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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收录] 《东宫错之棋子皇后》(下)作者: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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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20 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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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东宫错之棋子皇后(上、下)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绿光
出版日期:2013年2月6日

【内容简介】
曾经,坐上皇位是巳九莲活着的唯一目标,
直到以爱喂养的棋子──梁歌雅命丧宫中,
他才醒悟没有她争得天下又如何,因为再没有人会爱他如她……
幸蒙老天怜悯,他重生回到过去,决心这一次要为她而活,
知道她最渴望回去家乡,他抛弃太子之梦化身护花使者,
甚至扮起术士泄露地动天机,只为不让她伤心,
但如此一来势必得与镇守该地、视他为眼中钉的七皇兄正式交锋,
没想到在安置百姓的计划过程中,意外发现七皇兄私挖铁矿制造兵器,
俨然有起兵谋反的企图!
为了先发制人,七皇兄以扰乱边境之名将他治罪想来个先斩后奏,
加上当年演出狸猫换太子后失踪的楚嬷嬷居然也落脚在此地,
难道他巳九莲注定不能与心爱的女人厮守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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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20 18:50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第十九章 边境小公主

  熟悉的香味不住飘进鼻里,醉倒过去的梁歌雅悠悠醒来,一张眼,陌生的床顶却教她愣了一下,一会有人走进屋,看见她醒了,立刻笑着招呼。

  “你醒得真刚好,可以准备用膳了。”

  她眨眨眼,笑露编贝。“秦大娘。”她终于回来了,不是梦。

  “睡得好吗?”秦大娘温柔慈祥地抚着她的发。

  “嗯。”

  “昨儿个你误喝了醉春秋,醉得不省人事,是我让花公子把你抱到这儿来的。”

  “是喔。”她只记得那个人搂她进怀,后来就一点印象都没了。她不曾如此日夜纵马,也难怪一沾酒就睡昏头。

  “这趟回来可有打算再回去?要是没有,就在这待下,虽然环境比不上护国公府,但是……”

  “大娘说的什么话?我在意的可不是房子而是人,我喜欢秦大娘,也很想赖在这儿,不过我还有事得到边境楼一趟,而且……”她垂下眼睫,不知道该怎么说七月地动一事。

  她回来,一则思乡,一则是希望她所爱的人都能避开灾难,但预言地动这种话未免太怪力乱神,就怕有人不信,真是有些伤脑筋。

  “嗯?”秦大娘等着下文。

  “没事。”她摇摇头,决定还是把这事先告诉爹的昔日部下石震石将军,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瞧你瘦得没几两,大娘可是准备了好几道家常菜,绝对把你喂胖。”秦大娘轻掐着她削瘦的颊。

  “我才不瘦呢。”她扬笑起身。“不过我真的饿了。”

  “那还等什么?”秦大娘笑着,打从心底怜惜她,忍不住问:“歌雅,大娘问你,那花公子到底是?”

  “他是我的朋友。”真的很头痛呐,虽然她解释了很多遍,但他们肯定以为她是在害臊,宁可相信那男人也不相信她。

  先离开这儿也好,否则她对他摆不出好脸色,早晚教他们看出破绽。她不想让真心待她好的人担心,不想让他们知道她曾受了多少苦,因为那都已经过去了。

  “那……他说的话可信吗?”

  “嗄?”她不解地问:“他说了什么?”

  秦大娘面露担忧地说:“昨晚在你醉倒之后,他突然告诉村长:他是个术士,预测到映春城七月十四那日会发生地动,届时屋毁人亡损失惨重……他说他是泄露天机,要咱们避祸,可咱们又不清楚他的为人,不过他是你带来的,所以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梁歌雅诧异不已。

  原以为他没将这事搁在心上的,没想到原来他和她一样,是有心想要阻止这场灾难的。

  所以,他才会随她到映春城来?

  “歌雅?”

  她猛地回神,还未开口,花借月已经推门走进来,伴随着一股熟悉的香味,然而—— 

  “你的脸……”会不会画得太夸张了?

  “歌雅,我弄了你喜欢吃的东西。”他笑道,对脸上抹得死白、双颊夸张的红晕完全不以为意,像是把自己扮丑,更让他觉得自在。

  “你?”他会弄吃的?

  “他刚刚在厨房和大伙一起忙,又扮成那样……”秦大娘看着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说京城的术士都是这样,尤其在泄露天机时得要巧妆,避免老天爷认出是他道出天机……可我没听过这种说法。”

  瞧着他夸张的两坨红晕,梁歌雅啼笑皆非。

  这人可真是精明,什么瞎话都能说得有理,他若不当太子,当神棍倒也适合。

  “歌雅,尝尝。”花借月端着木盘,往床畔一坐。

  看到木盘上的食物,梁歌雅为之一怔。

  “瞧歌雅都傻住了,花公子,我早跟你说了,咱们映春城的浮水千层酥饼不做甜味的,就算要做,也只有入冬时加汤圆做成甜汤,哪像你又要熬桂圆红枣汤,又要用红豆花豆做馅料,把咱们折腾了一个时辰。”

  花借月这才想起,映春城的浮水千层酥饼不做甜味只有咸味,到了将日城之所以有甜味的,是为了迎合当地人口味而调整……

  “呃,我倒是觉得做点变化也不错。”他轻笑道。

  梁歌雅不敢相信他会亲手做这些……他又在作戏了吗?

  一点一点地收买她的心,如果她没有那些记忆,恐怕又要被他给骗得团团转,傻傻地把心给交出去。

  她不吃,一旦吃了,可是万劫不复的。

  瞧她没动作要品尝,秦大娘以为她对甜味的浮水千层酥饼没兴趣,又怕花借月觉得尴尬,便打圆场道:“歌雅,待会咱们演出戏给你秦叔瞧瞧。”

  她不解的抬眼。“什么意思?”

  “昨儿个他醉得早,不知道你回来,我也没跟他说,待会好好地吓吓他。”

  “大娘,何必这样,况且说不定其他街坊已经跟秦叔说了。”

  “不,我跟他们说好了,这事要保密,要不被他知情了,这戏还演得下去吗?”秦大娘笑眯眼道。

  梁歌雅本要说什么,脑袋闪过一道灵光,脱口道:“要是知道了,就无须作戏……可要是不知道,那还用得著作戏吗?”

  “歌雅,你在说什么?”

  她蓦地抬眼看向花借月。她犯了一个错误,她一直以为他在作戏,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她也拥有记忆,那么他特地去千花洞,甚至还道出地动,做出将日城才有的甜味浮水千层酥饼做什么?

  他认为她什么都不记得,既然如此,他作这些戏给谁看?又能感动她什么?

  换言之,他不是在作戏,只是履行当初的诺言,真的吗?他记得她说过的话,他是真心忏悔了,才会在以为她入睡时对她说那些话……他是真的知道错了吗? 

  “歌雅。”他柔声唤道。

  那讨好的神情,卑微的态度,是她未曾见过的……因为太恨、太痛,所以她不愿正眼看他,不愿细想此刻他为何不在宫中,反倒是抱着伤跟她回映春城。

  原来,他是为承诺而来。

  接近她,不过是要实现当初的承诺,而不是想再一次的利用她。

  这份认知,教那压在心间的痛楚一点一点的消散。

  他不是无可救药的……忖着,心里感到些许欣慰,恨意也跟着消弭。

  “我没吃过甜的,我尝尝。”她开口道,接过木盘。

  那浮水千层酥饼,外皮酥软,内馅绵密,是添加了花豆才有如此口感,而那汤除了桂圆红枣外,还加了两色汤圆,一样都包了花豆和红豆馅,比她在将日城所吃的浮水千层酥饼还要丰富,还要甜,还要暖……一口温润,一口甜,一点一点地渗进她冰封的心,教那死绝的心又回复跳动。

  “好吃吗?”花借月哑声问。

  看她吃着他亲手做的浮水千层酥饼,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压住内心的激动。

  “真的是你做的?”她眉眼未抬地问。

  “嗯。”

  “你怎会做这个?”

  “京城有家铺子专卖杂芋饼和浮水千层酥饼,我尝了觉得好吃,便向那老板娘讨教。”他据实以告。

  五月时,他路经那家铺子,进店品尝后,突然兴起跟老板娘学艺的念头,就为有朝一日,可以为她做这道甜食。

  “好吃。”她语带哽咽。

  浮水千层酥饼作工极为繁复,他这个天之骄子竟愿意为她洗手做羹汤,要她如何不感动。

  “真的?”花借月喜出望外,旋即又掀开一个食盒。“多吃一点,我还做了杂芋饼,我们一起尝。”

  闻言,她皱起眉。“你喉头痛着,怎么尝?”想起他的伤,她又是一阵疑惑。他到底为何会受伤?至今都未找大夫医治,也不知道伤势是否有再恶化?

  “可以,再痛也要和你一起尝。”她担忧代表她在意,而她的在意就是治愈他的良药,痛不再是痛,而是极致的喜悦。

  梁歌雅怔怔地看着他。夸张的妆容遮掩不了那双眸噙满的深情,那儿没有丝毫算计,像是朗星般灿亮,隐隐打动着她。

  “吃一口。”他拿起杂芋饼,撕了一口喂进她嘴里。

  她没有抗拒,乖乖的张口,含进嘴里是她思念的家乡味,还有她梦寐以求的爱情甜蜜。看他咬了口,嚼了好几下才咽下,瞬间他身子一颤,那痛楚彷佛就传到她身上,好疼。

  “再嚼匀一点。”她忍不住交代。

  “好。”他应着,再喂她一口,问:“好吃吗?”

  “很好吃。”

  “再吃一点,配点汤。”

  “嗯。”

  两人的互动俨然像对恩爱夫妻,教秦大娘看得好难为情,忍不住咳了声。“还说只是朋友。”

  梁歌雅抬眼望去,小脸瞬间发烫。

  糟,她忘了秦大娘也在这里!

  “你们慢慢吃,吃完咱们再来聊聊那七月地动一事,还有怎么吓你秦叔。”说完,秦大娘赶紧走人,免得两人尴尬。

  但她这一走才真让梁歌雅尴尬起来。

  她垂着脸喝甜汤,一个不经意呛到,不住地咳着,背后随即有个力道轻柔地拍着。

  “喝慢点。”

  她没退开,接受了他的轻拍,停住咳后才问:“听秦大娘说,你预言七月会有地动?”

  “嗯,其实我忘了跟你说,我除了是个南北货商外,也是个术士,若不是即将发生的地动会造成许多伤亡,我是不会泄露天机的。”他说得煞有其事。

  梁歌雅忍不住想,要是她不记得一切,肯定会被他瞒骗,不过,他这样还真不是普通的滑稽,那妆浓得好可怕。

  “所以歌雅,你得帮我,我说的话他们不见得相信,但你说的就不一样了。”

  昨儿个听完他说的话之后,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分明是心存怀疑。

  那是正常的,他能够理解,毕竟他是个陌生人,不过没关系,只要歌雅为他背书,一切就水到渠成。

  “那你可知道确切的日期时辰和范围?”她不点破他,当务之急是将地动一事处置妥善。当初她和巳太一聊过此事,但详细情况并不清楚。

  花借月微眯起眼,很像一回事地掐指算着。“如果我没算错,应该是在七月十四日的丑时一刻,范围则是城中攀凉街以南。”他看过巳太一回报的书信,最严重的灾情都在攀凉街以南。

  他努力回想,突然一道笑声响起,抬头就见她笑得肩头一颤一颤的。

  “歌雅?”

  “没事。”她忍住笑意,努力正色道:“待会先送你去医馆和旭拔他们会合,我有事要到城西郊一趟。”

  “我陪你去。”

  “好啊。”真有心忏悔的话,就让她看看他的表现。不过那张脸,恐怕持禄见了又要哭了。

  ********

  在孤岭村用过早膳,将秦叔吓得又叫又跳后,梁歌雅确认花借月气色不错,和他一同前往边境楼。

  边境楼在映春城西郊三十里开外,依虚影山而建。

  虚影山是东北走向,最北端为金乌和大邹的交界,西边则和西武为界,虚影山从东北到西南设下不少哨楼,共有四座边境楼,如铜墙铁壁的边墙隐身在翠绿林间。

  而她要去的是西防边境楼,那是以往梁叙雅负责镇守之地。

  护国公府就在映春城北郊,但梁歌雅记得父亲几乎都待在西防边境楼,抵御那时不断进犯的西武,只有当战事稍缓时,娘才会带着她到西防边境楼找爹,在那儿过上几日。

  两匹马并行进入虚影山,然才到半山腰便遇见哨兵。

  “此为边境重地,寻常百姓不得擅入!”哨兵在哨楼上喊着。

  “请通报石震总兵,梁叙雅之女求见!”

  那哨兵闻言,再启口时,话里已经带上尊敬。“请两位稍候!”

  梁歌雅松了口气,就怕石震已经离开边防军。

  “石震、卜招贵、慕西钊、薛海这四位总兵各镇守一处边境楼,所以你别担心,一定可以见到他们。”花借月安抚着她。他看过回报的书信上,有提到这四位将军皆负责地动后的善后工作。

  梁歌雅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他对她还真是一点防心皆无,不像她从一开始就怀疑他。

  “届时,可以请石将军暂时收容城南的百姓。”他掂算着,想着如何降低伤亡,倒没想到她亦做着同样打算,真当她是回故乡省亲的。

  “收得了那么多吗?”她垂着眼问。

  在六年前的那场战役之后,金乌西武就签下互不侵犯的条约,为了释出善意,也开始互市,跟着与大邹也有贸易往来,映春城成了边境商城,人数倍增不少。

  记得巳太一说,地动死伤约有万人,就算开放所有边境楼,要安置那么多人,恐怕也有困难,更何况边境楼是军机重地,尽管这几年未有战事,但开放让百姓进入,这就是个难题了。

  而映春城虽有知府,偏偏府衙位在城中,正是在危险地带上。

  “如果我没记错,七皇子镇守在映春城北,手下约有十万屯兵……如果那里可行,应该就够了。”花借月沉吟着。

  话是这么说,但他无法确定巳太一愿不愿意相助。

  两人表面兄友弟恭,实则并无手足情。而且就当初巳太一举兵叛变来看,毫无疑问的,他是有野心的。再加上鸟绝山下挖矿一事,倘若真如孤岭村民所猜想的那样,恐怕他是避不开和巳太一正面对决,毕竟不以皇子身分施压,根本就无计可施。

  只是这么一来,就和他原本的计划背道而驰了。可为了歌雅,他势必得这么做。

  事实上,如果可以,他希望也让歌雅避开他,免得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但照这状况是避免不了。

  “他肯吗?”她对七皇子的印象不差,以往还在映春城时,也曾随着爹娘和他一道用膳,觉得他对军政别有想法,用兵布阵也不错,六年前她爹战亡时,也是他献计才将西武打退,他也因此承接皇命,代替爹镇守映春城,这些年还开放贸易交流。

  但她嫁入宫中之后,总觉得他也是个野心分子,否则不必再三提醒她要防范九莲。

  “如果他想在皇上面前邀功,那么他就会答应。”一如当初他为得到太子之位,揭发济仙河的水利工程弊案。

  “那么也许可行。”

  “一定会有办法的。”

  瞧他笑得胜券在握,梁歌雅跟着有信心,彷佛灾厄即将过去。

  等了好一会,哨楼上才有动静,刚才那哨兵急声喊道:“梁千金通关!”

  梁歌雅抬眼笑道:“多谢!”

  “石总兵正在广场上候着!”

  “我知道了,驾!”她策马疾驰,花借月紧跟在后。

  沿着山道往上,行约莫十里路,便瞧见边境楼立在面前,而楼门早已开启,石震就站在外头。

  “石叔!”她开心喊着。

  “歌雅!”石震晒得黝黑像根炭火,火爆脾气在边境是出了名的,但一瞧见昔日长官之女,那张不怒自威的脸立刻柔和似水。

  梁歌雅跃下马,石震一个箭步上前,不住地打量她。“长大了,在京城待得可习惯,过得可好,崔南莹有无善待你?”

  她呵呵笑着。“有!石叔呢?过得好不好?”

  “坏透了,边防无战事,我闷坏了。”石震哈哈笑着,那大嗓门教人听得耳朵都痛了。

  “无战事才是好事。”

  “是啊,可怜我这将军竟成边境守官,专门在盘查商旅放行。”石震叹了口气,像是觉得无用武之地,直想告老还乡。

  “这有什么不好?太平盛世,两国商旅互市,这是好事。”

  石震正想再说什么,却瞥见有个男人下马走来,不由得微眯起眼。“他是?”那张脸是怎么回事,戏班子的吗?

  “石叔,他是我朋友叫花借月。”

  “花借月?”石震皱起眉。

  “巧合而已,不用想太多。”梁歌雅摆摆手,就怕他联想到她娘做的那首曲子,有诸多猜想。“石叔,我今日特地前来其实是有事请求。”

  “请求?”石震微扬起斜飞的浓眉。“先到里头再说。”

  “好。”

  ********

  一行人来到一楼的主议厅,里头早已备上茶水,三人坐下,梁歌雅提起七月十四日地动一事,请求帮忙暂时安置城南百姓。

  闻言,石震上下打量着花借月。“你说的话能信?”他不是没见过术士,但从没听过有哪个术士胆敢出口断言天灾,而且日期时辰甚至是范围都能一并道清。

  “我愿以项上人头做担保。”花借月表示。

  “本将要你项上人头何用?要是你心怀不轨,而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本将信了你,岂不是要成为罪人?”石震打从心底防备。

  如今大邹和西武都开放互市,虽然一直风平浪静,但谁能保证这些商旅里没有敌国官员甚至是武将?

  要是有人居心不良,想藉此作乱,他可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石叔,那么我呢?”梁歌雅忍不住出声了。

  “嗄?”

  “用我的命担保,石叔总可以相信吧。”

  石震眉眼扬得老高,忍不住朝她招招手,附在她耳边低问:“歌雅,你该不是被这浓妆艳抹的怪家伙给骗了吧?”他当然相信歌雅,问题是,他不相信花借月。

  “石叔,你别看他那样,其实他是因为要泄露天机,才不得不浓妆艳抹遮掩真面目。”看着他的浓妆,她好几次都差点笑出声。“真的,他很厉害的,好比之前下雨,济仙河泛滥,他也断得精准无比。”

  她记得五月时济仙河泛滥,从西向东,除了映春,沿岸的城镇都无一幸免,最严重的就是位在就月城北边的班朝镇。

  把这事拿来当成他的功绩,应该就可以说服石叔。

  石震忍不住掏掏耳朵。“歌雅,石叔只能说你年纪轻,那双眼看人还不准。那济仙河泛滥,我不是半仙也猜得出来。”

  “为什么?”

  “因为济仙河泛滥是人祸而非天灾。”

  “嗄?”

  “七皇子急功近利,说要整治济仙河,就从映春城北开始着手,你想想看,水利工程哪是一年、两年可成的,而下游动工,上游也动工,这能不出事吗?瞧,雨季没到,水就泛滥了。”

  “那七月的雨季……”梁歌雅沉吟着。

  “等着看吧。”石震说得幸灾乐祸,但眉眼皱得可紧了。

  听完,梁歌雅更加忧心忡忡。

  花借月浅啜着茶,淡声道:“没那事,水患绝不会再发生。”

  这事之前他处理过一回,那水患影响之大,他心里很清楚,自然不可能让洪水冲进将日城里,况且如何整治他早有法子,只是这一回,他把任务交给林御史处理,但不再查户部和工部的贪污弊案。

  因为他不需要再抢夺太子之位,他要的,只有歌雅。

  “是吗?”她疑诧地看着他。

  之前曾听说他揭发水利工程弊案,并因此获得太子之位,后来也没听说有什么水患……难道在那时他也一并将水患给根治了?

  “这么有把握?”石震浓眉扬得可高了。

  “如果你不信,不妨和我打个赌。”花借月胸有成竹。

  石震缓缓眯起虎眼,突然笑得震天价响。“好,老子就跟你赌了!不消一个时辰,答案便可揭晓,你要是敢诓老子,老子就把你全身脱光给倒吊在边境楼上晒个三天三夜。”

  “那要是我赌赢了呢?”花借月老神在在。

  “那就照歌雅所说,在这边境楼挪些地方让城南百姓安身。”

  梁歌雅趁机问:“石叔,这儿容得下一万两千人吗?”

  石震虎眼暴瞠。“一万两千人?就算把四座边境楼和所有哨楼都算进去,也无法容纳那么多人!总不能要士兵们全都驻扎在外吧?”

  “那……石叔能不能跟七皇子打个商量?”

  “不可行。”石震想也不想道。

  “为何?”

  “七皇子不会答应。”

  “石叔何以如此笃定?”

  他垂眼叹了口气。“歌雅,你有所不知,朝廷原就编列了七万大军镇守边防,照理战役结束,七皇子手中的十万兵早该撤一半回京城,结果他却在城北郊屯兵,这原是美意,但在互市之后,通关税收七皇子一把收,压根不分给边防军……

  “更甚者,他只管手中的兵马用度,压根不过问百姓生活,几次请他向朝廷反应降低映春城的税收,他却总说国库空虚,就算是映春城也要比照收税,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会答允暂时收容百姓?”

  说白了,他根本不喜欢巳太一的为人。

  梁歌雅闻言,皱起眉头。

  她对七皇子并无成见,但照石叔这说法,七皇子可是大大的有问题。一般边防城镇税赋大都会减少甚至免除几年,但七皇子却做如此要求,这代表他极可能将多出的税收中饱私囊。

  “那该怎么办?”她垂眼低喃着。

  “歌雅,别担心,他一定会答应。”花借月安慰她。

  “你有办法 ”她蓦地抬眼。

  他煞有其事地掐着指。“放心,他一定会答应。”

  先前他查济仙河一事,因为只针对晏清河,倒没想过上游是谁在搞鬼,如今巳太一一个把柄落在他手中,还怕不能逼得他就范?

  比较麻烦的是,他这张脸抹得再白也没用了。

  那看似严肃的表情搭上那张抹白掺红的脸,教她明明心里惴揣不安,却还是被他给逗笑。

  瞧她掩嘴失笑,愁绪尽散,他不禁微扬起眉。看来把自己扮丑,也有额外的收获呢。

  石震越看越觉得这两人很暧昧。

  但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要教人如何相信?况且他的名字又是个令人在意的名字。最好他真是个术士,否则胆敢拐骗他大哥之女的混蛋,他是绝不会轻饶的!

  用午膳时,石震和她聊了些体己话。

  梁歌雅避重就轻,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将日城的生活,只道她回来主要目的是拜祭爹娘。

  石震于是派人准备一些祭拜物品。

  下午,三人踏上边境楼旁的一条山径,一路陡峭难行,梁歌雅不住地回头,瞧花借月像是走得极吃力,也顾不得石震正看着,伸手紧牵住他。

  花借月扬笑,刚要道谢,好事却被石震破坏。“歌雅,犯不着连走段路都要和他牵着手吧,你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他斥着,同时分开两人的手。

  歌雅从小长在边境,到处与人称兄道弟,没什么男女分野,那时她年纪小,梁大嫂没说话,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岂能与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牵手,他头一个不允!

  “石叔,他身上有伤。”梁歌雅小声解释。

  “有伤就回边境楼去。”他回头,眼神万分鄙夷地上下打量着。“真不是石叔爱嫌,实在是他太过纤瘦了,是男人就该像石叔这般!”

  看着高头大马、虎背熊腰的石叔,她很想跟他说,她爹身形也不魁梧,但却是能教西武军闻风丧胆的护国大将军呢。

  而他要不是受伤了,身形也不会消瘦这么多。

  梁歌雅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他有无上药,也不知道他伤势到底如何,而且他脸上画着妆,也看不出气色究竟如何。

  瞧他扬唇笑了笑,她叹口气,只能示意他留意脚下,回头便又继续往上走。

  一小段路后,一座小坟映入眼帘,就在一棵藤花下,那藤花串还随风摇摆,洒落点点粉紫。

  “都七月了,这紫藤居然还开着花。”梁歌雅微诧。

  “那是你这些年没回来,不知道这棵紫藤能开花到八月呢。”石震笑着,朝坟一拱拳。“大哥、大嫂,歌雅回来看你俩了。”

  梁歌雅俏脸噙着淡淡的笑,几次开口未能成句,最后用力地抿着笑哽咽道:“爹、娘,不孝女儿歌雅回来了,我呢在将日城过得太开心,玩得都忘了回来,你们不可以生我的气喔。”

  花借月慢一步走来,听她这么说,神色有些黯淡。

  谎言,原来她也是会说谎的,一如当初她对他说,不想回映春城了,因为她已经找到归属。他知道她一直想回来,如果老天没有给他重来的机会,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赎罪?

  是他把她囚在宫中的,她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梁歌雅将祭拜物品往坟前一摆,点燃一对白烛,眼角余光瞥见他走来,屈膝就往坟前一跪,她不禁一愕。

  “小子,你这是在做什么?”石震不满喝道。

  梁歌雅垂眼瞅着他,他垂着睫,那神色像是在向她爹娘忏悔……

  看着他的侧脸,她才惊觉他的脸颊竟都凹陷了,心微微抽痛着。

  心痛,怎么对他的恨好像被对他的担忧给覆盖,是因为他喂了她甜汤?还是因为她回到故乡,这里净化了她的仇恨?

  她的痛和恨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消弭的,她甚至以为那会陪着她埋进黄土里,可人心啊,最是难以掌控,就算是自己的心,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明白他并非作戏,她的心只余不舍和怜惜,只担忧他的伤。

  “石叔,陪我爹喝一杯吧。”她收敛心神,由着他跪,从竹篮里取出酒壶,倒了两杯,一杯摆在坟前,一杯递给石震。

  石震看她不作声,只好先压下自己的不满。

  “我常常陪他喝,常常到这儿找他聊天。”他呵呵笑着,举杯敬坟。“大哥,别嫌我烦,你知道,我实在太闲了。”

  梁歌雅轻抿着笑,瞧坟边没有半点杂草,便知道是石震常到这儿打理。

  她缓缓跪下,突然发现两人一道跪,真像是她带着他回来见爹娘,想了下,倒也不觉有何不妥。他要忏悔,她总得跟爹娘说说前因后果吧,她扬笑看着坟,在内心诉尽千言万语,全是思念。

  本想想些开心的事,但待在镇朝侯府的六年里,没有任何喜悦,只有平静,而进宫之后,喜怒哀乐全与他牵系着,但她只想快乐的,从今以后,她会放下一切,就如同娘说的,松开紧握的拳头,才能得到想要的。

  所以,她不恨他了,不再恨了。

  老天给她重来的人生,就是要她从头开始,重回原本的自己,卸下恨,也一并卸下爱,没有爱恨,她就可以变回原本的自己,对吧?

  这样可以吧,爹娘。她睇着坟,无声地问着。

  忖着,不由得看向身边的他,适巧他也抬眼,就这么对上视线,那一瞬间,她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要继续与他对视还是转开眼。

  倒是他先哑声启口。“歌雅,你爹娘既是合葬,这坟怎会如此的小?”

  “因为我将爹娘遗体火化。本来想要将骨灰带到将日城,可想到我爹最爱的便是映春城,而我娘爱着我爹所爱的,所以改变心意,把他们给葬在这儿,让他们可以永远守护着映春城。”

  “你请的火?”

  “嗯,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自然是由我来做。”她说着,怅然一笑。“可那时我的手抖得厉害,是石叔握着我才终于请了火,焚了他们的遗体。”

  想着那年才十二岁的她竟得亲手请火,花借月的心就狠狠地痛着。

  金乌习俗是入土为安,但边防的将士总是习惯请火焚烧,就为要方便将骨灰带回故乡。

  但请火的瞬间,焚的是谁的心?

  以往不曾在意的事,如今点点滴滴都教他介怀。她总是表现得云淡风轻,让人以为她不在乎,可事实上,她总是将最在乎的事搁在心里,把眼泪藏在笑脸下,如果可以,他真想紧紧地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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