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4-1-14 21:56

《恶女嫁皇商》(我在古代有个家1)作者:香弥

书  名:恶女嫁皇商
系  列:我在古代有个家之一
作  者:香弥
出版日期:2014年1月24日

【内容简介】
传言花清蕾行为放荡、常勾搭男人,还没出阁就有了孩子……
莫名其妙穿越到古代她虽然无奈,但既然原主失贞名声已远播,
四年来她女扮男装行商买卖、做主收养一对孤儿倒也无所顾忌,
没想到风流成性的唐家三少竟对这样恶名昭彰的她有兴趣——
打那次她被他推下湖,暴打他一顿之后,他就一直纠缠不清,
她平日要打理府中药材生意,要照顾病父和两个孩子,
还得提防大房母子的算计,哪有时间陪他这位富公子游山玩水,
且他居然还批评与她素有生意合作、她颇有好感的李公子阴险,
更可恶的是竟然被他说中了,花家被这小人搞得倾家荡产,
为了重振家声,她只好嫁给他,以换得皇商这个稳当靠山,
可他不但甘心让她利用,对她细心照拂,还保证不再拈花惹草,
他这枚唯妻是从的忠犬型男融化了她的心,
让她也开始期待能与他共度白首,
怎料新婚甜蜜才一年,他的红粉知己就带着他的骨肉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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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发表于 2014-1-18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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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辰新这边的Case我已经拿到了,我刚收到消息,说上鸿那边七天后要公开招标,你先把相关的数据和资料整理好,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讨论。”

  倪绫绫穿着一件铁灰色的西装外套,下搭一件黑色长裤,走出辰新企业的办公大楼,她一手提着一只黑色公事包,一手握着银色手机贴在耳边交代部属事情。

  由于附近不好停车,她将座车停在不算远的停车场,在交代完事情、收起手机后,她走去开车。

  行经一栋大楼前,手机铃响,她低头从公事包里再取出电话接听,“黄总,你好、你好,上次那批货有什么问题吗……数量不符?短缺这么多啊,抱歉,黄总,因为我现在人在外面,等我回公司查清楚后再回黄总电话好吗……不会不会,我一回公司就亲自查清楚这件事,下班前一定向黄总报告。”

  讲完电话,倪绫绫那张上了淡妆的秀丽脸庞微微皱起眉,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思索着,为何上次的交货数量会短少这么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陡然间,有个人从天而降,正以重力加速度摔砸到她的身上,她被撞得摔倒在地,脑后顷刻淌出一片猩红的鲜血。

  她唯一的感觉是全身痛得彷佛要肢解了似的,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开眼,往压在她身上的东西看去,赫然发现竟是个人,她忍不住暗骂了句脏话:马的!她竟悲催的被一个跳楼的人给压扁。

  下一秒,她的意识便被卷进空中浮现的一个无形的旋涡里……

  花清蕾惊骇的用尽全力往前奔跑着,胸腔里剧烈鼓动的心脏快得彷佛要蹦出胸口。

  “别让她逃了,快把那娘们给抓回来!”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大汉紧追在她身后。

  抬头忽见前面竟是一座湖泊,眼见无路可逃,花清蕾惊惧的回头看去一眼,见他们只差几步就要追上来,她面露绝望之色。

  “爹,对不起,请恕女儿不孝,先走一步!”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不愿被抓回去受辱,于是她决然的往前踏去一步,纤瘦的身子坠入那一汪碧蓝的湖泊里。

  她直直地沉入湖中,湖水灌进她的口鼻,吞没了她的呼吸,求生的本能令她挣扎摆动着手脚,想要浮出湖面,但冰冷的湖水包围着她,她在痛楚中失去最后的意识……

  第章

  春暖花开时节,新燕衔泥、莺飞蝶舞,水月湖畔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红色、粉色、白色等各种颜色的春花开得一片灿烂,绯红的樱花也在春风中摇曳轻舞。

  此时正值日落时分,澄红的云霞在天边渲染出一片绚烂绮丽的色彩,将湖面映染得五彩缤纷如梦似幻。

  一名身着天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手里摇着一把紫檀玉扇,俊美脸上噙着笑意,优哉游哉的在湖畔闲逛着。

  身穿灰蓝色衣袍的随从提着一个食篮随侍在他后头,食篮里摆着美酒与香茶,方便主子随时饮用。

  由于一个多时辰前才下过一场雨,是以此刻游人不多,且红日西沉,天色将暗,三三两两的游人纷纷准备打道回府,湖畔只剩下寥寥几人。

  年轻男子游目四顾,不经意瞟见湖畔一侧有个穿着一袭紫色春衫的姑娘驻足湖边,她幽黑的瞳眸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神思幽幽,夕照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彷佛铺了层金粉,令那清丽的倩影更添一抹出尘脱俗的风姿。

  眸中一亮,他素来最是怜香惜玉,如此丽人哪肯错过,于是他轻摇折扇,风度翩翩地朝姑娘走去。

  来到近处,瞅见佳人就在眼前,他俊美的脸庞咧开明朗一笑,阖起扇子,准备向佳人搭讪,抬起的脚却不慎踩到湖畔突起的一颗石子,身子不稳的踉跄了下,往前扑了过去。

  佳人刚巧转身回头,被他猛不防一撞,娇躯不由自主往后连退数步,最后一脚踏空,扑通一声摔进湖里。

  男子及时稳住身子,看着掉进湖里的佳人顿时傻眼,还来不及回神,就见有个姑娘飞奔过来惊呼道:“小姐、小姐—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家小姐!”一喊完,瞥见男子主仆就杵在一旁,她急忙拉住男子,求道:“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她先前去马车里取小姐的斗篷,刚取来,就瞧见小姐跌进湖里,她不谙水性,无法下水救人。

  “好好好,姑娘别急,我这就让王泰下去救人。”男子安抚她,看向随从正要吩咐,“王泰,你……”

  怎料他话还未说完,就见王泰一脸镇定的指向湖面说道:“三爷,那姑娘会泅水。”

  男子抬目望去,果然觑见适才跌进湖里的姑娘已浮出水面,正游向岸边。

  侍婢碧心也望过去,难掩吃惊。“奇怪,小姐什么时候学会泅水的?”

  见主子很快地游回岸上,碧心急忙上前去扶她。

  花清蕾一脸怒容,挥开碧心伸来的手,两眼冒火地朝男子走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瞋问:“刚才是你把我推下水的?”

  男子脸上堆满歉意的笑。“是,但在下不是故……”他话未说完,肚子顿时挨了一记拳头,痛得退后一步。

  花清蕾盛怒之下又多揍了他几拳,对这个胆敢推她下水的人,她打起来完全不留情,将从小跟着老爸学来的咏春拳全都用在他身上。

  男子被她打得措手不及,连想解释都找不到机会,王泰见主子被打,急忙上前阻止,一时却拉不开盛怒之下的花清蕾,而那侍婢在看见自家小姐如此凶残的一面时,早已吓傻了。

  男子由于理亏在先,不敢还手,但在挨了她数拳后,见她还没有停手的意思,为了阻止她继续施暴,他索性伸手熊抱住她,想钳住她的双手,让她不能再动手。

  却不知他这轻薄的举动惹得花清蕾更加愤怒,她抬脚踹向他,紧接着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痛得他发出一声惨叫。

  她坐到他肚子上,挥起拳头揍向他那张俊美的脸孔,一边破口大骂,“你好大胆啊,胆敢推我下水,还吃我豆腐、占我便宜,我打扁你这个大色狼!”

  男人被打得也来气了,瞅准空档紧紧抓住她的双手。“住手,我不是故意要推你下水……”

  “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你这种色狼,就该阉了你,免得让你再去祸害其他人!”

  碧心此刻终于看清被自家主子压在身下揍的男子面容,顿时吓得整张小脸都白了。这人不是……天呐,这下可惨了!她匆忙的上前想拖走自家小姐。

  王泰也在一旁想拉开她救起主子,两人一块出力,终次将盛怒中的花清蕾给从男人身上扯开。

  花清蕾不满的还想再过去揍人,碧心急忙扯着她往后退了几步,神色紧张的劝道:“小姐,别再打了,咱们快走吧。”

  花清蕾怒气未消,不满地回道:“我还没教训够呢!”

  “不能再打了!”碧心赶紧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小姐,那人可是飞云商号的唐三爷。”

  花清蕾闻言一愣。“什么?是他?”

  “就是啊,咱们快走,别被他给认出来了。”说完,碧心便拉着自家小姐逃命似的快步离开。

  飞云商号唐家三爷唐擎飞在这青水城里可是鼎鼎有名,不同于他上头两位兄长干练精明,他会如此出名,是因为个性放荡不羁。

  兴许是上面有两位太过能干的兄长,身为么子的他落得一身轻松,他镇日里不是赏花遛鸟就是打猎冶游。

  简单来说,这位唐三爷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纨裤子弟。

  花清蕾看完桌上的几本帐册后,坐在桌前敛眉思索,那日水月湖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唐三爷迟迟没找上门来,看来应是不知晓她的身分。

  要不,就是他自知那日是他有错在先,不打算跟她计较了,不过她觉得这个可能性怕是不大,那些纨裤子弟每天闲着没事干,对于得罪他们的人只怕会想出一百零八种报复的手段。

  好吧,她承认她这种偏见其实都是来自于她以前从电视上或小说上看来的。

  唐擎飞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她并不清楚,只能从青水城里的乡民对他的评价来分析,此人虽是纨裤子弟,但似乎并没有传出过什么仗势欺人,或是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来,也许她可以抱着侥幸的心理。

  那日,她站在湖边正伤春悲秋的思念位于另一个世界的家人,突然被人给推进湖里,要不是她会游泳,只怕就要溺死了。

  不过,当年真正的花清蕾就是溺死在那个湖里。

  四年多前,她穿越过来时,便是被人从湖里捞起来的,然后她便顶替原本的花清蕾而活,至于真正的花清蕾的魂魄去了哪里,她就不得而知了,因此每年在她穿越过来的这日,她都会到水月湖去凭吊一番。

  她想八成是老天爷看她倒楣,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竟会被个跳楼的人给活生生压死,想补偿她,所以才让她的魂魄穿越时空附到了花清蕾身上,代替她活着。

  当初她花了一段时间才适应了如今的身分,既然倪绫绫已死,她也只好认分的接受她已成花清蕾的事实。

  “小姐,快未时了。”碧心走进书房提醒道。

  “好,我知道了。”花清蕾点点头,将看完的帐册收进柜子里锁好,走出书房回到她的寝房,换上一件绣着青竹的湖绿色男装,接着让碧心为她绾了个男子的发髻。

  穿越过来不久,她就发现这个时代的风气很开放,并不会太束缚女子,大街上常有女子做男子打扮出游。

  不过她之所以扮成男子的模样,并不是个人癖好,单纯只是为了谈生意方便。

  因为跟唐擎飞这个纨裤子弟的名声相比,她花清蕾的名声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件事要从四年多前说起,当时两个多月后便要出阁的花清蕾,突然遭到歹徒掳走,后来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仅知第二天她被人从水月湖里救起,但那时真正的花清蕾已不在,而是由穿越过来的她顶替了。

  之后,竟传出她已遭人玷辱,非清白之身,所以才投湖自尽的谣言,而她的未婚夫竟听信了流言,前来退婚。

  两年多前,她在街上见到两个想卖身救母的幼童,那时他们一个才四岁多、一个五岁多,她心生不忍,想帮他们,可是跟他们回去时,竟赶上见他们母亲最后一面,就这样被他们的母亲临终托了孤。

  看两个孩子身世可怜,又无父无母,她哪里狠得下心丢下他们不管,便将他们带回府里,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留下他们,她收两人做养子女。

  结果竟又有奇怪的流言传出来,说那两个孩子是她当年遭玷辱后所生。

  当初听到这种传言她气笑了,那两个孩子当时一个四岁、一个五岁,怎么可能会是她所生?

  这种不实的传言实在太瞎,会相信的人智商想必是负数,这样的人她又何必去理会。

  没想到流言并没有止于智者,这两年来还越传越离谱,说她行为放荡不检,常引诱勾搭男人,说得言之凿凿,好像亲眼所见。

  她知道是有人刻意在背后造谣生事,让她“恶名昭彰”,但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也没办法一个个把他们的嘴给堵住,只好随他们去说了。

  碧心为她绾好头发,秀美的她顿时变成一位俊秀的翩翩公子,不过只要细看,仍能看出她是女儿身。

  出门前,花清蕾吩咐碧心道:“待会瑜儿和瑛儿午睡醒来,让他们去陪爹说说话、解解闷,老人家病着,有人陪伴心情会好些。”

  “是。”碧心恭敬地应道。

  花承青是花清蕾的父亲,她穿越过来后,得知花承青一直很宠爱花清蕾与她五年前病世的娘后,她想既然她取代了他女儿活了下来,怀着弥补的心情,也把他当成父亲般孝顺,希望已病了大半年的爹能早日痊愈。

  交代完,她带上一名小厮出门去。

  花家在青水城里虽比不得拥有皇商身分的唐家,但也算得上是殷富的人家,花家主要是做药材买卖,原本花家的生意自是由花老爷掌管,但自半年前他大病一场后,便暂由小女儿来打理。

  为此他的儿子花阳庭非常不满,妻子也很不谅解他竟将家中生意交由小妾所生的女儿来管,与他闹了数回。

  花承青虽有病在身,却也不是个糊涂的人,儿子是怎么样的人,他心如明镜,他吃喝嫖赌样样皆精,唯独经商之道半点不通。

  这几年来他不是没想过要好好栽培儿子,岂料只要儿子手上一有钱,那钱就宛如长了脚似的分文都留不住,让他屡屡气到不行,在大半年前儿子背着他擅自取用了一笔银子后,他对这儿子是彻底死心了。

  所幸他发现女儿颇有才干,这三、四来年替他出了不少主意,让花家赚了不少银子,因此他才会放心将花家的生意暂交给女儿来打理。

  乘马车来到“来春阁”,花清蕾步下马车,带着一名小厮走进去。

  来春阁是一处梨园,里头安排了各式各样的表演,有杂耍表演、也有戏班子唱戏,还有歌姬舞娘的歌舞演出。

  花清蕾走进她事先订好的二楼包间,包间的窗子正好面向底下的台子,可以观看下方的演出。

  没多久,她等的人来了,她笑吟吟的起身相迎。“李兄。”

  “抱歉,我来晚了。”李君涛温雅的歉声道。

  “不晚、不晚,我也才刚到不久,李兄请坐。”李君涛入座后,花清蕾这才招呼小二过来点菜。

  花清蕾为他倒了杯茶,笑道:“咱们今儿个可来对了,今天的戏目刚好是伍四娘唱的‘游幽冥’,据说伍四娘唱得可好了,能让闻者落泪,看者销魂。”

  还未穿越时,她是一家跨国企业的业务经理,才二十八岁的她,是全公司最年轻的业务,不过由她带领的这一组,业绩在公司里可是能排入前三名,她熟谙各种生意上的手腕和话术,以前就算招呼客户到酒店谈Case,她也能面不改色,将客户哄得心甘情愿的签下合约。

  所以此刻与李君涛要谈的生意,对她而言只算是小菜一碟。

  李家在五、六年前新得了一座参园,花家此后便固定向李家购进人参,两家合作多年,此番见面,主要是因为花清蕾想与李家合作另一桩生意。

  “伍四娘的大名我也听说过,那咱们今天可有眼福耳福了。”李君涛言笑晏晏的回道,他相貌斯文,笑起来也显得温文儒雅。

  在等着戏目开始的空档,花清蕾闲聊般的说道:“小妹去年将八珍汤和十全大补汤这两味药材分装在纱袋里,每三包装成一袋出售,销路不错,客人买回去都说装在纱袋里面,不管是与鸡汤一起熬煮,或是单单熬药来吃,都挺方便的。”

  她这种构想是取自现代的茶包,将药材装进纱袋里方便熬煮,一次买三袋还有折扣,八珍汤和十全大补汤都是入冬时常用的补药,用的量多,她索性就推出促销的折扣,生意果然很火,她准备的量不到一个月便全都卖光。

  之后也有人想仿照她的做法来贩售,但不少人都已从他们那儿一口气买了一个冬天要用的量,其他那些跟进的人,生意自然没他们来得好。

  “我也听说了这事,你这主意不错,据说不只青水城的药铺,附近不少外地的药铺也特地来向花家批货,花家这次应是赚了不少。”

  “是小赚了一些,不过给了一成的折扣,这利润自然就少了,好在卖的量多,多少能弥补些。”花清蕾眉眼含笑继续说,“眼看再一个多月就要入夏了,小妹想再推出一味药方。”

  “是什么?”李君涛很感兴趣的问。

  花清蕾没有隐瞒他,大方地回道:“是生脉饮,此味药方能益气生津、消暑解热,很适合在夏天时服用,小妹打算装成五包一起出售。”

  “这主意倒不错,夏季暑热难消,服用这药能避免中暑。”他嘴上赞许,心中却暗自盘算着是不是也跟着这么做。

  李家有参园,人参可以从自家参园取得,只要再购进麦冬与五味子便可配成生脉饮,但这主意是花清蕾想的,两家又素有生意往来,他倒也不好明目张胆的照着做。

  她见他似乎起了兴趣,微笑的续道:“只是这生脉饮中有一味药要用到人参,恰好李兄家的参园可以提供……”她没把话说完,直直地看向他。

  李君涛神情一动,顺着她的话问道:“花姑娘可是有什么想法?”

  “小妹是想咱们两家可以一起合作,李家提供人参,咱们花家提供麦冬与五味子。”她做生意素来秉持一项原则—你赚我赚大家赚,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只有大家都赚到钱,生意才能长久。

  他没料到她会找他合作,听她这么说,心里已有意想答应,不过却又不想这么快回答,打算回去合计合计,算算如何才能从中为李家谋取到最大的利润,因此略一沉吟后表示,“这事我得回去问问我爹的意思,再回花姑娘。”

  花清蕾颔首。“也好,李兄回去考虑考虑,不过可别太久,因为我前两天碰巧遇见泗城的姚家,将这事约略透露了一些,他们也有意思想同花家合作,不过因花家与李家生意来往较久,所以我这才想先询问李兄的意愿,要是李家没意愿,我与泗城的姚家合作也一样,他们的参园虽说离得远些,但人参的品质倒是不错。”

  她早已派人收购附近一带的麦冬和五味子,一点也不担心李家最后会背着她自己做。李家若要做,势必得派人跑到更远的地方去收购五味子和麦冬,这么一来,运费增加,成本也会增加不少,对他们并不划算。

  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李君涛的眼底几不可察的掠过一丝不快,但表面上仍笑得温文尔雅。“好,我尽快。”

  先前他与花清蕾见过两三次,那时都只是例行谈采购人参之事,未谈太多,当时他虽然觉得她处事干练,却也未多想什么,此刻才明白为何花承青不将花家的事业交给嫡出的儿子,却交给庶出的小女儿打理。

  花清蕾聪明又精于算计,怪不得花阳庭会输给她。

  不久戏便开锣,两人一边看戏一边闲聊。

  此时就在不远处的一间包间里,里头几人也正在看戏,其中一人的目光不经意一瞟,不禁愣了下。

  虽是男子扮相,但唐擎飞阅女无数,自然一眼就看出她是女子,再细看几眼,接着便认出她就是数日前在水月湖畔揍他的那位姑娘。

  那日回去后因自个儿有错在先,事后他并未刻意命人去打探她的身分,没料到会在这里再遇见她。

  此刻扮成男子的她,神情飒爽,眉目间流露出一抹奕奕的自信神采,与坐在她对面的男子谈话时,扬起的嘴角透出一抹明媚的笑意,令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回想起那日她揍他时的那副泼辣凶悍表情,当时她浑身湿漉漉,发梢上也不停的淌下水滴,脸蛋也湿淋淋的,看来有些狼狈,可一双幽黑的眼瞳因燃着怒火而显得异常明亮,那时的她就像火焰一般耀目,但同时也像火焰般灼人。

  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他回家后一瞧,才发现被她揍过的地方全都一片青紫,敷了上好的药,隔了好几天,那些瘀青才消了。

  他一方面也是忌讳她太过强悍,美则美矣,却也没动过想打听她的念头。

  此刻瞅见言笑晏晏的她,竟让他莫名的移不开眼神,目光觑向她的时候比看向戏台上婉约销魂的伍四娘都还多。

  待戏一唱罢,眼见她要离开,唐擎飞没有多想也跟着起身。

  “噫,三爷,你这是急着要找伍四娘吗?”包间里一人取笑他,这几日唐擎飞常来捧伍四娘的场,下了戏后,这位少爷也常去找伍四娘,因此以为这次也一样。

  唐擎飞没有多加解释,只丢下一句话,“不是,我有事先走了。”说毕,便匆匆离开包间想追上她。

  花清蕾所在的包间离楼梯较近,因此她与李君涛先下了楼,两人在门前道别之后,各自离去。

  唐擎飞一路追下来,来到门前左右张望,觑见她在前头正准备要上马车离去,他快步追过去,嘴里一边喊着,“等一下。”

  花清蕾回头一瞧,看见来人竟是唐擎飞,脸色微微一沉,以为他是来找她算帐的,便飞快钻进马车里,吩咐车夫快走。

  车夫立即策马离开。

  唐擎飞一时没能追上,怅然失落的望着已驶远的马车。

  “娘。”一名六岁男孩与一名七岁女孩来到花清蕾面前,清脆嗓音同声唤道。

  花清蕾坐在桌边,托腮眯眼思索事情,没回应他们。

  两个小孩很乖巧,没有再出声打扰,只是安静的站着,等她回神。

  碧心见状,出声提醒道:“小姐,瑛小姐和瑜少爷来了。”

  花清蕾这才回神,望向他们,摸摸两人的头,笑道:“乖。”

  瑛儿清秀的小脸蛋上满是关心,睁着一双细长的眼望着她。

  “娘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她虽然才七岁,但因自幼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尝尽人间冷暖,性子早熟。

  花清蕾把瑛儿抱起来坐在她腿上,捏着瑛儿的鼻子,笑问:“你怎么看出娘有烦恼?”她明白也许是以前坎坷的遭遇使得这两个姊弟少了分天真,多了分早熟,也比同龄的孩子敏感许多,很容易就察觉大人的情绪。

  她觉得这并不是好事,孩子就该无忧无愁的长大,年纪小小的他们,不需要这么早就了解大人的麻烦事。

  “娘的眉头皱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瑛儿怯怯的答道。

  花清蕾笑道:“娘这是在烦恼今晚要吃什么。”发现瑜儿眼睛正骨碌碌的看着她,脸上流露出一抹渴望,似是也想要她抱,她伸手将他抱坐到另一边的腿上,揉揉他的嫩脸问:“瑜儿可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可以……吃糖醋鱼吗?”瑜儿露出羞涩的笑容。

  “好,吃糖醋鱼,那瑛儿呢,你想吃什么?”花清蕾看向她问。

  “我想……吃萝卜糕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亲了亲两人的小脸蛋,将两人放下,交代碧心,“碧心,吩咐厨房晚上做糖醋鱼和萝卜糕。”

  “是。”碧心应了声。

  又跟孩子们说了会儿话,花清蕾便让他们自个儿去玩。

  待两个孩子出去后,碧心迟疑了下问道:“小姐,方才出去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连两个孩子都看得出小姐有所烦恼,她这个随身侍婢又岂会看不出来。

  “我刚回来时遇见唐擎飞了。”沉吟了下,花清蕾将先前发生的事告诉碧心,“幸好我走得快,要是被他追上,也不知会怎么样?”她现在担心的是会不会被他查出她的身分。

  “我听说唐三爷虽然风流成性,但他一向很怜香惜玉,兴许不会为了那天的事同小姐计较。”她心想小姐也称得上是美人,唐三爷见小姐模样生得美,也许不会再追究。

  “但那天我把他打得很惨。”那时被推下湖,她在湖里被冻得全身发冷,因此爬上岸后一时气不过痛揍了他一顿,她自己的力道她很清楚,她虽然避开了他的要害,不致让他受重伤,但他回去后皮肉痛绝对是免不了的。

  提起那天的事,碧心便心有余悸,忍不住问:“小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那天竟将唐三爷整个人摔倒在地。”

  服侍小姐这么多年,她没见过小姐这么大发神威过,可约莫四年前那场意外,小姐回来后,不但突然会泅水了,就连性子也慢慢变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温懦,有了自个儿的主见,也越来越聪慧,连老爷都对这样转变的小姐赞不绝口,最后还将花家的生意交由小姐打理,可见对小姐的器重。

  “我那是气坏了,那时跌进湖里我差点溺死,好不容易爬上岸后,才会一时气昏了头抓起他就打。”她自然不可能告诉碧心,那是因为她以前跟着她开武馆的老爸从小学武,练得一身好功夫,所以才能轻易揍趴唐擎飞。

  四年多前穿越过来后,在她旁敲侧击之下,了解到原本的花清蕾性子软弱,怕一下子改变太大会引人怀疑,所以这四年来,她是慢慢一点一点让自己有所改变,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四年下来,现在就算她流露出以前的个性,也没人会觉得奇怪了。

  花清蕾突然思及一事。“我差点忘了,我那时是扮成男子的模样,他说不定没认出我来。”

  “就是呀,小姐今天出去是做男子打扮,想来唐三爷应该没认出来。”她虽没跟着出去,但小姐做男子打扮时整个人会流露出一抹飒爽的英气,与小姐女装的扮相不太一样,应该没那么好认。

  花清蕾暂时放下心。但这青水城虽大,她也不可能一辈子躲着唐擎飞,这件事还是要彻底解决才是一劳永逸之计……想了想,她又问道:“碧心,你觉得我该不该上门主动向他道歉?”

  唐家在青水城里算是财大势大的名门望族,花家与他们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唐家不仅是皇商,家族中还有人在朝中任高官,就连青水城的郡守对于唐家的人,都得礼遇几分,要是唐擎飞真想对付她,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说冲动真是魔鬼,当初气愤之下痛揍唐擎飞一顿,虽然消气了,但却惹上不该惹的人。

  碧心身为下人,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不免有些为难地道;“这……奴婢也不知道,小姐要不要去问问老爷看看?”

  “爹现在病重,我还是别拿这种事去让他添堵了。”她不是没想过要去问花承青的意见,但她怕不问还好,一问之后,让他担忧反倒加重病情。

  “那小姐打算怎么办?”

  “嗯……过两天再看看吧。”虽然理智上觉得也许主动去道个歉会比较好,但她一时拉不下这个脸,况且主动去道歉,就好像错的人是她,让她心理有些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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