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毒舌男》作者:沈韦
书 名:爱上毒舌男系 列:单行本
作 者:沈韦
出版日期:2014年3月27日
【内容简介】
眼前阳刚英挺、闪耀自信光芒的蓝雀建设公司总经理蓝克勤,
六年前说她白恬玫的男友是一坨大便,真是──骂得对!
骂得太好了!让她即使伤心欲绝也忍不住想大声拍手叫好,
他的毒舌激励她早早挥别情伤,拯救了她本该坠毁于地狱的心,
现在有机会到他手下工作,一定要好好报答当年恩情,
但她越靠近就越发现,他不只是外表优、内在更优,
即使嘴巴超坏,她却无法克制自己越来越爱……
眼前这个娇小柔弱的菜鸟助理实在有够逞强,
不好好躲在他背后,居然代替他跳出来用脑袋接石头?!
明明都痛到泪流满面了,还死鸭子嘴硬不肯示弱,
看来曾因“大便男友”轻贱、一度自怨自艾的她有进步了!
不过他虽讨厌女人无病呻吟,却也无法忍受看她假装坚强,
好啊!她还想硬撑也没关系,他很乐意对她继续使坏,
直到她不再倔强,乖乖自投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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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幕,笼罩大地。
绵绵细雨,不停兜头落下。
霓虹灯在阴雨中,显得朦胧不清。
行人脚步匆匆,撑伞踩踏过雨水,车辆行驶于车水马龙的大马路,车轮辗过低洼地方,刷~~高高溅起脏污雨水。
自傍晚开始下起的雨,带着冷意,沁到骨子里。
雨啪嗒、啪嗒直落,打在草莓色伞面上,撑伞的白恬玫身高一六○公分,体重五十二公斤,拥有一张圆润讨喜、天真无害的脸庞,拿着细致伞骨的右手轻微颤抖,自然粉嫩的唇瓣亦抖个不停,她脸色惨白,睁着又圆又大的双眼看着爱到骨子里,但今天却像是未曾相识的陌生男子——高圣尧。
高圣尧的嘴巴开开合合,所吐出的话语字字如针,深深刺进白恬玫心窝,教她心碎欲裂。
为什么会这样?她早上在电话中告诉他,我爸投资医美失败,就要宣告破产了。
当时圣尧还安慰她,要她别伤心难过,怎么晚上见面就风云变色,脸上带着厌恶,开口跟她提分手,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白恬玫,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身高一七五公分的高圣尧居高临下,不屑的用鼻孔哼了声,于说出她的名字时,做了个恶心想吐的表情,“我的天,你爸怎么会给你取那么蠢的名字?白恬玫,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家是卖蜜饯的。”
他的嫌弃、他的厌恶、他的恶毒,使白恬玫如遭雷击,毕竟从来没有人将她贬得一无是处,粉嫩唇瓣抖得更加厉害,声音微弱地说:“你之前不是天天都说爱我?怎么突然变成从来没喜欢过我?你明明也说我的名字很可爱,让你听了就想咬一口的……”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不!该说圣尧怎么了?怎么尽说些刺伤她的话,她是不是不小心进入异世界,遇到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其实他并不是那个在真实世界里她所深爱的高圣尧。
晶莹的泪珠,挂在无助的眼角闪烁,她的脑袋瓜已糊成一片,难以思考。
势利眼高圣尧不屑嗤了声,挟带恶意将她贬得低到不能再低,“那些全都是骗你的,你怎么会那么蠢?我随便说说,你也相信?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你站在我身边,真的让我很‘落漆’。”
他的鄙夷重重打击她的自信心,心,碎成了片,泪水无声自眼角滚落,她难过到说不出话来,仅能像个无助的孩童,任他以无情言词攻击。
好不容易白恬玫终于找到声音,哽咽说:“以前你从未嫌弃过我,你不是说我长得很可爱,像可口的小草莓,难道这些也全都是在骗我?”
怔怔望着心爱的男人,期待他爆出爽朗的笑声将她拥入怀,再温柔地告诉她,一切都是小小恶作剧,她在他心里依然是无可取代的小草莓,他们不仅会和好如初,而且会比以前更加相爱,这样爸爸、妈妈以及哥哥就会了解他们的真心真意。
高圣尧难以置信白了她一眼,“我的天!你怎么还蠢到听不懂人话,我刚不是告诉你,全都是谎话吗?假如你不是白泰山的女儿,凭你这副德行,我根本不会追你。啧,幸好你还算有良心,告诉我你爸破产了,不然我这一辈子岂不是被你给毁了。”
早上他被她爸破产的事吓到,居然还好心安慰她,挂上电话后愈想愈不对,既然她爸开设的连锁蛋糕店即将宣布破产,那他何必再跟她有所纠缠,这时候当然要撇清关系,将希望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于是当机立断,约她晚上见面。
“别说是你,连你爸我也看不顺眼,什么白手起家?说穿了不就是做蛋糕的,不好好经营连锁蛋糕店,学人家投资医美,不懂装懂,他以为医美是人人可以做的吗?就这样破产了,让我连个好处都没捞到,这段时间真是白白浪费在你身上。”他停不了口抱怨着,这半年来跟她玩爱情游戏的辛劳付诸流水,真是得不偿失。
残酷的话如利剑,一剑又一剑刺穿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房,白恬玫呆了、傻了,心口不住发疼,久久说不出话。
不爽的高圣尧扬高下巴,凶恶问:“你眼睛瞪那么大干么?生气还是觉得委屈?告诉你,真正感到生气委屈的人是我,要知道跟你这个又甜又腻的过期草莓蛋糕交往,我有多委曲求全。你爸也真好笑,说你是他的宝贝,是最可爱的草莓蛋糕,结果该留给你的钱全都拿去投资,还赔光,你这样子哪算是他的宝贝?难道你哥没说什么?身为独子的他应该气疯了吧?”
一想到白泰山上亿家产就这么赔个精光,高圣尧便气愤不已,他所预设的未来美景不是这样,而是他将白恬玫哄得团团转,对他死心塌地,然后两人结了婚,成为白泰山女婿的他,就可以无事一身轻,天天吃喝玩乐,没想到白泰山破产,破坏了他的计划,该死!
大受打击的白恬玫泪如雨下,原来,在他心里,她是过期的草莓蛋糕,早该丢到垃圾桶;原来,她的爱情,打从一开始,就建立在谎言上。
爸妈跟哥哥早就看穿了吧,才会对总是大献殷勤的高圣尧无动于衷,才会不赞同他们在一起。唯独她蠢得可以,傻乎乎相信他嘴里说的爱情,从头到尾,付出真心真意的只有她,而他根本不屑一顾,甚至还将她的真心甩在地上狠狠践踏。
曾经在她面前建筑起的粉红色、甜美梦幻如高塔般的爱情,如今斑剥破裂,哐啷一声,像玻璃一面,碎了一地。
雨,淅沥落下,打在高圣尧撑着的黑色伞面上,他不耐烦地东张西望,若非不想他们的对话被行经骑楼的路人听见,他真想站在骑楼下,避开这场又湿又冷的雨。
十字路口上红绿灯即将转变,抢黄灯的车辆快速行驶,大灯照射在白恬玫死白的脸上,车轮快速压过一个坑洞,高高溅起污水,哗啦一声,无情溅到两人身上。
自认如花美男的高圣尧,被污水溅到最宝贝的帅脸时惊声大叫,怒火攻心咒骂:“干!我就知道跟你在一起准没好事,你这个衰人害我的脸被恶心的脏水喷到了,他妈的,早知道就传简讯跟你说我要分手,我干么好心跟你当面讲,根本是你带衰给你爸害他破产,幸好我要跟你分手了,否则不晓得会被你带多少衰。”
气愤的高圣尧生气抬起臂膀,拚命用衣袖拭净脸上的脏污,右腿火大的用力跺,又溅起点点污水,染上了裤脚及白恬玫的鞋子。
同样被喷了一身,白外套染上点点污渍的白恬玫泪眼蒙眬望着高圣尧,总算找回声音反驳,“车不是我开的,我什么事都没做,而且我不也同样被溅到了吗?”他为什么要怪到她身上?
她不得不接受眼前这个刻薄贪婪的男人就是她深爱的高圣尧,她不是在异世界,而是身处于再真实不过的世界,过去那个宠她、让她、疼她的男人全都是演出来的。
难怪爸爸总是语重心长对她说,玫玫,看男人不能只看表面,要看他的心,一个男人究竟爱不爱你,不是看他平常的表现,而是当你们吵架时,他怎么对你。
现在,她明白了。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不曾爱过她,甚至连喜欢都没有,之前他说着一个又一个谎言来欺骗她,终于在今晚说了实话,让她彻底死心。
高圣尧不在乎他所说的话会对白恬玫造成怎样的影响,高傲宣布:“总而言之,我跟你分手了,以后你别再打电话给我,否则我女朋友会不高兴。”
“女朋友?!”白恬玫愕然惊问,他的女朋友不是她吗?
“你不会傻到以为我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吧?告诉你,我的女朋友比你漂亮、比你瘦,也比你辣,你跟她完全没得比,之前我会将大半时间拿来陪你,纯粹是因为你老子比较有钱。”高圣尧将左手举到肩膀的位置握拳,再啵的一声,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如今你老子破产了,她家比你家有钱,你说,我会选择过期的草莓蛋糕还是麻辣热烫的正妹?”
伞外正下着雨,白恬玫大大的眼瞳也在下雨,纷纷坠落。
此时此刻,她万般痛恨自己的口拙;此时此刻,她难堪到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永远都不出来;此时此刻,她恨不得今早没打电话,没告诉他这个家里破产的谎言;此时此刻,她竟然感谢爸爸强迫她把谎言告诉他。
如此,她才真正看清他的心。
他的心从来不曾为她颤动过,他的心仅容得下金钱。
“我劝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是块美味的草莓蛋糕,你被你爸唬了,记住,你是过期的。你呢,不要哭哭啼啼,这样子只会更难看,我们有风度一点,痛快分手吧。”看到她哭泣的脸庞,只会使他更加厌烦,他很忙的,跟她谈完分手,要马上赶着去哄另一个女人开心,只要那个女人快乐,未来他的日子也就能过得很舒畅。
既然他本就无心,早就有别的女人,她再执着不肯分手,只会使自己更加难堪,她不想再听更多难听的批评从他嘴巴说出来,心痛如绞的点头,贝齿咬着唇瓣,强迫自己不要痛哭出声。
“你手上的伞是我送你的,可以还我吧?”高圣尧脸不红、气不喘的想要回礼物。
“什么?”雨一直在下,他竟要她还伞?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会在下雨天硬要人还伞不是吗?更何况他们曾经交往过,不论他对她有没有心,这样子做实在太无情、太伤人。
“你不会机车不肯还吧?那是我买的,现在分手了你就该还我,我没有跟你要之前送你的礼物,已经够大方了。”高圣尧干脆伸手要她归还,假如她不肯,他会直接拿过来。开玩笑,这把伞值一千块呢!还很新、很好,与其留给她,不如拿去送给另一个女人。
既然人家不肯给,她也不想要,淋雨就淋雨,反正她需要好好清醒、清醒,过去买给他的礼物,她并不会和他一样讨回,她全都不要了,随他处置。
她吸吸鼻子,将手中的伞递还,与他彻底结束,不允许自己再对他有所留恋,也不允许自己说出实话——其实,她爸根本没有破产。
雨,无情打在身上,很冷、很凉,但远不及他说出的字字句句所造成的寒冻,无论再伤再痛,她都要维持最后的尊严,不恳求、不低声下气,不让他再有瞧轻她的机会。
见到雨水打在白恬玫身上,高圣尧丝毫不怜惜,迫不及待拿回曾送给她的雨伞,在他眼里,她就是让他吃喝玩乐的垫脚石,如今垫脚石没有半点用处,自然踢到一边去。
“以后我们若不小心在路上相遇,你最好装作不认识我,因为我绝不会理你,就当我们从来不曾交往过,这种做人最基本的道理,你应该懂吧?”以防她没水准,日后见到他热切攀上来相认,他丑话说在前头,要她有点分寸。
白恬玫心痛到快喘不过气来,雨水混着泪水,早已分不清脸上何为雨、何为泪,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伤她至深的男人,扯开嘴角自嘲一笑。“你放心,我没那么贱。”
“很好,算你上道。”有了她的承诺,高圣尧姑且安心,在他要把的女人面前,他可以继续维持专一、深情、温柔、体贴的新好男人形象。
高圣尧确定她不会变成日后的麻烦,开心转头离开,懒得跟这块过期,不!是泡水的草莓蛋糕耗下去。
被伤得体无完肤的白恬玫眼睁睁看着高圣尧离去,他的脚步走得又急又快,没有丝毫停顿迟疑,也未曾回头,让她得以感受到他巴不得离她远远的。
雨势,非但没有减缓的意思,且愈下愈大。白恬玫一想到这段感情全是她一厢情愿,开心编织关于他们的美好未来,便觉得既可悲又可笑。她慢慢蹲下来,抱着膝盖,像个孩子放声大哭,哭出所有委屈与伤心。
她怎么会错得如此离谱?当家人都反对她跟高圣尧在一起,劝她别被爱情冲昏头时,为何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她为自己的愚蠢,为惨遭践踏的自尊,为不被珍惜的真心真意哭得声嘶力竭,难以控制。
行经的路人来来往往,被她的痛哭失声吸引,缓下脚步,好奇张望。白恬玫感受到众人好奇的视线,狼狈的她想躲藏,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站起来佯装潇洒离开。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同情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理她?
假如此刻她能够隐形,让所有人都看不见凄惨伤心的她该有多好。
她呜咽痛哭,心,空荡荡,已失去一部分的自己。
突地,雨不再兜头朝她落下,不再冰冷亲吻她的发心、脸庞,好奇的视线似乎被庞大的身影遮掩。
泪水依然不断自眼角滚落,湿淋淋的白恬玫冷到骨子里,全身不住发抖,抬起头,先入眼帘的是皮质良好的黑色义大利手工皮鞋,慢慢向上是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裤,主人的双腿微张,再往上望,发现西装外套包里下的精壮胸膛,接着来到方正的下巴,高挺好看的鼻子,然后,一双黑亮深邃的眼眸映入,她愕然看着身前好看、充满男性魅力的男人。
蓝克勤将伞撑在她上方,为湿答答的女人挡雨,自己泰半身躯则淋着雨,不在意的浓眉向上一挑,语气轻悠调侃:“啊,原来是人,我还以为是哪只可怜小猫在雨中哭得乱七八糟。”
身为蓝雀集团总裁蓝振昌二子的蓝克勤,负责集团里的建设公司,今晚跟大地主约在餐厅谈买卖土地的事,双方相谈甚欢,顺利敲定价钱,步出餐厅后发现自傍晚下起的雨,没有停的意思,而该地主为人朴实,并未开车前来赴约,于是他请司机先开车送地主回家,他在此等候。
等着等着,站在骑楼下的他瞥见在雨中谈分手的情侣,不是他爱管人间事,而是男的愈说愈大声,行径嚣张,要人不注意都难。老实说,像那种一开始就不怀好意去接近富家女的男人,他听过也见过不少,一个个不愿靠自身努力,妄想一步登天,让他很不以为然,不过不以为然归不以为然,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男女双方满意即可。
只是那个男人分手就分手,没事说那么多刻薄难听的屁话做什么?最后竟然还小气的把送出的伞收回,重点是现在正下雨,没品到教他大开眼界,深深觉得那男人丢尽所有男人脸面,不!根本是不该称之为男人,他打从心里鄙夷。
那个人渣走了之后,蓝克勤心想被提分手的女人也该离开,怎料她不晓得是不是遭受太大打击,竟然蹲在雨中哭泣,就像一只落水的小白猫,身上的衣服脏兮兮,可怜兮兮。他看了一会儿,替她决定哭泣就到此为止,于是撑起伞来到她身边。
白恬玫泪眼迷蒙看着上方神情倨傲的男人,抽抽噎噎道:“我不是猫。”世上哪有这么大一只猫?真要说她是猫,也只能是只不讨人喜爱的猫咪,呜……
“我是过期的草莓蛋糕……”不知怎么的,自我诋毁的话从口中说出,高圣尧所说的字字句句如雷般于脑海中重复再重复,眼泪再次溃堤,羞愧到无地自容。
蓝克勤下巴微扬,冷睇哭到惨不忍睹的女人,淡淡一嘲。“我倒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说自己是过期的草莓蛋糕,很有趣。”
哭到不行的白恬玫呜呜咽咽,豆粒般大的泪珠潸潸滚落,头发因雨水湿黏在颊畔,这陌生男人说有趣,是不是也认同她就是一块没人要的过期草莓蛋糕?
蓝克勤看了下腕表说:“二十分钟。”
“什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白恬玫不解傻问,这个男人比高圣尧还高,身高应当有超过一百八十公分,长相和俊美的高圣尧不同,高圣尧多了脂粉味,他则是阳刚、英挺,眉目间与站姿皆充满自信,仿佛世界就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已经哭了二十分钟,你的哭声并没有特别好听,哭起来也没有特别好看,你不累,旁边的人都累了。”他实话实说不修饰。
他的话,使她的泪水瞬间凝结在眼角,苍白的脸倏地爆红,支支吾吾说:“我知道我很平凡,是一块贫乏的过期草莓蛋糕,不过我没有造成大家困扰的意思……”
天哪!大家之所以会看她,其实不是同情她,而是觉得她很吵?她究竟在做什么?还要让自己沦落到多可笑的地步才甘心?
“大便说的话你也信?”浓眉好笑向上一挑,嗤之以鼻。
“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笨蛋,面对这个陌生男人,不是不停说“自己是过期的草莓蛋糕”,就是不停说“什么”,别说他听了会腻,连她也觉得好腻。
“那个男人是一坨大便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你不会到了这个时候还觉得他是白马王子吧?”如果是这样,蓝克勤只能说她活该,刚才那男人对她的羞辱全是她自找的。
“没有。”白恬玫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已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她,不会再蠢得编织粉红色泡泡,事实的真相非常丑陋,但再怎么不愿,也得接受。
倒是这男人说高圣尧是一坨大便满好笑的,让她差一点就破涕为笑,先前所受的屈辱似乎因此冲散不少,多亏他,她的心不再紧窒难受。
“我问你,假如你有一天在路上踩到大便,会怎么做?”蓝克勤悠哉提问。
“把鞋子洗干净。”这男人神情冷傲,让她不禁乖乖回答,差一点就乖到像日本人跪坐在地上,双手放大腿,用最严谨的态度回答。
“你会再踩一次大便吗?”
“不会。”白恬玫摇头,就算是幼稚园小朋友也不会将踩大便当成游戏玩耍,她怎么可能会蠢得再去踩大便。
“把踩到大便的鞋子洗干净后的心情是什么?”他问得严肃,恍若事关国家大事。
“应该是松了一口气。”她回得小心翼翼,不懂这男人为什么要一再提到大便。
“既然如此,那你还哭什么?你该开心欢呼才对,不是吗?”蓝克勤笑了,弹弹手指,要她转换心情,真要哭也该是喜极而泣。
“呃?”白恬玫脑袋瓜迟钝地转了转,终于明白。
这男人的意思是跟高圣尧交往,就像踩到臭烘烘的大便,现在大便扬尘而去,照常理她要快乐庆祝。过期的草莓蛋糕对上臭烘烘的大便,当然是过期的草莓蛋糕讨喜多了!他的比喻让她心情稍稍转好,不再郁闷到宛如世界末日来临。
“大呼万岁吧。”骄傲的男人理所当然下达指令,要她将积郁的情绪大声释放。
“咦?”白恬玫害羞地东张西望,尽管他的身形挡去大半视线,不过还是有人在留意他们。
“你不敢大呼万岁,不会是还对大便有所留恋吧?”啧啧,若真如此,那么她没救了。
她摇摇头。“没有。”
“你好像有点迟疑,语气是不是太虚软无力?原来你还爱着大便。”蓝克勤看出她尚未抽离对大便的爱,淡淡笑了,若她要执迷不悟,也不关他的事。
眼角瞥见司机打方向灯正转过来,他弯腰将手中的伞递给她,说道:“你不是过期、乏人问津的草莓蛋糕,而是快要溺死、受伤的小白猫。”
白恬玫傻愣愣地接过他的伞,看着他走入雨中。一个陌生男人,愿意为毫不相干的她淋雨,反观高圣尧,明明手中还有伞却是半点情分都不顾。她不是过期的草莓蛋糕,她只是受伤的小白猫,她才不要当乏人问津,困在谎言里走不出来的草莓蛋糕!
她猛地站起身,朝背对她走入雨中的高大男人大喊:“大便滚开!失恋万岁!”
淋雨前行,认为她无药可救的蓝克勤脚步一顿,转身过去,即见因痛哭而鼻子与双眼皆红通通的小女人右手撑伞,左手高举成拳。
在骑楼下的人,因她的高喊,将所有焦点全都集中在她身上。
“那个女人在干么?”本来哭得乱七八糟的女人,忽然这么一喊,让人傻眼。
“我有没有听错?她说大便滚开,她踩到大便吗?”大便?哪里有大便?
“她是不是因为失恋,所以有点精神失常?”右手食指在太阳穴旁绕圈圈。
看热闹的路人交头接耳,你一言我一语,推论失恋女的状况。
司机见到蓝克勤淋雨,急忙于路边停车,拿着雨伞自驾驶座冲过去为他撑伞挡雨。“蓝总,你不是有伞吗?”
蓝克勤头也不转,抬起右手,要司机先缓缓,他要看那个小女人所展现的决心。
所有人都在看,所有人都在听,所有人可能都觉得她疯了,但白恬玫不在乎,她的眼中唯有为她挡雨、送伞的陌生男人。
她再次扯开喉咙,向着所有对她侧目的人大声呼喊,坚定宣誓:“大便滚开!失恋万岁!大便滚开!失恋万岁!”
一次次撕心扯肺的呼喊,令心碎、释然又带着决心的泪水自眼角滑落,她要拾起被丢在地上践踏的自尊,高圣尧可以不珍惜她,但是她不能不珍惜自己。
蓝克勤看见她的决心,对她竖起右手大拇指给予赞赏,转身离开。一旁的司机忙着为他撑伞,于离去前好奇看了狼狈的白恬玫一眼。
“先生,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她双手圈在嘴巴旁,再次大喊。
假如不是他,她应该还会蹲在原地自怨自艾哭个不停,这一跤她摔得又重又惨,所遭受的打击,难以用言语形容,她识人不清,爱错了人,付出惨痛代价,要重新站起来或许会花上一段不短的时间,可是诚如他所说的,摆脱大便是好事,她不要再恋恋不舍。
深深吸了一大口气,白恬玫挺直腰杆,鼓起勇气,回家后还要告诉爸爸关于今天所发生的事。
不论她伤得有多重,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她不会、也不要因此被击垮!她不是过期的草莓蛋糕,她是曾经溺水,但被好心人救起的小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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