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后》(上错花轿嫁只狼3)作者:叶双
本帖最后由 泪娃儿 于 2019-12-27 22:09 编辑书 名:俘虏后
系 列:上错花轿嫁只狼之三
作 者:叶双
出版日期:2013年11月15日
【内容简介】
金穆儿的凄凉遭遇——
1.自以为路见不平却搞错对象,反倒被耻笑。
2.小命差点不保,还得被“救命恩人”狠削一顿豪华大餐。
3.和亲花轿被劫,莫名从王后降格变俘虏……
他自称皇朝八皇子兼大将军,但依她看,连劫花轿这事都做得出来,
根本就是个土匪,还把她这王后新娘归于俘虏一类,
更威胁她要是真为母国人民着想,就乖乖听话,
可说也奇怪,她倒真没见过哪个俘虏像自己这般过得舒心的,
杂活不必做,每日吃好穿好的供着,还有丫鬟好生伺候着,
她因想念父兄落泪,他便忙不迭地把她兄长给请了来;
她因吃不惯他们皇朝的食物口味,他便命人把母国御厨给带来,
甚至听她安抚招降的建言,又是送人手又是送粮的,
虽然他总是板着脸又常吼她,但其实对她很好,害她有点心动……
不对不对,他搞这么多花招,该不会是企图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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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匆匆几个踏步,霍安准就要来到皇上寝房之前,却突然闪出一道身影,硬生生挡在他面前。
“八弟且慢!”
莫名被人阻了去路,一股子的不悦蓦地窜起,他双眸一眯,眼光变得冷然,就算眼前这人是太子霍安怀,他也不似其他人般唯唯诺诺,只是冷漠地颔首道:“太子!”
霍安怀是皇后嫡出,自小受封为太子,所以除了父皇、母后,任谁见了他也得尊崇备至、战战兢兢的,偏偏就只有良妃所出的霍安准,每回见了他都是眉不挑、语不顿,虽然还是会行礼,但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冷傲模样,让他恨得牙痒痒的。
“八弟这般急匆匆所为何事?你身为统领几十万雄师的大将军,不该是在城外的校场上校兵吗?这样擅离职守,莫不是仗着自己是皇子,为所欲为了?”他的语气明显不善。
瞧着气宇轩昂的霍安准,他就不懂,明明他才是将来登基为皇的太子,为何父皇却只肯把兵权交托到八弟手上?为此,他真巴不得亲手杀了霍安准这个眼中钉。
其实,不只是他,他甚至希望所有的兄弟都死绝了,这样,这个霍氏皇朝才会是独属于他的。
“父皇龙体有恙,做儿子的不亲侍榻前,何以为子?”霍安准平淡地问道。
“父皇有恙,自有我侍奉榻前,皇弟更应在此时刻更加用心练兵,若能稳下边关,自能宽慰父皇心怀,让父皇不药而愈,益寿延年。”
“这点不用太子提醒,皇弟也会做。”霍安准望着太子的眼神冷然,没有半丝兄弟之间的情谊。
“既是这样,那皇弟还不快快回去练兵,等到父皇痊愈就会亲下旨意,你便可领兵出征。”
“皇兄,我既已到了这,又怎能不见父皇一面便又离去。”
霍安准对于霍安怀的阻拦很是不满,若非父皇的龙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生怕要是真闹出点动静,会让父皇的病愈发严重,以他那气起来便不管不顾的个性,他早就动手揍人了。
“方才御医正交代了,不能扰了父皇的清静,所以为兄的不能让你进去。”霍安怀硬是不退让半分。
太子身后的禁卫,有些沉不住气的甚至已经拔出了佩刀,亮晃晃的刀光蓦地一闪。
“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要见父皇还得这样兵刃相见了。”薄抿的唇角噙着一抹浅笑,霍安准显然完全不把眼前的禁卫看在眼底。
昂藏的身躯执意往前踏了一步,便有好几把刀齐刷刷地朝着他的眼前送来。
寻常人若是面对这种阵仗,只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可霍安准却像是浑然不在意似的,旁若无人的继续往前走去。
眼见霍安准视禁卫的刀刃如无物,霍安怀气得浑身颤抖,咬着牙喝令道:“擅扰皇上休息者,杀无赦。”
“诺!”众禁卫听令,齐齐应诺,威武喊声让午后沉静的宫殿泛起了一股子的肃杀之意。
冷扫了太子一眼,霍安准的嘴角依旧噙着那抹满不在乎的浅笑,径直地往前走去。他倒想瞧瞧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拦他!
“你……”
眼见霍安准这样目中无人的模样,霍安怀简直气坏了,手一抬暗下号令要禁卫擒人。若能趁乱了结了他的性命,他也乐得轻松。
可太子侍卫们却目光惶然地来回瞧着霍安怀和霍安准两人,迟迟没有动作。
八王爷可是本朝以来最骁勇善战之士,更别说还是个皇子,就算他们的主子是太子,可是皇帝老子都没发话,谁又敢轻举妄动呢?
再说了,他们虽是武夫,却也知道绝对不能在皇上的寝宫前诛杀皇子,若是将来皇上盛怒,只怕株连他们九族的心都有了。
太子明明只不过是来探病,又何必闹出这些事情来呢?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关于太子不适皇位的说法又要添上一笔了。
众亲卫里,有的皱了皱眉、有的在心中咕哝着小话,可就是没人真应了霍安怀的命令。
“你们还不快给我拦人!”向来顺风顺水的霍安怀还是在耐力方面落了下风,眼见霍安准愈发接近寝宫,他心一急便索性直接吼道。
便在同时,霍安准蓦地顿住了脚步,倒不是因为感觉到太子准备下狠手,而是原本紧阖的宫门蓦地敞了开来。
只见向来在皇上跟前伺候的刘乃步出了寝宫,像是对眼前剑拔弩张的情势视而不见,恭敬地朝两位皇子说道:“皇上已经醒了,请太子和八皇子移驾寝殿。”
皇上既已发话,霍安准的目标更是不变,甚至连瞧也不瞧上霍安怀一眼,拾阶而上,率先步入寝殿。
见状,霍安怀愤恨地紧咬牙根,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将这个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底的霍安准给挫骨扬灰。
披着绣有九龙的披风,锦安帝瞧着跪在地上向他请安的太子和八皇子,久久不作声。
他的沉默让寝宫内的气氛陡地一冷,却激得一旁伺候着的宫人太监们汗流浃背,有些不知所措。
可面对这样紧张的气氛,霍安准却仍是直挺挺的跪着,仿佛毫无所觉,反观太子虽然也是跪得笔直,但是却眼神飘忽,显得不够磊落。
霍安准的气度,倒让皇帝对这个向来出类拔萃的儿子,更加另眼相看。
皇上终于晾够了两个儿子,沉沉地问道:“说说,为何起了争执?”
“儿臣认为,边关情势紧张,赤耶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大军虽然有可能开拔,八弟身为大将军,儿臣希望他能多多用心在边防的庶务之上,可是八弟却认为儿臣在找他麻烦。”忍着心底的不服气,霍安怀那三言两语,未必属实,可他却信手拈来,说得流畅无比,仿佛就是事实。
两年前,霍安准头回率兵争战赤燕山,不过数月便将东南几个小国的联合军队给打了个落花流水,班师回朝之后,便以皇子之姿身兼大将军。
当时,霍安怀便恨皇上总是想方设法地让霍安准建立军功,树立威望,如今霍安准在朝中竟已经有了与他分庭抗礼的势力,所以他更是不能容他。
只恨方才自己的亲卫行事畏畏缩缩,否则他孤身一人进宫,若是真被他的亲卫错手误杀,那也只是不巧罢了。
“嗯?”闻言,皇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到霍安准的身上,沉声问道:“太子说的可是事实?”
抬眸轻轻扫向跪于身旁的太子,霍安准薄抿的唇角微微上弯,那笑容似乎带着浓浓的讥讽,淡淡的回道:“是真的!”
“嗯!”锦安帝做了一辈子的皇帝,真话假话,他怎可能听不出来,不过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又问:“对于太子所言的边关情势,你又怎么看?”
这事其实也搁在他的心里很久了,他是知道以安准的能力,这事若派他去,他自是放心,可是……
这一去边关,可不如打打东南小国,那可是长途跋涉的劳苦,他向来看中安准这个孩子,也始终记得良妃临去前的殷殷交代,心中自是万分的不舍得。
“父皇,其实就算太子不提,这事儿臣也想请旨,近年来赤耶国不断为了冬粮侵扰边境作乱,儿臣打算自请戍守边疆,为父皇分忧,请父皇成全。”
这事本该等皇上龙体康愈之时,才在朝中提及,可既然霍安怀等不及了,他也乐得打蛇随棍上。
反正这事在这儿议定了,到时再在朝议上过个场,也就算完了。
“你真的愿意去边疆戍守?”皇上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倒是霍安怀先一步既惊且喜地问道。
冷冷的目光一扫,霍安准那双宛若鹰眼的利眸中倏地闪过一丝讥诮,不过稍纵即逝。
“父皇经年累月忧心国事,才会让身子骨愈发虚弱,若是儿臣能替父皇做些什么,也才能报答父皇的养育之恩。”霍安准冷冷地迎着霍安怀的质疑说道,那话里自有几分真心。
在皇子中,皇上因着深爱母妃的关系,向来对他格外上心,既是如此,他自是该要有所回报才是。
“可是……”虽说儿子有出息,老子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一想到此行少则半年,多则数载,皇上也怕自己的身子撑不过,见不着霍安准的最后一面。
见皇上眸中有着乍惊的喜色,可却也有着浓浓的不舍与犹豫,霍安怀连忙开口说道:“父皇,难得皇弟有这样的孝心,父皇自当成全。”
“可是边疆苦寒,你是个皇子,从小便是锦衣玉食,朕又怎么忍心送自己的儿子去那种地方呢?”
“父皇,这些日子,八弟的铁血军骑操练得可辛苦了,若非真心要去,又何必如此?儿臣还请皇上成全八弟的孝心。”
霍安准晓得,一旦自己做了决定,且又是攸关国家大事,就算太子不说这一番只能显示自己愚蠢的废话,他也一定会去的,但实在看不下去太子这番嘴脸,忍不主调笑道:“看来,太子似乎巴不得我离京啊?”
闻言,斜倚着床头的皇上,身子无力一滑,对于两名皇子之间的暗潮汹涌也有所觉。
他是过来人,能够上位自然也是经过了一番腥风血雨,所以从来他在教导皇子们时,也以兄弟之间的和睦为主。
可在天家的富贵权势之前,他的那些谆谆教诲,只怕难起丁点的作用。
“安准真想去?”
“自然想去,儿臣不怕苦、不怕艰难,只愿父皇龙体安康。”
反正京里一切该安排的早就安排好了,他远赴边陲,正好可以看看霍安怀这个跳梁小丑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其实,他本来对于皇位压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他喜欢带兵打仗,享受那种纵马奔腾的快乐,可在历经了几回几乎被霍安怀置于险境的九死一生之后,再加上看着几个兄弟个个都被霍安怀害得离乡背井,他便知道他得一争。
他更知道,只要他愿意争,以皇上对他亲娘的宠爱,他未必没有胜算。
再说了,边关侵扰不断,父皇为此总是忧心忡忡,导致龙体每况愈下,他自然也忧心。
“父皇,八弟也是一心为国,父皇自当成全。”心中窃喜不已,但霍安怀却一脸正气地劝说着皇上。
这些日子,眼看父皇的身体愈来愈差,他正愁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才能将霍安准给弄离京城,免得到时父皇两腿一伸,拥立八皇子一派立时出来捣乱,徒然为他的登基之路添上许多麻烦。
现在倒好,霍安准自请离京,倒让他那颗吊在半空中的心安下了一半。
且就连父皇都说边关生活艰难,危机四伏,到时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让霍安准将命给留在那儿,才真真大快人心。
“这……”皇上心头还是有些犹豫。
最近他瞧着太子的行事似是愈发不妥,不但心眼极小且疑心病重,还会算计其他皇子,这般不够大气的个性,如何能将皇朝稳住?
反观安准这个孩子倒是不错,可惜他并非皇后所出,不是嫡子,若由他来继承大统,只怕又要引起朝堂动荡。
皇上的心绪转了几回,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沉声说道:“既然老八真的想要为国驰骋沙场,那么便去吧!”
“多谢父皇!”心愿既成,霍安准连忙磕头称谢。
看来,终于让他等到了扬名立万的机会,他可得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收服边关那些游牧小国,唯有边关安定了,将来他才不会左支右绌。
再见太子那喜形于色的模样,他不由得暗暗摇了摇头,好友欧阳慕霖说的的确没错,烂泥始终是扶不上墙的。
像霍安怀这样的个性,丝毫不懂得内敛二字怎写,他若上位,只怕不到半年就被那些满肚子拐的大臣给兜得团团转了。
霍氏皇朝要是交在他的手里,受苦的只怕是那些黎民百姓。
皇上召来内侍,让他去安排下旨之事,明日早朝由太子代为宣读,即日起命霍安准率兵平定西北的赤耶国。
“你给我顺顺当当地去,平平安安的回来,知道吗?”虽是皇上,亦是慈父,锦安帝不住叠声交代着。
“是!”霍安准颔首应是,扫了霍安怀一眼之后,便称要去加紧校阅军队,告退离去。
毕竟父皇的身子瞧起来还不错,既是如此,他也懒得再和霍安怀纠缠下去,怕自己要是沉不住气,一拳打上了霍安怀的脸,那可就徒然惹来许多麻烦了。
他倒是不怕麻烦,只是若因为霍安怀,那可就嫌懒了。
在离京前,他还有好些事情要做,且欧阳慕霖那家伙总是咳声叹气喊无聊,他正好趁着这回让他找人牢牢地盯着太子。
虽然他人不在京中,可是关于霍安怀的一举一动,他都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有预感,以今日霍安怀那急躁的态度,他的耐性应该已经撑不了太久了。
他们两兄弟的对决,只怕就要展开了。
第一章
几匹骏马风驰电掣地不断往前冲去,奔腾的马蹄卷起阵阵狂沙,艳阳照在马儿的鬃毛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带头的一人一马速度极快,惹得身后的随从紧张的策马狂奔,嘴里还不断地呼喊着,“公主……”
眼看公主与他们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他们的脸都黑了一半。
若是真跟丢了公主,等回到宫里,他们这些失职的人不是这个月的俸银被扣,就是要被重罚一顿。
王上拿他的宝贝女儿没有办法,总是拿他们来开刀啊!
想到这里,众随从只好拚命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以期追上愈发渺小的身影。
“咦……”
金穆儿蓦地猛力急扯缰绳,急驰下的马蹄骤然止步,人立而起,一干侍卫都为她的小命捏了把冷汗之际,却见她松了松缰绳,马儿竟奇迹似的安定了下来。
“好宝儿,真乖!”一等人马都平安之后,她像是完全没有察觉方才的状况有多惊险似的,粲笑着跃下马,轻抚着爱驹赞道。
“公主殿下,该回宫了。”再让公主再这么优游下去,只怕他们迟早项上人头不保。
“我不回去!”她今儿个之所以偷溜出来,便是因为心中烦闷,现在太阳都还没下山,她也没玩够,才不想这么早回去面对那些个糟心事。
侍卫们都知道公主本性善良,可性子却极拗,要是她不想做的事,别说好言相劝无用,就算十匹马也拉不动,更何况他们也不可能硬将公主给绑回去,所以只能愁苦地面面相觑。
“怎么,本公主想去东城里逛逛、散散心也不行吗?”凤眼儿一挑,金穆儿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贵气,让人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就让开些。”
说完,她再次跳上爱驹宝儿,策马而去,不过片刻时间,已来到东城门前,她俐落的跃下了地,牵着宝儿开始闲逛起来。
身为金昌国唯一的公主,父王和王兄一向不愿拘着她,总是任由着偶尔出宫来逛逛,所以她对这条街自然熟悉。
她知道哪儿有卖什么,也知道什么东西能让她的心情好些,但她却不着急着去买最喜欢吃的糖葫芦,而是信步间逛着,想要瞧瞧能不能从其他小摊子上找着一些好东西。
哇,真美!
一见那颗闪耀着七彩琉光的琉璃,她的心里便起了这样一阵的赞叹,可偏偏还来不及抢上前去仔细瞧瞧,便被身后的一阵骚动给吸引了注意力。
金穆儿蓦地回头,便见一名身着锦服的男人,正恶狠狠地瞪着跌坐在地上的小乞儿,旋即眉心一皱,性急的她张唇便喝道:“当街欺凌一个小乞儿,这位公子羞是不羞?”
闻言,霍安准蓦地转过身去,炯然且凌厉的目光毫不客气地朝她扫去,没将她一身金贵的打扮、丽致的脸庞放在眼底,懒洋洋地掀唇道:“无知蠢妇。”
金穆儿顿时气得牙根发痒,一双水亮的眸子顿时闪出阵阵火光,伶牙俐齿的回道:“无礼村夫。”
“你说什么?”霍安准不悦地扬高音调。打他出世到现在,还没有哪个人敢在他的面前说他是村夫。
更何况他这一身磊落的模样,究竟有哪一点像村夫了,这个女人到底是有没有把眼珠子带出门啊?
“会当街打人和骂人的,不是无礼村夫是什么?”
“果真无知,你以为我是在欺凌他?”明明是眼前这个小子手脚不干净,扒了路人的东西,他可是见义勇为,怎料竟被误会是恃强凌弱之人
“众目睽睽之下,不容狡辩。”金穆儿冷冷的说道,一边还示意身后终于追上她的护卫,让他们去扶那个还躺在地上呻吟的乞儿。
乞儿倒也乖觉,知道救星出现,连忙假装虚弱,就着护卫伸出去的手起身。
“你倒是会安罪名啊!”对于她的胡扰蛮缠,霍安准气得抽了抽嘴角。
他身为皇子,做起事来或许有些张狂,可却从来不做恃强凌弱这等劣事,而这丫头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觉得他欺凌乞儿,她的一番话着实惹怒了他。
“你的意思是我诬赖了你?”
“那是自然!”
“好,那咱们来问问那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以。”
同是灿亮亮的四目交接,四周的空气顿时火光四射,那剑拔弩张的情势,倒教在金穆儿身后的几名护卫暗叫了一声糟。
眼前这位气势炯然的男子只怕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他家公主怎么这么厉害,连逛个市集也能碰上这种事。
众护卫面面相觑,有个胆子大的不想继续提心吊胆,索性上前了一步,在金穆儿的耳边低声说道:“主子,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也是一肚子气的金穆儿没好气地横扫护卫一眼,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回应,护卫便知自己怕是白说了。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别说这还是件与公主无关的小小事,所以他深吸了口气,再劝道:“主子,这事本就是小事,咱们又何必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和他争个是非呢?”
“嘿!我还就是要争这个是非了。”
这回,金穆儿倒真和霍安准杠上了,她就是瞧不惯他那种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姿态。
更何况,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有错的人明明是他,她干么要夹着尾巴逃跑?
“孩子,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金穆儿不再理会护卫,朝着乞儿问道。
“我……”一脸脏污又瘦弱的小乞儿眨巴着眼儿,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孩子,你可别怕,万事有我在。”
豪气万丈的一句话,立时引来了霍安准重重的冷哼,蔑视的意味十足浓厚,向来不屑和女人多说一句话的他,甚至还开了尊口说:“就凭你那小身板,我只消两根手指就能捏死你了,竟然还敢大言不惭。”
“你……”她冷眼一瞪,着实气坏了。若非今日情况被她撞见,只怕这个小乞儿下场不会太好。“孩子,你就说,不用怕!”
小乞儿可是滑溜得很,只见他的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连忙说道:“便是我不小心冲撞了这位大人,所以他才想要揍我一顿。”
闻言,金穆儿那轻蔑的眼神顿时朝着霍安准射了过去,仿佛是在说—看吧,早知道你不是好人了。
迎着那双水眸流露出来的指控,霍安准感到极度不满,利眸一眯。
小乞儿本想趁两人对峙之时溜走,可霍安准是何等人,他跨出第一步的瞬间,就已经眼明手快地一个箭步上前,像是抓小鸡似的将他提到了半空中。
“喂,你干什么?”金穆儿怕他真伤了孩子,不但开口喝斥,还想伸手去救。
可霍安准哪里会在乎她那无力的攻击,迳自将手中的娃儿抖了抖,便见两个精致的锦囊从乞儿的衣襟里落了下来,随即有两人边喳呼边上前捡起自己的锦囊,同时不忘感谢霍安准的帮忙。
这下子围观众人望着小乞儿的目光,快速地从同情变成鄙夷。看来这个小乞儿是个扒手,被人逮了个正着。
“你瞧见了吧!”
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后,霍安准一副不想与她计较的模样,完全不理会她脸上闪现的尴尬,冷哼一声后便转身离去。
“你……”冲着那背影,金穆儿本想开口,可是犹豫了半晌终是阖了唇。
就算是她误会他又怎样,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她自会开口道歉,但他有必要这么盛气凌人吗?况且是他一开始不解释清楚就先骂她的。
金穆儿努力的在心底说服自己,将一切的错误都归到那个高傲的男人身上,可是……其实她心底也很清楚,是她先入为主诬赖了好人,才会开启这样的争端。
两道细致的柳眉蓦地一皱,她随即俐落地迈了几步追上前去。
“呃……这位公子……”金穆儿在离他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不知道他姓啥名啥,只好这么喊道。
霍安准听到她喊人,以为她是吵架没吵过瘾,当下也不想理她,迳自往前走。
“喂喂喂……”见他脚步不停,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他的小气性子,但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再次开口喊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不理,他就是不理!
金穆儿望着他的身影,想要再追上前去,可又有些不甘心,所以想也没想地再喊,“这位不是村夫的公子,你倒是停一停啊!”
她这么一喊,霍安准的脚步果然顿住了,便连身边围着看戏的寻常百姓也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众人的哄笑,让金穆儿意识到自己刚才喊了什么蠢话,俏脸儿随即涨得通红,恨不得马上挖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原本笔直往前走的人竟回过了头来。
瞧着她那发糗的模样,霍安准的眸中倏地闪过一丝笑意,脸却还是板着,声音也依旧清冷地问道:“什么事?”
“方才是我失礼了,我在这儿向你赔罪。”敢做敢当的金穆儿说着说着便朝霍安准弯下腰去,那一揖倒是诚意十足。
她的举动让他有些惊讶,初时,他还以为她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没想到做起事来,竟然这样俐落。
便在那么一瞬间,他起了捉弄人的想法,于是他语气森冷的说道:“杀了人,再开口道个歉,这样也行吗?”
“你……”金穆儿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灿眸,倏地又眯了眯,索性问道:“敢问公子,要怎样才能原谅我的一时疏失?”
霍安准开始觉得有意思了。她完全不似京城里头那些大家闺秀,个个养得尊贵万分,便是做错了事,也只会眨巴着眼睛装无辜。想到这里,他倒还真想瞧瞧她能做到怎样的地步。
于是他深邃的眸子精光一闪,指着路旁边的茶摊子,问道:“会泡茶不?”
他突如其来这么一问,金穆儿一时愣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她敬茶。
还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家伙!她眯起美眸,杀气腾腾地怒瞪着他好一会儿,这才咬着牙走向茶摊子。
她随手扔出了一锭银子,然后也不知道跟茶摊子老板说了啥,就教老板笑着让了身。
金穆儿走到正烧着的热水边,也没想到提把可能是热的,手一伸就被烫了个龇牙咧嘴,到底有块布垫着,也没真伤着,可吃痛的她本想立刻扔了茶壶,可又瞧见了霍安准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当下牙根一咬,亲自泡了两杯茶,在端茶的时候还悄悄在右手那杯吐了口口水。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幼稚,可不这么做,难出心头那口堵得难受的气。
霍安准从来都是个眼力很好的男人,只见他的唇微微往上勾了勾,显然她那种孩子气的报复行为彻底取悦了他。
金穆儿一来到他面前,便将加了料的那杯往前一递。
谁知霍安准却不伸手,下一瞬也不知道怎样出神入化的巧手,她左手那杯没加料的茶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她看着他那得意扬扬的笑容,心知自己的举动已经被他瞧了个一清二楚,当下心又虚了、脸也红了,但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她只好豪气地说:“快喝了茶,只要喝了,我就当你接受了我的道歉。”说完,她皱了皱眉,仰头将那杯加料的茶全灌进口中。
对于她的豪气不做作,霍安准难得赞许地挑了挑眉。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金穆儿狐疑地问道:“怎么,还不肯喝吗?”心中却不免哀叹一声,这男人怎么这么难搞啊?
霍安准这才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茶,俊逸的脸上随即透出一抹明显的嫌恶。
终于,金穆儿忍无可忍,正准备开口为自己扳回一城,谁知道他却将茶碗往她的手中一塞,俐落的一转身,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迈开大步离去。
望着他那快速消失的身影,她银牙紧咬,心里头的怒气在转瞬间迅速的涨大再涨大……
雪上加霜啊!
气唬唬地回了宫,闷上加气的金穆儿便是瞧着什么都不顺眼,细白的柔荑一拉一扯,但凡她所经之处,盛放的花儿都成了落地残花。
“怎么啦?”金穆风才和父王议完事,正要走回寝宫,就见妹妹怒气冲冲的模样,忍不住地关心问道。
“王兄!”金穆儿向来都会对疼爱自己的大哥露出甜滋滋的笑容,可这会儿她不但没了笑意,反而带着怒气。
“这是怎么了,谁惹得咱妹子不开心?”瞧着妹妹嘴儿嘟嘟的模样,他带着宠溺的笑意问道。
“没事!”对于兄长的关心,她只简单丢下两个字后,便与他错身,在他不解的注视下,想要回自己的云华宫里继续生气。
那个男人真的很可恶,还害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脸,真是……愈想愈气!
“金穆儿,我认识你已经十五年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真的没事吗?”金穆风跟了上去。
“不会!”既然引得了大哥的注意,她自知大哥没像盘查奸细一样将她今天发生的事都给问出来,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今天果真是诸事不顺,就连想要一个人生生闷气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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