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养总裁》作者:乔宁
本帖最后由 泪娃儿 于 2020-5-17 21:00 编辑书 名:我在古代养总裁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乔宁
出版日期:2015年5月22日
【内容简介】
她常常作着这样的美梦:
银行存款破千万,坐拥豪华别墅,醒来是贴心男佣伺候
中午和花美男午餐约会,晚餐加消夜还有猛男相伴……
是是是,她知道这样的生活是mission impossible
但这是她一个小秘书被大Boss压榨时唯一的慰藉
价值观真实性什么的,先放一边纳凉去吧──
没想到在一场古宅惊魂记后,这个梦居然成真了!
她和傲慢又脾气大的总裁先生莫名其妙穿越到了女人国
在这里,女人就是天,是当家作主的唯一人选
男人则是附属品,只能在家里当取悦女主人的男宠
“女男关系”开放得连她这个现代人都惊叹连连
可想而知,总裁先生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
坦白说,她也不太适应突然变成一家之主的生活……
如今她与大Boss受困异时空,两人成了生命共同体
有人说过,受困的男女在互助的过程中容易产生情愫
但说穿了,其实那只是荷尔蒙在作祟而已
她得提醒自己,绝不能陷入这种肥皂剧式的爱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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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北京
蓝又姗第N次在心中咒骂前方的人影。
她肩上背着小秘书必备的公事包以及自用笔电,手上拎着另一台大老板专用的笔电与厚厚一叠的资料,为求塑造专业端庄形象的黑色套装勒得她浑身发紧,尤其窄裙又不好迈步,一大步得拆成两小步,脚下包鞋的跟虽不高,可走在不平稳的青石板路上,那可是考验兼酷刑啊。
反观走在正前方的男性身影,高大而修长,宽肩窄臀,一身近黑的深蓝订制西装,衬出标准模特儿身材,踩着脚上那双万把块的手工皮鞋,一路走来从容且自信,隐约还透出几分惬意。
“还算是个男人吗……居然让一个女人提这么重的东西,也不开口问一下我方不方便、需不需要帮忙,真是有够机车。”
彷佛听见她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前方人影霍地停步,半侧过身斜睨她。
男人长相极美,峻眉大眼,深邃入刻的双眼皮,鼻梁奇挺,轮廓神似白种人,专人打理的发型使他看来时尚有型,不若一般不谙装扮自己的企业家。
猛然对上厉宇书精锐如刃的目光,蓝又姗煞住脚步,连忙换上陪笑嘴脸,同时在内心默默唾弃自己。
如她这等贫贱小民,为图一份温饱,不只脑筋得动得比别人快,笑脸要比别人谄媚,狗腿也要抱得比别人勤。生活大不易啊!
“厉总,有事吗?”她笑得两眼微眯,额上却是汗涔涔。
没错,眼前男人是她老板,更是台湾知名企业的总裁──如此年轻,扛的自然是家族事业。
她只是秘书室一个小小咖,由于近来流感严重,许多资深秘书纷纷中镖,以至于这回大Boss来北京谈生意,只好带上徐特助与她。
并非她能干或者有任何特殊之处,而是因为大老板不在家,秘书室必须处理更多更杂的事务,资深秘书只得坐镇台湾,因此出差之行才会落在她这个资浅的小秘书头上。
过去她与厉宇书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此次雀屏中选,她内心雀跃了下,小小作了个麻雀变凤凰的美梦。
只不过……美梦之所以美,正是在于它很难实现。
这趟北京出差之行,她慢慢发现,厉宇书是标准金字塔顶端心态,将与自己身分不对等的人,界线划分得十分清楚。
他对她只有发号施令,或者交办事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交谈,就连她累得像条狗,有时流露出渴望帮忙的眼神,他也充作未见。
经过此行,她总算亲身感受到,偶像剧啊小说啊,那些都过度美化了办公室恋情,真正的有钱人姿态摆很高滴。
麻雀别被大Boss打下来就不错了,还妄想当啥凤凰。
厉宇书睐着她发汗的笑脸,不带情绪地说︰“我记得上回跟徐特助过来的时候,曾在这条街看见一间骨董店,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找不到,你想想办法。”
“那我立刻联络徐特助……”
“他回饭店拿其他资料,应该没这么快赶过来。”
“那厉总我们先让司机绕过来……”
“难得有空档,我想自己走走。”
蓝又姗憋屈的默默于心中爆气。
会落到此境地,还不是因为英明神武的厉总裁,将等会儿要与杨老董开会最主要的资料忘在饭店房间,徐特助只好折返去取。
在等待之间,厉总忽然又说,他想到附近走走,便让司机送徐特助回饭店,随后带着她这个扛物小秘书,走进了北京某一区的老胡同。
“可是我没见过那间骨董店,不晓得它长什么模样。”她呵呵干笑。
厉宇书冷眼一扫,“有手有脚,不会找吗?”
蓝又姗嘴角垮下,认命的扛着一堆赘物,在这迷宫似的胡同中绕来绕去,努力寻找那间该死的骨董店。
啊对,听说太上皇……噢不,是已经退居幕后掌舵的老总裁,年轻时就极爱搜罗各式骨董,看来厉总是打算找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回台湾孝敬太上皇。
北京的胡同兜兜绕绕,那些尽显岁月风貌的古式建筑,一间间长得相仿,她绕得头晕脑胀,几乎想哭。
蓦然,她看见在两幢老房子之间,有一条又细又长的胡同,地上铺着磨痕累累的青石板,胡同的尽头,矗立着不知是何朝代特色的中式古厝。
她微怔,缓缓走进胡同,察觉两旁的楼房挡去了天光,使得越往里边走,光线越显昏暗,彷佛天色随她一步步往前暗下。
那古老的宅门,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一阵风吹来,竟有股阴森感,她心头发凉,膝盖微抖,下意识想往回走。
忽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恐惧爬上背脊,她吓得尖叫,魂魄俱散。
“你干什么?”厉宇书斜瞪着将笔电挡在身前的蓝又姗。
“厉总,你吓到我了。”她脸色苍白,嘴唇抖呀抖,整个人已经缩到门廊上。
“我看你这么久都没回来,就跟过来看看。”边说着,他转眸,望向她身后那扇门,利眸微眯。
他眼底那抹亮光,是蓝又珊再熟悉不过的。
那是总裁大人被挑起兴趣时才会有的眼神……这是她这几日观察下来发现的。
“不错嘛。”厉宇书说。
“啊?”她犯傻。
“虽然没找着我说的那间骨董店,不过这间看起来也挺有样子。”
“啊!”这家是骨董店?她转身,仰头张望。
红色灯笼上确实写着“古物”两字,却连一个显眼的招牌也没,整幢建物笼罩在一股肃穆而沉静的氛围中,彷佛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厉宇书端详了一会儿,提步就要入内,蓝又姗心中莫名一紧,不知从哪儿来的狗胆,一个箭步就挡住他去路。
厉宇书拧眉,依着身型优势,低垂双眸,貌似轻蔑地瞪她。“你挡到我的路。”
蓝又珊被他强大的气场震了下,双肩抖瑟瑟,连忙说︰“厉总,我看这间屋子的磁场不太好,我们还是别进去了。”
厉宇书挑了挑嘴角,嘲讽地说︰“蓝秘书,我不知道原来你还懂得看风水。”
“我不会……”呜,这些有钱人傲慢又脾气大,她真怀疑罗曼史中与总裁谈恋爱的女主角,怎没被活活气死。
“那你是凭什么说这里磁场不好?”
“厉总不觉得这房子看起来阴阴的?”
“我不怕房子阴,只怕敌人玩阴的。再说,这里都是些有百年历史的老房子,会觉得阴森是自然的。”
嗯,她要再补充一点:这些金字塔顶端的大老板,总自以为无所不能,人不怕,鬼更不怕,反倒是认为全世界的人鬼都该怕他们。
于是,在厉宇书的凛目之下,蓝又姗只好往旁边一挪,恭送老板进门。
静。彷佛与世隔绝的静。
他们进了古宅,越过繁花盛开的中庭,又推开一扇里门,入目的却是一条狭仄的长廊,地上铺了胭脂红色的地毯,两旁墙壁每隔两步就有内嵌的展示柜,里头摆着各式形状的彩瓷,或者不知是何朝代的杯盏。
蓝又姗望着地上的百鸟朝凤地毯,每只鸟的神情都不同,纹路细腻,栩栩如生,一路绵延到最底。
厉宇书走在她前头,气定神闲的左右端详。她不敢离太远,几乎快贴上他的后背,好几次险些撞上他,招来他屡次回眸冷瞪。
“欢迎。”长廊尽头,坐着一名身穿烟紫色古衫的老女人,她脸上扑了厚厚一层白粉,嘴唇是大红色,眉尾勾得奇长,手里执着一根漆瓷烟斗。
蓝又姗闻声,整个人蹦地一下跳起来,撞上了厉宇书厚实宽阔的背。
他脸色僵青的别过脸,恶狠狠瞪着她,警告她正经一点。
“厉总,你不觉得这里很可怕吗?”蓝又珊压低音量,偷觑了那个老女人一眼。
老女人吐了口烟,徐徐说道︰“小姐,我们这里是正当营业,不拐不骗,不欺不诈。”
没想到对方竟有听见,她不禁赧然红了脸,尴尬地扯唇笑笑。
厉宇书冷嗤一声,转回身望向那老女人,态度傲然地问︰“你是老板娘?”
“是。”老女人含着烟斗,虽是坐着,可回睨的目光却似鄙夷。
厉宇书皱了下眉,环顾四周,只见大厅除了古色古香的家具,再无其他。
“你是想找特别的骨董吧?”烟雾模糊了老女人的脸,却可清晰看见她唇边那抹笑。
蓝又姗浑身发毛,连忙上前凑近,说︰“厉总,徐特助应该快到了,我们快点回去刚刚那里等徐特助吧。”
屡次被劝阻,厉宇书着实恼了,不耐地瞪她,口气严峻︰“蓝秘书,你好像越来越不知分寸了。到底你才是老板,还是我?”
“……当然是你。”她默默缩回去。
这些互动,老女人尽收眼底,她望着厉宇书的那双眼陡然冷了好几分,唇边若有似无地冷嗤。
厉宇书张望四下。“老板娘,我看不出来你这里有什么骨董。”
“我这里卖的都是好东西,好东西是不会随便放出来的。”老女人笑道。
“你有什么好东西?”
“我卖的骨董,是货真价实的好,但你若想买,可得看你付不付得起。”
语罢,老女人身后有扇门忽然开启,一名身穿粉藕色古衫的小女孩从门后走出。
她手里捧着一只漆盘,盘里搁着通体发亮的白玉茶壶。
厉宇书自小由父亲带着监赏骨董,耳濡目染下,对这些古物已有一定的监定眼光,看见这白玉茶壶胚型浑圆,质地光滑,莹亮胜玉,目光不禁一亮。
“小姐请喝茶。”小女孩笑容极甜,对存在感强烈的厉宇书视若无物,直接将那壶茶递向蓝又姗。
蓝又姗斜着眼偷觑,果真看见到哪儿都被奉若上宾,无人敢忽视的大Boss整张脸都黑了。
这是老板娘跟她的女儿?还是孙女?哎,不管这些,她们也太不上道了,一眼就能看出厉宇书才是买得起骨董的狠角色,她们反过来招呼她做什么?
担心老板迁怒,蓝又珊连忙接过那壶茶,拿起小女孩又递来的白玉莲花茶杯,倒了一杯气味浓郁,却不知名目的茶,双手奉给厉宇书。
“厉总,喝茶。”她谄媚甜笑。
此时,老女人冷哼一声,小女孩也蹙起秀眉,似乎对她这举动不怎么认同。
厉宇书冷着脸接过茶,喝了一口便立刻拿开,眉峰紧攒。“这什么茶?”
“是我们家乡特有茶,名叫回春甘露,每五年才产一次,十分珍贵。”小女孩颇是骄傲的说道。
“莞莞,把东西拿出来。”老女人吩咐。
“是,姥姥。”小女孩歪着头,笑得古灵精怪。
当下,不知为何,蓝又姗总觉得背脊爬上一股凉意。这里……该不会是什么贩卖人口的黑店吧?
片刻过后,那个名唤莞莞的女孩从来时的房间取出了一样物事走向厉宇书,并将那物事交给他。
“我根本没说要找什么骨董。”厉宇书没伸手去接,口吻不以为然。
“我也没说一定会卖给你,不过是让你瞧瞧罢了。”老女人也回得极傲。
厉宇书微眯眼,薄唇紧抿,伸手接过莞莞递来的物事。
那物事用一层绣花白丝绸包裹着,他拆开丝绸,里头是一只花型镂空聚宝盆,外边上了彩釉,那色泽之斑斓,花纹之细腻,堪称前所未见。
第一眼,他就被这鬼斧神工的绝妙工艺彻底迷住了。
“这是什么朝代的?”他双眼直盯着那聚宝盆,眼底满是惊艳。
“是我家乡的东西。”老女人轻笑。
厉宇书终于抬起眼,“别开玩笑了。”这样的工艺,至少也有两百年历史,她却说得像是随取随有,口气未免太过自大。
“你想要这玩意?”老女人执高长长的烟斗,比了比那聚宝盆。
“你开个价吧。”
“无价。”老女人说道。“如果那位小姐想要,我倒是可以免费送给她。”
“我?”莫名其妙被点名,蓝又姗惊诧的指着自己。关她什么事啊?
“是,就是你。”老女人微笑点头。“小姐平时应该经常受这位先生的气吧?”
蓝又姗差一点就含泪点头──差一点;但当厉宇书望向她时,她脸色一凛,严正否认。“他是我的老板,没有受不受气的问题。”
“男人啊,不是什么好东西。无论是为钱为情,女人都不该为此受气吞忍。”
哇,这位姥姥住古宅,穿古衫扮古人,不料她的思想竟是这般前卫开明。
“小姐,姥姥很喜欢你,你就收下吧。”莞莞甜笑着鼓吹。
“可是……”欸,等等,她收下后再转送给厉宇书,不就借花献佛,居功一件?
“不过呢,姥姥送出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能再让给其他人,姥姥会不高兴的。”
听见莞莞补上这句,蓝又姗心虚的笑笑。
厉宇书脸色阴沉,将聚宝盆转手给她,冷睨了老女人与莞莞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蓝又姗惊了下,顾不得怀里是啥稀世骨董,一把抱紧,忙不迭地向老女人点头道谢。“当真太感激了,这骨董我就收下了,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帮你们多介绍客人。再见。”
匆匆丢下话,也没细看那婆孙俩的神情,她转身就跑。
“姥姥,那位小姐真是有趣呢。”
“有趣?我看是愚蠢。”
“那位先生倒是挺讨人厌的。”
“莞莞也这样觉得?将这样讨人厌的男人送到我们家乡好好磨磨,正好。”
蓝又珊转身追向来时的长廊,在中段跟上厉宇书的脚步。“厉总,你等等我……”
初次受到这等庶民待遇,厉宇书傲气受挫,当下恼极,他冷冷别过脸,不悦地看她追上来,怀里还抱着他看中的骨董。
“厉总,我就说这里的磁场奇怪,你还不信。”她低喘着说道。
“我还不知道,我的秘书室里卧虎藏龙,小秘书也懂得看风水。我看下回我要买土地的时候,先让你过去帮我看看。”
“厉总,你生气啦?”蓝又珊连忙大表忠心,将聚宝盆奉上。“我根本不懂什么骨董,厉总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老实说,她根本不懂什么骨董,也不明白手里的古旧玩意儿究竟值几个钱,但她明白一件事。
由于家中长辈迷信的缘故,自小便严正告诫她,绝对不能乱收来历不明的东西,就怕那东西曾被作法下咒什么的;因此在她的观念里,即便是路边发送的免费糖果,她一颗也不敢拿,更遑论是手里这聚宝盆,那更是要不得。
万一这聚宝盆曾被施了什么毒咒,会让得手者全家死绝或是祸事连连,甭说发财梦,恐怕先作起棺材梦哩!
思及此,蓝又姗心中发毛,恨不得快点脱手。
闻言,厉宇书多瞅了她两眼。老实说,他对身旁的小人物从来不曾留心,说话时也极少关注这些人的长相,往往是见过即忘。
这个蓝又姗长相不差,眉目清秀,一头未染烫的长发束在脑后,身上穿着秘书室统一的黑色套装。
这样的女人,即便天天相见,他也不会特别关注。太平凡、太无味。
更何况她出身一般,非是富贵之家,受过的教育不及他,食衣住行样样平庸,而这样的女人满街皆是。
当他拥有优于千万平民的出身,当他站在这样的高度俯瞰世人,平凡即成了一种令人嫌恶的罪,但凡是他这等地位的男人,都不会将这类的女人看在眼底。
“厉总,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蓝又姗忐忑难安地紧瞅他。
察觉自己竟望着小秘书失神,厉宇书皱了下眉,将注意力收回。
“刚才那个小女孩说了,如果你随便将聚宝盆转送给其他人,老板娘可是会不高兴的。”
“哎,厉总还真老实。反正她也不会知道我将聚宝盆送给你。”蓝又姗眯眼微笑,内心期盼着回台湾后能加点薪什么的。
厉宇书睐着她一脸奸笑兮兮,嘴角不禁也挑高了。他伸手接过那聚宝盆,边走边端详。“这骨董确实是宝,就不晓得那老板娘为何会这么大方,免费送给你。”
“就是说啊。厉总,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万一这儿是黑店还什么的,我们可就糟了。”蓝又姗心中发毛,不住四下张望昏暗的长廊。
“你胆子还真小。”厉宇书嗤笑。
没钱的人只有烂命一条,自然胆小。切!蓝又姗在心里默默撇嘴。
两人往前走,循来时路离开,可在推开门后,两人皆是一愣。
原先开满繁花的中庭不见了,眼前又是一条不见尽头的长廊。
蓝又姗瞪大水眸,指着前方长廊。“厉总,我们来的时候,路是长这样吗?”
厉宇书攒起双眉。“我记得不是。”
“对吧!我也记得不是这样!该不会……我们被下药了,这是幻觉?”
“你冷静一点,继续往前走。”
见厉宇书兀自迈步,蓝又姗赶紧追上前,亦步亦趋地跟紧,只差几公分之距两人就要贴在一起。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抵达长廊尽头,又见一漆金古门,门上两个龙形门环,龙眼似镶着夜明珠,在黑暗中莹莹发亮。
“是真的夜明珠。”厉宇书伸手轻触那龙眼,深受震撼。
这样藏身于老胡同里的不起眼古宅,在骨董界又未曾有人提及,何以会有这些多数收藏家求之不得的真宝物?
“厉总,我们真的还要继续往前走吗?”蓝又姗已经怕得双脚发抖,顾不得会否招骂,一手捏紧了厉宇书的西装下摆。
“难不成你想留下来?”他横来一眼。
“不不不不!”她死命摇头。
厉宇书面上毫无惧色,双目炯炯如焰,摸着龙眼的大手贴住厚实的漆金大门,用力往外一推。
门开,一阵刺眼的光线射入,蓝又姗原是闭紧双眸,就怕门后有什么怪物抑或埋伏,感觉眼前霍然大亮,随即睁开眼。
“出来了!我们出来了!”她又惊又喜地往外跨。
“你等一下──”厉宇书瞪目,下意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蓝又姗纳闷地别过脸,一脚已经跨在门外,才发现门外那阵白光,不仅仅是光,竟是一阵浓得不见五指的雾气。
“哎,北京又有霾害了?厉总,等会儿我去便利商店买个口罩……呀!”
话未竟,她脚下的地忽然下陷,她整个人往下坠。
见状,厉宇书立刻用单手将她搂近,她扑在他厚实的胸膛里,两人紧密相贴,心跳俱是紊乱。
“厉总……这里不是北京吧?”蓝又珊哭丧着嗓音。
“你别再这样冒冒失失。我带秘书出来,是来协助我,不是来添乱的。”厉宇书厉声训斥。
蓦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那老女人沙哑带笑的声音︰“小姐,我说了,那聚宝盆是要送给你的,你怎能将那样的宝贝送给男人?”
“啊!有鬼!”蓝又姗吓得紧紧抱住厉宇书。
“鬼你个头!”厉宇书怒斥。
“那不然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肯定是有扩音器。”
“对厚。”
老女人沙沙的笑声又起,“小姐,你已经犯了我的忌讳,恐怕我不能就这样让你走。”
“不然你想怎样?”蓝又姗苦着脸四下张望。
“你需要重新被教导,女人不该百般讨好男人。至于那位先生,他太高傲,太不把你放在眼底,他也应该被好好教训。”
“厉总,我们要被绑架了?”蓝又姗仰着脸望他,心慌得红了眼眶。
“这里是北京,是现代化的大城市,哪这么容易就被绑架。”
“那不然呢?”
“不过是装神弄鬼,别有目的罢了。”
“是这样吗?”她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老女人的声音又自四面八方传来,“你们若想走,就打开聚宝盆吧。”
厉宇书垂眸,望着他捧在另一手的聚宝盆。莫非这里头有什么古怪?
“厉总,不要打开,千万不要打开。电影都是这样演的,一打开什么就会有鬼啊怪物啊跑出来,我们会被吃掉的。”
“你都几岁了,居然还相信这些。”厉宇书开始怀疑秘书室平日都放了哪些人进去。
“可是你不觉得很可怕吗?”蓝又珊苦皱着小脸,都快哭了。
“打开它。除非你怕,否则就别开。”某处传来老女人的催促声。
厉宇书最恨被人威胁,不禁冷笑起来。
他见过多少丑恶的人心与嘴脸,区区这一点状况岂能吓住他。
他推开蓝又姗,改以双手合捧聚宝盆,在她惊恐的目光中掀开了绘满奇卉的宝盖。
盖一掀,盆里飘出一阵异香,蓝又姗率先闻见,只觉浑身松软,目光渐迷。
厉宇书心一凛。不好,是迷药!
他别过脸,果然看见蓝又姗已经站不稳,娇瘦的身子摇摇晃晃就往门外倒。
“蓝又姗!”他起身想伸手拉回她。
“一起去吧。”身后忽然响起老女人沙哑的笑声。
他一骇,警觉的转过身,却看见莞莞就站在他身后,她脸上扬着甜笑,一手抱着聚宝盆,一手缓缓推向他的胸膛。
原该是稚童之力,不足以撼动他分毫,然而她的力气竟是奇大,看似轻缓,却将他推出门外。
莞莞童言童语地笑说︰“先生,你态度不善,惹恼了姥姥,你就待在姥姥的家乡好好反省一下吧。”
下一瞬,厉宇书失去了意识。
蓝又姗曾有过一个梦──
或者该说,这梦是许多女人都曾有过的。
梦里,她存款数目破千万,坐拥豪华别墅,一早醒来有贴心男佣伺候,中午有花美男一起午餐约会,下午有完美绅士作陪逛街,晚餐加消夜有猛男相伴。
毕竟是梦,价值观正不正什么的,就甭多谈了。
没想到一场古宅惊魂记后,这个梦居然成真了!
蓝又姗瞪着眼前这排场,迟迟不敢眨眼。
她人刚醒,就发现自己躺在一架古床上,床下跪着无数身穿清一色蓝衫的男子,见她转醒,便有人主动奉茶,或是询问饿否,张罗了起来。
这些男子虽然身穿古衫,那样式却甚是古怪,与她有印象的任何朝代服饰都不同。
交襟竖领,窄袖长摆,腰间缠着碎玉串成的腰带。男子的发式有短有长,短的多是往后梳起,长的则是以玉环束起。
“唷,你醒了。”一阵爽朗的女子笑声响起。
蓝又姗扬目望去,看见一名容貌艳丽的女人,身穿绣花束胸,外罩一件曳地轻纱,下身是宽松似裙的长裤,她一路走来大大咧咧,视满屋子跪了一地的男子如无物。
她不假思索地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你们在拍电影吗?我什么时候变成临演了?临演一天多少钱?”
女子来到床边,身后已有男子立刻挪来雕花玫瑰椅,她懒懒一坐,姿态甚媚的说︰“你放心,你是花姥姥送过来的人,我定会好好照料你,你在这里的吃穿用度全都不必愁。”
“花姥姥?谁是花姥姥?”蓝又珊脑中猛地闪过昏迷前在古宅经历的种种,惊愕大喊︰“是那个卖骨董的老女人?老天,我跟厉总真的被她绑架了!”
“老女人?”女子轻笑,道︰“你这话可千万别让姥姥听见,那可是对她大不敬。”
“你们这些匪类,都把人绑了,还演什么戏?难不成我还得向那老女人跪安?说话咬文嚼字的,告诉你,我们台湾人可不吃这一套。”蓝又姗重重地哼声,一脸不屑。
女人失笑,“恐怕你是误会了。虽然我不晓得姥姥是从何处将你弄来,但我们不是你口中的匪类,也不是在演戏。”
蓝又姗鄙视的撇唇,“那不然我是穿越了?”
“穿越?”女人不解。“这里是泽兰王朝,一朝之主是家姊喀布扎氏辛洁,我乃当朝宰相,名唤喀布扎氏辛蕊。我们全来自于同一族,也就是喀布扎族。
“至于花姥姥,她是喀布扎氏最年长的巫师,亦是我朝前任军师。她自退位之后,便四处云游不知去向,偶尔她会将在外地遇见的人弄过来,为王朝充掖人才。”
什么兰?什么哈利波特巫师?眼前究竟在演哪出?
莫非……真的穿越了?!
蓝又姗小嘴一张,结结实实傻了。
简陋的狭矮楼房里,以铁栏隔出一格格空间,每一间都关着一名男子。
不定时会有奇怪的女人进来巡视,或者送茶水与吃食,里头的环境还算干净,就是陈旧了些,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霉味。
几天前,当厉宇书恢复意识,他便醒在这座铁牢里。原本的西装皮鞋不知几时已被脱下,换上了一袭剪裁古怪的衣饰。
那些言行举止古怪的女人,说什么查不出他的户籍,一口咬定他是逃奴,无论他如何解释,就是不肯放他离开。
厉宇书缓缓撑起身子,坐在铁栏后方,望着对面同样被囚禁的男子。他一身残破衣衫,长发披散了满脸,遮去了大半五官,时不时发出鼾声。
“瞧他那个德性,怪不得只能来奴役所。啧。”两名身穿枣红色长衫,梳着方便行动的长髻,腰间佩着短剑的女子,走进楼房里做例行巡视。
厉宇书眯起眼,警觉的盯着那两名女子。由于他身上的各样饰品皆被摘除,没了手表确定时间,他只能照餐数判断,自己来此至少已有三天。
初初醒来时,他以为自己遭绑架,然而随着观察周遭景物,以及那些巡视的女子谈话内容,他逐渐意识到,这里似乎已不再是原来的世界。
“你醒着啊,那真是太好了,省得我们还得费力气喊醒你。”
一个闪神,那两名女子已来到厉宇书面前,隔着铁栏垂睨他。
虽然有些荒谬,但每回她们看他的眼神,真的令他觉得自己正被调戏。
脸儿较圆的红衫女子低下身,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笑吟吟地说︰“我们头儿要见你。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你能成为头儿的新宠。”
厉宇书别开脸,眯起眼瞪她。
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穿着怪异,说话古怪,就连举止也像男子一般,若说是演戏,又不像。
“小聂,那个奴隶在瞪你。”另一名女子见状低笑。
“要不是头儿看上你,我一定好好教训你。”小聂哼声。“露儿,开门。”
露儿拿出银钥,开了铁栏的锁,笑容轻佻的瞄了瞄他。“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要我拉你?”
再一次被对方疑似调戏的态度惹得浑身不舒服,厉宇书凛着脸,自行起身出了铁栏。
他想过逃走,但仔细评估过后,他连这里是何处都不知道,贸然逃离此地,又能如何?倒不如跟她们口中的头儿谈判,才是良策。
出了被囚数日的楼房,外头竟是另一片天地。占地广大的庭院,假山人工凿池,整理得极好的花卉,远处是风格特异的中式建筑。
可见这里作主的人权势地位不小。就不知这两个女人口中的“看中”,指的是他这个肉票的赎金,抑或其他?
“你们的头儿是谁?”途中,他试着向这名女子套话。
“当然就是我们的头儿,还能是谁。”小聂嗤笑。
“虽然不晓得你的来历,不过,过去进来奴役所的,没人像你这么幸运,能让头儿召见。你可是要翻身了。”露儿一双眼儿溜溜地滑过他全身上下。
“能不能请你们说清楚一点,何谓幸运?”压下那股被骚扰的恶心感,厉宇书尽可能放低姿态。
“你不知道吗?会进来奴役所的,就是一般人家不留,就连南风馆都不收的男子;这样的男子只能当奴隶,一无是处,最后就会进来这儿,择日派遣到各处去做苦力,或是等待有些缺人手的商家来买。”
她们所说的实在太教人匪夷所思,厉宇书努力消化这些资讯,又问︰“那南风馆又是什么地方?”
小聂与露儿相视一眼,随即娇声大笑。“你居然不知道南风馆是什么地方?看来你真的不是泽兰王朝的子民。”
泽兰王朝?厉宇书眉间的川痕烙得更深。
“南风馆便是收留男妓的地方。”小聂一手抚下巴,一手探向他的脸。
厉宇书一悚,当下反应不过来。想他长这么大,未曾被女人调戏过,来到这里却一再饱尝被骚扰的滋味,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瞧瞧你这张脸,生得可真是俊。从没见过奴隶比起后宫的男宠还要标致,莫怪乎头儿会想将你留下自用。”
厉宇书忽地想起一个关键问题,“你口中的头儿,是男是女?”
小聂与露儿俱是放嗓大笑︰“你这是什么蠢问题!放眼泽兰王朝上下,即便是一间小小的铺子,当家作主的也绝不会是男人。你们这些贱东西,只配暖床或是当奴隶。”
换句话说,这个唤作泽兰王朝的鬼地方,是彻底将男人踩在脚下,女人至上,甚至只有女人能为官的诡异国家。
男人啊,不是什么好东西,无论是为钱为情,女人都不该为此受气吞忍。
蓦地,他脑中闪过古宅里老女人说的话。
莫非这里便是老女人所说的“家乡”?
行至一处外观宏伟的楼房前,小聂忽地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推进门内,那力道之大,令他微诧,被扣紧的那一处也隐约泛疼。
“可终于来了。”摆设雅致的正厅里,罗汉榻上坐着一名长相妖气的女子。
“头儿。”小聂与露儿曲膝行礼。
“过来。”榻上的女子对厉宇书勾手指。
厉宇书冷眼以对,纹丝不动。不料,后背忽遭一记重击,痛得他脚步微晃。
“没听见头儿要你过去吗?恬不知耻的贱东西!”小聂出声警告。
厉宇书本想反击,可目光触及这些女人的腰间都佩着剑,似乎也都深谙武力,他一个现代人与之对峙,未免太过不智。
思及此,他只能强压下那份受辱感,绷紧俊脸,一步步走向前。
“嗯,这长相、这体魄,还有这眼神,我都喜欢得紧。”榻上的女子目光赤裸裸地将厉宇书全身上下端详一遍,彷佛已能窥见他衣物下的全貌。
厉宇书发誓,他从来不晓得,原来被骚扰是这么令人厌恶、作呕的事。倘若能成功回到台湾,他一定会设立防治女性被性骚扰的基金会。
“头儿,您这是打算将他收了吗?”露儿问。
“嗯。”女子眉眼一勾,笑得妖淫。
“那我这就去将簿子除名。”语毕,小聂与露儿齐齐退下。
门阖上,正厅里只剩下他与女子,厉宇书心一凛,浑身警戒地盯住她。
“往后你不再是奴隶,是我邦娇的人,除非我不要你了,否则你到死都只能是我的人。”
“邦娇?”厉宇书皱眉。他正努力适应这里的风俗,甚至是古怪的人名。“所以你就是这里作主的人?”
“是啊。”邦娇直笑。“不只是这里作主的人,往后还是为你人生作主的人。”
“我根本不是这里的人,并不需要受这里的法律或风俗牵制。邦小姐,不管你是谁,我想跟你谈个交易。”
邦娇先是一怔,随后大笑,笑声充满了嘲讽,眼神更是轻蔑,令厉宇书胸口一绷,心火被挑起,双拳悄悄握紧。
“你不过是个奴隶,我愿意收你当男宠,已经是你莫大的荣幸,你竟然还想跟我谈交易?”
邦娇蓦地蹬起身,速度之快,让厉宇书毫无防备,再回过神时,她人已经欺近,反手将他压在罗汉榻上,力道比起小聂,来得更强大。
这里的女人都怎么了?都注射过类固醇,还是吃了太多生长激素?为何力道能够强过男人?
邦娇凑近了妖气的笑脸,手背在厉宇书脸上滑动,轻轻吐气。“你这身傲气可真是宝啊。泽兰王朝从没出过你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稀世珍宝,我可要好好的试上一试。”
“你做什么?难道你想强暴我?”厉宇书从没想过这话会出自己之口,已经分不清此下是羞辱感多些,抑或是愤怒。
“强暴?什么意思?是我强要了你的意思?”邦娇自行解读。“真好笑,我睡自己的男宠,又算什么强要?喔,我懂了,你这是在跟我玩不成?”
厉宇书怒斥︰“少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是你的男宠!你们这里都不讲法律的吗?你这已经是限制人身自由,我可以告你!”
“告我?你是说告官吧?”邦娇笑得更厉害,一手掐紧他的俊脸,凑近嘴唇硬亲两下。“你尽管去告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有男宠告家主的。”
初次被女人强行夺吻,厉宇书胃部一阵翻搅,几欲想吐。他抬起手臂试着顶开邦娇,无奈她力大如牛,他一个大男人竟也无法抵抗。
他马的!想他厉宇书可是一呼万诺的大总裁,怎会沦落至此,惨遭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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