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闯高门》(穿越要在加班后1)作者:寄秋
书 名:红娘闯高门系 列:穿越要在加班后之一
作 者:寄秋
出版日期:2014年1月27日
【内容简介】
红娘穿越成不受宠嫡女,还衰到被浪荡四皇子看上,天天霸凌她?!
身为婚姻介绍所的抢手红娘,她抢钱抢得不亦乐乎,
却因为要处理难缠客户的Case,遇上一场大火,穿了!
原以为新身分是定国公的嫡女,可以吃香喝辣,当个好命的米虫,
谁知这嫡女一点也不受宠,竟得自己抓鱼摘菜,比村妇还不如,
她只好靠着星座书和紫微斗数招摇撞骗,养活一大庄子的人,
说也奇怪,她明明就是神棍,又不可能泄漏天机,但还是遭报应了!
一名神秘的浪荡子突然死缠烂打住进庄子,成日以激怒她为乐,
偏偏她娘超级乐见其成,只差没把她直接打包送去给他整,
她这才发现,原来人家是当朝四皇子,难怪跩得二五八万,
而那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嚣张口气,也让她非常熟悉,就像──
夏文轩,毒舌的天才大律师,她前世的奥客冤家?!
尼马!难道那家伙怪她上辈子没给他好姻缘,特地追来逼她以身相许?
别闹了,他老兄的命一堆人抢着要,嫁给他她哪有好日子过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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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素月姊,素月姊,你……你不要再逼我了,枉我把你当再生父母般崇拜,你怎么可以这么心狠手辣的对待我,我……我死不瞑目啦!我要扎小人诅咒你牙疼!”
一声痛不欲生的高嚎做作的抽噎,彷佛正处于惨不忍睹的水深火热之中。
“林晓羽,你有胆在本娘娘面前再说一遍,皮在痒了是不是,老娘送你一记九阴白骨爪。”明知道她牙不好,这辈子最怕看的就是牙医,居然敢拿她一口烂牙来咒她,活腻了。
戴着银框眼镜,镜架还缀了几颗招挑花的小粉晶钻石,一身女王派头的张素月仰高四十五度角斜睨人,应该很撩人的丹凤眼微微下垂,威严很足但明显不够娇媚。
没办法,这位德高望重的素月姊已五十有六了,鱼尾纹明显地可以夹死三只蚊子,可是不服老的她老做少女打扮,脸上的妆比谁都浓,活像嘴角点了颗大红痣,头上插了朵大红花的媒婆。
也没错啦,媒婆正是她引以为傲的职业,让人比较受不了的是,明明是“姨”的年纪还厚颜无耻地要员工们喊她一声:“姊”。
素月姊一家从曾外婆到她已经做四代,专门为人牵红线,只是虽然她非常热衷“有情人皆成眷属”,但是在生育率年年降低的今日,不婚族越来越多了,让她的媒人生涯越来越难生存,几乎成了没市场的黄昏产业。
不过山不转路转,她不想祖上留下来的积德行业断在她手中,因此一发狠,牙一咬,索性拿出全部积蓄开了一间婚姻介绍所,让娶不到老婆、嫁不出去的旷男怨女有个看对眼的机会。
果然车到山前必有路,真让她开出一条康庄大道,业务从挑人、收件、说媒,到包办婚礼事宜全都包,短短时间就让几坪大的婚姻介绍所扩充到百来坪,员工共二十几名,其中以业绩最好的林晓羽最得她青眼。
也不知是天生就适合走这一途,还是狗屎运亨通,林晓羽当初误打误撞成了金牌红娘,牵红线的精准度可比月下老人,看人的眼光堪称一眼定江山,直觉比电脑配对还准,只要经由她的手牵成对的,没有一对不走入礼堂,而且幸福美满,夫妻和乐,不出三年便牵女抱儿来致谢。
可是,人太能干也有个缺点,那就是……
“噢!素月姊,你下手轻一点,把我脑袋打开花了,看谁替你去应付来自澳洲的大奥客。”一提到那个人,抱着头呼痛的林晓羽立即表现出万分的悲痛和“我很忙”的拒绝态度。
不是她要推客户,实在是打她入了这一行以来,从未见过这么有“原则”的男人,让她笑得颜面僵硬仍讨不得一次好,还得忍受他眼底的失望和嘲讽。
只要遇到他,她的头就开始疼了,那是个妖孽呀!比打不死的小强还难缠,简直是她红娘生涯中最大的坎,她宁可去爬八千八百公尺的喜马拉雅山也不愿碰到他,那人的眼界长在头顶上,专往她心口上插刀。
“什么来自澳洲的奥客,会不会说话呀!你知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面对衣食父母要毕恭毕敬,笑脸迎人,像夏先生这样的金主……呃!我是说出手大方的客户,比天上掉金子还难得,别人求都求不来……”
以下是一千三百多字的口水就此省略,张素月的长舌向来有目共睹,她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上五个小时,中途不休息,不换气,把人逼到疯为止。
在工作上热诚第一,凡事跑最前头的林晓羽其实私底下是最为人唾弃的鱼干女,她能坐绝不站,能躺绝不坐,她是足不出户的宅女,一有放假宁可窝在小窝里裹着棉被趴在床上看小说、漫画,要不是不工作会饿死,她更乐于当个终日晒不到阳光的穴居人,把养不白的麦金肤色闷成吸血鬼般的苍白,生平志愿是最好别揽事,准五点下班再好不过了,而这辈子最讨厌的一件事是—加班。
她将张素月的碎碎念当耳边风,眼看着墙壁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往前推进,五点零三分、五点零七分、五点十分……心里急得慌,扣掉她赶捷运、洗澡和吃晚餐的时间,七点的韩剧重播、八点的乡土剧,还有她刚借回来的七本小说……哇!真的会来不及啦!
素月大姊,你也行行好,快放人吧!她真的真的不想再加班了,钱够用就好,累死自己有什么好处。
“素月姊,我赶五点半的车……”她的话赫然停住。喝!好锋利的眼刀,几乎要刨下她一块肉来,真有魄力呀!
汗!不愧是素月姊。
“晓羽,你那间小套房的贷款要缴了吧!”素月娘娘的笑容可掬,耀眼闪亮得可比十吨重的发光黄金。
一提到十坪大的小蜗居,林晓羽眼中的雄心万丈顿时萎靡成豆腐大小,“素月姊要提早发薪水给我吗?”
张素月笑脸如月,圆得喜气。“夏先生说了,今晚的相亲宴若由你全权负责,不论成与不成都是一万六起跳的大红包。”
“怎么又是我,不能换个人吗?秀秀、美月、华香……她们一个个比我资深。”才三年资历的她在前辈面前与菜鸟无异,她想回家看电视,抱她的黄色小鸭抱枕。
被一一点名的周秀秀、李美月、华香倒是乐意得很,个个发亮的双眼睁得比狗儿见到肉骨头还圆,巴不得这块甜得腻人的大饼掉在自个儿头上,眼巴巴地露出垂涎不已的表情。
不是她们要抢同事的Case,而是这位夏先生实在太抢手了,不但人长得帅又多金,风度翩翩又气宇轩昂,抢着和他相亲的女人多到排不下,是婚姻介绍所员工眼里最上相的金龟婿排行榜第一名。
虽然有点嘴贱的小毛病,说话恶毒又毒辣,不过无损他年收入千万的身价,尤其是一出手便是沉手的红包,再大的缺点也会变成完美无缺的优点。
介绍所里人人都喜欢他,唯一的例外是深受其害的林晓羽,在经过夏先生无数次的相亲失败后,苦不堪言的她只想远离他,他是害她一再加班、一套十本的小说看了半个月还看不到一半的罪魁祸首,仇深似海呀!
“五千元。”
听到五千元,林晓羽心头咚了一下。
“夏先生说他和你比较熟,换个人他不习惯,会害羞,所以……”张素月的笑具有十足的威胁性,一副她敢摇头,小心荷包缩水的神情,没有妥协余地。
“害羞”她气岔了一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那个脸皮比铜墙还厚的家伙会不好意思?林晓羽在心里腹诽,鄙夷某人的不要脸。
纵然不情不愿,但被逼上阵的小鱼干最终还是忍着满心的不甘赴会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说服自己为五斗米折腰不算什么,只是这一次若再不成功,她发誓再也不接夏先生的委托,管他能不能找到兴趣相投的伴侣,他娶只乌龟算了,龟壳够厚,承受得起他的唇枪舌剑。
“这位是夏文轩先生,今年三十二岁,从事律师工作,从未有过任何婚姻纪录,也没有子女,无不良嗜好,有车有房有存款,不与父母同住,要求简单的生活……”
本来就满意男方外表的相亲对象许小姐,一听到他有车有房有存款,有份收入颇丰的高尚职业,还不用与长辈住在一起,那双描绘得妩媚的水眸亮如星,嘴角的笑意满到不行。
“夏先生,这位是许慧慧小姐,二十七岁,是小有名气的小提琴家,荣获几项国际性大奖,目前正打算在国家音乐厅开场小提琴演奏会,你若有空不妨去听听……”
一回生二回熟,交流交流感情,有来有往几回,此事就成了,水到渠成。
林晓羽对自己牵红线的本事相当自豪,她如今牵过的姻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一眼瞄过去就晓得哪个锅该配哪个盖,只要稍稍撮合一下,十之八九结成连理,百年好合。
她一看许慧慧喜上眉梢的娇羞样,就知道此事有谱了,那一眨一眨的媚眼直往对面的男人抛,根本用不着她出马,人家自己就能搞定,她成了名副其实的陪客,是个摆设。
不过她可不敢高兴得太早,女追男隔层纱是没错,可是每回一到了关键点令她头疼的事肯定会发生。
果不其然,她眼角一瞟,那张似笑非笑的帅气脸孔映入眼帘,还刻意朝她眨眼,似乎在说:“辛苦你了,这样的货色你也找得到,待会儿的娱乐费绝对少不了。”
气在心里口难开呀!他到底要不要相亲,还是存心寻人开心,条件这般好的许小姐再看不上眼,那就是他个人心态有问题,需要看的是心理咨询师而不是费心思找老婆。
“夏先生,你叫我慧慧就可以了,像你这般出色的男子是女人的良缘,能与你坐在这里共进晚餐是你我的缘分,我醉心于音乐,不善言词,若有不妥处望请见谅。”
许慧慧的一双眼睛快黏到夏文轩身上,上身有意无意地往前倾,露出饱实的深凹沟。
她的大胆作风,林晓羽习以为常的当作没看见,非常安静地吃着眼前的沙朗牛排,反正是金主付帐,不吃白不吃,不吃饱一点没法应付等会儿的会后检讨,她不想浪费食物,气死自己又饿肚子。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夏先生的难搞是史上之最,接下来肯定有场硬仗。
“许小姐客气了,你容貌美、气质佳,又有良好的家世和高贵的品德,任谁都会为你一见倾心,挂念不已,盼能和你朝朝夕夕。”夏文轩优雅地转转避小人的尾戒,面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
这才是他厉害的地方,看似完全没有杀伤力,将人的防心彻底瓦解,好似天底下没比此时更美好的事物,佳人美酒相得益彰,令人醉心,然而就在你放松之际,他又会露出犹如豹的潜伏,狼的狠厉,在攻击的瞬间直取咽喉。
一听赞美,故作娇态的许慧慧眉眼染笑,好不开心。“真的吗?能和夏先生相谈甚欢是慧慧的幸运,芸芸众生中与你相遇是上天的恩赐,我十分乐意和你交往下去……”
她话意点明,相当中意此次的相亲,希望能缘不断、情分深,她自信的扬起下颚,认定他拒绝不了她,他已经是她看中的囊中之物。
“交往不成问题,只是我对妻子有些小小的要求—你会下厨吗?”他不想娶个菩萨来供着,三餐饮食、日常起居若还得自行打理,那还不如不娶。
闻言,她顿了顿,面露一丝为难,举止高雅地以餐巾纸拭拭嘴角,“我的双手是用来拉小提琴的,自幼便不沾油烟以免损及手的灵敏度,料理是厨师的工作,我不好掠美。”
她言下之意是别指望她洗手作羹汤,厨房里的事她一窍不通,如果他是个好丈夫就该体谅她为音乐的付出与牺牲,并且疼惜她、给她一个无须烦忧的良好生活品质。
“你连最起码的厨艺都不行怎么当个好妻子,男人辛苦地在外面工作一整天,回到家只想有热菜热汤可吃,这些你都做不到?”他口气饱含失望,好像不善厨就不是个好女人,她千般万般的好,可是美中不足,有瑕疵。
“我会小提琴……”
夏文轩手一举,感慨地叹了口气,“你要用小提琴赚钱吗?日后由你负责生计,全世界巡回演出?”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一旦有了婚姻自是待在家里陪伴丈夫,女人家有了依靠何必再奔波劳碌。”她没说出口的是她虽是小有名气的小提琴家,偶尔上台表演还行,若以此为生还不到火候。
“那就是我养你喽!除了小提琴外你还有别的技能吗?”人人想找长期饭票,那就要看他肯不肯当冤大头。
“这……”许慧慧的表情一僵,修长手指在洁白如新的桌面轻轻一刮,不太悦色。
“家是两个人组合而成,各司其职,没有人可以什么都不做而坐享其成,我讨厌家里有外人走动,所以我的妻子不但得家事全能,还要能把里外的琐事都安排地一丝不苟,井井有条,例如亲戚朋友间的婚丧喜庆、公事上的应酬,总之必须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定时向长辈们问安……”
“……”许慧慧胃口大失,面色如霜,没多久便借口有事先行离去。
虽然不到不欢而散的地步,女方离去时还有几分想要男方退让的不舍,可是在林晓羽看来,今天的相亲已经黄了,根本不用她拿出星象学和紫微斗数来排算,十成十是没了下文。
她很生气,但是能气什么呢?人家看不对眼她还能硬牵线不成,结亲不行反结仇是造孽,她有职业道德,不会黑心肝地把明知不合适的两人硬凑成对,反而误人一生。
只是她很难不在心中向老天祈求,让她能尽快摆脱超难搞定的夏先生,最好有多远离多远,别来祸害她。
“小羽,你的嘴角歪掉了,有病要快医,不要拖到病入沉痾,我认识不少大医院的医师,不用担心排不到病床。”呵……她瞋目瞪眼的模样真可爱,像只炸毛的小花猫。
深吸了口气,又吐气,她在心里默念,世间谤我,欺我,辱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且看他……
哼!人是会有报应滴。
“夏先生,我和你没那么熟,请叫我林小姐。”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她会讨回这口鸟气,等着瞧。
林晓羽脑中出现一个画面,她一脚将夏文轩踩在脚下,左一拳右一拳揍得他鼻青脸肿,脑袋瓜子长出好几颗香菇般的肿包,他的脸也成了连父母都认不得的猪头,而她叉腰狂笑,他满脸泪痕,可怜兮兮的小受样……
“林晓羽小姐,我们好歹也相识半年多,再说不熟就客套了,我哪一次相亲不是你安排的,算一算我见你的次数比打官司的委托人还多,你真该感到荣幸。”她几乎成了他的饭友,两天不碰一次面便浑身不舒坦。
看他的悠哉样,林晓羽很火大的阖上电脑,塞入装了杂书和客户资料的公事包里,“第二十九次,你还想凑个整数是不是,我百对佳偶的招牌就要砸在你手上了。”
“啧!这事怪在我头上,未免太不讲道理,我也想早日觅得命中的另一半呀!可是缘分不来能怪谁,你瞧我多积极,你们介绍所一通知我有合适的对象,我哪次不是百忙之中抽空而来,小羽妹妹,你欠我一个公道。”夏文轩举起酒杯,轻啜了一口香醇的红酒。
林晓羽想哭的念头都有了,她怎会碰上这个净说瞎话的魔鬼。“上回你说要找个有气质的,旁的不会不打紧,耐看就好,再上回说看腻了大家闺秀,想找活泼一点的……
“上上上回是小家碧玉,你嫌人家不够端庄,可爱的小虎牙像吸血鬼的獠牙,还有银行女经理你觉得市侩,美术老师太柔弱,专柜小姐妆太浓,空服员又飞来飞去,花店老板、上班族、公务人员、水果西施……”
他没有一个不打枪,甚至还会毒舌到让一心嫁个好男人的相亲对象哭着跑出去,他再一脸无辜地埋怨现今的女人太娇气,一点实话都听不得,他好心没好报,落得一身腥。
“小羽,你嘴角沾到酱汁了,我帮你擦擦,女孩子家要注意仪容,给人留下好印象。”夏文轩像心无邪念的好大哥,手指滑过染上玫瑰花色泽的粉嫩唇瓣。
指尖冷不防轻轻一触,彷佛有电流通过似的,猛然吓了一跳的林晓羽差点跳了起来,面颊不自然的涨红。“少……少动手动脚的,我自己擦,你最好想清楚自己想娶……”
咦!什么味道,有东西烧焦了?
一股浓烟忽地从天花板的冷气孔窜出,很快地蔓延整间餐厅,林晓羽还没反应过来,火花轰地爆开,从天花板一直延烧到地面,木制的墙面也火花四起。
“小羽,小心—”
小心什么?
一股热浪迎面袭来,头顶上摇摇欲坠的水晶灯笔直坠落,她以为死定了,却有人突然抱住她,但是……烟好大,好呛鼻,呼吸好困难,是谁压在她身上,一动也不动地护着她……
“啊!有火—”
快跑,大火来了,要烧到头发了,她的脚好痛,好似踩在烧红的木炭上,寸步难行。
不跑不行,会被烧死的,她的韩剧还没看完、借来的小说也还没还给租书店、冰箱里的乳酪蛋糕吃了一半,还没喝完的可乐还冰着、满床的漫画和海报、没洗的臭衣服……
不想死,要活着,她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还有好多好多的书要看,她的牛肉面和臭豆腐、起司味十足的比萨和蜂蜜蛋塔,淋上焦糖……她的炸鸡、薯条、双层汉堡……
呜呜—谁在哭?她还没死呢!
快睁开眼,快睁开眼,不能被浓烟打倒了,要是晕过去就醒不了了,真的要找老祖宗们报到了。
可是越想清醒眼皮越重,两条腿像绑了铅块般,一步也移不开,她连动的气力也没有。
林晓羽几乎是使上吃奶的力气才勉强睁开一条小小的眼缝,但是没什么用处,视线是模糊地白茫茫一片,隐约可见几个重叠的身影在晃动,其中一人似乎拿了碗朝她走近……
哇!这是什么东西,好苦,比她玩大冒险游戏被灌的苦茶还苦上一百倍,整个嘴角都涩得发麻了。
天哪!到底是谁在恶整她,这个整死人不偿命的恶作剧太过分了,她一定要用摆了一星期没洗的臭袜子反整回去。
“小姐,不怕不怕,没有火,富春陪着你……呜,可怜的小姐,你会好起来,富春在你身边……”
富春是谁?
猛然被入口的苦药呛了一下,重重咳了几声的林晓羽终于从喘不过气的窒息感中醒了过来,她觉得眼前的景致蓦然清明了许多,有桌有椅,有半人高紫檀雕花妆台,一张圆凳……
不会吧!是紫檀木,她是不是看错了,那是有市无价的极品,一张小凳子就要数十万起跳,更别提一整组紫得发亮的家具,这要拿到苏富比拍卖得值多少钱呀!
再瞧瞧那雕花多精致,现在的工艺很难达到这种水准,还有那古朴的色泽和天然而成的花纹,绝对是天价。
没见过泼天富贵的林晓羽满眼是钱的符号,心中的算盘直盘算着,口水暗流地想着这些东西是她的该有多好,随便一样都能让她大发特发,成为大富婆。
垂涎呀!要是能坐拥钱山,她就把笔电往素月姊脸上甩去,然后很潇洒地落下一句,老娘不干了,天天宅在家里当快乐的鱼干女。
“等……等等,你……你把我抱太紧了,我……我没办法喘气……”这软软的是什么……
从钞票从天而降的幻想回过神来,定神一瞧的林晓羽为之傻眼,原来差点闷死她的是一对硕大的胸部,饱得她两手大概都捧不住,这位热情又有谋杀嫌疑的大奶妈,简直是活动凶器……
呃!等一下,这细白柔晰的手是谁的,小的好似两只刚出生不久的小乳兔,莹白地几可透光,盈盈葱指纤细地宛如水笋,看不到一丝暗沉和杂毛,白里透红,玉质生辉。
小尾指动一动,拇指弯一弯,五根纤指做出几个动作,这……这是她的手
反应慢得出奇的林晓羽轻轻一眨羽睫,后知后觉地观察四下环境,又眨了眨好几下眼睛,看能不能把眼前的幻象眨掉,这……太超乎常理了。
空气中有木炭烧红的味道,角落有个放上药盅慢慢熬炖的红泥小炉,纸糊的格子窗,烟红色垂地的绣花锦幔,扎着双髻的石青衫裙丫头和一身古装,发上簪着碎金长钗的丰满少妇。
是梦吧!她还没睡醒?但是,也未免太真实了,她居然闻到桂圆甜枣粥的香气,肚子也配合地发出咕噜咕噜的腹鸣。
“小姐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吓死富春了,富春以为……呜呜—小姐没事了,富春安心了……”抹着泪的女子绾着妇人髻,又哭又笑的泪雨不止。
“什么,小姐醒了”
又是一道慌慌张张的瘦小身影跑了过来,正是刚才蹲在炉火前的小丫头,看来约十四、五岁,同样是两眼噙着要掉不掉的泪珠,又惊又喜地搓着瘦削的小手。
内心困惑不已的林晓羽强装镇定,她先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方才用奶闷住她的小妇人,再瞧鼻子上长了几颗雀斑的小女生,想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有人故意整她?她第一个想起的是老打击她的夏文轩。
那人是阴险而且没道德、没是非观念,只要他爽,搞不好连祖坟都能刨了,何况是戏弄她一个小小婚姻介绍所的员工,他肯定是聘了临时演员来整她,自己再躲在一旁看戏,等她上当就跳出来嘲笑她脑容量只有一颗高尔夫球大小。
可是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头有点痛……林晓羽下意识地往后脑勺一摸,但手举到一半就被拦下了,带着哭音的小少妇抽抽噎噎地说着—
“小姐受伤了,伤口颇为严重。”
她受伤了?为什么?“你们是……”
“小姐不认得我们了吗,奴婢是服侍你的阿绣,还有从小陪你长大的富春姊呀!小姐伤得好重……”差一点就救不回来,要是……她打了个冷颤,不敢往下想。看见侍候多年的小姐用陌生的眼神看人,眼泪几乎夺眶而出的阿绣心急的自报名字。
“你是……阿绣,你叫富春?”嗯!很古人的名字,演得不错,完全真情流露,不像是假的。
“是,我们是阿绣和富春,小姐,大夫说了,小姐这次的伤是九死一生的凶险,如果有幸醒过来便是大福,只是会有些迷迷糊糊地,过一阵子才会好。”听说是脑子里有淤血,要等散开了才会恢复。
富春不太听得懂大夫的意思,大夫有什么事都是和阿绣说,而她只能依大夫开的方子抓药,熬药,寸步不离的守在小姐身边,求菩萨保佑小姐度过此次劫难。
“我怎么受伤的?”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好像是浓烟弥漫,她吸入过多的烟,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小姐不记得了吗?奴婢陪小姐到山丘那边摘野菜,风太大吹走了夫人绣给小姐的帕子,小姐一急就追着被风卷走的帕子……”一想起此事,泪汪汪的阿绣哽咽地又红了眼眶。
小姐当时一想到那帕子是夫人熬着病体绣了三天才绣好的生辰贺礼,便着急地起身一追,根本没瞧见下方是一处斜坡,小姐一脚踩空便整个人滚落山丘,来不及捉住小姐的她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边喊人边爬下坡底救人。
“小姐的头撞到石头,流了好多血,奴婢快吓死了,后来奴婢背着昏迷不醒的小姐爬上坡顶,富春姊带了庄子里的人来了,才把小姐接过去……”阿绣此时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熬夜的黑眼圈明显可见。
她一回想当日的情景还有点腿软,心口扑通扑通地跳着,想着自己当时不知哪来的气力,居然能一个人背起小姐爬过高高的斜坡,比刀子还利的芒草割得她一身伤也不觉得痛,不过同样的事再来一遍,她肯定做不到,连大夫都啧啧称奇,换成是身强体壮的大汉也不见得能将人救起。
撞到头?不说不疼,阿绣一提,林晓羽立即疼得眉头发皱,“拿面镜子让我瞧瞧,我看伤得有多严重。”
她还是不信邪,认为一切是人为的安排,一屋子的紫檀木家具耶!身为被婢女服侍的小姐怎会出庄摘野菜,随便一张椅子卖了就能换钱用了,哪需要小姐出门抛头露面,有这么穷的小姐吗?
林晓羽不知道的是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向来足不出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多在园子里逛个两圈,对柴米油盐之事一窍不通,更不晓得日日坐着的竹嵌紫檀圆椅是可以卖钱的,在她们的眼中那不过是张椅子,不值什么钱。
“是的,小姐。”
天生奴性的阿绣是家生子,她爹娘和兄长为夫人的陪嫁,她从五岁起便在小姐的院子里打杂,而后随着夫人小姐一同入住城外的庄子,从此形影不离。
她不多话,主子说什么就做什么,中规中矩地近乎木讷,双手灵巧会裁衣、制鞋、纳鞋底,但脑子不太灵光,要她举一反三简直是不可能,呆呆地,可非常忠心。
小姐要面镜子,她绝对不会多事再拿柄玉梳,顺手梳理小姐微乱的云丝,就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
“这是我”盯着铜镜中那张稚嫩的面孔,林晓羽错愕地瞠大眼,有几分没法遏止的慌乱。
这不是有心人的作弄吗?为何她整整年轻了七、八岁,还换了一张有点面熟却又陌生的面容。
无法看得十分清晰的铜镜里,她看见的是十五、六岁时的自己,不是很相像,约有五成神似,但是柳眉秀丽,小嘴儿嫩如花蕊,莹莹透白的肌肤也较以前的她好很多。
难道眼前这一切……并非有钱人的无聊游戏?
她纤指虚弱地捏捏嫩得滑手的脸颊,再一次惊讶指上的触感,比牛奶洗过还滑细,水嫩水嫩地,吹弹可破,重点是—
没有高超的化妆术,亦非整型,更找不到电影上常见的特殊化妆,这是一张货真价实的脸,指甲轻轻一刮还会泛红,留下几乎淡淡的红痕。
“小姐不要担心,没伤着你的脸,只有一点点小擦伤,抹几日药膏便会好了,不留疤。”富春指着大夫留下的药膏,以为小姐忧心容貌有损,特意出言安抚。
“那我有其他地方受伤吗?”事已至此,就算她再迟钝也发现了,自己已赶流行的穿越了。
“脚踝扭了一下,不打紧,大夫说休养个七、八日便可下床,富春刚替小姐上完药,药味不好闻,小姐先忍一忍。”小姐最怕疼了,夜里得加点安神香,睡熟了就不疼。
林晓羽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觉得还好,就是青草味,微带涩苦。“我昏迷了几日?”
“五日。”阿绣端了一碗熬得浓稠的红枣桂圆粥,小口小口地吹凉,送到小姐嘴边。
:)太好了,有整套系列的,只是不知何年何月才有得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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