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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帝本薄幸》(那口子的不良秘辛3)作者: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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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6 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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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帝本薄幸
系  列:那口子的不良秘辛之三
作  者:明星
出版日期:2012年8月1日

【内容简介】
尽管世人皆说他狠戾毒辣、薄幸无情,可她却从不这么认为,
只因他的温柔深情早被她独占,他负尽天下也绝不伤她,
在她眼中,他始终是当年那只与她撒娇的青涩少年,
孰料为夺皇位,他使计利用她弑害师兄,让她背负千古罪名……
为此,她逼自己狠心离开他,却始终无法忘怀过往的曾经,
所以行经之地,必定以他的名义布德施惠,
自我放逐了两年,也仍旧不断关切他的近况,
怎知他竟不惜以自身性命要胁,逼得她不得不回到他身边,
向来诡计多端的他更步步进犯,无赖的要她承诺不再离开,
他是苍生的皇帝,却诏告天下此生只拥她为后,
言明若他无法如愿,便要举国受罪挨罚,
为顾全大局,她只能软化屈服,
可原来这才只是他精心设计的“皇后养成计划”第一步……

链接:https://www.yqtxt.net/thread-17812-1-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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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6 16: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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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身着一袭明黄龙袍的东方曜,乘着龙辇,在数百名御林军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来到天坛准备登基大典。

  历经七年夺位之战的北岳国大皇子东方曜,终于在这一天,迎来了历史的新纪元,正式改年号为德祯,亲手撰写出北岳历史上,最鼎盛时期的篇章。

  站在上百级的台阶上,俯视跪在脚下的文武百官,年轻的帝王脸上所流露出来的不是自豪和兴奋,而是无法形容的淡淡失落。

  曾经,他亲口对那人说:“待我手握天下大权之时,便是你成为我皇后之日。我会给你无上荣耀,让你和我一同受天下人跪拜景仰,此一生,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不离不弃,永生不悔。”

  如今,他终于得到梦寐以求的江山大业。

  可当初那个承诺对他不离不弃、陪伴一生的人,却留下一纸书信消失无踪,独留他一人站在人群的最顶端,接受万民敬仰、百官朝拜。

  所有的荣耀,都留给他;所有的罪孽,她都带走。

  当万民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之时,东方曜内心酸楚,怆然一笑。

  挥袖之间,原本布满愁绪的脸上,已然换上无比坚定的神情。

  “今日朕初登大宝,普天同庆的同时,朕要在这里拟一道圣旨。”没按照传统登基大典该有的祭天上香仪式,东方曜不顾众人的眼光和看法,我行我素道:“秦素珏,朕此生最爱,也是唯一爱过的女子。虽然她现在并不在朕的身边,但朕仍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册封她为朕的皇后,并在此宣布,此一生,除了她,朕将不再纳任何一女子入宫为妃,钦此!”

  圣旨一出,百官皆惊慌不已,却无一人敢上前反驳圣意。

  秦素珏,北岳国素有神仙之称的天机老人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在东方曜未登基前,她用尽权谋将当年背负不祥之名的他,扶上尊贵的帝王宝座。

  众人都知道,没有秦素珏,就没有德祯帝。六宫之首、当朝国母,她的确当之无愧。

  可大家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在登基之日,当众宣布封后旨意,而且还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发誓,非秦素珏不娶。

  不管其中有着什么隐情,德祯帝在德祯元年九月二十六日于登基大典上所做的一切,都被史官清清楚楚的记载在史册之中,并被北岳国的后世百姓争相传颂……

  第一章

  两年后。

  怀州县位于北岳之南,四季分明,气候宜人,是个风景如画、民风淳朴的小县城。

  可就在不久之前,汛期来临,一场大水不但冲垮不少房屋,还淹没了老百姓赖以生存的庄稼地。受灾百姓苦不堪言,偏偏当地的县太爷非但不发赈灾银两、开放粮仓,反而还趁机抬高米价,让身无分文的老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就在老百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时,那无良县太爷突然被人吊在城门口示众,被把守得严实的米仓,也让人趁机开放,饥饿多时的老百姓看到白花花的大米,就像饿狼见了羊般的蜂拥而至。

  那县太爷多年来从老百姓身上搜刮的民脂民膏,更是被那神秘人一箱箱搬出,当成赈灾款,逐一发放到当地受灾百姓的手中。

  有县民无意中发现那神秘人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纱衣,脸蛋用一块雪白面纱遮着,身材高 ,眉眼娇俏,武艺卓然,将那群死守县太爷家金库的官兵打得落花流水。

  她倨傲的站在被打得狼狈不堪的官兵面前,冷然道:“朝廷发放俸禄给你们的最终目的,是照顾保护我北岳国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可你们却在灾难来临之时,置百姓性命于不顾,背负天下骂名来死守这不义之财,你们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受阎王爷审判吗?”

  一群官兵被骂得脸上无光,更因为被一个姑娘家打伤他们一群壮汉而感到万分羞耻。

  “想要做一个对得起天地无愧于心的人,从今以后,就不要再助纣为虐、欺压百姓。自古善恶终有报,罪者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做个好人吧。”

  话落,那姑娘身子一跃,轻盈的飞上屋顶。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县民不由得对着屋顶大喊,“女菩萨,请留下尊姓大名,我怀州百姓今日得你相助,日后定会为你立长生牌位,修建庙堂……”

  闻言,那白衣女子回头一望。微风轻送,吹起她脸上那薄面纱,月白长裙随风飘摆,更衬出她几分仙人之姿。

  她漫不经心的勾起一抹浅笑,朗声道:“我不是什么菩萨,也不用你们为我修建庙堂立长生牌位。你们只要记住,百姓能受今日的福泽与恩德,都是拜当今皇上所赐,他是一代明君,你们要好好拥护他。”

  未等呆怔中的县民答话,她已经纵身一跃 ,消失无踪。

  三日后,一身白衣的秦素珏,骑着她的爱马凌云,来到离怀州不远的永宁镇。

  她纵身下马,牵着凌云,缓步来到一家客栈准备歇脚。这家客栈客人并不多,三三两两聚在一桌,大堂里只有两个打杂的小二。

  见她登门,其中一个热情的迎了上来。“姑娘,是住店还是用膳?”

  店小二和她说话的时候,不由得多瞧了她两眼。眼前这姑娘身姿修长高 ,眉眼端正,身穿一袭月白色纱衣,说不出的飘逸秀丽。一头墨发束于脑后,并未插珠钗,也未施粉黛,明明一身素装,却让人眼前一亮,忍不住沉醉在她那股淡雅高贵的气质中。

  秦素珏环顾一圈,淡然问:“有汤面吗?”

  闻言,店小二忙收回心神,眉开眼笑的回道:“姑娘算是来对了,别看我们客栈小,做面的手艺可是永宁镇一绝。”

  “来碗汤面,再上两盘清淡小菜。”

  店小二将她迎到一张空桌旁,“姑娘稍等,马上就来。”

  秦素珏边张望边坐下,将身上的包袱放了下来。

  不远处,有几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与她隔桌而坐,以她阅人无数的利眼来看,那一桌人似乎有些来头。

  其中一个侧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琢磨什么。

  她只是轻笑一声,别过视线,与那男子的眼光错开。

  没过多久,店小二便送来热腾腾的汤面和两盘可口的小菜,“姑娘请慢用。”

  秦素珏笑着点点头,拿起筷子,挑起细长的面条,慢条斯理的享受着美食。

  未几,几个熟客出现,划破了原有的宁静,其中一个男子嗓门特别大,刚踏进客栈,便对正忙碌的店小二喊道:“小六子,来三碗阳春面,一壶上好女儿红,再来两道招牌荤菜,速度要快!”

  小六子见了几人,立刻笑脸招呼,“哟,这不五爷吗!快请里面坐,我这就吩咐厨子,赶紧为几位爷将饭菜弄好送上。”

  他手脚俐落的转进厨房,那个被唤作五爷的中年男子,则和他同来的几个客人相继落坐。

  “欸,你们听说了吗?皇宫里最近可出大事了。”五爷刚刚坐下,大嗓门便在店里轰然响起。

  秦素珏听到“皇宫”两个字,不由得眉眼一抬,多瞧了那五爷两眼。

  只见对方四十来岁的年纪,长相普通,皮肤黝黑,身材高大,说起话来嗓音特别中气十足。

  旁边两人则略显年轻,模样也比那五爷斯文许多,其中一人慢条斯理的敲打着扇柄,笑睨了五爷几眼。“皇宫里每年都要发生几件大事,老五,你指的是哪一件啊?”

  “自然是不久前最轰动的那一件。还记得三年前被抄斩九族的贺子昂贺大将军吗?据说当年他负责看守太庙时,弄丢了先皇的宝贝,先皇一怒之下,斩了贺家九族几十条人命,京城老百姓得知这个消息后,一个个哭天喊地,大喊苍天无眼。”

  “这案子我在几年前也有所耳闻,不过不久前,贺将军一案不是被平反了?”

  “你知道个屁呀,此案的确是被平反了,可在没平反之前,皇上曾下令要捉拿贺将军在这世上的最后血脉,盘问当年太庙丢失的宝贝下落。

  “好巧不巧,贺家的最后血脉,居然是安乐王认定的王妃人选。但君无戏言,为了匡正国法,皇上就命人把安乐王未过门的王妃给押进天牢里,据说为了这事,皇上和安乐王闹得很不愉快。”五爷兴致勃勃的说着,“虽然事后人被放了,可皇上和安乐王之间的梁子可是结大了。”

  “这件事我也有听说。”另一个人插嘴道:“好像是安乐王成亲当日,皇上随百官去安乐王府庆贺之际,安乐王大怒,和皇上大打出手,结果手起刀落,差点要了皇上的命。”

  这时,小六子将饭菜送上,正好听到几人聊天,便凑上一脚,接着说:“当今天子和安乐王不和的事,早有所闻。原本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该议论皇家的事,可安乐王捅伤皇帝,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也是皇上仁慈念及手足之情,才没治安乐王的罪。”

  “那皇上伤得如何?”其中一人好奇的问道。

  “谁知道呢,只听说是被人给抬回宫的,接连着几天都没上朝听政。”

  正在吃汤面的秦素珏,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渐渐失去胃口。

  皇上受伤了,还是被手足兄弟所伤?

  数日未上朝,是因为伤势严重?

  一连串的疑问填满她的脑海,早就决定要将那人彻底忘却,偏偏在听到有关他的消息时,仍旧会撼动内心深处的柔软。

  真的无法将他遗忘吗?

  秦素珏微微懊恼,别过头,拒绝再听到有关那人的一切。她低下头,迅速的将剩下的半碗汤面扒进口中。

  步出客栈时,外面艳阳高挂,她跃上凌云的背,继续赶路。可没走出多远,她就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

  她习武多年,耳力比常人敏锐,心下警觉,用力拍了凌云的屁股一记,马儿飞快奔跑,直往郊外而去。

  后面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秦素珏回头一看,只见七、八个黑衣男子骑马疾速追来。

  她心下一凛,当即认出其中一个,正是在客栈里遇到的隔桌客人。

  莫非他们早有埋伏?

  思量之余,她瞥见其中一人拉满弓,似乎要一箭了结她的性命。

  秦素珏武艺超然,自是不可能因此丧命,轻松躲过一击,她拉了下马缰,转身迎敌。

  几个黑衣人见她停了下来,纷纷下马,提剑追杀,她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和他们厮打开战。

  她曾受天机老人亲自传授武功,对付几个毛贼绰绰有余。

  可迎敌之后,才发现这群黑衣人并非普通贼人,他们的武功招式非常正规,而且招招致命。

  就在此时,一道青色身影闪过,也不知那人用了什么暗器,七、八个黑衣人突然应声而倒,不省人事。

  定睛一看,那青衣男子头上戴了一只罩着一层青色面纱的黑色斗笠。

  秦素珏并不认得此人,便对他拱手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虽然以自己的武功,要对付眼前这几个黑衣人根本游刃有余,但有人出面帮忙,一个谢字,对方还是担待得起的。

  那人隔着面纱沉声一笑,“你可知这几个黑衣人为何要追杀你?”

  她微微皱眉,上前打量倒在地上的其中一个黑衣人。“我并不认得这些人,不过从他们的招式来看,并非普通打家劫舍的山贼。”

  “果然是个机智敏锐的姑娘。”那人微微一笑,“还记得三天前,你途经怀州开放粮仓、发放官银赈灾之事吗?”

  秦素珏警觉的皱起眉头。这人居然知道她三天前的所作所为?莫非这一路都在跟踪她?

  “你的做法虽然受到当地百姓的拥护和爱戴,可却在无形中得罪了朝中权贵,如今你妨害到某些人的利益,追杀你,是他们誓在必行之事。”

  “那么你又是何人?”

  那人不答反问:“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了宫里的那个人,私下所做的这一切,值得吗?”

  她淡然道:“当今皇帝,是一代明君。”

  “哼!明君?”那人冷笑,“我倒要看看,他这明君究竟能当到哪日。”

  不等秦素珏继续追问,青衣男子已经转身跃上枝头,飞速离开此地。

  她皱了皱眉。这人轻功卓越,来历必定不凡,可他究竟是谁?

  百思不得其解,她足尖一点,跃上凌云的背上,左右看了看两边的方向。是继续南下,还是,选择北上?

  宫里的那人,真的伤得很重吗?

  明明知道他不会有事,可一颗心仍旧为他受伤的消息而纷乱不宁。

  犹豫良久,最终往左转,直奔京城的方向而去。

  北岳皇城。

  朝明宫内,已经多日未上朝听政的东方曜,正慵懒的躺在白玉床上,慢慢翻看着手中的书。

  他穿了件贴身的白色软袍,上头绣着精致的五爪飞龙,两道袖口用银线镶滚着边,料子凉薄柔滑,整个人透出悠闲随意的感觉。只是俊逸的脸上,此刻却显得苍白与憔悴,这让在他身边伺候多年的祥贵不由得暗自担忧着。

  自从主子在三王爷的婚宴上被对方刺伤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那一刀伤得其实并不深,如果主子肯按时上药调养,相信现在伤口早就复元了。

  可主子却拒绝太医的救治,自从回宫后,便三不五时的揭开衣袍,对那原本并没有多严重的伤处揉捏挤压。

  他看得心疼,但他知道主子比他还疼。因为每次主子去触碰伤口的时候,额上就会不断渗出层层冷汗、脸色发白,似是隐忍着疼痛。

  可主子却奋不顾身的任伤处鲜血往外横流,血流得越多,主子脸上的笑容便越深。

  “祥贵,你说,如果她见到朕伤成这样,会不会为朕心疼?”

  祥贵忙不迭点头,嘴上却是劝道:“万岁爷啊,虽然奴才知道您千方百计想把娘娘引回皇宫,可若您再由着伤口继续恶化,将来可是要出大事的呀。”

  已经无心看书的东方曜悠悠地笑,“出大事才好呢,朕巴不得朕身上的伤口再严重些。”

  闻言,祥贵急得心慌,偏偏他只是个奴才,根本劝不动主子。

  要他说,主子这次行事实在太冲动了。

  为了将两年前不辞而别的皇后娘娘逼回皇宫,他居然故意惹恼脾气火爆的三王爷,设下圈套,让三王爷在成亲之际将他刺伤,并且还放出消息,让黎民百姓都知道皇上和安乐王不和。

  说起皇后娘娘,也真是个心狠的,竟在主子登基的当日,突然留书出走,从此远离皇宫。主子为了向她证明自己的心意,不但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宣布封她为后,还许下誓言,为了她,永不纳妃。

  历代帝王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唯独主子自登上皇位之后,甘愿空虚后宫,做了两年的和尚皇帝。

  这些事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然当年的事主子的确有错在先,可主子也是有苦衷的。

  皇后娘娘一声不响就这么走了,害得主子日夜寝食难安。如今又为了将皇后娘娘引回皇宫,不惜以身犯险。

  可怜主子用心良苦,若再得不到半点回应,那老天可就真是太不长眼了。

  祥贵在心中替主子不平的时候,忽闻内侍通报,“启禀皇上,密使有消息从怀州来报。”

  东方曜闻言,神情立时一正,“宣!”

  不一会,一个打扮精悍的年轻男子从外进来。

  未等那人行君臣大礼,东方曜便不耐烦道:“有什么消息就说吧。”

  探子忙答覆,“回皇上,怀州洪水漫过田地,当地百姓受灾不浅,县衙却紧闭粮仓,趁机抬高米价,害老百姓苦不堪言。是皇后娘娘现身怀州,开放粮仓,并发放赈灾银两救助当地百姓,被老百姓视为活菩萨。”

  那探子刚说到这里,东方曜的脸上便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她总是这样忧国忧民。”

  探子又道:“当有老百姓问及皇后娘娘的名讳之时,娘娘却对他说,要谢,就谢当今皇上治国有方。”

  东方曜心头一热。这些年来,无论她在外面做了什么善事,总会归功到他的头上,由他来承受天下百姓的拥护和爱戴。

  素珏,你如此为我,终究还是爱着我的吧。

  “可是娘娘此番举动似乎惹到什么人,故当娘娘途经永宁镇时,曾遭人暗中追杀。”

  “岂有此理!是谁如此大胆?给朕去查!”听到心爱的女人在外遇险,东方曜心头一急,骤然起身,不料动作过大,扯到未愈合的伤口,雪白的袍子被鲜血染红一大片。

  祥贵见了,脸色一白,急忙上前道:“皇上请保重龙体,来人啊—”

  未等他宣太医,东方曜就出声打断,“无碍!”

  挥挥手,不理会忠心内侍的担忧,他微微闭目调整气息,任鲜血蔓延衣袍。

  “朕说过,若没让她亲眼看到这伤口,朕是不会让太医救治的。”

  祥贵没辙,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居原位,暗自担心着主子的伤势。

  “那些人,伤到皇后了吗?”

  探子摇头,“娘娘武艺卓然,这世间能伤她的人恐怕不多,所以属下等人并未在娘娘遇袭时出手相帮,就是怕暴露了行迹,惹娘娘不快。”

  东方曜沉声一笑,“你以为她不知道身后有人跟着吗?朕的皇后精明的呢。”

  当“朕的皇后”四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时,心头不由得泛起一股自豪和幸福感。

  素珏是他的皇后。

  即使她此刻并不在他的身边,可依然改变不了这铁一般的事实。

  “还有一件事要向皇上禀告。”

  “说!”

  “在娘娘遇袭的时候,曾出现一个头戴斗笠的青衣男子,那人武功深不可测,瞬息之间,就将那些袭击娘娘的黑衣人制服,而且那人轻功了得,属下等人想要尾随追踪时,他已经不见了。”

  他眉头一挑,“皇后认识他?”

  “据属下所观察,娘娘并不认识那人,而且那人始终戴着斗笠,属下未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东方曜不语,似乎在猜测这青衣人究竟是何来头。

  “另外……”那探子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属下等人从两年前便一路跟踪娘娘,期间,她一路由北往南,走走停停,始终没有回头的迹象。可是自从娘娘路经永宁镇,听说皇上被三王爷所伤时,如今路线已经由南转北,直奔京城的方向而来。”

  这消息如同一道霹雳,劈得东方曜久久不能回神。

  由南转北,直奔京城,这是否意谓着,素珏终于肯回来看他了?

  连赶了近十余日的路程,秦素珏终于回到阔别两年的京城。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非常荒唐,早在两年前不告而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该与那人划清界线。

  可当她听到他被三王爷刺伤的消息,终究还是放不下对他的担忧,辗转回到这个拥有两人共同回忆的地方。

  看着那两道高高矗立的宫门,她不由得想起几年前,当他们才十八、九岁,一个是不得宠的皇子,一个是天机老人爱徒的那段岁月。

  在某个星斗满天的夜里,他拉着她,指着那两道象征威严和权势的宫门对她承诺道:“早晚有一天,我要和你正大光明的从这里走进去,坐北朝南,一同接受百官朝拜,让你成为这天底下最幸福、最快乐,也最有权势的女子。”

  这句誓言深深烙进她的心底,盘旋于耳际,挥之不去。

  拉回思绪,秦素珏淡然一笑。

  如今,正大光明从这里走进去,接受百官朝拜的,只有他一人。而她仍要像许多年前一样,只能偷偷摸摸的。爬墙进入,去寻找拥有他身影的地方。

  一身黑色劲装的她,躲过御林军的耳目,踩着轻盈的步子,跃过皇宫一座又一座的屋顶,直奔朝明宫的方向而去。

  夜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她悄无声息的跃上朝明宫的屋顶。这个时候,他应该会在寝宫休息吧?

  慢慢揭开屋顶的瓦片,隐约可见下面有人影在动。

  当那人影慢慢变得清晰时,秦素珏难掩内心深处的思念,痴痴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和两年前相比,他俊容依旧,却比从前更清瘦一些,脸色有些苍白憔悴,是因为受伤的关系吗?

  “万岁爷,您伤势日渐恶化,再不让太医为您诊治,奴才怕患处会受感染,要不,您先把这碗汤药给喝了?”

  祥贵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几乎是满脸哀求的拜托主子喝药。

  偏偏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瞅都不瞅祥贵一眼,手中捧着一本奏折,慢条斯理的看着。

  见状,秦素珏不由得皱眉。他居然故意任由自己的伤口恶化,这人真是太不像话了。

  有心下去骂他一顿,可骂了之后又如何?

  当初已经决定再也不见他,再也不想他,再也不会为了他伤半分神。

  她在他生命中所扮演的,不过就是助他登上皇位的角色,如今他已经成功坐上那个位置,天下间的一切唾手可得,他的世界已经没有她再存在下去的必要。

  此番回京,不过就是想确定一下他是否安然无恙,只要他还能继续折腾人,继续用他引以为傲的计谋算计着自己的江山,那比什么都重要。

  想到这里,秦素珏轻轻阖上瓦片,看了看满是星斗的天空,施展轻功,翩然落到御花园中。

  就在她转身之际,耳边突生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直到刚刚还肃静的御花园,突然涌出上百个御林军将她围困在中间,他们齐齐跪倒,在她措手不及时,朗声道:“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秦素珏闻言大惊。难道这些人一直都埋伏在朝明宫左右?

  还没等她想明白一切,突觉身后一紧,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将她圈在怀中,耳边传来她熟悉的嗓音,“抓到你了,终于抓到你了。”

  身子被他慢慢扳过去,秦素珏被迫望进他那双有如深潭的眼眸中。

  东方曜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凝望着她,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两年前你走的那一刻,我就发过誓,有朝一日,如果你亲自回到这里,我便再也不会放你离开。”

  未等秦素珏回话,他已霸道的封住她的嘴唇。

  所有的御林军见到这一幕,都识趣的转过身,将那一片温馨之地留给久别重逢的两人。

  第二章

  两人从外面吻到房里,又从房里吻到床上,当秦素珏终於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她的嘴唇已经被东方曜给吻得红肿不堪。

  彷佛要把那两年空白统统补回来,他真是卯足了劲来折腾她。

  秦素珏有心要把他推开,可孤寂了整整两年的情感,被他轻轻一撩拨,便不由自主的沦陷在他霸道的攻势之下。

  非常懂得看眼色的祥贵,早就将一干宫人等打发走了,小心翼翼的掩好房门,只留下两个宫娥待在门外等候差遣。

  宽敞柔软的龙床上,东方曜像是抓住今生至宝一样,轻轻托起她略显嫣红的脸颊。“素珏,我好想你。”

  这一声“想你”,囊括了他整整两年的思念。

  秦素珏唇瓣微抖,内心纠结不已。

  在他说想念她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想念他?

  两人朝夕相处整整七年,那漫长的岁月里,他们相互扶持,从青涩的少年一起长大成人,太多的风风雨雨,是他们手拉着手一起走过来的。

  身为天机老人最得意的弟子,她自幼便被师父赋予神圣的使命。

  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她只有十五、六岁,有一天,师父突然带着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俊俏少年来到她面前,说他叫东方曜,是北岳国的大皇子。

  因为东方曜的母亲被人指责是不祥的存在,她生下的三个皇子,也就成了魔鬼的化身,说是会给北岳国带来不幸。

  她不知道这种荒唐的言论究竟从何而来,当她结识东方曜的时候,正处于他人生的低潮时期。

  身为北岳大皇子,在朝中不但没有任何权势,反而还被他的亲生父亲视为眼中钉,想尽一切办法对他除之而后快。

  如履薄冰的东方曜,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找上她师父,希望他可以帮助他扭转乾坤,推翻永炎帝,登基为帝。

  当时的北岳局势动乱,已经年过半百的永炎帝接连做了很多荒唐糊涂事,误信佞臣、杀害忠良,天灾人祸不断,永炎帝却只顾着享乐,弃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永炎帝终于激怒成千上万的老百姓,更有不少官员恨不得将昏君的人头一刀砍下。

  而当时已满十七岁的东方曜原可以大皇子的身分被册封为太子,可永炎帝对他极为排斥,甚至暗中派了不少杀手,准备了结他的性命。

  师父于心不忍,遂在他求助之时,将他带在身边保护着。

  师父有心扶他登上帝位,可那时他老人家的身体已是每况愈下。

  于是,师父便私下拉着她的手说:“普天之下,只有你的本事可以与为师相抗衡,有能力助大皇子登上帝位。不过大皇子并非外表那般忠厚可亲,在复杂的深宫中成长,长年接触的都是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他的内心早已被仇恨所占满。

  “为师替他卜过一卦,他的确是帝星转世,可此人性子凉薄、偏执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师同情他的遭遇,也因为天命不可违才决定帮他。但珏儿,为师并不想为难你,若你不想陪在他身边助他完成夺位大业,便隐姓埋名,独自下山,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吧。”

  自幼便被丢弃河边、无父无母的她,是师父将她抚养长大,那些年里,一直在太华山上向师父学习各种谋略武术。

  她原本对东方曜这个人没有好感,也对所谓的权势之争毫无兴趣。可是当她目睹了那站在梧桐树下的落寞身影时,不由得对他产生几分同情。

  就这样,她答应帮他夺位,在师父过世后的七年里,始终寸步不离的陪在曜的身边,一点点、一步步的,帮他壮大势力。

  与他相处的过程中,由于年纪相仿,两人逐渐对彼此产生爱慕之意,她的一颗心不受控制的为他所沦陷。

  直到两年前—

  楚子默,她的大师兄,同时也是北岳国赫赫有名的兵马大将军。

  小小年纪便征战沙场,为北岳国立下汗马功劳,亦是永炎帝身边最得宠的妃子楚曼儿的兄长。

  当年楚曼儿入宫为妃之后,没过几年便怀有龙种。

  时值曜暗中培植的力量越来越大,几乎与朝廷形成对立局面。

  永炎帝不甘心自己的皇权遭到威胁,便私下和她大师兄达成协议,只要他能击溃东方曜,待楚曼儿肚里的皇子出生,便立刻册封其为太子,立楚曼儿为皇后,一旦他驾崩,大师兄便是摄政王,亲自辅佐小太子上朝听政。

  在巨大权力的诱惑之下,大师兄便同意了永炎帝的条件,暗中调集兵马,誓将大皇子赶尽杀绝。

  可刚强如铁的大师兄,其实有个软肋,就是她秦素珏。

  两人有着同门情谊,楚子默对她一向爱护有加,就算后来人已经艺成下山,仍然时常写信给她,但他大概万万也没想到她会成了东方曜的军师,和他打对台。

  在这场关系复杂的对决之中,一向善用计谋的曜,为了将自己眼前最大的那颗绊脚石搬开,不惜利用她。

  在大师兄生辰之际,她送了一支玉箫到楚将军府。

  那份礼物对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但对一向爱箫成痴的大师兄而言,却是天下间最难得的宝贝,尤其那还是她亲自送去的礼物,他更是爱不释手。

  尽管他们立场对立,但那是各为其主,并不影响他们的私人情谊,她和楚子默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那玉箫被曜事先淬上剧毒,北岳一代大将军,就这么惨死在对师妹的信任之下。

  大师兄的猝死,预言着曜最终的胜利。

  永炎帝少了唯一可以与大皇子一派抗衡的武将,帝位岌岌可危。

  就这样,排除万难的曜带兵领将,一路杀进皇宫,将怀有身孕的楚曼儿关进冷宫活活饿死。至于曾经亲手杀死他母后的永炎帝,也被他关进地牢,眼睁睁看着他惨死在自己面前。

  至此,她才真正体悟到师父说过的话,曜的内心确实早就被仇恨占满,心性凉薄到了极点,就算亲眼看着至亲死在眼前,也不见他流露出半点伤心的表情,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连与他同甘共苦、祸福与共的她,也不顾念的加以利用……

  秦素珏无奈轻叹一声,却被耳力极好的东方曜听到了。

  他知道素珏恨他,恨他当年利用楚子默对她的不设防,毒杀了对方。

  可是楚子默辞世之后,素珏却丝毫没责怪过他,仍旧像往常那般,默默陪在他的身边,帮他策划一切,使尽浑身解数的助他登上想要的帝位。

  直到他登基的那一天,这世上唯一让他狠不下心的女人,却选择了留书出走。

  被她遗弃整整两年,他再也承受不住思念的煎熬,不惜使出苦肉计,逼她回到他身边。

  痴痴看着眼前日夜期盼的容颜,东方曜轻轻将脸颊贴向她的胸口,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小声道:“素珏,我知道你恨我当年利用你害死楚子默,可你已经惩罚我两年了,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留在我身边,让我慢慢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好不好?”

  她摇头,“我没有怪过你,就算当年你不杀死大师兄,有朝一日,他为了楚家的利益,也一定会对你赶尽杀绝的,谁是谁非,上天自有定数,你和大师兄之间,终究有个人是要死的。”

  “可你却不肯原谅我。”

  “不,我不肯原谅的,是我自己。”

  虽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但大师兄的死,终究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就算明知道那是无法改变的命数,她依然无法真正的释怀,去接受曜对她的爱意。

  或许人本身就充满矛盾吧,是是非非,谁又能说得清楚?

  在无法接受他情义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逃离,避免内心罪恶感横生。

  两年的分离,已经慢慢冲淡当年的记忆,唯一还留在心头的,只是一道可以触摸得到的疤痕。

  “听说你和三王爷之间闹不和,还在他的婚宴上,被他刺成重伤……”

  东方曜慢慢拉过她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伤处,微微一按,殷红鲜血便透过薄薄衣裳渗出。

  秦素珏大惊,忙不迭的抽回手,一把掀开他的衣袍。

  只见肋骨处有一道刺目的刀伤,血肉模糊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她眼中盈满疼惜,又想起之前祥贵和他的对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懊恼道:“你受伤也有些日子了吧,怎么不让太医替你处理?”

  东方曜轻轻摇头,紧紧抓着她的手,说:“在你不肯露面之前,我是不会让这伤口复元的。”

  “曜,你这么做,我很生气。”

  那一声曜,让东方曜的脸上染满笑意,不顾身上的伤口还痛着,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好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素珏,我好怀念,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和你朝夕相对的日子,我宁愿放弃今天所拥有的一切。”

  清晨醒来时,折腾了自己一整晚的男人已经上朝去了。

  回想起昨夜的缠绵情事,秦素珏的耳根不由自主的微微泛红。虽然这并非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情事,可阔别两年,再加上对彼此过浓的思念,昨天夜里,闹得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始终守在偏殿的宫娥听到内室传来声音,便踩着轻盈小碎步,轻轻撩开珠帘,双膝一屈,给她行了个大礼。

  “娘娘您醒啦?万岁爷临走前吩咐奴婢,待娘娘醒来之后,由奴婢伺候您梳洗打扮,若是您肚子饿了,奴婢这就吩咐御膳房替您做些合胃口的早膳过来。”

  这宫娥不愧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着的,小小年纪口齿伶俐,模样也十分讨喜。

  只不过习惯自由生活的秦素珏,却对她一口一个奴婢感到有些不自在。

  “你起来吧,我这人一向不习惯宫里的规矩,下次见了我,不必跪来跪去的,看着怪别扭的。”

  闻言,那宫娥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秦素珏贵为一朝皇后,居然如此不拘小节好说话。

  不过娘娘嘴里虽然说着不必多礼,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不敢随便放肆。

  乖乖起身,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笑道:“娘娘久未回宫,一时间对宫中的规矩可能有些不适应,奴婢想,等娘娘再住些时候,便会慢慢习惯了。”

  秦素珏觉得这宫娥极为善解人意,便对她多了几分好感。“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娇喜,一年前被祥公公派到万岁爷身边伺候。”说话间,瞧见娘娘起身,似乎在找衣裳穿,她盈盈一笑,朗声道:“娘娘您别找了,您昨天晚上穿的那套夜行衣已经被万岁爷让人给扔了。”

  她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又四下瞧了瞧,无奈地说:“既然他把我的衣裳给扔了,那我以后穿什么?”

  娇喜粲然一笑,转身从柜里取出几套做工繁复、布料名贵的衣裳,恭恭敬敬的捧到她面前。“您不在宫里的日子,每年邻国送来上好丝绸,万岁爷都会叫宫里的裁缝,按照您的尺寸,为您裁制几套衣裳备着。”

  将几件衣裳一一摆到她面前,颜色各有不同,款式也各有千秋。

  “娘娘,这几套都是今年年初时做的,样式比较新颖,颜色也好看,万岁爷上早朝前特意吩咐奴婢,待您醒来后,就把它们拿给娘娘亲自挑选,若您特别喜欢哪个款式,万岁爷说,再让裁缝按那个款式替您多裁几套。”

  秦素珏心头一堵,为东方曜在她不在他身边时还能如此挂念着自己,而感到一阵酸涩。

  眼前这几件衣裳的颜色都很素雅,只是做工太过精细,她从小到大,从来没穿过这么华丽的衣裳。

  “娘娘您瞧,这件鹅黄色的如何?当初在做这件衣裳的时候,万岁爷就说娘娘肯定会喜欢,因为娘娘皮肤白晰,长得又天香国色,无论穿什么都好看,但鹅黄色特别能把娘娘的高贵气质显露出来。”

  她被小丫头的话逗笑了。“你们万岁爷日理万机,哪有多余时间操心这些琐碎事情?”

  娇喜急忙表示,“这娘娘可就大错特错了,您不在皇宫的这两年,但凡有什么节日庆典,万岁爷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您。而且平日里万岁爷若是得了什么宝贝,也都保存起来,心心念念着,待有朝一日娘娘肯回宫,就把那些宝贝都拿出来送给娘娘挑选。”

  秦素珏听得面红耳赤。那男人还真是不怕人说闲话,连这种幼稚的事都做得出来。

  她不由自主的拎起那件鹅黄色衣裳细细打量,不但做工精细,就连款式也高贵大方,华美绝伦。

  “娘娘,奴婢伺候您穿衣吧,待会万岁爷下朝,看到您穿上这身衣裳,肯定会很开心的。”说着,娇喜轻巧的将衣裳展开,小心翼翼的服侍她穿上。

  她原就生得高贵淡雅,加上自幼与天机老人学了不少本领,比起寻常女子,少了一分娇柔,多了几分睿智,那鹅黄色衣裳穿在她的身上,更衬得她容貌秀丽,高贵大方。

  娇喜不由得叹道:“难怪万岁爷这两年来,日日夜夜的想念着娘娘,在奴婢看来,这天下间的女子就算全加在一起,也不及娘娘这般高贵又有气质。”

  原本就活泼机灵的她,再加上娘娘又是个和善可亲的女子,让她忍不住想要多亲近她几分。

  “娘娘可知道,当初万岁爷刚刚即位的时候,朝中有不少大臣想着要将自家的闺女送进宫来,可是万岁爷却始终遵守当年的誓言,此一生,除了娘娘,再不娶第二个女子入宫为妃。要奴婢说,能得皇上的钟爱和长情,娘娘可真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

  秦素珏闻言,心头一乱。

  她自是知道当年曜的许诺,不过亲耳听到他身边伺候的人这么说,心头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感动。

  无事可做实在不习惯宫中生活的她,在娇喜的提议下,来到御花园赏花。

  现在正值夏季,御花园里有一座亭子,四周种满牡丹花,御赐名牡丹亭,旁边还建了一个荷花池,池里除了洁白的荷花外,还养了不少色彩缤纷的锦鲤。

  朝明宫里伺候的宫娥太监不下数十人,秦素珏自然不习惯被那么一大群人跟着,可娇喜却怕她途中有什么需求和吩咐,仍是叫了一个手脚俐落的小太监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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