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宠》作者:金晶
本帖最后由 叶子 于 2014-4-28 17:34 编辑书 名:夜宠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金晶
出版日期:2014年2月24日
【内容简介】
夫人多娇,大爷吃得欢快,啃得渣都不剩;
夫君专宠,小娘子吃不消,为床事折了腰。
姜燮廷,一朝宰相,权势滔天、才貌双全,
为了躲避皇婚,娶了个无权无势的太医之女入门。
原本他只想跟宦夏莲当个有名无实的夫妻,谁知,
向来不纵欲的他,新婚这夜,却被宦夏莲的娇柔跟顺受,
给惹得欲火焚身。不但强将她压上床,
还不顾她啜泣的求饶,发狠地要了一次又一次。
宦夏莲知道,嫁为人妻,侍奉夫君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也想乖乖当个称职的宰相夫人。可姜燮廷这男人,
在床上的索求无度让她害怕,才会异想天开地以为,
男人哪个不喜新厌旧,只要她帮他纳小妾,
就不怕他的夜夜纠缠,正妻这名分谁要给谁,她不稀罕。
谁知,她都还来不及当弃妇,姜燮廷却霸道地说,
别的女人他看不顺眼,他想宠想疼的女人,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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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冬去春来,燕子回巢,春花开遍枝头,一座安静的小院子里,一名女子正安安静静地立于树下,手中握着笔,衣袖被折于手肘,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
过了好一会儿,画纸上便跃现一幅栩栩如生的春景图,点墨之间皆是大师风范,那豪迈的气场毫不逊于一名男子,笔起笔落,她将画笔搁置于砚台之上,轻轻地舒一口气,以石镇纸压住,等着风儿吹干墨迹。
宦夏莲抬手擦拭着额上的薄汗,一双水眸看了看四周,“青儿?”青儿是她的贴身丫鬟,她记得她作画前,青儿还伫立在一旁,怎么这会儿人就不见了?
宦夏莲不知自己一作画便是好几个时辰的事情,而青儿一个小丫鬟不懂这风雅之事,自是跑去干活了。
一道人影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小姐,刚刚好。”青儿掐准了时间,知道这会儿小姐该作完画了,她手里捧着热茶过来。
宦夏莲悠哉地坐在了一旁的石椅上,青儿一看,气呼呼地说:“小姐,跟你说过好几回了,这天气虽是入春了,可石头上有湿气,不得坐!”
宦夏莲轻轻地一笑,“是,我的好青儿。”
见小姐站了起来,青儿才满意地点点头,“小姐,回房喝茶,休息一会儿吧。”
“青儿,我想再待一会儿。”这日天气极好,暖暖的阳光让人舍不得窝在闺房中。
“那小姐你可别坐下,我去拿个垫子。”青儿说着便将茶水放在桌上,小姐作画喜站着,常常是一站便是好一会儿,也只有在作完画之后,小姐方才觉得疲劳。
宦夏莲点点头,挺着身子,站在桌边等着青儿回来。
青儿的动作很快,不消一会儿便回来了,将垫子放下之后,扶着宦夏莲坐下。
“小姐,今日的画作好了?”青儿看着桌案上的画,两眼发亮,“哇!似真似假,我都分辨不出了。”
她的话惹得宦夏莲露齿一笑,那笑如春风拂地,光彩夺目,青儿一时看呆了,小姐的容貌她是看了好多年了,可不管看多少回都觉得小姐好美。
宦夏莲眼眸流转时流光溢彩、水润亮洁,鼻子小巧可人,粉唇丰满诱人,最好看的当属那蛾眉,既不英气也不显软弱,恰好将她的娇媚融于无形之中。
青儿喟叹了一声:“小姐真是好看。”
宦夏莲却摇摇头,“这画我倒只有七分满意。”她认真地看着画,“总觉得这画少了一分活力。”
青儿无奈地说:“小姐,人家说你长得好看啦。”
宦夏莲一听,疑惑地看向青儿,“青儿,你该看习惯了不是吗?”
青儿的嘴弯了弯,“不知看了几回,可小姐都是这么漂亮。”
话说小姐与大小姐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但是青儿私心认为小姐更美,小姐不需任何胭脂水粉和华丽服饰,便已是天仙下凡了,气质上更胜一筹。
宦夏莲抿了抿唇,“你这丫头,皮囊一副罢了。”她无所谓地说:“过了一会儿,你记得要将画收好,拿去霖雨轩。”霖雨轩是京城最大的书画铺子,不管是谁的画,只要里头的鉴定师说够资格,便会高价买下。
宦夏莲与霖雨轩来往已有两年,一次无意间知道了这地方,加上对自己画作的自信,她便鼓舞青儿替她跑了一趟。
起初青儿可不愿意做这事情,可现在她可乐意了,小姐的画可是能有不少银子。
“是,小姐。”青儿笑咪咪地点点头,“不过小姐,上次的霖雨轩的少东家问我,雅公子是否愿意继续续约呢?”
雅公子是宦夏莲在画作上使用的名字,她的画在第二回被收走后,便有人透过青儿问她合作的意愿。
霖雨轩的主事人希望她的画作皆是霖雨轩的,与奴仆签卖身契一样,宦夏莲可不愿意,她只说两年,到期了再作打算,霖雨轩的人也好说话,便与她白纸黑字说定了。
“不了,以后不会有雅公子这人了。”宦夏莲笑咪咪地看着青儿,“我们存在钱庄的钱,应该够我们去一趟江南了吧。”
都说江南好,江南人美,景更美,她早就动了要离开京城的念头。
“小姐!”青儿哭丧着脸,乍听小姐当初惊世骇俗的提议,她都快吓死了,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要背井离乡,跑去江南。
“青儿要是不愿意,那便作罢吧。”
“小姐……”青儿也是一位年轻少女,当然也是怀有幻想的,也想到处走走看看,她看着小姐脸上的愁,心头也蒙上一层乌云,“小姐想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从她四岁待在小姐身边起,她便心疼这位漂亮的小姐。
宦家的老爷是太医院的太医,宦夏莲自小被抱到了别院养着,这里只有一个哑巴婆婆和她的孙女青儿,两人一起照顾宦夏莲,前年哑巴婆婆刚刚去世了。
而宦夏莲的同胞姊姊则是在双亲的疼爱下长大,起初几年宦老爷子还会来看看宦夏莲,但后来便不再涉足,只差人每月送药材和钱过来。
双胞胎,一胎两个,要同时存活两个是很困难的,宦夏莲出生后便病况连连,连宦老爷子也爱莫能助,只好送她去别院养着,若是能活下便是天意,要是夭折了也只能是命数。
也兴许是两个女儿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悲哀可以淡去,他们没多久便忘记了宦夏莲。
而宦夏莲自小性子也淡,对这些看得开,不求什么,可青儿却为宦夏莲打抱不平,“小姐若是去了江南,这里……”
“傻丫头,这里哪有我立足之地。”宦夏莲淡然一笑,“再说了,你要是捎一口信,说我已经……”
“小姐!”青儿拉高嗓子。
省去那几个不吉利的字眼,她续道:“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
“青儿不懂,小姐明明身体都好得差不多,只是比一般女子娇弱了一些,为什么要一直……”青儿嘟着嘴,喃喃地说。
“装病?”宦夏莲端起茶喝一口,“不然你要我回去跟我同胞姊姊争宠?我可做不来。”
“小姐。”青儿不满地摇头,“你本来就该……”
“再说……”宦夏莲对青儿调皮地眨眨眼,“我就爱这无拘无束的生活。”
青儿噗嗤笑了,“这才是小姐的真实目的吧。”
“呵呵……”宦夏莲轻笑出声,如黄鹂的嗓子圆润悦耳。
青儿没说的是,她好几回在街上碰到了宦大小姐,大小姐与小姐的容貌如出一辙,要不是她与小姐相处了好几年,她差点要认错了。
但那大小姐一开口,她就知道那人不是她的小姐,她的小姐可不是刁蛮的人,那高傲的神态真不让人喜欢。
“好了,我有些乏了,你记得收画。”
“是,小姐。”
◎ ◎ ◎
“姜宰相的棋艺越来越精湛了。”身着龙袍的皇帝心不在焉地说,一双眼不时地瞄向姜燮廷。
姜燮廷面无表情地吃下皇帝最后的棋子,淡定地说:“皇上有话直说吧。”
皇帝叶世天笑了笑,他与姜燮廷两人是同门师兄弟,按辈分说,他还得喊姜燮廷一声师兄,可在官场上,他是帝王,姜燮廷是臣子。
叶世天一直弄不清这姜燮廷,要不是师父开口了,只怕姜燮廷也不会答应辅佐自己,他的龙椅也坐不稳,可就是因为姜燮廷的能力,他更想亲上加亲。
虽然姜燮廷一向惜字如金,但能力不容小觑,就如伺机不动的豺狼虎豹,随时准备将敌人吃得一干二净,不留余渣。
“柴郡主对你的心意……”他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姜燮廷嘴边扬起一抹冷笑,那笑看得叶世天眼皮直跳,“皇上是关心微臣的终身大事?”
叶世天改了一副嘴脸,笑嘻嘻地说:“毕竟你是我的师兄,我……”
“臣明白了。”
叶世天一听,心里的石头仍然没有放下,眼皮还是跳个不停,“当真明白了?”
姜燮廷笔直地站了起来,“微臣这就去办。”
咦?这么简单?叶世天一愣,之前问他时,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现在居然答应了,他该不会想迎娶之后毒死柴郡主吧?
很有可能!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他的宰相绝对是小人中的小人呀!当初习武时,他可是被这位师兄给揍得满地找牙,一点也不顾及那时还是太子的他。
“那么臣退下准备了。”姜燮廷作揖地说。
“呃……好。”叶世天仍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姜燮廷一走出宫殿,随身护卫廖峰和李牧便走了过来,跟在他的身后。
“宦太医最近如何?”
性子沉稳的廖峰回道:“宦太医正在太医院里。”
“爷怎么突然想到了宦太医?”性格开朗的李牧问道。
姜燮廷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们一眼,“皇上催我的亲事。”
“咦?”李牧不解地看向廖峰,无声地询问。
廖峰比李牧跟在姜燮廷身边要久些,“爷是想要向宦太医提亲?”
“嗯。”
“可是……”李牧更加不解了,“皇上不是属意爷娶柴郡主的吗?”
安静了,三人之间顿时沉默了,李牧看了看廖峰,廖峰这一次也同他一样不懂爷的心思了。
“明日向宦太医提亲。”他淡淡地吩咐道。
“是。”即使心中有疑问,他们没有多问地遵从了姜燮廷的命令。
但是爷知道那将娶女子的性格吗?听说非常非常的刁蛮呀……
走至宫外,姜燮廷上了马车,“今日不回府中。”
两名属下互觑了一眼,“爷要去哪里?”
“白马寺。”
白马寺是念经诵佛的地方,是香火鼎盛的地方,也是姜燮廷有杀人念头时必要去的地方,清静的佛门是让人清心的地方,李牧和廖峰一听,便知这一次皇帝真的是惹恼了爷,怪不得爷情愿娶一个刁蛮的女子,也不愿娶那柴郡主,虽说两女同样的刁蛮任性令人头痛。
若不是爷的师父要爷一定要辅佐皇上十年,否则爷纵身一跃,早早就从这纸醉金迷的京城脱身了。
◎ ◎ ◎
通往白马寺的路上,落英缤纷,两旁的大树长出嫩芽,两道身影缓缓地走着。
“小姐,热吗?”青儿拿出丝绢递给宦夏莲,一脸担忧地说。
她们两个离开别院,来到这幽静的白马寺。
这也不是宦夏莲第一回出门,她们之前也出来过几次,每一回宦夏莲都是带著白色纱帽,遮掩那倾城的容颜,免得招惹是非。
“不是很热。”白色纱帽下,宦夏莲擦了擦汗,轻声道。
“呼,那就好。”青儿看着还有一大半的路程,叹了一口气,“小姐,我们委实不该贪便宜,应该租一辆马车才是。”两名女子的脚程再快也比不上马蹄呀。
“青儿,能省则省。”若是计划顺利,往后出远门,多的是地方花银子,现今省的每一分钱都是为未来作打算。
“小姐,霖雨轩少东家的提议不考虑吗?”青儿好奇地问道,没想到那少东家竟会挽留小姐的离去。
“那少东家有他的打算,我也有我的盘算。”宦夏莲微微一笑,“近两年多亏了他,否则雅公子的名号也不会这么响亮。”
“是呀,反正我们各有各的好处,小姐也就趁此机会好好休息。”青儿心疼的是小姐的辛苦。
“嗯。”宦夏莲一边走一边看风景,淡淡地说:“青儿,有些风景并不是马车上能欣赏到的,唯有漫步方能体会。”
“哎,青儿是一根木头。”青儿装苦地说。
两主仆边走边说话,一辆马车快速地驶过她们,她们惊呼一声。
车轮行驶过一个盛满了前几日春雨的水坑,激起了水花,溅湿了她们的衣裙。
马车停了下来,两名男子跳了下来,往她们走来,道歉道:“得罪了,刚刚没有注意到……”
“道歉就好了?我家小姐这样怎么上白马寺。”青儿生气地说,一脸的忿忿不平,护在宦夏莲身前,两手插腰,活像一夜叉。
李牧和廖峰为难地看了一眼,“这……”
“如果姑娘不嫌弃,就让在下的马车送你们一程吧。”马车里传出男人浑厚的声音。
“这还……”青儿稍稍息怒,没料到右手被小姐扯了扯,她赶紧在小姐耳边说道:“小姐,反正我们也走累了,刚刚好嘛……咦?好吧……”
她们说得小声,但几个男人都是练武之人,耳力过人,听得一字不漏。
那位小姐装扮的女子说不可趁人之危,又说主人家只是随口说说,她们不要当一回事。
李牧好想问这位小姐,她是如何知道他家爷只是口头上客气的,其实爷开口的时候,他吓了好大一跳,因为爷可不是善男信女,不会做这等好事。
廖峰看着心直口快的青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马车,希望爷没听到她们的对话。
“我家小姐说了,这小事就当算了,我们就告辞了。”青儿福了福身子,转身就要与宦夏莲一同离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下马车,冷然的气质震慑了青儿,吓得青儿止住了脚步。
宦夏莲戴着纱帽,自是没有感觉,“青儿?”她怎么停下了?
“姑娘客气了,既是我的手下莽撞了,理应送你们一程。”姜燮廷淡然地说,一双眼似是透过纱帽要看清她的小脸。
宦夏莲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下意识将头低得更低了,“谢谢公子,但我们准备回去了。”
不知是甚少跟男子接触还是怎么了,宦夏莲一时心慌,她下意识地退后,没注意到青儿就站在她身后,她们两人不小心撞在一起。
随着她们一声惊呼,廖峰快速地伸手接住靠近自己的青儿,而李牧则是伸手要接住靠近他的宦夏莲,只是有人的手比他更快地接住了宦夏莲。
宦夏莲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而自己的纱帽摇摇欲坠,她紧张得伸手扶住纱帽,没有注意到自己与姜燮廷亲密的举动。
一旁的人倒是看傻了,李牧多此一举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收回了手。
宦夏莲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整个人依偎在男人的怀里,男人的阳刚味羞红了她的脸,两人的近距离让她发现男子比她高大了许多。
男女授受不亲,宦夏莲又急又羞地推开他。
“小姐!”青儿匆匆地对廖峰道谢,冲了上去,将宦夏莲扶住,双手帮忙整理好宦夏莲的纱帽,“没事吧,小姐?”
“没事。”好险,差一点就要被人看到真容了,那真的是太麻烦了,宦夏莲心有余悸地拉着青儿说:“谢谢公子了,告辞。”
不等姜燮廷的反应,她们主仆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姜燮廷面不改色地将两手绕到背后,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廖峰和李牧没有多嘴地站在一旁,半晌,姜燮廷转身上了马车。
◎ ◎ ◎
宦夏莲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进过宦府,她也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被邀请进入宦府。
褐红色的牌匾上大气地写着宦府二字,宦夏莲静视了好一会儿,才领着青儿走了进去,她不得不进去,为了报双亲的养育之恩。
数日之前,宦老爷子与他的夫人双双来到宦夏莲的小别院,他们忐忑地找她,那是宦夏莲第一回清醒地见他们。
哑巴婆婆曾提过,她以前病得厉害、烧得糊涂,双亲过来她都不知道,但她猜想这话中更多的是安慰。
他们乍看到她的容貌是惊是喜,听完他们的来由,她才明白他们复杂的情绪。
她的同胞姊姊竟然不愿嫁当今宰相,任性地逃婚了,宦家不能悔婚,否则只怕那权势倾天的宰相要迁怒于宦家,于是她这个被人遗忘的女儿被想起。
宦夏莲心中百般不愿,可不论双亲是否待她好,光是他们的养育之恩,她就必须要回报。
而且她也不怪他们,若不是他们,她也不会有如此间云野鹤的日子,只可惜这好日子转眼就到了头。
“小姐,不如我们逃吧?”青儿在宦夏莲抬脚迈入宦府时,轻轻地说。
哎,果然是她的好青儿。
“青儿,你忘记我之前同你说的?”她告诉青儿,这恩情必定要报的,所以她定会嫁给那男子,接着等男人喜新厌旧之后,她便抱恙,求得休书一封,她们便可去江南,从此摆脱京城的一切。
“只是委屈了小姐。”青儿红着眼睛说。
宦夏莲笑而不语,走进府邸。
其实倒不委屈,她也随遇而安,毕竟有些事情是天不从人愿。
“夫人?”青儿苍白了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夫人出现在她们面前,她心里暗忖她们的对话是否被听到。
宦夏莲微微蹙起了蛾眉,她也瞧清了娘亲眼中的不悦,她安抚地拍拍青儿的手,正要开口,哪知被宦夫人抢了话。
“这丫头毕竟是乡野丫头,跟着你嫁进宰相府实在是不妥,我想就让我的随身丫鬟春来服侍你吧。”
宦夏莲叹了一口气,不想争,却知道此时不得不开口,“我……咳咳!”她突地开始咳嗽,咳得剧烈,连身子都跟着一抖一颤。
青儿赶紧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瓶子,喂宦夏莲喝下,温柔地轻拍着宦夏莲的背,待宦夏莲稳定了,她朝宦夫人福了福身子,“夫人,这几日小姐感染风寒,昨日才痊愈,只是这咳嗽一犯,服下川贝方能止住。”
“娘……”宦夏莲干着嗓子,“青儿在我身边服侍多年,了解我这破旧的身子,还望娘让青儿留在我身边。”
“先去内厅坐着吧。”宦夫人看宦夏莲咳得厉害,便想先入内厅再谈。
她们一行人移步到了内厅。
宦夫人想起这小女儿虽然与大女儿长相一样,可身子是截然不同的,身子骨比起大女儿丰腴的体态要弱不禁风多了。
她忆起了初生产后,她对小女儿的悉心照料,只是她也是一个怕事的人,自己都尚未复原,又听老爷说这女娃是养不活的,她不得不同意老爷将其送走。
小女儿一离开,她哭得天昏地暗,若不是有大女儿的陪伴,她怕是熬不过来的。
过了几年,偶然得知小女儿尚在,她本想接回来,但是老爷说了,这女儿也只是苟活着,且人人都知她只有一个女儿,要是接回,到时就不知会惹来什么风言风语。
诸多的考量之后,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也因此加倍地宠溺着大女儿,这才养成了大女儿的任性。
再仔细瞧瞧这小女儿,虽眉眼熟悉,可神态却是出奇的素雅,倒没有因为她和老爷淡薄的对待而心怀怨恨,思及此,她慈祥地说:“夏莲,来娘的房里吧,娘有些东西给你……”原本是要留给大女儿的。
“娘,还是留给姊姊吧。”宦夏莲轻轻晃着脑袋,缓缓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想回房休息了。”这些东西怕也不是真心为她准备的,宦夏莲也不想要,再者她也不想欠宦家更多,不然到时要走怕是走不了。
“好吧,千红,领着小姐去厢房休憩。”
“是,夫人。”
望着宦夏莲与青儿款款离开,宦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哎……”
“小姐,你刚才演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青儿笑呵呵地轻声取笑宦夏莲。
宦夏莲苦笑了一下,“青儿,我今日起来,喉咙就有些不舒服了。”不是演戏,而是真的不舒服呢。
“什么!”青儿紧张极了,“小姐,你怎么不早说,你应该早点同青儿讲,青儿才能去给你抓药,你可别小看这咳嗽,以前有一回你也是这样,结果发了好几日的高烧……”
宦夏莲一边默默地欣赏着宦府的风景,一边乖乖地听着青儿的碎碎念。
第二章
黄道吉日,华丽喜庆的八人大轿到了宦府,一身凤冠霞帔的娇娘子被扶了出来,正要抬脚上轿时,一道响亮的男声传了进来,“青莲,你真的要嫁给这个男人?”
喜庆的氛围顿时静谧了,来者一手做出捧心状,一手指着新郎官,于是众人的目光顺着男人的手,齐齐看向骑于白马上神情淡定的新郎官。
“青莲?”男子状似深情地看着心上人,心里却想着一定要把戏给演足了,否则让那柴郡主知道,定不会让他好过。
坏人姻缘,不得好死,可若不坏,他会立刻被郡主给整死。
这人是谁呢?宦夏莲从红色的盖头之下隐约看见来者,青儿因为经验不足,被宦夫人换到了陪嫁队伍的最后,没有一个好心的人告诉她,这演的是哪一出。
可惜她不是宦青莲,一不做二不休,宦夏莲干脆就不说话了。
前日,她的爹特意跟她说了,这族谱里是没有她的名字的,她当时心里一酸,看来身为太医的爹并无仁心,他明确地告诉她,她是替她姊姊出嫁,她的名字便是宦青莲。
接着又说了很多,宦夏莲心情沉重地听完他的话,也明白如果自己以宦夏莲的身分出现的话,只怕宦府要陷入一片舆论风波。
她默言,却不认同爹的话,爹把她当宦青莲,那就由他去吧,她是宦夏莲,这是不改的事实,容貌相同又如何,她只知自己是宦夏莲。
“青莲,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
一旁的宦太医看得一个头两个大,一个箭步拦住了他,“这位公子你是谁?小女不认识你,今天是大好日子,希望你不要闹场!”他严肃地说。
真不知道同胞姊姊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竟会惹来这桃花,宦夏莲如一个局外人似地看着这一出戏,眉眼间尽是好奇。
“青莲你说,我是你的谁?”苦情公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
“我也想知道。”坐在马背上的新郎官闲来无事地插了一句。
宦夏莲是被宦老爷扯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爹是要她开口说话,她想了想,“我不是宦青莲……”她甫一开口,宦老爷脸色一时全黑,她又缓缓地开口,“今日之后我便是姜夫人。”
不想因为宦青莲的桃花儿沾了一身腥,也不想还未过门就惹得流言蜚语,她不得不明哲保身。
苦情公子一愣,“这……”
姜燮廷无声笑了,他倒没想到他的小娘子竟是这么有趣的人,先前便收到消息,说柴郡主要在大婚之日为难他们新人,料不到的是新娘的淡定。
众人皆是傻眼,苦情公子又开口了,“你这么说,便是承认我们……”
“公子可是从东北来的?”宦夏莲悠悠地开口。
“是。”
“是否喜爱食用葱蒜?”
“那是自然。”
宦夏莲笑了,“我最厌恶的便是这两样。”虽不知道宦青莲是否喜欢,但宦夏莲很讨厌。
“不知是哪里得罪公子,小女子这厢赔礼了。”宦夏莲有礼地福了福身子。
这话是再明白不过了,这公子是不知哪里来的人士,存心搅乱了这场婚事,宦夏莲心中巴不得这场婚事就此罢手,可她又一想,有了这一回也许还有下一回,不如早早将恩情给还了。
今日的宦青莲让姜燮廷刮目相看,他见过她几回,也知她的娇蛮,却不知她也有这么慧黠的一面。
李牧和廖峰则是互看一眼,正准备要上前架走这惹是生非的公子时,一道女声又响起。
“姜公子……你怎么可以抛弃已有你子嗣的我?”那女子娇柔地插进人群,半跪半哭地在马蹄边哭泣着。
宦夏莲可以看清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那姣好的脸庞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高高隆起的肚子看似有五六个月身孕了。
姜燮廷不置一词,置身事外地听着她的哭诉,而两名手下则是按捺不动,心想一定要在爷不耐烦之前将这女子给拉走,免得一尸两命。
宦夏莲心思缜密,多少明白这一男一女是有人特意安排了,就不知是谁的主意,是宦青莲的爱慕者,还是那白马上男人的追随者?
宦夏莲同情地听着那女子哭哑了声音,而白马上的男子竟是不发一言。
宦老爷神色不悦,朝姜燮廷说道:“女婿,这成何体统!”
“吉时可拖不得!”宦夫人也不满地说,男人三妻四妾是无伤大雅的,可这样闹到迎亲队伍上就是笑话了。
终于姜燮廷有了动静,嘴边带着冷冷的笑,他正要启唇说什么的时候,一抹红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宦夏莲弯身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女子,红盖头遮掩了她的视线,她虽然看不清孕妇的神色,但也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宦夏莲柔和地说:“姐姐不用担心,宰相不是不认帐的人,愿姐姐随我们回去,待姐姐产下一子后,必不会委屈姐姐的。”
她心中窃喜,若是这女子的身分是真的,那么她也就可以早点“退位”了,她的语气过于轻快,让姜燮廷怀疑地眯起眼睛。
“是、是吗?”孕妇捧着肚子,暗中瞄了姜燮廷一眼。
姜燮廷没有看她,他的眼睛一直落在他未过门的妻子身上,他慢条斯理地命令道:“廖峰,将国法的第九十八条说一遍。”
廖峰不慌不忙地应道:“国法第九十八条,若有人存心欺骗朝廷命官,轻则杖刑,重则终生为囚。”
宦夏莲感觉到身边的孕妇身子抖得异常的厉害,孕妇期期艾艾地开口了,“宰相大人,奴家认错人了。”
姜燮廷抿着唇,一脸冷淡,但眼里的坚定让属下明白他的意思,几个手下走向了闹场的人。
“大人……饶了我这一回吧!”孕妇尖着嗓子喊道,她吓得浑身发颤,她不过就是财迷心窍,才会答应柴郡主闹上那么一回。
“咦,你们干嘛抓我?”苦情公子反抗道。
热热闹闹的迎娶,随着这场闹剧的落幕又重新开始,鸣锣开路,新娘子进了八人大轿之内,心中一阵唏嘘,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欢喜。
◎ ◎ ◎
喜房中,宦夏莲静静地端坐在大红窗前,红烛摇曳着,似是诉说着等待的无奈。
一位年长的嬷嬷和几位丫鬟笔直地站在床边,她们安静地垂头看着脚上的绣花鞋。
喜房的门被打开了,新郎官走了进来,嬷嬷和丫鬟们讲了几句吉言,便退了出去。
姜燮廷拿起桌上的秤杆快速地挑开喜帕,接着他愣了一下,一向冷漠的瞳孔闪过一抹笑意,“宦青莲。”
她没有反应,闭着眼睛,粉色的小嘴微启着,白嫩的肌肤如白玉一般,在红烛之下,涟涟红晕微浮着,她的发丝乌黑,头上的凤冠衬出了她的雍容华贵,身上的霞帔勾勒她的玲珑有致,她绝对是绝色佳人。
姜燮廷没想过要进喜房,毕竟她不过是他娶来躲避皇上逼婚的障眼法,众多佳人他偏偏挑中她,因为她够刁蛮,足以跟柴郡主抗衡,如此一来,即便是柴郡主不死心地要嫁进来,以宦青莲的性格绝对不会同意,但此时此刻,他一向寡欲的心竟因她的出尘而浮躁。
他本想来喜房走一回场子,再回自己的房间里,喜房不是他的住处,他特意将两人的院子分在了一北一南,免得她扰了自己的清宁。
“宦青莲。”这一次他加重了语气。
迷迷糊糊中,宦夏莲缓缓地睁开眼,映入她眼中的是一张出色的男人面容,她顿时惊慌,“你、你是谁?”
姜燮廷脸色不变,“我们早见过几次,如今我是你夫君,你也认不出来?”
他嘲讽的话让她明白了他的身分,她抓了抓身下的床铺,吞了吞口水,缓下心来,张张嘴正要唤他相爷,可又觉得过于生疏,但他又没要她直接唤他名讳,她想了想,怯怯地喊了一声:“夫、夫君……”见他没有反对,便决定私下如此称呼他。
原来他们之前,不对,是他和宦青莲见过……
无视她古怪的神情,他不当一回事地坐在了凳子上,“过来。”
宦夏莲慢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神很冷冽,她不敢稍加迟疑,快步地走到他的身边。
见她迟迟无动静,他开口了,“替我更衣。”
怎么他做的事情与嬷嬷讲的完全不同?掀起盖头之后不是该喝合卺酒,接着吃些东西,最后才是洞房?
宦夏莲从未服侍过人,她虽不会,却也听话地替他脱了喜袍,少了那喜庆的红,他的脸更显得冷酷。
换好衣服之后,他便坐着不动,并未执筷,更没有说什么话,就以一双乌黑的眼紧盯着她瞧。
这时门上一阵轻敲,仆人的声音传了过来,“爷,热水来了。”
“嗯。”他应了一声。
几名仆人将热水抬了进来,放在了屏风后,快速地离开了。
姜燮廷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让人看着心惊,宦夏莲垂着脸,尽量不去瞧他。
她心知这洞房花烛夜是免不了的,她又不能在他面前装病,毕竟宦青莲的身子好,没人会信呀。
“愣住做什么?”姜燮廷敏锐地感觉到她的漫不经心,“出嫁之前没人教过你出嫁从夫?”
她动了,垂着眼,轻柔地走到他身边,替他脱下剩余的衣服,眼不斜视,却仍能不小心瞄到他健壮的身子。
随着他坐入桶中,宦夏莲松了一口气,可惜她放心得太早了,下一刻他又说:“替我擦背。”
姜燮廷的背部有些伤痕,有浅有深,她拿起棉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背部,乖巧的模样让他起了疑心,姜燮廷知道不少人怕自己,连他的新婚妻子宦青莲也怕他,但她怕归怕,却是倨傲的,而如今在他身后的女人……
大掌将她拉近,她一个不察,差点要摔进木桶里,小手紧紧地抓着木桶的边沿,“夫君。”她胆颤心惊地唤着。
她看着他的水眸似乎很陌生,好似她不认识他一样。
他放开了她的手,冰冷地说:“力道再大一点。”
“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留下来,也许是这个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力,她的一反常态令他心生疑窦。
怎么没有人告诉她,她的夫君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宦夏莲在心中默默地叹息。
水桶里的人忽然站了起来,站在他身后的她羞红了脸,赶紧转了过去。
她听到衣服的窸窣声,他丢下一句,“你洗吧。”
宦夏莲缓缓地睁开眼睛,屏风后只余她一人,她想了想,这房事是躲不过的,而自己今天被摆弄了一天,身上出了不少汗,于是她确定没人之后便脱下了衣服。
坐在凳子上的男人目光沉沉地看着屏风上生动的人影,他似乎被牵着鼻子走了,看着她楚楚可怜的娇柔,下腹陡升一股欲望。
约莫一会儿,宦夏莲顶着被热气熨烫得粉红的小脸走了出来,看见他大剌剌地只穿了一件长裤,光裸着上身坐在凳子上,她更是羞得低下头走了过去。
他手上拿着两个酒杯,将一杯递到她的面前,她坐了下来,拿过合卺酒,她以为他是忘记了这新房规矩,原来他还记着。
两人喝了合卺酒,他开口道:“吃些东西吧。”
姜燮廷没有什么胃口,肚子里皆是酒水,他看着她斯斯文文地吃着,红彤的枣子、小巧的莲子,直到她吃饺子时,眉头蹙了一下,他眼里闪过一抹笑意,“饺子生的?”
宦夏莲迟疑地点点头,半生的饺子还在她的嘴里,她正犹豫要不要吃下去,姜燮廷就说了,“吞下去。”
她吞了下去,她的乖巧让他刮目相看,他淡淡解释道:“这寓意多子多孙、早生贵子。”
她耳根子红了,接着目光盯着筷子上另一半饺子,眼神无声地透露出不要吃的讯息。
一只大掌伸了过来,包住她的纤细小手,稍稍一施力,剩下的半个饺子到了他的嘴里。
那饺子可沾了她的口水,她心里默默地想,洗干净后的小脸上泛起了一层天然的胭脂。
他轻轻咋舌了一下,“确实难吃,不要吃了。”
宦夏莲心中轻叹,幸好他不是一个迂腐的人,否则的话,她怕要吃下这一大碗的生饺子了,想想都后怕。
过了一会儿,她想收回手,这才发现她的手还被他静静地握着,“夫君?”
他闻言松开了她的手,“吃饱了?”
宦夏莲看着饺子,快速地摇头,她可不想再吃了,“饱了。”
“歇息吧。”
她的心开始忐忑不安了,想着这个男人总归是食色性也,她吃饱了,他可以吃她了。
心跳跳得极快,她整个人都感觉要昏倒了。
许是她太会磨蹭,他干脆将她拦腰抱起,行至床榻。
绣着龙凤吉祥的红色大床,小小的身子躺在正中央,秾纤合度的身子毫无遮掩地露在男人如虎的双目下。
宦夏莲的衣物被脱了精光,她七上八下地扭了扭身子,一脸的不自然,他要是扑上来来个干脆也就算了,为什么这么盯着她瞧?
男性大掌就像抚琴般伸出、落下,一点一拨,她羞得闭上了眼睛,她的手用力地抓着身下的床褥,不断地说服自己,不得反抗,再说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也反抗不了,逃不开。
他突然有大的动静,将光裸的身子贴上了她的,炙热的薄唇在她的颈子上落下了痕迹。
“啊!”她惊呼一声,睁开眼睛,双手不由得抵在他坚实的胸膛前。
这么近的距离,她瞧清了夫婿的模样,一双蕴含着睿智的眼神,飞扬霸气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嘴唇微薄,习惯性地抿着,他是一个不爱笑的男人。
“出嫁从夫,嗯?”
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听得她羞红了脸,挣扎的小手缓缓地移开了,乖巧地放在侧边。
她委屈的模样实在可爱,他故意加重力道地捏了捏她雪峰上的花蕊,只见她皱起了蛾眉,却不多话,真是听话。
他的劣根性被挑起,她此刻的乖巧是否另有目的?毕竟她太过听话、太过安静,这皆不是她该有的性子。
黑眸一眯,他分开她雪白的长腿,置身于她的双腿间,勃发的男性不顾她的娇柔,带着试探,带着挑衅,直接冲破了薄膜。
这一次她有动静了,她睁开眼睛,水眸里带着痛楚,“痛!”那种痛就像是有数十万针戳她似的,她夸张地反弹着,小手用力地拍打他的胸膛,指尖在他的胸膛上划下了不少的血痕,那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的神色并无多大变化,老牛推车般,缓缓地在她的身体进进出出,一双眼落在她的身上。
宦夏莲哭了,虽说这姻缘不是她的,可既然嫁了,她也就打算乖乖地做人妻子,可这男人不带怜惜,纯粹只顾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她忍不住哭了,从小到大她哭泣的次数本来就少,可这一会儿被他给硬生生地逼了出来,她哭得起劲,他在她的身上更是尽兴,似乎这么折腾她是一件舒畅的事情。
宦夏莲哭得不能自已,指尖抓他,他不恼;出声哀求,他不理,她只好哭哭啼啼地发泄自己的痛,她却不知她每一次的抽泣都带动了身体的颤动,身上的男人想缓下,她却无声地诱惑着他,他如何能自制。
习武之人气血本来就比一般人要旺盛,更何况她无意释放出的风情让他怎么都止不住。
雕花大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配合著她半哭半啼的呻吟,他顿时精力充沛,黝黑的身子压着她白嫩的身子,在她的水穴中进进出出。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在他不知节制的逞欢中,渐渐地昏迷过去。
两人交叠的身子在红烛的照映之下,在金丝红纱帐上描绘着属于他们的情事。
◎ ◎ ◎
青儿一脸担忧地看着喜房的位置,不知道小姐现在怎么样了,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喜房的附近。
一个护卫装扮的男人跳了出来,提刀挡在她的面前,青儿吓得失声尖叫。
“你要干什么!”那护卫一脸的凶狠。
“我……”青儿吓得两眼婆娑。
“发生什么事情?”廖峰走了过来,“爷的大喜日子,嚷嚷什么!”
“廖护卫,这丫鬟形迹可疑,所以我才……”护卫恭敬地解释道。
廖峰侧眸一看,立刻认出了青儿是那日白马寺的小丫鬟,“你……”
“我是陪嫁丫鬟,不是什么可疑的人。”青儿看不清他们的脸,黑灯瞎火的,她只听到他们的对话,一听到他们的怀疑,她赶紧澄清自己的身分。
“陪嫁丫鬟?你家小姐是……”他记得那日她旁边的小姐戴着纱帽,难道是宦青莲?可也不对呀,宦青莲也是认识爷的,怎么可能戴着纱帽呢。
“护卫大哥你糊涂啦,我家小姐就是今日嫁给相爷的宦家小姐呀。”
此话一出,廖峰更是不解了,“咳,例行公事还是得问一句,你家小姐是……”
“宦太医的千金,宦……青莲。”青儿百般不愿地说,别扭的神情全落在了廖峰眼中。
廖峰走到她面前,青儿这才看清了他的脸,却也吓了一大跳,“你!”她认出他了,天哪,怎么会这么巧!
◎ ◎ ◎
喜房中,红烛燃尽,白日的亮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床上的女子疲惫地沉睡着,姜燮廷一身正装地坐在一旁,两眼沉沉地看着她。
昨夜初尝云雨,加上他的纵情,她期间醒了几回又昏了几次,哭了好一会儿,他也不见收敛,所以她现在即使阖着眼睛,眼皮也红红的,足见她昨日哭得多么凄惨,被他欺压得多么彻底。
习武之人不得纵欲,这是师父的教导,他一直谨记在心中,也因为性格使然,对情情爱爱之类的风花雪月并无多大的兴趣,但昨日他对此道上了心。
他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显眼的红色点缀着她的白肤。
昨夜云雨,小妇初沾,媚态撩人,君心似幡,翩然翻转。
他深深地调息一番,替她掖好被子,放下床帐,目光注意到床脚的元帕,元帕上有着她贞洁的证明,他小心地收好,放在了柜子里。
姜燮廷手背在身后,冷然地走出喜房,一走出喜房,他便瞧见廖峰和李牧如丧考妣的神色,“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泰然地从台阶走了下来,瞭望着晴空万里的蓝天。
两人苦笑了一下,廖峰先开口了,“爷,昨日遇见一丫鬟,无意间得知里头的夫人不是你要娶的夫人。”
阴森的眼直直地盯着他,姜燮廷冷笑,“莫非她易容?”
要是易容,爷必定会有所察觉,但……
“情况更糟。”李牧苦哈哈地说。
姜燮廷并无任何异样,好似他们说的不过就是一件芝麻大的小事。
廖峰揭开谜底,“她是宦青莲的孪生妹妹宦夏莲。”
清晨的风渐起,男人脸色不变,良久之后他轻轻开口,“丫鬟人在何处?”
“在下人房里,让人看守着。”李牧回答道。
“我可曾说过我要娶宦青莲?”过了半晌,他轻柔地说。
这……倒没有说。
“爷说要娶宦家小姐。”廖峰慢一拍地说。
“所以又有什么问题?”话音刚落,姜燮廷无所谓地离开别院。
娶谁又何妨,只要那女子能让他不卷入皇室纠纷,待十年之期一满,他便又是自由身。
从江湖来,回江湖去,京城一切譬如昨日梦。
“爷,那丫鬟……”
“就随她们的意,配合之。”
廖峰摇摇头,这不就是暗示他要去威胁小丫鬟嘛,就顺她们的意思,什么都不知道,她们主仆两人继续装,他们配合,只是这戏看似天衣无缝,却终有一天要拆穿,何不一开始就坦白地说了呢?
两个属下不懂,唯有走在他们前面的姜燮廷笑了。
如此甚好,她对他有顾忌,受他牵制。
第三章
宦夏莲从睡梦中渐渐地苏醒,她一睁开眼,青儿一对兔子眼便对着她,她看得笑出了声,嘴唇微微一扯动,喉咙就一阵涩,她想到了昨夜承欢时的哭喊,定是那时喊破了嗓子。
青儿机灵地端起一杯茶,动作小心地凑在宦夏莲嘴边,“小姐,你清清嗓子。”
宦夏莲啜饮了几口,温热的茶水温润了她的喉咙,舒服了不少,“青儿,你怎么在这里?”
“小姐……”青儿有苦难言,不敢将事实说出,那廖峰眼神慑人,还说她要是敢和盘托出,别说她自己了,小姐也会吃不完兜着走,呜呜,她家小姐太可怜了。
“傻丫头,怎么了?”宦夏莲微微一动,全身传来蚀骨的疼,她不由得两眼微红。
“小姐,你好好休息,不要动,青儿给你拿些吃的。”
“谁、谁替我……”宦夏莲发现自己似被人整理过,身上穿着干净的亵衣。
一听到这话,青儿就红了眼,“小姐,是青儿。”刚刚她替小姐清理的时候,发现小姐身子上到处都是紫一块、红一块,最可怕的便是小姐腰上的痕迹,那似乎是被男人的大手掐出来,看起来实在恐怖。
青儿心疼的口吻让宦夏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脸颊上飞入两朵红云,“青儿,你……”
“小姐,相爷真是猪狗不如,怎么可以这么对你!”未经人事的青儿生气地说。
“嘘!”宦夏莲赶紧拉了拉她的手,“青儿,这里是宰相府,可不是我们的小别院,话可别乱说。”况且他既不是辱骂她,也没有鞭打她,只是没料到这房事会让她腰酸背痛,身上到处是痕迹。
可这样的话,她怎么能对还是黄花闺女的青儿说呢,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青儿,我想净身。”她吩咐道。
青儿忙不叠地点点头,站了起来,“好,青儿马上让人打水来。”
青儿一离开,宦夏莲这才放心了,她的眼透过床帐瞄到了外头的光亮,明知夫妻情事躲不过,可她仍是不由得祈祷,希望天黑得慢一点,也望相爷如她一样疲惫,这样才好,否则……想到昨晚他的癫狂,她脸颊上的红又加深了。
那样的行为太亲密了,对她而言,姜燮廷还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的男人,而她任由他妄为,她多少有些抵触,再加上他毫不怜香惜玉的行径,她更是心生惧意。
过了好一会儿,一桶热水抬了进来,宦夏莲撤下了所有人,连青儿也退到了门外。
宦夏莲忍着酸痛从床上起来了,慢吞吞地坐进了热水中,温度适中的热度让她舒服地喟叹,她低头一看,也看见了那让青儿斥骂的红紫印记,随即想起了昨日那男人是如何折腾自己的。
她昏昏睡睡了好几回,每次醒来,男人不是在吸吮着她的身子,便是在她的腿间进进出出。
昏了也好,起码她没有知觉,只是这后遗症实在是要不得,即便热水能缓解她的疼,可她记得被毫不留情穿透时的不适。
她掬起水向脖颈处洒着,若有所思。
等她净身之后,穿好衣服,唤青儿为自己梳妆打扮,这才从青儿的嘴里知道已经是正午时刻。
“小姐,我去厨房端菜过来。”
“不用了,去大厅吃吧,相爷也会回来吧。”她已经是宰相夫人了,不能躲也不能避,况且这府中的每一个人都对她有好奇心。
她起得晚也就算了,若是连吃饭也缩在房中偷偷摸摸地吃,只怕会引来别人的恶言。
“是,小姐。”
宦夏莲的心思毕竟通透,当她在大厅用餐的时候,总管跑了过来问她,是否等相爷回来,她顺水推舟地让总管派人问问相爷回来否。
没过多久便有人回覆,相爷过一会儿便会回来。
宦夏莲端出夫人的气势,温柔地吩咐总管准备相爷喜欢吃的菜,等相爷一起回来用膳。
“小姐,你不饿吗?”青儿担心地问,小姐起床至今可是一粒米都没入肚呢。
“不是很饿。”她只觉得累,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躺在床上再睡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前头有人禀告相爷回来了,宦夏莲踩着小步走出厢房,刚步入大厅,便见男人已经坐在主位上了。
她朝他福了福身,“爷。”在外人面前,她没有像在厢房里一样唤他夫君,端庄地守着自己的分寸。
“嗯,坐,吃饭。”他风轻云淡地开口。
青儿一见到他便吓得低头不说话,虽然这相爷从没对她说过什么狠话,相反的,狠话都是廖峰说的,可廖峰的话自是相爷吩咐的,所以她真正怕的是相爷。
宦夏莲优雅娴熟地为他布菜,她知道相爷的双亲早逝,所以她不需要请安,可她想,上香是必须的,“爷,不知何时方便,妾身想为公公婆婆上香。”
“不需要。”他冷冷地说:“我是孤儿。”
咦?宦夏莲怔怔,怎么与她双亲所说的有所出入呢?
“养我者是我的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云游四海,若是他老人家日后有空,你再上茶吧。”
他的一番话让待在他身边的廖峰和李牧都惊愕了,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从没想过问,他们都一致认为相爷的双亲早逝。
宦夏莲点点头,“好。”
“明日我陪你回门。”他这么说。
宦夏莲的筷子顿了顿,慢一拍地点点头,“是。”但愿明天不会让他瞧出端倪来。
“未出阁之前,在府中做些什么事情?”他随口问道。
宦夏莲心里急了,她怎么知道宦青莲平日里做什么,她硬着头皮,“呃,我喜欢……”她深吸一口气,“作画。”
她毕竟不是受过千金之教的女子,不懂琴棋书画,会画画已属意外了。
“除了作画呢?”他又追问。
额际冒出一颗汗珠,她勉强地笑道:“没有了。”其余时间她不是躺着休憩,便是看着风景发呆,当真要据实以告,只怕不用等明天回门,现在就要露陷馅了。
“看来宦府的日子很是无聊。”他漫不经心地说。
她低头不语,这要她怎么说,她在宦府住了短短几日,确实是觉得不自在,爹处处讲排场,无处不透露着奢侈,反倒是这宰相府她倒挺喜欢的。
这宰相府的仆人不多,但也够用,个个精神抖擞、做事俐落。
宰相府的景观也一般,并未特意地弄什么假山流水,但花草树木倒不少,应景地配上石桌石椅,倒是有那么几分返璞归真的意味。
但比起自己的小别院,她更喜欢自己的小别院,她可以随心所欲,与青儿两人开开心心地生活,而如今身分不明,任何事情她都需三思而后行。
她低头吃饭,没有回他的话,姜燮廷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小口小口地如麻雀一样吃饭,为免她真的食不下咽,他好心地就此打住。
今日早朝之后,皇帝叶世天硬是将他留下,斥骂他言而无信,说了要娶,却娶了宦家女儿,他安静任由叶世天骂着,毕竟这事是叶世天自己一时不察,被他给摆了一道。
到头来,木已成舟,京城人人皆知宰相迎娶宦家女儿,如今叶世天就是下圣旨都来不及了,总不能落一个强人所难之名吧。
待叶世天骂完之后,他不痛不痒地回府,无视叶世天一脸的嘲讽。
皇帝爷大声嘲弄他就算不娶柴郡主,还不是一样娶了一个刁蛮小姐。
姜燮廷又不经意地瞄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弯起,这个中滋味他便留着独享吧。
吃完饭,宦夏莲又端了一杯香茗给他,姜燮廷接过,慢慢地品尝着,心情前所未有的明朗。
“你去休息吧。”他轻声吩咐道。
“妾身不累。”她扯着笑,大白天的去休息,会招人间话吧。
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他浅笑地说:“当真不累?”
她的脸渐渐地红了,莫非他瞧得出来?她的身子是很不舒服,特别是双腿间,要不是硬撑着,她早就腿软得坐在地上了。
未等她回话,他自顾自地说:“若是不累,那么就陪我去骑马……”
骑马?她顿时一片昏天黑地,用力地摇摇头,她软下嗓子,“爷说得对,妾身累了。”
“嗯。”
宦夏莲行了一个礼,便与青儿离开了,她们一离开,姜燮廷看向廖峰与李牧,“去问问她的小丫鬟,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她刚才说的话,他只信一半,毕竟她对他是全然的不信,说的话自然也是有所保留。
廖峰与李牧应了一声,沉静地伫立在一边。
姜燮廷迳自悠哉地喝着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 ◎ ◎
翌日,宦夏莲醒了过来,看着只有自己躺着的床榻,她心里有些不解。
昨日她以为姜燮廷会同新婚之夜一样与她欢好,她不安地等到了晚上,他没有来,她无由来地松了一口气。
门口传来青儿的声音,“小姐,你起来了吗?”
“嗯。”宦夏莲从床上爬起,青儿推门走了进来,让几名丫鬟放下热水、服饰、首饰。
“小姐今日要回门,得花点时间装扮一下。”青儿昨日被逼问了,透露了不少小姐的事情,心里内疚不已,故她现在更卖力地服侍小姐,希望小姐以后知道她的隐瞒会原谅她。
宦夏莲任由青儿和其他丫鬟装扮着,她忍不住强调,“不要太华丽。”她一向不喜欢这些奢侈物品,偏偏宦青莲与她相反,双亲直接将宦青莲的陪嫁物转交给了她。
“小姐,委屈你了。”青儿心知她的苦,出声安抚,“但今日不同呢,你得打扮得越华丽越花俏才行。”
宦夏莲笑了笑,“也罢,随你们折腾吧。”
姜燮廷在大厅等着宦夏莲,耳边听着廖峰与李牧的报告,最后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此时宦夏莲优雅地步入大厅,未施粉黛的她本来就是佳人,经由丫鬟的巧手,可谓是锦上添花。
粉色衣裳衬得她更为娇嫩,腰间一条金缕带,正中央是一块月牙状的玉佩,颈戴玉雕项圈,手环金丝白玉,耳镶墨绿翡翠,乌发盘作妇人髻,发簪插于云发间,很美,也很媚,只是磨损了她原来的清丽。
“爷……”她朝他喊道,有些不解他的目光,莫非是不够隆重,让他不满吗?她应该听青儿的话,再多插几支发簪,可她的脑袋撑不住。
姜燮廷走至她的前方,大手一扬,两支簪子落入他的手中,独剩一支精细的玉雕簪子在她的发上。
他将发簪交予青儿手中,又将她脖颈上的玉圈拿了下来,“走吧。”
他的举动引来宦夏莲感激的一眼,小声道:“谢谢爷。”
他们坐着马车往宦府去,一路上他未开口,她也不说话,就乖巧地坐着。
马车停了下来,外头传来李牧无奈的话,“爷,郡主的马车正好堵住了。”
上次找了一男一女来闹场,她如今还要闹?姜燮廷脸色黑沉,“让郡主先过。”这是臣礼,不可废。
“是。”
宦夏莲继续安坐着,突然他一直背对着她的脑袋转了过来,她有些发愣,“夫君?”
无外人时,她都会称呼他夫君,柔柔的声调让人心旷神怡,人前人后不一样的称呼拿捏得恰当,无意中取悦了他。
姜燮廷朝她招招手,她不解地移了过去,在她快要接近他的时候,他的大手一抓,她娇小的身子直接落入他的怀里,一双水眸就这么直直地望进了他的眼里。
他今日穿着深蓝色的长衫,腰戴一块环形玉佩,金色的流苏顺势而垂,头戴一顶精细的玉冠,令他温文儒雅,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装饰,她的丈夫器宇不凡,确实有一朝宰相之风范。
他的大拇指不知何时在她的腰间摩挲着,她怕痒地扭了扭身子,“夫君,很痒。”
他要的便是她怕痒,她因忍笑而两颊泛红,芙蓉花也比不上她的娇、她的媚,空出的一手轻轻地捧住她的笑脸,“很痒?”
“对,别。”她轻轻推开他的手,娇羞地瑟缩着身子。
他笑了,见她脸红得退散不下去,便收了手,两手一合,将她锁在了怀中,灵敏的耳听着马车外的声音。
“郡主……”
“知道我是郡主,还不让开!”
“这……”
“本郡主只不过是想见见宰相夫人,有何不可!”
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柴郡主太笨,偏要在他面前找麻烦,真是自取其辱,黑眸敛去眼底的冷意,他垂眸看向怀里的小人儿,不知为何,这一次面对柴郡主的刁难,他倒没了往日的不耐,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心思。
“夫君,外面有些吵杂。”她听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但也听到外头的人闹腾的声音。
捏着她下颚的大掌稍稍一使力,她的注意力便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她满是困惑地看着他,他的指腹在她的唇上擦着,她的心一紧,“夫君,我的唇脂……”
姜燮廷的指尖擦去了她的唇脂,使她看起来凌乱了不少。
说时迟那时快,马车的门被打开,大片的光倾泄而入,照亮了马车的内景,男人霸气地搂住女子,两人紧紧相依,男人的手暧昧地抵在女子的唇边,女子水眸熠熠。
这一幕看傻了马车外的人,姜燮廷状似不悦地将宦夏莲的脸埋入自己的胸膛,看着来者,“柴郡主有何贵干?”
他是臣子,但他那脱不去的傲与霸,是柴郡主无法不迷恋的原由,如今看他们鹣鲽情深,她嫉妒得不能自已。
“大胆民妇,见了本郡主也不行礼!”见她小鸟依人地窝在心上人怀里,柴郡主气得直跳脚。
“郡主说的是。”姜燮廷松开怀抱,在她耳边低语,“向郡主行礼吧。”
宦夏莲不自在地从他的胸前抬起头来,顾盼生辉地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所谓的郡主。
该郡主的行头很是华丽,金灿灿的宛若金子似的,但模样长得很讨喜,白白嫩嫩的,眼儿又大又圆。
宦夏莲正想要起身行礼,哪知她的腰部被他箍住,她动不了,只好微微福了福,“民妇参见郡主。”
柴郡主乍一听简直吓了一跳,她与宦青莲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两人互看生厌,如今她居然会这么温婉地向自己行礼?
宦夏莲自然是看见柴郡主奇怪的神色,她不动声色地低着头,不做声。
“大胆,见到本郡主还敢坐着!”柴郡主是越看她越不耐,火爆脾气也逐渐上升。
“内人身体不适,愿郡主体谅。”说的同时,他怜惜地抚了抚她的发。
哪有身体不适,分明是他们白日宣淫!柴郡主握紧了拳头,正要发作,姜燮廷清冷地开口了,“既已见过了,微臣还要与夫人一同回门,告退。”
柴郡主一听,整个张牙舞爪起来,“好你个姜燮廷,你……”
姜燮廷直接将门关上,冷声道:“走。”
“姜燮廷,你太过分了!”
姜燮廷充耳不闻,继续玩着小娘子的发尾。
宦夏莲紧张地问他,“这样好吗?”她可是郡主呢。
姜燮廷玩味地笑了,“有何不可?”他是臣子,可他也是皇帝爷的师兄,谁敢说他不好。
该做的臣子本分他已经做了,奈何柴郡主竟厚颜无耻地挑战他的底线。
以前是见着了就躲,如今有了她,他大可以不用躲也不用烦躁。
望着她浓浓担忧的小脸,他埋在了她的脖颈处无声地笑了。
“夫君,现在在外面呢。”如此的亲密让她不知所措。
“我累了,眯一会儿眼睛。”
做人妻子怎么会这么的令人烦恼,宦夏莲默默地承受他的重量,以及他呼在她肌肤上的热气。
宦夏莲也不傻,仅是短暂一瞥,她便隐约能感觉到柴郡主对姜燮廷的爱意,特别是姜燮廷护着她的时候,柴郡主的眼就像飞刀似地砍向她。
若是姜燮廷对柴郡主有意的话,她便有成人之美成全他们,如此一来她也可以全身而退。
但愿宰相爷快点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吧。
◎ ◎ ◎
马车停在了宦府前,姜燮廷先下了车,接着扶着宦夏莲下了车。
宦老爷和宦夫人已经站在府外等着。
一见到他们,宦老爷便笑着,“女婿、青莲,你们可来了。”
宦夏莲的身子一僵,爹的称呼令她脸色稍显苍白,站在她身边的姜燮廷似有所觉,看了她一眼,“莲儿?”
宦夏莲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又恢复了原样,再委屈也不过这样。
相貌相同,却有着不同的命,如今还要替那人活着,她就算性情再平淡,也对这明显的待遇心生委屈和不甘,所幸他并未跟着喊她青莲,只是唤她莲儿,起码这字是属于她的,宦夏莲轻轻吸了一口气,“爹、娘。”
宦夫人开口道:“都进来吧。”
一行人便移驾到了花厅,边吃着糕点边交谈着。
宦夫人坐在宦夏莲身边,关心地问东问西,宦夏莲冷冷淡淡地回了几句,也不多话。
宦夫人多少触景伤情,想着这女儿虽是样貌相同,却完全不是与自己熟络的大女儿,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倒是宦老爷与姜燮廷讲了好一会儿的话,姜燮廷可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宦老爷也不知这宰相怎么就看上了自家的闺女,不管如何,他们现在是亲家,宦老爷是开心极了。
“岳父大人是医者,小婿有一个疑惑想问岳父。”他彬彬有礼地问道。
“女婿请讲。”
“岳父可知这天下之间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他一顿,不意外地看见厅内的人脸色皆一变,“前几年我在一个地方居然看见两个长相一样的人,一问才知他们是双生子。”
“女婿有何不解?”宦老爷紧张地问。
“哦,我这是想,这情形可是真的?”
宦老爷冷汗涔涔地说:“我朝之大,无所不有,这些事应该是有的,老夫也见过这个例子,不过……”
“不过什么?”
“嗯,这双生子一大一小,体质不同,有好有坏,其中一个有可能会夭折。”宦老爷认真地说。
“这倒也奇怪了,畜生一胎可生多只,人怎么就脆弱了?”姜燮廷笑吟吟地说。
“这人与畜生本来就不一样,畜生可不像人讲究,若是生下双胎,那必然……”宦老爷脸色一变,不敢讲下去了。
“怎么样?”姜燮廷饶有兴味地问。
“这……”宦老爷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宦夏莲。
“小婿听说必要将其中之一弃之,可有这一说法呢?”
“老爷!”宦夫人惊呼一声,她从来没有听过这迷信之说。
“爷今儿怎么对这事有兴趣?”宦夏莲脸色不变,藏在衣袖里的手指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心。
“其实有着双生子的人是我大师妹。”姜燮廷笑着饮茶,“不过她可不管这迷信之说,直说自己幸运,一胎生了两个,可比他人幸运多了,不需要再受一次生产之苦。”
“爷的大师妹真是一个……”宦夏莲若有似无地笑了,“明事理的人。”
原来他不是有意的,只是因为身边有这样的情况才会这么问,宦夏莲还以为身分可能被他怀疑,但听到他娓娓说来,他应该是没有发现,可他与宦老爷的对话让她的心一片的凉,原来她被弃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她竟不知,还傻傻地顺他们的意,报什么养育之恩!
怨在心口蜿蜒而生。
“所以就如岳父大人所说,两者之间确实一个身子较弱,岳父大人妙手回春,我私心地想替我那大师妹讨一个养身子的药方。”姜燮廷微笑着。
宦老爷自是听出小女儿的埋怨,以及夫人的不敢置信,他故作淡定地应对道:“这是自然,如今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小婿先谢过了。”
黑眸不经意地看向那娇媚女子,他敛眸,许久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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