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2-4-21 13:18

《铃兰小婢》(小婢变主母1)作者:金萱

本帖最后由 叶子 于 2015-2-8 15:30 编辑

书  名:铃兰小婢
系  列:小婢变主母之一
作  者:金萱
出版日期:2012年1月18日

【内容简介】
她记得自己投井自尽之前,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有来生,她会勇敢一点,
不去管什么身分悬殊的问题,牢牢抓住她深爱的少爷,
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的话……
铃兰的眼睛再睁开时,就像是作了一场梦,
她回到了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还没服侍少爷的那年,
少夫人还没进门,少爷也没有遭遇不测,夫人更没被气死,
她知道不久后府中就会出现遽变,少爷必须接下摇摇欲坠的家业,
也知道她很快就会被夫人派去伺候少爷,然后与他相恋。
她顺利的来到少爷身边,并因保存了“前世记忆”的独到见解,
成功辅佐少爷挽救段家商号,因而脱离奴仆行列,从小婢变成了小姐,
虽然因此招来歹徒的觊觎绑架,但少爷出现拯救了她,
两人也互诉情衷,许下永不分开的承诺!
她知道他们相爱的事一定不会得到夫人的允许,可不管遇到再多阻碍,
她都一定要成为段府的少夫人,因为这就是她重生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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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发表于 2012-4-21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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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三月初春,夜凉如水。

  然而再冷也比不上此刻的心寒。

  铃兰泪流满面,拚命的往前奔跑,冷风在耳边激烈的呼啸怒咆,就像她此刻内心里激烈的怒吼与咆哮一样。

  少夫人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如此狼子野心,怎么可以?

  “臭丫头,我叫你别跑,你还跑!”

  手臂突然被从后方追来的人钳制住,一股巨力将她狠狠地往后拽去,让她顿时失去重心,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满心的不甘与悔恨。

  如果当年她勇敢些、有企图心些,不去管什么身分悬殊、配不配的问题,只要点头说声好,什么都不要去想,那么一切是否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少爷不会遭遇不测,夫人不会被气死,段家不会被侵占,更不会因此而绝后!

  是她的错,如果她当年能勇敢些,不要那么胆小懦弱的话,这一切不幸就不会发生了,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

  “臭丫头,我看你这下还往哪儿跑?”

  她泪流满面的看着对她穷追不舍的彪形大汉狞笑,他踏着月色朝她步步逼近,她坐在地上不断地往后退着,直到背部猛然撞到一堵坚硬的东西,退无可退才停下来。

  她回头看,是口井。

  一瞬间,她竟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老天怜她,至少她的身子不必受到凌辱,至少她还能带着清白去见黄泉下的少爷—她最爱的少爷。

  嘴角轻扯,她连回头再看一眼都没有,使劲挺身而起,然后腰一弯,整个人往下坠落。

  投井自尽。

  第一章

  岚州。

  三月初春。

  连日的纷飞细雨让人倍感春寒料峭,且易受寒。

  段家大宅内专门服侍老夫人的铃兰丫头也病了。

  铃兰现年十五,八岁前跟随说书的父亲行走江湖,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生活,八岁后因父亲病逝,在因缘际会下让段家主母夫人收为婢女,入府至今已七年有余,表现可圈可点,深受段夫人倚重与喜爱。

  八岁时的铃兰面容清雅秀丽,称不上漂亮,但女大十八变,经过了七年稳定、不再餐风宿露、风吹日晒的走唱生活后,十五岁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不仅肤白如雪、眉眼如画,那优雅的举止、恬淡的气质更是不输一些大家闺秀。

  因此,有时替夫人出府办事时,还会引来一些世家公子们的追逐与调戏,让铃兰倍感头疼与无奈。

  这回她会受此严重的风寒,也正是因出府办事遭人围堵调戏,逃脱时伞掉了,一路顶着寒风冷雨跑回府之故。

  这一病让她高烧三天,小命差点不保。

  “翠儿,铃兰那丫头现在怎么了,还高烧不退吗?”段夫人眉头轻蹙的问。

  “回夫人,稍早传来消息,已经退烧了。”

  “真的吗?”段夫人喜声问。

  “是。”

  “人醒了吗?”

  “还没。”

  “李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只要烧退便无性命之忧,现在只需等铃兰醒过来,好好服几帖汤药就没大碍了。”翠儿转述大夫说的话。

  “好,只要没大碍就好。”段夫人松口气,然后略微思索了下,起身道:“走。”她还是去看看比较放心。

  这回铃兰丫头会生如此重病,她也要负些责任。

  她早听闻城里有几间府第的公子在纠缠铃兰的事,她却不在意,反倒有些沾沾自喜、与有荣焉,还总是让铃兰丫头出府办事,就像在炫耀般的,才会发生这事。

  回想这几年铃兰丫头在她身边聪明伶俐又蕙质兰心的服侍,她对过去这段时间鬼迷心窍的虚荣心感到懊恼不已。

  还好那丫头没事,没有就此意外丧命,否则她连懊悔都来不及了。

  在翠儿领路下,段夫人来到铃兰养病所在的下人房,只见那丫头正一个人孤伶伶的躺在卧榻上,身边空无一人。

  “怎么没人在这儿照顾她?”她不悦的问。

  “回夫人,白天奴婢们个个都有工作,所以……”

  “所以就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吗?”段夫人冷声道。

  “夫人息怒,奴婢们一直都有在轮流照顾铃兰,只是得先将自己分内工作做完才行。”翠儿赶紧福身解释,怕夫人误会。

  大家都知道夫人特别宠爱婢女铃兰,她们又怎敢不用心照顾呢?

  况且铃兰虽受夫人宠爱,却从未恃宠而娇,一口一声姊姊、姊姊的叫她们,有好吃、好穿、好用的东西也从未藏私,都会与她们分享,让她们想讨厌都难,见她生病了又怎会不担心、不照顾她呢?

  段夫人还未及说话,一名端着汤药的婢女突然推门而入,然后被站在屋里的夫人吓了一大跳。

  “夫人。”小喜赶紧福身。

  “那汤药是给铃兰丫头喝的?”段夫人的目光落在汤药上。

  “是。”

  闻言后,段夫人的脸色微霁,再度将目光转向卧榻。“铃兰清醒过来了?”

  “回夫人,还没,但大夫说她随时会醒,要奴婢先煎药,等她醒后给她服下。”小喜恭敬的回道。

  段夫人听后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了。

  此时,原本静卧在榻上的铃兰却突然呓语了起来。

  “……爷……对不起……夫人……”

  “她在说什么?”段夫人蹙眉问。

  翠儿贴靠到铃兰嘴巴侧耳倾听。

  “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对不起……夫人……夫人……少爷……”

  “她在说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对不起夫人。”翠儿起身回道,落了后头的“少爷”两个字。

  段夫人一阵心软与心疼,上前坐在床畔,伸手轻抚她消瘦的脸喃喃自语,“这个傻丫头,都病成这样了还记挂着不能服侍我,说什么对不起,这个傻丫头。”

  翠儿和小喜不由自主的对看一眼,真的很羡慕铃兰,平平都是奴婢,她却能让夫人如此上心,真好。

  不知是感觉到有人在轻抚她,或是本就该清醒,躺在榻上的铃兰轻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双眼。

  “夫人,铃兰醒了,她醒了!”站在卧榻旁的翠儿见状喜声叫道。

  “醒了?”段夫人也有些心喜,目不转睛的看着铃兰出声问她。

  铃兰半晌没有应声,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她,双眼眨也不眨的瞪视着她,就像是不认识她般的有恍惚、有茫然、有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一堆令人看不明白的情绪掺杂其中。

  “夫……人?”她开口道,语音沙哑,既茫然又疑惑。

  “怎么?不会病了几天就连我都不认识了吧,你这丫头。”段夫人打趣的问,见她醒来就放心了。

  “夫人,真的是您吗?”

  铃兰疑似在梦中的伸手去抚主子的脸,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段夫人吓了一跳,也把一旁的翠儿和小喜给吓坏了。

  “铃兰!你在做什么?”翠儿大声斥喝她,随即忙不迭的转身替她向段夫人请罪。“夫人,对不起、对不起,铃兰她是病傻了,脑子烧坏了,才会做出如此大不敬的动作,请您原谅,对不起,对不起。”

  听见声音,铃兰将视线转向她。

  “翠儿……姊姊?”她觉得有些困惑,翠儿姊姊不是在一年前因卖身契约期满回乡了吗?怎会还在这儿?

  “铃兰,你快点向夫人道歉,请求原谅呀。”翠儿催促道。

  “是呀,快点请夫人原谅。”小喜在一旁也忍不住的开口说。

  听见另一个声音,铃兰将目光转向小喜,瞬间睁圆难以置信的双眼。

  “小喜姊姊你真的是小喜姊姊吗?你不是在两年前已经死了吗?”她难以置信的盯着小喜说。

  此话一出,吓呆三人。

  “你在胡说什么?该不会真的烧坏脑子了吧?”小喜皱眉,一脸忧心的转头看向段夫人。“夫人……”

  “叫人去把李大夫请来,快去。”段夫人当机立断的命令道。

  “是。”小喜领命,立刻飞奔而去。

  铃兰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又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的,只知道她投井自尽后醒来,竟回到了自己十五岁那年,因风寒大病一场的时候。

  感觉像是一场梦一样,但人死后还会作梦吗?

  若说以前的种种才是一场梦,她却无法相信,因为过去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每一天、每一夜的一切她都历历在目,记得一清二楚,所以她知道那绝对不是一场梦而已。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在接连几天想不出所以然后,终于放弃再想,因为再想也想不明白。

  这一切她更不敢轻易对人言,就怕被视为妖魔鬼怪、妖言惑众。

  至于自个儿一开始那种种奇怪的言行,她只能感谢上苍让她重生在大病时,因为有大病一场做为幌子,没人会把她醒后莫名其妙的胡言乱语当真。

  重生,重来一次的人生。

  多么的不可思议,又多么的感谢上苍,让她拥有重新再活一次的机会。

  死过一次让她感悟许多,也像另一种重生。

  这一次,她一定要阻止一切悲剧的发生。

  这一次,她一定要勇敢,把握住所有机会,让自己不后悔。

  这一次,她一定要改变段家的命运,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

  铃兰躺在床榻上,信誓旦旦的想。

  这是她重生醒来后的第三天,夫人疼爱她,特许她多休息几日,正好让她有时间思索并接受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十五岁,她竟带着拥有未来十年的记忆重生回到她十五岁这一年,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十五岁,她还记得这一年春寒料峭,雨下得特别多,城里受风寒的人也特别多,来往各大城市的商团纷纷受雨势所阻,导致城里许多物价节节高涨。

  雨从春季下到夏季,绵绵不绝。

  许多商团眼见这样不行,不管是为了利益或商誉纷纷冒雨出发,因而导致许多人因土石松落的山难有去无回,老爷和大少爷也因此而丧命……

  等一下!

  铃兰的思绪猛一顿,倏然睁开双眼,从床榻上翻身而起。

  老爷和大少爷的确是在她十五岁那年初夏,因出团走商时遇到山难意外而丧生,因为这一年她大病一场,雨又下得特别多,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没错,就是今年初夏,而现在还是初春,还来得及阻止这个悲剧的发生,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才行。

  一定要想办法。

  两个月后,铃兰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带着大少爷和段家商队在蒙蒙细雨中出发,前往遥州。

  明知道将有意外发生,她却完全没办法阻止。

  身为一个小小的奴婢,她人微言轻,根本没人把她假托恶梦的话当一回事,夫人甚至还把这事当成笑话说给老爷听,让老爷听了哈哈大笑。

  从夫人那边下手未果后,她也曾到大少爷那儿说明这个恶兆与自己的担心,结果依旧惹来大少爷一阵轻笑,完全不当一回事。

  段家共有四位主子,除了老爷、夫人、大少爷之外,还有位二少爷—也就是她的少爷,本来她还可以多个希望的,但偏偏这一年,少爷二十加冠,依段家祖训需离家两年,在外游历增广见闻,所以人不在府中。

  命运真的不可改吗?

  看着商队离开的背影,铃兰觉得既悲伤又心灰意冷。

  为什么明知道将会有悲剧发生,她却没办法阻止,不让它发生呢?如果冥冥中都已注定,不可更改,那么上苍让她重生这一回又是为了什么呢?

  段家商队在出发后一个多月,恶耗果然如预期般传来,商队在行径途中遇到山崩,老爷与大少爷不幸遭土石掩埋,下落不明,凶多吉少。

  夫人闻此恶耗,当场昏厥,大病一场,整个段府都笼罩在一片哀伤与不安中。

  老爷与大少爷一直都是段家的支柱,现在柱子倒了,而且还是两根一起断,以后的段家该靠谁?

  二少爷吗?

  刚满弱冠之年,对段家产业恐怕只有一知半解的他撑得起段家吗?

  大伙都人心惶惶。

  听雨苑,段夫人所住的院落的房门轻轻地被推开,铃兰从门外轻悄地走进门内,想看卧病在床的夫人是否已经清醒。

  她知道未经招唤这样擅自闯入,肯定会惹得近来因伤心欲绝而情绪不稳的夫人一阵斥骂或降罪,但她不害怕,只要夫人能够振作起来,好好地吃饭,即使要她受杖责刑罚,她也愿意。

  走近一看,卧榻上的夫人果然已经清醒,正睁着微肿泛红的双眼静静地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人,您是否要吃点东西,奴婢去端来。”略微犹豫了下,她开口轻声问道。

  “不要,你出去。”

  “夫人,您这样身子会受不了的。”她不由自主的说,“奴婢去把饭菜端来,您多少吃一点好吗?”

  “我已经说不要了,你没听到吗?出去。”段夫人音调提高,已显示出怒气。

  铃兰沉默了下,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的再度开口—

  “夫人,奴婢知道您很伤心,但是您还是要振作起来,二少爷只剩您可以帮他撑起这个家,如果您病倒了,您教二少爷一个人该怎么办?”她顿了顿,见夫人没开口斥责她,放软音调继续说:“您还是吃点东西好不好?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二少爷,您也要坚强点,毕竟您是二少爷现在仅存的唯一亲人。夫人,奴婢求您了,您吃点东西好吗?如果老爷和大少爷地下有知,看您这样,一定会很担心难过以及失望的。”

  “失望?”段夫人喃喃出声。

  “是的,如果段家因此一蹶不振、就此没落的话。”铃兰斩钉截铁的答道。“老爷不仅会失望,还会死不瞑目,怪您怎能眼睁睁的任着段家没落,却什么也不做,不想办法帮助二少爷稳住段家,撑起段家。”

  “你说段家没落是怎么一回事?”段夫人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因为老爷和大少爷双双辞世,段家商行群龙无首,已经陷入一片紊乱,坊间甚至有流言在说段家要没落了。”铃兰老实答道。

  “磊儿人呢?”段夫人眉头紧蹙的问道。

  段磊是二少爷的名字。

  “一早就出门了。近来二少爷为了安抚商家们的不安,在州里疲于奔命,每天都早出晚归,但不利段家商行的流言还是愈滚愈大,完全无法抑止。”

  “是谁放出这种不实的谣言?”

  “这种谣言根本不需要谁来放,只要观察近来几个月的段家商行就可预知一二了。”

  “商行的情况真的这么糟糕吗?”

  铃兰一脸哀伤的点点头。“二少爷年纪太轻又没经营商行的经验,在同行中缺乏让人信服的分量,导致许多原本与段家合作的商家转而改和别的商行合作,情况真的很糟。”

  “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来跟我说?”段夫人怒不可遏的问。

  “回夫人,王总管和李行首、张行首其实都来求见夫人许多次了,但却都遭夫人拒于门外。”

  段夫人紧紧地皱了下眉头,想起好像真有这回事。

  “你现在立刻去叫他们三人过来见我。”她命令道。

  “是。”铃兰应道,却没转身去办事。

  “还有什么事?”段夫人问。

  “奴婢斗胆,可夫人是否该先吃点东西,这样才有力气解决这许许多多的问题?”

  “叫人把饭菜送上来吧。”段夫人轻叹口气说。

  “是,奴婢这就去。”铃兰欢喜的说,立刻转身离开。

  一走出夫人的厢房,她忍不住立即松了一口大气,终于可以放心,不必再为夫人的身体担忧了,现在她只要想办法帮夫人一起辅佐少爷,让少爷在最短时间内成为段家强而有力的新支柱就行了。

  在她重生前,老爷和大少爷遽逝后,少爷足足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将段家商行稳固,那五年也正是夫人将她差到少爷身边服侍,让她进而对少爷心生爱慕。

  那一生的她在十五岁之前,对于段家的二少爷其实有些不以为然,因为他就像城里调戏她的公子哥儿们一样,整天成群结党,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无所事事。

  所以,在老爷和大少爷意外遽逝,不利段家的谣言四起之后,她也像其它的段家家仆一样,一度深信段家就要倒了的传言,对未来忧心忡忡。

  但是少爷却改变了这一切,不仅一改玩乐的常态,判若两人的努力工作,让人刮目相看,还在短短的五年内让段家商行起死回生,再度壮大。

  五年内,段家从兴盛到衰落,再奇迹似的振兴,宛若传奇,让人津津乐道,但是她比谁都明白少爷在那五年花费了多少心力,每日衣不解带,夜不交睫,废寝忘食的工作着,那一切她全都看在眼里。

  重生前的她在那时只是个平凡的小婢,目不识丁,能帮上忙的地方不多,只能帮忙掌灯、递茶送饭,偶尔陪少爷聊聊天,听他说说话,乖巧的在少爷指导下习字,让少爷借此放松心情与压力,其它地方帮助不大。

  可是历经重生后,现在的她可不一样了。

  虽然依然是十五岁,依然是段家的小婢女,但今日的她却拥有未来十年的记忆,而且知书达理、识字能文,对于经商方面,在少爷身边耳濡目染了十年也颇有心得。

  她有自信这回一定能帮得上忙,对少爷和段家有所益助。

  现在,她只需耐心等待夫人将她派到少爷身边就行了。

  如果她记得没错,夫人从伤痛中振作起来约一个月后,她就会因聪明伶俐、蕙质兰心而被夫人派到少爷身边服侍他,好替忙碌的夫人分忧解劳,照顾同样为段家商行劳心劳力的少爷。

  接着未来五年,她会搬进少爷所住的院落观云苑,然后定时回听雨苑向夫人报告少爷的近况。

  五年之后,段家商行重振雄风,一位连夫人都差点遗忘的段家恩人突然现身,要求段家履行老爷生前曾经允诺的联姻。

  少夫人苏如烟肤白如玉、眉眼如画、顾盼生姿,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一出现便艳惊四座,名扬岚州。

  但是谁也料想不到她竟有一副蛇蝎心肠,狠毒无比,嫁进段家仅五年的时间,就谋财害命的先后害死少爷、气死夫人,然后怀着非段家骨血的野种,打算名正言顺的侵占段家的一切。

  虽说少爷对少夫人的冷落是事实,但夫人和段家从未对不起少夫人,她不懂少夫人怎能如此狼子野心,下此毒手。

  她永远忘不了少夫人在眼见夫人在她面前倒下,气绝身亡时,绝美的脸上浮现出来的冷笑,那令她浑身发寒。

  “为什么?”

  当时她在震惊与难以置信中曾经脱口问道,结果得到的答案却是—

  “等你死后去问阎王吧。”

  之后,她开始奔逃,直到投井为止都没得到答案。

  为什么?她至今仍想不明白,但那对现在的她已不重要,因为重生后的她绝不会再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苍天在上,小女铃兰在此对天发誓,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会改变重生前的那个悲剧,不让它发生。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二章

  一如重生前,铃兰被夫人从听雨苑调派到观云苑去服侍少爷,也一如重生前,少爷对她这个从夫人那边新调派过来的婢女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之后就再也没多看她一眼了。

  重生前,她记得好像约莫过了半年多以后,少爷这才又问她一次“你叫什么名字”,此后才真正注意到观云苑里有个名叫铃兰的小婢。

  而那一回还是因夫人见少爷忙碌得日渐消瘦,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关切的话,话中不时提到“铃兰说”、“铃兰告诉我”、“铃兰亲眼目睹”等等的字眼,才迫使少爷注意到她的存在。

  由此可见,大家都说她长得美,明眸皓齿、气质优雅的完全不输大家闺秀,其实全是骗人的。

  铃兰有些哀叹,不由自主的想起少夫人那张闭月羞花的倾城容颜,然后深深地长叹一口气。

  不管如何,在少爷意识到她的存在后,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即使在五年后美若天仙的少夫人嫁进段家,少爷对她百般宠幸的态度依旧没变,这就够了。

  她告诉自己,接着却蹙起了眉头。

  重生前,少爷足足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才注意到她,重生后,她也不是不愿意等上半年,而是如果能将这半年加以利用的话,她一定能对少爷和此时摇摇欲坠的段家商行帮上大忙。

  她得想个法子才行,不能白白蹉跎这半年的时间。

  铃兰一边收拾着少爷的书房,一边使劲的想法子。

  书桌上堆满了许多账册,还有段家商行各分号负责人写来的书信,有些未拆封,有些已拆开来看,还有一些被少爷揉成一团丢在桌上及地上,离书桌或近或远,最远的一团还出现在房门边。

  她有些好奇那些被揉成废纸的信件内容都写些什么,于是忍不住将那一团又一团的信纸摊平,看了下信里的内容,然后愈看眉头蹙得愈紧。

  “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看完信后不由自主陷入沉思中的铃兰差点跳起来。她一抬头,只见白天鲜少有空待在府内的少爷竟然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连想都没想,立刻将仍拿在手上的信藏到身后去。

  “少……少爷。”她紧张不已,不知所措叫道。

  “你刚刚在做什么?”段磊冷冷地问。

  “奴……奴婢在整里书房。”她不安的说,不确定少爷来了多久,有没有看见她刚刚做了什么。

  “整里书房?把手伸出来。”段磊冷哼一声,命令她道。

  铃兰一阵心慌,顿时明白少爷一定看见她刚刚在看信的举动了。

  现在该怎么办?要假装自己目不识丁先过这一关呢,还是就此机会顺水推舟,让少爷知道她有能力可以帮助他?

  她迟疑了一下,将藏在身后的信拿出来,小心翼翼的说:“奴婢只是好奇,所以才看了下信里的内容。”

  “你识字?”段磊眯起眼。

  “识得一些。”铃兰含蓄的答道。

  段磊眯眼看她,脸上带着怀疑。像她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婢竟然说她识字,这教他如何相信?

  他转身走到书架前,随意抽了本书问她,“告诉我这本书叫什么。”

  “论语。”铃兰看了下书册上那两个字,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把这段话念出来。”段磊将书册翻开,随意指了段句子对她说。

  “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铃兰无碍的看着上头的字句念道。

  段磊惊讶的挑高眉头,没料到她竟真的念得出来。

  “看样子你说你识字并没有说谎,但绝对不止一些对吗?”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铃兰。”

  “铃兰?”好像隐约听过这个名字……段磊忖度的想—对了,他想起来了。“你是我娘特别指派过来服侍我的那名小婢女?”

  “是。”

  如果是娘指派过来的人,应该是没问题才对。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他挥了挥手,一脸疲惫的吩咐道。

  刚刚接到消息,又有一间段家商行的分号关门倒闭,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间分号了,再这样下去,他们段家商行迟早会全军覆没。

  他到底该怎会做才能获得商联会成员的认同与信任,不会因为担心段家商行会付不出买货的银两,而拒绝与他们交易呢?

  低声下气的请求也求过了,厚颜以父兄之名挟恩图报也图过了,出高价收买也没用,只是被讥为空口白话,他已经快要黔驴技穷了。

  “少爷。”

  一个声音突然打破寂静传进他耳里,段磊睁开眼,只见那名叫铃兰的婢女竟然还站在书房里,没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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