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斗疏梅 发表于 2018-2-21 20:29

《戏冤家》作者:莫颜


莫颜《戏冤家》

出版日期:2018年2月6日

内容简介:

巫离是狐媚的女人,但扮起花心男人,连淫贼都自叹不如。
巫岚看起来是个君子,但若要诱拐女人,贞节烈女也要束手就擒。
两位护法奉命出谷抓人,该以完成任务为主,绝不节外生枝,
可遇上美色当前,不吃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你别动我的女人。」巫离插腰警告道。
「行,你也别动我的男人。」巫岚双臂横胸。
巫离很纠结,她想吃寒倚天,偏偏这男人是巫岚的相公。
巫岚也很纠结,他想对寒晓昭下手,偏偏这姑娘是巫离的娘子。
「昭儿是好姑娘,不能糟蹋。」巫离义正辞严地说。
巫岚挑眉。「那你就能糟蹋那个寒倚天?」
巫离笑得没心没肺。「这不一样,那男人可是很愿意被我糟蹋。」
巫岚面上摇头叹气,心下却在邪笑,那麽他也想办法让寒晓昭愿意来「糟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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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雪斗疏梅 发表于 2018-2-21 20:29

  第一章

  空气中传来肃杀的气味。

  巫离在黑暗中警醒,迅速翻身而起,来到窗边,一双猫儿般妩媚的眸子转成了锐利,紧盯着漆黑的湖面。

  她在黑暗中的视物能力甚佳,今夜天上无月,仅有几点星光,但还是让她察觉到湖面上那抹鬼祟的影子,正往这艘货船悄悄靠近。

  是水贼!

  巫离眯了眯眼。这艘船是客货混合船,上层是客房,下层载货,属於商家私人拥有,载满了从南方运来的值钱货物。这条水路平日有官船巡守,这些水贼倒是大胆,竟趁夜赶来劫货。

  她没有耽搁,立即出了货舱,无声无息摸到甲板上,顺带从守夜人那儿偷了把弓箭过来。

  她把箭上弦,箭头沾油,点火,拉开长弓,对准目标,一箭射出,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火光在夜空中划开一道明亮的弧度,最後击中湖面上一条小船上的帆布,瞬间燃起大火,不但照亮四周,也烧着了小船上的水贼。

  火光和惊叫声曝露了水贼的行动,令货船甲板上的守夜人瞧见,大惊之下,急忙拿起锤头用力敲打警钟,把整艘货船上熟睡的人都惊醒了。

  巫离达到目的,便掩身起来,伺机而动。她抬起头,瞧见天空炸开一抹绚丽的烟火,那是向官船求救的信号。

  水贼泄漏了行踪,不再偷偷摸摸,一声号令下,火把全部点燃,湖面上尽是密密麻麻的火光,揭开了杀人劫货的序幕。

  巫离粗估这批水贼有百来人之多,船上虽然有护卫,但以少敌多,若是官船赶不及来救,今夜怕是凶多吉少了。

  「真他妈的背……」她低咒一声。再过三天就到蓟城了,偏偏这时候遇上水贼来坏事,她会泅水,就是心疼这身好衣料。

  她低头摸着自己身上这套新衣,禁不住感叹。「这可是花了我一百两哪……」

  喊杀声四起,船上已经乱成一团,女人和小孩的哭声夹杂着船夫的喝叫声,燃火的箭矢在空中交互乱飞,照亮了这一场厮杀之夜。

  巫离估量着眼前的形势。水贼人数不少,不宜久留,看来为今之计,只有从水贼那儿抢一条小船逃走。

  「小姐,咱们怎麽办?」

  「事到如今,唯有想办法从水贼那儿抢一条小船逃走。」

  巫离愣住,循声瞧去,在她所伏的舱顶下方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人做书生打扮,另一人则是小厮打扮,虽是男人的装扮,声音却是个姑娘。

  「小姐,咱们要如何抢船?」鹊喜问。

  寒晓昭指着不远处甲板上被杀死的水贼,毅然决然道:「咱们剥下死人的衣物,扮成水贼,混入其中,反正天这麽黑,他们也看不清楚咱们。」

  巫离挑了挑眉。哟,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小姐乃千金之躯,怎麽能穿死人的衣物?」鹊喜连忙摇头。

  都这个时候了,哪容得你挑?巫离听了着实好笑。

  寒晓昭一脸正色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挑什麽?想办法活命,莫落入水贼之手才是最重要的。」

  巫离点头。觉得这姑娘看似弱不禁风,遇事却是个有主见的,不禁生起好感。

  「婢子明白了,婢子全依小姐。」

  於是主仆两人合力把地上的屍体拖到阴暗处,开始伸手去扒屍体的衣服。

  巫离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她这趟出谷,本是奉谷主之命到蓟城去与巫岚会合,执行抓人的任务,才会搭上这条船,却没想到会遇上水贼劫船。本欲离去的她,因为突然对这两个女扮男装的主仆起了好奇心,决定看看再说。

  当寒晓昭和丫鬟鹊喜正忙着脱死人衣物时,没注意到不远处一名水贼正手持大刀,悄悄往她们这儿摸来。

  在距离十步之处,水贼突然身子一僵,往後倒去,在他倒地之前,身子被巫离给扶住,落地无声的放下。

  在火光下,若非她手中的那条丝线滴着血,否则很难教人看清楚她的武器是一条极细的银丝线。

  无声无息解决了打扰之人,她继续盯着她们,好似适才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罢了。

  寒晓昭和鹊喜两人换好衣物,立刻偷偷往船尾溜去。巫离也悄悄跟了上去,这一路上,又暗自帮她们解决了两名水贼。

  主仆两人东躲西藏的来到船尾,寒晓昭转头对鹊喜道:「你等着,我先跳下去。」说着就要爬上船舷栏杆。

  鹊喜立即抓住小姐道:「不,小姐,鹊喜会泅水,先由鹊喜打头阵。」

  「你泅水的功夫还是我教的,当然是由我去。」

  「婢子力气大,这抢船的活儿当然由婢子去。」

  两人争来争去,彼此都不肯相让,看得出来这对主仆有情有义,在面临生死关头,依然会为对方着想,实属难得。

  巫离很想告诉她们,不必争,因为不管谁跳下去,准死。

  两人都坚持不让,寒晓昭最後改口道:「不如这样,咱们一起跳下去吧。」

  鹊喜立刻点头。「好,婢子陪小姐一块。」

  鹊喜扶着寒晓昭,正欲爬上船舷栏杆,岂料寒晓昭趁其不备,突然推开她,自己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小姐!」鹊喜惊呼出声。

  在寒晓昭跳下的同时,伏在舱顶上的巫离也同时甩出手中丝线,这丝线可以是杀人的武器,也可以是救人的工具,丝线如网,卷住寒晓昭的腰,往上一捞,巫离伸出双手,轻轻松松就把人儿接个满怀。

  「美人儿,跳下去可是会没命的。」柔媚轻灵的嗓音带着蛊惑人的低笑,如暗夜里飘来的琴音,好似在人心深处轻轻搔痒。

  乍见这个陌生女子,被抱在怀中的寒晓昭傻了,呆呆地望着对方;而巫离这时候也看清了对方的脸,心想好个俊俏的小生,就算扮成男子,也依然掩不住这姑娘是个大美人的事实。

  寒晓昭呆看着对方。抱着她的女子长得很媚,那双漂亮的凤眼在看着你笑时,彷佛在勾引你的灵魂。

  巫离将寒晓昭放下,指着下头对美人说:「下头的水贼拿着长枪见人就刺,你要是真的跳下去了,会被刺成窟窿喔。」

  寒晓昭回过神来,和鹊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火光明灭的照耀下,初时看不清楚,但只要再等一会儿,便会隐见一片血水染红了湖面,处处是浮屍。

  她们正好瞧见,一名水贼手上的长枪穿透过水里的男人,那男人因为痛苦而表情狰狞,其他水贼则在一旁叫嚣着大笑,那残忍无情的画面,令人看得怵目惊心。

  寒晓昭和鹊喜皆吓得倒抽了口气,一脸的惧怕。

  巫离见她们明白了,便笑嘻嘻地道:「不想死,就跟我来吧。」丢下这句话,她转身便走。

  寒晓昭和鹊喜两人皆是一愣,随即像是惊醒一般,二话不说的赶紧跟着她。

  巫离见她们跟来了,勾唇一笑。

  多带两个人一块逃命虽然有些难度,不过还是难不倒她,更何况要她对大美人见死不救,还真是舍不得,索性带着上路。

  沿路上她又解决了三个水贼,都是一招毙命,速战速决,不拖泥带水,明明是送人去阴曹地府,但是由她做来,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

  两人见到她这般厉害的身手,脸上皆是一惊,虽然害怕,却没有哭闹或失声惊叫,而是紧紧的跟着她,这点让巫离十分满意,也更愿意救她们了。

  巫离将她们领到一个空木桶前,打开盖子,对身後两人命令。「躲进去。」

  这个木桶足以装得下两名纤弱的女子,寒晓昭二话不说,立即听话的钻进木桶里,鹊喜随後跟着钻了进去。

  「先待在里头,等我来找你们,等会儿会有些颠簸。记住,不管发生什麽事都别出声,明白吗?」巫离一脸正色的叮嘱。

  两人忙点头。她说什麽,她们就听什麽。

  巫离十分满意她们的合作,不再多言,将木盖盖上,木桶内立即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闻两人的呼吸声。

  鹊喜低声道:「小姐,她把咱们关进木桶里,会不会就不理咱们了?」

  「她刚才既然救了咱们,就不会对咱们置之不理。而且你想想,以她的身手,若真想伤害咱们,区区一刀就能断了咱们的小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带咱们逃?」

  鹊喜觉得小姐说得有理,便轻轻应道:「我听小姐的。」

  两人在木桶内安静地等待,不一会儿,忽感木桶被移动,猛然一阵剧烈晃荡後,迎来的是突然的下坠感,令她们的心脏难受得紧,只是尚未喘息过来,又是一阵剧烈的上下震荡,把她们的五脏六腑震得都快散了。

  幸亏这木桶被她俩的身子塞满,两人又紧紧抱在一起,所以身体的碰撞不大,倒是外头的喊杀声令人胆战心惊,彷佛就在耳边,直到那喊杀声逐渐远离。

  她们继续待着不动,黑暗中,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木桶突然被人敲了一下,吓得两人再度绷紧身子,连呼吸都停止了。

  当木盖被打开的那一刻,寒晓昭一见到女侠的脸,一双眼睛惊喜得发亮,露出了笑容。

  巫离看着眼前这张小脸,突然回想起小时候,她在山间捡到一只刚出生的小狐狸,喂了几日,那小狐狸把她当成了娘亲,整日黏着她,若是她出门几日,回来後,小狐狸就是用这表情盯着她,让她觉得甚是有趣。

  「行了,出来吧。」

  巫离伸手将两人一一拉出来,上了她抢来的小船。

  大概是在木桶里被晃晕了,上船时着地不稳,寒晓昭的脚绊了下,巫离眼明手快地搂住她。

  寒晓昭感激地小声道:「谢谢。」她赶忙坐好,和鹊喜两人手抓着手,免得掉进水里。

  寒晓昭坐稳後,便开始打量四周,发现远远的湖面上浮着许多木桶,而她们现在坐的这条小船,离那艘大货船已经很远了。

  她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女侠让她和鹊喜躲进木桶後,跟其他木桶一起丢下船,混在众多木桶中;而女侠身上的衣裳是湿的,由此可见,她把木桶丢下水後,自己也跟着跳下去,抢了一条小船才来接她们,做得俐落漂亮多了。

  巫离划了一段水路,终於靠上浅滩,她跳下去,伸手把小船拖到滩边,带着她们上岸後,便对两人交代。

  「在这等我,别乱跑,明白吗?」

  两人立即点头。

  巫离叮嘱完,便一闪而逝,大约过了两刻,人就赶了回来,手上多了两套村姑的衣裳。

  她四下张望,却不见两人身影,心头不禁一紧。忽闻附近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转头一看,就见草丛後头冒出两张脸,两双骨碌碌的目光正瞅着她,可不就是她们吗?

  巫离松了口气,朝她们招招手。「是我,出来吧。」

  寒晓昭和鹊喜互相扶着走出草丛,匆匆朝她走来,欣喜的唤着。「女侠!」

  「把水贼的衣物脱了,换上这件。」巫离将手上的衣物塞给她们。

  两人二话不说,立即听话的把身上的衣衫脱了。

  巫离挑了挑眉。本以为这两个姑娘家在外头更衣会磨磨蹭蹭,没想到她们倒是索利,丝毫不拖泥带水,让她觉得自己决定救下她们是对的。

  她点起火摺子,一把烧了水贼的衣物,然後带着她们去找了间农户投宿。

  这间农户住的是一个寡妇和她九岁的儿子,巫离给大婶一贯铜钱,要来两件乾净的衣物给寒晓昭和鹊喜,让她们洗完澡换着穿,并吃些热食果腹。

  大婶得了铜钱甚是高兴,又见三人都是女子,遂放心地把最大的房间让给她们睡,自己则带着小儿子去住另一间。

  巫离用热水洗漱,将自己简单收拾了下後便从隔板後走出来。

  寒晓昭和鹊喜两人呆住,因为巫离此刻正一丝不挂。

  尽管都是女子,寒晓昭还是脸红了,有些不知所措;而鹊喜自幼伺候小姐,所以对女子的裸体看得很习惯,但见到有女人可以这麽大方地袒胸露乳,反倒惊讶得睁大眼盯着。

  巫离自幼生长在万花谷,从小在山野间跑,遇到山泉,都是和姊妹们脱光了衣裳直接跳进水里玩耍,早率性惯了。

  她的身材很好,玲珑有致,该饱满的地方饱满,该纤细的地方纤细,见到她俩脸红的表情,似是害羞,也不以为意,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寒晓昭瞧见屏风上挂着的湿衣裳,突然反应过来,愧疚道:「多亏女侠救了我们,还害您弄湿衣裳。鹊喜,去跟大婶借件衣服来。」

  「不了,大婶乾净的衣物都穿在你俩身上了,我用这凑合着就行。」巫离说完便抓起一块布围在身上,打了个结,露出肩膀和双腿,虽遮住了胸部和下身,但依然难掩春光媚色,尤其是胸前两粒看得十分清楚,一身媚骨外露,风情万种。

  寒晓昭恍悟。原来女侠把仅有的两件乾净衣物给她和鹊喜穿了,更是愧疚。

  「委屈女侠了。」

  巫离摆摆手,不甚在意地道:「小事一桩。不必叫我女侠,我叫巫离,你们呢?」

  「我叫寒晓昭,她是我的丫鬟鹊喜。」

  「你们今後有何打算?」巫离半躺着,一手撑腮,状似慵懒,七分风情中却有三分豪气。

  她只是随意问问,但寒晓昭却很认真回答。

  「我们打算去蓟城。」若是没遇上水贼,她们乘坐的货船,三日後就会抵达蓟城。

  巫离当然知道她们要去蓟城,才会搭上同一条船,她问的是去蓟城的目的。

  「你们到蓟城做啥?」

  寒晓昭犹豫了下才答话。「找人。」

  「探亲?」

  寒晓昭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点头,她低垂着眼,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这笑容被巫离敏锐地捕捉到。

  「难不成你是要去找你的心上人?」

  寒晓昭一怔,红了脸。「不是的……」

  巫离摇摇头。「连撒个谎都不会,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的想法了。」

  寒晓昭一时无语,被人瞧出了心思,有些不知所措,却不料对方再冒出惊人之语。

  「原来你逃家是为了男人呀。」

  此话一出,寒晓昭便怔住了,彷佛不知该如何是好?在对方含笑的精眸下,她的脸蛋红似血,简直是不打自招。

  这不就是坊间说书或话本上写的「痴情女子千里会情郎」吗?巫离问明了,便也不好奇了,慵懒地打了个呵欠。

  「知了,我就送你们去蓟城会情郎吧!早点睡,睡饱了明日好上路。」她不再多问,调整了姿势躺下,闭上眼睡觉去。

  两人还愣在那儿,见女侠睡了,彼此互看一眼後,便也默默地躺下。

  在寒晓昭睡着後,巫离睁开了眼,悄悄坐起来,仔细打量这张美丽无瑕的脸蛋,不禁摇摇头。

  瞧这美貌,就算扮成男人,也容易被人识破女儿身,幸亏是遇着她,否则这麽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落入水贼之手,不是被抓去做压寨夫人,便是被卖到青楼。

  从这姑娘的举止和衣料上看,便知是出自大户人家,她不待在闺阁里享福,却宁可冒着危险私自离家,巫离这下好奇了。能让一位大家闺秀不顾危险、抛下荣华富贵远走他乡的男人,不知是什麽样子?

  思及此,巫离勾唇一笑。她与寒晓昭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救下她们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而且这姑娘颇得她的眼缘,反正顺路,她就带着她们上蓟城吧!

  巫离闭上眼,伸了个懒腰,梦周公去也。

  经过一夜的水战,原本以为这回劫船是发了大财的水贼,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後,他们才刚劫了货船,官船就围上来了。

  活下来的水贼们一个个或跪或趴,背上抵着长枪,原本嚣张的他们,此刻气焰不再,一个个成了砧板上待宰的肉。

  官兵们正一一清查人数,打捞湖面上的浮屍,湖水被鲜血染红,放眼望去十分慑人。

  货船上存活下来的人被聚到另一处。虽然获救了,但经过一夜的惊恐,各个面无血色,双目无神。

  寒倚天蹲在货船甲板上,正在仔细打量地上的两件衣物。这衣物虽是男子的,但看身量却是瘦小的,只有一般女子的身高。

  「公子,这两件衣物正是小姐和鹊喜上船时的打扮。」心腹寒五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低声对公子禀告。他们的人已将方圆百里清查过,并未见到小姐和鹊喜的踪迹,只发现这两套衣物。

  寒倚天沈吟。衣料完好,没有被撕扯的痕迹,表示是自愿脱下的;衣物未沾上血迹,所以并未受到迫害,巧合的是,在衣物旁躺了两具水贼的屍体,身上的衣物却被扒下了。

  很明显,她们是换上了水贼的衣物,试图以假乱真求自保。

  他眉头深拧。这一路自己带着心腹和人马沿着线索追到这里,只可惜慢了一步,没找到妹妹和丫鬟,只找到衣物。

  他站起身,在附近继续仔细查看,走了七步之距,那儿又躺了一具水贼的屍体,这具屍体的死法很诡异,不是刀伤,也不是枪戟刺伤,他的致命伤口在颈部。

  他蹲下身,仔细检视死者脖子上的血痕。伤口横切,却不尽断,这种杀人手法十分俐落乾脆,死得快,且无声无息。

  寒倚天眯起锐利的鹰眸。这切口倾斜向上,代表杀人者是从身後下手,若非身材特别高大,便是当时身居高处。

  他抬起头,盯着一旁的舱顶,站起身,脚尖点地,轻松跃到上头,发现从这个角度,不但方便偷袭,还能瞧见那两具被脱下衣物的屍身。

  寒倚天原本舒缓的眉头再次紧拧,峻容转成了阴沈。有人站在这儿看着妹妹脱衣,这人有可能见色起意,思及此,他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意。

  他在原地仔细寻找,最後目光定在一点,伸手从地上捻起一根头发,发丝细长,长度约六寸。

  他拿出帕子,将这根发丝收起来,装入口袋。

  「公子,知县大人来了。」另一名心腹寒六过来低声提醒。

  寒倚天回过头,瞧见知县张大人偕同周总兵朝他走来。

  「寒公子。」张大人殷勤地上前朝他拱手招呼,一旁的周总兵亦是带着讨好的笑容。

  寒倚天迎向二人,对二位点头。

  「二位辛苦了,这批水贼为害已久,如今被剿平,实乃大功一件,在此先恭喜张大人和周总兵了。」

  「不敢,为民除害是父母官的本分,这次能一举拿下这批水贼,全赖周总兵献计,引诱水贼上勾,才能一网打尽。」

  周总兵听了,赶忙拱手谦恭道:「不敢,这事能成,乃是大人英明,老天有眼,百姓之福。」

  寒倚天微笑道:「我等只是刚好行经此地,便过来看看,回京後,我会上告家父,张大人和周总兵剿水贼的功劳,必然上达天听,皇上定有重赏。」

  两人一听,连连拱手躬身道不敢,脸上却是堆满了笑意。

  寒倚天与他们客套几句,也不多谈,便俐落上了马,带着他的人马离开。

  一背对他们,他的脸色便沈了下来。

  「寒五。」

  「公子。」寒五将马匹拉近,低声应和。

  「派人将张大人和周总兵与水贼共谋的证据,快马送至京城给家父。」

  「属下遵命。」

  寒倚天神色阴冷。这次水贼劫货船,幕後主使者便是张大人与水贼头子共谋的计划,而周总兵是接线人,这消息是他的人马在搜寻妹妹时,无意中得知。

  若不是这些贪官想污银,水贼如何能在这条水路上劫船?

  张大人是安王爷的人马,若不是有安王爷撑腰,张大人一个小小的知县会敢这麽做?

  妹妹生死未卜,若是有个万一,他必要这些人陪葬。

  「寒六。」

  另一名心腹即刻策马上前。「属下在。」

  「传令下去,去岸边搜查,是否有可疑小船靠岸?」

  「遵命。」寒六将马腹一夹,立即策马着手去办。

  寒倚天一身戾气。他发誓,不管那个掳走妹妹的人是谁,若是敢动昭儿一根寒毛,他绝对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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