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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小妻很可口》作者:七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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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24 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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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小妻很可口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七季
出版日期:2014年2月24日

【内容简介】
遇上沉默的男人,只能死缠烂打让他说爱;
遇上赖皮的女人,只能吃干抹净让她臣服。

郑佳盈,自小就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千金小姐,
迷糊胆小又傻得可爱,让性格沉稳又面瘫的许瑞年难以招架。
外人眼中,大小姐的她合该给男人呵护疼爱,
而不是遇上许瑞年这冷酷男,人被他吃干抹净了,
他还板脸不认帐。可惜,她大小姐看上的男人,
哪有他说不要就不要的,就算死缠烂打勾上床,
她也非嫁这男人不可。他面容英俊、身材挺拔,
暗恋他的女人多不可数,却没想到会栽在郑佳盈这女人手上,
不但自己送上门,还生涩地跟他滚上床。
却在他考虑娶她回家时,这女人不但跑去相亲,
还敢对别的男人说有笑,气得他心想,
她跟他同床,内衣内裤全是他买的,除了他,她敢嫁谁!

链接:https://www.yqtxt.net/thread-91516-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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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4 22:47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第一章

  许瑞年不敢说自己的驾驶技术有多精湛,但他至少开车开了十年以上,从没发生过车祸,倒是多少见过和听过一些,但他只听过车撞人,从没听过人撞车,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发生车祸,就是车子被人撞了,而且还是个怎么看都不该出现在马路上的人,这个穿着婚纱的女人妆容精致但一脸惊慌,从路边窜出来扑到他车上。

  许瑞年手还握在方向盘上,幸亏他本来就打算在路边停车,所以车速已经降了下来,不然趴在自己引擎盖上的这个女人八成已经飞出去了吧,而如今她还能这么有精神地瞪他,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而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都应该待在教堂里的郑佳盈,此时很没形象地趴在一辆蓝色轿车的引擎盖上,她瞪大的眼睛显示出她的慌乱,没想到自己真的做了这么疯狂的事。

  本来她只是想想而已,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就这么跑掉,什么都不管,把爸妈的叮嘱抛在脑后,让新郎和那些来宾都去吃屎,她不嫁了,她跟新郎根本不熟,还是让他找别人结婚吧!

  真的,她只是在新娘休息室里看着镜子中美得陌生的自己,突然间悲从中来,觉得自己一生中最美的样子,竟是为了一个毫无感情的男人展现,自己真的好悲哀,瞬间萌生了叛逆的想法,觉得自己不能莫名其妙地结婚,干脆逃掉算了。

  她只是想想而已,难道是不甘心的情绪比她自认的还要强烈好几倍,强到足以麻痹她的神经、操控她的身体?当她恢复理智时,已经站在教堂外面了。

  郑佳盈甚至很巧妙地应对了途中遇见的熟人,并且冷静地找到教堂的后门,直到自己已经站在教堂外面,眼前所见的就是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这时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真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郑佳盈心思百转,她很明白,如果自己不马上回去,那被人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毕竟新娘休息室是空的,而她的婚礼就要开始了。

  哎!这座教堂就没有什么保全系统吗,怎么如此轻易地就让她有了逃跑的机会?现在回去还来得及,随便撒个谎就唬弄过去了,但要是被人抓回去,可就不是她一个人能解决的问题了,想想这门婚事对爸妈来说有多么重要吧。

  对,无论怎么想都应该把事态控制住,如果不想嫁,她干嘛不一开始就反对,现在这样不是在给别人添麻烦吗?郑佳盈在心中暗骂自己不懂事,提着裙摆就要往回跑,不过她甚至连一步都没办法挪动,身体虽然转向了教堂的方向,但眼睛仍无比留恋地盯着马路上的车辆。

  好吧,如果下一辆经过的车子是蓝色的,那她就逃,她替自己定了这样一个规则,想想吧,以机率来说可能性并不是很大,机会只有一次,而蓝色并不是主流色系,她只是想找个借口挪动自己的双腿而已。

  郑佳盈盯着那条马路,耳中隐约听到教堂里起了小小的骚动,她想她该回去了。

  但就在这时,她看到路口拐进来一辆蓝色的轿车,车身是纯正的蓝,想硬说它是青绿色或是紫色都不可能,那辆车像是刚刚洗过,打了上好的蜡,阳光照在车身上,更让那蓝色透出宝石般的光芒,十分刺眼。

  郑佳盈整个人呆住了,而此时教堂内的骚动显然更大了,她回头看了看那座巍峨高耸,对自己人生意义非凡的建筑物,又转向那辆蓝色轿车,该死的它竟然在快到教堂后门时减速了,上帝在他自己的地盘上跟她开这种玩笑,未免也太闲了吧。

  郑佳盈提起裙摆,踩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开始狂奔,跑到马路上,冲到那辆行驶中的蓝色轿车前,她是不知道车速多快能撞死人啦,但感觉能扑上去就扑上去了。

  没错,她本来是想逃跑的,但没事先想好要怎么跑,此时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切都是这辆车的错,所以她要找这辆车算帐。

  车子在她扑上去的同时紧急煞车,随着刺耳的煞车声和轻微的碰撞声,郑佳盈整个身子扑在那闪亮如蓝宝石般的引擎盖上。

  万幸,自己身上不痛不痒的,感谢上帝,不过自己的行为似乎有点莽撞,车里的人一定被她吓坏了吧,车里的人……郑佳盈决定收回自己刚才感谢上帝的想法。

  这辆看起来还算清新时尚的蓝色轿车里,为什么坐着一个好像义大利黑手党的人?他的贴身套头毛衣是黑的,毛衣外的西装是黑的,头发是黑的,脸也是黑的……是像要杀人的那种黑脸。

  还是快点跟对方道歉比较好,郑佳盈很识时务,所以没等车主下车抓她,她已经主动从人家的引擎盖上滑下去,提着她笨重的裙摆绕到副驾驶座的门旁,战战兢兢地敲了两下车窗,车主随之将车窗降了下来。

  要说她为什么不去驾驶座那侧,显然是这样能让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万一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扭断她的脖子怎么办?

  没了车窗玻璃的遮掩,这个男人的表情更可怕了,哇,他该不会是在瞪她吧?

  “先生,对不起,我……”

  “新娘在这!”身后传来让郑佳盈整个人吓得跳起来的声音,是婚礼的工作人员,有三个人从后门出来发现她了。

  郑佳盈望着那三个朝自己跑来的人,倒吸了口凉气,她知道马上就会有更多人出现,她该怎么解释?因为等待的时间太无聊,所以出来透透气,把自己的裙摆弄得脏兮兮的,顺便跟随手拦下的陌生人话家常吗?不行,不能被他们抓住,她才不要回去参加婚礼!

  郑佳盈只看了那几人一眼,转头朝向蓝色轿车,一把抓住车窗还没升上去的窗框,另一只手用破坏力极强的力道在扳车门开关。

  “开门,让我上去!”郑佳盈对车主吼道。

  许瑞年扫了她一眼,自然也看到了她身后跑来的那几个婚礼工作人员,然后他按下按钮,默默地将车窗升起,并发动车子。

  郑佳盈情急之下还能有什么选择,他走了自己就真的完了,让她穿着拖地长裙和高跟鞋,跟三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赛跑吗?她没有把手抽回来,紧抓着正在上升的车窗,她知道车窗闭合时非常危险,但要是松手就完了。

  “开门,让我上去!”郑佳盈用另一只手对车门又是捶又是扳,人也跟着发动的车子小跑了起来,像厉鬼一样瞪着眼,对车里的人大喊:“如果我的手断了,我会去告你的,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开门!”

  就在她疯狂大叫,眼看着就要被人逮到之时,车门开关被她扳动了,而车窗也不再上升,她的手已经在车窗和窗框之间被压出一道红印,郑佳盈来不及管自己的手,扳开车门的同时人已经钻进了车里,因为钻得太快,婚纱的裙摆还在车门外。

  许瑞年由照后镜看到那三个工作人员已经到了自己车尾处,催动油门,车子瞬间加速扬长而去,任由副驾驶座的门敞着,露出一大团像是棉花糖的白色,接下来的时间,郑佳盈一直努力把自己的裙子塞回车里,等她顺利把车门关上,已经看不见教堂了。

  ◎       ◎       ◎

  想到刚才惊险的一幕,郑佳盈仍心有余悸,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现在教堂那边一定大乱了吧,新郎汪家那边一定会跟她爸妈闹得不可开交,有头有脸的汪氏电子总裁儿子结婚,新娘竟然半路落跑,这样的丑闻可不是一句误会就能搞定的,她越想越觉得可怕……

  “你要去哪里?”

  “嗯?”郑佳盈无心理会身边的声音。

  “看来你很习惯有个司机。”许瑞年不能再继续沉默,他发现这女人自从威胁他然后劫了他的车之后,就恍神恍到太平洋去了。

  实际上还真的被他说中了,郑佳盈很习惯有个人为自己开车,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远了,真正的危机不正在自己眼前吗?

  这位黑手党看样子心情更糟糕了,她真倒楣,为什么遇上的不是个家财万贯,兴趣是资助山区儿童和流浪动物的好好先生呢?那样的话,他一定会主动对她施予无偿的援助吧。

  “马上下车。”许瑞年发话的同时,已经在瞄路边哪里有停车的位置。

  看吧,偏偏她遇上的是这样的人,而她此时除了求助于他外别无他法,汪家在知道她逃掉的同时,肯定已经派了车子四处寻找,而她穿成这样站在街上,目标实在太明显,她也没带钱包和手机,下了车就是孤立无援。

  “我……我给你钱。”郑佳盈鼓足勇气,摆出一张自信坚定还有点骄傲的面孔,“你知道兰阳科技吧?我爸是总裁,如果你听我的话,我会付你一大笔可观的费用。”

  跟这种人讲什么人情义理根本是浪费时间,重要的是如果不快点说服他,他肯定会在下个路口踢她下车,用最有效率的方法获得一个看起来很冷血的人的帮助,郑佳盈相信自己的对策是正确的。

  “两百万。”许瑞年看都没看她一眼,像是在念前面路标上的数字一样。

  郑佳盈心一沉,自己难道真是好死不死拦到了黑道的车?不过这个时候可不能泄气,起码说明钱这招对他有用。

  “成交。”郑佳盈气定神闲,表现出两百万对她来说不过是小case的样子,大不了到时候反悔不认帐就是了,她乐观地想。

  车转了一个弯,郑佳盈发现车速正在变慢,而许瑞年还是那副杀手在找目标一样的脸,她的不安感变得更加强烈,“你这是干什么?”她紧张地问。

  “放你下车。”许瑞年冷淡地回答。

  “什么!我们不是刚刚才说好?”郑佳盈强调,“我爸爸真的是兰阳科技的总裁。”

  “首先,你身上连放十块钱的地方都没有,等你真能拿出两百万的时候,也就不再需要我了,又怎么保证你会把钱给我?兰阳科技的大小姐我可惹不起。”这下他终于舍得看她一眼了,不过还是看不出情绪,“其次,为了留在车里能轻易地答应支付两百万,就说明下车后的麻烦事是两百万解决不了的,谁又愿意惹上这种麻烦?”

  郑佳盈有些目瞪口呆,原以为他只是个黑道,没想到还是个有脑子的黑道,原来中了圈套的人是她。

  “那个,我……”快想想还有什么话能唬住他,郑佳盈听着自己的心跳,余光瞥到前面路边可以停车,而他正把车往那里开。

  在许瑞年转动方向盘时,他的手臂被一只白晰的手死死地抓住,如果不是他穿得够厚,手臂上肯定已经多了五个指印,她又要耍什么花招了?许瑞年还以为她又要说什么,结果他看到郑佳盈双目含泪、鼻头泛红,竟然在对着他抽泣,许瑞年的脸更黑了。

  “求求你不要把我放在这种地方,去哪都好,就是不要把我放在大街上。”郑佳盈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跟人谈条件的,最后还是说出实话哀求,“现在一定有很多人在外面找我,我不想被拉回去继续参加婚礼,拜托,我这辈子的幸福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只要能躲一下下也好,我发誓绝对不会再麻烦你。”

  郑佳盈泪眼婆娑,泪水让她精致的妆容有点晕开了,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反而产生更加自然的、令人动容的效果,不过似乎还是有人不为所动。

  郑佳盈面对着那双冰冷的眼,都不好意思再哭下去,果然不出所料,她在心中叹气。

  正当她准备放弃,接受自己的命运时,许瑞年的嘴唇动了动,“就一下下。”他说。

  郑佳盈黯淡的眼中霎时充满光芒,点头如捣蒜。

  ◎       ◎       ◎

  十五分钟后,郑佳盈到了一个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惶恐地看着这里的每一件摆设,觉得这里散发着恐怖的气息,这里是许瑞年的家。

  “为什么把我带到你家?”郑佳盈问得有些心虚。

  许瑞年换好鞋就进屋了,根本没有理会她的问题,他也没有帮她准备拖鞋。

  过了一会,屋里没动静,郑佳盈有种被人遗忘的感觉,她脱了鞋,提着自己长长的裙摆,赤着脚跟进了屋,而许瑞年自己倒了杯冰水,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

  总觉得她才刚脱离虎口,转头就到了另一个危险的地方啊,郑佳盈看着许瑞年,越看越有这种感觉,一身黑衣的他陷在米色双人沙发里的样子还真是突兀,他的手脚修长,显得那沙发很可怜,而她是不是被带到他的地盘,可以任他为所欲为了?

  郑佳盈下意识捂住胸,“那个……”

  许瑞年看了看表,“如果到了你所说的一下下,请你自动离开。”

  郑佳盈闭嘴了,好吧,可能是她多想了吧。

  不知道许瑞年是回到自己家太放松还是太累了,还是想表现他对她的不欢迎,喝完冰水后他背靠着沙发,伸直长长的腿,竟然就那样睡着了。

  他大概睡了二十分钟,睁开眼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时间,然后再转头。

  郑佳盈乖乖地跪坐在地板上,正一脸善意地看着他,显然已经这样看了他很久,那眼神让许瑞年觉得有点不妙,“你又想干什么?”

  郑佳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可以借你家电话用一下吗?”

  许瑞年松了口气,看她坐得这么端正,还以为她又要提什么了不得的要求,但表面上他只是僵硬地用手指指了一下电话所在的位置。

  得到允许,郑佳盈迫不及待地跑到电话旁,她从婚礼上消失了,她爸妈一定很担心,起码要报个平安才行。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郑母不耐的语气,可以听出那里十分吵杂,一听打电话的人是郑佳盈,她的声音立刻高了几分,随之又马上低了下去,像是刻意压低声音,生怕被谁听到,悄声问郑佳盈跑到哪去了,但郑佳盈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能搪塞说是在朋友家,她没有出什么意外。

  和郑佳盈想像的不同,她妈妈并没有为她的行为大发雷霆,而是叮嘱她这两天不要露面,一切交给他们解决,等他们让她出现时她再出现。

  “妈,婚礼的事真的很抱歉……”郑佳盈知道,自己肯定给他们惹了大麻烦。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记住,在我说可以之前,不要离开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我会去跟汪家人谈,就这样。”说完郑母挂了电话。

  郑佳盈拿着话筒,对那边已经在沙发上坐不住的许瑞年笑了一下。

  “想都别想。”许瑞年那种不妙的预感果然应验。

  “可是我妈妈说了,要我藏好不要露面,你帮人帮到底,我会报答你的。”

  “你之前还说只待一下下,不会再给我添麻烦。”许瑞年绷着一张脸,他知道自己这张脸很可怕,“走。”

  “不!”郑佳盈也说不清自己是被他冷落惯了,还是已经完全豁出去了,明明之前还怕他会对自己做什么,现在倒是什么都不管了,是妈妈给了她保证,只要时间足够,这件事就能解决,这让她心里有底,她一定要坚持下去。

  郑佳盈死死抱着电话,眼中的意思是,反正我也知道你住哪了,你赶我出去我还会回来。

  许瑞年自然也读出了这层意思,似乎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多么棘手的人物。

  “你可以去住饭店。”许瑞年暗自吸了口气,颇有几分无奈。

  “我身上没卡也没钱,而且穿这样很显眼。”郑佳盈又想了想,“再说饭店人那么多,万一碰到熟人怎么办?”

  “那你可以住在朋友家。”

  “我没朋友。”郑佳盈仍抱着那台电话,好像他再往前走一步,她就要跟电话同归于尽一样,她瞪着眼妆已经花掉的圆眼,郑重其事地告诉他,“我真的没朋友,一个可以投靠的朋友也没有,要是有我早就去了。”

  能把略带伤感的理由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人不多,搞得许瑞年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回应。

  不过郑佳盈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她有可以投靠的人,怎么会死赖着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非要留宿在他家,她可没时间为自己的人际关系感伤,这里对她而言是最安全的地方,难不成要她再去敲另一个陌生人的门吗?

  “你有女朋友吗?”她突然问他。

  “没有。”许瑞年冷着脸。

  “那就可以啦!”郑佳盈再接再厉,“我都不介意了,而且如果你把我赶出去,我会趴在你家门口哭,把左右邻居都哭出来,让你以后再也不能带女人回家。”

  许瑞年的眉角抽搐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了也是浪费唇舌,就阴鸷地瞪着郑佳盈看,瞪得她直缩脖子,但倔强地不把目光移开,最后反而是他先错开视线,他累了,于是他又坐回沙发上。

  郑佳盈见他又无视自己,想了想,也在原地坐了下来,反正他家地板很暖,坐地上总比跟他挤一张沙发安全,她抱着电话缩在墙角,许瑞年再怎么无视她,都不可能忽略掉那么显眼的障碍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瑞年想过要报警,但这个做法无疑会给他惹来更大的麻烦,立刻就被他否决了。

  郑佳盈其实很害怕,万一这男人真从厨房拿一把刀出来,她哪还有趴在他家门口演戏的胆量,肯定跑得无影无踪,然后近三年都不敢再接近这里。

  她赌的是,也许他的内心并没有外表那么可怕,虽然他看起来真的很可怕,但他也没把她踢下车,甚至还把她带回家了,又没有对她怎样,就算摆出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但始终跟她保持着距离,也许他是个不错的人?

  郑佳盈正想到这,许瑞年从沙发上站起来,笔直朝她这边走过来。

  才刚在心里夸奖他,他就跑过来打人了?郑佳盈紧张地左顾右盼,计算着逃跑的路线,但婚纱的裙子真的很重,站起来对她而言实在是件困难的事。

  许瑞年踢开她的裙摆,给自己可以踩的地方,硬是站到离她很近的地方,居高临下地沉着脸看她,让郑佳盈觉得阴森森的,然后他递给她一杯奶茶。

  郑佳盈反射性地接过那杯温温的奶茶,暂时丢掉了电话,转而双手捧着那杯奶茶,有点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叫她喝掉吗?

  许瑞年伸出一只手指,声音听起来更可怕了,“一天,只能在这待一天,明白吗?”

  郑佳盈咧开嘴角,一口气喝掉那杯奶茶,她从没觉得即溶奶茶也能好喝到这种程度,瞬间将奶茶喝光,她像是补充了能量的机器人,眼里迸发出让许瑞年皱眉的神采,大力地点了一下头。

  许瑞年看她高兴的样子,心里一直咒骂自己真是中邪了,嘴上说出的话又让他有种自己已经疯了的感觉,“你就住在……”

  “我住那里就行。”郑佳盈指著书房那间敞开的门,许瑞年家里有两间房间,一间是他的卧室,一间是书房,为了替自己争取一点好印象,郑佳盈主动说:“我可以打地铺。”

  “不行。”没想到许瑞年面部肌肉突然绷紧,好像她说了什么很严重的话,第一时间就制止她,“我睡书房,你睡卧室。”

  “欸,这样好吗?”郑佳盈十分惊讶,他该不会其实是个超级大好人吧?

  而许瑞年只是略有所思地瞥了瞥书房的门,快速地收回视线,没搭理她的感激,“就是这样,你可以把门锁上,不要去打扰我,明白吗?”

  寄人篱下哪还有那么多问题可问,不管他是什么意思,郑佳盈都只能感激地疯狂点头。

  第二章

  晚上,许瑞年叫了外送,他沉着脸看着桌上的食物,好像那些食物有毒一样。

  这时本该是他的卧室的门悄悄地开了,从里面闪出一个穿着他T恤的娇小女人。

  郑佳盈有些扭捏,她生平头一次穿男人的衣服,他的T恤系个腰带都能当短裙了,这不是热恋同居的人才会有的情趣装扮吗?不过没办法,总不能让她穿着婚纱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吧。

  靠近许瑞年所在的地方,还是会让郑佳盈心情紧张,就算他很主动帮她收拾房间,把他的被子都搬去书房,再替她换上新的床具,像个热心的邻家大哥哥那样,她还是被他反常的友善吓到了。

  看到饭桌上有两个碗,郑佳盈咽了口口水,难道说他是在等她一起吃饭吗?说真的她已经饿到不行了,本来当新娘就不能吃太多,再加上今天活动量很大,本来因为心情紧张而绷紧的胃,这时在食物的诱惑下也有了缓和的迹象。

  郑佳盈小步小步地坐到他对面,慢慢地拿起碗,见他好像没什么不悦的反应,想吃一口但见他没什么动作,又不敢吃。

  “你放心,既然让你在这住一天,就不会让你挨饿。”许瑞年将她战战兢兢的态度看在眼里,真好奇她耍无赖威胁他时,这种胆小的性格都躲到哪去了。

  郑佳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几句寒暄后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她真的饿了。

  她虽然饿,吃得很急,但每次也只挟一小口,在嘴里细嚼慢咽后才吞下去,只是频率快了很多,让人很直接地感受到她从小受的教育,不愧是兰阳科技的大小姐,许瑞年想。

  而郑佳盈就在他的监视下,面红耳赤地快速填饱肚子。

  “我、我会帮忙洗碗的。”她鼓起勇气,继续努力博得好感,虽然是强迫他才勉强获得他的帮助,但她真不想留下自己好吃懒做又无赖的印象。

  “你的脸就不能洗一洗吗?”许瑞年盯着她的脸说。

  原本郑佳盈穿着婚纱,脸上的浓妆也给人正常的感觉,但这时她换上普通的T恤,那张花掉的脸真的可以用惨不忍睹形容,更别提夸张的新娘发型,她顶着这张脸疯狂咀嚼食物,还能给他一种很有教养的感觉,许瑞年都快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郑佳盈摸摸自己的脸,很不好意思,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实上她刚才照镜子受到的刺激不比他小,只是她没有办法而已,既然他提到了,她想了想,委婉地问他,“你家有卸妆油吗?”

  “那是什么?”许瑞年一本正经地反问。

  郑佳盈愣住了,要不是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一定会惊讶原来这个人也懂得开玩笑,他竟然不知道卸妆油是什么,除非他不是没有女朋友,而是根本没交过女朋友!

  不过应该没有那种可能,他面相是凶了点,但五官还算是不错,仔细看看的话,可以说其实相当不错,加上他身材高瘦却不干瘪,手长脚长,根本就是男模特儿的身材,就算表情恐怖一点,显得不容易亲近,也不可能没有女人倒追,此时他却一本正经地等着她解释卸妆油的用途。

  郑佳盈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更不敢取笑他,像是在谈论什么大事一样,告诉他,“女人的妆必须用那个才能洗得掉,不然很伤皮肤,不过你家没有就算了,我可以用洗面乳,只不过可能洗不干净,怕睫毛膏什么的会不小心沾到你的新床具上。”

  不知道是不是新床具刺激到他,许瑞年立刻说:“我去买给你,哪里有在卖?”

  “普通的超商就有了。”郑佳盈太高兴了,她正在苦恼这个问题,又不敢跟他开口,见许瑞年点头,她顺水推舟地问:“那你可不可以顺便帮我买一些生活用品回来?”

  许瑞年想了一下,既然已经答应让她住,这时摆出一副凶样又有什么用,“你还有什么要买的,不如列个清单给我。”

  “我已经列好了。”郑佳盈兴奋地站起来,又觉得自己这样说有点不对,“我是说我看到你卧室有纸笔,就写了一些,不知不觉就写了很多有的没的,其实都是很普通的东西,你等一下!”

  郑佳盈飞速跑回卧室,一会拿着一张A4大小的纸跑了回来,把那张纸递到许瑞年眼前。

  许瑞年的眼眯了起来,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提前老花了,不然就是这张纸上的字已经密到不留缝隙的地步,这些是什么?卷发棒是什么东西?护肤品后面为什么有这么多分类?还有这是什么东西,内衣、内裤,还有尺码!

  许瑞年的脸有些发烫,郑佳盈以为他在酝酿怒火,灿笑着补充,“其实真的都是很普通的东西啦,而且我不挑牌子的,基本上大型一点的超商都有,关于钱……以后我会还你啦,真的,你看我现在身无分文……”

  “脸又跟鬼一样不方便出去,所以就让我先借你钱,帮你把东西买回来。”许瑞年接着她的话说,这种话他今天听过多少次了?

  “对对对。”郑佳盈很开心,这么说他愿意帮忙了?

  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来,许瑞年举起那张纸对着她的脸,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说了只能住一天,你这些东西像是一天所需吗?”

  郑佳盈吸了口气,跑回了卧室,掩上门露出一颗小脑袋,龇着牙对他笑,“总之就麻烦你啦。”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

  许瑞年发誓他听到了卧室门上锁的声音,当初告诉她可以锁门,并不是要她把他的卧室当成据点啊!他瞪不到人,只能改为瞪那张纸。

  最后许瑞年还是把所有东西都买回来了。

  ◎       ◎       ◎

  郑佳盈就这样以超乎寻常的无赖嘴脸,硬是在许瑞年家住了三天,这三天里她对许瑞年的了解也更深入了一点,她不太清楚他具体是做什么工作,但应该是个兢兢业业的上班族。

  许瑞年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不好惹,生活作息倒是出乎意料的规律健康,每天七点起床,八点出门,晚上会在晚饭之前回来,并且会带回下班路上买的外食,他不会做饭,不过对早餐的要求很严苛,一定会自己做,花样也很多,他吃早餐的时候是不容许别人打扰的。

  最让郑佳盈头痛的是,他似乎不允许其他人在他视线范围内,对早餐表现出轻视的态度,所以即使平常许瑞年都尽量无视她,很少跟她说话,但早上七点二十分,如果她没有主动出现,他一定会不厌其烦地敲她的门,直到把她敲出来,并且在他的监督下把她那份早餐吃完。

  拜他所赐,本来郑佳盈第一天晚上想事情想到睡不着,后来硬是为了隔天能在七点醒来,而强迫自己早睡,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以至于一连数日,在她梦中出现的人并不是她爸妈忧愁的脸,也不是气急败坏的汪明涌,而是那个颜面神经失调的古板男人,不过在梦里,他那张脸倒不那么让她害怕了。

  郑佳盈当然也知道这种生活只是暂时的,她不能一直在这里赖下去,她每天都打电话回家里,她妈妈都叫她先不要露面,但终日无所事事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

  只是有一天,她竟然在新闻里看到她爸爸,新闻无关乎她的婚礼,比那还要严重多了,是一则关于兰阳科技的丑闻,兰阳科技在国内虽然算得上是叫得出名字的科技业,但最近几年公司的业绩并不好,人才流失严重,郑佳盈也在兰阳科技上班,就算没人直接跟她说,她也感觉得出公司目前遇到很大的危机,就快守不住他们在科技产业的地位。

  其根本原因除了管理不善外,还有核心技术人才的流失,让公司迟迟没有新产品面世,逐渐被人们遗忘,越是被遗忘,就越是没有人才愿意加入他们,她爸爸的管理方法又很老套,不愿花重金挖掘一些有能力的人,还活在公司鼎盛时期的荣景中,觉得他们只是时运不好,只要推出引人注目的产品,就能重振公司的业绩。

  但如今科技公司竞争激烈,哪那么容易就能做出引人注目的产品,当时她想劝劝她爸爸,但自己根本说不上话,她爸爸一意孤行地要求技术部门,半年内要有新产品的概念出来。

  能出来早就出来了,就在技术部门为此焦头烂额时,汪氏电子的人适时地找上门来,提出要共同研发产品,并且只以兰阳科技的名义推出,也就是他们只派相关人员参与,并不分享成果,对外只宣称是兰阳科技独立开发的。

  汪氏电子也是历史悠久的高科技企业,主要经营手机、电视等电子产品,其产品的市场占有率相当惊人,这样的公司愿意主动与他们合作,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模式合作,任谁都觉得其中有问题,但她爸妈就是信了。

  她爸妈为什么会相信这种不劳而获的好事,郑佳盈想不通,当汪明涌热烈地追求她时,她有些错愕,当他们才刚认识两个月,她的婚事就被她爸妈定下来,她有些懵懂。

  而今天看到新闻爆出兰阳科技的丑闻,也就是他们利用其他公司的资源研发自己的产品时,郑佳盈明白了,为什么汪氏电子会主动找上他们,又在她从婚礼上逃跑后,主动撤回自己的人员,并且向媒体捅出内幕。

  郑佳盈并不气爸妈用她的未来换公司的发展,她反而很感动,在自己违背了爸妈的意愿后,他们选择支持她,而不是抓她回去。

  同时她也没想到汪家会决绝到这种程度,要知道这件丑闻如果被查证,事关兰阳科技的生死,虽然她爸爸受访时极力否认,但媒体和大众显然并不怎么相信,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终归是她想得太理想化了,对汪家来说,娶她过门才是他们的生意,生意没了,帮兰阳的人情自然也就没了。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郑佳盈急忙去换衣服,在这个时候她不能把所有的压力都抛给爸妈承受。

  ◎       ◎       ◎

  郑佳盈向许瑞年“借”了一点钱,坐公车回家,结果被自己家门前围堵的记者群吓到,妈妈坚持不让她回家,会不会就是怕她被记者围堵啊?她真笨,应该先打个电话给妈妈,约个地方见面的,但她又没有手机,打电话还得回许瑞年家……

  郑佳盈远远地看着自己家的大门,犹豫了一下决定不要冲动,这个时候每一步都要走得稳稳的才行,还是先跟她妈妈联系一下,她只待了一会,又走回公车站,原路返回,只是她不晓得,这简短的曝光已经被守在郑家附近的几个人发现,那些人不是记者,而是汪明涌雇的私家侦探。

  下了公车,郑佳盈快速地朝许瑞年的公寓走去,刚走到公寓楼下,一辆车在自己身边停下来,喇叭声吓了她一跳,她转头一看,车里的人竟然是汪明涌。

  郑佳盈下意识就想跑,但同时另一个声音又在她脑中响起,不能连累许瑞年,如果她这时跑进公寓应该会很安全,但汪明涌既然能找到这里来,就能查到许瑞年的资料,汪家势力很大,而许瑞年只是个公司职员,在她的强迫下不得不收留她,这个时候她怎么能把他卷进来。

  再说汪明涌又不是来杀她的,郑佳盈硬是强迫自己再往前走一段路,不去搭理汪明涌,只是想装出一副她并不是要进许瑞年公寓的样子。

  汪明涌当然追了上来,态度出乎意料的温和,只说找她是为了跟她谈谈。

  他的态度让郑佳盈放下了戒心,想到汪明涌平常也不是个阴险的人,也许他真的只是想找她谈谈,如果是这样,那她当然求之不得,她也希望能跟他好好谈一次,个人的感情问题与公司无关,所以当汪明涌邀她上车时,虽然有点抗拒,但她还是咬了咬牙坐了上去。

  车子发动前,郑佳盈看了看许瑞年的公寓,心中冒出一个声音,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许瑞年就快下班了,如果他回来没见到她,是松了口气,还是抱怨她没有通知他,害他多买了一份晚饭呢?早知道就留个字条给他了……

  为什么自己会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郑佳盈笑自己胡思乱想。

  ◎       ◎       ◎

  直到郑佳盈来到汪明涌的公寓,喝下他递过来的红茶后觉得天旋地转时,她才意识到也许自己并不是胡思乱想,而是潜意识中的预知。

  郑佳盈的头变得又昏又沉,她能模糊地看到汪明涌的脸,此时他的脸上哪还有自己常见的那种温和的笑,他狰狞地咧着嘴,手背拍着她的脸,似乎是在嘲笑她。

  “你以为我汪明涌真的会看上你吗?”

  恍惚间,郑佳盈听到汪明涌这么说:“要不是我爸说兰阳科技还有一定的价值,名气还可以利用,我们怎么会用这么温和的方式收购你们?让你嫁到我们家来,把公司的人才渗透进去,慢慢地让兰阳成为我们的囊中物,这本是对你们而言最好的结局,你爸妈也能安然养老。

  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不识好歹,不感谢我的大恩大德也就算了,竟然让我在婚礼上那么没面子,如今被我找到算你倒楣,难得你家人把你藏得那么好,你却自己送上门来。”

  什么!汪氏电子在计划收购他们吗?这么说来她跑掉了算是件好事吧,郑佳盈迷糊地想着,但是自己却傻傻地跟他回来了,原来她妈妈要她躲的并不是媒体,而是汪明涌,是他们先一步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吗?一定是他用这副嘴脸在婚礼上大闹了吧,所以妈妈才果断选择维护她。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不论是兰阳还是你。”汪明涌阴狠地说:“你刚才喝下的是我朋友从泰国弄来的春药,敢在婚礼上甩了我,我就让全世界看看你是怎么脱光衣服勾引男人的。

  这样的女人我汪家才看不上,是我不要你的,而郑家也会因为有你这种放荡的女儿颜面尽失,又是家丑又是公司丑闻,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撑不住气死过去。”

  汪明涌开始狂笑,或许是他笑声太大,或许是他的话触动到郑佳盈最深层的意识,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郑佳盈使出全身力气,抄起手边的东西朝着他的头砸了下去,以为她已经被药性左右的汪明涌完全没有防备,结实地挨了那一下,捂着额头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可以看到他手指间有血流了出来。

  郑佳盈没有多加考虑,等他再站起来她就死定了,她掐着自己大腿内侧的肉,硬是打起精神,趁汪明涌痛苦不堪时逃了出去。

  ◎       ◎       ◎

  出了汪明涌的公寓,郑佳盈在街上像个醉鬼一样左摇右晃。

  这里是哪里?天啊,汪明涌带她来时她应该记路的,她要怎么走回去啊?回到那间公寓去……不行了,她身上好热,头也晕得不行,好像快失去意识了,在街上晕倒很危险吧,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她才不要……郑佳盈倒了下去。

  等郑佳盈恢复意识时,她正坐在一辆疾驰的轿车后座,这让她心下一凉,脸霎时变得惨白。

  “是我。”前面的驾驶座,一个不那么亲切,甚至可以说带着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她的声音弱到连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郑佳盈努力地把焦距集中在车内照后镜上,她看到许瑞年的脸,总觉得他的脸更可怕了,天啊,他是怎么找到她的?又为什么来找她?她不会是在作梦吧?

  “我回家见你不在,就调了保全录影画面,看到你跟汪明涌在一起,想你大概会在这附近,就来找找看。”他说得轻描淡写,牙却咬得死紧,像是要把那些字都嚼碎了一样。

  许瑞年知道汪明涌所在的区域,但也不知道详细住址,就只能在这附近一遍一遍开车找,他在这周围足足转了一小时,已经被附近居民当成可疑人物了。

  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而她竟然睡死在马路中间,天啊,他还以为她死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啊,竟然敢跟着被她逃婚的富家子回家,她能活着出来算她命大。

  “录影?你家公寓好高级……”郑佳盈真的很傻,只能想到这些,仔细一想他家公寓还真的满高级的,为什么他会认得汪明涌,会知道他家住在哪个区域,这些她完全没有余力思考。

  “啊,我好像把他砸伤了耶。”确认自己安全了,郑佳盈想到了那些血,有些担心。

  “那种人死了就死了。”许瑞年意外的冷血。

  死了也是她杀的,他说得倒简单,不过郑佳盈还是开心地笑了笑,“我们要回家了吗?”她不想再费心去想汪明涌了,她的身体不太对,她能感觉到自己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

  “去医院。”他说。

  “不行!”郑佳盈心情激动,不过她只是软绵绵地抬起手,然后又无力地垂下,“不能去医院。”她说得艰难又坚持。

  “不行,你需要做检查。”许瑞年一直要自己专心开车,尽量不要去想那些事,她的样子怎么看都不正常,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猜得出她遭遇了什么,她却说她不要去医院。

  “不行,这种时候不能再出事了,如果被媒体知道我去接受那种检查,我家……”郑佳盈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她好不容易从汪明涌那里逃出来,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家里添乱,即使有一点可能也不行。

  “不要,求你。”郑佳盈掉着眼泪,知道许瑞年是为她好,他的做法也是对的,但她不能接受。

  许瑞年心烦意乱,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不干脆一直昏迷,每次听她说话对他来说都是种煎熬。

  “许瑞年,我求你了。”郑佳盈张了张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她每天要叫很多人的名字,甚至是更加亲密的称呼,但要叫出他的名字却是这么艰难,像是蕴含了什么魔力,不能轻易叫出口。

  而这三个字真的像有魔力一样,许瑞年从照后镜里与她泪蒙蒙的眼短暂对望,在下个路口他将车掉头,朝反方向开去。

  “谢谢你……”郑佳盈呢喃着,这下她真的放松了。

  而许瑞年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双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抓得手腕上的青筋都绷了出来,他上辈子肯定欠了她什么。

  ◎       ◎       ◎

  许瑞年将车停进地下停车场,下了车打开后门,郑佳盈整个人倒在后座上,看起来像是又睡着了,但仔细一看又不是,她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上下颤抖,脸蛋红得不正常,小声又急促地喘着气。

  许瑞年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又开始后悔刚才没坚持把她送去医院了,总之先把她扶上楼再说,他上半身探进车里,先将她拉坐起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郑佳盈睫毛颤了颤,勉强睁开了眼,但那双眼再也没有平日的神采,虚弱无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他。

  许瑞年叹了口气,拍拍她绯红的脸颊,“你还好吗?我扶你上楼。”

  郑佳盈点了点头,但他觉得她根本没听进去,和现在相比,她刚才还能跟他对话简直就是回光返照,他本以为她已经醒来,再休息一下就会好转,没想到这么看来,刚才的苏醒只是药效发挥的作用,她肯定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醒过来的,没想到她一直在默默地忍耐,这时神智都不清了。

  她必须去医院,许瑞年对此十分肯定,但一想到她宁愿失去意识也不想被人检查出什么……许瑞年难以抉择,而这个柔弱的女人此时竟一把拉住他的衣领,狠狠地将他拉向自己。

  许瑞年就这么被她拉进车里,他的背与椅背产生了轻微的撞击,他很惊讶郑佳盈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而下一刻这种小事就完全被他抛在脑后了,因为郑佳盈把他拉进来之后,像条冬眠中感受到温暖的蛇,迅速爬到他的身上,两条腿骑在他身体两侧,跪坐在他的腿上。

  郑佳盈的脸突然间离他好近,面对神智不清的人,许瑞年知道自己就算摆出张凶脸来也没用,他下意识把头往后,好离她那张绯红迷离的小脸远一点。

  可这女人哪懂他的苦心,竟然一把抓起他的领口,将他拉向她的同时,自己也扑了过来,粗暴地吻上他的唇,轰的一声,许瑞年的脑中一片空白,那软软的唇瓣在他的唇上又吸又舔,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但绝对够激情,他的唇像是什么美味的食物,在她强烈的攻势下,那缺乏技巧的横冲直撞竟也让人有些留恋。

  许瑞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他霍然瞪开眼,硬是抓住她的双肩,艰难地将她推离自己,郑佳盈却像只被打扰了用餐的小野兽,他越是推她,她越是拚命地往他身上扑。

  汪明涌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药?许瑞年内心焦急却又无计可施,虽然他看起来像是历练丰富,可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也是头一遭。

  就在僵持中,郑佳盈似乎放弃了他的嘴唇,而是改用她那双滚烫的小手去扯他衬衫的扣子,扯开后两只小手还在他胸前摸来摸去,表情痴痴傻傻的,完全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嗯……我……”郑佳盈呢喃出声,她全身都不对劲,身体里的火冒上头顶,把她的脑袋都烧坏了,她变得什么都无法思考,只希望能被人抱住,被温暖宽阔的胸膛紧紧地抱住,而这样的胸膛眼前就有一个,只要触碰到他就会变得舒服,好想与他融为一体,她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其他都变得微不足道。

  郑佳盈循着本能,跨坐在他腿上的双腿收紧,裙底的私密处摩擦着他的大腿,那细微的酸痒感让她全身颤栗,那颤栗让她觉得好舒服,但又让她全身更加紧绷,更加想要些什么。

  许瑞年深吸口气,这女孩根本把他当成了玩具,带着热度软软的手肆无忌惮地抚摸着他的胸肌,甚至还大胆地按上他胸前的凸起,那感觉让他不停地吸气调整心跳的节奏,而没心思再去思考对策。

  女人的肌肤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娇嫩而脆弱,充满着诱惑同时也充满危险,此时地下停车场本就没什么车辆,加上他家公寓的地下停车场是独立式的,他的停车格又在最角落处,而他正被一个吃了迷药的女人压在后座上,如果就这么顺势……

  许瑞年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像是某种惩罚,眼前郑佳盈的行为越来越不受控制,他却动起了对这样一个倒楣的女人下手的念头,天啊,就算要找女人,他也不会找像她这么麻烦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郑小姐你冷静点,仔细看看我是谁。”许瑞年的声音乍听之下很冷静,却有一丝不明的沙哑,在这沙哑之下,他冷漠的语气也显得刻意而暧昧起来。

  “谁?”郑佳盈眼神迷茫,喘着粗气,眯起的媚眼性感无比地看了一会,竟然笑了,“许瑞年,你以为我不认得你了?你怎么会认为我不认得你,好奇怪的问题喔……”

  郑佳盈开始反覆念着他的名字,两手按在他胸前,摆动着腰肢,顺其本能地坐在他大腿上摩擦起来,她的内裤贴着他的长裤,毫不掩饰的渴望在两人磨擦的地方燃烧,许瑞年不知是被她能认出自己的事吓到,还是被她的行动吓到,他心头猛地一震,总而言之她的一切都让他无法招架。

  许瑞年知道如果不送她去医院,那么她此时需要的就是一个男人,急切地需要一个男性的身体来帮她驱逐体内的热,不能再这样任她掌控一切,他真正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渴望,女人对男人的渴望。

  在郑佳盈软绵绵的身体纠缠下,他已然觉醒的下体成了对他最直接的讽刺,她是被人下了药,那他呢?

  “为什么我总要为你收拾残局?”许瑞年看着她,但问的却是自己,为什么他总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许瑞年的大掌离开她的肩头,悬在两人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落在她胸前那圆润的乳肉上,掌心一触到她的身体,郑佳盈的口中便逸出甜腻催情的低叫。

  “嗯啊……”饱胀的乳肉被外力挤压的快感让她叫出声来,不禁挺起腰来让乳肉陷进他的掌中,身下的蜜穴流出液体,让她的小腹一阵陌生的颤动,更加急切地摩擦着他的大腿。

  许瑞年闷哼一声,大掌揉捏着她的浑圆,隔着薄薄的衣料找到她乳肉中的凸起,两指夹起,把那小小的果物刺激得更加坚挺,“别急,既然你需要我的帮忙,我就一定会帮到底。”

  郑佳盈舒服地喘息,与他手掌贴合的乳肉是这样丰润饱满,耳边的娇喘如此挑逗着他身体的每根神经,让他几乎把持不住自己,此时她的每一个神态都充满了女性的魅惑。

  许瑞年脑中浮现那天她趴在引擎盖上的场景,洁白的婚纱、精致的妆容,就算表情有点落魄,她依然美丽,是的,她是个成熟美丽的女人,如果不是他多管闲事,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第三章

  郑佳盈的衣服已被许瑞年褪至腰间,他的口已含住她一边浑圆上那颗挺立的红樱,几近贪婪地吸吮着。

  “嗯啊……”郑佳盈身子向后仰,背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饱胀的胸乳承受着他野蛮的吸吮,细白的手指颤抖着插进他的发间,将他抱在自己胸前。

  她的喘息在许瑞年听来无异于催情的良药,就算知道自己现在做的已经超出了范围,但身体已经停不下来,他竟开始贪图身前的美味。

  他抱着她,大掌在她的背脊上摸索,她享受地发出娇喘,身下的液体沾湿了他的长裤,她那柔软的双腿夹着他的大腿,无骨的身子因他的进攻而颤抖连连。

  但一想到她为了保住家族的颜面,而甘心把自己献给他这样一个对她来说并不算熟识的男人,不知为何他心中就有股无名火冒出来,难道说她认为他比汪明涌还可靠吗?那起码是她差点嫁了的男人,而他算什么?他只算得上是她无路可走的无奈之选。

  “家族的面子对你来说那么重要的话,你又为什么要逃婚呢?”许瑞年的视线暗了下来,透着危险的光,那意味深长的视线让郑佳盈心头一紧,光是被他这样看着,身体就像是要融化一般。

  “我也不懂,大概是讨厌……被利用吧。”她像个撒娇的小女孩,娇喘着、乞求着。

  她不要成为商业联姻的牺牲品,又气自己的行为给父母带来麻烦,她想挽回又无力挽回,最终她只能面对自己的无所作为,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许瑞年也从新闻知道了兰阳科技最近爆出的丑闻,不难联想出这一切的始末,她很彷徨无助,但又倔强,当不甘心与无力结合起来,在那样的心情下,人会作出一些疯狂的选择,哪怕激起的小小浪花没人会发现,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而此时他就是她那小小的、疯狂的选择。

  知道了自己的位置,许瑞年反而感到释然,他竟然可以理解她的心情,这样的心情他也曾有过。

  他的掌顺着她的乳肉下滑,摸索着她的小腹,她低叫,小腹一阵紧缩,“不要……”

  他岔开自己的双腿,她的腿也跟着撑开,他的手从下而入,直接覆上了她丝质的内裤,她被吓到了,“不要,那里……”

  “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样。”他淡淡地在她耳边低语,“别怕,相信我。”手指从她内裤的缝隙伸进去,在她的花缝间轻轻一勾,“都已经这么湿了。”

  “不……”郑佳盈心音如鼓,可是双腿被他的腿撑开根本无法并起,而且他的手碰到那里,虽然很羞耻,但有种奇怪的快感,又酸又痒的快感,让她全身都为之紧绷。

  许瑞年无视她那微小的反抗,长指摸索着她的花缝,在那流出蜜液的花穴停留徘徊,只轻轻一按就有更多蜜液从那里沁出来,沾湿他的手指,“别怕,这都是很正常的事,这里很空虚,很想要东西来填满吗?”他在她颈间吐气,沙哑得犹如恶魔的低语。

  他的话语怎么也不像是没事,郑佳盈的心慌了起来,身体很想要,脑中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不能这样,不能跟他发生关系,他们不该如此,不该在药物的催化下,他们应该更加地……

  “不、不要说了,嗯啊……”在他手指的试探下,那点小小的理智也消失到思维的深处。

  她全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找个地方支持自己身体的重量,两只手向下一撑,正好撑在他的两腿之间。

  “嗯……”豆大的汗珠自许瑞年的额头落下,隐忍的叫声中带着痛苦,让她吓了一跳。

  她的手所覆盖的东西是那么硬、那么大,就算隔着长裤也被那惊人的热度所震撼,那是他的……

  “别乱动。”许瑞年低吼,但郑佳盈并没听他的话,反而鬼使神差地又摸上那鼓胀的巨大,接着拉开他长裤的拉链。

  他的手指毫无预警地滑入她的幽穴中,弄得她一声惊叫,整个人差点因过于激动而弹起来,“不要,那里……”

  “谁教你乱动。”他咬着牙,不再与她磨蹭,长指在她的花穴内壁中出入,让那小小的蜜穴慢慢适应,变得更加柔软,长舌舔着她的颈间,“不要做多余的事就不会有事,明白吗?”

  “嗯嗯……”她轻柔地回应他,似懂非懂,她的手离开他那硕大的欲望,许瑞年心底松了口气,手下的动作也变得更加温柔。

  在她迷醉的时候,他又加进一根手指,大拇指按压着她的花核,两只手指更加恶意地在她体内抽送起来。

  “这里这么窄、这么小,汪明涌没碰过你,对吗?”他不知自己怎么有空想这些,而且还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天啊!他们两个发生过什么关他什么事,就算发生过什么不也很正常吗……不对,一点也不正常,她又不喜欢汪明涌。

  “才、才没有……”郑佳盈在他指下快慰地颤抖,汪明涌才不可能带给她这种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是第一次,她怎么好意思让他知道,他是她接触的第一个男人,会不会很丢脸?反正她就是没男人要,唯一打算娶她的男人还居心不良。

  “真的?”许瑞年抚摸她光裸的后背,感受着她体内越来越快的颤抖,“你以前也没有过其他男人?”

  “你……别欺负我啦。”她突然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竟然害羞了。

  一个缠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女人,这时倒是知道害羞了,许瑞年全身一震,他的衣衫被汗水打湿,身下的欲望像条暴走的龙,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她产生这么大的渴望,这样下去真的很不妙,他加快手指的抽送,一手扶着她的腰帮助她摆动身体。

  “啊、啊……”跟着他的动作,她上下迎合,天旋地转的世界中只剩下他的温度,“不要这样,好可怕……啊!”她双臂环住他的肩,却在他的带动下更加忘情地摆起来。

  “不可怕,乖乖闭上眼什么都不要想,马上就结束了。”他的拇指适时地刺激她肿胀的花核,感受到她体内的收缩更加频繁,他全身也紧绷到极限。

  “不……啊!”

  “感受到了吗?舒服吗?”

  “啊啊……瑞年、瑞年!”她死死地抱住他,疯狂地喊他的名字,在他一个冲刺下猛地咬住他的耳垂,在这微小的刺痛下,她紧抱着他,迎来人生中第一个高潮。

  一切来得太过激烈,在她意识到的时候,她看向许瑞年的眼,他眼里的颜色很深,看不见底。

  在药力的作用下,他就这样一次次帮助她达到高潮,直到她将药力全都随着汗水挥发出来,连昏倒前的景象都不记得了。

  ◎       ◎       ◎

  郑佳盈醒来时天光大亮,她在许瑞年的卧室醒来,穿着她要求许瑞年帮她买的粉红色棉睡衣,睡衣上香香的,她的身上也香香的,显然睡前她洗过澡。

  郑佳盈小声哀叫,拿被子蒙住头,选择逃避现实,但在短暂的温暖过后,她的房门规律地发出声响,那是许瑞年在敲门,她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瞄了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眼,果然正好七点二十分。

  许瑞年到底对早餐有着怎样的执念啊?郑佳盈闷不吭声,敲门声也不急不躁地响着,撞击着她的神经。

  最终当然是郑佳盈先妥协,当她穿着睡衣打开门时,许瑞年一如往常,像是看着每天都会出现在信箱里的报纸一样,轻描淡写地瞄了她一眼,连“吃饭”两个字都懒得说,总觉得他好像对她更冷漠了,是错觉吗?

  郑佳盈怯怯地跟着许瑞年去饭厅,内心已是百感交集,他不会是真被她气急了吧?要解决她的吃、她的住,现在连生理问题都要帮她解决……

  “你怎么了?”许瑞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妄想,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拿着面包呆坐了很久,而她的脸更是烫得能煎蛋,在对上许瑞年坦然的视线后,能煎蛋的脸瞬间升级到能煎牛排了……

  “没什么啊。”郑佳盈故作轻松,咬了口忘了抹果酱的面包,装出吃得很开心的样子,“我在想今天的早餐真丰富。”

  许瑞年盯了她一会,确认她不正常的脸色是由心而起,并不是药力的作用,看样子她确实已经没事了,他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许瑞年秉持不喝咖啡主义,每天早上坚持喝一杯牛奶,郑佳盈曾经取笑过他像小学生一样,他则很严肃地告诉她,喝咖啡对身体没有好处,好像只有在他讲述早餐对人体的重要性时,他才不会对她惜字如金。

  “我一直在想,你该不会是从事营养学方面的工作吧?”郑佳盈假意营造轻松的氛围,其实她只是很没骨气地想听他多跟自己说两句话而已,他平常也没什么话跟她说,她早习惯了,不过在这个时候,她就是想听他跟她说些有的没的,不然她心里好紧张。

  许瑞年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他慢慢地放下杯子,看了她一会,看到郑佳盈觉得背脊有点发冷时,他才终于开了口,“你待会去收拾一下行李,今天离开这。”

  郑佳盈的面包掉在桌上,她嘴里还有没吞下去的,这会也顾不得吞了,“为什么?”

  “这里是我家。”

  “我知道这里是你家,但是……”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她走?她都住了这么久,质问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她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要赶她走需要什么理由吗?即使那理由对她来说很重要,但对他来说或许是不想再提起的事。

  “好吧,我知道了。”郑佳盈努力地用比较诚恳的语气说:“这几天多谢你的照顾了,我会还给你所有的费用。”

  “那个就不必了,我已经拿到了。”

  “什么?”本来想做个比较正式的道别,大家好聚好散,以后见面还能打个招呼,不过他又说了让她不明白的话,破坏了气氛。

  这次许瑞年没有回答她,代替他回答的是适时响起的门铃声,谁会在早上七点多串门子?郑佳盈被门铃声吓了一跳,她在这里住的时间不算短,从来没听他家的门铃响过。

  比起郑佳盈,许瑞年则淡定多了,门铃声很急促,而他的行动却不疾不徐,郑佳盈还疑惑来人会是谁,不一会她就听到熟悉之极的声音,那声音不就是她妈妈的!

  郑佳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快步跑出饭厅,正看到妈妈跟许瑞年在客厅里,妈妈正抓着许瑞年的衣服,焦急地问着他什么。

  “盈盈。”郑母见到郑佳盈时显得激动万分,跑过来一把抱住她,左看右看,摸摸她的手臂、摸摸她的手,好像在确认她是否完好无缺。

  “妈,你怎么会找到这里?还有你进人家家里至少要脱鞋吧……”郑佳盈毫无头绪,她向许瑞年投去疑问的目光,但那个人甚至没在看她。

  “你这傻孩子在说些什么傻话啊,快跟我回去。”郑母拉起她的手就要走。

  郑佳盈虽然不明所以,也能感觉出事情不太对,她拉住妈妈,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郑母也露出惊讶的神情,她指着许瑞年,“就是那个卑鄙的男人,他把你关在这里威胁我们,你不知道吗?”

  郑佳盈摇了摇头,她只是更不明所以而已,妈妈讲的事情仿佛是另一个时空发生的闹剧,她不敢相信他们认识的许瑞年跟她认识的是同一个人。

  据妈妈的说法,她眼前的许瑞年是间名叫“越仁”的电子产品公司总裁,这家公司也经营了不少年,但规模始终不大,产品主要是各种电子产品的零件,客户多在国外,不太算是竞争对手,但也算是同一行。

  就是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总裁,有一天找上兰阳科技的总裁和总裁夫人,提议要跟他们一起开发新产品,也就是兰阳电子之前向媒体发布的新闻,由他们独立开发的保育型机器人。

  许瑞年的提议当然遭到了拒绝,于是他声称早就知道这个项目的主要核心人员,是汪氏电子的员工,现在汪家撤了,让他们在媒体前出丑,想要挽回这个局面就是让机器人如期和媒体见面,但单靠兰阳科技的力量是做不到这点的,若由他代替汪氏电子与他们合作,这件事就可以化险为夷。

  他们也可以发出声明,说整件事只是误会,产品是兰阳科技独立开发的,只是一些零件的制造是和越仁共同完成的,像越仁这种小公司,媒体当然不会放在眼里,只当有些人夸大其词,到时候兰阳如期完成产品,越仁也透过这次事件有了曝光率,对双方都是很有益的事。

  许瑞年的提议看似完美,但郑家人只当他在说屁话,谁会相信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有开发出那种高科技产品的能力,如果他们有那种能力,早就自行开发然后扬名立万了,干嘛把功劳让给他们,只担当零件制作的职务。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越仁根本没有那种能力,只是想藉这次事件让自己出名,反正到时候产品无法完成,倒楣的是兰阳科技。

  许瑞年的提议被当成了笑柄,但他却说他们的女儿郑佳盈在他家,如果他们不签协议,他不知会对郑佳盈做些什么,郑家父母起初不信,但在他拿出照片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听完这件事的始末,郑佳盈也沉默不语,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许瑞年是公司总裁,在她以为他每天朝九晚五上班时,他却在跟她爸妈拿她谈条件?

  “盈盈,你明白了吗?不管这个人是怎么跟你说的,他一直都在利用你,他只是看我们家现在遭遇不幸,一心想趁机捞一笔而已。”

  “捞一笔……妈,你在说什么啊?”郑佳盈后退了两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上演的戏码。

  妈妈肯定是搞错人了吧?郑佳盈想找些蛛丝马迹来反驳,但她脑中此时竟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她到底有多了解许瑞年呢?他可是每天都在她眼皮底下啊……等等,那间书房!

  郑佳盈突然想到,要说能逃离她视线的地方就是那间书房了,因为当时的条件交换,许瑞年从没踏入过卧室,而她也没有步入过那间书房,她原以为那代表他对她的尊重,所以当他去上班,她自己在家时,她也从没有对书房产生过好奇心。

  郑佳盈突然朝书房跑去,那间书房的门平常都是开着的,如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样,那他就真的是个阴狠又心思缜密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郑佳盈冲进那间每天都敞开在自己眼前的书房,头一次看到了里面的全貌。

  那是一间普通的书房,只是被放得满满的书架上,满是电子产品专业书籍还有许多资料夹,书桌上也摆放着几叠资料夹,她冲过去打开,文件的title赫然印着越仁电子的字样。

  郑佳盈把那资料夹摔回书桌上,他就是每天在这里计划着怎么利用她家公司的危机,让自己公司藉机出名的吗?为了怕她起疑,甚至利用心理战术让她主动远离这间书房,如果他什么都没做,又怎么会怕她起疑呢?

  “那天你不是恰巧经过那的,是吗?”郑佳盈转头,看到站在门边的许瑞年,眼神变得锐利有神。

  “当然,我也是参加婚礼的宾客之一。”许瑞年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郑佳盈皱起眉,无法理解他此时的冷静。

  “你一直都在说话,而且也没问我。”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在我上车的时候,就已经筹划出这整件事吗?”他明知道她为什么逃婚,因为她讨厌被人利用,哪怕是为她着想的爸妈,他明明知道的……

  所以他才会住在这间高级公寓,所以他才会知道汪明涌住在哪,他们根本就是同样的人!

  许瑞年沉默,不知是不想解释还是默认,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如果此时他开始喋喋不休地解释,她反而会觉得好笑,他并不欠她这个解释不是吗?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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