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厨变当家》(我要有钱之财神祸篇4)作者:白暮霖
本帖最后由 叶子 于 2015-3-12 22:34 编辑书 名:野厨变当家
系 列:我要有钱之财神祸篇之四
作 者:白暮霖
出版日期:2014年2月11日
【内容简介】
嘿!他还真是高深莫测到令人看不透
留着一把杂乱的胡子,褴褛的衣衫满是补丁
像个不修边幅的落魄流浪汉,做出无耻小偷的行径
然而为了回报她大方施舍的恩惠,俨然成为她的贵人
利用少得可怜的资源,加上她还算不错的厨艺
在他详尽又仔细的运筹帷幄下,分工合作的努力
朝着她娘的遗愿慢慢迈进,美梦竟然逐一成真
让她感动得无以复加,与他的牵绊越发紧密
尽管既期待又害怕受伤害,还是答应嫁他为妻……
唉,她到底是太过愚蠢还是天真过了头?
虽然认定他绝非坏人,但也不相信他的自我介绍
不在乎男女授受不亲的禁忌,由敬重的心情转为爱情
原以为找到此生的依靠,没想到被他骗得团团转
不但两人的身世有如云泥之别,连他娶她也无关情爱
教她再也无法为爱无敌,因为不是真心的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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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句顺口溜把苍阔的景色说得贴切,仔细瞧着绿波阵阵,一颗颗头颅若隐若现。
今天就选右边……
“乖乖!别出声,我会对你很温柔的。”
一道戴著有补丁的尖帽的身影小心的贴近母牛身侧,熟稔的拍打安抚,将小陶罐俐落的往地上一摆,开始挤牛奶。
牛群早就被牧场主人集中挤过一次奶,所以没几下就出现挤不出奶的窘境,这人不死心,再换个角度,马上就惹得母牛躁动的喷气,甚至后脚踩踏着移动。
“好好,乖乖,不挤了,不挤了。”嘴巴这么安抚着,却仍不肯轻易放弃。
“又是你!这回被我逮到了吧!”从绿苇中跳出一个人,大声指控。
没想到还来不及把偷儿逮着,就迎上一记拐子,迅速被撂倒在地上。
等他起身,哪还瞧得见什么鬼影子?
“臭小子!你就别哪天被我逮着,要是落到我阿勒闾的手里,让你哭爹喊娘。”
谁理你啊!等哪天逮着再说。
呼!戴着尖帽的身影跑得气喘吁吁,幸好这破陶罐肚大口小,否则这阵折腾下来,牛奶大概也所剩无几了。
把陶罐放在斑驳的桌上,摘下帽子,赫然出现一张清秀小脸。哪是什么臭小子?活脱脱是个女娃嘛!
季娃走到墙角,拿出瓦瓮,小心翼翼的倒出碎麦,这些碎麦是她每次花了好几个时辰趴在收割完毕的旱田里,一颗颗如获至宝的捡起来的。
这些应该就足够了!
她把碎麦小心的去壳,接着用石臼磨成粉,然后和进牛奶,揉着等待发酵。
这是她娘教她的。
还记得那双被生活折腾得粗糙的掌心,牵着她的小手去碰触面团。
“感受着,这温热就是面团在呼吸,活着的最好证据。”
季娃喜欢烹煮食物,并不只是贪食,而是只有沉浸在这种氛围里,她才能安慰自己不是孤单、孑然一身的存活。
这种刚挤出来的牛奶其实有股腥味,但是只要加进碎麦,再混合盐花,就能慢慢的产生变化。
季娃在娘亲的教导下做过好几次,童年最美的记忆就是娘亲在大灶前忙碌,而她则在小灶旁玩耍……
“真讨厌!怎么眼睛模糊起来?”她用袖子胡乱抹去脸上思念的泪水,还等着把面团烘烤后,拿到娘的墓前。
今儿个可是娘的忌日!
她还特地向客栈的掌柜告假,虽然要苛扣两铜钱让她的心揪疼了一下,但是一年才这么一天。
对了!趁这会儿面团还在争喘时间,季娃拿出翻得破损、连书皮都磨出毛边的册子,这可是娘生前在桂花一品楼掌勺,辛苦记下的功夫诀。
虽然从小就拿着树枝在地上磨蹭,遵循着娘亲的教诲习字,可惜黄髻小童没有早慧,歪七扭八的与其说是文字,倒不如说像蚯蚓钻爬过的痕迹。
然而她没有灰心,还是按着娘留下来的册子学习,纵使不懂文字的意义,煮法却早就背得滚瓜烂熟,毕竟这些可是小时候吵闹时,娘当成哄她睡觉的童谣,只要听着娘温润的嗓音念着,她再怎么躁动的情绪也可以变得平静,沉入梦乡中,一直到现在梦醒时分前,耳边仿佛还萦绕着娘亲的声音……迂回的勾出一朵朵泪花,湿了枕巾。
☆☆☆ ☆☆☆ ☆☆☆
香薄脆饼是季娃利用捡拾回来的铁锅,将底朝上,揉出层次的面团顺着弧度放置,只要控制火候得宜,咬在嘴里就可以尝到层次分明的酥脆。
还记得娘在起锅前,趁着脆饼热烫,涂上一层蜜汁,那股滋味……可惜她没有足够的银两做蜜汁……她还记得小时候就等着娘歇灶,就可以尝到这类小点垫垫肚子。
提着竹篮,她爬上山丘,凸起的土堆前放着简陋的石板,看着石板上扭曲的“季氏”两字,随着年纪渐长,她也开始汗颜,期望着再两年后能攒足银两,至少请一位工匠为娘刻上庄严工整的名字,人死留名,这字怎么能不讲究?
“娘,又一年了。今年娃娃做的饼,您尝尝看有没有进步。”
季娃将热腾腾的饼放在碗里,再倒上一碗甜酒酿。
“娘,这甜酒酿是利用赵师傅送的酒粕做成的,娃娃把板粕磨碎后,加入腐桃汁,做成甜酒酿。是娃娃自己试着做出来的,娘应该会喜欢。”这可是她三番两次向酿酒的老师傅开口要酒粕,老师傅才给这么一丁点。
她每年都会试着用有限的食材做出一些小点,带来让娘亲尝鲜,还记得娘生前总是舍不得浪费一丁点食材,有时候客栈来了大手笔的客人,叫了一桌菜,最后的残肴经过娘的巧手,可以变化万千,再分享给穷苦人家。
当时生活不丰裕,但一点点的回忆都让季娃收拢着搁在心头上,也幸好有那些和娘相处的回忆,陪着她走过这两年。
“娘,您慢慢吃,我去采点野菜。”
季娃打算摘一些可以食用的野菜,带回去送给姚婶。姚婶为人虽然喜欢贪点小便宜,但终归是邻居,娘说的,远亲不如近邻。当时也幸好姚婶帮忙张罗,她才能顺利将娘下葬。
岂料她才离开没多久,衣衫褴褛的男子便悄然靠近土坟,咽着口水,默默的瞪着脆饼。
这……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他的肚子发出咕噜声。
可恶!如果不是他的厨艺实在糟到令人不敢恭维的地步,随便在草原上奔跑的牲畜,河里游的鱼虾,全是上天恩赐的食材,宛如一个宝库,他哪用得着对着这麦色的脆饼吞口水?!偏偏他的厨艺糟到暴殄天物,有些肉甚至腥味重到无法入口。
他不是没想过猎些野味到镇上换银两,再找间客栈好好的祭一祭五脏庙,只是……虽然这里是北方,他不一定会被认出来,尤其现在还蓬头垢面,但实在不宜冒险,他无法赌若有万一的可能性。
“这位大娘,敝姓宇,实在是吃了几天的半生肉,肠胃不适,因缘际会,要吃了你的食物,未来一定会加倍奉还。”他再三作揖,才拿起微温的脆饼,大口咬下,咀嚼时,麦香在齿间漫开,带着牛奶甜味,多层次的饼皮和烙饼不同,但是又无法确切的说出哪里不同,不过这真的是他吃过最美味的烤饼,尤其焦脆的边缘,让他停不了,一片接着一片,最后还喝了甜酒酿。
虽然甜酒酿太甜了,不是他爱的灼烧滋味,但奇异的融合残存在舌尖的麦香味。他认为如果再配上烤牛肋,尤其烤牛肋的肉汁沾上这脆饼、光是想像,就让人垂涎三尺。
没想到女娃看起来才不过十岁左右,居然拥有这等好厨艺,果然人不可貌相。
只是,这碑上的字也太丑了吧!
受人款待,宇文决当然要记得对方的名字,只是看了半天,才猜出是“季”字。这是妇人的闺名,或者是姓?
不一会儿工夫,竹篮全空了。
宇文决摸着肚子,满足的微笑,虽然不到五分饱,却是这十多天来吃过最像样的食物,总算不用再虐待自己的肚子。
突然,结实的木棍划过空气,习武的敏锐让宇文决下意识的朝右边一闪,同时转身,出掌还以偷袭者颜色,但在下一秒瞧清楚对方的脸孔时,要收回气力已经来不及。
啊!季娃被这一掌击中肩胛,强大的力道冲击让她往后倒,更别提被击中的肩胛在瞬间像是被大石击中,疼得她泪水四散。
宇文决虽然收回六分功力,并且在下一秒顺利阻止她继续往后倒栽葱,但是仍然听见细微的卡一声。糟糕!这是脱臼!
“你……你这无耻的小偷!”季娃疼到惨白着一张俏脸。她见过厨房里的大柱子被石臼砸到脚板,当时他也是疼得说不出话。“你还不放开我!”
确定她站稳后,宇文决才放手。“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偷吃,实在是这饼太香。”吃人嘴软,他当然懂得陪笑。
因为笑,他露出白得跟笋心一样的牙齿,让一张脸显得更脏了。
季娃见多了黄板牙,连年轻的大柱子都少了一颗门牙,很少见着这么漂亮的白牙齿。娘常说要把牙齿维护好,才能尝尽天下美食,所以每晚都要她拿着柳条清洁牙齿,只要发现她敷衍了事,还会命令她再到门外重新清洁。
或许是这个原因,平常她见到人,第一个观察的就是牙齿,不用友善的眼神或鼓励的笑容,莫名的只要有一口洁白的牙齿就能赢得她的好感。
她觉得自己对他人的好感给得非常廉价,只是换个想法,也没有多少人希罕她的好感。
“这是借口吗?你这小偷,连祭品也敢吃。”季娃只是气充丹田,试图让声音饱含力道,就已经扯疼了肩胛骨,气弱的声音毫无半丝威胁感。
“我可以拿其他东西跟你交换。”
“呿!”她又不是瞎眼,怎么可能没发现他衣服上的补丁多得媲美满天星?他这副模样,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交换?
“我的手脚功夫不错,可以打些野味送你。”
“你不是本地人。”她露出狐疑的神情。
“不瞒姑娘,在下是跟着商队前来,本来攒了些银两,想要买些皮料或编织品回家乡转手买卖,想着可以见世面,最好的状况是能再赚点花红,谁晓得……”宇文决苦笑一声。
“你被商队讹诈了!”季娃在脚店待久了,虽然不负责招呼的工作,但是营商来往的场所,最不缺乏的就是小道消息。她还听赵师傅提过,一样米养百样人,尤其人心隔肚皮,还曾有人沾沾自喜,也不懂羞愧的在客栈里宣扬自己讹诈人的经过。只是赵师傅也不是什么实心眼的家伙,他的身影留连各大驿所、脚店,只要碰上外地来的生面孔,就会想尽办法搭上线,见缝插针,说什么都想讨些好处。当然,这是地头蛇的权利,在这儿屡见不鲜。
她很爱听赵师傅吹嘘,毕竟有些事情对她而言,真的很新鲜。
宇文决顺着她的台阶,故作神伤,“虽然损失没多少,但是我攒了好久。只能说得一次教训,学一次乖。”
季娃心有戚戚焉,“我娘说银子四条腿,人只有两条腿,所以一辈子都会追得很辛苦。换个角度,你还年轻,损失不多。如果你现在已经白胡子一大把才损失,那真的是欲哭无泪。”
这女娃本来还气得骂他小偷,现在却露出同情的神色,心地真是善良。
从她的穿着打扮,宇文决判断她的生活应该很拮据才对,可是看她的模样,似乎对于被吃掉的食物没有太过心疼,也没有一直追问他能拿什么交换,她的个性太单纯,可以想见未来的日子更辛苦。
“你娘说得真好。那你娘呢?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人上山?”
“我娘不就招待你吃饼了!”赏了他一记白眼,季娃把采回来的仙客来种植在坟旁。娘生前最爱仙客来,虽然还没有开花,但是再过几个月就进入花期,届时娘就可以闻到花香。
“真是抱歉,我并不知道。”宇文决充满歉意的说,在她的身边蹲下。
季娃转头,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说抱歉?难道你还偷了什么?”她四处张望。不对啊!她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之所以说抱歉,是因为提到你的伤心处。”
“喔!你说我娘啊!”季娃以早慧的成熟看着他,“我娘说,她只是时间到了。每个人来到这世间都是跟佛祖签了契纸,时间到了就该回家,她只是回她的另一个家。”
“你不难过?”
“或许另一个家在等她的家人也曾经难过。”
“你今年才十岁吧!居然把生死看得这么淡。”是因为太年轻,经历的生离死别还不多。宇文决讥诮的扬起嘴角。
“十三了。”
十三?他不禁错愕。她完然没有姑娘的模样,瘦削的身子骨,连手腕都只比柴枝粗一丁点,没想到居然还有两年就及笄!
“你叫什么名字?”
“宇……宇文仲,伯仲的仲。”宇文决报上字,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隐瞒身分,或许这女娃也不晓得他是谁,毕竟这里离南方有百里之远。
“你识字?”季娃瞪大眼,虽然她也识字,但仅止于娘留下的册子,有些文字甚至还看不懂,只能凭借记忆,偶尔遇上投宿的旅客,看起来肚子里有些墨水,也只能偷空问几个字,毕竟掌柜对她的这种骚扰行为很不能谅解。
上了年纪的掌柜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更别提只是在厨房里打杂,识得几个大字也敢说嘴。
“早年家境谈不上丰裕,但过得去,所以在娘的安排下,跟着夫子念了几年书。”宇文决带着赧意,挠了挠后脑,“只是当时年纪小,对书本实在没什么兴趣。”
“那你的字漂亮吗?”
“你想做什么?”她的急切不寻常,引起他的警戒。
“帮我在石板上写几个字。”
石板?眼角余光瞟见石碑,宇文决当下明白她的意图。“你想自己做墓碑?”
“人死留名,等我攒够银两都不晓得要等上几年,才能帮我娘换一个能入眼的墓碑。”
“不如交给我,我的手艺还不错。”
“你会石雕?”
“做过凿刻一段时间,糊口挣钱嘛!”宇文决嘻嘻哈哈的带过去。如果让这丫头知道他的凿刻是用内力运气,集中于食指,直接在石板上落款,恐怕会认为他在吹牛皮,或者直接当他是疯子。
“真的?!太好了。”季娃欣喜万分,连忙双手合十,“娘,您听见了吗?这位受您招待的大哥为了感谢您,愿意做一个石碑送咱们。这叫什么……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嗄!宇文决差点翻白眼。这丫头是打算卖弄腹中“一点”墨吗?应该是好人有好报吧!
“那你呢?你的名字?”
“季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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