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4-11-27 21:21

《一品妻》作者:风光

书  名:一品妻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风光
出版日期:2014年12月3日

【内容简介】
她的寒大少是京城第一纨裤,却没人知道他其实有颗好心,
只是用浪荡不羁的言行,掩饰他追查父母双亡的真相,
从七年前他救了她全家后,她就死缠烂打做他的奴婢至今,
他护着她家不被人欺,把大将军府的家业全交给她掌管,
吃饭沐浴穿衣皆指定她伺候,连到处使坏都带着她,
他在外横行霸道却只对她轻声细语,睡觉总拿她当抱枕,
更由着自己对他任性耍脾气,笑看她撕烂他沾上脂粉味的衣,
说要教训她的不听话,惩罚方式却让她羞得像煮熟的虾,
又对她说,谁独享他的宠爱,就是他最爱的女人,将来唯一的妻。
可就在她以为他喜欢自己时,他竟态度丕变伤了她的心──
不但禁止她贴身跟随、把她关禁闭,甚至冷漠的将她赶离身边,
最后更带着别的女人四处招摇,高调表示这才是他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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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发表于 2014-12-8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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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京城郊外,一个不起眼的村落里,一间老旧的打铁铺中。

  一名中年汉子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铺中满满的武器,明明都是锋利无匹、幽光隐隐的上品,货主今儿个就要来提货了,偏偏他一把都不想卖。

  这名汉子名叫曲大勇,祖传的打铁手艺相当高明,专制各式武器。即使是太平盛世,他的打铁铺生意亦是不凡,甚至有人千里迢迢而来,只为求一把刀或一柄剑。

  上个月,曲大勇的妻子不明就里的接了一桩生意,对方要买数百把各式武器。曲大勇原以为财神送钱来了,叫工匠们连夜赶工,终于在一个月内达到了买主的要求。但他无意中发现,那买主竟不是他们安盛王朝的人,而是北方的胡兵。

  北方的胡兵可是如今安乐繁荣的安盛王朝唯一的外敌,买武器竟买到京城附近来,谁知道是什么居心?所以即使曲大勇已经做好了所有武器,却是改变心意不愿卖了,然而对方明日就要来取货,他一个平民百姓,如何与敌对国家的强大势力斗?

  “相公,要不我们铺子不要了,带着茵菡逃吧!”曲大勇的妻子文心兰心中很是自责,如果不是对方扮成中原商贾,她也不会中计接了这笔生意,不过如今说什么都已经太迟。

  “只怪我们发现得太晚,就算要逃,我也要把这些武器先毁了!”曲大勇早在昨日就先遣散了所有的工匠,免得其他人受累。“如果反让胡人用我做的武器杀我的同胞,那还不如我先死!”

  文心兰惨笑,“相公,你做的武器若那么容易毁了,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来找你订制了,何况这可不是一两把,而是几百把啊!等你全毁了,也逃不掉了。”

  曲大勇深深叹了口气。“心兰,我知道他们要的是我曲家的手艺,还是你先带着茵菡逃吧!她才十岁,又是咱们邻里有名的小美人,若能嫁个好人家,未来的人生一定比我们幸福多了!”

  文心兰红了眼眶,急得直摇头道:“不!相公,这件事都怪心兰,你带着茵菡逃吧!总不能让你被掳。我不懂打铁,留下来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这些武器由我来销毁……”

  两夫妻的争执仍未有定论,铺子外已传来一声冷哼。

  “谁都别想走!”一名虬髯大汉一脚踢开门走了进来,虽然身着中原服饰,但俨然便是订制武器那名胡人,而他后头更跟着几个块头不输他的家伙,个个横眉竖目。

  只见那领头的大汉大摇大摆地随手拿起一把刀,仔细地看了看刀身,再用手指一弹,刀身发出铿的一声清脆声响。

  “好刀!”大汉不怀好意地看着曲大勇狞笑。“看来你曲家祖传的手艺真的很高明,我很喜欢。”

  “我的武器不卖你们!”曲大勇一时情急,身子动了动,似乎想伸手夺刀。

  “由得你不卖吗?你们安盛王朝的人用你做的刀子砍断了我们的胡刀,那我就把你抓了,换我们的刀砍断你们的刀!”大汉的刀不指向曲大勇,却挥向了文心兰,似乎想先砍死一个,给个下马威。

  “不要杀我娘!”一个年约十岁,眉清目秀的小女孩,突然出现在房门口。

  原本睡眼惺忪的小女孩,见到一个陌生人挥刀斩向文心兰,一时也忘了害怕,整个人扑了过去,趴在文心兰身上。

  “茵菡!心兰!”曲大勇红着眼大吼,随即往大汉的方向冲去。

  文心兰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替她挨刀,在曲茵菡抱住她后,猛地一个转身,反抱住女儿,用背硬生生挡了那刀。

  大汉毫不留情地在她背上划下了又深又长的刀痕,血一下子染红了文心兰藕白色的衣裳,滴到了地上。

  “不!”曲大勇直接一拳挥向了大汉,却被另一个人一把扇到一旁,撞上墙直接昏了过去。

  就在那虬髯大汉直指着年幼的曲茵菡,欲砍下第二刀时,这间平素只有工匠进进出出的打铁铺,竟又走进一个年轻的华服公子,身后还跟着两名壮汉。

  那华服公子原本表情不羁又懒散,在看到屋内的惨状后微微色变,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大汉第二刀已砍下。

  而奄奄一息的文心兰,用尽最后力气,为女儿再挡下一刀,当场惨死,那眼睛甚至来不及闭上,仍死死地瞪着虬髯大汉。

  文心兰死后的目光令虬髯大汉感到非常不舒服,刀子又举了起来,丝毫不理会方才走进来的人。

  “唉,本大少想来打几把刀,怎么会遇到这种鸟事?”华服公子哪有可能让虬髯再砍下第三刀,他迅速的判断出那惨死妇人怀中的女孩仍活着,只是一脸惊恐像是吓呆了,他脚下一个发力,掠过虬髯大汉,把曲茵菡拉到了他怀中,而文心兰的尸体也顺带被拉到一旁,那大汉的第三刀,劈到了地板上。

  “混帐!你是从哪里来的?”虬髯大汉一脸横肉直抖动着,拿刀指向华服公子,“居然敢救我要杀的人?”

  “在这京城方圆百里,还没有我寒大少不敢做的事。”那华服公子抱着曲茵菡冷笑着,话却是对着背后的壮汉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收拾这帮子强盗,看看我寒大少的名声在京城里能不能再提升一点!”

  此时,这自称寒大少的华服公子身后的两名随从,虽然晚了一步,却很快地冲了上去,勉强与虬髯大汉等人打成一团。

  就在寒大少冷眼观战,等待最佳时机加入战局的时候,他怀中的曲茵菡虽是含着眼泪发抖,却已回过神来,清晰地道:

  “爹说他们是胡人……要来买爹爹的武器。”她的眼中仍有未退的恐惧,但仍坚持着把话说完,“他们见爹做的武器好,就想抓走爹爹,然后用他们的武器砍断我们王朝军的武器。”

  寒大少有些意外怀中女孩的聪颖与镇静,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浑身发着抖,居然还能清楚的说话。

  估量了下这堆满了整座打铁铺的武器数量,且还派人来抓铁匠,寒冬晨心中暗忖,胡人恐怕所图不小啊!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这消息,恐怕还得告诉爷爷,这铁匠一家也算是立了大功,只不过……”

  话声戛然而止,寒冬晨有些遗憾地看向文心兰,见怀中女孩也跟着他的目光转头,还试图挣开他的怀抱,他本能地扳回她的脸,将她按进自己胸前。

  曲茵菡被他拥抱着,方才那种惊恐及寒冷竟是平息了不少,一股安全感陡然而生。她强忍着悲痛看向寒冬晨那清俊的脸孔,细细地啜泣道:“这位大哥哥,我爹娘怎么了?”

  “应该……只是昏了过去……”寒冬晨睁眼说瞎话。倒在墙边的男人尚不知,但妇人显然已经身亡,只不过他不想让这个女孩太过伤心。“你放心,我的人会护着他们。”

  曲茵菡松了口气,但随即水灵灵的大眼便瞪着那些坏人。“大哥哥,这些人好可恶,你能不能帮茵菡打他们?”

  “打他们容易,你想打到什么程度?”寒冬晨唇角勾了勾,他也好久没自己动手了,身子骨都懒散了,拿这几个胡人练练手也不错。

  “他们怎么打我爹娘,我们就怎么打他们!”曲茵菡很认真地道。

  寒冬晨愣了一下,“这……”

  如果照这小丫头的说法,她娘亲死了,那这群胡人也该全杀了,但这些人恐怕怀有重要机密,自然要留几个活口讯问……

  “他们很坏、很坏……”曲茵菡感受到寒冬晨的犹豫,以为他不肯替她出气,说着说着,泪水又哗啦啦地流下来,看来可怜至极。

  或许是同病相怜吧,同样失去父母的寒冬晨把心一横,“好!打就打,反正只要其中几个留一口气就成,谁碰了你父母都得血偿!”

  语毕,他也不再多啰唆,轻轻地将她放下,随手拿过退到身边自个儿随从的刀,便逼向了虬髯大汉。

  此时虬髯大汉手中拿着曲大勇打造的刀,居然才一个照面,便将寒冬晨的刀给砍断。

  他眉头一皱,没有退却,冷静地变招,拿着断刀继续抵挡,想不到一旁的曲茵菡,居然扔来了一样东西,口中还脆生生地喊道:“大哥哥,接剑!”

  寒冬晨反应极快地扔掉断刀,接住了曲茵菡扔来的剑,抖出几个剑花,立刻就占了上风,然而其他胡人大汉见这里情势不对,分出了几个人来,居然成了四打一的情况。

  “看来本大少还是太托大,只带了两个人,现在居然被群殴了。”嘴上是这么说,但他表情可没有一点害怕,还犹有余裕地向曲茵菡道:“丫头,这剑太轻,使起来不够爽快,有没有刀啊?”

  “大哥哥,要重的刀吗?有!”曲茵菡答应着,随后走向武器架,以她十岁的小小身躯,竟也抽起了一物,然后伺机扔向了寒冬晨。

  寒冬晨感觉阴影袭来,也飞快地弃剑换刀,然而当他看清曲茵菡扔过来的武器时,一张俊脸忍不住抽搐起来。

  “丫头!这是把关刀啊!真当本大少关公附身了?你是怎么拿得动,还能扔过来的?”

  不过搞定面前的战局要紧,就算扔过来的是座大炮他也得接了。即使没用过关刀这种“重型武器”,但一个小丫头都能拿得动了,没道理他会耍不动,这是面子问题、面子问题啊!

  于是寒冬晨运足了气,一把关刀舞得虎虎生风,终于在不久后,那群胡人便全倒在了地上,只剩两、三人还有着微弱的呼吸。

  寒冬晨下手十分讲究,并没有杀得血流成河、内脏横流,而是用刀背活活震死了好几个,免得画面太恶心让曲茵菡日后作恶梦。不过要做到这样可不容易,力道、招式都要拿捏得十分精准,武功还得比敌人高出不只一筹,一般懂武艺的人,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十七岁少年能办得到的。

  接下来便是善后的工作了。曲大勇没有死,被移到了一旁疗伤,两名随从帮著文心兰收尸,而寒冬晨刻意将曲茵菡拉到一旁,不让她现在就面对这些,自个儿就着铺里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父亲没事,以后我们大将军府会保着曲家铁铺,不用再担心会有人来骚扰。之后的事……我们也会替你处理好。”他所谓之后的事,自然是文心兰的后事。

  然而他才坐下,曲茵菡一杯热茶已经奉了上来,还有一块热手巾让他擦手呢!

  喔?这可是比他的随从还机灵!寒冬晨好整以暇地看向曲茵菡,打量了下她哭得两眼通红,却不减秀美的小脸蛋,不由得笑道:“瞧你这模样,以后必然也是个美人,还有一身力气,做事说话又聪明伶俐,倒挺适合做本大少的随身丫鬟的。”

  想不到曲茵菡竟点了点头。“茵菡愿意。”

  寒冬晨不过随口一说,未想她居然答应了,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寒冬晨,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京城第一纨裤啊!这样你还愿意?”

  “茵菡不知道大哥哥在说什么,茵菡只知道大哥哥帮我们家打了坏人,茵菡愿意跟着大哥哥。”曲茵菡话声虽然轻柔,却十分坚定。

  “莫名其妙收了个丫鬟,爷爷肯定觉得我拐了人家闺女,而且年纪还这么小……唉,真要收了不被骂死才怪,再抓一百个胡人都无法功过相抵啊!”寒冬晨摇了摇头,起身便要往外走。“小丫头,我的人会留在这里帮你处理所有事,本大少先走了。”

  曲茵菡不语,只是睁着盈盈大眼望着寒冬晨,眼中水波流转,楚楚可怜。

  寒冬晨很有罪恶感地停了一步,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掉。他告诉自己千万别被她影响了,这丫头才十岁居然就想“以身相许”,京里那些人若听到他收了这么一个丫鬟,绝对会想歪到天边去,日后他纨裤的名声上又会再加上一条衣冠禽兽、丧心病狂啊……

  “你跟来做什么?”行出屋外,寒冬晨微恼地看着黏在后头的小跟班。

  曲茵菡不语,只是执意跟着他。

  寒冬晨把心一横,再继续往前走,都快出了村子了,但—— 

  “我说过我没有要收丫鬟!别拉住我衣服。”

  “……”

  “别再跟了,衣服都被你扯破了,你这什么怪力?”

  “……呜……”

  “别连本大少的裤子都拉破了!好好好,别哭了!我收你行不行?本大少快被你剥光了,你到底是要以身相许还是霸王硬上弓……”

  第1章

  安盛王朝的京城里,最有名的不是巍峨的皇宫建筑,也不是信众千万的大佛寺,而是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京里恶名昭彰的纨裤子弟寒冬晨。他今年二十四岁,琴棋书画种种不行,吃喝嫖赌却是样样精通。仗着自己的爷爷寒威是一品镇远大将军,在京里作威作福,惹着他的人从没有好下场,明明自己本身没有任何官衔,却连京里的高官显贵遇见他都要绕道而行。

  奇怪的是,京里的贵族官员被他整过的不少,却从没有人成功地将他扳倒;平民百姓也对这个桀骜不驯的寒大少畏若虎狼,可是倒也没听过哪个人曾揪出他欺男霸女的事实,因此这个纨裤大少依旧张扬地在京里横行。

  这日是大将军寒威六十五岁的大寿,由于年事已高,他已不需镇守在北疆,调回京城后,俨然成了京城的镇海神针,因此他的寿宴人山人海、宾客如云,八扇大门全开客人都还差点挤不进来。

  进到大将军府里头,同一辈的老人们都陪着寒威在花园听戏喝茶,而年轻一辈则另辟战场,寒冬晨请来京中最有名的伶妓柳琴,为众人弹琴献唱,再加上一干美艳的舞妓在场中翩翩起舞如仙女,一群年轻人饮酒作乐,好不开心。

  没有人知道,这宾主尽欢的场面,不是寒威主导的,亦不是寒冬晨特别准备的,所有的节目安排都出自于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 曲茵菡。

  说到曲茵菡,可以说认识寒冬晨的人都会知道她,因为无论他走到哪里,身后永远都跟着一个她。照理说这般年轻貌美的小丫鬟应该会极引人注目,但或许是寒冬晨的锋芒太露,竟没有人真正的认识过她,甚至连话可能都没交谈过一句,她就是这么一个如同幽灵的存在。

  “贤王府—— 赵讯郡王、赵柔郡主来贺!”门口的随从突然唱了一个喏,厅里原本兴高采烈在听戏的人,全都静了下来,连坐在首位的寒冬晨都放下了酒杯。

  片刻,他不以为意地笑道:“好好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等柳琴唱完了才来,好酒好菜也都被我们吃光了。这赵讯不愧是近年来京里最杰出的青年才俊,果然杰出、果然杰出,眼巴巴的凑上来送礼却没捞点好处,谦让成这个样子我寒大少真甘拜下风啊!”

  听到他说的话,众人都低声笑了起来。来的人可是宫里与寒威势同水火、各据一方的贤王的儿女啊!市井谣言果然是真的,这寒冬晨与赵讯在京里的青年一代中,恰好是两个极端的对比,又因为长辈的关系时常针锋相对。不过赵柔似乎与寒冬晨有着婚约,只差还没过门而已,不知两家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刚走进大厅的赵讯及赵柔,自然听到了寒冬晨的话,前者眉头一皱,却是立刻转为温文儒雅的笑容。赵讯自视甚高,不屑跟这般顽劣少爷计较,他刻意这么晚来,是想替父亲压一下寒威,可不是来与寒冬晨斗嘴的。

  至于赵柔则幽怨地偷瞪了寒冬晨一眼,接着立刻骄傲地抬起头,一副本姑娘冰清玉洁,懒得与你这般人等为伍的姿态。

  “寒大将军大寿,送礼是应当的,不过寒大少又怎知我贤王府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呢?”赵讯冷笑,拍了拍手,后头的仆人们立刻抬进来一座架子,架上有着约一人高的物体,上头盖了块红布。

  “大家请看了,这便是我贤王府送给寒大将军的贺礼。”说完,赵讯扯下红布,果然听到众人哗的一声,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贺礼。

  红布底下是一株白色的珊瑚树,挂着亮晶晶的金叶子,看来灿烂夺目,贵气逼人。先不说珊瑚本身价值便难以估计,光是那些金叶子,全撒出去恐怕能让将军府的街坊邻居都过个好年了。

  “呵呵,这座南海珊瑚,可是上个月才由海外送来,我特地精挑细选找人装上金叶的,价值非凡啊。”瞧众人吃惊的模样,赵讯更加得意,对众人作了个揖之后,刻意看着寒冬晨笑道:“下个月西大街最大的那间铺子,在下的‘瑞祥号’即将开幕,在瑞祥号里,像这座珊瑚的货色还有不少,欢迎到时候大家前来选购,共襄盛举。”

  原来送这珊瑚是为了顺道替自个儿的铺子打响名号,未免有些不尊重寒大将军。众人腹诽着,不禁看向寒冬晨,很好奇这纨裤大少会怎么接招。

  只见寒冬晨好整以暇地走到了珊瑚边,绕着走了一圈,左看看、右瞧瞧,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像是在鉴赏这东西的好坏。突然伸手一摸—— 

  哗啦!想不到满树的金叶子瞬间莫名地颤动起来,接着那珊瑚一歪,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了下去,砰的一声碎了满地。

  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气,这……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南海珊瑚啊!

  赵讯脸色一变。“寒冬晨,你……”

  寒冬晨却像不知道自己做错事一样,一脸惊讶地道:“这价值非凡的珊瑚树,怎么这么不经碰?摸一下就自个儿垮了。郡王,你该不会买到瑕疵品了吧?”

  “怎么可能?这棵珊瑚树是我亲自选购,确认是好东西的……”

  赵讯想辩解,却被寒冬晨硬是打断。

  “郡王选的好东西,居然是这种品质,那么你那间什么祥瑞还瑞祥的铺子,其中商品的素质就可想而知了。”寒冬晨居然还摇了摇头,一副可惜的样子。

  “我瑞祥号的东西,品质绝对是一流的……”赵讯气得满脸通红,原本端着的架子,还有他一向文质彬彬的形象荡然无存。

  应该说,遇到寒冬晨,谁都没办法摆架子太久,因为他寒大少的招术可不止于此。此时寒冬晨十分做作地学着赵讯拍了拍手,说道:“小菡儿……唉,郡王你这招叫人的方式我真不习惯,莫不是杂耍戏班子才需要这样惹人注意,还是你贤王府的下人全都重听,需要用力拍手才听得到?瞧瞧我的小菡儿,多么聪明伶俐,轻轻一唤立刻就出现了,你的人真该多学着点。”

  赵讯原本涨红的脸,现在已经黑了,跟寒冬晨交手,回家气病个三天三夜都是寻常。

  而寒冬晨口中的小菡儿曲茵菡,确实在他刚出声时,就翩然出现在厅里。十七岁的她清秀淡雅,整个人就如同她的名字,像支含苞待放的荷,盈盈的立在那里自成一道风景,却又不那么抢眼,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小菡儿,你去找人把前两天我买的那东西给弄来。”寒冬晨很是随意地下了一个指令。

  全场能够听懂他这句话的也只有曲茵菡,即使是大将军府里老资格的刘大总管也不行,因为她几乎负责他生活上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大将军府里知道寒冬晨前两天买了东西的人,未必知道他买了什么东西;而知道他买了什么东西的人,也不一定知道他摆在哪里,所以这么一句简单的命令若深究起来,便可知道寒冬晨对她依赖之深。

  然而他的口气却是那么淡然,那么随兴,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丫鬟似的,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她太多。

  一会儿,曲茵菡领着几个下人搬了个架子进来,而架子上的物体同样盖着块红布,却有一个半人高,光是比体积,赵讯的贺礼气势就先输了一半。

  寒冬晨一样学着赵讯拉下了红布,这下众人可不只哗然,连眼睛都快凸了出来。

  这一样是株珊瑚树,却是红珊瑚,光珊瑚本身的颜色就不知道超出赵讯那株多少价值。红珊瑚树上挂着的是各色闪闪发光的宝石,随便一颗宝石,那玲珑剔透的模样,大概可以换取赵讯那株树上所有金叶子。

  “这棵珊瑚树如何?应该随便都能比过你那株吧?这样好了,你的树虽然烂,但毕竟是我碰了才倒下,要不这棵树就送给你,当你贤王府送我爷爷的贺礼了,这样你也不至于太丢脸。如果以后你那什么祥瑞还瑞祥的号子需要镇店之宝,我可以叫我爷爷借你。怎么样?够意思吧?让你叫一声寒大少可不是白叫的。”寒冬晨显然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一副同情的样子拍了拍赵讯的肩膀。

  而赵讯因为太过震惊,已经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了。这绝对是打脸,结结实实的打脸,寒冬晨竟纨裤到与他比富,而且还比赢了!站在他身后的赵柔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时候已经拿寒冬晨没有办法了,要扳回一城,只能拿他身边的人开刀。

  于是,赵柔清了清喉咙,硬生生地扭曲了寒冬晨的话说道:“寒大少若要以此珊瑚树共证我贤王府与将军府两家情谊,自然是大好。只不过……”她走到了珊瑚树身旁,一样轻轻一模,一颗宝石居然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成了碎片。

  这招不是寒冬晨刚刚才用过吗?众人面面相觑,此时赵柔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凌厉的目光射向了曲茵菡。“你这该死的贱丫头!如此至宝,被你一送来就弄坏了,你该当何罪?”

  方才寒冬晨夸赞曲茵菡时,就已经让身为他未婚妻的赵柔心中长了根刺。她是占有欲极强的人,寒冬晨从没说过她一句好,可居然连个丫头都能获得他的称赞,这置她这未婚妻于何地?

  然而曲茵菡却没有被她吓住,面无表情地偏着头思考了一下,突然默默蹲下身,随手拾起了一截方才摔断的白珊瑚,接着单手一握,轻而易举地将其握断成两段,接著相当认真地道:“郡主言重了,若此至宝是茵菡弄坏的,可能不只是掉下一颗宝石。”

  她这动作几乎让在场所有人傻眼,这……这什么怪力啊?连以力气自豪的几个世家子弟,都不敢说自己能单手折断坚硬的珊瑚了,她一个弱女子,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你……你变什么戏法?不准你糊弄本郡主……”赵柔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看着大家怪异的表情,曲茵菡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无辜地转向寒冬晨道:“大少,茵菡做错什么了吗?”

  寒冬晨听到她的话后更是干脆地直接大笑起来。“噗—— 哈哈哈哈哈,不不不,你一点也没错,简直是对极了!不愧是我寒大少的贴身婢女,我的优点你有学到几分了。”

  不过他可不会再让赵柔有机会羞辱曲茵菡,便顺势道:“好了,小菡儿你可以下去了,顺便把这‘爷爷的贺礼’给拿下去,我们可还要听柳琴唱歌呢!”

  曲茵菡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后,若无其事地再替珊瑚树盖上了红布,默默地领着家丁退离。反正大少说没事就没事,其他人的反应干她什么事呢?

  场中很快的清理干净,而众人也纷纷回座,悠扬的琴声与歌声再次响起,舞妓也在场中翩翩飞舞起来。

  可恶的是,寒冬晨迳自闭眼击节,像是极为享受柳琴的歌声,却忘了安排赵讯与赵柔的位置,显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传闻柳琴是寒冬晨的老相好,赵柔看得妒火大起。难道她这未婚妻还比不上一个伶妓?方才对曲茵菡那一点点芥蒂也忘了,全转移到了柳琴身上。

  不过有了经验,她并没有当场发作,而是故作高傲的拂袖而去。赵讯见到妹妹走了,也觉得继续站下去很没面子,讪讪地跟在后头离去。

  直到那对兄妹离开了,寒冬晨才张开眼,心中早没有了柳琴的琴声,余光注意的地方,也不是赵氏兄妹离去的方向。

  而是曲茵菡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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