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斗疏梅 发表于 2017-2-22 09:12

《新傲龙戏凤》作者:林如是


林如是《新傲龙戏凤》

出版日期:2017年2月10日

内容简介:

山头茶棚瞥见那俏皮──一身下人装束,突兀至极,却牵引出他的记忆……
目光流动,充满生气,不笑也似有笑意,像是能看穿什麽似,说不出的一种奇异感。
这奇异的感觉,曾是哪番经历过?
是了!多年前神灵山间初相见,那大胆又无礼的蛮儿便若如此。
过多的凑巧就不是巧合,而是必然了。
既是必然,他不只要她的人,还要她的心;
因为,她是唯一吃了他唾沫、也让他吃了她唾沫的人。
不管在天书里是否已写定,他看了,想要,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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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雪斗疏梅 发表于 2017-2-22 09:12

  前言

  项姐说,打算重新出版〈戏凤〉套书,传给我当年的电子书稿。我飞快扫读过一遍,当下忍不住嚎叫,如果你有听过月圆时、站立在危崖上的荒野独孤狼对着圆月的嚎叫,对的,就是那样。

  天啊!真不敢相信那会是我写的——当时我是这样嚎叫的。

  将近二十年的时光。啊,天呀!

  二十年了。有那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不,我知道时光就那么流去了,这所谓的「不知道」,只是一种感情的形容词。总之,我都不知道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甚至还记得当年在写〈戏凤〉故事时的光景。就这么过了二十年了?

  到底是哪里出差错了?怎么不声不响就过了二十年?

  项姐说,我们可以视个人的感觉或需要,对故事作修改。我狠下心,就将故事作了一百八十度的修改,改得「面目半非」;我甚至将女主角殷莫愁都改掉了。

  不是说原来的故事好或不好、或再相不相信那样的感情;而是,〈戏凤〉这个故事,如果让现在的林阿是来写的话,是不会那样写的;虽然,原来版本的故事很唯美、情深意痴,我也还是很愿意相信一见钟情此情不渝;但毕竟,二十年都过去了,不是吗?

  所以,我大幅修改,改动的部分非常多。不过,仍保留了原来故事里的许多情节与桥段,毕竟若说在这日新月异的世界、三千年前的地球跟三千年后的地球有什么可以跟化石比天长地久的,大概就是人类的情事了;因为人类的感情变来变去就是那几桩模样有差、但结构神似的传奇。

  所以,我一如既往地「自找麻烦」。因为女主角都换人了,个性、爱好、习惯、感情观不一样,所以对遭遇的反应也不一样。不是说,性格造就一个人的命运吗?这故事里真都是一些麻烦的人啊!我爱你,你不爱我;我要你的心,你不给我你的心;那么,给身子吧。可给了身子又不满意,还一定要那颗心,真贪心,对不对?

  关于故事的一点说明:各个朝代对皇帝皇后皇太后等称谓各有不同,名称简直乱成一团。这故事背景既是个架空王朝,也就没有借用哪个特定朝代的体例,而是混在一起。至于臣属等对皇帝的称谓,干脆就用「皇上」一词,所以并不符合哪一朝代的史实。就这样。

  二十年前的林如是是怎么样的呢?二十年后的我现在已很难想象。还会有另一个二十年吗?到那时候,林阿是我还会对爱情这回事有这种种感叹,然后写下这种种离合悲欢吗?

  最后,以故事中山头茶棚门柱上的对联作结语吧!

  入此情门一笑逢

  越彼情槛众缘生

  那么,它日江湖再相会了。

  楔子

  那一老一少,对着眼前约莫九、十岁,一脸稚嫩却满布无奈的小女孩,哭得淅沥哗啦,泪液与鼻水齐流,多有不舍。站在小女孩身旁那一男一女也是哭得淅沥哗啦,泪水直下,眼都哭肿了。

  「奶娘,小红,你们不要再哭了。」稚嫩的声音与那显得冷静、带些无奈的小脸庞多有不协调。「爹、娘,你们也别哭了,你们一哭,小红跟奶娘又跟着你们一起哭。」

  「都是爹不好,爹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殷家列祖列宗。」

  「呜……奶娘、小红,我真舍不得让你们离开。」

  「夫人,那么您就跟小姐说说,让我跟奶娘留下来。」小红哭着央求。

  「莫愁……」殷夫人泪眼汪汪求着女儿。

  「是啊,小姐。」奶娘擦擦泪水,「府里的仆役都遗散了,如果我跟小红也走了,谁来侍候小姐你跟老爷和夫人。」

  「我不打紧。」

  「小姐你不打紧,不必人侍候,那夫人呢,怎么办?谁来侍候夫人?还有,谁来打理府里上下琐碎。」奶娘寻顾四周,偌大的殷府里没有半点人烟,加之一些比较值钱的家当早被搬得一空,整个宅第显得空荡荡,园里的花草树木似也无精打采。

  「这破园子哪还需要打理。」

  听女儿这么说,殷老爷又淅沥哗啦哭起来。「都是我的错。莫愁,爹对不起你跟你娘。」

  「这怎么会是老爷的错,都是我持家无方。」殷夫人又跟着哭起来。

  殷莫愁小脸一歪,不理会爹娘,从袖中取出两张银票,递给奶娘跟小红。

  「奶娘,小红,这你们拿着。本来应该给你们更多的,但你们也知道,家中没什么钱了,我把爹的一些字画变卖了,勉强凑出这些,你们收着。」

  「这怎么可以!都给了我们,那小姐你要怎么办?!」

  「没关系,真不行的话,我就把娘的嫁妆典当,总有办法的。」语气里的冷静老成,完全不似个九、十岁的娃儿。

  小红哭叫起来:「小姐,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这里!在这里有一顿没一顿也比回去强。」待在怎么落魄的官家都比回去贫困的佃户家强太多。

  「是啊,小姐,」奶娘一把鼻涕一把泪,「从你出生起我就一寸一寸拉拔你到这么大,教我怎么舍得!」

  「奶娘,小红,不是我要赶你们走,但现今我们也快有一顿没一顿了,留下来只是跟着受苦。」

  「我不怕!小姐,求求你,别赶我走!」

  「是啊,莫愁,」殷老爷与夫人跟着求情,「你让奶娘跟小红去哪里呢。」

  稚嫩小脸抽动了下,犹豫不决又不忍,显然动摇了。「但留下来大概只能吃半顿了,也付不出月例钱……」喃喃着,跟着猛摇头起来。「不成!奶娘女儿捎信来,希望接奶娘回去团圆。奶娘也到该享福的时候了。至于小红——」

  「有人在吗?」门外突然传来高声叫喊。

  一园子哭声不防止住,面面相视。「这时候会有谁上门来?」

  「爹,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哪处店家赊帐了?」殷莫愁小脸严肃问道。

  「没有啊。」殷老爷一脸无辜。

  那会是谁?殷莫愁迈开短腿,走过去开门。

  「殷大人。」门一开,走进一名身形福态的中年男子,身旁跟着一个与殷莫愁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

  「原来是崔大爷。」殷老爷赶紧擦掉脸上未干的泪水,走上前。「请快别这么客气,我已经辞官很久了。崔大爷突临寒舍,不知有何贵事?」

  来的是县城三大富户之一的崔大户。虽说是富户,但小县城里一个富户,仍比不得皇都州城的商家,甚至对比邻近较大县城里殷实的商家富户,也显得门庭狭小。不过,在这小县城,崔大户经商累积了一些财富,置了一些田产,身家毕竟比小县城里多半人家优渥太多,堪称一大户。只是,崔大户身为商贾,身分不高,引为憾事;殷家出身官家,门庭高尚,但家徒四壁,正好寻机上门。

  「我想殷大人可能用得上这些东西,就自作主张送来了。」崔大户脸上堆满笑,吆喝身后的仆役道:「快把东西搬进来!」

  四、五名仆役将一担担物品搬进院子里。

  「崔大爷,这是做什么?」殷老爷连同殷夫人、小红奶娘简直看呆了。

  殷莫愁暗暗数了数,有十来担,装满米粮、鱼肉、干货,甚至布匹等物品。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大人笑纳。」崔大户搓着手,一边哈腰点头。

  「崔大爷何必这么客气。」

  「哪里,应该的。」

  殷老爷寻思该如何回拒;殷夫人注意到崔大户带来的小女孩,弯下身,微笑对着小女孩。

  「是崔大爷的女儿吧,长得真漂亮!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小小年纪就出落得清丽脱俗。

  「是的,夫人,正是小女,名叫若兰,来月就十一岁了。」崔大户忙不迭回答。’

  崔大户这般殷勤,实在有点奇怪。虽说她爹曾在朝中为官,但早已辞官无职,如今家道又中落,虽然身分地位较高,毕竟是虚,实质上与贫户无异。殷莫愁水眼汪汪看着崔大户,想不通他巴结她家的理由。

  「来月就十一岁了?那长莫愁几个月。真是可人的孩子。」殷夫人赞叹。

  「多谢夫人称赞。」崔大户忙道:「小女不过一平凡小儿,不若小姐聪颖秀慧。」

  「崔大爷过谦了。若兰气质甚佳,有习读诗文吗?」

  「有延聘教席在家,小女平日跟着夫子读些女诫、女论语等。」

  读那些东西,不累吗?殷莫愁暗暗哩舌,有点同情地看着崔若兰。

  「大人,夫人!」崔大户忽然叫起来,噗通跪下去,抓住殷老爷的手,迭声请求:「小人有个不情之请,请大人务必要答应小的!」

  「崔大爷,你这是干什么!快请起来!有什么事请先起来再说。」殷老爷吓一跳。

  「请大人务必答应小人的请求!」

  崔大户虽仅是小县城的一名商贾之流,但在本地毕竟排得上前三大富家,这会儿不惜身分众目睽睽下曲膝相求,殷老爷简直无所适从。为顾及他的面子,也不及细问他究竟想请求什么,便迭声道:

  「好好!只要能力所及,我答应便是了。崔大爷你快请起来吧!」

  「当真?谢谢大人!」崔大户喜形于色,对殷老爷磕了一个响头。

  「崔大爷,你这不是折煞我吗!快请起!」殷老爷连忙将崔大户扶起身。

  小红与奶娘看呆了,张大嘴巴,面面相觑。

  「奶娘,我们是不是不必离开了?」小红总算将嘴合上。

  崔若兰脸色有点漠然,眼底情绪小小触动,转开脸,与殷莫愁的目光碰在一块。殷莫愁水眼泛开,朝崔若兰灿烂一笑。

  不管崔大户打算请求爹什么,多亏崔家父女,这下他们的生计总算有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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