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后妈》作者:白翎
本帖最后由 会说话的猫 于 2017-6-16 08:40 编辑书 名:邻家后妈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白翎
出版日期:2015年12月9日
【内容简介】
无端卷入诈骗案还被冻结户头,手头顿时紧得钓鱼线都塞不下,
为了生计,她这个人气BL漫画家兼差帮附近的单亲爸顾小孩,
就算他是让她极为反感的警察,她也乐意为五张小朋友折腰,
可是愈跟他相处,她发现自己愈没有办法讨厌他,
不但保母费给得超级大方,对她也是好到不能再好,
知道她赶稿赶到快暴毙,他专程请特休来家里煮饭帮她养肉肉,
还因她随便给家里钥匙的零戒心行为像个老妈子似的碎碎念,
她被疯狂粉丝囚禁,也是他最先察觉不对,帅气的英雄救美,
一连串举动惹得她心头小鹿乱撞,芳心遗落在他身上,
他也坦白表示喜欢她好久了,两人很自然的走到一块儿,
可就在她打算把帅男友带回家跟老爸老妈炫耀时,
却传来他在执勤时受伤,命在旦夕的恶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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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她讨厌警察。
这是夏光桦活了二十五年来的唯一结论。
“就跟你说我不知道了嘛!”莫名被带进警察局里说明,鸡同鸭讲三十分钟之后,她差点掀了桌子。
“听着,这几天我很忙,根本没用过那个帐号,你说有三百多笔不正常交易,我哪知道是谁盗了我的帐号?这不是你们警察该去查清楚的吗?怎么会来问我咧?缴税付你们薪水是付假的吗?”
“夏小姐,请你冷静点,你说的我们都会查清楚,但在我们厘清真相之前,还是得请你配合。”
“配合”配合个鬼,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她根本还在状况外。
她只知道自己为了画稿,整个晚上没阖眼;好不容易完成了五页,心想终于可以躺下时,却来了两个警察,说她涉及诈骗及窃盗,请她到警察局说明。
她吓都吓醒了,心想自己整个月几乎都宅在家里,她骗了谁、盗了什么?简直莫名其妙。
但,她的银行户头还是被冻结了。
不管是她用来经营网拍生意的卖家帐号,还是她用来支付与收款的银行户头,通通都被冻结了。
天哪,她的财产有九成都在那个户头里,这下她活个屁呀?
所以她才痛恨警察嘛,简直欺负善良百姓!
最后,她被请出了警察局,以制式的官方说词打发,说什么有进一步的调查结果会立刻通知当事人……马的,她才不在乎什么调查结果,她在乎的是钱、是她的钱哪!
没了那笔钱,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过?甚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银行户头会被冻结多久。
出了警察局,她悲观地在心里稍稍计算了下。
手头上能活用的现金可能连一万都不到,何况这期间她还得缴水电瓦斯、手机费、网路费,还有日常吃吃喝喝的开销,再加上原稿纸只剩不到二十张、网点纸似乎也差不多该去补货……
突然,一声闷雷响起,蓝色的晴空无预警地被大片乌云给笼罩,滴滴答答地下起雨来。
夏光桦脸都绿了。
一个人能有多衰?坦白说,她还没看到极限,如果这一路走回去,中途她被野狗追、被脚踏车撞、被变态袭胸又踩到狗屎,那么,她应该不会在意这么一点小雨了吧?
嗯,真是令人振奋的预设,她突然觉得自己又乐观了起来。
幸好,老天没这么残忍,只淋了她一身而已。
回到住处,她里里外外湿透,连内裤也没幸免,坐在客厅里两眼无神的盯着墙壁发愣。
该是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她先是计算了这个月的待缴帐单,然后估算了一下还得花多少预算来补充稿纸墨水等“生财器具”。
她是全职漫画家。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会说是梦想,是因为她从来没想过,原来漫画家是这么穷困潦倒的职业。
小时候不懂事,以为漫画家只需要构思剧情、画个线稿,剩下的杂活交给助手去完成就行了,之后她再美美地带着原稿到出版社交差,就可以坐领丰厚稿费……
但是,现实很残酷,那种美妙的情境只会出现在梦里,这也是为什么她得兼做网拍来过活。
事实上,网拍的收入远远高于她那微薄的稿费,说穿了,她仍继续不停作画,纯粹是为了一圆她那想当漫画家的梦想而已。
可是问题来了,现在她的帐户被冻结,就算房子是姑姑的不必缴房租,但手头上的现金仍然不够她支付其他的开销。
该怎么办?打电话回老家借钱?
好像是个可行方案,而且也没什么难度,开口跟老爸老妈借个一、两万的周转金,应该不至于被说是啃老族吧?
事不宜迟,她拿了手机,找到老爸的号码,在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勇敢拨出,不一会儿,电话的彼端传来熟悉的嗓音。
“喂?”
“喂,爸,是我阿桦啦,我跟你说哦,最近我—”
夏万财打断她,“阿桦哦,啊你最近怎么样?怎么这么久没打电话回来?”
“最近还可以啦,只是那个—”她的话仍然没机会讲完。
“对了、对了,你阿嬷这礼拜六生日,说要去阿兰开的那间餐厅庆生,你要不要请假几天回来看看她老人家?”
“请假?我干么要请假?”
“对吼,你没头路,我都忘了。”
“什么没头路,乱讲!”遭到不实指控,夏光桦立刻激动反驳,“我哪里没头路?我忙翻了我,我要画稿子、还要搞网拍,每天能睡四小时就偷笑了。你知不知道我每个礼拜都要去进货、理货,然后……”等等,这好像不是重点。
显然彼端的夏万财亦是相同想法。
“啰哩啰唆,那个不重要啦,你要不要回来看你阿嬷?阿嬷很想你耶,每个礼拜都在念说那个阿桦怎么不回来。你自己说,上次回家是什么时候,三个月前还是六个月前?我看你干脆就搬回来住好了,反正你在台北也没头路……”
“我有工作啦!你都没在听我说话!”
夏光桦深呼吸了一口气,忍着挂掉电话的冲动,道:“爸,我跟你说,你不要小看我的工作,它需要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让我可以全神贯注思考剧情、衡量每一个分镜该怎么表现、我还得细心揣摩角色的情绪和表情,你们每天吵吵闹闹,我怎么能好好工作?”
“哦,安奈哦?”老爸沉吟了几秒。
夏光桦冷笑了声。现在知道她很辛苦了吧?
以前老是在亲戚面前取笑她是什么“画尪仔标的”,真是太过分,人家她好歹也有点名气,FB的粉丝页算算也有两千多人按赞,不是她在盖,她第一部出道连载作品可是卖得吓吓叫……
“那你什么时候要搬回来?”
老爸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陶醉时光。
“哇咧……”她眼角一抽,又来了,老是不听人说话。“再说啦,我要去洗澡了,再见!”
所以她才不喜欢打电话回家,每次话题扯到最后,都一定是以“反正你又没工作,不如搬回家帮忙”为结尾,谁受得了啊?
唉,借钱计划破局。
想想也好啦,万一真开口了,搞不好更会被逼迫搬回花莲老家,想到这里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算了,还是先去洗个澡比较实际。
思绪至此,她起身,正打算走向浴室,大门的门锁突然传来了不寻常的声响。
夏光桦一愣,停下脚,回头盯着大门。
是她听错了吗?
不,她没听错,那是有人拿了一把钥匙在钥匙孔里乱戳乱搅,试图打开她家门锁的声音。
恐惧与惊慌自夏光桦脚底窜起。
是什么人企图闯进她家里?姑姑吗,还是姑姑的家人?都不对啊,他们全家都移民美国了,怎么可能突然跑回来?就算要回来也应该会通知她才是……难道是小偷?
一想到门外可能是个毛贼,她随手抓起扫把,战战兢兢地走到门前,试探性地出了声,“什么人?”
外头的人顿时没了动作。
夏光桦皱了眉,静待了几秒,又道:“你、你要找谁吗?”
回应她的,是个稚嫩的孩童嗓音。“你是谁?”
她怔忡了下。是个小孩子?她考虑了几秒,放下扫把,毫不迟疑地就旋开门锁、拉开门板。
外头确实是个小男孩,看上去顶多六、七岁而已,他穿着附近一家幼儿园的制服,身上背了个书包,也和她一样,淋了一身湿。
小男孩一脸错愕地看着她,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蛤?”她瞠目瞪着男孩,“小鬼,你是不是走错路了,这里是我家才对。你爸妈呢?你该不会走丢了吧?”
“你是小偷吗?你在我家要干么?”
够了,这臭小子。
她才懒得回答,直接甩上门,很没良心地把对方隔绝在门外。外头的男孩仍然锲而不舍地拿着钥匙猛戳。
“啧,还不放弃呀?”她低咒了声,充耳不闻,心想待会儿大概就会有粗心的大人来把小孩拖走。
想到这里,她脱下了湿透的上衣、外裤,哼着歌,踏进浴室。
二十分钟后,夏光桦一身清爽走出浴室,她换上了平时的家居服,心想那小孩应该已经离开了,但她仍不放心,走到窗边朝着外头探了眼—
并没有。
那小男生还站在外头,甚至缩着身体发颤,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一股令人烦躁的同情心油然而生,她恼怒地呻吟了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再度开了大门,道:“喂,小鬼,你到底是住哪里?大人找不到你不会担心吗?”
小男孩回头看了她一眼,指着她身后,说:“我就住这里呀,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家?你是不是坏女人,要来抢我的爸爸?”
现在的小孩思想都这么黑暗吗?
“小弟弟,你记不记得你家的地址或是家里的电话?”虽然机率不高,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小男孩侧头想了想,“我就是住这里啊!”
她快吐血了。“唉,算了,等我头发吹干之后,我带你去里长伯那里。”
“什么是里长?”
“那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去了里长伯那里,里长伯就会带你去警察局,然后你妈妈就会去警察局接你……”
“我没有妈妈。”)小男孩打断了她的话。
“呃……”是单亲家庭吗?“那总有爸爸吧?”
“爸爸一直都在警察局。”
嗄?一直都在警察局是什么意思?是、是被抓去关吗?
“所以你是跟阿公阿嬷住吗?还是住在亲戚家里?”
小孩歪着头,想了半天才道:“我很久没有看过阿嬷了。”
天,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不过仔细想想,这跟她又有何干?她叹了口气,懒得深究,毕竟没人想把麻烦揽到自己身上,卷入诈骗案就已经够她受了。
总之,她先让这孩子进门,丢了条干净的毛巾给他。
“喏,先把头发擦干吧,我去找看看有没有小尺寸的衣服让你穿,你乖乖坐着别乱跑。”
小男孩一愣一愣地走到沙发前,环视了下四周,道:“阿姨你家怎么这么乱啊,你都没扫地吗?”
“居然还嫌乱……”她强压遭想掐死小孩的冲动,“对,这是我家,你终于知道这是我家了吼?所以就算乱到像被炸过也不关你的事。”
可恶,她干么对一个小孩认真?
“这杯子脏了,你没洗。”小孩指着桌面上她用来泡茶的瓷杯。
“我晚点再洗不行吗?”
“垃圾桶好满,你都没倒垃圾吗?”
“因为我很忙。”
“桌子好乱哦,我这样要怎么写作业?”
“你不必在我家写作业!”
“欸,我爸说书看完了要放回去书架,你怎么都丢地上?”
“哇塞,你居然比我妈还啰唆”夏光桦快炸毛了。
不行,她要冷静。对方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怎么可以被小孩气死?套一句乡民说的—认真就输了。
“小弟弟,你要不要吃饼干呀?”对,没错,拿食物可以塞小孩的嘴。
“好。”
“你要吃什么?洋芋片?巧克力夹心饼?”这些可是她赶稿时的战备存粮,愿意拿出来与陌生人分享,够好心了吧。
“我要吃哈根达斯。”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内心有团蠢蠢欲动的火花,“不好意思,姊姊我很穷,吃不起那种东西。”
“那你有什么?”
“我有杜老爷。”
“杜老爷有哈根达斯那么好吃吗?”
青筋暴突,她真怕自己会失控掐死他,“臭小鬼,有得吃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意见!”
孙时郁是在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接到了保母的电话。
“小孩不见了”这无疑是为人父母最怕听见的。
“是……对不起、对不起,小翔应该是趁我在厨房准备点心的时候,偷偷开门跑出去的,真的很对不起。”
“那我家呢?你去确认过了吗?搞不好他只是自己跑回家,他身上有家里的钥匙—”
“不,他没回家,我确认过了。”
“那会不会是跑回幼儿园?打电话问过幼儿园了吗?”
“嗯……我也去过幼儿园一趟了,小翔不在那里。”
不在家也不在学校,那么,他逃离了保母家究竟是想去哪?孙时郁不自觉地望向窗外,外头大雨如注。
“我现在回去。”
不多加迟疑,他收了线,向同事报备了声,立即驾车前往。
一路上,自责与歉疚几乎淹没了他。
打从他与前妻离婚之后,那孩子始终闷闷不乐,偶尔封闭、偶尔叛逆。他认为小翔是想念母亲,毕竟打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是由前妻带在身边,不料,前妻签了离婚协议书之后就再也不曾来探视过孩子。
三年来,一次都没有过。
小翔开始觉得是自己的错,认为他一定是哪里做得不够好,才会让妈妈狠心将他抛下。
经过了一番挣扎,孙时郁决定搬离定居多年的台中,申请了调职,搬到台北来展开新生活。
他想,或许换个环境,小翔会渐渐把这样的情绪淡忘,没想到他想得太美好,才刚搬来三个月就发生了这种事。万一,儿子若真的出了什么状况,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紊乱的思绪,让他脚下的油门愈踩愈紧,几乎是一路飙回了社区,第一件事就是先回家察看。
“小翔?”
客厅空荡荡的,儿子的外套不在沙发上,书包也不在;他没放弃,冲上二楼,直往儿子的卧房。
“小翔?你在家吗?小翔?”
三楼的独栋透天是个不算小的空间,他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是不见孩子的踪影。
于是他当机立断,先是通报了附近的派出所、也告知了里长,然后带着儿子的照片,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
他想,一个才六岁大的孩子,若是独自走在路上,肯定会有人留下印象才是,除非他是被有心人给诱拐……这想法令他头皮发麻。
“打扰一下,请问你见过这个孩子吗?”他探访了第一户,来应门的是一个看来像是家庭主妇的女性。
对方摇摇头。
第二户人家,无人应门。
第三户的住户表示,没见过这孩子;第四户人家是个中年独居男子,他盯着照片看了半天,最后仍是摇头。
就这样,他挨家挨户拜访,问到了第九栋,应门的是位老婆婆。
“拍谢借问一下,”他以闽南语来询问,递上了儿子的照片,“请问你见过这个小孩子吗?他应该穿着幼儿园的衣服,背著书包……”
话未说完,老婆婆眯着眼睛看清楚了照片上的男孩,惊呼了声,“哦,有啦有啦,他刚才在前面走来走去、全身湿答答,我还问他要不要雨伞。”
“真的?”孙时郁露出笑容,暂时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应该只是迷了路,不是遭人恶意拐骗。“那他往哪边走了?”
老婆婆指了个方向,道:“那间,应该是那间没错。我看到他站在那间外面站了很久,差不多快半小时。”
顺着老婆婆的指尖望去,那是门牌号码十八号的住户。
十八号?他不解,儿子怎么会站在十八号住户的家门口?他们父子俩住的是六号,中间相隔了五栋,六岁的孩子应该不至于认错门才是……他先向老婆婆道了声谢谢,转身走向十八号。
他按下门铃,心浮气躁地在门口等候。
约莫半分钟后,有人来应门了,是个年轻的女人。
她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一头长发以鲨鱼夹盘在脑后,身上穿着深蓝色的棉、一件灰色的运动长裤;棉上依稀还沾有像是墨水般的黑污渍,运动裤的裤管甚至还破了洞……
慢着,他好像看得太仔细了点。
“咳,”他回过神来,递上了孩子的照片,“请问你看过这个小孩吗?”
女人看了眼照片。“哦,有啊,在那里。”她一副理所当然似地,转身指了自家的沙发,“他就在那儿,睡着了。”
一听,孙时郁不可置信。“我儿子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你儿子?”女人听了,露出了一副谢天谢地的表情,“天哪,太好了,你快把他带走吧,我快被他逼疯了。他先是莫名其妙拿着钥匙猛戳我家的门,还硬说这里是他家,你能不能好好教他认一下自己家的大门啊?不然哪天他又跑到我家来,我可是会……”
女人吱吱喳喳抱怨了一堆,孙时郁却被对方的态度给惹得有些恼怒。
“你没报案?”他觉得对方的处理方式不合理。
“什么?”她愣了下。
“你家门口出现了一个走失的小孩,你把这个孩子留在家里,却没想过要报案吗?”
“呃……”女人愣了几秒,支吾反驳,“怎么会没有?我有说过要带他去里长那里啊,可是他先是要吃冰、吃了冰又要糖、吃了糖又讨饼干吃,吃饱了倒头就睡,我有什么办法?”
“难道你不会报案?打通电话也办不到?”
“我、我只是……”
“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有多少人急着在找这孩子”
保母、幼儿园的老师、辖区派出所警员、里长,还有他这个做父亲的,每个人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里长甚至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协寻,而这个女人居然一脸若无其事地抱怨他儿子逼疯她?
罢了,无谓的辩论不必要。
他迳自走入屋内,抱起熟睡的儿子,拎起淋湿的书包以及换洗下来的制服,走回了大门前。
他看了女人一眼,板着脸孔,道:“谢谢你这几个小时的照顾,但你既然知道他是走失的儿童,该有什么样的处理,你身为一个大人难道没有基本的常识?他的书包上有幼儿园的名字,我想打电话通知一下园方并不困难吧?”
说完,他踏出了大门,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补了句,“对了,他身上的衣服,送洗后我会寄回来。”
撂下了最后一句话,他抱着儿子离开了现场,留下满脸错愕的女人。
砰一声,夏光桦甩上门板,满肚子怒火与委屈。
那男人简直莫名其妙!他以为他是谁呀?自己的儿子不管好,居然还怪她没报案?有没有搞错啊,难怪这年头就算路上躺了个人也没人敢伸手相救,真是自讨苦吃、好心没好报。
哼,算了,跟那种人生气只是活该气死自己而已,不如早早释怀,多画点稿子比较实际。
她回到工作桌前,拿出原稿纸,备妥了铅笔、沾水笔、墨水之后,端坐在那儿半晌,心情却始终烦闷低落。
她忍不住拿来手机,滑开了萤幕锁,在粉丝专页上面输入了几句自己的心情。
本以为做了件好事,没想到却替自己惹了一身腥—觉得沮丧。
OK,废话不用太多,按下了“送出”键。
没一会儿,多数网友纷纷跳出来按赞,还送上了温暖。
怎么了?你还好吗?
别难过了,这世界上不知感恩的人很多。
真的,我最近也常常有这种感慨。
所以说做人真的不能太热心,别人不见得会感谢你。
拍拍,别伤心了,就由我来安慰夏老师(心)。
楼上的太超过了哦XD,别趁乱告白呀!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占了大多数。
看着善良的书迷们相继送上慰问,夏光桦突然觉得自己被治愈了,内心的创伤指数瞬间降低了百分之八十……啊啊,这些读者未免也太可爱了。
难怪,就算她穷到快被鬼抓走了也舍不得抛下这些书迷。
她不自觉露出了微笑,对每一则留言都做了个别性的回应,这么一来一往,竟也花了两个小时,等回过神来,时间已接近晚上九点。
真糟糕,都已经这时候了,她的画稿进度居然还是零。可恶,都怪那个死小鬼,占用了她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替自己找这种麻烦了,就算下次见到那小鬼哭倒在路边,她也绝对不会再伸出援手。
绝不!
第2章
奋斗了整整一星期,夏光桦的进度仍然比预期落后了些。
她在天色渐白的凌晨时分爬上床,却在短短三个小时之后被迫睁开眼—因为一群死小鬼的嘻闹声。
“欸!你不要抢啦,很讨厌耶!”
“怎样?不然你来追我啊!抓到我就还给你,啦啦啦……”
“吼,你不要跑!”
“来呀!来呀!”
她无奈地盯着天花板。啊啊,是了,今天又是周末了吧?每当假日到来,就是她痛苦的开始。
身为一名自由工作者,这两、三年来,她过的是昼夜颠倒的生活。
她日落才开工,日出才上床,平常白天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出门通常只为两件事—第一,把网拍的商品寄出去,第二,去把食物买回来。
她的生活说好听点叫“单纯”;说直白的话就是“宅”。
“ 呀!你不要拉我的衣服啦!”
小鬼们的尖叫仍然不断。
“讨厌,都是你啦,你看破了啦!”
“哇哈哈哈哈……你这样好丑哦。”
“我呸!”
“欸、你很脏耶!”
天哪。她闭上了眼,深呼吸,强压下那股想拉开窗户破口大骂的冲动,然后慢慢吐了一口气。
真搞不懂,那种动不动就失控尖叫、白目嚣张、鲁莽无礼、摸起来又软趴趴的恐怖生物,怎么老是有人觉得他们很可爱?她不如养条狗还比较……不对,狗还得定时带它出去遛遛,太麻烦了,还是养只猫吧。
养过猫的人都说,猫咪的个性独立,不爱黏主人、更不会去烦主人;而且,猫比狗爱干净,不仅会自理大小便、每天还会梳理自己的毛发……
停,等一下,她为什么要在床上冲量养猫与养狗的优劣?
她断然抹去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翻开棉被,坐起身子。她想,依窗外那群小鬼热络的程度来看,她大概也别想睡什么回笼觉了,倒不如出门吃个早餐、回来继续追赶进度还比较实际点。
于是,她迅速梳洗了一番,换上一条褪色的牛仔裤、一件黑色的长袖恤,然后踩著白色帆布鞋轻松出门。
她的目的地是位于巷口的那家早餐店。
事实上,她喜欢那儿,纯粹只是因为客人比较少,不是因为食物美味;而正因为少了人群所制造出来的噪音,她才得以一边思考、一边享受着美食……咳,好吧,应该不能称作为美食,充其量只是一些填饱肚子的熟食而已。
总而言之,她喜欢进食的同时思考,那是多数人无法体会的另类乐趣。
喜欢的书,好期待早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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