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老板》作者:香弥
书 名:狐老板系 列:单行本
作 者:香弥
出版日期:2014年12月3日
【内容简介】
都怪男友劈腿,她急于换新工作切割关系,这下她可栽了!
新老板大画家胡乐居然是个超机车+龟毛+顾人怨的面瘫男,
人家小秘书是被老板捧着疼,她却被他往死里折腾,
他嘴刁,眼更刁,帮他买件内裤,他从款式材质到颜色都能嫌,
起先看在加薪分上,她忍;他随手一送就是高级腕表,她再忍……
但不知不觉中,她却因为那高傲男人的一再用心挽留而动了情,
为讨她开心,怕麻烦的他愿收养流浪狗,
甚至无视她讨人厌妹妹的诱惑,眼中只看得到她一人,
本以为他喜欢她,那感动促使她主动告白,哪知他却说她会错意了,
噢~这实在是太丢脸了,她想打退堂鼓离开他好疗情伤,
可听到他被啥“胡氏族长”逼迫去偷名画时,她又心软了,
原想着帮他最后一次再走,她毅然偷搭上了他前往巴黎的私人飞机,
哪知道这一去,等着她的却是他的无情与从此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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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花莲。
蔚蓝的海面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运气好的话,还能看见成群结伴的海豚在海里嬉戏追逐的身影。
突然间,海里窜出一名穿着深灰色防寒衣的男子,他头上套着黑色头套,脸上戴着潜水用的面镜,嘴里含着呼吸管,背上背着气瓶,手里抱着一名昏厥不醒的女孩。
女孩是他先前在潜水时所救,男子不知她是从何处而来又怎么会掉进海里。他探了探女孩的鼻息,发觉她已没有呼吸,因此抱着女孩就近游向附近岸边准备为她施救。
“青漪、青漪……”
耳边隐隐传来呼叫声,但男子没细听,抱着女孩上岸便迅速脱去脸上的面镜和呼吸管为女孩做CPR。
女孩已完全失去意识也叫不醒,他将她的姿势调整到正确位置,再托起她的下巴朝她的嘴里吹两大口气,接着连续按压她的胸口十五次再为她做口对口人工呼吸,如此重复数次。
“青漪、青漪……”一名中年妇人惊慌失措的奔过来,看见男子在为女儿做急救,她神色焦急的问:“我女儿怎么样了”先前女儿意外落水,她站在岸边着急得不知所措时,看见有人从海里救起女儿便急忙跑过来。
“没有呼吸心跳了。”男子一边为她做心外按摩,一边面无表情的说明她的情况。
“不—青漪,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害了你………”中年妇人悲恸得扑上去想抱住女儿。
男子呵斥的阻止她,“别动她,我正在为她做急救!”
中年妇人两手僵在半空中,看着昏厥不醒的女儿,她泪流满面,颤抖的道:“先生,求你一定要救活我女儿、求求你!”若不是她刚才一时想不开,女儿也不会为了劝她而不慎被大浪卷入海里,都是她的错,她情愿用自己的命来换回女儿。
“你若还想她活命就不要再干扰我,还有,打电话叫救护车。”男子瞟她一眼,冷静的迅速说完,再为女孩做人工呼吸,接着继续按压她的胸口。
闻言,中年妇人从包包里取出电话,她两手抖得太厉害差点握不住手机,好不容易打完电话,她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出声打扰他,只能跪坐在旁边无声流着泪。
如此施救十几分钟,男子见女孩迟迟未苏醒,也未能恢复呼吸、心跳,心忖她大概回天乏术,再做完最后一次人口呼吸,准备放弃急救时,却讶异的发现女孩睁开了眼。
他立即查看她的呼吸和心跳,已渐渐在恢复。
女孩茫然的睁着眼,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浑浑噩噩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意识,让她一时之间无法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的中年妇人见状,惊喜的抱住了女儿,“青漪、青漪,你终于醒了,你快吓死妈妈了!”
女孩眼神困惑的看着这名妇人,心中闪过一串串疑惑—
她是谁?
这里又是何处?
她没有清醒太久,便又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这时,男子见救护车已抵达,主动上前向救护人员说明她的情况后,拿起自己的物品便旋身离去,未再多做停留。
直到两日后女孩才真正苏醒过来,昏睡的这两日里,她神智并非完全昏迷,而是处在一种似梦非梦的情境,偶尔能听耳边传来的交谈声,因此当清醒过来后,她没花太久时间便明白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第章
周末午后,罗青依走出诊所,随手将医生开的感冒药塞进肩上背着的包包里,肿痛的喉咙有些发痒,她掩着唇咳了几声,慢慢往住处走去。
瞥见前面整排开着亮黄色花朵的台湾栾树,她驻足多看了几眼,她一直很喜欢这种树,它的花是黄色,结果时的蒴果则是红色,当在树上见到绿色的叶子、黄色的花、红色的蒴果时,正是它最漂亮的时候。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附上几句甜蜜情话传给正在加班的男友,收起手机时,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这个男友虽然木讷了些,不会说些好听的话哄她,在她交往过的男友里不是最帅、也不是最有才华、更不是最富有的,但他个性不错人也老实,她很看好他应该能通过“那个”考验。
只要他能禁得起诱惑,她就可以放心的把他当成结婚对象来交往,她今年已二十八岁,也差不多该结婚了。
走到一处十字路口,罗青依正要过马路,不经意瞟见对面一家便利商店旁的露天坐椅区里有对男女亲密的坐在一起,两人的手搂着对方的腰,头也靠在一起,就像热恋中的男女一样亲密的亲吻着对方。
她怔愣一下之后旋即两眼冒火,顾不得灯号还未转绿灯就快步穿越马路来到那对男女面前,二话不说拿起包包就朝那男子狠狠打了下去。
“啊,你做什么打人……”那男子惊呼一声,挥手阻挡,下一秒看清她的面容后,顿时满脸尴尬心虚,结结巴巴的开口,“青漪,你、你怎么会在这、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才要问你,你不是说你今天要加班吗?跟这女人约会就是你说的加班潘盛民,你实在太让我恶心了!”罗青依一边咒骂他,一边拿着包包再狠狠打了他几下。
“我、我……”潘盛民不敢还手,张口结舌的想解释什么,但他素来口拙,此刻又因心虚紧张更加说不出话来。这是他与林芳语第三次私下出来,想不到就倒楣的被她给撞见了。
“啧啧,顾青漪,你这副嫉妒的嘴脸可真是难看。”坐在一旁的女子凉凉的双手环胸,轻飘飘的说了句话。脸上完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仿佛刚才亲匿的与潘盛民调情的女孩不是她。
罗青依登时收回手,敛下怒气,端出高傲的表情,抬头冷笑睨向她。“林芳语,我早就腻了他,正愁找不到借口甩了他,这烂货配你刚好,你想要就拿去吧。”
闻言,林芳语原本得意的脸色变得阴沉,讽刺的出声,“哟,我看你是没本事拴住自己男朋友的心,只好说这种话来自我安慰吧。”
罗青依骄傲的仰起下巴,驳斥道:“我没必要自我安慰,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每次我腻了时你都特地来捡我的破鞋穿,你这么爱穿破鞋,下次再有这种货色我会通知你来捡的。”冷冷撂完话,不想再看那两人一眼,她转身就走。
潘盛民听见她的话,又羞又怒,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肩,不满的质问她,“青漪,你说什么,你早就想跟我分了?”
因为林芳语一再纠缠他,她身材火辣,脸蛋又娇又媚,个性主动且大胆,他实在难以抵挡她的热情才会背着女友跟她私会。不过虽然私下跟林芳语来往,他却没有打算要跟女友分手。
罗青依嫌恶的拨开他的手,“你刚才不是和她亲得很高兴吗?我成全你们,以后你可以大方跟她交往,不用再遮遮掩掩了。”她虽然恼林芳语,但更恨的却是禁不起诱惑的潘盛民。
她原本对他怀抱着很大的期待,没有想到憨厚老实的他,跟之前三任男友一个德性,美色当前就把持不住自己。她算是看透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骨子里都是好色的,禁不起勾引,没有一个专情。
潘盛民不甘心的再拽住她的手,“你不能这样,我、我没有想跟你分手。”
“你做出这种肮脏事还想跟我在一起?你以为我是收破烂的吗?滚!”她不客气的朝他膝盖踹去一脚,迫使他吃痛的松开她的手。
她转身离开,不意看见两名男子杵在路口一直看着她,她觉得他们是在看她笑话,心情正恶劣,于是口气很冲的喊了句,“看什么看?闪开啦!”
站在左边那名身穿亚麻色衬衫的男子没有动,倒是他身边那名身形福泰,穿着灰色衬衫及黑色西装裤的男子和气的笑了笑,往旁退了一步。
她越过两人快步离去。
潘盛民抚着疼痛的膝盖,怨怒的看着罗青依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这时又想起一旁的林芳语,他回头一看,见她拎起包包也走了,连跟他说一声都没有。
“芳语。”他叫道,追了过去,刚才听两人的话她们似乎认识,他想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林芳语却头也不回的拦了辆计程车走了,理都没再理他,被“顾青漪”抛弃的男人,已没有任何价值。
被独自留下的潘盛民一脸茫然,一阵秋风卷起落叶,他觉得整个人都凉飕飕的,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挺直背脊走远之后,罗青依才敢将刚才被她硬生生憋住的咳嗽大声的咳出来,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高傲的表情,一股熊熊怒火从胸口往上直冲,让她整个人咳得更加严重,她弯着腰一只手按在咳得发痛的胸口上。
该死的林芳语!该死的潘盛民!
可恶、可恶!这是第四次了,这几年来她前后交了四个男友,每一次都被林芳语给破坏。
因为两人母亲的缘故,她跟林芳语结下了仇,所以这几年来她不停来抢她的男友。第一次时她自然是很气愤,为此还跟林芳语大吵一架,但之后弟弟的一句话让她转了念—
“会被她诱惑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男人,那种男人不要也罢。”
因为林芳语的引诱就把持不住自己,那样的男人确实不值得留恋。她索性把这种事当成是对男友的考验,只有禁得起林芳语诱惑的才是值得深交的男人。
她与潘盛民交往半年,算是四任男友里最长的了,原以为他可以抵抗得了她的诱惑,想不到就连他也沦陷。
心里不由得又气又累,对男人彻底失望了。
她并不是真正的顾青漪,她来自于大炎王朝的商贾之家,名唤罗青依,由于家境富裕,她爹有七、八个妻妾,为他生下了二十几个儿女,在她幼年时,她的母亲遭到父亲的宠妾给害死。
爹因为那名宠妾的过人美貌而十分宠爱她,即使得知是宠妾害死自己的正室也佯作不知。
为了替母亲报仇,她十三岁那年暗中用毒粉毁了那名宠妾的脸,没了那张美丽的脸孔,宠妾也从此失宠了,过着凄惨的生活。
然而才刚为母亲报完仇,第二年她就为了捡一条飞落到池塘里的手绢,意外穿越到这个世界,顶替顾青漪活了下来。
顾青漪的生父顾安雄虽然不像她爹那样拥有三妻四妾,却也背着妻子在外头养了别的女人,还生了个女儿,那个女儿就是林芳语。
据说发现他们奸情的就是顾青漪。当初原主顾青漪为了安慰伤心的母亲,陪她到花莲海边散心,才会不慎被大浪给卷落海里。
当时她清醒后没多久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而后她佯装失去记忆,母亲和弟弟花了半年的时间细心照顾她,教导“失去记忆”的她重新适应这里的生活。
她喜欢处处呵护关爱她的母亲,也喜欢体贴的弟弟,她在这里如鱼得水,过得无比自在。几年前她为了替母亲出气,设计了父亲与林芳语的母亲,让两人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之后父亲想再回头与母亲重修旧好,但被她和弟弟劝阻了,值得庆幸的是母亲也已看开,跟父亲离了婚,而她和弟弟都跟了母亲。
想起母亲和弟弟,罗青依气忿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
没了男友不算什么,她还有家人。
待咳嗽渐渐止息后,她拍了拍面颊想让气色看起来好一点,别让妈妈和弟弟担心。
刚回到家,她还未开口就见黄琼如满脸担忧的走过来。
“青漪,你跟盛民是不是吵架了?”
她怔了下,“妈怎么知道?”
“他刚打电话来说跟你发生一点误会,希望我劝劝你。”
换上室内拖鞋后,她轻描淡写的摇头,“不要管他,我跟他分了。”
“分了?你们发生了什么事?”黄琼如诧异的问。
她耸耸肩,装出满不在乎的表情,“我刚看见他跟林芳语在一起。”
“又是林芳语!她到底想做什么?她不知道一再破坏别人的姻缘会有报应吗?不行,我要打电话给你爸,让你爸去说说她。”黄琼如性子温顺鲜少发脾气,可见女儿与男友的感情一再被林芳语破坏,她实在是气不过了。
罗青依拉住要去打电话的母亲,“妈,算了,随她去吧,她这么做我还要感谢她呢,免费替我考验潘盛民,让我认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她之所以一再纵容林芳语所为,是把她当成试验石,测试交往的男人是不是靠得住。而每次测验结果都只证明一件事,她交往的男人没一个能把持得住自己。
“就算你这么说,妈知道你心里还是会伤心。”黄琼如明白女儿嘴上虽然说得潇洒,但毕竟人心不是铁做的,发生这种事难免会难过。
“多少是有一点,不过总比以后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好。”罗青依抱着母亲撒娇道:“妈,我觉得这世界上除了弟弟外,似乎没有好男人了,唉,我以后还是不要嫁,陪着妈妈好了。”
闻言,黄琼如着急劝道:“青漪,你可别因为这样就不想结婚了,女孩子无论如何还是要结婚的。”
“现在单身的女人越来越多了,不结婚也没什么。与其随便嫁给一个不适合的男人,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高兴一点。”
“这……”黄琼如想起自己与丈夫的婚姻,两人从结婚开始,丈夫就与她的表姊私通,还把家里的钱掏空为表姊买房子,甚至谎称替朋友作保,结果朋友跑了必须替朋友偿还债务为由,将薪水分出一大半给表姊,并且常常借口出差加班不回家。
当时不知情的她心疼丈夫工作辛苦,想替丈夫减轻负担,拿了很多家庭代工在家日夜不停的赶工,女儿和儿子更是从高中就开始打工赚钱。
直到几年前,女儿去参加朋友的生日派对,碰巧在一家汽车旅馆撞见两人才揭露了这桩长达二十几年的婚外情。
思及一直被丈夫和表姊联手欺骗的自己,黄琼如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反驳女儿的话,片刻之后才说:“那就再看看吧,以后也许你会遇到适合你的人。”
先后四任男友都禁不起林芳语的诱惑,罗青依已经死心了,要男人只对一个女人忠诚,约莫就像是要一头狮子改吃草、一只羊改吃肉一样不可能。
如今她对爱情已不再怀有期待,就像人家说的,世上的好男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还没出生,总之,她大概是遇不到了。
来到巷弄里的一间三层楼建筑前,罗青依核对了下门牌号码,确认地址是这里没错,她伸手按下门前的电铃,等了须臾,听见对讲机里传来一道男性嗓音。
“找谁?”
“你好,我是任康先生介绍来的,要应征胡先生的秘书。”她朝对讲机说道。
由于罗青依与潘盛民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两人闹翻后潘盛民仍纠缠不休想挽回她,她不耐烦,最后索性提出辞呈再找工作。
这份工作是她弟弟朋友的长辈介绍的,是担任一位画家的秘书,她觉得工作内容听起来很单纯,待遇也不错,这才过来应征。
“请进。”声落后,古铜色的铁制大门往旁滑开。
罗青依嘴角扬起适当的微笑,背着银白色包包走进去。
进去后,经过一个约有十坪大小的小院子,接着才进到客厅里。
客厅铺著白色大理石地砖,光可鉴人,两名男子坐在一组原木椅子上,一瘦一胖,见到她进来时两人对看了一眼。
较胖的男子脸上流露出一抹兴味的表情,对坐在左侧的男子轻笑,“竟然是她。”
罗青依刚进来,没听清楚那男人说的话,她朝两人看去,见瘦的那名男子脸部轮廓立体,眉眼修长,眸色是琥珀色的,鼻梁高挺,唇形分明厚薄适中,五官俊美得毫无瑕疵,宛如雕像般,而他此刻也如雕像一般面无表情。
她猜想这男子可能就是那位闻名中外的大画家胡乐。
就她查到的资料,胡乐被喻为天才画家,在十八岁那年便开画展,他的画风充满着对世人的嘲讽与怜悯,深受收藏家的喜爱,一幅画在拍卖会上至少能喊价到数百万,甚至上千万。
因为他为人低调鲜少在媒体前露面,她在网路上只能搜寻到他的画作还有一张看不清脸孔的背影照, 那背影颀长高 ,身穿亚麻色的背心和同色长裤,里面搭配了件黑色丝质衬衫,当时看了那张背影照,她就觉得这男人应该长得很好看。
这时,坐在单人椅上的圆胖男子起身相迎,一双眼睛细细长长的,一管蒜头鼻配上厚唇,加上他脸上的笑容,令他看起来多了分亲切感。“你就是任康介绍来的顾小姐?”
“是。”罗青依连忙颔首。
“请坐。”他比了个手势,请她坐下后自己也跟着坐下,为她介绍一旁的男子,“这位是胡先生,我姓安,是胡先生的经纪人。”
“安先生好,胡先生好。”她朝两人礼貌的颔首。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这两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安荣点点头,开口道,“顾小姐,我先向你介绍一下工作内容,这份工作主要是协助胡先生处理一些日常琐事,还有采购胡先生所需的颜料、画纸、画笔和一些生活用品等。”说到这里,他略顿了顿,才接着再说:“因此我们需要一位做事细心、有责任感又有耐性的人,你觉得你能胜任得了吗?”他脸上虽然带笑,但语气流露出一抹质疑,似乎在怀疑她是否能胜任这个工作。
罗青依前一份工作是在总务部门,专门处理一些庶务和杂事,她觉得这份工作她完全能胜任,因此很有自信的回答,“我可以。”
一直未曾开口的胡乐忽然站起身,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她愣了下,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
见状,担任胡乐经纪人十几年的安荣自然明白自家老板是不满意她,因此委婉的表示,“顾小姐,这份工作要有耐心,脾气也不能太差,我觉得似乎不太适合你。”
罗青依觉得才说几句话对方就否决她,心里不太服气,“我自认既有耐心,脾气也不算太差。”她性子是爱恨分明,可脾气并不坏,不会随便乱使性子发脾气。
“呵呵。”安荣笑了两声,提醒她,“看来顾小姐不记得了,就在三、四天前我们才见过面,顾小姐当时还叫我跟胡先生闪开呢。”
她愣了愣,他们见过?
下一秒,她回想起那天她刚好撞见潘盛民与林芳语的事。当时她心情很差,要走的时候又见到两个男人杵在路口一直看着她,因此口气不太好。
那时她没有仔细看他们,只是匆匆扫过一眼,印象不深,所以进来时才会一时没认出是他们。
她解释,“任谁撞见男友跟别的女人约会,心情都不会好吧,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认为我脾气差。”那天他们站得不远,她相信他们多半也看见了事情的经过。
听她这么说,安荣倒也能接受,可惜决定权不在他手上,他两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是胡先生要找秘书,如果他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罗青依也不是非要这份工作不可,但因为这种事没被录用,她心有不平,离开前她走到楼梯口,那时胡乐已上了二楼不见人影。
她扬着眉,对着空荡荡的阶梯高声说道:“胡先生,难道我瞧见自己的男朋友出轨,又被路人盯着看我那狼狈不堪的一面,还要好声好气的说‘啊,对不起,请别看了,借过一下’吗,如果你找的秘书脾气要好到这种程度,我自问确实做不到。”撂完话,她抬起下巴走了出去。
安荣失笑的摸着下巴上的赘肉。还挺有个性的嘛,老实说他很中意她,可惜胡乐不满意。
这时摆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安荣接起电话,听完,眼里闪过一抹讶异,应道:“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快步来到大门口,看见她尚未走远,于是大声叫道:“顾小姐,请你再回来一趟好吗?”
罗青依莫名其妙的回头,“还有什么事?”
安荣朝她笑道:“好消息,你被录用了。”
“这里是你的办公室,隔壁那间是我的办公室,后面是厨房。”翌日早上,罗青依来到胡乐的工作室,安荣领着她从一楼开始介绍环境。
见自己竟然也拥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她很高兴。
接着两人往二楼走,“二楼这里是胡先生的休息室和收藏室,三楼整层都是胡先生的工作室,里面隔成了三间不同风格的画室。”
安荣打开第一间画室的门,罗青依站在门口往内一看,这画室布置成欧洲宫廷风格,地上铺着色彩鲜艳的地毯,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华丽的水晶灯,后方墙壁还嵌了一座壁炉,她好奇的走过去一看,发现那不是装饰,真的可以点火取暖。
第二间画室是中式风格,地板是用原木铺成,一座黄花梨木多宝格陈列在左侧,上头摆放了不少玉石雕件和木雕、瓷器,四边的墙角设着仿古的铜油灯,只是里头的油灯换成了现代的灯具,至于画架就摆放在画室中间。
第三间只有一组画架和一张放置颜料的原木长桌,四周墙壁和天花板全都漆成了海蓝色,让人有种置身在海里的感觉。
安荣指着长桌上一本蓝色笔记本,提醒她,“胡先生最常在这间画室作画。如果缺了什么,胡先生会记在那本笔记本上,你记得要每天过来查看,然后尽快采购回来。”
“好。”罗青依点点头,跟着安荣走下楼。
做完介绍,安荣对她说:“胡先生虽然常板着脸,个性有点挑剔,不过只要你确实做好他交代的事,他其实不难相处。”
然而才没几天,罗青依就咬牙切齿的想着,安荣根本是在骗她,什么叫不、难、相、处
在同一份规划书连续修改十二次后,她现在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
这是胡乐三个月后在“茗美画廊”举办画展的规划书,所有规划安荣早就拟好了,但胡乐忽然对原先的场地规划不满意,于是要求重拟一份。而安荣刚好有事出国不在,重拟规划书的责任就落在她这个秘书头上。
她原本以为不过就是办个画展,有什么好规划的,到时只要把展出的画摆在适当位置就好了,可胡乐却要求她把每一幅画的尺寸与摆放位置全都仔细拟出来。
量出每幅画的尺寸不是问题,问题是每幅画要摆在什么地方不是该由画家和画廊来决定吗?
结果他竟要她依照那些画作的风格,规划几份不同的配置图给他参考,也就是说,所有可能的配置图她全都要拟给他看就是了。
她怀疑他这根本是存心想整她嘛。
打完修改的第十三份规划书,罗青依一口气又做了四份,把她所能想到的另外几种配置全都一并拟了出来,她就不信他还能再挑出什么毛病。
做完后,她带著文件夹走向二楼。
胡乐今天没进画室,人在二楼休息室,上了二楼,看见他坐在沙发前垂眸翻阅一本画册。他的五官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无瑕,但也如同精雕细琢的玉石一样,没有一点温度和表情。
来了这么多天,她从没见过他笑,也没在他脸上看过其他表情,他就是所谓的面瘫,面部瘫痪。
她走过去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这是我重新拟好的规划书,请胡先生过目看看哪一种适合。”
胡乐面无表情的接过,打开来看完后将文件夹还给她。“最后那份重印一份。”
“为什么?”
“上面弄脏了。”
罗青依仔细再看了看,才在一个角落发现一道小小的原子笔痕迹,应该是她刚才不小心画到的,只有淡淡的一笔,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一瞬间她有股想拿文件夹他的冲动,但她理智的克制了下来。在心中默默决定等做满这个月拿到薪水后,她就不干了。
当她忿忿转身要下楼时,听见身后飘来他的声音—
“最后那份的规划做得不错,就用那一份,从这个月开始你的薪水再多加五千块。重新印出来后,你送到茗美画廊去,要他们依照上头规划重做动线安排。”
闻言,罗青依很快就把刚才决定要辞职不干的事抛到脑后去,嘴角因为他那句做得不错以及加薪五千块的话高高翘起。
还没做满一个月就加薪五千?她高兴得想跳起来,立刻把之前的不满给忘得干干净净。
“我马上再重新列印一份送去画廊。”她轻快的应了声,脚步轻飘飘的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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