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5-1-14 20:56

《小姐沾夫运》作者:七巧

书  名:小姐沾夫运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七巧
出版日期:2015年1月16日

【内容简介】
身为名扬集团总裁的掌上明珠,她已开始自创珠宝设计品牌,
原先好不顺当,直到接了个别设计Case,她的撞墙期就来了,
怎知这高壮俊帅粗犷的男人身上的一颗螺丝就让她灵感大发!
为了寻找伟大的灵感大神,她不顾一切时常窝在他的修车厂,
发现他这人超有爱,连只瘌痢流浪狗都能养成看门犬,
见外面下雨,他二话不说放下一切,直接开车载她回家,
她有任何困难,他总是耐心的守在身边,帮她突破创作的瓶颈,
这样在一起她已经很开心,没想到竟能听到他说出“我喜欢你”,
两人的暧昧终于进入恋爱期,从此蜜里调油甜滋滋, 
却没想到一场车祸她住院,家人都不在,他陪睡陪聊陪亲亲, 
那最疼她的二哥竟杀出来当程咬金,说他的身分根本不适合她,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这男人身上有很多秘密,压根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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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发表于 2015-1-14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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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日本,北海道。

  白雪皓皓,覆盖一片银白世界,冷冽,纯净。

  一栋气派的度假木屋别墅内,六十多岁的长者,一头灰白短发梳理整齐,一丝不苟,身着黑灰色和服,腰杆直挺,负手站立在落地窗玻璃前,布上些许皱纹的面容,威严冷峻,一双炯亮黑眸,凝望着窗外白茫茫雪景。

  靠近门口这方,模样秀丽娴静的年轻妇人,牵着年仅九岁的小男孩,态度卑微地向他低声恳求。

  “办不到。”沉稳冷然的声音,一口否绝她的请求。

  威严长者转过身,一双黑眸仅淡扫一眼女子身旁的孩子,冷冽视线随即落在女子身上。

  “当年,我既无法接受你进门,现在更不可能答应让你的儿子冠上伊藤家的姓氏。”

  穿着朴素的娴静女子,丽容显得难堪,但为儿子着想,她只能厚颜乞求对方怜悯。

  她屈膝,向对方叩首跪拜,眼眶含泪,声音轻哽道:“我不是要请您接纳我,只恳求您认他……这孩子……身上确实流着伊藤家的血脉,您若怀疑,可以做亲子鉴定……”

  “不需要。”伊藤信雄面容一凛,再度一口否绝。“就算他身上有一半伊藤家的血脉,对我而言,只不过是‘杂种’!我不可能认他。”口气冷绝且鄙夷。

  当年,儿子为了想娶已有身孕的她,跟他大起争执,最后终究反抗不了他的权威,听命他的联姻安排,娶了与伊藤家门当户对的大和抚子千金女入门,而今虽两人尚无孩子,他也绝不可能认这个身上仅有一半日本血统的混血杂种做孙子。

  那孩子不仅母亲身分低微,更是外国人,对思想古板,重视本家血统的他而言,完全不能接纳。

  女子闻言,心口狠狠一抽扯,原就略显苍白的丽容,此刻更失血色。

  自己受辱便罢,她的宝贝儿子竟也被亲生祖父弃若敝屣,令她更难堪心痛。

  当初,她便知不该僭越身分,跟背景悬殊的他相恋相爱,尽管他曾承诺会为她和那时未出生的孩子向家族、向父亲游说争取,然而两人终究被硬生生拆散。

  对于这早料及的结果,她并没怨怪他,也遵守他父亲当年的承诺,不再与他见面联络。

  她虽仍留在日本,却远离他所在的东京,一个人将孩子生下来,这些年独自抚养孩子,虽苦却是甘之如饴。

  没想到,这阵子因身体疲惫出状况,一就医检查竟被宣判重症。

  她担心生命所剩无几,害怕年幼的孩子将无人照顾,只能鼓起勇气,带着孩子来见伊藤家的权力领导者,希冀他愿意认这孙子,日后她即使离世,也能安心无牵挂。

  “当年,是你求我让你留下孩子,你保证这孩子跟伊藤家无牵扯,会凭一己之力养育他。”伊藤信雄冷着一张脸,沉声提醒。

  当年,得知她有孕,他找人跟她谈判,要她拿掉孩子,拿笔钱了事,没想到她居然跑来跪求他,再三保证会跟他儿子断绝往来,她不要任何补偿,只求别伤害她腹中胎儿。

  他勉强同意她的要求,她也确实遵守承诺,不料竟在数年后,带着孩子来求他认回去,令他非常恼火不快。

  “我……如果可以,我绝不会来求您,我只是怕……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您愿意扶养他……我绝不是要他跟伊藤家正室所出的孩子争家产,只希望您让他父亲代我照顾他长大成人……”她颤声说着,眼眶湿濡,心口再度抽扯。

  如果不是无路可走,她怎舍得与骨肉至亲分离?

  身为台湾人的她,在十三岁那年便跟再婚的母亲来到日本与继父生活,几年过后,母亲病逝,那时已成年的她,选择搬出去独立,之后渐渐地与原就感情不深的继父完全没往来。

  她在这里没有亲人,即使回台湾,也没有能托付养育儿子的至亲亲属,她只能求孩子的祖父同情。

  “你的身体状况与我无关,这孩子更与我无关,你走吧!”伊藤信雄毫无半点同情心,不耐烦驱赶。

  对他而言,她和那孩子是个麻烦。

  他不仅嫌弃对方的出身,更顾虑媳妇及其娘家的感受,无论如何,他不会接纳这个血统不纯正的孙子。

  “妈妈,起来,不要跪了。”一直沉默的孩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伸手要将久跪的母亲拉起。

  “我已经长大,会照顾自己,也会照顾你,不会让你被人欺负。”孩子一副小大人口吻,对母亲承诺,硬是将母亲拉起身。

  因他的话,让原本几乎漠视他的伊藤信雄,不免惊愕了下,这才仔细注目个头小小的孩子。

  孩子仰高一张小脸和他视线相对上,张大一双愤恨且无惧的眼,瞪视高大且冷酷的他。

  “就算他答应,我也不会认他。”孩子愤愤道。

  身旁的母亲一听,神色慌乱,怕得向伊藤信雄低头道歉,表示孩子不懂事乱说话,边要孩子也向长辈鞠躬认错。

  “我才不稀罕你的姓氏,更不想要你的财产!”不理会母亲劝告,孩子站得直挺,眸光更炯亮,替母亲抱不平而反击对方。

  直到前几日,母亲才一脸忧伤的告知他的身世,且坦承她生了重病,怕以后无法继续照顾他,要他跟她来求他祖父接纳,让他将来能生活无虞,否则若她有个万一,他很可能被送到育幼院。

  他虽不愿与母亲分开,更对从未见过面的父亲、祖父没感情,只因母亲一再流泪说服他,他才有些不甘不愿地答应跟母亲同行。

  不料祖父一见到他,不仅对他冷淡无视,更对母亲恶言相向,令他忍无可忍,气愤难平。

  他绝不要跟母亲分开,跟这冷漠高傲毫无感情的祖父相处,就算将来会被送去育幼院,他也不会害怕。

  “我就算以后要去育幼院,也比被你认养还能得到更多温暖。”他直接替自己的人生做选择,不要母亲再卑微流泪地求对方收留他。

  伊藤信雄因孩子的几句话,感到无比错愕。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如此跟他说话的,就连他儿子都不敢,而今竟被个小小孩子教训!

  他拢起眉心,眉心那道皱折加深,原就严肃的脸容,隐含怒火和威胁。

  孩子丝毫没在畏惧,依然抬高下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一瞬不瞬的狠瞪着对方。

  他一双小手紧紧拉着母亲手臂,俨然要保护母亲的姿态。

  他个头不过才及娇小母亲的肩下,可他的眼神很有力,紧抿的小嘴,神情勇敢且倔强。

  这画面,教伊藤信雄往后一直难以忘怀。

  这孩子有一双难得的好眼神,小小年纪的他,已拥有一股天生霸气,是属于领导者的魄力。

  有一瞬间,伊藤信雄不禁心生动摇,差点想开口喊住已将母亲推拉离他视线的那孩子。

  他终究没心软,只能隐隐藏着那抹遗憾—— 如果,那孩子是儿子与明媒正娶的媳妇所生,多好。

  第一章

  烦!

  美丽的女子拿起桌上两三张纸张,一鼓作气撕碎,揉成团,抛向一旁垃圾桶。

  失手,纸团弹落地板。

  “可恶!”她霎时更恼,烦躁地捉扯一头细心保养的柔亮发丝。

  她起身,绕出工作桌,没将地上纸团拾起,而是走近落地窗玻璃前,望着玻璃被雨痕打乱的不规则痕迹交错,心情更紊乱。

  春天的雨,绵绵密密,断断续续已下了好几日,她的心情也被染得湿漉漉。

  “想不出来,江郎才尽了。”她气恼又沮丧地喃喃。

  现年二十六岁的齐舒妤,身材姣好、脸蛋姣好,更有闪亮亮的身世—— 台湾连锁百货公司名扬集团总裁齐广扬的掌上明珠。

  身为齐家独生女,除了受父母呵宠外,上有两名兄长疼爱,她从小养尊处优,俨然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娇娇女。

  过去的她,生平无大志,每天吃喝玩乐当个不事生产的名媛,将来父亲会为她择个门当户对的好夫婿,让她当少奶奶坐享清福。

  她的人生羡煞一干人,可对这样太安逸享乐的生活,令她有时不免觉得人生空洞乏味,无论在外人或家人眼中,她似乎只是被保护的娇贵花瓶。

  外界或亲友每每提起名扬的两位少东,常是津津乐道两兄弟不分轩轾,不仅拥有出色外型,更是聪颖卓绝,年轻有为,而提到名扬的千金,却只一句美丽的浮华形容。

  两位兄长确实优秀,各自拿到美国数一数二名校商学硕士,归国后皆进入自家集团担任要职,而她就只勉强读个二、三流私校,以兴趣选读科系,虽也拿到硕士文凭,却形同废纸,没有任何实质应用之地。

  她对两位兄长其实很崇拜,尤其跟二哥感情最好,兄长一直是疼爱包容她的。

  然而,她也因两位兄长太过优秀,内心存有一抹不为人知的自卑,对毫无所长的自己,不免有些惭愧。

  未料几个月前,二哥问及她的心愿,她以玩笑口吻向二哥吐实,之后二哥竟向大哥提起,并意外得到大哥的认同,且要二哥协助她在名扬百货公司总店先设一个专柜,由她自创一个珠宝设计品牌。

  因从小常有机会接触珠宝首饰,于是她大学以兴趣为考量,读了珠宝设计,甚至之后还修完硕士课程。

  尽管她对这方面有兴趣,却对自身设计能力没信心,是以过去从不敢向家人提起这个心愿,又因兄长太过杰出,怕说出来被笑话,这才从未积极订下人生努力目标。

  没想到个性严谨、要求高标的大哥,在看过她过去一些设计作品图稿后,难得对她语带鼓励,给她机会去从事所学,发挥自身长才。

  原本人生漫无目的的她,顿生一股热情冲劲,积极着手努力自创品牌,也立下宏愿,要将总店的珠宝专柜,在不久的将来,拓展到名扬其他百货分公司,甚至是海外的百货公司据点。

  这亦是大哥给她的远大抱负,会由二哥协助她完成,只要她有心努力,且实力被认可。

  有了人生远大目标后,她顿觉生活很不一样,日子充实许多。

  当她完成第一批珠宝设计,透过珠宝工厂代工、亲自监工,看到光采夺目的成品那一霎,内心涌起无比的满足感,那比自己买下百万饰品戴在身上,更为开心百倍。

  当客人买下她第一件饰品时,她更是欣喜若狂,把生平凭自己能力赚取的第一笔所得,拿来请父母和两位兄长吃大餐。

  也许如大哥所言,她身为名扬千金的身分光环,便是她能善用的资源,能替她自创品牌先打出名声。

  不论她首批售出的珠宝饰品是以什么原因被买家看上,实际销售出去,便代表成功的第一步,她因此更有信心着手新设计。

  当她顺利创作出几套饰品,且都得到客人赏识而售出,接着便接到第一件客户要求客制化饰品,是要她个别设计的Case。

  她高兴地接下,信心满满要为对方量身订制特殊饰物,不料接下来竟一再出现瓶颈,令她愈设计愈不满意,心情愈加烦躁,开始怀疑自己没有能力。

  “雨好像停了。今天也挤不出灵感,出去透透气好了。”齐舒妤闷闷地说。

  透过蒙上雨痕的玻璃窗,外面高楼大厦亦被水雾氤氲,雨势虽暂歇,但也不是外出逛街的好天气,她却不想继续闷在这工作室烦心。

  她所属的工作室位于商业大楼二十三楼,开始创作后,因她想有个专属的工作环境,又不希望在自家集团的总公司大楼出入,是以二哥替她找了这个良好环境。

  五十多坪的空间,只分隔两个区域,进门是约莫十坪的接待室,一组沙发,另有一张助理的办公桌,另一扇门后,便是她的工作室和休息区域。

  其实以她才初创业,根本没客户会造访工作室,那助理是二哥替她请的,主要是为工作中的她张罗茶饮和餐食。

  即使她想有个工作室是为了能安静创作,且学习独立,二哥仍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坚持要安排助理陪伴照看。

  “齐小姐,要外出吗?我请司机过来。”徐助理一见她拎着手提包,推开门板步出,立时放下手中杂志,起身问道。

  “我先去附近逛逛,你交代司机还是五点半到就可以。”她上下班都由家里司机负责接送,若要去代工的珠宝工厂,或名扬百货的专柜巡视,也会事先通知司机做接送。

  即便刻意离开家在外面工作,她仍是被家人保护的千金小姐。

  “那我陪你去逛逛。”徐助理忙要跟行。除了齐小姐回家外,只要上班时间外出,她便要随侍在侧,而现在才下午三点半。

  “不用。我一个人随便走走,附近而已,不用跟我二哥交代。”她强调。

  “那齐小姐出门多小心。”徐助理不好硬要跟行,只能叮咛着。

  齐舒妤随即搭电梯下楼,一步出商业大楼,抬头望著有些灰蒙的天空,雨虽停了,但地上湿漉漉,前方大马路依然车水马龙,她一时不知该去哪里闲晃散心。

  她左右张望,这时听到从旁边经过的两个年轻女孩谈话—— 

  “来这里就好想买那个阿嬷肉包,可惜现在太晚,应该早卖完了。”

  “就算早来,也常要大排长龙,自从被部落客报导后就超夯的。今天买不到肉包,可以去市场里买别的小吃。”

  阿嬷肉包?那是什么?她完全没听过。

  尽管她没特别想吃什么肉包,因一时没目的地,不禁就跟在那两个女孩身后,往大楼旁的巷子弯进去。

  走没几分钟,她不免意外,与热闹喧哗的大马路相邻的高楼大厦后方,竟是截然不同景观。

  这里并非静谧萧索,却像是未都更的旧社区,狭窄小巷弄,一排排仅三、五楼高的旧公寓,而巷弄转个角,左前方居然是一处传统市场。

  她从没到过传统市场,就连大型超市都鲜少进出,她从不需要自己采买食物。

  也许因为今天下雨,市场摊位有不少空摊,仅约半数有摆摊营业,只不过雨已停歇,出来买菜的居民倒是不少,陆续穿梭在狭小摊位走道间。

  齐舒妤伫足,有些好奇地探望眼前景象,鱼贩、菜贩大声吆喝叫卖,买菜妇人杀价讨葱蒜。

  她玩味地上前几步,欲更深入观察这陌生环境,只不过因地上湿漉,空气中有些腥味,她被猪肉摊贩陈列的肉块有些惊吓到。

  她没往市场里钻,转而改往旁边巷弄继续走下去。

  她早不见原跟行的那两名女孩,而不多久,不意看见骑楼下的一摊位,上面写著「阿嬷肉包”。

  她微怔,原来就是这里。

  这摆在旧公寓骑楼转角的摊位并不起眼,旁边仅摆两张折叠方桌和三、四张塑胶椅,不见有客人。

  “小姐,肉包卖完了。”一道男声窜出,令齐舒妤惊了下。

  就见一名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从摊位下方站起身。

  男人身材高壮结实,皮肤黝黑,三分短发,五官深峻,上身一件白色汗衫,露出两条健硕手臂,下身一条褪色牛仔长裤,穿着轻便随兴,模样有几分粗犷。

  “你要早半小时来,还有得吃。”男人对她说道。平常生意好,往往下午两点前就卖完了,今天因持续下雨,难得较晚才收摊。

  齐舒妤微愣了下,她并不是特地来买肉包的。

  范翼不由得细瞧站在摊位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 身穿杏白色丝质洋装,脚踩高跟鞋,一头长发上了卷子,细致漂亮的五官化着淡妆,皮肤十分白晰,手提一只名牌包,不似都会新女性,模样倒像有钱的大小姐。

  一瞬间,他心口怔忡了下。

  他不是没看过美女,却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般气质高雅、外型柔美的女子。

  “你真的很想吃?”他开口又问,见对方怔愕半晌,以为她因没买到肉包而失望。

  “我……”齐舒妤不免讶然。

  她想摇头否认,可嗅到这摊位上还有肉包余香,中午因创作瓶颈没心情进食,现在倒有些饥饿感。

  “好吧!那我把暗杠的包子卖你两粒。”他大方道,边弯身将已摆在地上的竹制蒸笼打开,拿出两粒肉包装塑胶袋递给她。

  眼前女子看来就像常能吃到山珍海味的有钱人家,也许是听到网路传闻,才对这位于小巷弄的“阿嬷肉包”感兴趣。

  她不是托人代买,在这下雨天过后,穿着光鲜亮丽亲自来到这里,光她对“阿嬷肉包”赏识的诚意,他这才难得对客人礼遇,并非因她长得漂亮缘故。

  齐舒妤伸手接过肉包,问道:“多少钱?”问话同时,看见摊位上方看板有标价—— 肉包15元。

  于是她从手提包掏出钱包,里面只有千元钞。

  “没有零钱吗?”一出手就是千元钞,果然是千金小姐。

  她轻摇螓首。她皮包几乎不会放零钱,因为用不到。她出门不是别人付帐,就是刷卡消费。

  “那不用了,就请你吧!”范翼说得率性,转而又继续收拾生财器具。

  虽是一丁点小钱,可她觉得不好无故白吃,“我明天再让人拿来还你。”

  “不用了。”范翼摆摆手,蹲在地上,打开骑楼柱子旁的水龙头,开始洗刷蒸笼。

  即使对方说不用,齐舒妤仍觉不妥,不管金额多寡,她是不让陌生人请客的,心想明天再叫助理来付钱。

  手上拿的肉包还温热着,近距离嗅到食物香味,她不免想直接食用,没有站着吃东西习惯的她,看向一旁简单的桌椅,问道:“那里能坐吧?”

  “可以。”范翼应道。

  她走向其中一张椅子,看见红色塑胶椅有些脏污,细眉微蹙,转身对蹲在地上刷洗蒸笼的男人脱口道:“服务生,这椅子脏了,帮我擦擦。”

  闻言,范翼停下手中刷洗动作,转头看她,神情讶然。

  “小姐,这里不是餐厅。”他不免好笑,随即拿起一旁抹布丢向她那方。

  齐舒妤惊了下,闪开他丢来的抹布,抹布适巧落在一旁桌面上。

  她丽颜微愠,美目睐他,“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要擦自己来,不想坐不勉强。”范翼并非拿抹布丢她,是准确丢向靠近她的那张桌面。

  他可没闲功夫伺候人,就算是客人也一样,何况那张桌椅他前一刻才擦拭过,正准备收起,她所谓的脏污,是擦不掉的旧渍。

  齐舒妤仍有些恼意,随即想到这里确实不是讲究服务和干净的餐厅,只能不予计较。

  没拿起他丢来的抹布擦拭,她生平还没拿过抹布这种东西,于是转而从手提包掏出面纸,抽了两张垫在塑胶椅面,这才勉强坐下。

  她拿出一颗肉包,先轻咬一口,不免惊诧。她接着又咬一口,细细品尝,内馅饱满、肉汁充足,外皮Q软有嚼劲,比她吃过有名餐馆所出的肉包还美味。

  没想到一颗才十五元的肉包,又大又饱满。她觉得愈吃愈可口,齿颊留香,教她吃完一颗,又忍不住吃第二颗。

  是因中午没吃,才感觉这肉包特别美味?不,她从小吃过太多美食,味蕾其实很挑剔的,这手工肉包确实无可挑剔,令人一吃惊艳。

  吃完两颗大肉包,她觉得胃很饱足,心情也跟着舒坦许多。

  齐舒妤起身,一转头,倏地吓一跳。

  身形高壮魁梧的男人,就直挺挺站在她身后。

  “你?”她仰脸看比穿上高跟鞋还高她超过半颗头的男人,愣问。

  “吃完了。我可以收桌椅了?”范翼微低头看她,薄唇淡勾。

  没想到两颗包子,她竟能慢条斯理吃上将近十分钟才吃完。

  前一刻,他已将生财器具都清洗收拾完毕,就等着收她这张桌椅,却见方才才嫌椅子脏的她,竟坐相无比优雅,坐在没椅背的圆形塑胶椅,她背脊挺直,一双腿并拢斜放一侧,双手拿着肉包,小口小口地吃食。

  他先是觉得她模样太假掰,在这里非常格格不入,可看着看着,不由得被她的气质所吸引,竟觉眼前画面宛如一幅画。

  她不仅是出身经济宽裕的家庭,显然是受过上流社会教育,那举手投足不是惺惺作态,是确实优雅完美。

  她吃相优雅,脸上表情亦自然流露,显然对这初尝的肉包非常满意。

  她丽颜漾出淡淡甜甜的笑靥,很美。

  他其实对有钱人有偏见,对中规中矩的女孩没兴趣,但他却不由得对她多加注目,因为她模样很吸睛,不单是乍见时的外貌表相,那气质更不是人人可以培养训练得来的。

  “喔。”齐舒妤淡应一声。难不成他是在等着收桌椅?

  “这肉包很好吃。你做的吗?”她实话赞道,心想该推荐给美食爱好者的二哥来尝尝。

  “不是。我会转告阿嬷,她听了会很高兴。”范翼弯身,将桌子折叠妥,接着拿起椅子要往旁边叠放的椅子叠上。

  “你的东西掉了。”从他裤子口袋掉出一小东西,眼看一路要滚向水沟边,她于是弯身捡起来。“耳环?”她愣问,不像大男人的他会有的东西。

  “我哪来的耳环?”范翼纳闷,上前见她交还的东西,笑道:“这是螺丝。”

  “螺丝?”她讶异,一脸怀疑问:“螺丝长这样?”

  “这是车牌用的螺丝,不是一般款,是改装车使用的。”他解释。

  “借我看看。”她向他取过那圆头的蓝色螺丝,不禁仔细检视研究起来。“这真的是螺丝?看起来好像耳环。”

  直径约莫1。5cm大小的螺丝头,是半圆形的宝石蓝色泽,上面有小小的银色叶扇围成如花状,而中间花芯宛如镶颗钻石般耀眼。

  她转开银色螺丝帽与螺栓分离,愈看愈觉得新奇、特别。

  脑中瞬间闪出灵感,教她内心一喜,顿时充满创作动力。

  “这个……你说是改装车车牌用的?有其他款式吗?”她急问。

  “很多。有兴趣可以先上网搜寻。”奇怪她忽然对颗螺丝感兴趣,以为她有车子想改装。

  “这一个能不能借我?”她不由得对颗螺丝爱不释手。

  “想要的话就给你。”那颗螺丝应是不小心掉进裤袋里,给她无妨。

  “谢谢。”她开心道谢,将螺丝收进手提包,随即转身,匆匆离去。

  范翼见她虽然走得匆促,却步伐优雅,令他有些困惑地捉捉头发。

  怪女孩!不过是一颗小螺丝,她竟一副如获至宝似的?

  方才,她唇瓣绽出的那抹笑花,跟她品尝肉包时满足的浅笑不同,她笑起来真的很漂亮。

  啧!又不是没看过漂亮的女生。

  范翼因内心一再赞美这初见的女子,不免感到怪异,摇了摇头。

  “阿翼,都收好了吗?”身后,传来廖阿嬷低声问道。

  “都好了,我正要把蒸笼拿上去。”范翼回了神,转头看向走出公寓楼梯门的廖阿嬷。

  “谢谢你的帮忙,想说你一直没上来,怕还没卖完担误你太多时间,这才下来看看。”因连日下雨,她膝盖犯风湿,而中午时范翼适巧过来,要她先上楼休息,替她顾摊、收摊。

  “阿嬷的肉包这么抢手,怎么可能卖不完?我本来多留四颗要自己吃的,刚才还有客人上门,没买到一脸失望,我才有些不舍的让出两颗欸。”范翼笑说。

  “那明天阿嬷先留六颗给你,你有时间再过来拿。”廖阿嬷呵呵笑道。

  范翼跟阿嬷闲聊几句,边将摊贩的推车推进骑楼靠墙面放置,接着替阿嬷把蒸笼和一些器具搬上二楼她的住处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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