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少的婚约》(放下那个女人3)作者:伍薇
书 名:宁少的婚约系 列:放下那个女人之三
作 者:伍薇
出版日期:2015年3月17日
【内容简介】
穆妍然,GP饭店集团的副总,面包大于爱情的事业女,
凡事不轻易妥协,面对追求者也能毫不犹豫的拒绝,
唯独拿自家上司宁怀合没辙──他俊美冷情,让人摸不透,
两人只有过几面之缘,就被“威胁”要与他订婚?
为了收拾家人闯出的烂摊子,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
反正企业联姻,各取所需,只要在长辈面前装恩爱就行~~
可她没料到,这男人看似无情,冷得像冰块,
却是霸道中藏着体贴,冷漠下藏着温柔。
这场骗局,她傻得太入戏,笨得动了真心,
就算知晓他背后有另一段故事,她依然下定决心爱他。
只是当秘密揭开,她才明白,她终究是轻看了爱情,
他永远只能是高不可攀的宁先生,而不是与她相知相守的宁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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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今天是圣诞夜,一位美丽绝伦的女人站在窗户前,她一身白衫覆着盈盈纤弱的娇躯,看着窗外装饰得五彩缤纷的圣诞树。此时已是子夜时分,她仍旧等待着他的归来。
“你会回来吧?怀合。”
一名男子站在她身后,气急败坏地吼着。“你心里想的只有宁怀合,那我呢?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同意和我在一起?!”
因为我寂寞。
她扯着笑,突然发现寂寞的力量真的好大,她爱着怀合,很爱很爱,却没办法承受寂寞的滋味。
“你走吧,今天怀合会回来。”
“方雪凝,别以为我是那种会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
男人落下警告,转身离开。
她看着窗外,不在乎自己舍弃的这段插曲,这只是意外而已,不叫背叛。
只是……
如果怀合知道这件事,她该怎么办?
突地,她扬开笑。不会的,即便知道,怀合也离不开她。
方雪凝放下手,任由手中的信纸缓缓飘落在地上——
你清楚的,我们是那样的合适,所有美丽的情歌都是在歌颂我与你的爱情。
我爱你,一日多过一日,再也无力承受短暂的分离,我的心会好痛。
我是这样地爱着你,我多么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我是那样地爱着你,为什么你会任由我孤单地哭泣?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也不需要你的怜惜。
我只需要你的眼中只有我,只爱我,只对我好,只看着我。
难道你真的不懂吗?
我的爱有那么让你无法接受?
你懂的,你一定懂的,你说过你爱的人是我!
你那么聪明,应该懂得怎样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那般简单。
还是……你根本无法感受到我有多爱你?
亲爱的,如果你不信,那,我能够以生命来证明。
第一章
2014年的最后一夜,台北街头愈夜愈美丽,俨然成了不夜城,不管是市政府前的跨年演唱会、一○一或美丽华的烟火秀,乃至各家夜店策划的狂欢PARTY,都洋溢着即将倒数计时的欢乐。
今晚,信义计划区内早已挤满来参加跨年活动的群众,连原本应该是安静宁谧的五星级饭店大厅也显得吵杂,许多路人都进来跟大厅内高达两层楼高的圣诞树和新年装饰拍照。
这间外观采用维多利亚式建筑风格,整体显示古典而优雅的花园天堂酒店(The Garden Paradise Hotels,简称GP),因为地点好、视野佳,所有房间不到十一月已被全数预订一空。
呼,加油。
穆妍然在心中替自己打气,她拍拍脸颊,掸掸身上的套装——合身的长裤和小西装外套,里头搭配着简单的圆领白衫,谷壑处微露的小小性感,将她俐落干练的专业形象揉合得较女性化。
GP饭店集团在全世界共有二十五家各具当地特色的顶级饭店和度假村,GP亚洲区真正的持有者虽然是宁家,但穆家主业在土地开发上也持有GP TAIPEI6%的股权。
身为GP副总的穆妍然,是穆家的大小姐,芳龄二十五,从懂事以来,穆家就将她视为“接班人”栽培,而她也没辜负长辈的期待,以资优生的身分跳级完成硕士学位,并拿到AH&LA饭店经理人证照,甚至还有侍酒师的资格,才二十一岁就打败各方竞争对手,以出生之犊不畏虎之姿,正式接下GP台北的指挥旗。
她容貌秀丽,身形苗条,个性开朗圆融,却也犀利不妥协,由她一手创造的GP奇迹,更是让人刮目相看。在饭店业以男性为主的管理阶层,哪怕是竞争对手,皆一扫对她年龄和性别的质疑,投予钦佩的尊敬。
但今天似乎不大一样,向来自信明亮的穆副总,今晚显得心慌意乱(事实上根本已经非常慌乱)。
她迈开步伐走向专用电梯,直达总统套房所在的楼层。
GP的总统套房是全台湾最豪华的顶级房型,一百一十坪的空间相当宽敞,两层楼中楼设计,包括两间卧房、一间客厅、一间餐厅、三套卫浴设备以及独立蒸气室和烤箱。餐厅内配置了全套德国Bulthaup厨具,餐具则选用最顶级的法蓝瓷,酒柜里还摆放着近百瓶高档葡萄酒供贵客饮用。当然,最大的卖点还是挑高且视野极广的落地窗,能居高临下将信义区的繁华尽收眼底。
她拿出手机,按下速拨键。“妈,还没找到妍珊吗?”
“我们正在找。妍然……这事得谨慎处理呀,唉,好好的喜事怎么会弄成这样子,妍珊实在是不懂事……”
“爷爷呢?有联络宁家吗?”
“你爷爷现在躲都来不及,还会主动去见他的老长官吗?!”
看来母亲火气不小呢,穆妍然叹了口气。
“其实就算爷爷去见宁老爷,也改变不了宁先生对穆家的刁难。”
这正是穆母所担心的。宁家的主事者并不是公公的老长官,而是第三代的长子,也是妍然的顶头上司。
“你爸也透过关系在处理了,希望能联络到宁先生,他的意思是希望向宁先生解释、道歉……”
看来爸妈不知道宁先生已经回国,不过这一点也不稀奇,因为她也是半小时前被召见时,才知道“大人物”已经回来了。
“妈,你让爸不用透过关系去找了,我正要去见宁先生。”
“啊?宁先生回国了?!”穆母这下更紧张了,人都回来了,这事肯定更难收山。“妍然,你觉得宁先生会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妈,先这样吧,我和宁先生谈过后再和你说。”
穆妍然结束通话,紧紧握着手机,机壳上的微温,都不能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
她站在总统套房外,抬起手,在空中停顿片刻,又缓缓放了下来,紧锁着眉头,表情恐慌又挣扎,最后,她抿了抿唇,深呼吸,才刚抬手碰上门板,面前的胡桃木双雕花门立即打开——
宁先生的机要秘书——林主秘,正站在门口等候着,两人曾因公事碰过几次面,所以并不陌生。
“林主秘,新年快乐。”
“穆副总,新年快乐。请进,宁少正在等着您呢。”
紧张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穆妍然走了进去,背脊直直地挺着。
那冷漠高大的男人就坐在雕花的古董沙发里,他随意放置在扶手处的手掌刚劲有力,骨节分明,他看着穆妍然,嘴角勾着笑,却比寒冬还要凛冽。
穆妍然早就吓出一身冷汗,她真不知道宁家是怎么教育小孩的,这男人才三十七岁,表情就冷得像冰块,说不定连呼出的二氧化碳也是冰的,一点热情活力都没有。
她深呼吸,稳稳开口。“宁先生,晚安。”
那是张十分英俊的脸庞。墨玉般的眸,整齐的黑发,高挺的鼻梁,皆如雕刻般完美。他的薄唇似阳刚,却隐约展现阴柔美感,如此矛盾的冲突,反而衬托出刚劲下的俊美。
偌大的空间里,一点杂音也没有,某种沈窒的寂静揪得穆妍然的心绷紧。
她抬起小巧的下颚,应对的笑容完美无缺。“我真是疏忽了,如果提前知道宁先生今天回国,我务必会到机场迎接您。”
虽然宁先生是GP的大老板,但不会时刻坐镇在饭店里,能见到他的时候,除了高阶主管的会议,就是饭店一年一度的股东常会和年终尾牙餐叙。不过近年来,宁先生因为其他的投资,长期留在美国,饭店的主管会议都是以视讯方式进行,而股东常会则会派任代表出席。
这次难得回来,当然是来算帐的。
“不用这么生疏,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男人开口了,幽沈的嗓音、讥讽的语气,皆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意,犹如一把尖刀,往穆妍然心头用力刨着,毫不犹豫。
一家人。
那是兴师问罪的语气。
“宁先生抬举了,不敢当。”她淡然地开口。
她的说辞倒是让这冷若寒冰的男人挑了挑眉,像是看了出滑稽的闹剧。
“怎会不敢当?穆副总不是一直对GP的经营权念兹在兹?宁穆两家的联姻,不也正是因为这个目的?”
是,一桩乌龙到极点的联姻……
只拥有6%股份的穆家,其实正在争取宁家释放出来的GP经营权,为此,爷爷提出联姻计划,希望能巩固宁穆两家的关系。对爷爷来说,股份不够没关系,只要联姻成功就好,可她打从心底认为爷爷真的年纪大了,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穆家能有今天的势力,全来自宁家的施予。当年,宁穆两家的长辈一同经历过战火的摧残,一个是带花带杠的将领,一个是身旁的贴身侍卫,战后,宁家由军政转商,是时机更是运气,从进口贸易到炒房,迅速累积无数财富,自然会拉提故人一把。总括来说,没有宁家,就没有今天富裕的穆家。
为了加强两家的关系,穆老爷不断奔走游说,最后终于得到老长官的同意,让穆家二小姐穆妍珊,嫁给宁家的二公子宁怀哲。
豪门联姻,各取其利,虽然宁家不需要靠联姻来壮大声势,但对宁家而言,婚姻只是一个过程,而穆妍珊除了拥有美丽的容貌,从小也接受穆家的栽培,琴棋书画、美姿美仪、进退应对等等,都具有豪门少奶奶的气韵和风范。
但千算万算,穆老爷压根儿没算到,才刚大学毕业的妍珊,居然背着家人偷偷交男朋友,而且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事至此,焦头烂额的穆家长辈只得仓皇解除婚约,想当初,穆家以“过门冲喜”为说辞,希望能热热闹闹地办场喜宴,说不定能让宁老爷久病缠身的病况好转,这下好了,穆家单方面解除婚约,喜冲不成不说,愤怒的宁老爷差点没心脏病发,甚至惊动到这阵子都在美国专心处理投资事业的长子回国了解状况。
宁怀合是何许人也?
穆爷爷真是老糊涂了,完全没想到宁家第三代的主事者并不像他的老长官可以轻易说情。该怎么形容宁怀合呢?是商场上让人心畏的笑面虎,还是商场上让人望而却步的霸主?无论何种说法,都绝对与“和善”沾不上边。
宁先生会怎么追究这桩乌龙婚事呢?穆妍然连想都不敢想像……
长辈任性的行为,甚至连询问一下妍珊的交往状况都没有,就直接说定了这桩婚事,现在婚事泡汤了,和GP最有交集的她,自然成为宁家反击枪火下的第一位炮灰。
“宁先生,关于争取经营权这件事,我认为我有这个条件。至于我妹妹妍珊的事——”她咬着牙。“我会给宁先生一个交代。”过度的绷紧咬得两排牙齿发疼。
这男人的压迫感太重了,她一句安抚的话都说得战战兢兢、语无伦次,生硬薄弱得毫无可信度。
男人再度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森冷得让人发毛。“是吗?”
简单两个字,立刻让穆妍然后悔方才自己不知轻重的承诺。
老天,她是能交代什么?妍珊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是事实,这样的状况怎么可能再嫁进宁家?况且三个月的身孕,连想蒙个入门喜欺骗宁家的机会都没有,说穿了,刚刚那一句话也只是客套的拖延战术罢了。
那男人如墨玉般冰冷的黑眸一瞟,就像拿桶冰水往她身上浇一般,明明是温暖的室内,却像处在寒冰极地,只需一眼,就像能把人看透,无所遁形。
“穆副总,我倒是很好奇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她很清楚自己什么想法都没有,对宁家的污辱已经造成,她现在是黔驴技穷了,而且,她绝对相信眼前的男人早就看穿她词穷理绝的惨况。
穆妍然握起拳头,打出娘胎后就从没这么沮丧过,完全不像她女强人的行事作风,此时心里也只能怪罪躲在家里的爷爷。她垂眼敛去眼底的埋怨。
“那就依宁先生的建议。”事情到这种地步,她只能这么回答。
宁穆两家联姻的事,宁家才刚同意,爷爷就像怕人家反悔一样,立刻昭告天下,整个华人的政商界、社交圈无人不晓。没想到事与愿违,宁家白白承受那样的屈辱,任谁都会受不了。至今她能想到的惩罚,最多也就是穆家拿不到经营权,而失去宁家的支持,只靠她这些年创下的丰富盈利也没用,只拥有6%股权的穆家别想再去攀上那张大位。
穆妍然很沮丧,宁怀合却在这时候笑了,他笑声恣意,透着一股窒息的凉意,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你的答案?”唇角微挑,他讥诮嘲讽。“怎么穆副总这么没有创意?”
他的气势太过凌厉,无论他使用何种手段,都可以让敌人输得灰头土脸。
穆妍然深呼吸,慎重地九十度弯腰鞠躬。“发生这样的事,让宁先生和宁家的长辈们,以及宁二少爷承受如此的困扰,我很抱歉。后续的事情,我必定会去向外界解释清楚,请宁先生放心。假如宁先生有其他想法,我也会努力去完成。”白话一点的意思就是,要报复穆家就冲着她来,有话快说!
宁怀合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一直以来,穆妍然都是值得敬佩的,她虽然年轻,却聪明圆滑,才能坐稳GP副总的大位,而GP台北更在她的企划和管理之下,业绩蒸蒸日上。
因为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所有有关她的报告,哪怕是小小的感冒,或是穆妍然和谁见了面,他手下的人必会按时呈报,身为集团主事者,这是对所有高阶主管必要的监控。
不过因为宁穆两家的情谊,长辈间也会讨论两家孩子的事,所以,他知道她的习惯嗜好,知道她养了宠物猫,知道她的生活规律,知道她性格开朗,知道她有些小固执,也知道她没有交往的对象,甚至二十五岁了,感情仍旧一片空白。她将所有时间全奉献给了工作,哪怕有追求者,她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拒绝。
穆妍然的条件,的确符合他的计划。
爷爷此时正需要一些能让他开心起来的事,而温和的怀哲不必去接受一个不爱他的人,他是宁家的主事者,他不需要感情,所以在他的计划里,她会是个满足长辈期待的棋子。
“既然如此,就由我来决定。”
穆妍然平静地迎视他的目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当然清楚这样的男人怎会轻易善罢干休,至于他想怎么样,似乎也不用去猜测了。
顶多让穆家失去竞争经营权的优势,再不然,就是威胁穆家放弃GP的股份。
“婚事照常进行。”
啊?她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宁先生,我必须向您坦白,妍珊她有男朋友了,而且已经怀——”
“穆副总。”宁怀合打断她的解释。
穆妍然心一紧,莫名感到心头发凉。
宁怀合冷淡地宣布。“是我和你的婚事照常进行,诚如穆家长辈建议的,宁家的确该有桩喜事来冲冲喜。”
喜……事?
穆妍然目瞪口呆,平时机灵的头脑这下全打结了,现在就是拿把手枪往她太阳穴开一枪,都比不上这一秒她所承受的震撼……
“我和你的婚事照常进行。”
宁怀合VS。穆妍然?有没有搞错?!
看来,不是她耳朵有问题,就是这男人被穆家彻彻底底气疯了。
“宁先生,我不认为这是解决事情的方式——”
她慌了,就算他气疯了,她也不能跟着一起疯!
只是这该死的男人再度打断她的话——
“穆副总,难道你有更好的想法?我不想再听到华丽堆叠的文字。”
一时之间,她真的想不到能满足宁家的做法。
“……我没有想法……”她的人生就要赔给这个冰块男,她吓都快吓死了,能有什么想法?“但宁先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
总不会是想反将穆家一军?先宣布婚事,之后再取消,若真如此,宁怀合会不会太幼稚了?
宁怀合嗤笑,像在嘲笑她的说法。“一辈子的事?穆副总想太多了,这只是利益交换的婚约。婚事是长辈的期待,也是对他们的交代,而你可以藉此拿到GP的经营权,我们各取所需,对你而言更是只有好处,毕竟以穆家的实力要竞争经营权,不是依你的工作绩效就能评断的。”
穆妍然闷着气,她讨厌他的直白,讨厌他高高在上的态度,如果不是因为婚事破局,她无须站得直挺挺地受人冷言威胁!
穆妍然握紧拳头。“宁先生很不谅解妍珊的事吧?”
宁怀合薄唇一勾。“你说呢?”
这明晃晃就是报复。
“为了报复穆家,您宁愿牺牲自己的姻缘?”
因为宁家丢不起这个脸,所以宁先生才决定牺牲自己,让外界的焦点转移到他身上?这样的男人,为了捍卫家族名誉,肯定会对穆家展开报复行动,只是采取的方法让她着实想不透,宁怀合为什么要娶她?
宁怀合望进她眼中的疑惑,冷言挑明他要求的规则。“你听清楚,我们只会订婚,不会有正式的婚礼,也不会对外宣布,你必须管好你的家人大肆宣传的习性。”
男人勾着残忍的笑意。“至於穆副总所提的‘姻缘’,没有婚礼,哪来的牺牲?当不需要这个约定继续存在时,婚约当然会取消。”
原来如此,她懂了,说明白点,根本不会有婚礼,她不用嫁进宁家,等双方不需要在宁家长辈面前演戏的那一天,这个订婚戏码就会落幕,他算得清清楚楚,只要订婚,连婚姻都谈不上,也因为不是真的婚姻,所以当然连宣布都不用宣布!呿,这是哪里来的自大狂?!
穆妍然下颚一抬。“如果我不愿意呢?”
宁怀合黑眸一闪,语气颇有几分玩味。他微微向后靠,双手随意交握,显得极为放松。“原来穆副总不在乎宁家赠予的股份?”
这明晃晃就是威胁。
宁家赠予穆家的不只有GP的股份,还有地产的部分,原来这男人亮的底牌不是GP的经营权!当年爷爷接受宁家的股份时,或许是对长官的感谢以及宣誓忠诚,这受让之间存在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声明书——“宁家随时可以收回赠予穆家的股份”。
如果真让宁家全数抽权,穆家的财务状况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爷爷可能直接心脏病发,早宁老爷一步蒙主宠召。
她能拒绝吗?
如同被逼到墙角,没有转圆的空间。
此时,一○一高楼窜升出2015年的第一发烟火,在视野极佳的落地窗外,那绚烂的烟花澎湃而华丽。
她望着眼前冷淡的男人,不安的情绪不断蔓延。
每天早上七点,是穆妍然的爱猫——小白先生的工作时间。
小白先生会准时跳上然然的床,这是它恩赐给人类的礼物,因为它比闹钟还准时,如果没有它,然然这个贪睡鬼肯定天天迟到,由此可见,它是如此重要的存在。
“喵呜~~”
小白先生今年三岁,雪白又柔软的短毛配上碧绿色的大眼,当然帅气得没话说喽,不过它的个性很任性,就像个被宠坏的少爷,它没有成年猫的稳重,字典里更没有“拒绝”两个字,它爱怎样就怎样。在家里,它是睥睨世人的老大,视人类为提供粮食和清猫砂的奴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当它猫心大悦时,随便蹭几下大腿,就是给人类最好的报偿。
不过穆妍然今天显然很累,新年第一天就没办法领受小白先生的恩赐,但并不是她狠心拒绝小白先生,而是昨天的跨年夜让饭店更加忙碌,再加上大人物的一篇“联姻说”,差点被吓到心脏病发,她辗转反侧一夜,无法成眠,到天微亮时才睡着。话说……她贵为一家饭店集团的副总,偶尔一天不用准时九点上班应该是可以的对吧?对吧?应该可以的吧……
穆妍然把毯子一蒙,视猫儿的喵喵声于无物。小白先生的腰围很壮观,有肥油顶着,晚一点吃早餐也没问题的吧,她真的好困、好困啊……
“喵!”
被猫奴冷落的猫老大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七点是它的吃饭时间,它要吃饭饭,它要吃饭饭!
“喵呜~~”
白猫扭动着肥美的屁股,钻啊钻地钻进猫奴暖暖的毯窝里,小白先生趴在猫奴的肩膀上,对着猫奴的耳朵用力地、凄厉地“喵呜”了好几声,这招用来对付猫奴,屡试不爽。
被吵得受不了的穆妍然霍地坐起身,小白先生立刻灵活地跳坐到猫奴的大腿上,和猫奴大眼瞪小眼……
“小白先生,你太胖了,等我睡饱再吃早餐也不迟。”
“喵~~”小白先生的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着,不耐烦地拉长喵喵声。“喵~~呜呜呜~~”
“小白先生,我一整夜都没睡好,你永远都不懂,人类要养猫,需要多么认真赚钱!”
“喵呜~~”然然废话太多了,说话的时间都可以帮它准备早餐了。
穆妍然双手捂着脸。“哦,拜托……”
就算睡神再如何强大,也敌不过饿猫的坚持,穆妍然哀叫着,只能驼着背下床,帮小白先生准备早餐。
今天仍然很冷,她穿着短袖连身睡衣,外面罩了件宽大的羊毛披巾,足踏毛茸茸的熊猫拖鞋,她头发散乱地晃到厨房,监督者小白先生在她脚边急躁地窜来窜去,穆妍然拉紧身上的披巾,生气抗议。“你要是害我跌倒,别说早餐了,连晚餐也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也不会帮你清猫砂!”
“喵喵喵~~”干么这么生气?肚子饿有错吗?小白先生气恼地喵喵叫。
如此热闹的早晨,这就是穆妍然的居家生活。
当她卸除GP饭店副总的身分时,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不爱拘束,也怕长辈太多的关心,早些年就已搬出穆家的豪宅,在吴兴街买了间两房一厅的公寓,只是原本安静的居家生活,在三年前认养小白先生后就变得很热闹,小白先生一改她对猫的看法。猫不是很安静吗?怎么小白先生啰嗦得像人类的大婶?
她认命地帮猫儿准备早餐,因为是自制的猫湿食,还要费工去加热,看着小白先生吃得津津有味,她拿起昨天买的葡萄吐司和鲜奶,盘坐在一旁伴食。
小白先生看了她一眼,因有人伴食而吃得格外起劲。
“有这么饿吗?看你吃东西,我都饿了。”
小白先生有许多坚持,准时开饭不说,它还有洁癖,总是把自己整理得干干净净,就连上个厕所都要自理很久,对洗澡也不会强烈排斥。小白先生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猫了。
“小白先生……”
小白先生在吃早餐,忙得很,可还是好心地看了猫奴一眼,它是贴心的公猫,一眼就看出然然的心情不大好,它屁股挪了挪,偎在然然身旁。
穆妍然漾着笑,算没白疼它了,至少心情不好时,还有它陪伴呢!
“小白先生,我的老板很生气妍珊落跑的事,他说要跟我订婚,但又不是真的订婚,只是演戏给他的家人看而已,不过他说我可以拿到GP的经营权……拿这种利益当交换,重点是我还无法拒绝!那男人居然拿爷爷的宝贝股份来威胁我……真的太讨厌了……”
她茫然望着前方。“只是他都开口了,就算我打死不同意也不可能跑得掉,况且这件事要是传回家里,我看爷爷不知道会高兴到哪里去,把我系上蝴蝶结直接打包送到宁家都有可能,唉……小白先生,你最好命了,虽然是猫公公,但至少没有为感情的事烦恼过。”
小白先生很想翻白眼,虽然当它是小猫咪时就变成白公公,的确没机会体验什么叫异性相吸,但它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它变成公公的那一天,它的蛋蛋有多痛!
“呀,小白先生,你也吃慢点,是在激动什么啊?狼吞虎咽的……”
小白先生暴饮暴食后,转身回它的窝,气到不理人。
“生气啦?”
穆妍然耸耸肩,猫心难猜。她摸摸它,郁闷的心情因为小白先生柔顺的猫毛而稍稍得到疗愈,她起身收拾,盥洗梳妆后就出门上班了。
今天天气很好,虽然寒流过境,但在阳光下还是可以感受到微微的温暖。
只不过惬意维持不了多久,穆妍然的白色奥迪才抵达饭店地下室员工停车处,她的秘书早就捺不住性子地直接站在停车格中等候。
穆妍然叹了口气,想要维持好心情,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才刚下车,范娟娟就焦急地拉着她的手臂,双膝颤抖,简直快要崩溃了。
“我的姑奶奶呀,你总算是来了,你的手机怎么没开啊?你知不知道,我一大早就被老人家追杀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
穆妍然拿了外套和皮包,关上车门。“你等我很久了?”
“警卫一通知我你到了,我马上就冲下来了好不好!”娟娟伸出手。“手机。”
穆妍然拿出西装外套口袋里的手机,认命地交给秘书。
“真不知道你那是什么鸵鸟习惯?不想接家里的电话,他们还是会打来饭店啊,我一早就被穆爷爷夺命连环叩,任谁也受不了啊,你倒是说说,你究竟给老爷爷吃了什么兴奋剂,让他高兴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秘书三两下开了机,果然,未接来电、简讯、LINE的提示音接连响起,像是过年放鞭炮一样。
面对这位老同学兼闺蜜,同时也是贴身秘书,穆妍然完全没有任何隐私权,只能任由娟娟看她的简讯,反正她这个人除了公事还是公事,与其她还要交代秘书办事,倒不如让娟娟自己看着办。
“看!吓死人了,近百通的未接来电和一堆简讯?你是做了什么事,让主屋那边的老人家像失火一样地找你?你连电话也不回一下,在想什么啊!咦?还有林主秘的简讯?他说‘有关订婚的事,早上已经和您府上汇报通知’——”范娟娟停下脚步,差点没被简讯内容吓死!她指着手机,再指着好友的背影。“妍、妍、妍、妍然!”瞧,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穆妍然停下脚步,转身。“对,就是你看到的。”
“你、你、你、你?!”
“对,我要跟你的偶像、我们的大老板订婚。”
范娟娟激动得尖叫。
穆妍然早有防备,立即捂住双耳。
是“假订婚”不是真嫁人啊,但现在她说再多,娟娟也听不进去。
“天啊!这太神奇了吧?难怪老人家疯狂地找你呢!我的妈啊,你要嫁给宁先生了?天啊天啊!”娟娟像中乐透一样激动。
“娟娟,我不是要嫁给宁先生——”
“我知道、我知道,当然要先订婚嘛!”
娟娟拚命尖叫,跳来跳去,惊叹不已。宁先生是娟娟的偶像,连手机桌布、电脑桌布都是宁先生英气逼人的照片,不过不只是娟娟,宁先生的风采早已征服GP上下女员工的心。
“嫁吧,妍然,你嫁吧,这样我就可以近距离欣赏宁先生了,老天爷,太过分了,我好嫉妒你啊,妍然!”
这一刻的范娟娟不是能力顶尖的范秘书,而是一个因为闺蜜要嫁给自己心仪的偶像,帮着高兴的疯狂粉丝。
她兴奋到根本没仔细去想,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真的会幸福吗?
娟娟很开心,可穆妍然却开心不起来,连娟娟都这样,莫怪爷爷在得知宁家“联姻换人”的消息后,会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失控。对老人家而言,这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是大喜事啊!
“除了家里之外,还有谁找我?”
娟娟依旧兴奋地说着。“只有几家厂商而已。你的手机还比较热闹呢,林主秘的简讯还问,你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协助……哦,我猜这一定是宁先生的意思,他就是这么贴心的男人!”
穆妍然揉揉眉心。“是哪几家厂商找我?”
娟娟挥挥手。“厂商的事我会搞定。”接着,她像献宝似地将手机举得高高的。“你只要全心全意在这上头就好,林主秘说宁先生要和你约时间,讨论有关订婚的事宜,妍然,你真的太幸福了啦!你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对待他哦,还有,我不能当你的伴娘了,因为我会脸红害羞啦!”
穆妍然没办法和娟娟商讨公事了,娟娟整个人已经无法自拔地掉入她幸福的花海里。她叹口气,只想快快回到办公室认真上班。
“妍然,那你什么时候要约宁先生见面呢?”
穆妍然叹口气。“你觉得我有作主的权力吗?”
娟娟开心大叫。“没错,宁先生肯定会让林主秘安排好一切!”
娟娟深深陶醉,完全划错重点,难道她不觉得闺蜜任人宰割很窝囊吗?不过穆妍然也懒得去反驳或解释那该死的协议,她疾步往办公室前进。
只不过这小小的心愿,就连老天爷也不给。到了饭店员工楼层,只见助理蕾蕾就站在门口等着她们。
一个堵在车位,一个堵在门口?娟娟和蕾蕾果真是她的助手……穆妍然深呼吸,忍住气。
“蕾蕾,我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我会回电给林主秘,先借我过。”
蕾蕾一脸惊慌。啥?她不知道林主秘的事呀,但一大早就来了个不得了的访客,所以她才会堵在门口。“不是林主秘啦,副总……是宁先生的奶奶来找您,就在您的办公室里……”
穆妍然顿住脚步。
“宁先生的奶奶?”
穆妍然突然觉得脚步虚浮,站都站不稳。
妈呀,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些?明明是几个小时前才协议的事,怎会弄得好像她随即要进宁家大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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