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婚途》(娇妻7)作者:金晶
书 名:漫漫婚途系 列:娇妻系列之七
作 者:金晶
出版日期:2015年9月17日
【内容简介】
青梅竹马时,被他欺负得狠了,她一见他就躲;
强迫交往时,不能折腾纠缠时,他一心想娶她。
齐琪从小就是家人的掌上明珠,虽然她很爱哭,
但从来没被嫌弃,直到她遇到覃信,他不但欺负她,
还喊她爱哭鬼,让她逃命地躲人。她一直以为,
她跟他的关系不但恶劣,这辈子最好能井水不犯河水。
可躲了几年,她不但倒楣被覃信给碰上,来不及逃就被他给逮着,
而他这位花心大萝卜似乎玩心大起,竟扬言要她当他的女朋友。
齐琪自认不聪明,但她不傻,跟什么男人交往都好,
打死都不能跟一个兽性坚强的大色狼纠缠上,
更何况这匹狼还无时想拐她上床。她以为覃信不过是想跟她玩玩,
他却认真说,他跟她从来都不是玩,她傻得问,不是玩,
难不成要娶她回家当老婆?没想到这男人竟然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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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充满着复古风情的书房里,此刻正坐着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其中两男一女明显是一条战线的,身上有著相似的强势气场,并排坐成一行,在他们对面是位俊朗的男人,覃信。
覃信一头短到跟和尚似的头发,一双明亮的黑眸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人,高挺的鼻梁上贴着一个樱桃小丸子的OK绷,薄唇略薄,显得寡情薄意,石雕般的下颚线条优雅迷人。他身上穿着一套灰色休闲服,脚上一双白色球鞋,简单大方,却透着玩世不恭。
显而易见,对面的三人皆不喜欢他的造型。
书桌上放着一个沙漏,黄色的沙子无声地从窄瓶处往下沉淀,将近十分钟之后,三人打量够了才缓缓地打破了这个沉默的氛围。
“你叫覃信?”开口的是三人里的娇媚女人,齐小妹冷着嗓音,“你跟我姊接吻了?”
覃信点点头。
“牵过手了?”年纪稍长的男人,齐大哥接道。
覃信仍旧点头。
“上床了没?”年轻些的稚嫩男人,齐二哥凶恶地问。
覃信哭笑不得,却不得不摇头,因为他的女友齐琪太害羞,拒绝了他的求欢,他也很挫折。
三人对看一眼,齐小妹下定论,“姊不会乱来的。”
覃信默默地在心里说,齐琪确实不会乱来,她说没结婚,不上床,这是家规。哪家人的家规是这个啊!更可笑的是,对于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照单全收。
三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覃信身上,仍旧是齐小妹打头阵,“你身体有问题?”
“没有。”覃信淡淡地回答。
半个小时前,他跟齐琪来齐家见家长,这可是他磨了好几次终于得到的成果,可没想到在停车时他忍不住吻了齐琪,被齐大哥看到,直接被揍了,樱桃小丸子可以作证。
“小琪不够吸引你?”齐大哥不爽地说。在他的心里,齐琪是最棒的,怎么会让男人没有冲动犯罪呢,这与他之前冲动打了覃信的行为形成了强烈的矛盾。
“完全没有抵抗能力。”覃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齐大哥没有开口了,三人互看一眼,暂时相信这个男人很尊重齐琪,所以没有直接扑倒他们心中的小可爱。
齐二哥沉吟了一会,“初恋是什么时候?”
覃信想了想,“国中毕业的暑假。”
“到现在谈过几次恋爱了?”齐大哥追问。
覃信努力地想了想,“两次。”
“处男身什么时候终结的?”齐小妹比较关注这个,毕竟她姊齐琪是一个傻乎乎的女生,可千万别遇上一个看似不错,内心却是花花公子的人才好。
什么鬼问题!覃信没有说话。
齐二哥再上阵,冷笑一声,“第一次打飞机是什么时候?”
覃信在心中怒吼,齐家只有他的齐琪是正常的吗!
“二哥。”齐小妹开口,“这个问题不重要啦。”
“哦,那什么问题重要?”齐二哥虚心请教。
“问他能不能让女人高潮。”齐小妹斩钉截铁地说。
齐大哥摇摇头,“这个也不是很重要,应该问他能让女人高潮几次才对。”
“我觉得都不对,应该让他直接去做个心理测试和身体检查,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齐二哥发表自己的看法。
覃信看似悠然自若地坐着,唯有真正认识他的人能从他僵硬的四肢以及脸上的假笑得出一个结论,他快要崩溃了。他突然怀疑之前强烈要求来见齐家人的决定是否是正确,他们问的都是什么问题,他的恋爱史和性能力应该是齐琪该关注的问题吧。
“哎,姊傻傻的,我们一定要问清楚。”齐小妹叹了一口气。
齐大哥和齐二哥同时点头。
覃信身体一阵凉意,敢情他们刚才问的还是小儿科的问题,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第一章
一栋老旧的办公楼里,在六楼有一个名为柯南道尔的征信社,里面此刻正坐着三个人,一个装扮像男人婆的女生笑笑,一个邋遢得像流浪汉的男生棒子,他们正殷勤地看着一身随意打扮的男人。
笑笑开口道:“老板,我们要接这个任务吗?”
覃信看了看他们,“征信社入不敷出,再小的案子都要接。”
笑笑摸摸头,“可是老板,你开了很多汽车旅馆,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哦,什么入不敷出,不要骗我们啦。”
覃信挑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笑笑指了指她的电脑,“只要我想知道,一定能查到。”她敢说她的电脑技术在高手如云的骇客里能排上个前十名。
覃信支着下颚,好看的眉间似是放电般,无意识地放射着魅力。可惜他们两个都已经习惯了,当年年幼无知被骗过来当苦力,现在可不会再被覃信的容貌给骗了。
问他们为什么不离开?因为他们发现这份工作太惬意了,舒服、事少,为什么要辞掉重新找工作呢,他们一致认为这就是覃信的阴谋,让他们懒惰成性。
只是征信社有一个规定,一个月起码要做三笔生意,如果做不到,他们就没有工资了,黑心的老板!
这个月他们已经达到目标了,结果覃信看了这次生意的内容之后,居然开口要接。
“老板,为什么?”沉默的棒子也开口了,他平时要做的是外勤工作,很少有意见的他都很怀疑老板为什么要接这个任务,因为这个任务真的很无趣。
覃信摸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我对这个女生很好奇。”他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女生垂着头,似乎在哭泣,拍摄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抽泣的肩膀,以及微微露出的白色后颈,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与他记忆中的某一个人意外地重合了
笑笑默然,这个任务的内容就是对这个女生进行跟踪,跟踪的工作真的太没有意思了,可难得有一个女生能吸引老板的眼光,她又很好奇这个女生正面长什么样。
“老板,我们不能跟任务对象发生任何纠葛。”棒子严肃地说道。
覃信微微一笑,“我像这种人吗?”
他们两人安静了,以老板的绝色,通常只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很少能见到老板对女人主动出手。
“好了,搜集一下她的资料。”说完,覃信就起身离开了。
棒子轻声道:“老板越来越变态了。”
“嘘!”笑笑看了看门口,确定没有人,才赞同地点点头,“是啊。”
◎ ◎ ◎
齐琪一走进公司,立刻就感受到了不少人的视线,有好奇的、有同情的,还有看好戏的,齐琪一路就跟动物园的动物一样被人观赏了好一会。她低着头走到销售部,暗暗地对自己说,一定要挺住,把他们都当成木头人,一个、二个、三个……
“小琪,你来啦。”齐琪走到座位上,同事小芳朝她打招呼。
她笑着说:“嗯。”
“你今天来得有点晚哦。”
“呵呵,我差点睡过头了。”
小芳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你还在意那个贱男?”
齐琪一愣,“谁?”
小芳气她的不争气,“你前男友啦。”
齐琪慢一拍地摇摇头,“没有啊。”只是有些不想提所谓的前男友而已。
小芳却误会了她对贱男余情未了,安慰道:“算了,想开一点。”
齐琪单纯地笑了笑,把小芳的好意放在心上,“谢谢你,小芳。”
她好不容易说服了家里的人让她出来到别的公司工作,卸下齐家大小姐的光芒在这个公司里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工作。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氛围,谁也没有因为她的身分而特意讨好她,大家都是平等的。
接着她认识了一个男同事,觉得他很不错,但才一个月,他向她提出了分手。她问他原因,他不耐烦地说,因为他不喜欢她了。
好吧,感情的事情好聚好散,于是她恢复单身。
最惨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为了追一个有钱的寡妇抛弃她,她到最后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从来没有受过的屈辱让她这几晚睡得都不好,眼睛都红肿了,不知情的人以为她为情所伤,其实她只是委屈。
她偷偷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情绪。她有一个不好的习惯,一旦心情不好,她就会想哭,哭完了她就没事了,反正她就是一个爱哭鬼,哭完之后再喝几杯水补充水分,她立刻满血复活。
只是这样的发泄情绪方法不是很好,因为别人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她真的是为了渣男才这么伤心欲绝。
小芳从抽屉里拿了一盒精致的巧克力给她,“喏,我姊姊让人从瑞士带回来的,很好吃。”
齐琪接过来,朝她灿烂地一笑,笑得小芳差点眼花了。
小芳第一次见到齐琪的时候,真的被她的容貌给惊到了,好漂亮的女生!水汪汪的大眼睛、可爱的小鼻子、粉嫩的肌肤、樱桃小嘴、心形小脸,这么可爱的女生,实在让人忍不住想对她好。
齐琪将巧克力放在抽屉里,感激地说:“小芳,中午请你吃饭。”
“啊?”小芳一愣,眼睛欣赏地停留在她的脸上,半晌才回过神,“不用啦,我们这种平凡上班族,还是省一点好,在员工餐厅吃就好了。”
齐琪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是哦。”
“只是一盒巧克力,看你一副想对我以身相许的模样,你也太好骗了。”小芳忍不住地说,可说完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哪壶不提提哪壶呢,连忙道:“你别多想,我……”
齐琪摇摇头,“没事啦,我真的没事。”
她们又说了一会话,便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了。
齐琪专心致志地工作,她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大楼有一个隐藏的望远镜,正无声无息地监察着她的一切。
◎ ◎ ◎
“齐琪?”
“没错,女生叫齐琪,台湾赫赫有名的齐家小姐,在台湾读完经济学课程之后,又去了英国剑桥进修,回来之后在齐氏工作了一段时间,大概是想体验平民生活,又辗转到了现在这间公司工作。先前跟同公司的一个男同事交往,结果交往一个月,他们就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是男人要追一个有钱的寡妇。”
笑笑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快速地说,说完,笑笑没有等到老板的指示,于是她抬头,接着她被吓到了……她家老板正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盯着那张照片看,那郑重其事的模样让她毛骨悚然,认识老板这么久,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认真的老板。
“要我们调查她的是那个寡妇?”
对于自家老板不记人名的特点,笑笑表示已经习惯,她点点头,“是的,是那位女士。”
“为什么?”覃信好奇地问。
“呃,好像是那位渣男先生对这位齐小姐还有肖想的意思。”笑笑翻了翻白眼,这些人好无聊,而接下这个任务的老板更无聊了。
覃信点点头,“好,那就告诉她,齐琪是齐家大小姐,很有钱,钱多到可以砸死他们两个,这个任务结束了。”
笑笑意外地看着覃信,这么快就结束了?她心喜地拿过手机正准备要通知棒子收工回来,忽然觉得有一点不对劲,“老板,你认识那位齐小姐?”
她终于知道自家老板哪里奇怪了,他居然记住了任务对象的名字,简直是彗星撞地球啊,太可怕了!想当初,老板还花了一段时间才记住她的名字,害她每一次见到老板,第一句话就是,哈啰,我叫笑笑……Fuck,跟国小生一样!
“很奇怪吗?”覃信站了起来,嘴角带着隐隐的笑容。
爱哭鬼就是爱哭鬼,小时候喜欢哭,长大了还是这么喜欢哭,永远改不掉哭泣的毛病,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哭,难道真的是应了那一句女人是水做的?
笑笑瞠目结舌地看着老板嘴角绽放如幽兰的笑容,天呐,天真的变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老板走出征信社,傻乎乎地打了一通电话给棒子,本该说收工了,结果她却莫名其妙地说:“变天了。”
那头的棒子疑惑地看了一眼天空,认真地说:“晴空万里,不会变。”
◎ ◎ ◎
覃信开着拉风的跑车,嘴角始终挂着笑,齐琪,没想到他会再见到她啊。
在他八岁的时候,覃父、覃母带着他去参加一个亲子活动,在那个活动现场,他遇到了齐琪。明明她娇小极了,可却有哭不完的眼泪,哭得小朋友都不敢跟她玩,只有他敢,因为他直接将她脖子上的围巾塞进了她的嘴里。
她吓得不敢在他面前哭,一旁的大人也只当他们在开玩笑,没当一回事。他那时酷跩地威胁她,要是再哭一下,就拿袜子塞她的嘴。
于是那天的活动格外的顺利,她乖乖地当他的小尾巴,全程配合他的行动,直到活动结束,他们分开了,覃父、覃母牵着他的手离开,刚走到了门口,就听到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那时覃父和覃母还调侃他,看看,齐琪小妹妹舍不得他走呢。
只有他心里明白,她是在欢呼他这个恶魔终于离开了。
他突发奇想地想看看她。
跑车迅速地停在了她的公司楼下,他看了一下手表,离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下班时间还差五分钟。
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方向盘,人潮开始涌动,他的眼睛透过车窗仔细地盯着公司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直到十分钟过去了,人流散了不少,一抹娇小的人从公司里出来。
虽然照片上的齐琪已经由娇嫩的小孩长成了漂亮的女生,可小白兔般的单纯似乎一直没有变过啊。一头柔顺的长发,剪得平平的浏海,乖乖女的穿衣风格,他的目光一下子定在她的身上,是她了,他很确信。
他从小到大记忆好到要爆表,优秀的记忆力让他能轻而易举地记住任何事情,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他都能记住,唯一的缺点就是记不住人名。但是陈年旧事里,他唯一见过最能哭的爱哭鬼,他想忘也忘不了,即便是刚出生的婴儿或者娇气的小孩子也没有她那么爱哭。
更何况,爱哭鬼的模样一直没有变化,仍旧是一副单蠢的模样,怪不得被男人骗,她脸上似乎就挂着她很好骗,快来骗她的字样。
覃信优雅地下了车,突兀的跑车早已吸引了他人的注意力,所以当他下车的时候,挺拔的身高轻易地攫住了旁人的目光。
覃信的外表是优越的,走在路上,他的回头率起码有百分之九十,至于剩下的百分之十嘛,要嘛对方视力有问题,要嘛就是心有所属,或者审美观不同。
很显然,齐琪正属于那百分之十,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径直地从他的面前走开,目不斜视,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挑了挑眉,轻佻的眉眼看着齐琪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地勾了起来,嗯,她果然还是这么傻乎乎的。
他跟在她的后面,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多了一个人,跟着她快到一条小巷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乌黑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很有精神。
猝不及防地撞进这双生机勃勃的眼瞳里,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眼睛泛着淡淡的水润,似是浸在水中,美得令人憧憬,这一刻,他承认,她变漂亮了。
她比小时候要漂亮很多,虽然依旧胆怯的模样,可搭上精致的五官,她变得生动了,楚楚可怜,很容易挑起男人的怜惜。怪不得她的前男友分了手还想着她,估计是还没吃到,被迫放掉这只小羔羊,所以恋恋不忘吧。
可笑的是,放弃了真正的金蛋不要,要了寡妇这个破蛋。如果齐琪一开始就亮出身分,那个男人绝对会跟哈巴狗一样,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背叛。
不过他想,那个男人不会有机会了,寡妇知道了齐琪的真实背景,只会更加用心地遮掩,不会便宜了那个男人。
他揣测着寡妇是一开始是想要齐琪一点颜色看看,现在知道了齐琪的身分,估计是不敢动手了,还要提防齐琪回来抢男人,要忙的事情可多了。
“你干嘛跟着我?”齐琪两眼瞪得大大的,粉嫩的小嘴吐出的话既是天真又是幼稚。
他注意力回到她的身上,看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玩心大起,他笑得邪魅,“干什么?我看你长得不错……”他一边说一边走向齐琪,齐琪的眼睛就像表演什么叫极限般,不断地瞪大,瞪得血丝都冒出来了。
齐琪吓了好大一跳,刚才走在半路的时候,通过商店的玻璃上隐约看到一个男人一直跟着她,她连忙想走到人多的地方,可等她想走的时候,没有办法了,在她面前只有巷弄,而且还是一条安静的巷弄。
覃信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往上一挑,碰到了她轻柔的下颚,软软的、嫩嫩的,很舒服,可下一秒,一抹红色雾状体喷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快速地闭上,一股麻辣的热感袭上眼皮,他不敢睁开眼睛,只能死死地闭上。
天杀的,他竟也有被暗算的时候!他无法相信,可眼睛的疼痛告诉他,他确实被暗算了,还暗算成功了,被他看不起的爱哭鬼给暗算了。
齐琪害怕地握着手里的辣椒水,这个辣椒水是齐小妹给她防身的,她身上还有齐大哥给的报警铃、齐二哥给的电击棒,以及她独门的哭功。
方才她手忙脚乱地在包里摸了一下,随便摸到什么就朝他攻击了。他像梅超风似的瞎了眼睛,红肿的眼皮控诉着她的暴力,他看起来更像是受害者。
她应该趁他最弱的时候逃走,可他的样子好可怕,她腿软得走不动啊!他闭着眼睛,浑身一股可怕的暴戾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她,好像要将她给拔毛褪皮,扔进热锅里煮一煮……好可怕,她好想哭。
“这位小姐……”他轻轻地开口。
他的声音偏低,浑厚的男性嗓音跟他变态的气场完全不符合,她的眼睛扑扑地眨着,思考着是从他的左边逃走好呢,还是右边逃走?
“你不认识我了?”他语气沉重地说。
她认识他?
覃信感觉到一道胆小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徘徊着,她正看着他,她的视线很小心翼翼,让他有些啼笑皆非,他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她需要这么怕吗。
“我不认识你。”须臾,她坚定地说,脚步偷偷地往他的右边走,右边的空间比左边要大。
“齐琪,齐家小姐,从小到大就是一个爱哭鬼……”他洋洋洒洒地说着她的事情。
她正要弯腰的动作一顿,大眼闪过迷茫,很快她回过神,“乱讲,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不要以为说得出我的事情就……”
一只大掌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他靠着声音分辨着她的位置,高大的身影往她身前一站,挡住了她准备离开的方向。
“你干嘛!”她瞪大眼睛,看着抓着她的手的男人,她的心跳怦怦地响,不是因为他太帅,而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她闻到他身上的辣椒水味道。呃,不知道齐小妹给她的辣椒水里辣椒和水的比例是多少,从他狰狞的表情上看,好像辣椒的比例还满高的。
忍着眼睛一阵一阵的辣痛,覃信咬牙切齿地说:“爱哭鬼!”
齐琪小时候很爱哭,但是从小就是家人掌上明珠的她从来不会被嫌弃,除了一个人,她的恶梦。她眯着眼睛,想着很久很久发生的那件事情,她曾经以为是恶梦,真的当是作梦,很快就忘记了,可爱哭鬼三个字勾出了那场恶梦。
“想要尝尝袜子的味道吗?”他的声音冷酷地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抖着双唇,一副要晕的模样,“讨厌鬼……”
“嗯?”他勾唇一笑,“哦,我原来是讨厌鬼啊。”
“你放开!”她尖叫着,努力地要拉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在力量悬殊的面前,她只能向他认输,根本赢不了。
“喂,他们在干什么?”一道女生的声音响起。
“情侣吵架吧。”另一个女生说道。
救星啊!齐琪张嘴就要喊救命,嘴巴却被堵住了,没错,堵住,她的嘴里塞着他的手,她说不清这是什么样的滋味,因为他的手指还在她的嘴里逗弄了她的舌头几下。
好、好恶心!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适应了那股麻辣的感受之后,他微微睁开一丝缝隙,清楚地看到她一脸惊恐的模样,真的好想笑她,他低低地笑道:“呵呵,老婆,我错了,不要生气,我保证我只爱你一个人。”
“呜呜呜……”她艰难地发出声音。
“好啦、好啦,你要骂要打,我都不还手,好不好?”他笑容可掬地说。
恶魔!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女生渐行渐远,控诉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好了,没有人了,来,告诉我,你刚刚喷的是什么,辣椒水?”他笑得头上的恶魔角都在晃动了。
齐琪无助地眨着眼睛,一闪一闪,可怜兮兮,惹得他竟不好意思做出什么可恶的事情来。咦,他那颗完全没有同情的心脏,今天竟难得掺杂了善意。
“我认出你,只不过想跟你打声招呼而已,你就拿辣椒水喷我。”他冷冷地笑着,完全忘记了一开始他调戏她的举动。
“呃……”他是个什么鬼啦,她根本不想记起他这个人,他干嘛凑着脸上来要跟她相认。她已经完全忘记他长什么模样,她只记得小时候被一个坏男孩欺负过。
很明显,在他的嘴里,他们认识,关系良好;在她的心里,他们不认识,关系恶劣。
“哦,不好意思,我忘记我的手还在你的嘴巴里。”他无辜地说。
是他,一定是他,那个可恶的混蛋,将围巾塞到她嘴巴里的世纪大坏蛋!
他抽出手,她拚命地呼吸,余光看到她留在他手上的口水,她面红耳赤地拿出卫生纸扔给他,“擦一擦吧。”
他自在地拿过,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擦拭手的动作仿佛在擦拭着贵重物品。她不由得咬唇,她的嘴有这么脏,他的手有这么珍贵吗,又不是她让他将手塞到她嘴里的。她欲哭无泪地想,为什么他会认出她,她都忘记他了。
他擦完手,脸上挂着雍容华贵的笑容,不许她拒绝地说:“好了,难得相遇,我们就一起吃一顿晚饭吧。”
什么,她听错了吧,她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吃晚饭!
◎ ◎ ◎
一个安静的包厢里,一桌子的菜,一男一女各坐一边。
“我请客,你放开地吃。”覃信温柔地说,眼底却闪烁着恶劣的光芒。
齐琪吞了吞口水,眼睛紧盯着桌上那一盘盘的满天红。每盘菜都是辣的,火红的颜色鲜艳地耀武扬威,她一万个确定他在报复,她喷了他辣椒水,他请她吃一桌辣椒满汉全席。
“不喜欢吃辣?”他问。
事实上,她很喜欢吃辣,很喜欢、很喜欢,只是她的体质不适合吃辣,一吃辣椒她就口腔溃烂,还会便秘,脸上甚至会长痘痘。为了维持漂亮的形象,她克制自己不吃辣椒,连一向疼爱她的家人也不敢让她吃,因为吃完辣椒之后的后果很严重,如果吃完桌上所有的辣菜,她不确定自己会发生什么悲惨的事情。
见她不回答,他又笑着说:“我很喜欢吃辣的,特别是越辣越好。”
齐琪心想,所以他不是报复,只是想请她吃他最喜欢吃的菜,她误会他了?
“这里的辣菜做得很好吃,比如这道水煮鱼,这道川菜很有名,别家也有,可是别家的辣放得多,是为了掩饰鱼肉是否变质,来麻木人的味蕾。”他顿了一下,见她认真地听着,他又说:“可这家的水煮鱼够辣的同时,味蕾还能尝出鱼的鲜美,都快被辣得眼睛冒火了,可舌尖一定残余一股新鲜食材的味道。”
齐琪偷偷地吞了吞口水,被他说的话吸引了,不行了,她好想吃啊!她颤抖着指尖,拿着筷子挟起一块水煮鱼,上面布满了诅咒,她要是吃下去,她一定会很惨,肠胃有可能如火一般燃烧……
“试试看。”覃信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的,鼓励着她吃下去。
她张开樱唇,咬了下去,脸上浮起一抹心喜的笑容,她对他说:“麻辣的味道辣到耳朵都疼了,可是鱼肉好鲜美,好好吃。”
覃信当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吃辣,他只是故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少女生爱吃辣,一是为了漂亮,二是受不了正宗的辣味。可是他看着前面大动干戈的齐琪,他很确定,她爱吃辣,而且很爱,有可能比他还爱吃。坐在他前面的她一边完全不顾形象地擤鼻涕,一边停不下筷子地吃。
“好好吃!”她发出幸福的感慨。
覃信忍不住想笑,没见过这么容易满足的人。前一刻他们还是敌人,后一刻她就不计前嫌地对他欢笑。
他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他今天笑的次数有些多,他平时也爱笑,只是没像今天这样一直是发自内心的笑。她有什么魔力呢?看着她毫不做作地大口大口吃着,他想,也许她应该去做喜剧演员,能让他开心的人可是很少见的。
“你怎么不吃?”齐琪不好意思她刚才自顾自地吃个不停,于是她连忙挟了一筷子的鱼香肉丝到他的碗里,“鱼香肉丝也好好吃,厨师的刀工好好,又入味。”
他抬头看她,很想说他是有洁癖的,别乱挟,可为什么对上她一副他不吃会遗憾终生的模样,他竟拒绝不了了。
他拿起筷子,将她挟过来的菜吃干净,“嗯,很好吃。”
“快吃、快吃,不然我就一个人吃完了。”
他嘲笑地看着她,“你这个小身板?”
“吃辣的话,我可以吃两碗饭哦。”齐琪娇笑,突然她想起了吃辣的悲惨后果,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不少。
“不跟你抢,你吃吧,别摆出一副哭的模样。”他以为她是舍不得了。哎,报复、报复,结果正中下怀,这个报复真的太傻了。
“没有,我、我只是不能吃辣的。”她哭丧地说,随即摇摇头,乐观地说:“算了,吃都吃了,今天就放开吃吧。”
覃信不解地看着她,见她又埋头苦吃的模样,可以鉴定她也是吃货一枚,他也跟着拿起筷子吃。没想到爱哭鬼也爱吃辣的,他以为爱哭鬼应该会多喝水,不然泪腺干得没有水,爱哭鬼就不是爱哭鬼了。
他是男人,胃口比女人大,可最后不少菜都是进了她的胃里。看了看齐琪娇小的身影,覃信很怀疑她的胃是什么构造,这么能吃,还不长肉,真是奇怪。
第二章
覃信买单之后,两人一起离开,“住哪里?我送你回家。”
齐琪其实很郁闷,他们明明不是好朋友,为什么可以一起吃饭,还能吃得这么开心。
“我自己回去。”齐琪摇摇头,他们之前还一副要相杀的模样,画风一转,成了相亲相爱的人,这转变太大了,他们不该这么亲密吧。
她偷偷看了看他,他的眼皮还有淡淡的红肿,顿时心虚不已,他好好地跟她打招呼就好了,她也不会这么残暴地喷他两眼辣椒水。
他的性格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恶,所以才故意要吓她。他的人也不是太坏,就是太爱玩了,专门玩人。不过风水轮流转,轮到她报仇了,谁让他小时候欺负她!
他却不容她拒绝,“我的车就在那里。”
顺着覃信的手指一看,齐琪就看到了那辆骚包的跑车,亮丽的黄色在黑夜里仍旧闪亮亮,一流的线条一眼便瞧出是出自高级设计师之手。很棒的车,她心里下了定论,但是她更喜欢平实的轿车,而不是走如此高调路线的跑车。
“走吧。”覃信大步地往跑车走。
她的脚下意识地跟上,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咦,她干嘛跟着他?他说走她就跟着他走,她脑子出什么毛病了,干嘛这么听话啊。
覃信走到车旁,转头看着走到路中间的她,嘴角邪恶一扬,大声一喊:“喂,快过来,有车子!”
她狠狠地被吓了一跳,如呆头鹅一样快速地跑到他旁边,再回头一看,却没有看到任何车辆,气呼呼地看向他,“你骗我!”
她话音刚落,他已经打开车门,将她摁了进去,替她系好安全带,随后关上门,走到另一边,坐进车里。看她一副还没回过神的模样,他微微一笑,脚用力地往油门上一踩。
车子如银色的子弹般快速地穿破夜晚的安静,惊得齐琪猛地回过神,她看着他,一脸的惊讶,“我、我说了不用你送。”
“车速快不快?”覃信不答反问。
“不快。”她下意识地回答,“不是,我是说我不用你送。”
他惊讶地勾勾唇,她胆怯的形象深入人心,还以为她会怕,毕竟不少坐过他车子的人,不要说女生,就是男人也直说受不了。嗯,爱哭鬼原来不是胆小鬼,他莞尔,“你住哪里?”
她气闷地不说话,他根本就没听她说话,她说东,他就往西。她不自觉地抿着唇,严肃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满。
“不说?”他轻呵一声,“那我们去阳明山看看风景也不错。”
大晚上的看什么风景!她委屈地发现她不仅被他挟持了,还不间断地被威胁,小嘴张了张,吐出了地址。
听了地址,他也不转向,车子本来就是往她家的方向开,之前调查的内容他完全记得。不过他还满好奇的,齐家人很保护她,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出来住呢?
“你一个人住,家人放心吗?”
齐琪警惕地看着他,怀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一个人住?”她最近才搬出来,齐大哥为她挑了一个治安很不错的公寓,跟她上班的地方也近,交通便利、周边设施完善。但一个刚认识的人为什么会知道她住哪里?他好像对她的事情很了解。
其实覃信不觉得自己很了解她,起码她性格这么傻,他不知道;她爱吃辣,他也不知道,看来他要回去监督一下笑笑和棒子,这调查做得不深入。
“现在年轻人都一个人住,我也是一个人住啊。”他将怀疑扔回去,“喂,你该不会跟家人住吧?还没断奶啊。”
她被说得脸蛋通红,他说得太直白了,就差点名她是一只只啃老本的懒惰虫。她嘟着红润的唇,气嘟嘟地说:“你胡说什么,我一个人住呢。”
他默默地将视线从她的嘴唇上移开,她的唇因吃了辣,现在已经红成一片,跟她白晰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看上去像擦了口红,有几分娇媚。
“我真的一个人住。”她不想被人看扁,认真地说:“我现在一个人住,而且靠我自己的薪水过活,你别小看人。”
他轻轻一笑,“是,你很了不起。”余光瞄到她瞬间亮起来的小脸,不由得摇头,小孩子似的心性,夸几句她就开心了。
齐琪先是骄傲地一笑,可仔细一想,发现自己又被骗了,他轻松地知道她住哪里了,反倒显得她小家子气,厚,好郁闷。
“到了。”他的车停在她公寓的楼下,漂亮的一个甩尾停车。
她沉默一会,慢吞吞地说:“谢谢你。”请她吃饭又送她回家,他除了嘴巴坏一点、动作轻浮一点,他也不像一个坏人啊。
但是家人的话她没有忘记,人面兽心,禽兽都披着一张人皮,所以她不会随意相信别人,目前鉴定,在他不故意捉弄她的时候他暂时是一个好人。
“要谢我?”他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勾人的光芒,“亲我一下好了。”
呃,坏人!她怒视他一眼,气冲冲地跑下车,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他欢快的笑声,笑笑笑,笑死他!
她脚下一踉跄,报应来了,果然不能随便诅咒人……可为什么后面的笑声更响了。
望着她气嘟嘟离开的背影,覃信直接趴在方向盘上笑,剧烈的笑声惹得他喉咙干涩,不由得咳嗽起来。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喂?”
“阿信,是妈妈啦。”
“哦,什么事情?”覃信摸了摸笑麻了的脸。
“你这个混小子,这个月不回家了?你知不知道你妈我很想你,十月怀胎,结果生下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调皮任性,丢下一句不继承家里事业就跑,这也算了,你还不孝顺……”那边覃母苦口婆心地诉说着心中的苦。
而覃信没有往日的不耐,反而很好心情地说:“这个周末回去一趟,行了吧?”
覃母戛然而止,半晌才说:“你吃错药了?”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平时她要十八般武艺全上,才能拉回他,今天太顺利了。
“不要?”他启动车子,快速地回家,“不要拉倒。”
“要啦,混小子。”覃母高兴地说:“别忘记了。”
“知道了。”
覃信挂了电话,夜晚的凉风随着疾行的车速灌进车子里,他瞄了一眼空了的副驾驶座,有一种人走茶凉的突兀感。
“呵!”安静的车厢轻响起一阵笑,而后又有人喃喃自语,“也许真的吃错药了。”
◎ ◎ ◎
齐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无数次地叹气。她就知道,她无奈地看着眉宇间的大红豆,她几乎要潸然泪下了,满足了口腹,带来的后果真让人伤心。
大红豆说好听一点是美人痣,再高级的说法便是观音菩萨中间的那一点红,可是往现实的角度说,这就是一颗又大又红的痘痘。
她伤心地看了好一会,决定等等要去中医馆买几帖凉茶喝,否则明天大红豆还会有兄弟姊妹。而且刚才刷牙的时候,嘴里好像都有水泡了,她好想哭,好疼啊。
她精神不济地出门上班,到了公司,开启了等下班的模式。期间打了文件、写了企划书,空余时间她就拚命喝水,希望能降降火。终于熬到了下班的时间,她兴冲冲地拦了一辆计程车去中医馆。
她已经很久没有坐计程车了,因为她要省钱,结果病一来,身体不舒服,钱也要大把大把地往外花。
她有一张卡,每个月总会有家人轮流给她零用钱,可她有薪水,而且花销又小,根本就用不到零用钱。既然她自己有工作了,她也不想用家人的钱,那零用钱就一直存在卡里。
计程车很快到了中医馆,因为是熟人,她很快就见到了从小就给家人看病的林医生,“林叔叔。”
“坐吧。”林叔叔示意她把手伸过来,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沉吟片刻,他问:“吃辣的了?”
林叔叔长得白白胖胖,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好说话的善良模样。但齐琪知道,林叔叔很狠,每次给她开药,必有黄莲,苦死她活该。
“跟你说过几次了,你内火旺盛,辛辣食物要少吃,要多喝些汤汤水水,时不时地喝些凉茶降降火。”林叔叔语气不悦,可外表太具有欺骗性,让他看起来仍是十足的好说话。
齐琪瑟缩了一下肩膀,为难地说:“没管住嘴巴。”
“活该。”林叔叔毫不客气地说:“这么爱吃辣,那你多吃点黄莲。”
齐琪欲哭无泪,她的嘴巴好可怜啊,敏锐的味蕾会告诉她为什么黄莲这么苦……
林叔叔心里早已笑翻天,可仍是给她开了不少的黄莲,“这几天饮食清淡点。”
“知道了。”她沮丧地说。
“听你爸说你已经搬出来住了,会煎药吗?”林叔叔又问。
“不会。”她脸红地说,虽然也在外国生活过,但她的厨艺实在拿不出手,唯一的优点就是做做蛋糕、小甜品。
“我这边煎好,你拿回去,要喝的时候加热一下。”林叔叔嘱咐道。
“好。”齐琪听话地点头。
看齐琪这么听话,林叔叔又欣慰了,忍不住地多说了她几句,无非就是要她注意身体,突然又想到什么,“哦,对了,你还没有男朋友吧,林叔叔给你介绍几个?”
话题跳得太快,她hold不住,傻傻地摇摇头,“我……不用……”她刚分手,总要一段时间缓冲,虽然前男友是个渣,但是她是用心跟他相处的,多少有些不开心。
而且这一段简短的恋爱关系告诉她,挑男人就跟挑一张床一样,必须要适合自己,躺上去试一试还不够,因为身体的感知有可能会欺骗她,所以必要时就要睡一睡,能有一个好睡眠,那就是一张还可以的床。
当然,她不是要睡一个男人,而是认识一个人需要时间,慢慢地相处才能了解一个人。
“你年纪也不小了。”林叔叔语重心长,就差明白地说,女人太晚结婚就有可能成为高龄产妇。
齐琪很迟钝,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很赞同地说:“我年纪是不小了。”
林叔叔无语一会,摇摇头,自言自语,“算了,你家人那一关也不好过。”他是介绍对象,可不想因为齐家人太护短、太挑剔,弄得两家人成了仇敌。
齐琪蹙眉,“林叔叔,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笑盈盈地说:“我等着喝你喜酒,别太晚了。”
“哦。”齐琪害羞地点点头,安静地拿着煎好的药汁离开了。
当她一走出中医馆,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天呐,中医馆里的中药味太浓了,弄得她每一个呼吸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药,轻声一叹,如果下次再吃辣的话,她还是不要找林叔叔好了,她总觉得林叔叔是故意给她用特别苦的药,她可怜的舌头啊……
◎ ◎ ◎
覃信的耐心一点一点地流失,他发现他的脾性一直没有改变过,他以为最近他的脾气会好一点,但完全没有嘛!
他黑着脸看着覃母领着两个女生过来,“阿信啊,这是你唐阿姨的女儿……”
没等覃母说完话,覃信便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不是说家里人聚餐吗,叫外人干什么。”
顿时,两个女生都尴尬地转过头。
覃母气得差点要暴打他一顿,努力抑制心中的怒火,柔和地对两个女生说:“你们不要理他。”
覃信直接转身离开,变相的相亲也只有他妈妈做得出来,还做得这么明显,起码来一场偶遇也比覃母的方法要自然很多。
覃母话说一半,发现不孝子早已溜之大吉,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她气得要跳脚,可为了维持贵妇的形象,硬生生地忍住了,不断地对两个女生说好话。
等覃母终于安抚了那两个女生,心想,回头要拉着覃信的耳朵好好说说!可找遍覃家,没有他的踪迹,他竟离开覃家了,她气得狂打电话,谁知那头竟有预感般关机了。
覃信开着心爱的跑车迅速地离开覃家,连晚饭也不吃,心情不好,吃什么都没胃口。他突然想到了爱哭鬼,车向一转,直接往她家开了。
他记得她的住处,跑车快速地开往目的地,十五分钟,他的跑车就停在了她家楼下。他停好车,正要上楼,就看到一抹熟悉的娇小身影走过来。
他挑了挑眉,她脸上戴着口罩,头发束成了马尾,穿着一身休闲服走了过来,他站着不动,等她发现他。
结果她再一次地错过他身边,低着头,压根不瞧他一眼。他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站在一百六十公分的她身边,俨然就是一个巨人,可她这个矮人硬生生就不瞧瞧他这个巨人一眼,好奇怪,他的存在感有这么低吗?
齐琪发呆地往家里走,手里还提着晚饭,眉宇间的痘痘在吃了药之后果然消掉了,可脸颊却长了好几颗,为了遮丑,她戴着口罩,一路失神地走着。
手臂上突然有一道钢铁的强劲缠上来,猛地让她回过神,她一抬头,就看到一双邪气的黑眸朝着她笑,“地上有钱可以捡?”
风凉的话听得她面红耳赤,“才不是呢。”她不过是在想脸上的痘痘什么时候才会消而已,“你怎么在这里?”
“找你。”
“找我干什么?”她疑惑地看着他。
“干嘛带着口罩?”他伸手扯下她的口罩,却在看到她精彩的小脸后俊脸猛地一绷紧。
齐琪气得差点要大骂,良好的修养让她做不出泼妇骂街的事,生气地说:“你干什么!”
“你的脸怎么了?”覃信忍着笑,实在不是他没有同情心,而是她的模样太好笑了,白晰的肌肤上冒着好几颗大痘痘,实在“美”得很有层次感。
“还不是那天跟你一起吃辣之后造成的。”她拿回口罩,往脸上戴。
“别戴了。”他抢回来,“蒙着脸做小偷啊。难看死了,而且不通风,痘痘更好不了。”他总算明白她明明喜欢吃辣却一副纠结的模样,原来她体质不能吃辣。
所以他报仇成功了?他望着她脸上的几颗痘痘,倒不恶心,就是一点一点的红,再对比她之前漂亮的脸,他难掩同情地看着她,“难看就难看吧,我当作看不见。”
他是来安慰她的,还是来打击她的啊!齐琪嘟着小嘴,“要你管。”话音一落,她自己觉得怪怪的,他们之间的对话好像太熟稔了吧,“我要上楼了,让一让。”
他的手还抓着她的手臂呢,也不知道是她的手臂细还是他的手掌大,一手就抓住了,那姿态有点老鹰捉小鸡的意味。不疼,只是妨碍她人身自由,“喂,你放开啊。”
“我叫覃信,不要随便叫我喂。”他淡淡地说。
哦,她连他的名字还不知道呢,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们的对话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和善的打招呼方式,或者是客气的自我介绍。她蹙眉一想,这份熟稔哪里来的?他们明明是陌生人嘛。
“你也可以喊我阿信。”他开了金口。一般而言,只有他愿意,别人才能这么喊他,否则他管是谁喊他。
他脾气就是这么跩,也不掩饰,可以说是大牌,也可以说他脾气太臭,偏偏他就有资格摆臭脾气。
她抿着唇,清晰地说:“麻烦你放开我。”
他头一低,这才发现他一直抓着她不放,可他不是那种会不好意思的人,从容地放开后,他轻轻地说了一句:“你太瘦了。”
她无语地看着他,听说有些人天生就是热情,很能跟别人打成一片,成为好朋友,眼前的覃信就是这样的人吧。
她郁闷不已,他想跟她做朋友,可她不想啊!她也不细想自己为什么不想,反正不想就不想吧。她一直被家人呵护到现在,所以做事也随她自己的喜好,但她却遇上了另一个做事也随性的人,而且比她更变本加厉,起码她有水一般的柔和,而他从来只有棱角。
“一起吃饭,不请你吃辣。”说着,大掌又往她的手臂伸去。
这一次,她很灵敏地避开,“不用了,我已经买好晚饭,你找别人吧,我上楼了,掰掰。”
听了她的话,他的头开始痛了,他覃大少找一个人吃饭,哪还用问那个人愿不愿意,他一向喜欢强盗式的相处方式。于是不多说,他直接拿过她手上的晚饭,一手拉着她的手往他的车子走去,走到一半,将晚饭送给一位保全,“请你吃,不用谢。”
保全愣在原地,看看手里的晚饭,再看看远去的人,无奈一笑,“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就跟演戏一样,真是的。”
齐琪感觉自己就像风筝一样被拉扯走,线在他的手上,她想逃也逃不了。她满脸的纠结,“我脸都这样了,别拉我出门丢人现眼了好不好。”
前头的他哈哈一笑,“有我在,谁会看你。”
他的自信哪里来的啊!齐琪完全被他的自大给击败了。无奈地上了车,看着驾驶的他,他的侧脸很帅气,因为五官很突出,所以跟扁脸完全沾不上边。
齐家的基因都不错,齐大哥和齐二哥皆是佼佼者,所以男人的外表再好也不会让她发出花痴的尖叫。但不可否认,覃信比起严肃的齐大哥和活泼的齐二哥,更多了坏男人的魅力,嘴角总挂着上弦月般的邪笑,显得他漫不经心,偶尔却会展露他惊人的霸道。
这样的人,她跟他生气也没用,他太自我了,压根不管她的想法,他果然还是和以前让人讨厌。虽然他现在不会再拿围巾塞她的嘴了,但是他成功地完成了从恶魔到魔王的完美转型,行动力十足。
◎ ◎ ◎
覃信带她去的是一家中式粥店,坐在安静的角落里,他看着菜单,“要吃什么?”
她脸上写着大大的不爽,双手交叉于胸前,故作冷酷地不说话。覃信也不说话,迳自点了一大堆的菜。
他没有点海鲜粥,点了砂锅粥以及小菜。半个小时后,砂锅粥上来了,盖子一掀开,一股香气直面而来,勾得齐琪饥肠辘辘。
覃信面无表情地拿着大勺子搅拌了一下粥,拿起她的碗,先给她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快吃。”
齐琪扭了扭臀部,她反抗的行为在他面前显得好幼稚啊,他还不计前嫌地先给她盛粥,她别扭了一会,很快就说:“谢谢。”
他哂笑,“不生气了?”
她红了脸,低头就吃了一口粥,却被那烫嘴的温度给烫得两眼泪汪汪,像无辜的小狗似的看着他。
他好整以暇地说:“烫?”见她用力地点头,他又一笑,“哦,那我等等再吃。”
她怒了,他把她当温度计啊!看他笑趴在桌上,她更气,不想被当作猴子供他娱乐,她默默地将注意力转向一旁的小菜,清爽的小菜一进入嘴里,她眼睛一弯,笑咪咪地说:“好好吃哦。”
她的忘性真大,覃信的心情忽然阴转晴。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吃晚饭已经算迟了,本来没有胃口,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好像很了不起的料理似的,他的馋虫也被勾了出来。
于是他端着碗,喝着粥,吃几口小菜,眼睛时不时地看着她。
在齐琪快要吃第三碗粥的时候,他忍不住地问:“你很饿?”
她的手一顿,“饿啊。”
“有没有人说你很会吃?”他好笑地问。
她嘟着嘴,一脸的委屈,“没有啊。”为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很努力地说:“我家人说能吃是福啊,而且我又吃不胖,就连我前男友也……”她戛然而止。
覃信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哦,前男友什么想法?”很少会有女人跟他吃饭的时候提别的男人,不是他自夸,起码那些女人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如狼似虎,弄得他都不乐意跟这些女人吃饭了,不管是单纯地吃饭或者因工作接触认识的女人,他都不待见。
他妈的,他又不是一块肉,干嘛要忍受那些女人眼中赤裸裸的贪婪和饥渴!比如今天那两个跟在覃母旁边的女人。所以他的心情立刻变差,变差了还想要他微笑以对,不可能。为了不让接下来的场面更难收场,他趁早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提到前一任渣渣男友,齐琪心里略不开心,但是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她坦然地说:“哦,就是说我这么会吃,结果都不胖,真不错。”
他噗嗤一声笑了,齐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有什么好笑的。”
他摸着下巴,“我笑他睁眼说瞎话。”
“啊?”
“如果是我的女人这么会吃,我肯定会嫌弃她。”
齐琪呆愣地端着碗,看他认真的模样,难道男生真的会嫌弃很能吃的女生吗?
“你想想看,本来浪漫的气氛,女生就知道吃吃吃,一张嘴吃得满嘴油腻,还乐此不疲地继续吃,你说是不是很影响气氛?”
齐琪想了想他的话,不禁皱眉,心虚地说:“是、是吗?”
“嗯。”覃信皮笑肉不笑地说。
齐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粥,继续埋头吃。
他惊讶地问:“这样还吃得下?”
她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他刚才所说的问题是在双方恋爱关系的情况下才发生,她跟他可不是这种关系。
他一噎,心塞地看着她,他说这么多不过是想揶揄她,结果她敏捷的逻辑思维击败了他,是啊,他又不是她男朋友,她干嘛在乎他想什么。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生,完全不在意男方多么优秀。他对于自己的条件一向不谦虚,他就是很优秀,他这么优秀,她竟然可以完全漠视他,爱哭鬼的本事真的是登峰造极了。
他脸略微一沉,看着她继续喝粥,一副好喝到不行的模样,他忽然不悦了,被她忽视的感觉让他很不开心,不开心到想抢下她的碗,好好沟通一下。
“覃信。”她叫他。
他惊奇地看她,这还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呢,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等着她说话。
“砂锅里只剩下一碗粥的分量了,你还吃吗?”她希冀地看着他,一眨一眨的星眸似乎在说,她要吃、她要吃……
他的脸直接黑成一片,冷冷一笑,“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说你吗?”
“嗯?”
“因为你太会吃,连我的那份也要吃掉。”他不客气地伸手将整个砂锅端到自己前面,严肃地说:“你的胃跟男人一样,但是心思不要这么像男人这么粗,也要注意我有没有吃饱。”
她被他嫌弃太会吃,还沾惹了他的食物,他才旁敲侧击地提醒她啊,她恍然大悟,很快就大方地说:“那再点一份吧,反正我还能吃。”
覃信表示,比起她爱哭的毛病,她还能这么会吃,真的让他无语了。
“嗯?”她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咬牙切齿地说:“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还是少吃一点吧。”
“也是。”她略微伤心地点点头,赞成他的观点,都说应该要早上吃得好、中午吃得饱、晚上吃得少。
太阳穴隐隐作痛,覃信低头喝光了粥,喝完又吃光了小菜,拿纸巾擦了擦嘴,他仍不住地看向她,“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齐琪失神地看着他,半晌眼眸了光彩,仿佛刚刚回过神,她轻轻地说:“好看。”
覃信满意了,“我不靠家里人,自己出来打拚,现在也算事业有成。”
不懂他什么意思,齐琪点点头,“嗯,很厉害。”比她厉害多了,她现在勉强独立,可要她像他一样能做出一番事业,她做不到啊。
“那你想做我的女朋友吗?”
她正端起一旁的茶水喝,听到他的话,噗嗤一声喷了出来,她忙不叠地拿纸巾擦嘴,茶渍如花朵一般在她的衣服上绽放,擦不掉了。
她无奈地放下纸巾,擦不干净没办法,她难过不已,随即想到是他的一句话造成的,她不满地说:“不好笑。”虽然他们只短短相处过,吃了两次饭,她已经认定他很爱整人。
覃信收敛笑容,“吃完了,我送你回家。”他也不过是随便说说,可她这么大的反应,不想当他女朋友的态度让他脸色微微黑沉。
小红帽和大野儿狼的故事,蛮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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