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3-12-13 15:52

《借死神一滴泪》(圣诞夜奇迹2)作者:井上青

本帖最后由 会说话的猫 于 2017-5-15 21:40 编辑

书  名:借死神一滴泪
系  列:圣诞夜奇迹之二
作  者:井上青
出版日期:2013年12月25日

【内容简介】
婚后第一百六十二个一人晚餐,我发现爱情可能来不及变老,
所以,我向上帝祈求,你今天能不能回家,让我改变心意── 
闪婚不代表冲动,她爱他,爱身为医生的他认真负责、关心病患;
她爱他,爱身为男人的他强势霸道、看中她便大胆求爱且势在必得,
她爱他,即便他是一个晚归、忙碌、疏忽她的不及格丈夫都爱,
但当她发现他要出国进修却觉得她可以不用跟随时,爱崩盘了,
因为相信被他所爱,她才能吞下寂寞,但若不是,她该何去何从……

人的眼泪是水做的,死神的眼泪是心做的,心碎也会落泪,
所以,我向上帝祈求,我用我的泪水换取弥补你的机会──
半夜接到电话,他才知道妻子在替他整理完行李后离家、出了车祸,
以往同事曾戏称冷情的他是医界死神,若有他救不活的,那便是该死,
看着被自己宣告脑死的她,他衷心希望他是庸医,更祈祷能有奇迹,
不料愿望虽成真,醒来的她却失忆了,甚至打心底排拒他,
但没关系,她曾经做到的他也能,以后晚餐他来等、爱情他先给……

链接:http://www.yqtxt.net/thread-86041-1-1.html

叶子 发表于 2013-12-13 15:58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楔子

  平安夜里,神色落寞的赵家路,独自开车来到位于中部山区偏乡一间旧教堂。

  明明是温馨的平安夜,这里却没有做弥撒的信徒,没有烛光崇拜,没有唱圣歌的乐音,四周漆黑安静,就着车灯往前走,一路相伴的只有远处不绝于耳的蛙鸣声。

  一年多前,为了圆恩师遗愿,他和妻子在这里举行教堂婚礼,忙碌的他,自然没闲工夫管婚礼琐事,加上恩师家还在治丧中,他想低调举行婚礼,妻子遂贴心的选了这间偏静的教堂,简单隆重的完成婚礼。

  没想到,半年后这间教堂在地震中成为危楼,当时妻子看到新闻还因此难过了好几天,喃念着要他抽一天空陪她来此看看。

  他是个知名的外科医生,爆量的排刀让他忙得没时间上厕所、吃饭,哪有空陪妻子做这种风花雪月、伤春悲秋之旅。当时,他就事论事淡然回应,既已成危楼,就该打掉重建或是易址……反正不关他的事。

  他不记得妻子当时的反应,后来她也没再提过这事。

  可现下,妻子躺在医院被宣判脑死,他独自踏上当初和妻子誓言携手相伴一生之地,格外令他触景伤情,眼前的残破景象,一如他们摇摇欲坠的婚姻。

  心揪了下,若是半年前他能多用点心,陪她到此走一趟,结果会不会就有所不同……

  往前再多走两步,在车灯照亮下,他看见教堂东边的墙被震坏矮了一截,也许是位处偏僻,它成为废弃屋,没人看管。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前走,看到门边有电灯开关,他不加思索伸手去按,神奇的是,教堂内的灯,亮了!

  心头闪过一丝惊喜,从不认为世上有不劳而获的“幸运”事的他,竟认定这是个好兆头。这间废弃的教堂,灯居然能亮,那是不是代表已被宣判脑死的妻子,还有可能重燃生命?

  他多希望这盏亮灯,能照亮妻子的生命。

  毫不迟疑地大步往前走,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来这里,冥冥之中似乎有谁在给他指引,在他旁徨无助之际,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来这里为妻子祈祷,尽管早知此地已是残垣败壁,他还是特地开了三个钟头的车程来此。

  走到十字架前,他双手合十,衷心祈祷,和忏悔。

  他拥有一个深爱他的妻子,和她用心营造的美满家庭,但他太忙碌,从未好好去体会她的好,也因此导致妻子认为两人结合的这桩婚姻里,都是她自己一头热,而他太冷漠,独靠她生火撑着,于是她累了,心寒了。

  她丢了离婚协议书给他,带着行李离开,却意外出了车祸,被送进他任职的医院,讽刺的是,他这个医界公认的天才外科医生,却救不回自己的妻子……

  他第一次在手术后为病人难过,掉下眼泪,因为她不只是他的病人,还是他的最爱。

  他懊悔自己在失去后才懂得该珍惜,才知道自己其实很爱妻子……

  以往被宣判脑死的病人,他都会建议家属拔掉呼吸器捐出器官,直到面对自己的最爱,他才体会到那种犹如千刀万剐般,不愿放手的沉痛心情。

  他不愿拔掉妻子的呼吸器,他深信一定会有奇迹,再多等一天,妻子会醒的,她一定会!三天过去了,尽管希望渺茫,他还是不愿放弃……这也才知道以往的自己,对待病人和家属是多么冷漠无情。

  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内心祈祷,不管要他做任何牺牲,他都愿意,只求妻子能苏醒。

  “神啊!请求 在平安夜降下奇迹,让我的妻子重生,我会好好珍惜和弥补她,不会再让她流下一滴泪。我也向 保证,今后我会当个有善心的医生,尽心尽力照顾每个病人、爱他们,如同爱自己家人。”

  阖着眼,热泪盈眶,忏悔的泪水倏地滑落。

  不久,他似乎听到“平安夜”的乐音响起,以为是神降奇迹,倏地张眼,回过神后,方想起,自从妻子被判脑死那日,他便将手机铃声改为“平安夜”的乐曲,无非是冀望手机铃声每响一回,能在无形中为妻子祝祷一回。

  拿出手机一看,是总医师打来的,手机铃声声声催,他却没有接听的勇气。这几日他自知情绪不稳,所有排刀能延的都延,暂不工作,是以这通电话不会是催他回医院工作,能劳总医师亲自打电话给他,只有……

  握着手机的手倏地僵紧,他的脸颊也因紧咬牙关而微微抽动着。

  一定是有奇迹,一定是!他坚定的往好的方面去想,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用力按下通话键接听。

  “我是赵家路。”低哑的嗓音,在寂静的教堂内响起。

  彼端的总医师急急说了一句话,僵愣住的他,以为自己还沉溺在美好的幻想中,大大深吸了一口气,重覆道:“你说,我的妻子,醒了?”

  得到对方二度证实,热泪蓦地刷下他刚毅俊颊……

  “我、我马上回去。”哑着声,他努力保持镇定回应。

  一关上手机,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激动,仰首,狂喜大吼,“芳仪醒了,我的妻子侯芳仪醒了!”

  他得赶快回去。离去前,他站在十字架前,以手划出十字圣号,双手合十感谢神降奇迹。

  热泪,狂流……

  这个奇迹降临的平安夜,无疑是他永世难忘天恩的平安夜!

  第章

  芳芯时尚花艺工作室,位于市区小巷内,不算大的店面,却能让路过的人频频伫足观望,因为从外头看入,工作室常常让人误以为是灯光美、气氛佳的高级美食餐厅。

  一个月内总有好几位直接推门而入想用餐的客人,在发现走错之余,却往往被桌上摆设的花艺吸引,十位走错的客人中,就有高达八位会光顾买花。

  “这叫出奇制胜!”当初坚持要将店面装潢成“伪”餐厅样的“员工”,得意洋洋的说。

  花艺工作室只有一名员工和一名女老板,两人是大学时的死党好友。

  “服装秀的花艺设计……日期是……噢,没问题,麻烦你给我地址和电话,我先抄下来。”坐在柜台内一名染着酒红色短发、戴着黑框眼镜,看来精明干练的女子,在纸上振笔一番,快速的记下对方给的资料。“好的,吴小姐,下午我会请花艺设计师过去和你讨论细节,谢谢,拜拜。”

  挂上电话,她下意识地看向壁上的大钟,“芳仪,快十点了,你花插好了没,快点出门!”

  回头一看,眼前的花艺设计师还在和插花的角度进行一场无谓的角力战。

  “够了,你把花插得完美到那些花都对你感激涕零了。”

  侯芳仪回头轻笑,“都好了,卡片呢?”说完,又看向桌上的小盆花,红色的大理石花好像高了一些,再往下一公分,应会更完美。

  柜台里的女子直接拿了卡片过来,很快的将它们摆在对的位子上。

  “好了就快点出门,医院里那些病人都在等着你送花去呢。”

  “今天多了几束花,加上这一大束红玫瑰,我多花了一些时间,弄得时间有点晚了。”即使每天都在花堆中打滚,看到一百零一朵红玫瑰绑成的花束,侯芳仪眼中还是漾着对花朵满满的喜爱之情,“这束花是送谁的?”

  她想看一下送货单,但短发女子已收好单子,手脚俐落的抱起花束,还顺手提了一个可爱的小花篮。

  “没时间了。这些花全都是要送到恩庆医院,你到了之后再看。”短发女子抱着花,大步走出店外。

  侯芳仪提了几个小盆花尾随在后,她开了车门,让短发女子先把花放入车内,她再放进小盆花。

  “花送好之后赶紧走人,不要再跟那些病人鬼混!”

  “我没有鬼混,我只是问他们喜不喜欢我插的花,还有他们喜欢什么花,就这样而已。”侯芳仪无辜的苦笑。

  “反正你快点回来就对了!”短发女子嘀咕着,“赚没几个钱,干么还掏心掏肺陪聊天兼做民调。”

  侯芳仪一副乐在其中,不以为意的一笑,见花都放好了,关上厢型车侧门,她对还在嘀咕的短发女子摆摆手,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快乐送花去。

  短发女子目送车子远去,正想再牢骚几句,后头就来了个比她更会叨念的女人。

  “房东太太,早啊。”和来人打照面,她假笑问候。

  “不早了,都几点了还早!”住在二楼的房东太太拎着菜篮要去市场买菜,下楼正好撞见花店员工姚荷芯又在“训斥”自家老板,看不过去的她,忍不住劈里啪啦当面责备起来。

  “姚小姐,你也真是的,哪有员工这么凶老板的,这侯老师人温柔不跟你计较,你当员工的,也该懂分寸……”

  姚荷芯捺着性子解释,“房东太太,我是在关心她,不是在凶她。”

  “我看你就是在凶侯老师,你就是吃定她温柔可欺……”

  又来了!姚荷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好店内电话铃声响起,“房东太太,我接电话去。”她获救般地拔腿逃入店内。

  “这地上掉的是什么东西?”房东太太弯身捡起地上的一张纸和一张卡片,把纸摊开一看,是张送货单。“姚小姐,怎会有张送货单和卡片掉在地上,这还要不要?”

  门没关,她拿高送货单和卡片,隔了一段距离问正在接电话的姚荷芯,不想理她的姚荷芯装作没看见,转过身背对着她,继续讲电话。

  “哼,真是没礼貌!”

  房东太太气呼呼的,看看腕表,十点了,得赶快先去一趟市场,卖虾的老板昨天告诉她,今天他要去吃喜酒可能会提早收摊。

  把捡到的送货单和卡片放入菜篮里,她和姚荷芯话不投机,还是等侯老师回来,再把这送货单和卡片交给她。

  离去前,瞥了店里的人一眼,房东太太忍不住啧了声,“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看过员工的工作比老板还轻松的。”

  恩庆医院位于芳芯时尚花艺工作室隔两条巷子的大街上,一年多前花店开幕,有病人的家属走进花店来,相中了鲜花小提篮,请侯芳仪代送给在医院和病魔搏斗的妻子,小小的一篮鲜花有着大大魔力,能让病人心情愉悦,小病小痛彷佛暂时消失,这让邻床的病人好生羡慕,也央求要一篮,最后连医生和护士也被吸引来……

  于是,芳芯时尚花艺工作室便和恩庆医院结下不解之缘,这一年多来,侯芳仪几乎每天早上都会送花到恩庆医院,虽然荷芯一直不赞成她赚这种小钱,她原是帮自己规划只接大案子的花艺设计,不做零星买卖,但她对荷芯说,能直接看到收花者喜悦的表情,她觉得就算不赚钱也值得。

  这就是她和荷芯的不同之处,她生性浪漫不懂赚钱更不懂规划,怕花店开不到一个月就倒闭,她才会再三央求荷芯过来帮忙。

  但这会,怕是连荷芯也没辙。

  “该死的,这电脑什么时候不当机,偏偏这时闹罢工!”手机彼端的姚荷芯低咒着。“我想想,除了这几日固定送的客人外,还有一位女病患,还有……噢,我记得还有外科医生赵家路,那束一百零一朵红玫瑰就是送给赵医师的,反正那些小提篮你都知道要送给谁,那些送完,我想工程师应该也把电脑修好了,到时我看档案后再打电话告诉你。”

  “好,荷芯,谢谢你。”

  “不客气,侯老板。”

  “干么这样……”

  “我要尊重你,要不然房东太太又说我在欺负你。”姚荷芯凉凉的说:“等会你回来,我会跪在门口迎接你的,侯老板。”

  听到她的玩笑话,侯芳仪噗哧笑出声,“别闹了,我得赶紧去送花,你如果看到送货单的内容,要马上打电话给我。”

  “是,奴婢知道。”

  苦笑,关上手机,侯芳仪拎着几个小提篮搭了电梯上楼。

  都是她不小心,居然把送货单弄丢了,还好小提篮的部分她都知道要送给谁,就依荷芯所言,先把小花篮送完再说。

  送完小花篮后,和荷芯通过话,电脑还是没修好,她想先送大花束,欲拿花束时,才发现其他小花束中好像少了一张卡片,她在车内四处找都找不到。这下糟了,弄丢客人的卡片可是很严重的疏失啊。

  正想打电话给荷芯,告诉她卡片弄丢的事,手机铃声先一步响起。

  一接起,不是荷芯的声音,是熟识的看护阿娥姊打来的,阿娥姊问她离开医院了没,听到她还未离开,明显松了口气,急着请她到屈奶奶的病房一趟。

  看护没多说,口气有点急,关上手机后,侯芳仪抱起大花束,搭了电梯,急急前往屈奶奶的病房。

  在病房外,侯芳仪就听见屈奶奶大哭的声音,疾步走入,她边问边走向宛若小孩般嚎啕大哭的老奶奶。

  “屈奶奶,你怎么了?”趋近后,侯芳仪这才惊讶地发现方才送的小提篮里的花,都被拔出来了。

  看护告诉她,屈奶奶说要把花插成她家花园里种的花的排列形状,可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家花园的花是如何排列的。

  侯芳仪心一揪,不是心疼花,而是心疼屈奶奶。七十岁的屈奶奶以前是国小老师,现有失智现象,儿媳都忙着工作,请了看护在医院照顾屈奶奶。知道母亲喜欢花,屈奶奶的儿子便委托她每隔两日送一小提篮的花过来。

  昨日屈奶奶想起自家花园里种了些什么花,喜孜孜的告诉她,她特地找了那些花插上,本想让屈奶奶见花欢喜,未料,屈奶奶竟因想不起来花的排列,伤心大哭,令她始料未及。

  “屈奶奶,不哭、不哭。”她把红玫瑰花束放在一旁座椅上,坐到屈奶奶身边,轻拍背安抚她。

  见到她,屈奶奶不哭了,目光呆滞的看了她一会,随即指责她。“芳仪,这些花,你怎么没插好就拿来了。”

  “屈奶奶,这些花芳仪她插好才拿来,是你把它们拔出来的。”看护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没有!”

  “明明就是。”看护直觉屈奶奶既然认得芳仪,刚才发生的事应该不会马上就忘了。

  侯芳仪轻按看护的手,笑着摇头,示意她不用为了她再和屈奶奶争辩。

  “屈奶奶,真对不起,我今天出门太赶了,忘了把花插好再拿来给您。”侯芳仪顺她意,自己认错,还对她撒娇央求,“屈奶奶,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我们一起插花好不好?”

  她想,屈奶奶一定是知道自己得了失智症,越是想不起来心里越恐慌,才会大哭,可她又不想承认自己得了失智症,才会故意指责她。

  如果这时候硬是要逼屈奶奶认清自己生病的事实,那太残忍,换个方式将这事化解掉,屈奶奶心中也许会舒坦一些。

  果不其然,听到她这么说,屈奶奶原本僵紧的表情放松多了,脸上还挂着笑容。

  看护累了坐到椅子上,看着旁边好大一束红玫瑰花,好奇的问:“芳仪,这束花要送给谁的?”

  “那是……”侯芳仪正要回答,屈奶奶快语抢白。

  “那是我儿子请芳仪送给我的。”屈奶奶一脸神气。

  “屈奶奶,你儿子送给你的花在你面前。”

  “这个和那个都是。”屈奶奶指着眼前的小花篮又指大花束,“我儿子很孝顺的,他知道我喜欢花,天天都让芳仪送花给我。”

  “不是天天,是隔两天。”看护纠正她。

  “那束花,拿过来给我。”被指正,屈奶奶似乎又生气了。

  “不。”侯芳仪赶紧阻止,笑着解释,“屈奶奶,那束花是要送给赵医师的。”

  “那明明是我儿子买来送给我的。”屈奶奶倔着。

  看护对着侯芳仪摊手,似乎在跟她说“你看,屈奶奶就是这样,倔得很”。

  侯芳仪也知道屈奶奶的脾气,她拿着一朵黄色香水百合,试图将屈奶奶的注意力转移回眼前的花篮上。

  “屈奶奶,我们把这朵康卡多插在茉莉花的后面好不好?”

  “我不要!”

  屈奶奶目光直盯着那束红玫瑰,冷不防起身,欲拿那束花,见状,侯芳仪忙不迭上前,在屈奶奶伸手时,顺利挡下她。

  “屈奶奶,人家芳仪明明说这花是要送给赵医师的,你怎么……”

  “那是我儿子买来送给我的。”

  “屈奶奶,你的花,明天,明天才会送来。”

  侯芳仪好声安抚,但屈奶奶仍旧坚持那花是要送她的,看护被惹烦了,索性直接拿起放在花束中的卡片。

  “屈奶奶,你自己看看,这卡片是写给你的吗?”看护打开卡片给屈奶奶看,自己也顺便看了下内容。

  “阿娥姊,不可以把客人写的卡片拿起来看。”侯芳仪紧张的将卡片收起。

  “芳仪,你确定……这束花是要送给外科医生赵家路赵医师的?”看护一脸尴尬的问。

  “是啊。”她相信荷芯绝不会记错。

  看护暧昧一笑,随即轻喟:“欸,赵医师又高又帅,又是外科天才医生,有钱又有名……可惜……”看护在她耳边悄声说:“他爱的是男人。”

  侯芳仪一脸莫名,不懂阿娥姊为何突然这么说。

  她听过赵医师的大名,大约在半年前恩庆医院重金网罗这位外科天才医生,听说他还很年轻,也是医界最年轻升迁最快的主治医师,可惜她一直没见过他,之前有客人委托送花,都是助理医生帮忙签收。

  屈奶奶沮丧的坐在病床边,喃喃自语着:“我的儿子不是叫俊凯,他也不会称呼我‘亲爱的’。”

  侯芳仪瞪大眼,大抵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卡片是一位叫“俊凯”的男子写的,而他称赵医师为“亲爱的”。

  阿娥姊和她对看一眼,一副知道秘密事件似地,小心谨慎的点头。

  侯芳仪正觉尴尬,不是因为知道赵医师的私人秘密,而是这事让阿娥姊发现,还是从她送花的卡片流出的……

  她正想请阿娥姊保守这秘密,不要传出去,病房外突然闹烘烘地,她听见护士们以见到偶像般的兴奋嗓音,叫喊着:“赵医师、赵医师……。”

  恩庆医院只有一位姓赵的医师,听到护士在喊“赵医师”,阿娥姊火速冲到门外,热情的高喊:“赵医师,这里有一束花是要送给你的。”

  阿娥姊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侯芳仪心惊了下,她本想如往常般,将花送到赵医师的办公室,请助理秘书签收便可,未料阿娥姊竟如此热情……

  她想,赵医师应该是在巡房,没空签收她代送的花束,可阿娥姊这么一喊,她只好硬着头皮抱着花前去。

  一百零一朵的红玫瑰大花束,再度令护士们失控尖叫—

  “好大一束花。”

  “好美!”

  “谁送的呀?”

  抱着花,侯芳仪有点看不到前方的路,将花略往旁一偏,前方被护士围在中间穿白袍的男子,果真如阿娥姊所言,又高又帅,比她想像中更年轻。

  “赵医师,这位是花艺设计师芳仪。”好不容易有能和赵医师攀谈的话题,阿娥姊自然是热情挺身,“有人托她送花给你。”

  表情冷酷的赵家路看了侯芳仪一眼,目光随即转落在她手中的庞大花束上,眼底略闪过一丝诧异。平日送花给他的病患不在少数,但送这么大的花束,又是清一色红玫瑰花,倒是少见。

  不待他出声,跟在身旁的助理医师立即来到她面前,代为签收。

  “谢谢。”

  侯芳仪向助理医师道谢后,屈奶奶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以质问的口气问着助理医师:“俊凯是谁?他为什么称呼你‘亲爱的’?”

  侯芳仪和看护面面相觑,惊得倒抽一口气,她们没料到屈奶奶也跟在后头出来,屈奶奶显然误以为抱花的人是“赵医师”,才会生气的诘问。

  看护急着想把屈奶奶拉走,屈奶奶杵着不走,指着助理医师手中的花束,语无伦次地说:“那束花应该是要送给我的,那卡片上的名字一定是写错了,我儿子叫做孝宗,不是叫俊凯。”

  屈奶奶这么一说,在场的人全恍然大悟,原来那束花是男生送的,还称赵医师为“亲爱的”,只见前一刻还热情簇拥赵医师的护士们,登时各个脸上皆是不自在的尴尬笑容。

  侯芳仪一脸愧色,是她没保护好客人的隐私,才会导致收花者的私密事被摊在众人面前。

  赵家路蹙着眉头,请助理医师将卡片拿给他看,冷眼看完卡片内容,他沉吟了下。

  侯芳仪想开口向他道歉,他先一步提问:“你确定,这束花是要送给我的?”

  他眼神维持一贯的冷漠,让人看不出他是否在生气。

  “我……”侯芳仪迟疑了下,不确定他是否想要她替他圆场,也许他希望她声称是她送错,如此一来,他的私人秘密就会成为“误会一场”,不会继续流传开。

  她定睛看着他,察言观色的同时,心中打定主意,不管他是否希望她这么说,她都得如此应对,这是唯一的挽救方法。

  “我,是我……”众人的目光齐聚她身上,她沉重的低头表示歉意,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有人接腔。

  “送错了!”

  “荷芯?”

  姚荷芯喘吁吁跑来,手中拿着送货单和一张小卡片,见大花束已被抱在医生手中,她尴尬一笑,挨近侯芳仪身边,悄悄话从齿缝中传出—

  “我记错了,那束花不是要送给赵家路医师的……”

  侯芳仪惊瞪眼,愕然目光缓缓移向赵家路,对上他炯亮黑眸,白净脸蛋顿时浮现两朵窘红云彩。

  “赵医师,对不起,是我送错了。”这下,不用假装,她的头自然垂得低低的,赧颜汗下,真想找地洞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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