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太太叫你顾赌场》(家有大朝奉穿越篇2)作者:春野樱
书 名:老爷,太太叫你顾赌场系 列:家有大朝奉穿越篇之二
作 者:春野樱
出版日期:2015年2月13日
【内容简介】
苏深雪,苏氏赌坊女赌神,身边的忠犬随从是最佳的战利品──
穿越成七岁女孩那年,她一眼看中了失忆的他,买他当随从,
而时间证明她的眼光好到爆,他又帅又聪明又体贴,
官家千金污蔑她是小偷,他就设局为她平反,
甚至承诺会一辈子守在她身边,绝不娶别的女人……
面对这样宠她的好男人她怎能不动心?
既然两情相悦,她当然不会把他让出去!
哪怕他那个开当铺的有钱外祖父找他回去接家业,
却嫌弃她的出身,逼她离开,她也不怕,
她智取马贼,化解当铺危机,照样坐稳媳妇宝座,
只是没想到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
当他恢复记忆时,竟有人为了夺家产,想取他们俩的命……
苏深雪:记得你说我到哪你就到哪,现在叫你顾赌场却拒绝我?
陆功勤:太太息怒,我当然一百万个愿意陪你开赌场、当赌神,
但你不觉得设局坑那些想杀咱们夺家产的人更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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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周氏企业在全球经营当铺生意,在典当业界占有一席之地。周家有个传统,不管哪房哪支,男子成年便可得到一笔创业金,离家打拚,唯有女子可继承家业,是以周氏当铺里的大掌柜、大朝奉都是女子。
周家还有个传统,不管哪房哪支的女子,凡要继承家业,必须改从母姓,且在年满十六岁之际,无论身处何处,即便停学也必须回台南的周氏老家受族长教育一年,以此视为周家的成年礼,未来方能继承当铺事业。
周湘,周氏现时的族长,高龄九十,依然健康硬朗,她寡言但温暖,处事通透又充满智慧,深得周氏族人的尊崇。
周纭嘉,十六岁,在美国出生长大的她不久前因为被母亲周利文要求继承家业而改从母姓。对于这件事,她并没太大的排斥或不适应,因为她的父亲是个美国人,她自幼姓巴洛斯,改姓周对她来说不过是多了一个中国姓氏。
满十六岁的这一天,她只身从美国飞回台湾,来到台南的周氏老家。她虽是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但因为从小母亲就教她说国语,因此她的中文程度极佳,听说读写,样样精通。
受美式教育的她性格大剌剌,虽然知道返回老家是为了受为期一年的训练,她却一点都没感到惶惑不安,反倒像是第一次离家去参加夏令营时雀跃。
来到周家古厝,族长周湘已亲自在门口等候着她。
周湘静静的站在那,只问了一句,“大老远飞来,累了吧?”
她感觉周湘是个温暖的老太太,眉宇之间有着一种坚毅的气质,眼神慈祥却又睿智,仿佛无所不知。
“族长,我是周纭嘉。”她弯腰鞠躬,十分恭谨。
虽说周湘看来随和,但该有的礼数可少不得。因为在出门前周利文不断叮嘱周纭嘉,不准丢了她的脸。
“利文好吗?”周湘问。
“托族长的福,我妈妈很好。”她说。
周湘点点头,然后对她招招手,“孩子,过来。”
她疑惑,顿了一下,但旋即靠近周湘。此时,周湘轻轻的扣着她的颈子,翻开她的衣领。
看见她后颈中央有个形似铜钱的胎记,周湘深深的一笑。
周纭嘉发现族长在看她的胎记,不禁一怔。族长这个举动,就像是知道她颈后有什么,而她必须确认般。
她从没见过族长,族长怎会知道她颈后有个铜钱胎记呢?
“族长,您在看……我的胎记?”
周湘点头,却不说理由,接着她一笑,轻拉着周纭嘉的手,“来吧。”
第一章
“通杀,”十七岁的苏深雪虽是女子,却一派豪气的喊着,“把你身上的钱都给这位陆大叔,快。”
通杀是苏深雪的随从、侍卫、兄长……甚至是奶娘般伴在她身边十年的一个年轻人。他十二岁那年被人牙子带到向阳城来,并卖给苏深雪的爹—— 苏雷远。
苏雷远在向阳城经营着最大的赌坊,交游广阔,官家绿林见了他,或听了他的名号,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因为赌坊极需要人力,所以人牙子每每来到向阳城,一定先把人带来给他过眼挑选,他挑剩的才轮得到别人。
通杀来到向阳城时只有十二岁,不知什么原因失了记忆,既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谁,更不知道自己家住何处。苏雷远开赌坊,需要的是健壮,略带江湖习气的帮手,可通杀看来清瘦又儒雅,苏雷远根本不中意。
可那时才七岁的苏深雪却喜欢他,央求苏雷远将他留下。当时,苏深雪刚生了一场大病,曾短暂的失去心跳呼吸,她是苏雷远跟死去妻子唯一的孩子,好不容易在鬼门关前救了回来,于是对苏深雪十分的宠溺顺从,凡她爱的喜欢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会想办法去摘下来给她……
于是,他依着她将通杀留下,成了她的伴读。
苏深雪病愈后变得古灵精怪,又特爱替人取绰号。通杀无名无姓,当苏雷远答应将他留下的同一时间,赌坊里各个庄家竟在同时大喊“通杀”,通杀代表的是庄家全胜,苏深雪觉得这是喜兆,便将他取名通杀,而苏雷远也觉得颇有意思,于是大家从此便叫他“通杀”了。
生在开设赌坊的苏家,苏深雪自小便在赌桌间穿梭嬉戏,学了很多赌博方法及技艺,她冰雪聪明,悟性奇高,看着看着便无师自通。十岁不到,她便赢遍赌坊里的庄家长辈,十三岁便已是向阳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女赌神。
虽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可苏雷远对她的教养可是一点都不马虎,除了请大儒到家中教她四书五经,还聘名师教导她琴棋书画,并延请一名自官衙退休的教头教她练气以调养身子,不为别的,只为将她培养成一个全才的闺秀。
可她越是长大越是古灵精怪,离闺秀越来越远……
“小姐?”看着眼前这装可怜的烂赌鬼,通杀皱了皱眉头。
跟在她身边十年了,通杀早就发现一件事……苏深雪对姓陆的人没有抵抗力。
只要知道对方是姓陆,不管对方是什么阿猫阿狗,只要在她面前装可怜,扮凄凉,她便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伸出援手。
他从来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敢问为什么。他是下人,小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不能问不能管。
苏深雪刚才听这人说他家中有八十几岁的老母亲生病,妻子有残疾,无法干活,几个孩子小的小,笨的笨,全靠他一人独撑家计,于是才会到赌坊来试试手气,未料却输光了家用。
她听了后十分同情,不只将这人输给庄家的钱全还给了他,还要通杀将身上所有的钱也都奉献出来。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姓陆的烂赌鬼根本一点都不值得同情可怜,他家中可怜的景况确实不假,可他压根儿没担起养家责任,而是靠着妻子替人缝缝补补,勉强维持家计。
他虽有工作,可他赚的全拿去赌博,一毛钱都没给过家用。
通杀想告诉苏深雪这件事,可苏深雪已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快给他吧。”说着,她的手伸了过来,自他腰间拿出装着银两的锦囊,便塞进对方手中。
陆姓男子拿着那锦囊,笑得阖不拢嘴,“谢谢苏小姐,谢谢苏小姐,我先走了,我家中老母还等着这些钱救命。”说着,他头也不回,像是担心她会反悔似的快步跑走,一下子就消失在街头的人群中。
帮了一个姓陆的,苏深雪脸上有藏不住的满足。
看着她,通杀叹了一口气。“小姐,你知道吗?你刚又做了滥好人。”
苏深雪微顿,然后笑笑,“没关系。”
“恻隐之心不该用在这种人身上。”他说,“那人是个赌鬼,他根本不养家的。”
“我知道。”她耸耸肩,一派轻松,“但也许我对他的恻隐之心,能教他突然良心发现,然后变成一个顾家好男人也说不定。”
闻言,通杀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好啦,今天我又做了一件好事,咱们喝茶去。”苏深雪说着,毫无男女之防的拉住通杀的手,迈开大步就往前走。
“小姐,”通杀两脚一定,没让她拖着他往前,“把啾啾一起带上吧。”
苏深雪微微皱起眉头,“啾啾又不喝茶,而且她很无趣,老是在一旁小姐你不能这样,小姐你不能那样,啾啾啾的念个不停。”
她学着啾啾的声音跟动作,逗得通杀忍不住一笑。
啾啾是苏深雪的丫鬟,大她两岁,从小便跟在她身边。因为她实在太爱唠叨,苏深雪觉得她活像是只麻雀,所以帮她取了这个绰号。
虽是赌坊出身的小姐,可老是让一个男仆在身边伺候总不寻常,年幼时也就罢了,如今她已经十七,老是跟一个男人同进同出的,难免惹人间话。
当然,以她的身分,那些闲话是断不可能在她面前说的,可是嘴巴不说,那看着的眼神总透露出疑虑及不茍同。就连苏雷远身边的亲信都不只一次跟他说,该让苏深雪跟通杀保持距离,并让通杀到赌坊里工作。
可苏雷远每一次才把这事跟苏深雪提了个头,她就嘟着嘴,眼底、脸上有千百个不愿。苏雷远就这么个宝贝,又曾经差点失去,哪舍得她不顺心,于是便也睁只眼闭只眼的纵容着她了。
只不过苏深雪毫无忌惮,通杀却是小心翼翼。他十二岁起便跟在苏深雪身边,陪她读书、陪她学琴,陪她作画,陪她练功,也陪她捣蛋……天真活泼、冰雪聪明又长得娇媚可爱的她,讨了所有人的喜爱,也攫住了他所有心神。
对他来说,她不只是小主子,也像是妹妹,更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在他心里,她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每每想到她,他心里就有奇妙的感觉,可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她的喜怒哀乐都牵动着他的心,她开心,他便也欢喜;她生气,他替她不平;她难过,他努力讨她欢心,他愿意也乐意为她做所有的事情—— 只要她开口。
不过随着年龄增长,他渐渐的觉得自己要跟她保持适当的距离。她不再是小女孩了,他不能让她的名誉受到一丁点的损害,因为……终有一天她会嫁人。
每当想到那一天终要到来,他的胸口就会抽紧。
“别管啾啾了,咱们走。”苏深雪一把拉住他的手,硬是将他拖着往前走。
等他们来到人声鼎沸的元氏茶楼,早已座无虚席。
掌柜见苏深雪来了,立刻前来招呼,“苏小姐,喝茶?”
“当然。”苏深雪朝茶楼里一扫眼,“没位置?”
“就快有了,你稍等一下。”掌柜说着,立刻叫来一名跑堂吩咐,“待会儿楼上那正在整理的位置留给苏小姐。”
跑堂愣了一下,“可是……魏二小姐已遣人来订了位置。”
“是吗?”掌柜一怔,不觉皱起眉头。
魏二小姐,其名魏缇,长苏深雪一岁,其父是向阳城的一名文官—— 魏崇范,她排行老二,于是大家都称她一声魏二小姐。
魏缇也是管不住的野性子,虽是官家小姐,但是好胜又贪玩。她的夫子同时也是教导苏深雪四书五经的夫子,两人自幼便是竞争对手,从背书到掷骰子,她都要跟苏深雪一较高下。
两人并没培养出同门之谊,反倒是水火不容,不时较量。
“小姐,既然没位置,咱们今天别喝茶了。”通杀说道。
他太清楚两人之间的过节,他知道……魏缇一来,两人碰上,那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为了避免一场不必要的战役,他想趁着魏缇还未出现前把她带离现场。
“魏缇订了什么时辰的位置?”苏深雪问。
“午时。”跑堂回答。
“现在都未时了吧?她逾时未至,而我先到,干么给她留位置?”她问。
一边是赌坊千金,一边是官家小姐,一黑一白,掌柜都不好得罪,此时不免面露难色。不过魏缇逾时未至是事实,她倒也是有理。
“掌柜,你这茶楼翻桌翻得快,魏缇又不知道何时空出位置,你先给我,她稍晚来了,自然还有位置给她。”这位置要是别人要了,苏深雪便也作罢,可偏偏这位置是死对头魏缇要的,她就不让。
掌柜不敢得罪她,又见魏缇未到,于是便吩咐一旁的跑堂,“行了,位置先给苏小姐吧。”
就这样,苏深雪带着通杀上到二楼就座,点了一壶茶又叫了几盘糕点。
两刻钟不到,魏缇来了。她身边除了贴身丫鬟跟随从,还有年纪跟她相仿的一男一女。
苏深雪居高临下,只见刚才帮他们带位的那个伙计上前跟魏缇说了几句话,魏缇便一脸生气,头一抬,两只眼睛便朝着苏深雪所在的位置望过来。
见状,通杀知道这两只小母老虎又要恶斗了。
不一会儿,魏缇带着人上来找她理论了。
“喂!苏深雪,你给我起来!”魏缇一到桌旁,便颐指气使的道。
苏深雪好整以暇,闲闲的笑睇了她一眼,“茶楼是你开的?你叫我起来,我便起来?”
“你占我的位置!”魏缇说。
苏深雪假意往桌上东瞧西瞧,东探西看,然后皱皱眉头,“这位置没写你的名字啊。”
“苏深雪!”魏缇怒喝一声,“这是我订的位置,你快起来,让我跟我表弟表妹喝茶!”
原来那两名年纪与她相仿的是魏缇的表弟妹,他们刚从邻城来做客,老爱往外跑的魏缇便带着两人前来城里最热闹的元氏茶楼玩。
虽说对方一行五人,苏深雪只主仆二人,可她也没在怕。正所谓有理走遍天下,魏缇没在午时出现是不争的事实,茶楼将位置给了先到的她,也没理亏。
“你们要喝茶,楼下等位置去。”苏深雪跟通杀使了个眼色,通杀便替她将空茶杯注满了茶水。
她端起茶杯,一派悠哉的喝下,“啊—— 这茶真好。”
看她没打算起身,魏缇更火了。她可是堂堂官家小姐,苏深雪不过是个赌坊女儿,居然不买她的帐,而且是在她的表弟妹面前。
魏缇是爱面子的,丢了这脸,她恼羞成怒,“苏深雪,你再不起来,也别怪我不客气。”
苏深雪听见她的威胁,不禁脸也一沉。
“怎么不客气?像你上次对付啾啾那样吗?”
提起啾啾,魏缇一震,眼底有几分心虚,但旋即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哪里对付她了?是她挡路,没撞死她,算她好运。”
前不久的一个午后,刚下了一场大雨,路上泥泞不堪,魏缇坐着家里的马车出门,途中碰见刚买了东西要回苏府的啾啾。魏缇跟苏深雪过不去,又整不到她,见啾啾落单,心生歹念,于是故意叫车夫驾着马车冲撞啾啾,啾啾见马车冲来,吓得往旁边闪,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满身泥泞。
魏缇得了便宜还卖乖,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对着她露出胜利的笑容。啾啾委屈极了,一路哭着回家。
这事让苏深雪知道,便暗自盘算着要找一天替啾啾讨回来。
虽说她也常捉弄啾啾,可那是好玩,从来不是恶意。魏缇这种只要一个闪失就会伤人的恶作剧,却十分可恶。
“魏缇,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便行,欺负我的丫鬟算什么?”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欺负她?”魏缇哼笑一记,“废话少说,好狗不挡路也不占位,快起来。”
“我还没喝完呢。”苏深雪瞥了她一眼,继续喝茶,“你乐意等就等着吧。”
“苏深雪,你不知道我爹是谁吗 ”魏缇气呼呼的大叫。
“你爹是个官嘛。”苏深雪唇角一掀,“你一天到晚说,谁不知道?”
“你!”
“魏缇,少拿你爹压我,你爹见了我爹,还得说声苏爷好呢。”
“什……”魏缇一时气结语塞。
这话一点都没错,虽说她爹是官,苏雷远是民,可苏雷远黑白两道通吃,来往交际的也多的是达官显贵。做的是旁门左道的生意,却在向阳城呼风唤雨的苏家,确实不是寻常百姓。
其实她爹不只一次告诫她不准再跟苏深雪斗,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琴棋书画,四书五经……苏深雪从小就什么都要跟她比,而且还常常把她比下去。
“小姐……”眼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通杀出声,“咱们也喝够了,把位置给魏二小姐吧。”
“不给。”苏深雪秀眉一拧,态度坚定。
“小姐,别惹事。”通杀神情凝肃。
“苏深雪,通杀说得对,你别惹事!”魏缇说着,忍不住多看了通杀一眼。
其实她看苏深雪不顺眼不顺心,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通杀。
从小看着长得俊逸,个性又好的通杀跟在苏深雪身边伺候着,她真是既羡慕又妒嫉。什么都想跟苏深雪较量的她,也曾要求她爹给她找个伴读的书僮,可她爹却说那不合礼教而拒绝了她。
要是苏深雪身边的侍童是个丑八怪,是个笨蛋,她或许还舒心些,可偏偏……
通杀长得要命的好看,要命的聪明,要命的体贴,他伴读的日子里,自己也满腹经纶,苏深雪学什么,他也跟着学会什么,而且还得到夫子的赞赏。
他对苏深雪事事上心,细心呵护,不管苏深雪干了什么蠢事、出了什么糗,他也总是笑笑的、像是她的一切都很美好似的注视着她……
魏缇不懂,苏深雪上辈子是烧了什么香,这辈子才能拥有这令人称羡的一切。
“魏二小姐,这位置就还给你们品茗吧。”通杀站了起来,用“我拜托你行行好”的眼神看着苏深雪,“小姐,咱们该回去了。”
苏深雪看着他,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
正当通杀心想她肯定听不进他的话之际,她竟站了起来——
“好。”苏深雪叹了一口气,“我让,可以了吧?”
魏缇见苏深雪起身,心想苏深雪终究是顾忌她的身分而不得不臣服,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你早该起来了,挡路。”魏缇哼地一声,回头看了表弟妹一眼,那脸上表情像是在说:“瞧,本小姐很罩吧?”
像是不让苏深雪有任何反悔的机会,见她一移动步伐,魏缇就抢着在她的位置上落坐。
可就在她要坐下的同时,苏深雪忽地伸出她的无影脚一扫。
霎时,椅子倒了,魏缇一屁股坐在地上,惨叫一声——
“小姐!”
“表姊!”
魏缇的丫鬟随从跟表弟妹几乎同时出声,场面一阵混乱之际,响起的是苏深雪哈哈大笑的声音。
魏缇出了糗,当场涨红了脸,恼羞成怒,“苏深雪!”
苏深雪对她扮了个鬼脸,“我只不过是替啾啾出口气罢了。”说罢,她拉住通杀,“我们走。”
通杀看看跌在地上,气得快哭了似的魏缇,再看看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事,很快的就传到了苏雷远的耳里去。他当然不怕魏家报复,只不过苏深雪跟魏缇的恩恩怨怨着实让他心烦。
虽说他知道这只是两个女孩之间的战争,不至于演变成两个家族的战争,就算会,他苏雷远也没在怕。不过开门做生意,求的是和气生财,魏崇范虽只是个小文官,影响不了他苏家的生意,可他也不乐意苏深雪去惹这些是非。
于是,他还是将苏深雪叫到面前去念了几句。
苏深雪右耳进左耳出,不挺在意。能给魏缇一个教训,替啾啾出口气,就算要她罚跪,她都愿意。
回到西厢,啾啾等着伺候她。见她哼着不成调的曲儿进来,啾啾立刻迎上前去。
“小姐,你回来了?又捱老爷骂了吧?”啾啾问。
“念两句而已,我爹哪舍得骂我?”她东看西看,“通杀呢?”
“温大叔叫他去前面帮忙。”啾啾说:“去了好一会儿了。”
“通杀是我的人,温大叔老爱差遣他。”她咕哝着,“温大叔身边都有风晓让他差使了,干么还跟我借将?”
风晓是温大叔的得力助手,同时也是温大叔收养的孩子。
温大叔一生未娶,也没有孩子,风晓原是在街头讨生活的流浪儿,温大叔见风晓聪明又有义气,便视如己出的照顾教导。如今,风晓已是赌坊的重要庄家之一。
“通杀大哥好用嘛,他没有江湖习气,却又懂江湖事,温大叔说他精明却正派,最适合当庄了。”啾啾说。
她白了啾啾一眼,“你又懂了?”
“多少懂一点。”啾啾续道:“再说,小姐你都十七了,还老是跟通杀大哥绑在一起,就不怕别人间话?”
“谁怕?”她轻啐一记,“我就爱他伺候我啊,他啊……比你能干多了。”
“小姐,我也能做很多事的。”啾啾不服气的说:“瞧,像帮你擦身子更衣这种事,通杀大哥能做吗?”
“他能,只是不可以。可是他会的,你都不会。”她反驳。
“他会什么是我不会的?”
“聪明。”她说着,用手指戳了啾啾的额头一下,“你有他聪明吗?”
“这……”啾啾自知不足,一脸懊恼,但又想到了一个优势,“小姐总有一天会嫁人,到时我能陪嫁,通杀大哥行吗?”
“谁跟你说我要嫁人?”苏深雪卸下外衣,坐了下来,“我啊……说不准哪天会突然啵的一声不见,还嫁什么人?”
闻言,啾啾觉得不吉利,立刻连呸了三声。
“小姐总爱胡说八道,什么啵的一声不见?你好端端的,怎会不见?”
苏深雪高深莫测的说:“世事哪有绝对,什么都可能发生的。”
“乱说。”啾啾一脸生气。
“啾啾,要是我不见了,你会伤心难过吗?”她认真的问。
“那肯定是会的。”
“为什么?”她讶异了,“我老是欺负你,你不是很气我吗?”
啾啾笑开,“我听通杀大哥说了,小姐今天是为了替我出气才会跟魏二小姐杠上……小姐虽然老爱欺负我,但对我还是有情有义的。”
苏深雪咧嘴一笑,“什么有情有义?我只是占有欲强啦。”
“占有欲?”
“是啊。”她说:“你是我的人,只准我欺负,哪轮得到魏缇啊?”
啾啾听了,好气又好笑。但她知道苏深雪只是闹她,苏深雪对她如何,她心里清楚。
“小姐嘴巴坏,但心好,我都知道。”啾啾看着她,神情认真,“不过若是小姐哪天不见了,最难过的一定是老爷跟通杀大哥。”
“通杀?”她微怔。
她可以理解她爹若失去她,将会多心痛。但通杀?他十年来都被她奴役着,若有天她不见了,对他来说应该是解脱吧?
“我要是不见了,通杀就解脱了,哪会难过啊?”她撇撇嘴。
啾啾摇摇头,满脸不以为然,“通杀大哥肯定是这世界上除了老爷之外,最在乎你、最宠你的人了。”
苏深雪皱眉思考。
是吗?通杀对她确实是有求必应,使命必达,不过那是因为她当年点名要他留下,免得他最后流落到其他更糟的地方去,他才会对她如此忠心耿耿吧?
他们苏家虽开赌坊,龙蛇混杂,可通杀在苏家吃好睡好,还因为她的关系得以习文学武,他对她好根本是报恩呀。
“别说小姐不见了,恐怕哪天小姐要嫁人,他都要难过呢。”
“不是说我不会嫁吗?”她皱皱眉,嗤了一声。
“为什么?”啾啾一脸认真的问,“没小姐看得上眼的人?”
她不答,因为原因很复杂。
“难道是成天对着那么优秀的通杀大哥,其他人都入不了小姐的眼?”啾啾语带促狭。
她给了啾啾一记白眼,“胡说八道,我不嫁是因为……”
因为她,不属于这个时空。不知道哪一天,也许快,也许慢……她终究会从这个时空消失。
光想着疼爱她的苏雷远将会因为她的消失而有多伤心,她就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空里再有任何的感情牵绊。
是的,她是这个时空的过客。她来自遥远的未来,她本来是一个名叫周纭嘉的十七岁女孩。不过十七岁,也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在未来的她应该已经二十七岁。
她可能正在昏迷之中,以一种她无法想像的状态活在未来,并等着她在这个时空里完成任务,然后返回。
十六岁那年,她从美国返回台湾,并到台南的周氏老家接受族长周湘的训练,为了接掌家族事业—— 当铺。
在那一年的集训中,周湘竭尽所能的教导她,而她也从周湘那儿学到许多经营的理念跟方法,包括许多古老的、已经过时的管帐方式。
周湘让她记帐看帐本,还教她打算盘,那是在美国长大的她从不曾接触过的。
有趣固然有趣,可她一直觉得那已经是不符时代的计算方式。
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什么都靠电脑运算及整理,谁还记帐本、打算盘呢?
可周湘说,她总有一天用得到。于是,她便也乖乖的学了。
结业前,周湘跟她说了一个故事,关于很久很久以前周家跟陆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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