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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救爱顾问》作者:花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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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6 18: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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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救爱顾问》

花袭《救爱顾问》

花袭《救爱顾问》

出版日期:2017年9月1日

内容简介:

身为律师事务所的三大名律师之一,他事业得意,情场却屡屡失意,
为了搞清楚情路不顺遂的原因,他去了好友介绍的命理馆算命,
虽然这「晶晶夫人」拿着水晶球感应的样子很像神棍,可还挺准的,
竟算出他不能说的「秘密」,而且看她惊慌的神色,似乎还另有隐情,
他对此上了心,择日再上门却看见她外出进修的消息,
只是谁来跟他说一说,为何她会跑到夜店进修,还被带去警察局?
他好心保她出来,请她吃宵夜,只想听她老实招出没说出的实话,
没想到她豪迈不做作的吃法吸引了他,再加上她知道他的「秘密」,
立刻从不熟变麻吉,时不时就用吃的约她出门谈心,谘询感情问题,
可只有他知道事情大条了!看她吃东西露出满足表情,他会跟着开心;
看她被青梅竹马纠缠,他气得想告死那人,若这不是喜欢,什麽才是?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那有损男性尊严的「秘密」只对她有反应,
太好了,看来他的命定之人就是她了!只是她说什麽?
她只想去世界各地帮人算命、探索命理,没想过踏进爱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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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26 18:12 | 显示全部楼层
  楔 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好多好多声的对不起宛如情人低喃般响起,又如同一阵轻烟,转瞬就消散在空气中,没有人听到,被道歉的当事人花毓更是听不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破坏你的缘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当年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虽然後来我还是死於非命……

  我到最後断气的那一刻都想着你,希望可以到你的身边,希望你可以解救我悲惨的人生……

  那日你跳到溪里救我,并怒骂我该好好珍惜生命时,我的心就已经被你虏获,怨只怨,我不能改变我悲惨的命运。我恨老天爷对待我不公,而那股怨恨让我没办法投胎转世,虚无飘渺的我无法时时刻刻都留在你身边,但通常在那个时候,我就会出现。

  每次看你跟女朋友亲热都会让我的一颗心嫉妒到发狂,我也努力忍住不去破坏,但不知怎麽地,只要我一有邪恶的想法,破坏就已经造成了。

  真的很对不起,我让你的每段恋情都很悲惨的结束了……

  第1章

  一出机场大厅,花毓就连忙搭计程车从桃园机场赶回台北,途中,他让计程车司机在一家知名的连锁花店稍停一下,下车买了一束价值不菲的花束,再匆匆忙忙地上车。

  抵达目的地时,花毓下车取出随身行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他心想,晚上八点多,应该还来得及。

  今天是他交往快满三年的女友姚晓菁的生日,他一个礼拜前代表律师事务所前往上海,参加两年一度的亚洲律师研讨会,本来是预计明天才会回到台湾,但他今天下午结束会议後想尽办法弄到机票,立刻飞回来,想给女友一个惊喜。

  姚晓菁是一位法官,而他则是律师,他们会认识,是因为工作的因素,不过他们专业的领域并不相干,因此交往近三年,只有极少的机会会在工作上有所交集,不过关於利益回避,他们分得很清楚。

  花毓很欣赏姚晓菁,然而交往快三年,他也清楚她跟自己心目中的女友或妻子的形象不大符合。

  姚晓菁长相秀丽、身材不错,今年三十三岁,在大多是男性法官的地方法院里,她的存在可谓是万绿丛中一点红,於是有了「地院正妹法官」的称号。

  她的个性略微强势,只要她觉得自己是对的那一方,便是得理不饶人。花毓并不认为这样的个性不好,毕竟她是法官,多少会有些职业病,只是他向来喜欢温婉、柔顺,个性比较不强势的女人……就像他亲爱的妹妹花暖暖一样。

  至於为何会跟姚晓菁交往,一交往就是三年呢,这又是一个说来话长的原因了。

  总之,跟姚晓菁在一起是一种势均力敌的感觉,除了在她咄咄逼人时有点不讨喜外,其余时间就没有这种问题,毕竟他们都很忙,一个月能见上几次面就算不错了。

  这次姚晓菁曾事先询问过他,问他生日当天可以陪她一起庆生吗?

  他当时的回答是,人在上海,恐怕没办法赶回。

  姚晓菁有些小失望,但很快就释怀了,也没有生气。

  就因为她如此的「善解人意」,反而让他感到不好意思,於是他才会提早赶回台湾,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只是他没想到,反倒是姚晓菁给他的惊喜更大……

  花毓拿着花束跟值班警卫打了声招呼,值班警卫认得他,知道他是姚法官的律师男友,没说什麽就放行了。

  一路来到姚晓菁的住处前,正要按门铃,花毓才发现大门竟是半掩着的,看得他不禁皱起了眉。

  这是怎麽一回事?也太不小心了吧,虽然这栋大楼位於高级住宅区里,门户出入把关严谨,只是不关门也太危险了,至少他所认识的姚晓菁不该是这麽不小心的人。

  花毓心忖着,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

  他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一眼就瞄到玄关处有一双凌乱放置的男人鞋子,而男人的鞋子旁,则是姚晓菁最爱的裸色高跟鞋。

  屋内很安静,小客厅的灯没开,卧房的门没关紧,从里头透出昏黄的光亮,还有些许轻微的声音,像是呢喃,又像是呻吟……

  花毓稍稍拉开卧房的门走了进去,床上没人,倒是地毯上散乱着凌乱衣物,一路蔓延到浴室门口。

  他不禁挑高了眉,心道:看情况倒是很急切。

  一走进卧房里就能听到很清楚的激情声,姚晓菁的呻吟尖叫混着水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特地提早返国替女友庆生,却意外抓到女友趁他出国时找男人回家偷情?!

  那麽他现在该做什麽样的反应?

  暴怒,然後一脚踢开浴室的门,揪出里头的奸夫淫妇,要他们给他一个交代?

  不,别说这事他做不来,他也自认自己不是冲动派的,身为一个专业的大律师,冷静是最必须的。

  只是……听到自己交往近三年的女友跟别的男人在浴室里鸳鸯戏水,他竟然连一点心痛的感觉也没有,充其量就是有那麽一点点的小遗憾。

  遗憾什麽呢?遗憾这段感情终究还是无疾而终。

  这是他第几段没有结果的恋情?第四段了吧。

  就在花毓陷入自我的沉思当中时,浴室的门被推开了,洗鸳鸯浴的男女终於出场。

  姚晓菁被一个健壮的男人用公主抱的方式抱出浴室,身上仅用小毛巾遮掩住重点部位。

  那男人还挺猛的,才在浴室里大战过一回,如今抱着姚晓菁出来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的,胯间的重要部位没有遮掩,整个人嚣张到不行。

  还没有发现卧房里多了一个人时,他们肆无忌惮的调着情,可当他们发现花毓的存在後,姚晓菁瞬间发出尖叫,从猛男的身上翻下来,还因为太慌张差点跌落到地上,而那男的则呆立在当场,不知道该做什麽反应。

  姚晓菁还有条小毛巾可以遮掩,但那男人什麽都没有,就这麽赤裸裸的站在花毓面前。

  花毓皱起眉头,他对男人的裸体可没有什麽兴趣,於是下巴微抬,朝着被丢在地上的衣物点了点。

  「先把衣服穿上吧。」说完,他也不走,而是背过身子,在房里等他们。

  这句话提醒了姚晓菁和那个猛男,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穿上衣服以後,姚晓菁镇定了许多,她正了正神色,对那猛男说:「你先离开。」

  听见姚晓菁出声,花毓便回过身,直视着眼前这对男女。

  花毓发现,那猛男没有对姚晓菁的话表示反对,相当听从她的话,而且他还发现,那猛男似乎在刻意回避他的视线。

  花毓没有阻挡那猛男离开,俊逸的脸蛋上写着淡漠跟冷静,不见一丝的愤怒或愤慨。

  姚晓菁清了清喉咙,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才说话—

  「你怎麽回来了?」

  花毓低头看了一眼搁在他脚边的花束,缓缓地抬起头,说:「我特地提早回来帮你庆祝生日。」

  只是如今看来,庆祝是免了。

  姚晓菁听了,脸上的表情瞬时变幻,沉默了几秒後才又重新开口,「花毓,原谅我,我只是一时太过寂寞,跟那个男人玩玩而已,我们甚至还没有……」意思是,还没上床就被花毓给发现了。

  姚晓菁晓得,要花毓这种骄傲且优秀的男人原谅她一时的错误是不太可能的,但基於私心,人人羡慕她有花毓这样的男友,她便不想放弃,也从没想过要跟他分手。

  花毓只是静静瞅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说:「晓菁,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之所以愿意跟我交往,是因为我不是个笨男人的缘故吧。」

  姚晓菁的心揪了一下,她回避花毓的注视,难道他看出什麽了吗?

  「那个男人应该不是你偶遇的一夜情对象,我看过他,对他有印象,他是地院的法警,对吧?」

  姚晓菁先前那一番话是故意误导花毓的,但她没想到花毓的眼睛这麽尖,视人的本事过目不忘,地院的法警是采轮班制,花毓遇过的法警少说也有十来个,他居然能认出那男人是地院的法警。

  姚晓菁为何要说谎,很明显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跟那一名法警的关系绝对不单纯。

  他们洗鸳鸯浴、偷情的行径肯定不是第一次,也难怪她对於他不能赶回台湾跟她一起过生日并不感到特别失望,也没有生气抗议。

  「既然都走到这地步……」花毓真的没想到,他跟姚晓菁会走到抓奸在床这地步。「我们就好聚好散。」

  他的口吻轻轻淡淡的,提分手像是寻常、没什麽大不了的事。

  但就是他这冷淡、无所谓的口吻彻底惹怒姚晓菁。

  「你想甩了我?」姚晓菁不能接受。

  花毓看向姚晓菁,微微挑了挑眉,难道她认为他应该默默吞下这件事,然後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跟她交往吗?

  她看起来不像是会勉强爱情的人,彼此之间已经有伤痕,继续交往下去只是造成更大的伤害,不是吗?

  姚晓菁会突然暴走,是因为她高傲的自尊不能接受自己被花毓给甩了,虽然说跟别的男人偷欢是她的错,但她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他……

  「对,我不是第一次跟他上床,他有交往中的女友,而我们的关系只建立在肉体上,我们不是寻求刺激,只是得不到满足而已。」姚晓菁豁出去了,她冷笑中带着歇斯底里的说:「因为他女友在床上是死鱼,我则是因为跟你交往三年,你却从来不碰我,难道我就这麽不吸引人吗?让你连碰都不想碰!」

  姚晓菁将花毓的疮疤挖了出来,让他当场白了脸色。

  「我们交往快三年了,我暗示过你若干次,可是你就只愿意抱抱我,或蜻蜓点水般的吻我,只要我想更进一步,你就会找藉口离开或拒绝,这样任谁都受不了!」

  花毓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别说了,我不怪你,我们之间会这样该怪我居多,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真的无法走下去了。」

  他是真的不怪也不怨姚晓菁,甚至在这当下,他表现得好像看戏的路人甲。

  「为什麽?你告诉我为什麽?为什麽都不碰我?」

  花毓的心被狠狠地戳了好几下,他咬了咬牙却没有回答,只是再一次地重复,「我们分手吧,在这样下去,彼此心中只会剩下恨意而已。」

  「恨?花毓,你确定你恨我吗?我看你根本不爱我,没有爱哪来的恨,看到我跟别的男人上床你却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这算什麽啊,姚晓菁愤恨的想尖叫。

  她一直咬着这点不放让花毓满脸郁色,「晓菁,我们好聚好散,以後我们还会常见到面,至少让我们维持表面的和平关系。」

  「我偏不!花毓,你记住,不是你甩我,是我甩了你!」

  说穿了,不过是那放不下的骄傲。「随便你。」

  话说到这里,彼此的关系已经决裂,花毓仍是一贯的冷静跟从容,而他这副样子看在姚晓菁的眼里,只是让她的处境更难堪。

  见他往外走,姚晓菁突然歇斯底里的狂哭起来。

  「花毓,你别走,我不分手!我不要分手……是你的错,不是我的,都是你的错……」

  花毓头也不回地打开门离开,一直到搭电梯下了楼,走出社区大门,他才终於露出落寞的神情。

  他向来意气风发,不管是求学时期或是步入社会之後,他比一般人聪明,也比一般人还要优秀,唯有在爱情这条路上,他好像受到诅咒一样,怎样走都走得不顺遂。

  花毓感到很烦躁,随手拦了计程车,既然庆生不成,也跟姚晓菁分手了,那麽今晚就到拳房打拳吧,看能不能把一身的烦躁给脱去。

  练拳室,花毓发泄似的打了近两小时的沙包才停歇下来,此时他气喘吁吁的躺在地板上,大汗淋漓,全身脱到只剩下半身的平口裤,先前穿在身上的那套昂贵的手工西装跟衬衫以及领带,早就被他丢到一旁的地上。

  他仰头看着练拳室天花板上旋转着的三叶电扇,它单调的旋转着,一点都不觉得人生无趣。

  额头的汗流到眼睛里,盐分刺激得眼睛一痛,花毓抬起手把汗抹去。

  他记不清自己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练自由搏击的了,好像是在得知妹妹花暖暖被已经是他妹夫的麦斯?艾朗「拐走」,宣布要走进结婚礼堂那时候。

  那时候他跟双胞胎弟弟花廷跟花丞,轮流给麦斯「好看」,身为「爱妹一族」的成员之一,他怎麽也要会一会敢将他亲爱的妹妹拐走的男人。

  他跟两位双胞胎弟弟从小就练跆拳,後来读书课业压力较重便懈怠了,开始从事律师工作後更不用说,整天忙到昏天暗地,手脚都生锈了,跟麦斯一场输不得的架打下来,要不是对方礼让,他恐怕会输得很惨。

  从那天开始,他硬是从自己忙碌的工作当中挤出时间,将过去荒废的功夫练了回来,之後他还学了自由搏击,两者并进,是健身更是防身。

  这个习惯持续到现在,如今他只要感到心烦意乱,或是遇到工作瓶颈、想不透的时候,就会到练拳室发泄,打完拳、流了一身的汗,脑子里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了,只是他今天发狠的打了两个小时的拳,打完了却还是觉得心口空荡荡的。

  唉……花毓苦笑,说他是因为抓到姚晓菁偷情而心情郁闷那倒不是,原因是出在姚晓菁那一番话。

  她说,交往三年他却没有更进一步跟她发生亲密关系,是她找别的男人上床的主要因素。

  身为一个男人,身心都健全健康的男人,他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

  但他对姚晓菁真的没有更进一步的慾望,就算是很亲密的拥吻,拥吻之後仍然没有办法燃起他心头的慾火。

  花毓很懊恼也很挫折,他忖度着,他这算不算是情爱无感症候群?

  想起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初恋,是他大学时期的法律系学妹,学妹温柔可爱,性子完全是自家妹妹花暖暖的翻版,就只是容貌上比妹妹较差些。

  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学妹,彼此都是对方的初恋,爱得小心又害羞,在交往的头一年,他们最亲密的举动只有手牵手。

  一年过後,学妹率先鼓起勇气献吻,花前月下,就在女生宿舍前……当时他也是满心激动……的吐了!

  对,他吐了!

  当学妹粉红色、微嘟的双唇凑近他时,他的心莫名地跳快好几拍,可接着他竟闻到一股像是屍体腐败的味道,那味道实在太恶心了,害他一时忍不住发出乾呕声,紧接着他推开学妹,抱着肚子吐了出来……

  当下学妹紧张到哭了,他很是狼狈,勉强露出苦笑跟学妹解释他可能是晚餐吃坏肚子,要学妹赶紧回宿舍,自己会回租屋处休息。

  学妹当晚还打电话关心他,问他有好一点了吗?但其实在学妹离开後,他恶心的状况就消失了。

  他当时很困惑,那股恶心的味道到底从何而来,却始终没有想出答案来。

  不过很快的,当学妹第二次主动献吻时,同样的恶心感再度来袭,他再次出现那莫名又残酷的排斥,他又吐了。

  现实是悲惨的,这一回再说什麽都没用了,学妹哭着跑开,隔天就肿着眼睛跟他提出分手。

  他认了,没说任何挽留的话。他该说什麽呢?说他不是故意的,是他身体很自然的反应,喔,那很伤人的。

  於是他甜蜜又带着悲惨的初恋就此画上句点。

  法律系的课业是很繁重的,他没有时间去哀悼已经失去的初恋,也没有时间去发展新的恋情,虽然这期间跟他告白、表达爱慕之意的学姊、学妹、女同学非常之多,他的桃花却没有再开过一朵。

  直到大三那年被好友硬拉去参加联谊,认识了同校医学系的女生,对方是个智慧跟美貌兼得的女人,她成为他的第二任女友。

  他们交往半年後第一次亲吻,他心里忐忑不安,很怕重演初恋时的惨状,但值得高兴的是,那般惨烈的情形并没有发生,他们分享了亲密的拥吻,而这也是他的初吻。

  之後又过了半年,亲密关系发展到床上,本以为没有问题了,步骤也进行到彼此都坦诚相见,他却闻到女友身上传来恶臭。

  这一回像是鱼腥味,很令人倒胃口,他直接吐了女友一身,顿时,在这一年当中所培养出来的感情没了……

  再次重申,法律系的课业是很繁重的,尤其快毕业时还有执照要考,他自是无心去哀悼那逝去恋情。

  花毓很优秀,大学毕业那年就考到律师证照,但他的野心跟目标不只是这样,他试着让自己更加强大。

  他申请到日本东京大学法学硕士班,他的第三任女友是日本人,长相甜美,个性也颇可人。

  日本女生向来主动,就连追求都是女方比较积极,他们很快就接吻、拥抱,进展到上床时,算一算交往大概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女友把他灌醉……对,没错,她的酒量比他好太多了,一切都还满顺利的,气氛也不错,而花毓并没有完全醉倒,只是趁着酒意将情慾给激发出来,可结果……

  下场一样是分手……喔,不,是被甩。

  他确确实实的被日本女友给甩了,因为在床上的他,任凭女友使出浑身解数,含吻舔弄样样都来,他却始终没有办法硬起来。

  日本女友说的很直白,她不要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男友。

  唉,真惨。

  随着第三段恋情很快的结束,花毓也没了心思去寻找下一段恋情,於是他努力於课业上,在取得东京大学法律硕士学位後回到台湾,先是到大型法律事务所累积经验值,之後跟两名志同道合但分属不同事务所的好友出来创业,成立「法禹律师事务所」。

  因为担心自己的身体有毛病,他在留学回国後曾安排了精密的检查,所有检查数据显示他的身体是正常的,这表示他在那方面没有问题,那他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跟姚晓菁认识交往其实不在他预期中,只是看着亲爱的妹妹跟弟弟都已经结婚,还有了可爱的小baby,让他生出想拥有一个家的念头。

  别看他事业心很重,其实他很渴望走进婚姻里头的。

  他渴望拥有自己的家庭,有个贤慧温柔、照顾家人的老婆,再同她生几个可爱的小孩,他则努力工作守护这个家。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连恋爱都谈不了,哪来的婚姻跟家庭?

  花毓躺在地板上很久很久……久到身上的汗都快要被电风扇给吹乾了,这才起身去淋浴。

  走出练拳室,迎着夜风,花毓自嘲地笑了笑,结束第四段恋情,今年的他已满三十四岁,至於下一段恋情呢?

  花毓仰天,无语啊。

  一年後。

  法禹律师事务所位於敦化北路一栋商办大楼中,所属楼层是十一至十三楼,员工约一百二十人左右,在北部地区算是中大型的律师事务所。

  法禹在业界名号不小,主要是因为它的合夥人—范姜珣、甯子漮、花毓,这三名律师在业界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谁都没想到,三个效力於不同事务所的律师会合开新事务所,而且看似都很强势也非常有能力的三人竟然可以合作无间,在短短几年内将法禹一举推向颠峰。

  花毓下午两点时才进到事务所里面,他脱下西装外套,要秘书送杯咖啡进来。

  他才刚结束一场官司从法院回来,午餐是助理买的三明治,可以填肚子却止不了饥饿,所以他让另外一个秘书到外头去帮他买吃的回来。

  「什麽都好,能够迅速填饱肚子的。」他交代。

  干律师这行,突然忙起来是真的满糟蹋自己的,花毓心忖。

  今天这场官司赢了,接下来没什麽大案子,他倒是可以悠闲一阵子,如果走得开,他应该到某个岛国度个假才是。

  正当花毓躺靠在自己的豪华办公椅上,闭上眼睛想稍做休息时,有人走了进来,他闻到了咖啡香,以为是秘书送咖啡进来。

  「放着就好。」他闭着眼睛说。

  「恭喜,又做了件大案子。」说话的不是秘书,而是另外一个合夥人甯子漮。

  花毓听到不是秘书的声音後睁开眼睛,甯子漮两手各勾着杯咖啡,笑得一派悠闲,看来是拦截秘书的咖啡,特地进来找他聊天的。

  花毓从办公椅上坐起来,伸手跟甯子漮要咖啡。

  「很累?」

  花毓白他一眼,「让我休息?」

  「不行,我有话要跟你说。」

  「很重要?」

  甯子漮偏过头,想了一秒,点头道:「很重要。」

  花毓无声地叹了口气,坐直身体,拿起咖啡先喝掉大半杯才放下。「你说吧。」

  甯子漮一点都没有打扰到人的内疚。

  「我说你跟姚晓菁分手也一年多了吧,怎麽都不见你再交往新对象?」

  「我又不是你,宁滥勿缺。」

  甯子漮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被说宁滥勿缺,反倒还挺得意的,「像我这样也没什麽不好,燕瘦环肥,什麽样的女人都交往过,人生嘛,本来就该多看、多听、多体验……」

  花毓嘴角抽了两下,不亏是律师,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把自己的花心说得理所当然,再让他继续说下去,他的花心恐怕都可以让世界和平了。

  「好吧,请你讲重点。」律师的钟点是很贵的。

  甯子漮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下,「我最近刚认识了个小女人,漂亮又可爱,今年才二十二岁而已,整个人青春到不行……」

  在花毓犀利的注视下,甯子漮赶紧打住夸奖小女友的话语,转向重点。

  「她前晚带我去了一间命理馆,说是朋友间口耳相传介绍的。我陪她去算命,命理馆的女主人虽然看起来很诡异,不过很神奇,说的倒是挺准确的。怎样,你有没有兴趣?」

  「你叫我去……算命?」花毓觉得很不可思议。堂堂一个大律师,最讲究的就是证据,子漮怎麽会相信算命那种毫无根据的东西,而且还推荐他去?

  甯子漮点点头,「去算算看吧,你的爱情路说起来还真的挺不顺的,今年都已经三十五岁了,你又不是我,抱着不婚主义,真想结婚的话还不加把劲。」

  甯子漮跟花毓是多年好友,他们在大学时期虽然不同校,但彼此早就认识,後来花毓到日本读书,甯子漮则到了英国,返国後在不同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但他们一直都有联系,而花毓一路走来始终坎坷的爱情路,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而且他还知道花毓跟他不同,花毓很向往走进婚姻里头。

  听到甯子漮这麽说,花毓倒是沉默了,细细思考起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甯子漮见状也没有再打扰他,从口袋里掏出名片。

  「我把名片留下,你若想通了,就抽空去一趟,反正算个命而已,又没人强迫你得信,信不信还是得看你自己,不是吗?」说完,甯子漮就离开了。

  花毓拿起他留下的名片翻看着,紫色系的名片,底色倒是衬托出几分神秘,上头印着一个Q版的人形,脸上覆着薄纱,捧着一颗水晶球,名片的右下角写着—晶晶命理馆,还有网址,就这样。

  去?还是不去呢?

  坦白说,他还真的有点心动。

  第2章

  台北。

  距离热闹的夜市不远处,一间小小的咖啡店远离了大马路,从一旁的小路走进去,转过两个弯,静静地座落着。

  玻璃窗门,木头边框刷上忧郁的普鲁士蓝,门的上头挂着一个小小的白色招牌。

  玻璃窗前的地上摆放几个各种颜色的造型盆栽,种着薄荷、迷迭香、波斯菊、短叶虎尾兰跟不知名的紫色小花。

  盆栽都被照顾得很好,绿意盎然的模样看起来活力十足。

  咖啡店有个可爱的名字叫做「偷偷酿」,店老板叫白清风,留着一头美丽的乌黑长发,面容姣好、肌肤白皙,说话轻声细语的,是个古典美人。

  好像从去年底开始,在偷偷酿的隔壁,有一间比偷偷酿还要小一些的店悄悄的开门了。

  两扇落地玻璃门搭配紫色系的长门帘,营业的时候门帘会被系到两旁,露出长串的珠帘,紫色跟银色的珠子混搭,增添几分炫丽的神秘。

  小店没有招牌,常常让经过的人摸不着头绪,搞不清楚这是间什麽样的店,但店主人好像也不以为意。

  其实这是间命理馆,名字叫做「晶晶」,听起来是挺普通的,没有半点创意,不过来店的客人得透过网路预约才行,原因无他,因为店老板喜欢四处流浪去帮人算命,没有预约店门不会开。

  这一日,美丽的周末假日,大约十一点左右偷偷酿开门了,从里头传来阵阵的咖啡香,还有美丽老板娘烤蛋糕的香气。

  没多久,晶晶命理馆的玻璃门忽然从里头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婆子……呃,说疯婆子是有点夸张,是比较邋遢的女人,她穿着宽松的黑色连身衣,从命理馆里晃出来再晃进隔壁的偷偷酿里。

  「啊—清风,我快要死了,救救我……」徐冉冉一进到偷偷酿,就整个人趴到吧台上,一头又乱又卷的长发盖住她的脸,一只手伸到吧台内,对白清风虚弱的求救。

  要不是现在是早上十一点,外头又是朗朗晴空,白清风对这情况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否则见到这个画面,她真的会放声尖叫。

  「冉冉,你又多久没吃饭了?」对着一颗赖在她吧台上的爆炸头,白清风很是无奈。

  徐冉冉趴着没抬头,基本上是没力气抬头了,她伸出手,比了一个「三」的手势,意思是已经三餐没吃了。

  那不就等於昨天一整天都没吃饭?白清风实在不知道该说什麽,但现在并不是说教的时候,因为有人快饿死了。

  「我刚烤好一个戚风蛋糕,先让你填肚子,再帮你做一个总汇三明治,你要喝咖啡吗?」

  依旧趴倒在吧台上的徐冉冉发出虚弱的声音,「好……」她现在的确非常需要咖啡因。

  白清风动作很俐落,先送上蛋糕,再帮徐冉冉冲了杯肯亚,之後才进到小厨房里帮她准备三明治。

  食物来了,徐冉冉以最快的速度将蛋糕跟咖啡给吞进肚子里,这才稍稍有活过来的感觉。

  没多久,白清风从小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大盘的总汇三明治,一看就知道是特别为徐冉冉做的,分量加倍。

  食物下肚,徐冉冉稍稍恢复力气,她终於可以好好的坐起身,解决眼前这一大盘三明治。

  「吃慢一点,你是女孩子,注意点形象。」白清风无力的说。

  她终於可以体会到,为什麽修穗辞掉工作离开台北时,会特别托她照顾徐冉冉这个老同学了。

  阎修穗是白清风在上编织课时认识的一个女孩子,从小被爸妈抛弃,由外婆抚养长大,个性成熟稳重。阎修穗之前在台北工作时跟徐冉冉合租房子,两人是大学同学,後来在因缘际会下,白清风透过网路聘请徐冉冉到咖啡店担任客座命理师,三个女人就这麽兜在一块,彼此的友谊也因为谈得来而变得很好。

  後来阎修穗结婚,搬离跟徐冉冉合租的房子,正好咖啡店隔壁的店面要出租,白清风跟阎修穗便说服徐冉冉搬过来,楼下开命理馆,楼上当住家,白清风又是邻居,也可以就近照顾她。

  徐冉冉才刚睡醒,顶着素颜,不是很在意的说:「我不是美女,没有形象包袱。」

  「是谁说你不是美女的?瞧瞧你那嫩到不行的肌肤,叫我看了都嫉妒。」这可是白清风的真心话。

  严格来说,徐冉冉的五官整体看起来的确称不上是个超级大美女,可素颜的她看起来清秀亮丽,皮肤白里透红,属於耐看型的,而且是越看越舒服的那种。

  「你真是天生丽质,我瞧你每天都上大浓妆,为什麽皮肤还是那麽好,啧啧。」

  「清风,不要妨碍人家吃东西啦。」白清风对着徐冉冉的脸颊左捏捏、右捏捏,总好像捏不够似的。

  「好好,不吵你。」白清风笑着松开手,迳自忙碌去了。

  徐冉冉将一大盘总汇三明治吞下肚後,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自己顺手倒了杯柠檬水喝。

  「今天有工作吗?」白清风将蛋糕一一切好摆盘,放进展示的冰箱里。

  「有,下午四点有一个网路预约的客人。」

  「那中午在店里帮帮我吧,工读生早上打电话来请假,说她发高烧,没办法过来。」

  「OK,当然没问题。」说着,徐冉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发皱的千元大钞要付钱,白清风要她收起来。

  「就当工读钟点费抵过。」

  徐冉冉也不跟白清风客气,把千元大钞又收回口袋里,她知道清风跟修穗都很照顾她,她心里很感谢上天让她交到这两位好朋友,这算是她的狗屎运吗?

  其实只要徐冉冉认真工作,以她现在在社群网站上被讨论的程度,她的收入应该是不错的,可偏偏就出在她工作常常「不认真」。

  她不喜欢死板板地待在店内帮人算命,感觉一点自由都没有,她会接受一些咖啡店或独立小书店的邀请,前往店里帮客人算命,但这还不是她最喜欢做的事。

  她真正最喜爱的是—在城市某个不知名角落,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就她跟晶晶相依为命,去剖析那些完全不认识,各行各业且各样人种的命运。

  而这种不认真的结果,造成她的收入不稳定,虽然不至於到饿肚子或露宿街头,但比起阎修穗跟白清风的认真,她的底气就真的虚了点。

  好在两个朋友都很照顾她,所以她也只能用身体来回馈。

  既然答应白清风要帮忙,徐冉冉吃饱以後就先回到隔壁稍微梳洗一下,换上T恤跟牛仔短裤,露出一双修长的美腿,再将一头长卷发给紮成马尾,仍旧未上妆,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可爱。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清爽的模样。」

  徐冉冉朝白清风俏皮的眨了眨眼,「因为我现在是徐冉冉,不是晶晶夫人啊。」说完,就俐落的上工了。

  说真的,徐冉冉妆前妆後真的差很大,就连偷偷酿的常客都认不出她就是礼拜三固定会在店里出现的命理师晶晶夫人。

  徐冉冉的个性天真中带点活泼,客人都很喜欢她,有些男客人还会藉机跟她多聊两句,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偏偏徐冉冉是个大而化之的人,对於男人的示好像缺了点神经。

  在忙碌当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下午三点钟,中午用餐的客人逐渐离去,店里也比较不忙了。

  徐冉冉跟白清风坐在吧台喝着冰咖啡,休息片刻後,白清风笑着调侃徐冉冉,问她是否有感觉到其中一个男客人对她特别殷勤。

  「有吗?」徐冉冉皱起眉头想了想,「没感觉。」

  「一点都没有?」

  「对,是你看错了吧。」

  白清风失笑,「我说冉冉,你今年也二十七岁了,难道对爱情跟婚姻都没有任何想法吗?」

  徐冉冉摇了摇头,「我没打算结婚,爱情喔……可能也不适合我,跟我谈恋爱的男人恐怕会被气死。」以她这随兴的生活态度来说。

  「别这麽说自己,只要和你相处过,就会发现你是个让人觉得很舒服自在的女人。」

  「就你跟修穗不嫌弃啦。」徐冉冉大笑。

  结束在偷偷酿的打工後,徐冉冉回到隔壁准备上工,上工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好好的打扮自己,将自己化身为晶晶夫人。

  花毓下午三点五十五分抵达晶晶命理馆外,他向来准时,这是身为律师的基本原则,就连工作外的行程也是如此。

  他站在门外默默打量起眼前的命理馆,心想这间命理馆还真是袖珍到不行,而且连上个店名都没有,要不是他有注意到屋角的门牌号码,恐怕还发现不了。

  花毓默默为自己感叹了一声,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子漮给说服了,上门求助命理师,可算命师的话真的能听吗?

  他从不信命,却因为爱情路上的不顺遂而不得不信,这会儿都上门了,就别犹豫了。

  不过这晶晶命理馆名字取得一点都不神秘,反倒有些俗气,而是这命理师做生意手法挺神秘的。

  采网路匿名预约制,一个礼拜只有三天接受预约,一天以三名客人为限,预约後必须先支付一半的金额当作订金,另外一半则是算完命後结算。

  花毓没算过命,不晓得这一行的收入水准,但以晶晶命理馆一次就收费五千元……嗯,以现在社会新鲜人只有22K月薪看来,算命这一行还真是好赚!

  撩开命理馆厚重的紫色门帘,骤然的昏暗令花毓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里面的光线,他先扫了命理馆内部一圈,发现内部不只袖珍,而且简洁。

  一盏会闪花眼的水晶灯,灯下是一组豪华精致的铁制雕花桌椅,一桌一椅,至於客人坐的是两张一组的紫色矮沙发。

  因为门帘的关系,外头的阳光全被挡住,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水晶灯那看似很浪漫却微弱的灯光。

  光是以这氛围来衡量的话,这家名字很俗气的命理馆确实能够引起人们的讨论。

  不过约定的时间到了,他人也到了,小店里却只他一个人,命理师呢?那位晶晶夫人在哪里?

  花毓才这麽想着,位在他左方的一扇门便被人推了开来,一个诡异……诡异,这是花毓第一时间闪入脑海的想法。

  其实也不算诡异,只是对方穿着印上大红花的蓝色长裙,搭配金色紧身上衣,还有华丽的披肩长纱,手上戴着数都数不清的银制或琉璃手环,指甲颜色是普鲁士蓝,再往上一看,一头夸张的大卷发将她的脸蛋衬托得更小。

  这位命理师的脸蛋不过巴掌大,那一脸的大浓妆,令人惊悚的上扬眼线、鲜明的大红唇……花毓庆幸自己是表现镇定的,当律师嘛,什麽场面没见过。

  晶晶夫人脸上还围着淡紫色的薄纱增添神秘感,她对他抿唇微微一笑,开口说话,声音略微低沉,很是好听。

  「你好,请坐。」

  花毓闻言落坐,表情莫测高深。

  就见晶晶夫人接着不知打哪儿变出一台平板,还是苹果咬一口的知名品牌,她简单查阅了一下,确定他就是今天下午的预约者。

  这一幕让花毓产生一种不协调感,明明对方的打扮跟命理馆的氛围让他感觉是身处在另外一个时代,但她却是滑着平板,且动作俐落。

  确定了预约者的身分以後,徐冉冉将平板给收了起来,再度正视花毓,态度跟眼神逐渐专注起来。

  「请问你要选择什麽算法?」

  花毓的脸上浮起问号,诧异地问:「还可以做选择?」

  「是的,塔罗牌、紫微斗数、占星、八字命盘……任你选择,不过只能选择其一。」

  花毓感到茫然,他对於命理真的一窍不通,也半点研究都没有,不过是算命,哪来那麽多花招?

  他想着,不禁开口道:「如果让你帮我选择的话……」这是最好的方式,交给命理师。

  岂知晶晶夫人听了眼神为之一亮。「那我推荐这个—」

  花毓感觉眼前一闪,晶晶夫人不知打哪儿变出一颗……球?

  花毓登时觉得,他今天是来看魔术秀而不是来算命的,这位晶晶夫人的手法真是俐落,而且……她是打算用水晶球来帮他算命吗?

  他嘴角抽了两下,水晶球能算出什麽,子漮该不会给他介绍了个神棍吧?

  算了,他放弃了,既来之则安之,她要用水晶球算就给她算,看她能否算出个名堂来。

  徐冉冉强压下心头的兴奋感,觉得今天像是中了头彩,客人不挑算命的方式,反倒要她挑选,若要她挑的话,当然是晶晶出马。

  她可怜的晶晶已经太久没有上工了,不知道会不会蒙上一层灰尘?

  唔……这点倒是不至於,因为她每天都很呵护地擦拭着晶晶,顺便再跟她聊聊天。

  「那我用晶晶来帮你算命,可以吗?」徐冉冉小心翼翼的问着今日的客人,同时也是个超有型的大帅哥。

  花毓现在才知道,晶晶夫人口中的晶晶,就是他眼前那颗跟排球差不多大小的玻璃球。

  让一个会帮玻璃球取名字的命理师算命……嗯,花毓此时都不知自己该做什麽想法了。

  徐冉冉第一眼看到今日的来客时,眼睛都瞪大了,心想—哇呜,担任命理师这麽多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麽帅的客人。

  徐冉冉对男女情爱没有多余的想法,可是帅哥美女人人爱看,纯欣赏犒赏眼睛也是一种乐趣。

  今天的客人长相很端正,看着就让人觉得很有个性的人,他五官分明,狭长的眼充满魅力,鼻梁坚挺高耸,唇型厚薄适中,再从他露在外头的手臂来看,肌肉结实有力,肤色略黑,是属於健康的肤色,想来是个喜好运动的男人,他还很高,预估应该在一百八十公分左右,一身蓝色短袖衬衫跟牛仔裤,看似简单随兴,却被他穿得很有型。

  担任命理师这麽多年,接触过的人很多,男男女女、形形色色都有,因此徐冉冉自认看人还挺准的,眼前这位帅哥浑身上下散发出强大的自信,且这种自信在无形中多少带给人一种压迫,想必事业有成,但帅哥今天显然收敛许多。

  坦白说好了,会找上命理师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个共同的特色,那就是迷惘跟不确定性,通常这种人的身上最欠缺的就是自信,所以这还是徐冉冉第一次遇到气场这麽强大的人上门求助。

  花毓盯着晶晶许久,徐冉冉似乎看到他的挣扎跟疑惑。

  花毓的确是很挣扎,用水晶球算命,这也太玄了吧,这位晶晶夫人要嘛是个得道高人,要不就是个神棍,但他猜应该是後者。

  子漮竟然介绍了个神棍给他……

  「好。」人都来了,他就看看这位晶晶夫人有什麽花招好耍。花毓已经在心底打定了主意,明天上班肯定要臭骂甯子漮一顿!

  「你答应了?」徐冉冉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时间开心到差点手舞足蹈,一边又小心翼翼地确认着。

  花毓点点头,一边暗暗观察起眼前这位晶晶夫人,感觉得出来她年纪挺小的,要不怎会露出天真无邪的一面,可她又上着大浓妆,实在很难判定她的年纪。

  徐冉冉当然窥探不得花毓现在心里头的想法,她深呼吸一口,潜心下来。

  「那我们开始吧,请放心,晶晶不会让你失望的。」徐冉冉将晶晶摆至架上并安抚花毓。

  「我现在需要你静下心来,将右手的手掌轻搁在晶晶上头,然後在心里默念你的姓名,岁数,以及你心中的疑惑……」

  花毓照做,尽管他心里对此算命的方法非常的不认同,不知道她到底可以算出什麽来?

  徐冉冉双手掌心温柔的抚上晶晶,静静的等待跟晶晶心灵连线,慢慢的脑海的画面逐渐形成……

  晶晶果然没让她失望,徐冉冉满意的勾起嘴角。

  她感应到了,一开始是情绪,失望且疑惑的情绪,他渴望寻到一个他爱的温柔女子,可是为什麽一直无法如愿,每一段恋爱都败在最关键的时刻。

  难道是诅咒吗?徐冉冉如此想着。

  就在这个时候,有另外一股情绪插入,徐冉冉突然一阵反胃—

  是不甘心也是嫉妒,「她」没办法放弃,於是只好捣蛋,让他不能跟任何女人有亲密关系……

  情绪变幻不明,这是徐冉冉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彷佛有两个人在场,让她感应到强烈的情绪波动。

  她觉得不太舒服,但好在那不舒服的感觉很快就过去了,徐冉冉想,应该是晶晶出了手帮她。

  接着她收到一些片段性的画面,那是一段又一段失败的恋情,总共四个女人,没有一场爱情获得最後的幸福。

  花毓在中途就收手了。

  在算命的过程中,他双眼始终盯着晶晶夫人,所以将她眉头渐渐深锁,接着额头冒出冷汗,似乎是非常痛苦的样子收入眼底。

  是作假吗?演戏给他看,还是……

  正当花毓迟疑着是否要出些声音唤醒她时,就见她忽地睁开眼睛,接着大喘了一口气,那口气大到让花毓吓了一跳。

  这位晶晶夫人越看越不按牌理出牌。

  徐冉冉喘气之後没有立即说话,大概又等了一分钟左右才开口,但声音跟先前比起来沙哑许多,像是经历一场难以言喻的灾难。

  歇过才开口,是因为徐冉冉需要组织一下言语,将她所感应的,所看到的模糊画面结合起来,再理出个头绪跟对方开口说明。

  「有阻碍。」徐冉冉将花毓又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而且这阻碍似乎突破不了,要不然以他这般外表,怎麽可能爱情路不顺遂。

  花毓失笑道:「这就是你的结论?」

  「嗯。」

  就在此时,花毓露出律师的精明本性,「你甚至都没提及我想问什麽,或是我在哪方面有疑惑,这样的结果会不会太笼统?」想赚钱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根本是在耍人嘛。

  「你告诉晶晶了不是吗?」她刚刚不是要他掌心贴着晶晶,问出他的迷惘吗,难道他没说?不可能,没说的话,晶晶是感应不到的。

  花毓讽刺地挑眉。「我是说了,那你知道吗?」他就不信,凭着一颗玻璃球她能搞出什麽花招,不过是耍嘴皮罢了。

  但花毓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徐冉冉开口说的话叫他震惊到差点跌落沙发。

  徐冉冉点头,「我当然知道,你渴望爱情婚姻,然而这一路走来却很不顺遂,经历四段感情都在最关键的时刻遇到挫折,因而失败分手。」

  听到「最关键的时刻」时,花毓的手抖了一下,脸上充满震撼,这位晶晶夫人竟一语说中重点,她、她、她是怎麽知道的?

  花毓不自觉地问出他的疑惑。

  「是晶晶告诉我的。」徐冉冉带着骄傲的口吻。

  花毓瞪向那颗毫不起眼的玻璃球,再抬头看看她,觉得自己真是见鬼了。

  他嘴张了张,想问什麽却问不出口。

  以任何事情都需要实际证据的律师来看,这颗晶晶跟晶晶夫人实在太诡异了,但他又不得不信服。

  晶晶夫人是说的隐晦,但她说的却是事实。

  「晶晶说,你的爱情有阻碍,是外来的阻碍。」

  花毓皱起眉头。「外来的阻碍?」他想不透。

  徐冉冉好人做到底,「这样吧,你再把手搁到晶晶上头,或许她愿意帮你解答。」

  花毓顺从的再做一次,徐冉冉闭上眼再次感应跟晶晶连线,但这一次晶晶却不愿意回应这个问题,它给出的是另外一个答案。

  晶晶告诉徐冉冉,花毓会有一段好姻缘,唯有命中注定厮守一生的对象才能帮他解决这个外来的阻碍。

  注定厮守一生的对象……这太虚无飘渺了,她该如何跟他说?正当徐冉冉还在犹豫跟思考之际,晶晶突然将花毓命中注定的对象给显露出来—

  她看到了……自己!

  「砰」的一声,花毓错愕地看到晶晶夫人从椅子上跌落下来,脸上写满震惊。

  徐冉冉惊恐的抬首,对上花毓不解的视线时,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怎麽可能?

  「你没事吧?」基於绅士礼仪,花毓伸出手给予帮助。

  可徐冉冉却是瞪着那修长毫无瑕疵的手掌,彷佛在她眼前的是如魔鬼狰狞的丑陋手掌,让她避之唯恐不及。

  她自己爬起身,拍了拍屁股。「没事、没事,我很好。」

  才怪,她的心现在抖得跟浑身赤裸地站在极地一样。

  徐冉冉觉得自己这麽一跌,将晶晶夫人的形象都跌光了,她赶紧扶正椅子坐好,咳了两声,再请花毓落坐。

  「你无须担心,晶晶的意思是时机未到,要你耐心等候。」这话说得徐冉冉自己都忍不住想打哆嗦。

  花毓是失望的,这跟一般算命师所说的模棱两可的话一样,对他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徐冉冉不敢再对上花毓的视线,她此刻心虚得很,只想赶紧送客。

  然而徐冉冉的态度让花毓狐疑地多看了她两眼,他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看她委婉地下逐客令,他只好将尾款付清,离开了命理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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