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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千斤闺女》(媒婆不是人2)作者:香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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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3 14: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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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千斤闺女
系  列:媒婆不是人系列之二
作  者:香弥
出版日期:2012年7月18日

【内容简介】
人家是七夕遇情郎,为何她就是七夕撞到鬼呢……(叹)
要不是鬼奶奶说,不肖孙子未成家害她没办法安心投胎,
她也不会傻傻的拿着玉珠信物找上门,要那男人快点娶亲,
结果搞到两人被误会是一对,还莫名其妙成了亲,
这才知道,原来那不是啥信物,而是给孙媳妇的传家宝啊!
惨的是,她相公误以为这是她布的局,让她实在很无奈,
她也是被逼的好吗?可被鬼骗……这谁会信啊?
不过“吃好睡饱没烦恼”是她一贯信念,既然伤脑筋没用,
索性认命当起众人称羡的青麟商号古少夫人,
然而这少夫人却不太好当,因为她相公成天想找她麻烦──
只准睡小榻?成!餐餐吃四碗饭的她,肚量很大不会计较,
不许爱上他?成!反正她对严苛又小气的他本来就没兴趣,
可规矩明明是他订下的,却在“那件事”后,他全都不认帐了,
不仅白天夜里缠着她,还说要与她当对真正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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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23 14: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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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燕记米铺。

  “唉唷,娘,别捏这么用力,疼!”燕如丝痛得龇牙咧嘴,仍是紧抱着怀里的一大包白米不肯放开。

  “既然知道疼,还不给我放手?”燕大娘拧着女儿的胳膊忿忿说道。

  尽管疼得眼里含着泪水,燕如丝还是不愿放下怀里的白米。“不能放,我放了,小辛跟他娘就要饿死了。”

  “他们母子俩饿死干你什么事?你是小辛他娘生的不成?”见女儿还是不肯松手,燕大娘恼得加重力道。

  “我不是娘生的吗,怎么会是小辛他娘生的?”她噙着泪花的眼里微露一抹疑惑。

  燕大娘登时两眼冒火,转而戳着女儿的脑袋,破口大骂,“你气死我啦!我杜春娘一世聪明,怎么会生出你这又蠢又笨、只晓得吃里扒外的女儿!”

  “娘,我哪有吃里扒外?”燕如丝不接受娘亲这种莫须有的指控。

  “你将咱们米铺的白米一袋又一袋偷出去送人,还说没有吃里扒外!”燕大娘大怒,揪着女儿的耳朵吼骂。

  “那些人很可怜没饭吃,都快饿死了,咱们米仓里堆了那么多白米,送一点给他们有什么关系?”被娘亲给吼得耳鸣,她很想揉揉耳朵,但又怕一松手,怀里的白米会被抢回去,因此只能歪头躲着娘亲的狮子吼。

  “那些白米是天上掉下来,都不用花银子买的吗?咱们家又不是开善堂的,他们快饿死该去找县太爷救济才是,你是哪根葱呀,敢偷娘要卖的米做善人!再不给我把米放下,我打得你三天下不了床!”越说越恼,燕大娘索性拿起搁在一旁的竹扫帚朝女儿的小腿打去,打算要好好修理女儿一顿。

  “啊!爹,快来救命,娘要杀亲女儿哪!”燕如丝两手紧抱着怀里的那袋白米,在院子里被娘亲追打得四处逃窜着,一边喊着父亲来救命。

  逃窜中小腿又挨了一记,她那张圆胖丰润的脸痛得皱成了一团,“娘啊,我是你女儿,不是你的仇人,你别打这么用力,万一打死了我,你会伤心的。”

  “打死最好,我也省得心烦,免得你一天到晚偷铺里的白米出去送人。”

  “哎呀,春娘,好端端的你干么打如丝?”听见女儿呼救而跑出来的燕三泰,看见妻子满院子追打着女儿,急忙上前拦下她。

  他生得很福泰,脸型圆胖,肚腩也圆滚滚的,三个女儿都像他,一个比一个还胖,小女儿如丝算是体型最小的,但比起一般人仍是丰腴许多。

  “要不是她又当贼,偷家里的白米,我会打她吗?”燕大娘没好气的说。

  看见最疼爱自己的父亲,燕如丝赶紧躲到他背后告状,“爹,小辛他娘病了,营养不良又没钱买米吃,都快饿死了,咱们家米多,我不过想拿一点给他们,娘就把女儿当仇人来打。”直到这时她才敢腾出一只手来,揉揉被娘亲打疼的腿。

  “不就是一点白米,你就别跟如丝计较了。”燕三泰温言劝哄着怒气腾腾的妻子。

  燕大娘叉腰怒瞪女儿,“何止是一点,这么多年来,这死丫头前前后后偷拿的白米都数不清了,我今儿个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死丫头,她还以为咱们家里的白米都是神仙送来的,不花一分钱呢!”不像燕家父女四人都长得福福泰泰的,燕大娘生得纤瘦秀气,但脾性却是最急躁易怒。

  燕如丝躲在父亲的背后,小声嘟囔着,“才不是呢,我知道那些白米都是娘和爹花银子买来的。”

  “原来你还知道呀。”燕大娘气极反笑。

  “如丝送白米给小辛他们也算是做好事,她这是在帮咱们积福,你就别气她了。”燕三泰悄悄伸手到背后,示意女儿先离开。

  收到父亲的暗号,燕如丝赶紧抱着白米转身离去。

  见状,燕大娘气呼呼的提着扫帚要追上前把白米抢回来,“死丫头,你给我滚回来!”

  燕三泰拦着她,温声说道:“让她去吧,这次就算了,以后我再好好劝她。”

  “你这句我都听了不知多少次,你说你哪回劝过那死丫头了?”被女儿跑了,燕大娘把怒气全发泄在丈夫头上。“这个家要是没有我看着,我看咱们米铺的米早晚被你们父女俩给送光,到时候饿死的就是你们,我看你们向谁讨吃的去!”

  燕三泰涎着笑脸,好声好气的哄着妻子,“是是是,多亏了你,咱们家才能图个三餐温饱,我都不知道多感谢老天,让我燕三泰有这个福气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儿呢。”

  听见丈夫满口好话,满腹怒气顿时消了一大半。她骄傲的仰起下颚,“哼,能娶到我确实是你上辈子烧了好香。”

  “就是就是。”燕三泰好脾气的赶紧附和,挽着妻子的手,一边哄着一边领着她回堂屋去。

  七夕夜。

  街市上,各种样式的花灯高高挂起,亮如白昼,处处欢声笑语,观者如织,热闹的街道上却传来一道突兀的催促嗓音——

  “武大夫,快、快、快!”燕如丝拽着武大夫的手,拔腿朝某条胡同里跑去。

  “如丝丫头,别跑这么快,我这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胡子花白的武大夫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

  见他停下来歇息,燕如丝担心小辛他娘的病,索性蹲下身子,“武大夫,我背您吧,快到我背上来。”

  看着她那厚实的背,武大夫急忙挥手,“欸,别别别,使不得,我一个老头子让你这黄花大闺女背着,成何体统?”

  “可您不是喘得走不动了吗,小辛他娘病得很重,还等着您去救命哪!”

  瞅见她圆胖的脸布满着急的神情,心知这燕家三小姐性子憨厚又古道热肠,常拿自家米铺的米去赈济穷困的街坊邻居,他对这小丫头很是喜欢,心头一软,挥了挥手表示,“好好好,我不歇了,咱们赶紧走吧。”

  七弯八拐的来到胡同内一户人家外,燕如丝领着武大夫进入那破旧小屋,进房后,他便走到床榻旁,替床上昏迷不醒的妇人号脉。

  燕如丝搂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瘦弱男孩站在旁边看着。

  诊视片刻,收回手,武大夫摇摇头,“她这是陈年旧疾了,病拖太久没好好医治,这会儿已经是沉痾难治了。”

  燕如丝紧张的扯着武大夫的衣袖,“武大夫,您医术那么高明,一定有办法救救小辛的娘,对不对?”

  武大夫叹气,“我开几帖药,让她先服用看看吧。”

  “娘,你醒醒,不要再睡了,娘,小辛熬了粥,你快起来吃,是白米熬成的粥哦,又香又好吃,快醒醒啊!”一旁的小辛害怕的摇着娘亲,想将昏迷的她唤醒。

  燕如丝心疼的揉揉小辛的头,安慰他,“别担心,你娘晚一点就会醒过来的,我先跟武大夫去抓药。”

  “谢谢如丝姊姊。”小辛抿着唇,红着眼眶强忍泪水,不敢让自个儿哭出来。

  “我很快就回来,方才顺便帮你带了些饭菜过来,你先去吃饭吧。”

  叮嘱完,她便随着武大夫回到医馆取药方,接着前往药铺抓药。才刚走出药铺,突然有阵寒意袭上后颈,她冷不防缩起颈子轻颤了下。

  扭头一看,倏地对上一张惨白的脸孔,燕如丝吓了一跳,再细看一眼,发现是一名老妇人。

  “老婆婆,您有什么事吗?”

  那老妇人年约六旬,身量与燕如丝差不多高,一张口便幽幽的道:“我好惨哪——”

  那凄凉的嗓音在这七夕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燕如丝手臂忍不住窜起一颗颗的鸡皮疙瘩。

  “您哪里惨啦?”她强压下背脊涌起的一阵寒意,客气的询问。

  老妇人忽地抓住她的手,幽冷的嗓音从唇瓣逸出,“我好惨哪,我孙子不肖……”

  她的双手异常冰冷,冻得燕如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才发觉对方不仅面色惨白若雪,就连身上也穿着一袭白衣白裙,让她不禁联想起传说的鬼魂,霎时吓得花容失色,只能结巴的问:“老、老婆婆,您、您的手怎么这么冷?”

  老妇人脸上满是幽怨的出声哀号,“我惨哪,我死不瞑目啊!”

  “您、您是说您死、死、死了”燕如丝骇得嗓音直发抖,两条腿也跟着发软,想拉开彼此距离,但手被老妇人抓着,没办法退开,她挣扎着想缩回手,却抽不回来。

  “我这么惨,你帮帮我吧!”老妇人朝燕如丝再走近半步,两人眼对眼、鼻对鼻,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沁冷寒意更加迫人。

  “不、不是我害您的!”燕如丝一脸惊骇,只觉得整个人彷佛置身在冰窖里,阵阵寒气从脚底涌上,“冤有头,债有主,您、您该去找害您的人才是。”

  “好姑娘,你别怕,我没有要害你,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即使听见对方说没有要害她,燕如丝仍是吓得牙齿直打颤,秀气圆润的脸上毫无血色,“您、您要我帮您什么?”

  “帮我去找我孙子。”

  “找、找、找他做什么?”

  “替我转告那个不肖孙,就说他再不娶亲,我做鬼都不原谅他。”老妇人阴森的嗓音充斥着浓厚的怨怼之气。

  “就、就、就这样吗?”

  “还要他在两个月内给我娶妻。”

  “……喔。”燕如丝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我那不肖孙这会儿就在虹悦酒楼。”

  “我、我这就去找他。”

  老妇人这才满意的放开她的手,面露微笑。“那就麻烦姑娘了。”

  看着眼前那张惨白脸孔逸出笑容,燕如丝心头的畏惧不减反增,一缩回手,两只手连忙互相搓揉着取暖。

  “不麻烦、不麻烦,我马上就去。”尽管惊惶的很想马上逃走,但她仍是依照约定,朝老妇人所说的虹悦酒楼走去。

  “糟了,又不知她孙子是谁,这要我怎么找人?”燕如丝匆匆来到虹悦酒楼后,这才想起她忘了问老婆婆她孙子姓啥名谁。

  就在她踌躇为难时,一道幽森的嗓音蓦然在她耳畔响起,“我孙子名叫古月生。因他娘是在月上中天时生下他的,所以我就将他取名为月生,你快进去吧。”

  燕如丝急忙扭过头,只见老婆婆的身影翩然飘走,眨眼间消失不见,不禁瞠目结舌,张大了嘴,震骇得久久回不了神。

  老婆婆真的是鬼!

  虽然方才便已知道这件事,可亲眼目睹这一幕,她仍是觉得无比惊惧。

  “咦?这不是如丝吗,你杵在这做什么?”酒楼里一名店小二瞅见她傻愣地站在门口,便走出来问道。

  “阿鼓哥,我、我、我要找人。”她慢慢回过神,嗓音犹微带着颤音。燕记米铺也位在这条大街上,因此两人相识。

  “你要找谁?”

  她努力回想了下老婆婆方才说的话,喃喃自语着,“老婆婆好像是说他娘是在月上中天时生下他,所以取名叫……啊,对了,叫古月生!我要找古月生!”

  “咦,你找古少爷有什么事?他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他这么说倒也没有轻视她的意思,而是这古月生是青麟商号的大少爷,这青麟商号是当朝三大商号之一,旗下经营米粮、盐、酒和茶叶、木材等买卖,可说是富可敌国。

  今日古月生正好在他们酒楼的包厢内与人谈事情。

  “是他奶奶托我来转告他几句话。”

  “你认识古少爷的奶奶?”闻言,他不禁有些讶异,不是他狗眼看人低,而是那古太夫人身分尊贵,以如丝的身分要说认识她,这很不寻常。

  “嗯。”燕如丝点点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出她撞见了古家奶奶鬼魂的事。

  “好吧,那我带你过去。”燕如丝平时为人热心,性子憨厚,街坊邻居对她都颇有好评,因此阿鼓很快就相信她,没再多问什么,领着她便走向酒楼二楼。

  虹悦酒楼二楼隔了数间隐密的包厢,阿鼓指着靠窗的一处包厢说:“古少爷就在里头,你自个儿过去吧。”

  “多谢阿鼓哥。”燕如丝惊悸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在阿鼓离开后,她抬手敲了敲精致的雕花门板,不久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

  “进来。”

  她随即推开门板,走进包厢。

  看见进来的不是店小二,而是一个面生的姑娘,里头的人有些意外。“你是何人?”

  “我、我来找古月生公子。”她紧张的抱着手里的药包,目光瞟向里头的数人。

  须臾,一道低沉且略带清冷的嗓音响起,“找我何事?”

  她觑看说话之人,见那人眉清目朗,模样生得十分俊逸,但那双透着冷傲的丹凤眼此刻正冷厉的瞅睨着她,利得像刀锋一般的眸光,刺得她有些不舒服。

  “是、是你奶奶让我来转告你一件事。”

  “你见过她”听见她的话,古月生脸上霎时露出讶色。

  “是。”燕如丝想尽快把话说完,快点离开这里,于是一口气说出古奶奶要她转告的话,“她说你若是再不娶亲,她做鬼都不会原谅你,还要你在两个月内娶妻。”

  说完,燕如丝自觉任务完成,匆忙的转身就要离开,古月生却出声叫住她,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寒意。

  “站住,这些话真是她让你带给我的?”

  “我骗你做什么?真是她要我转告你的。”

  “你是在何时、何处见过她?”古月生敛眉质问。

  “就在刚刚不久,在安平药铺前。”

  闻言,古月生霍地站起身,面色沉峻,“你说你刚刚见过她?”

  “嗯。”觉得他神色有点可怕,好像正要发动攻击的猛兽,燕如丝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但忽然想到什么,好意再劝他,“你奶奶很惦记你的婚事,你赶快把婚事办一办吧,好让她放心。”

  古月生冷横她一眼,回头低声交代侍立在身后的两名护卫几句话,其中一人立刻离开。

  燕如丝看了眼从她身边走过的护卫,再对古月生劝了句,“你奶奶让你在两个月内娶妻,你若是孝顺就该照办,别让她走得不安心。”她觉得古奶奶都过世了,再怎么样都该让老人家了却一桩心事,免得她因为心有牵挂而无法安心离去,在人世徘徊。

  古月生素来厌恶别人干涉自个儿的婚事,面色一沉,薄唇冷冷吐出一句,“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你可以滚了!”

  “这是你奶奶的心愿,不管怎么样,你记得要在两个月内成亲,这样她才能走得无牵无挂。”燕如丝扬高嗓音再次提醒他。她是受古奶奶之托前来,总觉得自个儿有责任要说服他照着老人家的话去做。

  一旁的一名青年见古月生抬了抬眉,面露嫌恶之色,便上前朝她挥挥手,要撵她出去。

  “古大少让你滚,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快走、快走!”

  另一个中年男子则索性起身推着她,“出去、出去,别在这儿碍着古大少的眼。”

  她被两个大男人推到门口,仍不放弃的喊道:“古月生,你不要忘了要在两个月内成亲,要不然你奶奶真的会死不瞑……”

  ﹁砰!﹂她话还未说完,雕花门板就当着她的面用力甩上,她捂着差点被撞到的鼻子,气呼呼的瞪着那扇门须臾,才抬首朝四周望了望,对着空气说:“古奶奶,我已经帮你把话带到喽。”

  等了好片刻都没再听见古奶奶的声音响起,看来对方应该离开了,她这才转身下楼,拿着药包赶回小辛家。

  青麟商号,苏州分行。

  瞅见走进书房的护卫,古月生抬眼觑向他,“查到太夫人下落了吗?”

  “禀大少爷,还是没有消息。”涂永璋神态恭敬的拱手禀告,他面容平凡,肤色黝黑,平时十分寡言。

  “这都找了几天,差不多要将整个苏州城给翻遍了,怎么会还找不到太夫人?”站在书房里的另一名护卫凌青,纳闷的喃喃自语着。

  性格爽朗、容貌粗犷刚俊的他与涂永璋都是古月生十分信任的手下,两人的家人也都在青麟商号做事,由于两人有习武的天分,因此从小就与古月生一起跟随武师习武,进而成了他的贴身护卫。

  古月生垂眸沉思,打那天在虹悦酒楼遇见那名自称为奶奶带话来的姑娘,他便派出不少人在苏州城里四处搜寻奶奶的下落,却迟迟找不到人。

  “大少爷,属下有一事想说。”沉默了会,涂永璋抬起眼望向古月生。

  他抬眸。“什么事?”

  “您不觉得那天那位姑娘说的话有些古怪吗?”

  “你觉得哪里不对?”古月生眉峰微抬。

  “属下这几天回想着姑娘那天所说的话,发现她的意思似乎是指,太夫人已……仙逝。”涂永璋谨慎的开口。

  闻言,凌青先诧异的叫出声,“这怎么可能?永璋,这种话可不能胡说。”在酒楼那天,他被派出去寻找太夫人,因此没听见燕如丝之后所说的话。

  古月生看向涂永璋,不动声色的问:“你为何会这么认为?”

  涂永璋答道:“那姑娘曾提过太夫人很惦记大少爷的婚事,为此死不瞑目,要大少爷赶快把婚事办一办,好让她放心的走。还说大少爷若不娶亲,太夫人做鬼都不原谅您。属下这两天细想了一下,总觉得她是在说太夫人已不在人世。”

  凌青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也许那只是太夫人故意让她这么说的,好藉此来逼迫大少爷尽快娶亲。”

  大少爷今年已二十有七,至今还未娶妻,太夫人和老爷都很心急,偏偏大少爷还无意成亲,太夫人为此催促了他很多次,他仍是无动于衷,甚至为了躲开催婚,索性跑来苏州长住……太夫人下此猛招也不为过。

  “可太夫人日前离府出走,至今行踪不明,万一……”

  涂永璋话还未说完,凌青便笑呵呵的打断他,“若是太夫人真的不在人世,那么那姑娘是怎么见到太夫人的,难不成她见到鬼了?”

  涂永璋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显得异常凝重。“我今日特地去找那姑娘,仔细再盘问关于那日她见到太夫人的经过。”

  “她怎么说?”古月生沉声问。

  涂永璋将他从燕如丝那里问来的话一字不漏的重述一遍,听得凌青不禁有些错愕,好半天说不出话。

  “这……”他转头望向大少爷。

  只见古月生眉心紧蹙,面容沉凝,沉默半晌后才说:“永璋,你命人继续搜寻奶奶的下落,我不相信奶奶会这么轻易就死。”

  凌青也附和,“就是说呀,太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哪可能这么容易就死,八成是那姑娘在胡说八道。”

  见他不信,涂永璋再说出一件事,“那姑娘说太夫人告诉她,由于夫人是在月上中天时生下大少爷,所以太夫人才为大少爷取名为月生。”这件事只有古家的人和少数亲信才知道。

  闻言,古月生神色微动,却仍冷淡表示,“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知道也不足为奇。再说,若奶奶真的不在人世,没道理她不来见我,却跑去找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代为传话。”他仍是不相信奶奶已死。

  凌青立刻点头,“没错、没错,大少爷说的是,永璋,你别胡思乱想了,太夫人身子那么硬朗,没道理这么轻易就死去。”虽然嘴里这么说,但他这次的语气没有方才那般坚决了。

  第2章

  燕如丝很怕鬼,但当她日日都见到,一连见了十来天,也就渐渐变得不那么惧怕了。

  “我好惨哪……”

  幽怨的嗓音如泣如诉的回荡在耳畔,燕如丝的反应只是揉了揉耳朵,继续偷偷摸摸的前往堆放白米的仓库,嘴里则低声回应着,“古奶奶,您那么想您孙子成亲,何不干脆直接去找他?”

  近来,小辛他娘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她委实抽不出身,没办法再帮她老人家。

  “唉!”古奶奶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丫头,你以为我愿意吗?要不是只有你看得见,我早就去找他了。”

  燕如丝虽然很同情她,却也很为难。“古奶奶,我已经将您的话转告给他,他不听,我也没办法呀。”

  “你再替我去见见他。”

  “可那天我去找他,他压根就不听我的话。”就算她愿意再去找他恐怕也没用吧。

  “这次我会跟着你一块过去。”

  说话间,她们已双双来到米仓附近,突然看见一名家丁守在门口,燕如丝急忙躲在墙角,愁眉苦脸的瞪着那名家丁。“怎么办?娘竟然派阿涛守在米仓前。”上次送去小辛家的白米已经吃完了,今儿个再不拿些白米过去,小辛和他娘就没米饭可吃了。

  古奶奶瞧了眼米仓,提议道:“我帮你进去拿米,你明儿个就替我去见月生如何?”

  “咦,古奶奶,您有办法进去?”

  “这很简单。”

  陡然想到古奶奶可是鬼耶,这点小事难不倒她,燕如丝立刻颔首同意。“好,那您快进去搬一袋白米出来。”

  她话才刚说完,就见古奶奶身子一闪而逝,已亲眼看过数次,燕如丝对这种情景早见怪不怪,只是静静的躲在墙角处等候。

  没多久,古奶奶便提着一袋白米回来,递给她,“拿去。”

  “多谢古奶奶。”燕如丝满脸欣喜的接过白米。

  “不用谢我,记得明儿个要替我去看看我那不肖孙。”

  “是、是,我记住了。”提着白米,她从后门离开,赶紧送米给小辛他们。

  走在朱华大街上,正准备拐进小辛家的那条胡同时,燕如丝忽然听见一阵哀求声传来——

  “古少爷,不是咱们存心藏着米粮不交,而是这季稻作真的歉收,只能交出这么多了啊!”

  “就是,今年春天气候异常,忽冷忽热,影响了稻作的生长,咱们只能采收到这么多,再多,真的交不出来了!”

  燕如丝好奇的走过去,看见有几个人站在一家商铺前,低声下气、点头哈腰的向古月生求情。

  只见古月生神色冷峻,“稻作产量不足是你们的问题,我只知道依照契约,你们必须交足规定的米粮数额,若是违约,就得赔钱。”

  青麟商号旗下所需的各种米粮、盐、茶叶、木材等,皆由他负责采买,除了将价格掼压到最低外,他对交期和数量亦掌控得很严,也因此,青麟商号旗下的各式货物从来不曾短缺。

  忽地,一名老人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今年农作歉收,咱们连米粮都没法交足,还要再赔偿的话,咱们真的活不下去了呀。老汉家上有高堂、下有妻小,一家十几口要养,求古少爷高抬贵手,饶过咱们这一次吧,下一季若是收成好,咱们一定连同这季的一块补足。”

  其他人也纷纷跪下,“求古少爷高抬贵手。”

  却见古月生丝毫不为所动,冷酷的表示,“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总之没有补足欠粮,就得依约赔钱。”毫不留情的说完,他举步便要走进屋里。

  从他们的交谈里,燕如丝赫然发现原来古月生就是这一带农民嘴里那个恶名昭彰、冷血无情的奸商,看不惯他欺负人,她忿忿不平的高声喊住他。

  “你给我站住!”她满脸恚怒的走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原来你就是那个无良的奸商古扒皮!”

  她曾听过一些农民抱怨,说有个姓古的商人不仅将农作收购的价格压得极低,一旦违返契约没交足米粮,不问是非黑白,亦不顾念人情的逼他们赔钱。

  因此惹得不少农户怨声载道,偏偏他们全都跟对方签下了一纸合约,言明生产的米粮只能卖给对方,想再转卖、讨生活都不成,所以私下,大家都喊那人为古扒皮。

  “是你,你说谁是古扒皮?”见到燕如丝,古月生不禁眉翼微扬。

  “你没瞧见我指着你吗?今年农作歉收,这是大伙都晓得的事,你怎么能这么过分,收不到米粮就逼他们赔钱?”

  “他们都签了契约,不交粮就得赔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嗓音透着冷意,瞅向她的眼神也冷得没半点温度。

  “可天候不好,收成不佳,又不是他们愿意的,你这么逼他们也太不讲人情了。”

  他冷冷开口道:“若要讲人情,那当初就别立契约,既然立了,一切便依约行事。”

  听见他苛刻的话,燕如丝气得大骂,“农作歉收他们已经很可怜,你还要逼他们赔钱,这不是不给他们活路走吗?你不能这样!”她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古月生立刻嫌恶的甩开她的手,“放手!”

  被他一甩,燕如丝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身子不禁往后仰,在即将跌倒那一瞬间,她急忙用尽全身的力量往前倾想稳住身子,不料一个施力过当没站稳,整个人就这么倒向他。

  古月生没防备,冷不防被她一撞,整个人跌倒在地,还未反应过来,她那丰腴的身子便硬生生的压在他身上。

  被她沉重的身躯压得胸口一阵窒息,他脸色铁青的怒斥,“你还不快给我起来!”

  “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燕如丝赶紧道歉,一手提着那袋白米,一手撑在他的胸口上,借力使力的爬起身。

  胸口承受着她全身的力量,古月生俊逸的脸庞瞬间憋得涨红。

  他要宰了这女人!

  好不容易起身后,燕如丝见他还躺在地上,纳闷的问:“你怎么还不起来?”

  他被她压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待深吸了几口气后,这才起身。

  “你——”

  他正要开口怒斥,燕如丝却忽然朝他后方大叫,“古奶奶,您快骂骂您孙子,他太没天良了,今年农作歉收,他不体谅便罢,竟然还逼着这些农民们赔钱!”

  闻言,古月生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但并没有瞧见自家奶奶的身影。

  “你在对谁说话?”他狐疑的问。

  “你奶奶呀。”

  “那她人呢?”他诘询。

  “她方才明明还站在那儿的。”她伸手指着他身后,“可是转眼就不见了。”

  “你真的看见她了?”对她的话,古月生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像是想起什么,燕如丝接着说:“对了,古奶奶说只有我才看得见她,你没办法看见她。”

  “这是为什么?”思及日前涂永璋说的话,他面色倏地一沉。

  她困惑的摇头,“我也不知道,下次看见她我再问问。”

  这时一名妇人忽然匆促的跑来,“如丝,不好了!小辛他娘没气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惊呼一声,燕如丝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朝小辛家跑去。

  “你这吃里扒外的死丫头,偷我的白米出去送人还不够,这会儿居然还带回了个小孩要我养!”

  燕如丝一边躲着娘亲的竹扫帚攻势,一边狼狈的解释,“娘,小辛没了娘,我不带他回来,放他一个孩子要怎么过活?”为小辛的娘办完丧事后,她心疼他这么小的年纪就没了爹娘照顾,因此把他带回了燕家。

  “你真当咱们家是开善堂的吗?上回带回了个孕妇,再上次捡了个只剩一口气的男人,这回你竟给我带个小孩回来!”

  “可那樱姊姊在产下一个女儿后,便被她夫婿接回去,临走时他们不是还送了咱们一堆礼物吗?还有那位受了重伤的大哥伤愈后,不也留下一张银票就悄悄离开,也没怎么麻烦到咱们。而且娘,你不是跟爹一直很遗憾没能生个男孩吗?正好,小辛可以当咱们家的孩子呀!”燕如丝拚命想说服娘亲让小辛留下。

  “你难道不知道今年稻作歉收,米粮很吃紧?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吃饭。”提着扫帚,燕大娘气呼呼的直追着女儿打。

  “可娘你不是趁着去年稻作丰收,屯了一整个仓库的米吗?”

  “所以你就打起那些米的主意,恨不得把那些米全都吃光光是不是?等吃完那些米,你是要让咱们全家都去喝西北风吗?”

  “娘,小辛不过是个小孩,吃得不多啦,咱们家多他一个人也费不了多少米……唉唷,别那么使劲打,疼哪!”小腿肚蓦地挨了一记,燕如丝揉着腿边喊道。

  在一旁的小辛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们母女俩一个打一个逃,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他不忍心如丝姊姊为了他被打,好不容易见燕大娘追得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他旋即开口说:“燕大娘,我走就是了,您别再打如丝姊姊了。”说完,瘦弱的小身子转身就往厅堂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燕大娘喝斥。

  小辛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停下脚步,回头怔望着她。

  燕大娘一手提着扫帚一手叉腰,睨瞪着他,“我有准许你走吗?你以为咱们燕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娘,别为难小辛嘛。”燕如丝怕娘亲怪罪小辛,急忙上前护着他。

  “你这死丫头,难不成在你眼里,你娘真是那种铁石心肠、见死不救的人?”燕大娘气恼的戳着女儿的脑袋。这笨丫头,她哪次没收留那些被带回来的人,她这是担心呀,担心她又笨又容易心软,迟早有一天会吃大亏。

  “你是说要让小辛留下?”燕如丝满脸喜色。

  燕大娘不满的看着小辛,“你这小子还傻傻的杵在那里干么,不会叫人吗?”

  “……燕大娘。”他呐呐的喊了声。

  “不是这个。”真是个笨小子。

  “那娘是要他叫什么?”燕如丝不解的问。

  “你不是要留他下来当咱们家的孩子吗?”这都不懂,笨死了,她怎么会生下这么蠢的女儿。

  “咦?”燕如丝一愣,旋即惊喜的拉着小辛的手。“快,快叫娘!”

  小辛却抿着嘴不肯喊人。

  “小辛,娘要认你当儿子,你快叫呀。”燕如丝催促道。

  好半晌,小辛才开口道:“虽然我娘去世了,可是我不能再认别人当娘。”

  燕大娘板着脸瞅着他,“你怎么跟如丝这丫头一样傻,亲娘当然只有一个,不能再乱认,你要认我当亲娘,我还不肯呢。”

  燕如丝被她弄迷糊了,“娘,那你究竟要小辛叫你什么?”

  燕大娘差点被女儿的蠢笨气到吐血。“干娘。”

  “对喔,我怎么没有想到。”她兴奋的牵着小辛,走到娘亲面前,“快跪下,叫干娘。”

  小辛瘦小的身子跪在燕大娘面前,温顺的喊了一声,“干娘。”

  燕大娘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扶起他,“嗯,乖,晚一点等你干爹回来,再行礼就成了。如丝,先带他下去洗洗澡吧。”

  “好。小辛,跟我来。”燕如丝兴匆匆的牵着他往屋里走去。“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弟弟,这儿就是你的家,知道吗?我跟你说呀,我娘看起来虽然很凶,可是爹说娘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怕她……”她叨叨絮絮的告诉他家里的事。

  看着女儿的背影,燕大娘重重叹了口气。她生了三个女儿,前两个都已嫁出去,只剩下如丝还没嫁,也是她最操心的女儿。

  大女儿、二女儿都承袭了她的精明,唯独这个么女,性子憨直又生就一副好心肠,她实在很替这笨丫头担心。现下还有她和她爹照看着,万一日后他们不在了,也不知道这笨丫头会不会受人欺负和欺骗。

  对女儿的婚事她尤其烦恼,本想为她招个老实的丈夫,但又担心夫妻俩都那么老实,只怕吃了亏还不晓得,可若为她挑个聪明点的丈夫,又怕她被吃得死死的。

  但愿这小辛能顾念着如丝对他的恩情,以后能帮着她一些。

  外面日头正烈,燕如丝在房里记帐。

  燕大娘不让她帮忙卖米,嫌有她在那儿只会亏钱,因为客人来买米,她总会多秤一点给客人,有时看人可怜,还会一毛钱都不收,所以一气之下就不再让她帮忙看店了,只让她帮忙记帐和算帐。

  燕大娘一直很庆幸女儿虽然不够精明,但算数倒学得不差,算得帐鲜少出错。

  “这小辛他娘的丧事都办完了,你也该去找我孙子了吧。”

  安静的房里突然响起一阵幽幽的声音。

  抬眼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古奶奶,燕如丝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好啦,算完这几笔帐我就过去。”陡然想到一件事,她又抬起头,有些义愤填膺的再次向她老人家告状,“古奶奶,您那孙子太可恶了,今年农作歉收,农民们缴不出足额的米粮已经够惨了,他居然还要他们赔钱,这吃都吃不饱了,您说他们哪来的钱可以赔呀?”

  听她数落孙子,古奶奶也不禁叹息一声,“这孩子的性子打小就这样,做事素来严苛又不留情面,我以前也同他提过几次让他改一改,他就是不听。罢了,这件事我会想法子解决,你不用担心。”

  “咦,真的吗?”

  “我有必要骗你这个小丫头吗?”

  “那太好了!”

  “如丝姊姊,你在同谁说话?”小辛端着杯凉茶进来,发现房里只有她一人在,可方才他在外头明明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忍不住奇怪的问道。

  回头看了眼小辛,“我在同古……”燕如丝抬手指向方才古奶奶坐着的那张椅子,结果这一会儿却发现古奶奶已经不见了。她看着空空的椅子,再望向小辛,困惑的搔了搔脸颊,咕哝道:“怎么又不见了?”

  “如丝姊姊,什么不见了?”

  燕如丝心忖似乎只有自己能瞧见古奶奶的鬼魂,想了想,还是别同小辛说的好,免得他害怕。

  “没什么。”

  小辛有些忧虑的看着她,“如丝姊姊,你是不是病了?”

  “我很好呀。”接过他手上的凉茶,她正好口渴,便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完。

  “可如丝姊姊最近好像常常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削瘦的小脸上,眉头紧皱。如丝姊姊待他这么好,他不希望如丝姊姊生病,亦不想她像娘亲那样一病不起,丢下他,离开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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