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住个病王爷》作者:伊方
书 名:京城住个病王爷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伊方
出版日期:2012年2月23日
【内容简介】
初遇时,她的美色是倾国倾城,教他紧紧跟随;
再遇时,他的身躯已病入膏肓,让她心痛不已。
上官朗悦,南国第一美人的她,虽然贵为宰相女儿,
却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千金小姐。十年前,
稚气的她却被皇天曜给轻薄了,还对她霸道地说:
“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皇天曜未过门的女人!”
谁知,那不过是天家男人的一句戏言。她却傻得在十年后,
为了他那一句话,大胆地请求皇帝赐婚,下嫁给这位病入膏肓,
甚至是一只脚已踏入棺材的……“病王爷”。
皇天曜,皇帝最宠爱的侄儿,年少轻狂,风流潇洒,
受尽皇恩的他,在放浪地招惹帝妃后,教戴了绿帽的皇上给囚禁。
谁知,这样的他,竟还有女人敢说要嫁给他,甚至说要跟他一辈子,
他却在终于动心时,才发现上官朗悦这女人嫁他,不过是因为愧疚;
爱他,不过是想弥补那年的错,这种女人他不屑要。只是,没有她的日子,
皇天曜才恍然明白,自己早已不可自拔的爱上她,
于是他决定,找回她后,他要将她狠狠地钳在怀中,一辈子再也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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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像模像样地给宰相大人敬了一杯酒后,皇天曜就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地溜了出去,带着春意的清风迎面而来,忍不住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果然,他还是无法习惯这样觥筹交错的应酬……
怕被父王抓到,他一直跑到了最左边的院子里,里面冷冷清清的,都没什么人气,风景却是极好,缺乏修剪的草木长得极其茂盛,郁郁葱葱,绿得迫人。
院子中央有一棵至少需要两人环抱的梧桐,闲极无聊,皇天曜就想玩玩爬树,虽然树很高很大,但对一向热衷玩闹的他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没一会,他就爬到了一根枝干上,拨开眼前遮天蔽日的绿叶,正要往里进军,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脸吓了一跳,手下一滑,差点直接摔下树去,把小命给交代了,还好他反应敏捷,及时揪住了一根枝桠,一个翻身,又爬了上来。
这次有了心理准备,他进去才发现里面的女孩子坐在主枝干上,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缎面的小棉袄,梳着精致的小发髻,小脸上的五官也长得极好,粉嫩嫩的皮肤,好像稍稍吹口气就会破了似的。
十分矜贵的模样,看样子非富即贵,此刻抱着双膝,用一双哭得红红的眼睛把他望着,黑压压的睫毛黏成一团,带了点可怜兮兮的倔强。
“怎么了?上得来,下不去了?”他自来熟地坐在人家女孩子身旁。
女孩子摇了摇头。
“嗯?那为什么不下去?”
女孩子不说话了,把小脑袋埋进膝盖。
“都不肯跟我说原因,难道你不会说话,是个小哑巴?”皇天曜眨了眨眼睛,唇角露出一个坏坏的笑。
女孩子生气地抬起头,狠狠地瞪着他,牙齿咬着下唇,却还是一声不吭。
“原来还真的是一个小哑巴,呵呵……”皇天曜摸着下巴,一叠声地叫:“小哑巴,小哑巴,小哑巴……”
“我才不是小哑巴!”
这个男孩子真的太讨厌了!
女孩子瞪着皇天曜,义正言辞地说:“我只是太伤心了,不想跟别人讲话!”
“哦,你的声音可真好听,应该多说话才对。”
女孩子不知怎的,看着男孩子朗朗的笑,脸微微地红了,垂下眼睫低声说:“我叫上官朗悦。”
“上官朗悦?你是宰相的什么人?”皇天曜挑了挑眉头,他再漫不经心,也知道当朝宰相姓甚名啥,可不就是上官嘛!
仿佛被撩起了伤心事,上官朗悦嘴巴一扁,大声哭了出来,“我才没有那样的爹爹,我才没有……哪有一个爹爹会从来不抱抱宝宝的……”
皇天曜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一下子有点手足无措了,在怀里掏了老半天,才扯出一张皱巴巴的手帕,“给,别哭,别哭……”
毕竟只是十岁出头的男孩子,说来说去就那么几个字,可女孩子到了伤心处,睬也不睬他一下,照样哭得惊天动地。
望着那小小地缩成一团的身子,皇天曜有点难过了,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发现自己把小女孩揽到了自己怀里,右手轻轻地敲着她的背。
“你放开我。”哭泣声终于轻了下去,转成如同猫咪一样的呜咽。
“你不哭,我就放手。”
“你不是好人,难道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吗?”上官朗悦纯粹只是不好意思,她十分眷念男孩子的怀抱,温暖又坚定,好像能挡去所有的风雨。
从来,从来,都没有人这样抱过她。
“小小的年纪,谁教你这样的话!”皇天曜的眉头抽搐了一下,“算了,这个不是重点,你答应不哭,我立即就松开。”
“我不哭了。”
委委屈屈地刚说完,令人眷念的温暖立即离开了,上官朗悦心里有点空空的,有点像期待已久的新衣服不小心被自己弄脏了,或许还要更厉害一点……
直到松开了手,皇天曜才发现自己原来很喜欢抱着小女孩的感觉,软软的,小小的,好像天生就该被他抱在怀里,百分百契合他的怀抱。
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皇天曜柔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上官朗悦扁了扁嘴,仿佛又要放声大哭。
“别,别哭!”皇天曜的心都吊起来了,微微上吊的丹凤眼紧张得盯住她,就怕她真再来一场,他脆弱的小心肝可受不了。
被这么一搅合,那仿佛一想起来就会把她淹没的伤心,也散了不少,上官朗悦抽了抽鼻子,“爹爹不喜欢娘了,娘说如果把我嫁给皇帝,爹爹一高兴,就会对她好,可是今天我偷偷地去看了一下,他比爹爹还老,我不要嫁给他!”
“啊?”皇天曜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伯父皇帝,人家至少也该过了半百了吧,才看看眼前这棵青青嫩嫩还没长开的小苗子,实在有点被吓到。
这,也差太多了吧!
“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哦。”单纯的上官朗悦,把他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当成了担忧,反过来安慰他说:“我已经打算好了,以后我就一辈子藏在这里,再也不下去了,娘找不到我,就不会让我嫁给皇帝了!”
听着那尚带着奶气的稚嫩嗓音,得意洋洋地说着自己的小计画,皇天曜的心好像被针戳了一下,尖锐的疼从心口泛了上来,他终于明白,在他脑子里认为荒谬之极的事情,对小女孩来说,却是真正面临的一场灾难。
然而,他舍不得,没来由地,舍不得,她这样难过。
“你真聪明啊!”他哑了声音,低低问:“可是你打算吃什么呢?”
上官朗悦怔了怔,“对哦,我没想到这个耶,树上没东西吃,如果朗悦不吃东西,肚肚一定会饿的,怎么办呢?”
皇天曜看着她又变得焉头焉脑,一副六神无主,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地吻上了她洁白的额头。
上官朗悦惊住了,布满泪痕的小脸,浮上了两团小红晕,“你,你……”
“做我的女人可好?”
皇天曜微微地笑了笑,“如果你爹爹要你嫁给皇帝,你就大声告诉他,你是我皇天曜未过门的夫人,一到及笄之年就会嫁进王爷府。”
“嫁……嫁……嫁给谁?”
“我啊!”伸出食指指着鼻尖,皇天曜弯起唇角,“还不错,够年轻吧?”
上官朗悦眨去眼睫上的湿意,望着眼前微微笑的少年,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子了,笑容有点坏,眼神却十分温暖。
她其实并不明白“嫁”的意思,但她知道,如果嫁给一个人,就要一辈子和他生活在一起,为他生一堆小娃娃……
小脸儿好像着了火,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好像怀里揣了只小兔子,淘气得随时都会窜出来,“我,我……”
怪不得她娘会打那样的如意算盘,小女孩年轻虽小,但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整个人精致得不行,大眼儿又圆又黑,嘴巴小小的、红红的,象牙白的肌肤浮现浅浅的红晕,像只泛着香气的红苹果。心仿佛被一根羽毛轻轻刷过,皇天曜只觉得心痒难耐,飞快地在那红唇上一点。
比想像得还要美味,又软又甜,忍不住想要一再采撷。
“啊!”
上官朗悦吓得站了起来,一头撞上粗粗的树干,疼得眼冒金星,她懂得虽然不多,但她知道,这个亲亲和那个亲额头的亲亲不同,只有很亲很亲的人才会做!
“疼不?我给你揉揉。”
见女孩子羞红了脸要躲,皇天曜连忙站起身,想将女孩子一把捞进怀里尝个够,不料女孩子身手灵活得很,鲜艳的色彩在枝桠间闪来闪去,就是抓不住。
“喂,你躲什么啊?”
上官朗悦捣住被轻薄的嘴,含糊不清地叫:“你……你是坏蛋!”
皇天曜觉得好冤枉:“你都同意要嫁给我了,亲亲有什么关系?”
“我,我还没答应呢!”小兔子跳得越发欢快了,上官朗悦死鸭子嘴硬,一张脸红得几乎像是从红色染缸里捞出来似的。
“真不干脆!”皇天曜弯了弯眉毛,“呵呵,我一定要抓到你,你不肯嫁给我,我就偏要娶你,待会儿就抓着你找皇帝赐婚。”
两人一个躲一个捉,玩得不亦乐乎,但是,乐极生悲,皇天曜大概对自己的身手太自信了,没怎么注意脚下的树枝,一个踩空,整个人像一只坏掉的风筝一样,直直地掉了下去,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哇哇哇……”
随之而起的,是一个女孩子惊吓的大哭声。
第一章
外面张灯结彩,佣人们连坐下来歇息的时间也没有了,一个个在外忙得不可开交,又是一个十年,宰相的五十大寿。
如同五十年前的盟主隆恩一样,今天皇帝又将亲临祝寿。
在花月的帮助下,上官朗悦终于穿上了繁复层叠的浅粉色长裙,瀑布一样的黑发梳成最流行也最麻烦的飞天髻。
“我的女儿真是漂亮,也不枉我培养你多年,今天,今天你一定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我要成功了,我马上就要成功了。”花月拍拍手,眼底有着沧桑,却依然难以遮掩那倾城的容貌,“当年你爹爹可是一看到我穿着这条裙子跳舞,他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了,呵呵……”
上官朗悦静默了一会,才抬起头低声说:“娘,皇帝今年已经六十二岁了。”
“所以呢?”美丽的容颜一瞬间扭曲了起来,“你想反抗,你不想嫁进宫?我告诉你,你是我生出来的,你就得帮我完成这个心愿,要不然你断了我最后的希望,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这样严厉的字眼,竟然是一个母亲对女儿说的。
最后的一点温情也被扑灭,上官朗悦反而没了顾忌,淡淡地看了那个疯狂的女人一眼,说:“不用担心,我不会临阵脱逃。”
◎ ◎ ◎
身着黄袍的皇帝坐在主位,看着底下那个少女翩跹的舞蹈,眼睛里慢慢地发出了光,随侍一旁的宰相不失时宜地说:“启禀圣上,这是我的女儿上官朗悦,对圣上一向憧憬有加,今天能有幸在圣上面前一舞,也算了了她多年的心愿。”
“哦,她倒有心。”皇帝淡淡地应了声,有些东西心照不宣,不用说破,这个女人确实不错,有长相,又会跳舞,收进后宫也未尝不可。
舞毕,皇帝问:“舞跳得真好,有什么想要赏赐的吗?”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上官朗悦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格外得激烈,她却仿佛浑然不觉,俯下身子磕了一个头,“小女子确实有所求。”
“说来听听。”
“我想嫁给庆王爷,望主隆恩!”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后面那个女人的目光几乎着了火,恨不得在她的背上戳出一个洞来,宰相的面色也不大好看,他本来以为这个识时务的孩子会说出像样的话。
连皇帝的面色也有点难看了,不过……
他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问:“真决定了?”
“是,我对庆王爷慕名已久,若能得偿所愿,小女子不虚此生。”
慕“名”已久,那个小兔崽子还有什么好的名头,他怎么不知道,不过,难得有一个像样的大家闺秀肯委身下嫁。
“我准了。”
怕这个女人打什么鬼主意,皇帝又补上一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既然是宰相的寿辰,干脆把女儿的婚事也给办了,喜上加喜。”
上官朗悦求之不得,脸上忍不住浮出了欢喜的笑,看得皇帝倒是一愣,这个丫头还真是个根正苗红的美人胚子,怎么偏偏不长眼地看上了那个家伙!
皇命难为,宰相再心不甘,情不愿,也立即招来人手准备花轿,嫁妆铁定来不及准备了,先把新娘子送过去,嫁妆再拖个几天。
全场顿时闹腾了,身为新娘子的上官朗悦被送进了闺房,就等着花轿上门了。
门被大力推开,那个刚才就想用目光把她活活烤死的女人冲了进来,一句话都没说,就是一个清清脆脆的巴掌。
娇嫩的肌肤立即肿了起来,上官朗悦不避不退,眼神却发冷,“娘,你认清这个事实吧,爹已经不再喜欢你了,你做再多也没有用了,还不如认清现实。”
“啪”的一声,又是一记毫不留情的巴掌。
上官朗悦被打得一头摔进床铺,花月也吓了一跳,她无措地后退了一步,看着那个自小就乖巧的女孩子埋在被褥间,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仿佛死掉了一样。
手掌疼到发麻,她知道自己使出了吃奶的劲,仿佛再用力一点,用力一点,打得那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就可以把今天的一切都抹得一干二净,她还有最后的底牌,能够在爱情的战争里反败为胜。
但是,现实就是这样清冷冷的残酷,她没了,什么都没了,这十多年唯一支持她的信念轰然倒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有一点时间。
陷在被褥间的黑脑袋慢慢地动了起来,花月屏住呼吸,看着这个唯一还在她身边的人,看着她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似的,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声音不再冷淡,却平板无波,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死去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打我了,以后我们再不相干。”
心慢慢地抽紧,一种好像将要失去最重要东西的恐惧感,扼住了她的喉咙,一瞬间竟无法再思考,下意识地举起了右手,高高扬起。
对面的人却神色自若地走过了她的身边,“我说过我们再不相干,你没有权力再打我了,以后你好自为之。”
此时门开了。
“上官小姐,花轿已经准备好,请你上轿。”
有些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模模糊糊的,听不分明,花月只听到自己心某一处碎裂的声音,异常的清脆,好像在瞬间就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凄怆的女人委顿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上官朗悦走出了大门,在上轿之前回望了一下,眸色复杂难辨。
“现在,我只为我自己活了!”她低声对自己说。
◎ ◎ ◎
一年前皇帝颁布“禁止令”,不经许可,任何人敢进出庆王府,一律论罪判刑,连庆王爷的父亲,现任皇帝的亲弟弟也不例外。
所以,八人花轿热热闹闹地抬到了庆王爷门口,所有人一哄而散,把新娘子一个人扔在了那里。上官朗悦倒也不意外,等外面清静了,拎着裙子下摆跟着出门来迎接的老管家,走了进去。
“不好意思,上官小姐,我家王爷什么情况你也明白,办个像样的婚礼是不可能了,只能委屈你,老奴现在把你送到王爷那儿去。”
“好。”
“你带来的衣服,老奴已经叫人送进房间了,等会儿有什么需要记得叫老奴。”
“好。”
上官朗悦的心早飞到了未来的夫君上,只要能在这里,和这个人重新开始,即使没有婚礼,没有人真心祝福,她也没心情计较了。
看着房间里点着淡淡的灯光,像是一个轻软的梦境。
老管家敲了敲门,“王爷,是老奴,新娘子到了。”
“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让上官朗悦的心猛地抽紧,里面的人似乎吸了一口气,终于把喉咙里的痒意压了下去,“福伯,进来吧。”
老管家一把门打开,上官朗悦就顾不得矜持,提着裙子,穿过桌椅,走到了床边。
雕花的大床垂着帷帐,上官朗悦轻轻撩开,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男人,深刻而精美的五官,凌厉优美的脸部线条,因为长年卧病在床而略显苍白的肌肤,融合了极致的刚与柔,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难以抗拒的魅惑力。
“好看吗?”
“啊?”
“你的眼睛都看直了,咳咳……第一次看到这么热情的新娘子呢!”皇天曜淡淡笑着,翘起的唇角又温柔又多情。
上官朗悦的脸猛地红了,像是烫手一样扔了帷帐,疾步退到了管家身后。
老管家呵呵笑着,难得有名门之女肯委身下嫁,看样子又对王爷钟情得很,他对这个王爷夫人也十分满意。
“王爷,时候也不早了,让夫人服侍你歇息吧。”
“好啊。”
皇天曜答应得爽快,上官朗悦的脸儿都红得能滴出血来了,但是这回连躲避的对象也没有了,老管家说完那句话,就阖上门告退了。
“别那么害羞,敢在皇帝面前说要嫁给我的勇气去哪里了?”皇天曜调笑着,“来,扶我起来,我们好好聊聊。”
上官朗悦如同赶鸭子上架,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撩起帷幔,看男人正吃力地想要爬起来,大概太过辛苦,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些红色。她看得心疼得不得了,再也顾不得太多,双手撑着男人,又垫高枕头,让他能够舒服地靠在上面。
“谢谢。”
“不客气。”
“你坐。”皇天曜指指床沿,大概他的表情太过温柔,上官朗悦不知不觉间就忘了害羞,照着他的话坐了下去。
“你为什么会想要嫁给我呢?”
“……”
皇天曜弯了弯唇角,“我向来风评不好,本来一个人整日在青楼里鬼混也就罢了,后来居然还去招惹皇帝的女人,招惹了一个还不知悔改,竟然还上了瘾,咳咳……多次勾搭皇帝的妃嫔,幸好皇帝一直把我当成亲生儿子,才没有怒极把我拉出午门砍头示众,把我关在了这里,赐我府邸,却不准任何人进出!”
“我知道。”上官朗悦低声说。
“不,你不知道。”皇天曜望着眼前这张美丽的脸,“这意味着我的王爷头衔名存实亡,而且,因为悔不当初,我抑郁成疾,缠绵病榻,这样一个没权的病鬼,别说大家闺秀了,连小家碧玉都不肯下嫁于我,咳咳……”
“但我就想嫁给你,我……”
“所以为什么呢?”皇天曜挑了挑眉,微微笑着看着她。
上官朗悦支支吾吾,忽然有点不敢看他漆黑的眼,“你失忆过吧?”
“嗯,当时我很皮,玩的时候从树上摔了下来,头破血流,还好被发现得早,才捡回一条小命,不过好像重生了一回,把以前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个?”
“那是在我家。”
“也是,差点忘了,你是宰相家的女儿,呵呵,所以,你那时见过我?”
上官朗悦看着男人疑惑的眼神,心里蓦地一酸,然而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告诉他失忆的真相,否则一定会被恨死的。
“嗯,你长得很好看,我很喜欢。”
“啊,谢谢。”皇天曜怔了怔,揉了揉小女人的脑袋,“你呀,还真是个小鬼灵精,当时你才几岁啊,就懂得挑男人了?”
上官朗悦羞红了脸,白嫩的肌肤浮上一层晚霞般的颜色,看得皇天曜也有点心动了,“虽然不得不说你当时的眼光不大好,但既然你嫁给了我,可由不得你反悔了哦,来,服侍为夫歇息。”
上官朗悦立即僵直了身体,整张脸仿佛要烧了起来。
“想什么呢?”皇天曜失笑,“帮我抽出枕头,说了那么多话,我累得快瘫了,哪还有力气做些别的。”
上官朗悦轻轻“哦”了一声,低着头不敢看男人那戏谑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扶着男人躺下,又细心地为他掖好被角。
“然后呢?”皇天曜拉住她的手。
“嗯?”上官朗悦还是羞得一动也不敢动。
皇天曜本来以为他真会孤独终老,想不到老天会送他,这么一个又贴心又漂亮的小夫人,越看越喜欢,“虽然没有拜堂,你可也是我本王的合法夫人,来,睡在我身边,别用防狼的眼光看着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上官朗悦默不作声,从他手中挣扎了出去,一溜烟没了身影,皇天曜还以为她恼羞成怒了呢,没过一会,这小女人竟然只穿着中衣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你……”
他刚要发问,就看见了小女人红嫩嫩的耳垂,就把原先的调戏咽回了肚子里,微笑地望着,她一言不发地爬上床,掀开被子,隔得远远的,躺了下去。
“睡得这么远,中间很空耶,我觉得好冷。”
皇天曜仿佛自言自语地感叹了一句,那厢,单纯的女人就慢吞吞地挪了过来,故意背着身子,然而红透的耳垂却把她的心事都曝露了出来。
彷若很不经意,一只手滑上了女人的腰,上官朗悦感觉被碰触的地方仿佛要着了火,心跳失序,背后却传来一个温柔低沉的男嗓。
“别想太多,先好好睡一觉。”
这句话仿佛有着奇特的魔力,上官朗悦很快就感觉一阵睡意来临,没过多久,就陷入了甜蜜的黑暗中。
本来弱不禁风,缠绵病榻的男人却在看到女人熟睡后,动作俐落地下了床,却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吹熄了油灯,再次上床把女人揽在了怀里。
◎ ◎ ◎
好暖和好暖和,上官朗悦扒开四脚,像只无尾熊一样全身黏了上去,小脑袋拱啊拱,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美丽的睡颜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那个本来在他怀里僵硬如同木偶的女人,到了后半夜就露出了原形,不仅整个人趴了上来,而且时不时上下其手,把他的火都撩了起来。
他最近可守身如玉,积了一肚子火,怎么忍得住这样的撩拨!然而偏偏,他现在的身分是个久卧病榻的病鬼,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哪有力气对她这样那样。
看得到吃不着,越想越不甘心,那张甜蜜蜜的睡颜也显得碍眼起来,皇天曜嫌弃地拨开胸前的小脑袋,捏住小小的鼻头,看她难受地皱起眉,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心底才好受了一些,松开了手,“天亮了,天亮了!”
上官朗悦有点不知身在何时何地的茫然,摸了摸逃过一劫的鼻子,眨巴着大眼,望着出现在眼前俊美无伦的男人,忽然绽放出了一个欢喜的笑。
“我终于找到你了!”
“啊?”皇天曜正莫名其妙呢,唇上一暖,原来某人竟送上门来了,送上门的东西再不好好享用,就太不上道了。
他伸出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先是慢条斯理地含住两片柔软,轻轻吮吸,再趁着女人意乱情迷之际,破城而入,灵活的舌头几乎舔遍口腔内的所有敏感点,毫不心软地掠夺了她赖以生存的空气,直到感觉她呼吸不畅,他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
上官朗悦的大脑早没了迷糊劲,一双眼睛水水润润,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个微笑的俊美男人,小心肝扑通扑通地,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一样。
“你说,你不会对我做什么……”
“是呀,不过那只限在昨晚,现在天都亮了。”
“你……你!”
皇天曜看着那两瓣被吻得又红又肿的双唇,眼里的神色越发暗沉,看得上官朗悦莫名地有些发凉,正要逃开,手却被牢牢地抓住了。
“何况,这可都是你先挑起了的吧。”
上官朗悦僵直着身体,任由手被皇天曜牵引着,缓缓地滑入了被褥中,直到指尖触到一个火热的坚硬时,她好奇地用手指抠了抠。
“唔哼!”皇天曜闷哼一声。
上官朗悦倒没了起初的尴尬,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发问:“这个是什么,你身上该不会长了个火棍吧?”
皇天曜投以不可置信的眼神,“洞房的事情,你娘没教你吗?”
上官朗悦被说中了心事,语气不善地回答:“就算不教,我也知道,反正是做一些非礼勿视的事情,要两个人脱光光抱在一起。”她曾经无意撞破厨房丫鬟和护卫的私情,就看见他们两个脱光光地抱在一起,羞羞羞……
花月除了教导她如何勤习琴棋书画外,几乎从来不关心她的身体成长,连月信来了的时候,也是一个路过的丫鬟安慰哭泣的她:“别担心,这种流血不会死人的,这是好事啊,表明你已经长大了,可以嫁人生宝宝了。”
皇天曜失笑,“你只说对了一半。”
“嗯?那还要做些什么?”
“能做的事情可多了!”皇天曜故意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大发慈悲地宣布:“来,今天先教你一样。”
话音未落,“嗖”的一声,上官朗悦就把手给收了回去,双手抱胸,象牙白的肌肤上浮上了两朵可爱的红晕,结结巴巴地问:“白天……白天,不能脱光光……”
皇天曜用了好大的自制力,才强忍住没有放声大笑,“放心,这件事,你不需要脱光光。”
这个自投罗网的小夫人实在是个活宝,太可爱了!
上官朗悦本来就是个好奇心极重的性子,闻言又慢腾腾地靠近了男人,漂亮的星眸看着男人引导着她的手又回到了那个“火棍”上。
“这个‘火棍’本来是软的……”
“骗人,现在明明很硬!”
“闭嘴,不然我要你脱光光了哦。”皇天曜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威胁果然很有效,虽然倔强的眼神还是充分显示了“我不相信”,但红唇闭得紧紧的,确实不敢胡乱说话了。
皇天曜继续拐带“良家妇女”的教学,“它本来确实是软的,因为你睡觉的时候,趴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所以,它才硬了起来。”
我才没有摸来摸去,而且为什么摸来摸去就会硬起来?这是什么歪理!
上官朗悦一肚子的不服气,不过慑于淫威,她只能咬着嘴巴,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吐了出来。
“现在你好好地摸摸它,摸好了,它又会软下去了。”本来还打算好好捉弄一下她,可是他已经忍得发疼,无法再忍下去了。
上官朗悦本来就对这个好奇得很,等皇天曜一放手,她就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认认真真地抚摸了起来,时不时还用手指按按揉揉。
“唔……”
这小女人的手法并不高明,然而精神上的快感却是至高无上的,光是看着那美丽的小女人为自己“操劳”的画面,一阵又一阵的快感就爬上了脊髓。
“这么快乐?”上官朗悦听见那低低的,无法压抑的呻吟声,好奇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苍白的脸上浮上了薄薄的红,黑黑的眼瞳里满是迷离愉悦的神色。
“是呀……唔……”
心底好像也生出了某种满足,还有点麻麻痒痒的感觉,仿佛被人拿羽毛轻轻刷过似的。她越发认真地取悦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不遗落任何一处,那副认真的美丽模样像闪电一样击中了男人。
终于爆发了!
上官朗悦好奇地捏了捏手中的东西,不由地感叹:“果然软下去了哦,原来你不是骗我的。”
皇天曜失笑,“这也什么好骗的,天也不早了,你先出去用早餐吧,福伯铁定等急了。”
“那你呢?”
“我是病鬼一个,起不了床,待会儿会有丫鬟进来帮我洗漱。”
“丫鬟?”上官朗悦嘟哝着嘴巴,有点不高兴地看着他。
皇天曜怔了怔,转而明白,“老天,你堂堂王爷夫人,怎么连丫鬟的醋也吃!”
上官朗悦咬着嘴不说话,眼神倔强,皇天曜不知怎的有点心疼,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你说,你想怎么办?一切依你。”
上官朗悦仿佛怕他反悔,忙不叠地说:“我帮你洗漱!”
“好。”
漂亮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最美的星辰,皇天曜摸了摸有点悸动的心,叹道:“不过,你得先出去把自己收拾好了,用了早餐再进来。”
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溜烟似的,上官朗悦就没了身影,皇天曜望着那兀自晃个不停的帷幔,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暖意漫上了心尖。
第二章
既然上官朗悦那么单纯害羞,逗弄起来也趣味无穷,皇天曜暂时想就放过小女人一马,不那么早就坦诚相见。
趁着她不在,他脱下刚才沾染浊液的衣物,随意揉成一团扔进了床底下,打算等晚上的时候,再把这团东西处理掉。
换上干净的亵衣,皇天曜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自言自语:“刚才好像真的有点太激动了,连粉都掉了下来,幸好没被发现。”
他刚给自己补上一层白粉,门后就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连忙躺倒床上,拉过被子盖上,刚做完这些,一个人影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怎么这么快?”皇天曜望着眼前这张因为剧烈跑动而红彤彤的小脸。
“呵呵。”上官朗悦只略显羞涩地笑了笑,把手头的东西放在了桌上,皇天曜这次注意到她这回是“全副武装”地回来了。
脸盆、茶杯、毛巾、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粥!
“你怎么拿过来的啊?”
“还好啦,东西都可以放脸盆里,一点也不麻烦,以后我可以每天都这么照顾你。” 上官朗悦上前垫高枕头,把皇天曜扶了起来。
“我基本是废人一个了,你能坚持几天呢?”这种尖锐的问题,以皇天曜淡泊的个性本来是绝不可能问出口的,然而不知怎的,他听了之后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有些麻木的疼,无法忽略,不经意就出了口。
眼睛紧紧地盯住美丽的女人,好像有点小紧张,一只盛着清水的茶杯就凑到了唇边。
“先漱口吧。”
没有听到答案,仿佛松了一口气,又隐隐有些失落,皇天曜垂下眸子,就着杯子喝了口水,含了一会儿又吐回了杯子里,看着杯子被移走,又换了一块毛巾,被一只白嫩的手捏着。
“抬头。”
“我自己来。”刚补上的白粉,一擦不是全露馅了,幸好上官朗悦并没有太过坚持,皇天曜低下头,装模作样地擦了擦脸后,就把毛巾递给了她。
上官朗悦手里又迅速地换了东西,此刻一手端着热腾腾的粥,一手拿着杓,皇天曜看着她先是从碗里舀了大半杓左右,轻轻吹凉了,才喂给他,就着杓子吞下,这温度却是刚刚好,于是笑了笑,“你很会照顾人哦。”
上官朗悦拿着杓子的动作一顿,很快就接了起来,观察着男人进食的速度,一杓一杓有条不紊地继续喂食动作,“以前娘生病了,我也这么照顾她。”
“你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哦。”
“不,没有……”这样的赞美她真的当不起,正要解释,肚子居然丢脸地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
真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皇天曜抬眼看她,“你没用膳?”
“没,我吃了,就少吃,少吃了一点……”被漆黑的漂亮眸子盯着,上官朗悦不知不觉就心虚起来,她担心皇天曜肚子饿,根本顾不上吃。
幸好皇天曜没有再追究下去,“那你就负责把剩下的吃完吧。”
“啊?”
“先垫着肚子,待会儿再去取一碗我们一起吃。”
皇天曜一锤子定音。
昨晚为了穿上修身的裙子,上官朗悦晚饭就没吃多少,本来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听他说得在理,也不再退让。
“谢谢。”羞愧还是免不了的,她背着皇天曜,三两下就把剩下的粥给解决掉了,“等我一会,我再去取一碗回来。”
尾随她的是一连串低沉的笑声。
然而刚推开门,上官朗悦就被吓了一跳,管家大人直愣愣地站在门口,两只耳朵竖得老高,“福伯?”
“啊,夫人你怎么出来也不打声招呼呢?吓坏老人家,罪孽可大发了喔!”管家大人把一手托着碗,一手拍着心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上官朗悦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
躺在床上的皇天曜光听见两人的对话,也知道这是某些人在恶人先告状,插话道:“福伯,你没事儿站在门口做什么?”
管家大人绕开上官朗悦走了进来,举了举手中的汤碗,“王爷,老奴是见夫人都顾不上吃,就进来伺候你,怕饿着了夫人,这才自作主张地再送上一碗。”
“你倒是贴心。”
老管家把话当成补药吞了,谢了王爷后,跟随后进来的上官朗悦介绍:“夫人,你别看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碗粥,米是有价无市的皇室贡品珍珠米,每一粒都滚圆晶莹如珍珠,粥里面还加了千年人参,小火慢熬,必须要熬三个时辰,才能把人参的精华渗透到每一粒米中。”
他满意地看着上官朗悦瞪大了眼睛。
“这么昂贵!”她完全没有吃出来呢,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老管家笑了,“所以只要夫人一心向着王爷,就算不能获得真正王妃有的权贵,但吃穿用度,绝对连后宫的妃子都比不上。”
“福伯!”皇天曜提高了声量,温柔的男人难得地显露了一丝怒气。
“是,老奴在。”老管家毕恭毕敬。
皇天曜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明显有些怔忡的女人,叹了口气,“你退下吧。”
老管家得了令走出了房间,也把房门轻轻关上。
皇天曜向上官朗悦解释:“你别把福伯的话太当一回事,我知道你嫁给我,没有其他的心思,他只是觉得你太好了,担心我会被你遗弃。”
“他很关心你。”
“是呀,呵呵,不谈他了,我这会儿肚子又饿了,你过来喂我吃可以吗?”皇天曜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看得上官朗悦小心儿一阵乱跳,乖乖地端了碗,去伺候这位俊美非凡的王爷。
只吃了一杓,王爷却又不肯动嘴了,“你也吃,不然我就不吃了。”
上官朗悦看着王爷耍着脾气,略显苍白的脸上笑容隐隐,俊美得几乎不可思议,脸微微地红了,“这个太珍贵了,我待会儿吃些别的好了。”
“说什么傻话!”
“我说真的,反正我也吃不出来。”上官朗悦想起刚才自己三口并作两口地解决了半碗,又懊恼又心疼。
“我命令你吃下去!”皇天曜故意沉下脸。
上官朗悦咬了咬唇,终于舀了浅浅的一杓,咽下去后眼巴巴地望着皇天曜,仿佛一只等待夸奖的小猫咪。
皇天曜有些哭笑不得,“你好歹也是堂堂宰相府的小姐,怎么表现得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碧玉似的。”
虽然珍珠米可能无法在宰相府露面,但千年人参再珍贵,对这些位极人臣的官员来说,却也实属平常,当不得稀有物。
“我可能连小家碧玉都不如。”上官朗悦不敢看男人的神色,垂着头低低说道:“我娘曾经是名噪一时的秦淮花魁,被爹一见钟情,带回府里,不过一年的时光,新鲜感过了,府里的大夫人又容不得我娘,多次挑拨离间,索性就把娘送进了最偏远的厢房,从此,再也没有踏足一步。在我出生的时候,他也没有来看过我一眼,我和娘在宰相府,就是两个影子。”
“你……”皇天曜露出复杂的神色。
“你先别说,让我说完。”上官朗悦打断他,或许错过这一次,她又没有勇气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了。
“虽然府里的人都说,爹只是贪图娘的美貌,没用什么感情,但是我听娘每次用那么幸福的表情回忆,我知道如果没有感情,那么聪明的娘怎么可能真正地动了心,只是这分情是有期限的,或许是禁不得闲言碎语,或许是爹的感情无法长久。所以你问我我能坚持多久,我真的不知道,现在我真的喜欢你,我的梦想就是嫁给你,可是,即使爹不认我,我身上还是留着他的血,我真的不知道我能不能一直坚持下去……”
眼圈儿不知不觉地红了,她一手捂住脸,无助地像一个走失了的孩子,“我好怕,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不会再喜欢你了,我就好怕,心好疼好疼……“
脑子有点发懵,下意识地想要把那个难过的小女人揽进怀里,又想起自己弱不禁风的病鬼身分,皇天曜揉了揉眉头,有些头疼地别过了头。
“你先出去吧。”
有些事情不能眼不见为净,虽然别过头可以看不见她伤心捂住的表情,但从她不可置信的抽泣声中,也不难想像那难过的心情。
“让我想想,你找福伯在旁边找个房间,先好好休息一下,咳咳……”
听着小女人折腾着在原地踏步,没来由的烦躁起来,差点要爆出口,好在她终于走了出去,还替他关上了门。
皇天曜霍地坐起身子,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栗凿……他仿佛碰触了某些不能轻易僭越的圣地。
人这一辈子,反正怎么样都是要过,像皇天曜这样的,其实已经想得很开了,伪装成一个无法下床的病鬼,困在咫尺之地,外面风声却怎么难听怎么来,他也从来不以为意,反正,只要做好手头的工作,就可以了。
所以,他也没别的愿望。
幸亏老天爷垂怜,送来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他也满心欢喜,像养了只小宠物一样逗逗弄弄,也算平增乐趣,如果一辈子在一起,也算是喜事一桩,然而,这只小宠物对他的喜欢却不是一般的喜欢……
刚才上官朗悦那痛苦不堪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
皇天曜摸了摸自己的心,十年前他曾失忆,醒来后好像忘了什么终于的东西,一直空落落的,不管怎么也填不满。
这样一颗不完整的心,真的能给上官朗悦同等的感情吗?
如果做不到,最好就不要随便去招惹……
◎ ◎ ◎
上官朗悦被发配了隔壁的房间。
老管家好像也很困惑,只说:“王爷大概一个人住惯了,还不习惯,以后就会好了,请夫人见谅。”
上官朗悦恹恹的,像一棵被霜打过的白菜,“嗯。”
一天下来,她多次到隔壁敲门,却都被婉拒了。
“啊,不好意思,我困了。”
“都到午膳时间了,你先去用吧。”
“丫鬟在帮我擦身……”
各色各样的理由层出不穷,反正就是不让她进去就是了。
上官朗悦恨恨地踢了踢一旁的小石子,明明答应说只让她一个人照顾,通通都是骗人的,分明就是嫌弃她,不是嫌弃她是青楼女人的孩子,就是嫌弃她可能无法持久的感情!
焉头焉脑地过了一天,连老管家都有点看不过眼了、
“你是真心喜欢我们王爷?”
“嗯。”
福伯想了许久,在这样真挚的眼神攻击下,很快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偷偷摸摸地溜进了房间,鬼头鬼脑地在门外张望了一下,确定无人后,就阖上门转过身。
上官朗悦双手抱胸,惊恐地望着管家大人,“福伯,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可别一时糊涂,到了最后晚节不保,我可是王爷明媒正娶的……”
老管家无力地给了她一个白眼,“就你小样的,比老奴的女儿还小,老奴可没什么兴趣。”他自顾说着,走到床对面的墙壁,忽然拿开了对面挂着的风情画。
管家大人兴高采烈地转过头看她,一脸邀功的表情,“夫人你看。”
原来风水画下面有一颗拳头大小的洞。
上官朗悦有些糊涂了,稀里糊涂地走过去,凑着洞眼一看,心忽然又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里面正对着皇天曜的大床,虽然有帷帐遮掩,看不真切,但光是看着那纱幔下模糊的人影,她就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这是?”她惊喜地问一旁的管家大人。
“这个不能说不能说……”他故意做出神神秘秘的样子,其实这只是他今天在整理这间闲置许久的房间,想着要不要把有些丧气的阴雨绵绵的风景画换成美人时,无意间发现的一个秘密。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洞呢,大概只是造房子的人的失误罢了。
只要能看到喜欢的人,上官朗悦倒没心情追根问底。
反倒是管家大人有点小失望,不甘地把夫人从洞眼上拉开,再次用画卷遮掩。
“福伯!”她还没看够呢!
管家大人恭敬地说:“王爷耳朵那么好使,我们在那儿说话,若是被他知道我们在偷看,可就不大好了,夫人。”
上官朗悦想想也在理,反正只要洞在,还怕看不到人,倒也宽了心。
晚间的时候,管家大人派了个丫鬟过来,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这是明宝,照顾夫人的起居。”
“我……”上官朗悦刚想说不用,却被打断。
“老奴也知道,身为堂堂王妃,谁没个十来个丫鬟伺候,现下只有一个丫鬟是委屈夫人了,但请夫人见谅,我们王府毕竟不比其他,人手方面受到限制,明宝是个手脚俐落的,一人能当三人使,夫人尽管使唤她。”
管家大人也不等她拒绝,说完就走。
上官朗悦在宰相府是连个小丫头都能随意欺侮,哪里被人伺候过,见着明宝忙里忙外地为她打理房间里的杂事,顿时十分不自在。
“夫人,请随我走。”
“嗯?”
“昨晚夫人风尘仆仆地嫁到王府,直至今日,怕还未好好洗个澡,我们王府后院有一个白玉砌成的大浴池,夫人可以一洗疲惫。”
“不用不用……”上官朗悦连连摆手,这么奢华富贵的事情她可受不起,“不过我确实需要洗个澡,这边有浴桶吗?”
“当然。”
明宝出去了一会,门就被推开了,“夫人,热水送来了啊。”
她指挥着人把装满热水的浴桶放到屏风后,等人出去后把门关上,笑咪咪地对着新嫁入王府的夫人说:“夫人,明宝伺候你沐浴。”说着就近身来脱她的衣裳。
上官朗悦一动也不动地任她动手动脚,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了一句话:“丫鬟在帮我擦身……”顿时心里涌上了一阵酸溜溜的滋味。
“明宝,你知道谁在照顾王爷?”她试探地问。
明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是王府,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每一个人的任务都是照顾好王爷啊。”手上动作不停。
门外仿佛吹进一阵风,冻得上官朗悦一激灵,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剥了个干净,一张脸顿时有些发红,慌不叠地逃进了撒着花瓣的浴桶里,直到香喷喷的热水没过自己的下巴,才堪堪觉得好受了一些。
“我的意思是,谁在负责王爷的起居,比如,沐浴方面的?”
“哦,这个是若晴在负责,王爷也只肯让若晴近身伺候。”明宝一边替上官朗悦擦身,按摩颈部肌肤,“夫人,这个力道如何?”
“很好很好。”
上官朗悦随口应道,恨不得把自己化成一缕烟,能穿过洞眼到隔壁看个究竟。
心不在焉地洗完澡,被服侍地上了床,一等明宝出了门,上官朗悦一跃而起,揭开画卷,从洞眼望去,隔壁灰蒙蒙的,仿佛已经歇下了,安安静静。
唇角牵起一抹笑。
◎ ◎ ◎
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
蹑手蹑脚地绕过桌椅,到达目的地。
轻轻地掀开帷幔,露出一张略显苍白,却不减一丝俊逸的脸,唇角的笑容像是清晨缓缓绽放的花,一点点地露出自己最美的一面。
上官朗悦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过那飞扬的眉,挺直的鼻,最后留恋在那两片略薄的唇上,感受那柔软的触感,迟迟不肯离去。
“我真的很喜欢你呢。”
“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的,连心都疼了起来。”
低低呢喃,像是婉转的夜曲,透着浓浓的情意,铺天盖地。
怎么会这么喜欢呢?
仿佛被惊动了,床上的男人皱了皱眉,上官朗悦立即住了嘴,也不敢逗留,立即退了出去,轻轻地阖上了门。
所以,她没有看到男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手指抚上自己的唇,逸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若晴。”
他轻轻地在空中拍了拍手,随即一个修长的黑影就出现在了面前,“你给我去查查十年前,我到底在宰相府发生了什么,跟上官朗悦有过什么纠葛。”
“是,王爷。”
◎ ◎ ◎
接下来几日,上官朗悦算是郁卒到家了。
皇天曜照样避而不见,光是靠着一个小小的洞眼,根本无法抚慰她的相思之苦,她觉得自己都要为伊消得人憔悴了。
打发了明宝,上官朗悦迫不及待地跑到洞眼口,却不料看见了令她怒火中烧的一幕。
床边多了一个足以容下两人的大浴桶,热腾腾的水气里,不着寸缕的男人倚着桶壁,懒洋洋的表情透着说不出的魅惑之色,而美男秀色可餐的肩膀上却放着一只纤纤玉手,这几日来上官朗悦对这只手的主人不可谓不熟。
又是那个钦点的若晴!
轰地一声,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上官朗悦再也看不下去,拔腿就冲进了隔壁的房间,气沉丹田地大吼:“不准你碰他!”
大喊过后,房间里顿时沉浸下来。
以皇天曜的视角,不用转头,就可以看见那个冒冒失失冲进来的小女人的所有的表情,她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了,有些尴尬地红了脸,眼神却倔强,一直固执地盯着若晴置于他身上的手,若是目光能杀人,若晴的手一定千疮百孔了。
“你放肆,没有王爷的准许,谁准你擅自闯进来。”
若晴装出一脸严厉的表情,厉声喝道,只有与她近距离接触的皇天曜,才能感觉到她眼底那稍纵即逝的玩味的光。
上官朗悦固执地扬着头,美丽的大眼儿蒙上一层水气,委屈得不得了,只是一字一句地重复:“不、准、你、碰、他!”还带了哭音。
皇天曜叹气。
若晴好像觉得很有趣,还想继续撩拨。
“若晴,你先出去。”王爷发话了。
“是。”虽然有些遗憾,但王爷的命令是不容置疑的,若晴终于收回了置于他肩上的手,对着那个咬着嘴唇的王爷夫人弯了弯唇角,退出了房间。
皇天曜看着那个一动也不动,好像瞬间变成木头的小女人,有点无奈,“你赶走了我的丫鬟,难道就是要把我一个人扔在水桶里?”
“当然不是!”反驳得太快,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还不快点过来给我擦背!”
“噢噢噢。”上官朗悦一叠声地应道,有些意外不仅没受到责难,而且这么幸运的事情居然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拿了皂角轻轻地在宽阔的背上游移。
天啊,近看下,皮肤更加紧致光滑,手感也超好!
“你怎么知道若晴在帮我擦身?”
皇天曜被伺候得很舒服,倚着桶壁闭上眼睛,这小女人的手不像长年练剑的若晴,五根手指柔软滑腻,像极了刚出炉的嫩豆腐。
就知道没有那么好的事情啦!
上官朗悦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猜的啦,这个……这个时候,我也刚洗好澡,所……所以……”
皇天曜的声音沉了下去:“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再想要欺骗我,你以后再也不用进来了。”这几日他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偷看她,今天小女人又怒冲冲地冲了进来,他大概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
心猛地一跳,上官朗悦后悔之极,真怕男人一气之下又把她赶出去,这几日被冷落的日子可真不好受,她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也顾不得太多,忙不叠地如实相告:“我……我房间墙壁上有一个拳头大的洞眼,平时用画卷遮着,揭开画卷,那个洞眼恰好对着这里,你不肯见我,我只能……只能……”
果真如此。
那个洞眼在他声名狼籍之前就存在了,是皇帝为了方便派人潜入王府检视他的忠心,后来确定他不会背叛,这个洞眼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不过他为了不引起皇帝的戒心,反正身正不怕影儿斜,随它存在好了。
那个房间也被锁了起来,禁止任何人进入,事情过了太久,他有些淡忘了,直到这次为上官朗悦破例,这个隐藏的洞眼才得以见光,被发现了的东西都没有必要存在了,之后就派个暗卫把它堵上吧。
皇天曜睁开眸子,“我洗好澡了,你扶我上床吧。”
“啊,就这么一会。”上官朗悦惊讶地叫出声,她豆腐都没吃够呢!
被这么直白的遗憾语气逗笑,皇天曜故意解释说:“刚才若晴已经给我洗得差不多了,你难道没有看见?”
“啊?”原来还是被吃了好多的豆腐,上官朗悦难过极了,“都怪那个明宝一直拖着我,不然,不然我就可以早点过来了!”
皇天曜噗哧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上官朗悦一头雾水。
“没什么,你扶我上床吧,水有些冷了。”
一听这话,上官朗悦真怕皇天曜给冻着了,当机立断地一手揽着男人的腰,也不顾弄湿自己,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人拖出了浴桶,用毛巾胡乱地擦了一通,就用厚厚的被子把他给裹了起来。
干完这些事,她累得够呛,气喘吁吁的,小脸儿红红的,十分好看。
“真是难为你了。”皇天曜仿佛很自责。
上官朗悦笑着摆手,“没呢,我本来还怕我扶不起你,原来你没有那么重哦。”仿佛想到了什么,焦急地问:“难道说你身体太虚弱了,所以身体也变轻了吗?”
“或许。”皇天曜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却格外受用,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其实他自己使了大半的力。
上官朗悦不知男人千百转的心思,只道他身体虚弱,“刚才我怕你被风吹到,都没有给你擦干身体,感觉冷吗?”
皇天曜转了转漆黑的眸子,面无愧色,淡定地点头。
“冻死我了!”
第三章
若晴就在门外候着,见里面没了动静就敲了敲门。
“进来吧。”
若晴进来后目不斜视,好像没看到床上抱成一团的两人,指挥着人把浴桶抬了出去,又把残局清理干净,迳自走到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来,走到两人面前。
虽说在床上的另一个人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被人家这样直直地盯着,生性腼腆的上官朗悦还是避不可免地红了脸,不过她很快想到面前这人的“情敌”身分,硬是梗着脖子,越发往皇天曜依过去,几乎要成一人了。
“你想干嘛?”像一只小狗在保护自己所有物时发出的低吼。
若晴眼睛里有淡淡的笑意,她看着皇天曜一点也不反抗,似乎很是享受对方的“保护”,眉眼舒展,多久没见过主子这样惬意的表情了。
她挑了挑眉,“我真不放心把王爷交给你照顾。”
“你说什么!”
若晴却不再开口,弯腰就是扯着他们身边的被子。
上官朗悦当然不依,但她自然抵不过自小被当作暗卫培养的若晴,眼见着被子就要离身,上官朗悦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结。
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天曜淡淡开口了:“若晴。”
声音平板无波,但起了胡闹心思的若晴却一凛,立即敛了跟上官朗悦作对的情绪,温柔地跟她解释:“刚才你不是没给王爷擦干身子,就用被子裹住了吗?被子会有湿气的,王爷身体虚弱,经受不住。”
她真坏,方才真的躲在门外偷听!
上官朗悦悻悻地收回了手,“你换吧。”想着被子底下男人的身体一丝不挂,不想给别人瞧见,软软的身体爬到了男人身上。
这种幼稚的行为,却让皇天曜的眸子里现出了一丝暖意。
他看了若晴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动作快点。
若晴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很多余,换好了被子就告退了,而上官朗悦就趴在皇天曜身上对着若晴吐舌头,眼角眉梢都是欢喜。
“现在可以下去了吗?”
温和低沉的男嗓在耳畔响起,热烫的呼吸扑在敏感的耳后,心里面好像被一只调皮的猫爪挠过,又痒,又有些期待。
皇天曜望着她迷离的眼神,也知道她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幸好他不是真正的体弱多病,要真被她这样照料,大概早就一命呜呼了。
“朗悦。”他提高了音量。
“嗯?”上官朗悦终于回过了神,小脸儿红扑扑的,眼神湿润,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猫,“你还冷不冷?”
皇天曜微笑,“不冷。”
何止不冷,热得都要爆炸了。
这个女人确实无知,反覆地在他身上折腾,他好歹是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现在要还不起点反应,才叫不正常。
上官朗悦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体下方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这个,不会是……”她期期艾艾地问,想起那一个清晨,男人在自己的帮助下露出快乐的表情,莫名地有些害羞。
皇天曜点了点头,问:“你会帮我吧?”
上官朗悦义气地点头,小身子忽然消失,钻到了被子底下。
“你做甚?”
要不是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不便于行的病鬼,皇天曜他发誓,他一定要把小女人从被子里扯出来,然后狠狠地打她屁股,要她知道,这样随意撩拨男人的行为实在是糟透了,特别是这个男人还必须动也不动地接受她的“蹂躏”!
“方才我怕你冻着,都没看那样东西,我想看看为什么它能一会儿软,一会儿硬。”低低的咕哝声从被窝里传来,小女人缠绵的气息恰好喷在裸露的皮肤上,引起他一阵颤栗般的快感,他必须捏紧拳头,才能忍住把她扑倒狠狠肆虐的欲望。
“里面黑不隆咚的,你看得见什么。”
因为欲望得不得抒发,语气难免有些急躁。
上官朗悦只以为他生气了,不敢再动,“你别生气,我不看了,我闭上眼睛,一定什么都看不到了。”
皇天曜觉得跟这个单纯的女人计较的自己,才蠢毙了。
他不再做声,用尽力气克制了体内勃发的欲望,直到那剑拔弩张的分身被两只小小的软软的手握住,终于克制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喘。
上官朗悦本来只想一心讨好男人,但触手可及的,没有亵衣阻拦的东西,意外地触感良好,像是丝缎一样柔软,却又火热到不可思议,如同一只生气盎然的美丽野兽,此刻,却被她掌握在手里,心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
她忍不住想要亲吻,闭着眼睛,全然黑暗的视线里,触感越发鲜明,光滑、饱满、充满力量,情不自禁地,一次又一次地用舌尖碰触。
皇天曜几乎要疯了。
双手抓紧被褥,因为看不见,脑子里的想像却越发鲜明,光是想到小女人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舔吻自己要害的诱惑场面,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始料未及,白色的浊液,喷了上官朗悦一脸、双手、被褥间,到处都是。
这被子又得换了!
皇天曜有些无力地抚了抚额头,想不到自己的自制力如此薄弱,两次都迅速地解决在了小女人手中,难道,他装病鬼太久了,真不行了?
上官朗悦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困惑的眸子看着手上的白色液体,一脸纯洁地问皇天曜:“这是什么啊?”
说着,还伸出粉嫩的红色舌尖舔了舔唇角沾到的浊液,“有点腥,不好吃。”她下了一个结论,又一脸纯洁地望向自己一心取悦的男人,“刚才你快乐吗?”
“快乐。”声音暗哑,说完这两个字,他就闭上了眼睛,要是再让他看着那张沾满他液体的小脸,他大概真的会化身为狼,甚至顾不上自己在装病了。
上官朗悦却还不肯放过他,“曜,这是什么啊?”
皇天曜怔住,“你叫我什么?”
大概有点闹疯了,不知不觉间就喊出了心底的称呼,上官朗悦有些担心他生气,也想为自己争取权利,“曜,我想叫王爷曜,可以吗?”
“为什么?”
“因为喜欢啊,因为喜欢你,只要叫着你的名字,我就会觉得好幸福。”上官朗悦理所当然地解释。
沉默,皇天曜半晌一声不吭。
上官朗悦有点担忧,好不容易才拉近了一点距离,不会又被她给破坏了吧。
“如果,如果你不想我叫,我就不叫好了,你千万别生我的气……”
皇天曜打断她,“你不是问我那白色的液体是什么嘛?我告诉你,那是我最快乐时的产物,而,只有我喜欢的人,才会给我快乐。”
只有我最后的人,才会给我快乐!只有我最后的人,才会给我快乐!只有我最后的人,才会给我快乐!只有我最后的人,才会给我快乐……脑子里翻来覆去地都是这句话。
心里好像经历了狂风暴雨一般,上官朗悦不知该不该怀疑这是自己的幻觉,有点迟疑地说:“可是,如果你真喜欢我,为什么都懒得看我?”
“你先把脸上那些东西给擦了,你也不嫌它们恶心。”皇天曜口是心非地说,他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欲火一直不降反升,在体内叫嚣。
“那可是我让你快乐的证明,一点也不恶心!”上官朗悦语气激烈地反驳,但看到男人还是闭着眼睛,只轻轻地“哦”了一声,不免有些受伤。
起身把自己擦干净后,一爬到床上,就望见了男人宛若黑夜的眸子。
“只有我喜欢的人,才能叫我名字。”
上官朗悦怔怔地抬眸,“所以,我可以叫你曜?”
“废话。”没好气地回答。
巨大的欢喜从心底涌上,上官朗悦难以抑制,抬头就重重地在男人脸上“吧唧”了一口,仿佛害羞一样,做完“坏事”就缩在了男人怀里。
皇天曜笑了笑,拍了拍手,把隐在暗处的另一个暗卫叫了出来:“把隔壁的被褥换过来。”
“是。”
听到陌生的男人声音,上官朗悦忍不住想抬眸看个究竟,皇天曜却蒙住了她的眼睛,“只是一个仆人,别在意。”
上官朗悦果然不在意了,那人送了被子后就走了,这种换被子的体力活当然不能依赖皇天曜,她主动承担起干体力活的角色。
“脏被子扔地上就好了,会有人来收拾的。”
“哦。”
这几日上官朗悦都记挂着皇天曜,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会儿待在这男人旁边,满身都充满着男人淡淡的气息,很快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皇天曜在黑暗中望着女人甜美安详的睡颜,眼睛里泄露了几许笑意。
既然,这个女人这么喜欢他,而他,仿佛也十分喜欢她为他折腾的模样,就这样相处下去吧。
没必要费尽心思思考对她的喜欢到底能有多深。如果她说喜欢她会开心,就说好喜欢好喜欢好了,只要能瞒一辈子,没什么不可以的。
◎ ◎ ◎
金黄色的光线穿越窗纸,零落地散了一地。
当上官朗悦醒过来时,皇天曜正睁着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把玩着她的发丝,阳光雕饰着他的眉目,悠远清俊的仿佛一幅画。
“醒了?”
声音也低低柔柔的,好听极了。
上官朗悦傻傻笑着,风马牛不相及来了一句:“你真漂亮。”
这句话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个赞美。
皇天曜倒是好气度,除了面色有些尴尬,倒没有恼羞之怒,弯了弯弧度优美的双唇,“我该说谢谢赞美吗?”
“嘿嘿。”上官朗悦转了转眼珠子,生硬地转开了话题,“你的身体是不是要好起来了?最近好像都没有听到你咳嗽的声音。”
她想着刚进王府的那个夜晚,他咳得伤心伤肺的,让她的心都揪紧了。
“好像是的。”
可能这个小女人太过纯良,没有威胁性,不知不觉,他就放松了警惕。
上官朗悦一手撑起身子,就近观察皇天曜,“而且你的脸色好像也没有那么苍白了,天哪,你的身体一定在一天一天地好起来!”
她为这个发现而欢欣鼓舞,两个大眼儿里都显现了惊喜的光芒,又耀眼又美丽,让皇天曜一时间竟移不开眼睛。
“真的呢,自从你嫁进王府后,我也感觉舒服了很多,你一定是我的福星。”
上官朗悦露出害羞的笑,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掀开被子一跃而起,动作神速地穿戴完毕,“打铁要趁热,我去拜托福伯找一个好的大夫。”
皇天曜挑了挑眉,微笑地看着那个充满活力的女孩子消失在门前。
◎ ◎ ◎
“不能找大夫,为什么啊?”上官朗悦不可置信地发出了惊呼。
管家大人也显得很无可奈何,“夫人难道没有听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吗?说得可不正是庆王府,任何人‘出入不得’。”
“但这个是非常情况啊,曜,曜他生病了……”
听到上官朗悦对皇天曜的称呼,管家大人明显怔了怔,眼神顿时温暖了许多,“王爷的贴身丫鬟若晴,师从药王孙邈,较之御医亦不遑多让,她说王爷那是抑郁成疾,药石无灵,唯有纾解心中苦闷,方能慢慢恢复。”
“啊,又是若晴。”
管家大人没听清上官朗悦的嘟囔,“夫人?”
“没事没事。”上官朗悦摆摆手,“不过,福伯你发现最近曜脸色有变好吗?”
“有吗?”老管家回想,脑子里还是王爷那副病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撒手人寰的模样。
“没有吗?”
管家大人看着上官朗悦瞬间黯淡的脸色,有些于心不忍,亡羊补牢说:“可能吧,大概王爷喜欢夫人,只要看见夫人心情好了,苦闷也消了,脸色自然好了。”
“真的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嗯!”老管家异常笃定地点头,“所以夫人,王爷就拜托你了,你有时间请多多陪陪王爷,王爷的身体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嗯,没问题!”虽然被哄得非常高兴,但上官朗悦还没放弃先前的打算,“福伯,若晴在哪?曜身体都这么虚弱了,我想请她开些方子给曜补补中气。”
“夫人出门没看到吗?若晴这丫头对王爷忠心耿耿,现在一定在伺候王爷洗漱。”除了两人洞房的那一天,若晴被他强行休息了一天,其他时候,准能在王爷方圆三十尺之内找到若晴这个丫头。
“啊!”居然又被钻了空子。
上官朗悦急得只抛下一句:“我回房了。”就提着裙摆往房间赶去,管家大人不明所以,不过看着小夫人这欢腾的劲儿,不由地会心一笑。
王爷,终于遇到一个会疼他的好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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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阴魂不散”的某人还真的见缝插针地在献殷勤了,上官朗悦故技重施,大喊:“放开你的手!”
若晴回头看了她一眼,耸耸肩,站到了一边。
上官朗悦正要得逞地微笑,却被皇天曜当下泼了一盆凉水,“朗悦,以后进门要敲门,我能纵容你一次,却不能一直纵容下去!”
扮演的是一个无法下床的王爷,但这只是为了方便行事,他可不想以后正在房里干正事的时候,被某个没有敲门习惯的小女人撞破。
“我只是听管家说,若晴……”
上官朗悦自然不会想到皇天曜的行为,其实是默许了她待在他身边,所以他才认为有些规矩不能破。
然,皇天曜并不想听她的解释:“现在请你先出去。”
上官朗悦理了理颊边散乱的发丝,“我头发好乱,这样出去好丢脸喔!”
“方才你不是兴高采烈地冲出去了吗?”
被皇天曜淡淡的反问堵得无言可说,上官朗悦委屈地低下头,扭了头就走,嘴里还在嘟嘟哝哝,声音却大得让房里的两人足以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答应过,以后洗漱都让我来照顾,骗人!”
等纤细的身影出了门,皇天曜才看向那个抖着肩膀笑成一团的若晴,“说吧,上次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若晴瞬间像是变了个人,表情沉静地回答:“基本没什么进展,目前若晴得到的消息和王爷说得不无二致,不过若晴觉得既然王爷是在偏院被发现摔到树下的,可以从偏院的主人花月下手,但她防备心很重,套不出什么话来。”
“没其他的办法了吗?”
“办法是有。”若晴望着自家主公俊雅无双的面容,“但要等一段时间。”
“说说看。”
“花月多年独居,现下又没了女儿陪伴,一定孤独寂寞,也想找个人说说话,只要派个可信任的丫头过去,贴心照顾一段时间,大概什么话都能套出来了。”
皇天曜一锤定音:“好,就这么办。”
若晴不解,“王爷,恕若晴愚笨,若晴不懂王爷为什么时隔十年才想要调查此事,难道说这件事其实内有隐情?”
皇天曜漆黑的眸子暗沉些许,“我不清楚,只是我想更了解朗悦一点,我不知道她喜欢我什么,也不了解是什么样的喜欢,让她能奋不顾身地来到我身边。”
“王爷很少对一个人有这样的兴趣呢。”
皇天曜笑而不语,若晴说出内心的真实感受:“若晴很高兴夫人来到王府,因为若晴知道夫人对王爷是一片真心的。”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人的眼能够这样澄澈,好像能倒映出蓝天白云。
“我知道。”皇天曜闭上了眼睛,“所以,我不想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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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知味地吃完早膳后,上官朗悦就像一个幽灵一样,绕着皇天曜的房门打转,“居然还不出来,还不出来。”
所以,当若晴推门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双充满怨气的眼睛,暗笑了一声,若晴表情却恭谨有礼,“若晴参见夫人。”
上官朗悦用力地盯着她,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好像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若晴被盯得发毛,忍不住问:“怎么了,夫人?”
“以后王爷不需要你来伺候了!”上官朗悦努力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若晴抬了抬眸,无言。
“另外,你马上为王爷开一些药方补补身体!”
门还没关,躺在床上的皇天曜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落,有些头疼地摸了摸鼻子,“朗悦,你先进来吧。”
上官朗悦兴高采烈地奔到了皇天曜面前,当她发现桌上摆着热腾腾的粥时,漂亮的眉毛都要高兴得飞起来了,“曜,你没有让若晴喂你喔!”
皇天曜叹气,“我饿了,你先喂我吧。”
“好。”仿佛接受了太大的赏赐,上官朗悦欢欣鼓舞地端了碗,吹凉了,一杓一杓地喂给皇天曜吃。
皇天曜望着她认真的眉眼,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吃完粥,两人就没事可干了,皇天曜是当着上官朗悦的面什么都不能做,上官朗悦却是拖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皇天曜,什么都不想做了。
“跟我在一起很无聊吧?”
上官朗悦反驳:“怎么会?”
光是看皇天曜的脸,她也永远不会感觉到无聊。
皇天曜笑了笑,“跟我在一起后,你再也不能出门逛街、玩耍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整天想着新鲜物事,何况以前在宰相府,我一个人经常闷在房间里,不也是这么过来了吗?”
皇天曜弯了弯眉毛,“不过,你初来乍到,我陪你逛逛庆王府还是没问题的。”
此时,望见福伯推来的椅子不像椅子的东西,上官朗悦眼神迷惘地望向皇天曜,皇天曜也不负众望地解惑道:“这个我是根据马车的原理,请人为我量身打造的,只要我坐在上面,别人就能轻松地推着我到处走了。”
上官朗悦研究着眼前的物事,上面是一般的椅子样子,上好的酸枝木,铺了又厚又软的垫子,只在椅背处多了三圈固定背脊的牛皮带,带上也覆盖了一层绒毛,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不过看样子,一定是非常名贵的,然而椅车下面却没有四根柱子,取而代之的是两只马车轮子。
“待会儿也能研究,先把我扶上椅车。”
“哦。”
她和福伯齐心合力,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把男人扶了上去,甩着酸疼的手,心中冒出了一个疑惑,明明有福伯的帮忙,为什么感觉比昨天一个人扶还重?
“怎么了,朗悦?”
低柔的男嗓在后边响起,上官朗悦转过头去,第一次望见男人离开床铺的模样,他穿了淡青色的长衫,款式简单,细节处却见精细,腰间系了一个玉佩,显得身材颀长,配着精致卓绝的五官,竟然美得彷若天人之姿。
脸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直到福伯怕皇天曜受冷,在他腿上盖了一层薄被,上官朗悦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因为什么而失神,脸色越发红润了。
早把之前那一闪而过的疑惑抛到了九霄云外。
福伯把椅车推到上官朗悦面前,“夫人,虽然有椅车,王爷也很少肯出房门,难得他今天有了兴致,请夫人好好陪王爷逛逛,庆王府可是很漂亮的!”
上官朗悦连连点头。
“拜托了,夫人。”皇天曜竟然回头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映衬着耀眼的金黄色阳光,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
天地之色。
上官朗悦的眼里只剩下这个人。
也只能容下这个人。
貌似好虐的。揪心啦… 有看过之前的书,感觉这本很悲! 好东西,坚决要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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