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成新富》(弃妇不做黄脸婆1)作者:简璎
本帖最后由 泪娃儿 于 2020-1-27 20:49 编辑书 名:弃妇成新富
系 列:弃妇不做黄脸婆之一
作 者:简璎
出版日期:2015年10月28日
【内容简介】
依照大满朝习俗,妻子一旦被休就会受人唾弃、悲惨等死。
洛宇娴:哼,只要她发挥前生长才,财富和男人自然滚滚来!
唉,才穿来就被宠妾灭妻的丈夫赶到破落庄子等死,差点又成了阿飘,
幸好她在现代可是农经方面的一把手,能嫁接出各式稀奇水果,
加上遇见送妹子到隔壁庄休养的富少沉玉瑾洒钱相助,
要不是他认同她的发家理念,明里暗里当了不少回的长腿叔叔,
又把五十银两当五十铜板送给她当本钱,她也没那本事这么快就赚大钱,
一下子从众人看衰的弃妇摇身一变成为银钱多到漫出来的新富,
连桃花都开得超大朵──沈小鲜肉要跟她发展感情线呀呼!
他一逮到机会就跑来她家,完全把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当放屁,
三姑六婆嘴很贱的说她不守妇道,他立刻上前呛声,颇有“泼夫”的架势,
庄子失火时他不顾安危冲进火场救她,那Man样让她心中小鹿撞不停,
妈呀,这种优质好青年她活了两辈子都没碰过,当然要赶紧贴上去,
不料就在即将得到幸福时,那无良渣夫竟横插一脚说要把她给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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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后的乡间道路泥泞不堪,一辆半旧的马车赶着去投胎似的驶得飞快,车里的三个人均被颠得七荤八素,车门跟窗子都关得紧紧的,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洛宇娴深吸了一口气,不然她快吐了,要是她吐了,那气味……咳咳,保管另外两个人也会跟着吐。
“姑娘……姑娘……你还好吧?”纹娘虽然自顾不暇,还是拚了命的过去扶着洛宇娴。
洛宇娴脸色煞白,气若游丝地道:“不好……”
这情况能好吗?
她穿来三天,整整三天都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除了有人扶她起来,硬灌她喝汤药之外什么也没吃,这不过才第四天,她就被人拽着塞进马车里,说是送她去乡下的庄子养病。
她觉得自己占据的这具身躯没病,就是饿,原主可能一心想死,所以不肯进食,搞得连讲话都很困难。
原主是得偿所愿的死了,但这身子却害到她,她前生可是一年难得小感冒一次的健康宝宝,穿来成了病猫,真难适应啊!
“姑娘再忍忍,好像快到了。”纹娘虽然这么说,可是她也没把握,不知道蒋家要把她们主仆三人送到哪个荒郊野岭才甘心。
洛宇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忍。”不然还能怎么样?
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小丫头雪盏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姑娘……奴婢不想死……”
洛宇娴点点头。“大家都不想。”
有求生意志,这小丫头可比原主好多了,前生她最瞧不起动辄寻死的人了。
人生在世总会遇到难关,设法克服便是,雨过总会天晴,至于去寻死吗?
可是啊,就怕她前生的家人以为她是过不了情关而自杀,那她可就冤枉了。
说实在的,她老早就想开了,那两个人一点也不值得她赔上自己的性命,偏偏她是在接到程冠瑶的电话后撞车的。
她实在不解程冠瑶究竟跟她是什么孽缘?她一直把程冠瑶当成贴心、善解人意的小学妹,帮她申请奖学金、跟她合住,对她照顾有加,程冠瑶却在她全省跑透透为农民开课时,跟她交往八年的未婚夫章裕宇上床,还怀孕了。
她当然很震惊,章爸章妈向她道歉,说他们很惭愧,程爸程妈也向她道歉,说没脸见她,结果当然是她这个没有怀孕的人退出。
当她放手成全他们后,程冠瑶竟然还打电话力邀她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害她出车祸一脚穿到古代来……
如果说自己上辈子有欠程冠瑶什么才导致这样的结果,那么现在她应该通通还清了吧?离开了现代、离开了她爱的家人、朋友、她爱的农业和她的果树……这代价真是太高了。
她莫名的想知道她都死了,那两个人还能开开心心、心安理得的举行婚礼吗?会有多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啊!
想到他们一定会被她的死给影响,呵呵,她总算有点痛快的感觉,但那点痛快也改变不了此刻她悲摧的命运……
“可是……可是咱们就快死了……”雪盏抽抽噎噎地说。
“你胡说什么?”纹娘斥道:“谁说咱们会死了?”
雪盏哭哭啼啼地说:“我听到两个婆子在角门那里说的,说大爷下了令,要把咱们三个绑石块沉江,就算没绑石块,咱们都不会泅水,也活不了……”
“谅他也不敢那么做!”纹娘气急败坏的说:“咱们姑娘是蒋家明媒正娶、八人大轿抬进门的正房嫡妻,地位在那里摆着,人要就这样消失不见了,看他们怎么向洛家交代!”
雪盏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说:“可……可是谁都知道,老爷太太根本就不管姑娘是死是活……”
这两句话可说到洛宇娴的痛处了,不过不是她痛,是原主痛。
她脑子里有原主的记忆,明白原主虽是苏淮首富洛家的嫡长女,但生母早死,继母武氏对她不冷也不热,虽然没虐待她,但也没对她多好,除了绣活,其余的她什么也不会,没读过书不说,也没请人教她规矩,明知道和她订亲的是商户人家,将来是正经的当家主母,却不教她管家理事,让她的性格天真到接近蠢,容易让人拿捏。
她十四岁嫁进蒋家,夫君蒋云浩是上宁县大商家蒋家的嫡长子,两家结亲自然是商业上的利益考量,不过嫡长子娶嫡长女,两家又都是有头有脸的商家,可以说是门当户对,人人都夸武氏贤慧,待她这个继女不薄。
出嫁前,除了请教引嬷嬷教一些为人妻、为人媳的基本道理,武氏没教过她管家,她对银钱没概念,帐本更是看都没看过,只知道她嫁妆多,但具体多少并不知道,还为了展现新媳妇的诚意,一进门就把嫁妆银子、铺子都交给婆母袁氏帮她打理,从不过问盈亏。
婚后三年,她肚皮没消息,她视若亲姊妹的大丫鬟柳媚便暗示她该为蒋云浩纳妾了,而那个最适当的人选就是柳媚本人。
柳媚说的合情合理,她们虽为主仆,但情同姊妹,若是她生出儿子,那么就跟她生出儿子是一样的,到时儿子记在她名下,蒋云浩有了嫡长子,那么她在蒋家的地位就稳固了。
于是,她便傻傻为柳媚开了脸给蒋云浩收房,并力排众议,柳媚还没生出儿子,她就执意抬柳媚为姨娘,还一心指望柳媚能怀上孩子“为她争光”,夜里把丈夫往柳媚的房里赶。
日子一久,蒋云浩的心被柳媚抓得牢牢的,他再也不去原主房里了,而柳媚也争气,才两个月就怀上孩子。
柳媚的肚子渐渐大了之后,人人都说怀的是男胎,她底气足了,加上蒋云浩又宠她,她在后宅里走路有风,对下人颐指气使不说,又抱怨天气热,屋子小,她挺着肚子连转个身都不方便,还说蒋云浩定要跟她行房,床小,她挺着肚子实在不方便伺候。
一般人听到这种话会不是滋味,但傻到无药可救的原主居然主动提出跟柳媚交换屋子,让柳媚堂堂正正的住进了正房,她自己却去住小跨院的偏房,袁氏问她怎么回事时还满口她自愿的,以为这样很贤淑。
如此过了七个月相安无事的日子,说是相安无事,实际上是原主一直在让着柳媚,那柳媚仗着肚子跟蒋云浩的宠爱,根本已是大房后院里的当家主母,蒋云浩对她言听计从,下人也抢着巴结奉承,而原主的小跨院就形同一座冷宫,根本无人闻问。
出事的那一日,柳媚邀原主去赏花,却滑了一跤,孩子差点掉了,原主也是饱受惊吓,但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变成了原主要害柳媚,推了她一把,醒来的柳媚更是哭哭啼啼、悲悲切切的说两人不是情同姊妹吗,原主为什么要害她?还说原来原主一直不希望她生下孩子,待她的好全是虚情假意等等,袁氏也指责原主心肠歹毒,竟想加害蒋家第一个孙子,再加上蒋云浩气极之下给了原主一耳光,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原主就一心求死了。
她不吃不喝,最后没有换得丈夫对她的怜惜,而是眼不见为净,直接派人把她送到乡下庄子上“养病”。
所以雪盏说的没错,就算蒋云浩真的没良心到把她沉江了,洛家也不会有人为她出头,武氏从没当她是女儿,而她爹长年被武氏吹枕头风,对她这个不讨喜又没存在感的女儿没有什么父女之情……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紧闭的车门也终于被打开了。
韩嬷嬷撇了撇嘴。“大奶奶,庄子到了,您下车吧。”
纹娘小心翼翼扶着洛宇娴下了马车,雪盏听到是庄子也赶忙跳下去,生怕没跟上会被载去江边绑石块。
吴嬷嬷过来把三个包袱往雪盏怀里丢,有一个还掉在泥地上,雪盏忙去捡,她又递给纹娘一个荷包。“这是二十两银子,够你们在这庄子生活一年了,柳姨娘交代了,若老实安分的在这庄子上待着,一年后还会有二十两银子给你们送来,若是不老实……哼哼,那就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到时要怎么生活,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威胁恐吓一番,韩嬷嬷、吴嬷嬷便上了马车,车夫一声驾,马车扬长而去,连给洛宇娴这个正经主子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柳媚那个贱蹄子!”纹娘气得身子直打颤。“大爷竟也听她的?太过分了,光是姑娘的嫁妆就不止三万两……”
此时的洛宇娴已非原主那好傻好天真的笨蛋了,自然明白交到袁氏手里的嫁妆一时半刻是不可能讨回来的,而此时站在这里骂破了嘴也没用,饭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而她要吃饭。
“竟然想用二十两银子打发咱们,此等屈辱,咱们不受!”纹娘还在忿忿难平,她毅然决然地说:“姑娘,蒋家是没咱们容身之处了,咱们一起去死吧!”
她相信此时主子的求死之心一定比之前更强烈了,与其受这嗟来食,还不如死一死干脆。
“为何要死?”洛宇娴淡淡地道:“进去吧,天无绝人之路,咱们还有二十两,总会有法子的。”
闻言,纹娘惊讶的看着洛宇娴,一时也忘了要说什么。
“姑娘说的对,咱们不死!咱们为何要死?”
雪盏小时候听说书的讲过十八层地狱,因此她向来很怕死这回事,此刻听到主子说不死,她第一个附和,一马当先去推开那两扇摇摇欲坠的院门,就在她推的同时,两扇门也很配合的倒了。
雪盏傻了。“奴婢真的没有很用力……”
洛宇娴点点头。“不怪你,是太久无人居住了。”
这也不知道是蒋家废弃了多久的庄子,以蒋家的财力和地位,要打发她这个嫡妻,大可以拨一处过得去的庄子安置她,显见那帮人有多无良,竟将她丢到这里来,存心要让她自生自灭。
他们不能明着弄死她,但她自己死了就跟他们没干系了。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她已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洛宇娴,她不但不会死,还会好好的活着,若是有机会的话,她还会替原主报仇,不叫那原主死得太冤枉。
纹娘搀扶着洛宇娴,雪盏拎着三个包袱,三个人走过荒烟蔓草的院子,打开大门——
雪盏又傻了。“姑娘—— ”
洛宇娴叹了口气,虽说天无绝人之路,但是这屋子里竟什么都没有!
她实在是无多余的气力了,虚弱的对纹娘道:“扶我坐下。”
纹娘看著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地。“可是……”
洛宇娴不在乎地说:“无妨。”
雪盏很有眼力见儿,赶忙拿袖子拂了拂地上的灰,又把怀里属于她自己的那个包袱放在地上。“姑娘坐这里吧!”
纹娘扶着洛宇娴小心地坐下来,洛宇娴又重重吁了口气,这副身子弱啊,没法子,走三步路就喘。
“我走不动了,你们去看看屋子里有什么,有没有吃的。”
纹娘和雪盏忙四处去看,洛宇娴也在整理自己的思绪,胡思乱想没多久,纹娘和雪盏就回到正屋了,看到两人手上空空如也,她心里也有数了,这个废弃许久的庄子,能有吃的才奇怪。
纹娘道:“屋子倒不小,三间正房,左右抱厦,东西四间厢房,中间有个院子,后头院子也大,厨房、柴房都颇大,还连着山泉水,厨房里是有锅具和碗筷杯盘,但都生了厚厚一层灰,什么吃食都没有,看起来许久没生火了。”
洛宇娴点点头,太阳快下山了,当务之急是要去买些吃的和烛火。“纹娘,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算算路程,这里应该是白云村。”
洛宇娴当然没听过。“这白云村是怎么样的一个村落?富庶吗?人多吗?”她怕方圆百里只有她们这一户,走出去除了山还是山,那有银子等于没有。
纹娘摇头。“我也是第一次来……”
三个人正在说话,冷不防一个面色严峻、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推开大门走进来,把坐困愁城的三个女人都吓了一大跳。
纹娘马上护着洛宇娴。“你……你是何人?为何擅自闯进别人屋子?”
那男子见有人立即停下,甚至还后退了三步,退到门外去。“几位姑娘莫慌,在下是隔壁落花庄的管事,姓聂,因两处庄子乃是相连,聂某长年在此当差,未曾见此处庄门开过,适才经过,发现大门倒塌,怕有山贼宵小藏匿,故进来查探。”
洛宇娴听了,示意纹娘不用母鸡护小鸡似的挡在她面前,人家说的合情合理。
她很客气地道:“我们是城里蒋家的家眷,初来乍到,发现屋里什么都没有,正好请教聂管事,这里可有店铺可以买吃食?走路多久会到?”
闻言,聂刚心里已经有谱了,他自然知道这座庄子是蒋家的,一般被打发到庄子上的家眷不是犯了事便是养病,来养病表示还受到重视,不至于这般狼狈,看来是犯了事才被打发来此。
“要走半个时辰才有店铺。”
半个时辰……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来一回要一个时辰,到时天也黑了,又人生地不熟的,迷路或遇上坏人怎么办?
聂刚道:“你们等等。”说完便离开了。
没多久,有两个小丫鬟提着食盒来了。“聂管事让我们送吃食来。”
洛宇娴喜道:“有劳二位姑娘跑一趟了。”
“娘子客气了。”人家看她们家徒四壁的,也没指望打赏了,搁下食盒便告退了。
雪盏欢呼一声打开食盒,纹娘见到除了吃的,还有烛火和一壶水,不禁啧啧称奇,“看不出来那高个儿心思还挺细腻的。”她把食盒递了过去。
洛宇娴虽然想多吃点,把力气养回来,但这副身躯绝食了几日,如今只吃了一个芝麻肉烧饼就吃不下了。“你们别管我,多吃点,待会才有力气好收拾地方。”
“奴婢知道!”雪盏往嘴里塞着窝头,几乎是狼吞虎咽,活像在吃她的最后一餐似的。
纹娘愁眉不展,吃的也不多,洛宇娴觉得有必要给她精神鼓励一番,“纹娘,船到桥头自然直,老天既然安排咱们来这里,就会给咱们活下去的法子,瞧,刚刚不是还不知道下一餐在哪儿吗,就有人给咱们送吃的来了,这就证明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纹娘连忙挤出笑容来。“姑娘能想开就好,切莫再做傻事令亲者痛仇者快了。”
她嘴角噙着笑。“尽管放心吧,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吃完饭,洛宇娴留守正厅,纹娘带着雪盏去提了山泉水,又找来两条抹布,两人忙着收拾屋里的蛛网尘土。
暮色降临,点上烛火,主仆三人将就睡在一间收拾干净的正房里,自然是只有木板床没有被子,幸好如今是初夏,也不冷,不然这屋子肯定是不能住人的。
隔日一早,洛宇娴第一个起床,昨夜她没劳动,让纹娘和雪盏多睡会儿也是应该的。
她就着水吃完一个昨夜剩下的窝头,来到后院,发现这园子还不差,放眼望去,园里有一小块地生长着带香植物,另外玫瑰、牡丹、海棠、桃树、梅树、杏树、杨梅等花树也是长得极好,繁茂至极,一进后院就花香暗涌,还有一大片长着野草的空地,看起来也有些野菜,再种些果树和蔬菜,如果再种些大豆、玉米……哈,她好像已经看到了满院瓜果飘香、生机勃勃的田园景象了。
蓦然间,她的眼光定住了。
她看到篱笆边边有个熟悉的果子在半人高的杂草里累挂枝头,显得特别醒目,她忙提起裙角走过去,心跳都扑通扑通的加快了。
走近了,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结实累累的暗红色心型果实,小心的摘下一颗,用袖子擦净吃了。
果然是樱桃!
虽然口感不若现代改良后那般酸甜好吃,但确实是樱桃没错。
她实在很意外,这大满朝竟有樱桃?
“姑娘在看啥?”后头传来雪盏好奇的声音。
她忙招招手叫雪盏过来,指着樱桃问:“雪盏,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果子?”
雪盏仔细看了,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
洛宇娴再问:“你听过樱桃吗?”
雪盏一愣。“姑娘是说樱树、桃树吗?”
洛宇娴笑了笑。“没事,进去吧!”
果然,大满朝不可能有樱桃,那这樱桃是哪里来的?
或许是有西洋人来此,带了樱桃过来吃,吃完随口将那果核一吐,被风吹到了此处,埋进了土里,经过岁月流转长成了樱桃树,却因为庄子荒废许久而无人知道。
总之,她发现了樱桃树,她挖到宝了。
两人进屋,纹娘也已经起来,还提着一个食盒过来。
“姑娘,我刚出去外头,发现大门给修好了,还装了一把锁,门口还有这个食盒,钥匙在食盒里。”
洛宇娴笑。“聂管事有心了,等咱们吃饱了,一起把食盒连同昨天的拿去还人家,顺便道谢,再顺便问他借马车。”
纹娘一脸疑惑。“借马车?”
洛宇娴笑道:“是啊,咱们总不能餐餐靠人家接济,得去店铺买些日常用品才能过活,而且这二十两银子也不够咱们三人用一年,如今用度短缺,没有点算计怎么成。”
纹娘吓了一跳,自家姑娘竟然说得出这一番实际的话来,脸上半点愁苦之色都没有,太叫她意外了。
吃过饭,寻了个还食盒的理由,主仆三人到隔壁的落花庄向守门的两个小厮求见了聂管事。
虽然相邻,但落花庄自是她们住的破落庄子不能比的,人家的园子里草木青葱、花红柳绿,还有假山流水,看过去步步风景,加上楼阁亭台、廊榭精巧,丫鬟婆子各司其职,看起来井井有条。
聂刚在敞厅里见了她们,洛宇娴只说自己姓洛,分别介绍了纹娘和雪盏,也顺利借到了马车和车夫。
马车走了一刻便到达店铺,她们买了梳洗用品、褥子、被子和枕头,又买了油盐酱醋和大米、鸡蛋、鲜肉等等,洛宇娴另外买了一些粮食、蔬果种子,让纹娘和雪盏都好生奇怪,难道主子要自己种菜?
在庄子住了几日,洛宇娴餐餐努力吃饭,身子好多了,她等有了力气打算要开始翻地种菜时,纹娘却病倒了,这一病非同小可,所谓病来如山倒,一夜之间就去了半条命。
“姑娘……”纹娘眼眶含泪的看着洛宇娴。“不如咱们去投靠舅老爷吧……要是我死了,有舅老爷照顾姑娘,我也可以安心了。”
洛宇娴知道纹娘说的是她生母林氏一母同胞的兄长林大富,林家是青阳县的富商,如今已分家了,林大富是三房嫡子,分到了许多田庄和店铺,照理过得不错,要收留她们三人不是问题。
可是,纹娘是传统的妇人,不可能不知道人死茶凉和“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道理,她那个舅父,未必肯收留她这个穷亲戚。
不过,既然纹娘病了,反正也要进城去找大夫,就姑且一试吧,或许她那舅父过去和她生母兄妹情深,会收留她也不一定。
她们收拾了简单包袱,把庄子上锁,又去问聂管事借马车,也没说明是纹娘病了要去城里,聂刚以为她们又要去店铺买日用,便很干脆的借了她们马车。
白云村是在上宁县,青阳县虽然不远,但洛宇娴也不好意思请车夫送她们到青阳县去,出了白云村,到了山脚下,寻到了雇马车的地方便打发车夫回去,另外雇了马车去青阳县。
到了青阳县,洛宇娴并不知道舅家在哪里,纹娘虽是她生母的陪嫁,可是当时林家还未分家,她们又在城里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舅家在何处。
林大富和妻子张氏在花厅里喝茶,东街几间店铺的总掌柜才刚把这个月的帐本交上来,见到收入颇丰,两个人都眉开眼笑,忽然听到管事来报,听到过世妹妹唯一的女儿来了,他极是意外,便要管事把人带进来,却被张氏拦了。
张氏骂道:“你傻啦?听说她可是身无分文被赶出蒋家,还让个陪嫁丫鬟爬到头上,如今看她连娘家也不敢回,反而跑来咱们这儿,就知道她那个继母武氏是如何对她的,洛家都不管了,你何必去蹚这浑水,是要养她一辈子,还是要代她出头?哼,要知道,咱们可得罪不起蒋家。”
林大富顿时不说话了,他默默拿起茶来喝,当没这回事,而管事也就奉张氏的令去赶人了,张氏还下令要赶得毫不留情。
洛宇娴对这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只不过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那管事拿着扫帚出来赶人时,天公下起了大雷雨。
此时一辆马车经过,一名男子掀开车帘子查看雨势,考虑着要不要在城里宿一宿再去白云村,便见到了在滂沱大雨中的三名女子,其中一个还在他视线之内瘫软地倒了下去。
“去问问怎么回事。”沉玉瑾吩咐小厮存安,并让沈家的马车先停下来。
存安打起油纸伞下去,很快回来了。
“如何?”
“回爷的话,她们只说是来投靠亲戚的,但亲戚不方便收留,其他便没说什么,倒是问小的哪里有医馆,她们其中有人病重,要找大夫。”
沉玉瑾沉吟了下。
这栋宅子的主人家是林大富,林大富平时的风评也就一般,虽然没有做生意的才能,但若是不挥霍,不染上恶习,守着分到的田产跟铺子也能过得极为滋润,收留几个人不算什么,但此刻这三名女子被拒于门外,可见是穷亲戚,也可能是远亲来打秋风,以至于管事还拿扫帚赶人。
沉玉瑾想了想说道:“让她们上车,一同去刘大夫处。”
“啊?”存安瞪大了眼,很是意外。
他们此行是秘密送二姑娘去诊病的,如今让几个来路不明的外人随行,要是走漏了风声……
沉玉瑾淡淡地道:“照我的话做。”
存安吞回满腹疑窦,遵从道:“是,爷。”虽觉得不妥,只是沉玉瑾的决定,他又哪里敢置喙?
他连忙下去打点,随行的丫鬟婆子箱笼等占了五辆马车,挤一挤便空出一辆来。
如果她们怕他们是坏人而不敢上车……嗯哼,那就再好不过了,是她们有眼不识泰山,可不是主子见死不救。
不过存安可想错了,有人好心伸出援手,洛宇娴自然不会拒绝,纹娘已经晕过去了,她们来时雇的马车也走了,而且她们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十分狼狈。
她当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决定上车,这一溜十来辆马车透着富贵气派却有种低调中的华丽,看着就是殷实人家,来相询的小厮谈吐跟衣着都是看过世面的,说是他们正好也要去寻大夫,她焉有不搭便车之理?
洛宇娴道了谢,与雪盏合力将纹娘扶上车,关上车门,雪盏打开包袱取出三套干净的衣服,两人手忙脚乱的换了外衣,再一起为纹娘换衣裳,这一折腾,洛宇娴已是香汗淋漓,虽然下着大雨,可是空气中还是很闷热,古人的衣服又是一层一层的,让她直觉得热。
约末过了两刻,马车在一处二进的院子前停了下来,那小厮又来了,还没开口呢,雪盏下了马车就踩到自个儿的裙摆,硬生生的倒向那小厮,那小厮连忙接住她,两个人莫名其妙闹了个大红脸又火速分开。
洛宇娴看着好笑,这不是活脱脱偶像剧男女主角相遇的情节吗?
那小厮原先有些倨傲,如今跟雪盏抱了个满怀,先前的倨傲之色少了一半,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道:“这里的大夫姓刘,医术十分高明,一般不看寻常人家,我家主子已跟刘大夫打过招呼,你们尽管进去,主子说了,不必担心诊金,看完直接走人便是。”
洛宇娴当然领情,她们只有二十两,买了日常所需又雇马车过来已用掉了五两,如今只剩十五两了,她们又还不能挣银子,能省则省,遇上有钱的善心人士,这便宜就且让她一占,日后若发达了,她再报答不迟。
她客气地道:“多谢小哥了,也代我向你家主人道谢,这份恩情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存安只当听客套话,随意应了两句好说,心里不以为然,嘀咕着她们拿什么报答啊?怕是下一顿就不知道在哪里了吧。
下了马车,入口很窄,种了一整排挺拔的翠竹,洛宇娴思忖着这刘大夫倒有几分密医的味道,而这种密医有些医术是很高明的,她也不多问了,扶着纹娘进去,这时另有医仆前来相引。
雪盏刚才稍微扭到脚,洛宇娴嘱咐她留在原地等,那廊下也刚好能避雨,还摆了几张石椅给人坐。
雪盏自顾自坐了下来,存安本应该进去听候主子差遣,这时双脚却像被人点了穴似的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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