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时空再恋你》(为爱永生2)作者:柚心
本帖最后由 叶子 于 2015-9-28 19:15 编辑书 名:换个时空再恋你
系 列:为爱永生之二
作 者:柚心
出版日期:2013年11月14日
【内容简介】
霍允刚虽然外型粗犷,但从小就拥有温柔仁慈的好心肠,
家人戏称他前世是杀人如麻的大魔王,今生才会当上无国界医生,
尽管他去过许多战乱饥贫的国度,拯救生命无数,却仍不满足,
仿佛心里有某处空缺亟需填补,直到他遇见郁舒唯──
那个医疗纪录摄影师,灿烂笑颜总令他感到似曾相识,
不料再见面,她竟变得冷淡,望着他的眼神更透着幽怨!
偏偏他已莫名被她吸引,心中空缺也因而圆满,无法放弃,
但当他展开追求,却发现她之所以判若两人,竟是无法置信的真相……
前世她被迫嫁与暴君阎韬,即使备受呵宠,心却犹陷桎梏,
本以为死后便能摆脱令她窒息的深情,岂料命运弄人,
藉尸还魂后,睁眼所见第一人,竟是他的转世霍允刚!
她一再告诫自己该避开这危险的男人,切莫重蹈覆辙,
然而如今的他开朗有爱心,热情体贴的举止更令她错乱,
她本该逃离,却逐渐耽溺于他的温柔里,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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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深秋,寒意浓,难得朗清的夜空悬着一枚新月,透着清玉凝脂般的晕光。
子时将近,黑鸦鸦的夜色中,有两列宫婢、内侍静静分伫在殿外,宫人们的身影被润色月光拉得斜长,在静得无半点声息的死寂下,四周透着一股凝重而诡谲的气氛。
寝殿中,阎韬负手而立,脸部绷紧的刚硬线条彰显他此时的心情。
凝重而压抑的静谧不知持续了多久,两名御医由内寝步出,见着阎韬立即伏跪在地,斟酌字句,哆哆嗦嗦地恭声道:“王,臣无力,王妃……王妃仅存一息,将……将归天……”
阎韬闻言,脸色倏然一变,刚俊的脸庞变得狰狞。“没用的蠢材!”
他冲进内寝,来到寝榻边,一见躺在榻上的玉人儿,骇人神色瞬间转为柔软深情。
“不……隐隐,别离本王而去。”阎韬抓起那双寒凉柔荑,贴在颊侧,哑声低求。
这一辈子他没求过人,全身上下连心魂、神智都是钢铁般的强硬,但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他的眸底、心里,永远只容得下她一人,心底也只为她留一处柔软,所以他不允她离他而去!
可如今,她气息将尽,那张玉般容颜仿佛深秋水面上的薄透冰层,脆弱得一碰就碎,让他心慌意乱。
郁隐淳苍白的唇无力张合,许久才在他耳畔吐出轻语。“王……忘了我吧……”
深爱她的男人是当世枭雄,平定乱世的王,却也是毁了她一生幸福、硬把她拽在身边的男人。
这一生被他如此独宠着,她不知是幸或不幸,直到将离世的此刻,仍理不清,自己究竟是恨他多一些,或是爱他多一点。
但在这爱恨交织多年后,她终是解脱了,再也不用愧对为她而死的未婚夫婿,也无须压抑已渐渐爱上阎韬的事实。
虽无法与阎韬厮守白头,但至少她的心是清明的。
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明明耳底落入的是她轻如叹息的话语,阎韬却像被一道闷雷轰撞耳膜似的,大受打击地瞅着她坚定道:“不!本王不会忘了你!到死都不会忘了你!”
思绪愈飘愈远,她却可以由越发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他的坚定,感受他如钢铁般的意志,叹了口气。
他深爱着她,到死都不会放手……
“王何苦如此执着?”
她闭上眼,无力阻止他的决心,如同当年他对她一见钟情,即使得知她早已订了亲,却以王的身分命她的未婚夫婿镇守边疆,最后客死异乡,让她名正言顺变成他的妃。
阎韬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见她那双总是荡漾着一泓秋水的灵眸缓缓合上,他声嘶力竭地大吼。“不!本王不准你死!”
可无奈,任凭他是万民景仰的一世枭雄,也无法阻止怀中那具躯体渐渐冷去的事实。
他紧抱着她,麻木地开口:“传国师。”
近身内侍闻言,半刻都不敢耽搁,急促地直往外冲了出去。
半盏茶后,渤津国国师乌珀谦恭地半跪在阎韬面前候命。
“本王要王妃重生。”不是请求,而是命令,强人所难,不留任何余地的逆天之行。
乌珀上知天文,下通玄幻巫术,是渤津国第一神人,他相信,乌珀可以完成他的心愿……
渤津国霸王独宠王妃,众所皆知,却不知竟深恋到如此荒谬的境界。
虽荒谬,但乌珀在得知王妃病危后,早猜想到阎韬会有此举,也已寻得解决之道。
他思索片刻后道:“唯有一法。”
阎韬那双幽深如墨的眸绽出芒光。“什么方法?”
“臣可将王妃的魂魄锁住,待时机成熟再令王妃重生。”
“真的可行?”
乌珀由袖中取出一只泪形玉瓶递给阎韬。
“人在断气后,神识尚未离去,臣趁此之际,剪下王妃一撮发、一片指甲,为她作法,留下神识,囚于此法瓶中。”
仔细打量乌珀递给他的玉瓶,阎韬不解地问:“这个法瓶与一般琉璃玉瓶无异?”
真要说,只是多了立体藤蔓錾花缠绕在瓶颈,颈身各镶嵌了一颗琥珀及珊瑚,雅致中透着韵味,但仍看不出玄妙之处。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乌珀一一解释,阎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藤蔓为缠魂藤、琥珀及珊瑚则可保护瓶中魂魄不受邪魔侵扰。
就算化作一缕幽魂,他也保她不受伤害!
“好,锁住她吧!”阎韬坚定地开口,就像当年为了得到她,不惜毁了她身旁的一切。
为了她,他无所不用其极,更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他。
闻言,乌珀颔首,低思片刻才接着开口:“臣可以将王妃的魂魄锁住,但王妃重生仍待机缘。”
“多久?”
“或许是几年后,也或许是百年之后。”
或许是几年后,也或许是百年之后……阎韬轻抚心爱人儿已失去温度的颊,若有所思开口:“在本王有生之年,你可会寻出让王妃重生的办法?”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乌珀一怔,半晌才迟疑地回道:“臣……自当尽力。”
阎韬颔首,却万万没想到,他的国师无法违背生死定数,在临终前,他等到一句——两人的情缘之果会结在未来,至于是多久后的未来?并未点明……
阎韬扯出一抹凄苦淡笑,纵使他是开创渤津盛世的开国霸主,却也无法逆天留住心爱女子。
他紧紧握住那只锁着郁隐淳魂魄、透着淡淡蓝光的琉璃玉瓶,幽声喃道——
“未来……那本王就一直等你,直待那个与你重逢的机缘,你要为本王永生,为爱永生!”
第一章
三月天,绵绵春雨下了一整天,空气里有着湿凉的气息,掺和着不知名的花香味,更显浓郁。
虽说她极不喜欢台湾北部总是阴雨绵绵的天气,但今天嗅着花香,心情竟有着说不出的怀念。
或许这一次她真的流浪太久了!
郁舒唯走在雨中,没多久便看到街尾那家日式乡村风的可爱店铺出现在眼前。
老旧木板外墙漆著白漆,店外摆着几盆香草,白色木窗透出的晕黄灯光,让她心头泛起说不出的温暖。
她的父母去世得早,而姑婆一生未嫁,她几乎是由姑婆带大的。
姑婆年轻时就喜欢花花草草,所以由大医院的药剂师退休后,便做起花药草手工香皂;因为是成分天然的有机花药草,功效远比市面上同性质的皂类好上数倍,开始不过是亲友口耳相传,之后量多到要开始接订单,接着便开了名为“香草奶奶”的手工药皂店。
在她年纪尚小与姑婆同住的那段期间,几乎是在手工药皂店长大的。在外飘泊多时,一见屋里透出的暖光,她也不顾姑婆是不是听得到、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夸张,热情地扯喉喊道:“姑婆!我回来了!”
她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不怕吵到人,是因为“香草奶奶”位在小巷中,周边几家荒废无人居的房子也被她买下,辟成温室及露天花园,所以这一带可以说是自家地方,不需要拘束!
她跑过,铺着方块石砖的地上积着小小水洼,立即溅起大小水花,她不以为意,却万万没想到,在来到“香草奶奶”店门前,突然有人推门而出——
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在门板不偏不倚地朝她悬着灿笑的脸撞来时,她急急后退,逃过被门板亲吻的悲剧,却也因力道来得又急又猛,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后跌。
完了!姑婆店外摆得美美的木制立牌及花花草草要被她毁了!
郁舒唯愧疚地想,却没想到,预想中的惨况没发生,有双手牢牢拽回她,迎接她的是一堵厚实的墙。
墙?
哪儿来的这么厚实温暖的墙?
碍于手还被救她免于一难的人拽着,她好奇地抬眸看,对上一双漆黑如上等浓墨的深邃眼眸。
一对上那双澈亮浓黑的眼,她像是被磁石吸引,无法移开视线。
霍允刚看着差一点被他推出的门板撞上的女人,竟瞬也不瞬地看着他,他不禁感到好笑。
虽然霍家具有优秀的基因,霍家兄弟全都拥有不错的女人缘,但碍于他的外型太粗犷,他几乎没遇过第一眼见到他就移不开视线的女人。
这样的情况很新鲜,尤其眼前的女人模样清雅、长发披肩,刘海下那双乌溜溜的眸子特别亮,定定瞅着他时,微微瞪大,仿佛可以看见眸底流转的光采。
这是一双充满生命力与灵气的双眼。
或许是学医的职业病,或与生俱来悲天悯人的柔软天性,他对于充满生命力的人事物,有着病态的痴迷。
在他还是小小屁孩时,曾经一个晚上捡了五只受了伤的流浪狗回家,只因狗儿们那双坚毅却闪着泪光的眼打动他的心。
家里的人常笑他,他前世一定是杀人如麻的大魔王,罪业太重,才会在小时候就是爱心泛滥的使者,长大便走上医科一途,甚至还义无反顾成为无国界医生。
但他不懂的是,眼前的女人明明没受伤,却因为那双眼,让他心头起了想怜惜她的涟漪。
这样的感觉来得古怪,霍允刚还来不及想明白,却突然发现,自己还拉着人家的手。
虽然在这个年代,拉拉女孩子的手没什么大不了,但两人毕竟不认识,若带给对方不好的感受,不太妥当啊。
思绪一定,他急急松开手。“嘿!你还好吧?”
醇厚低沉的嗓音撞入郁舒唯耳底,她回过神,视线由对方的眼移开,往下落在一团黑噜噜的毛发上——
熊?
她被一只有着漂亮黑眸、会说话的熊救了?
但她不是回台湾了?怎么还遇得到野生动物?她一时弄不清楚状况,不自觉便说出内心不确定的疑惑。
“熊……”
捕捉到她吐出的字语,霍允刚愣了几秒,随即发出朗声笑语。“哈哈哈,看来我真的该打理门面了。”
他刚从西非从事医疗活动回来,碍于当地的环境及状况,他无法花半点时间打理仪容,再加上长得高大,真的跟野人没两样,她会这么说,他并不意外。
听清楚男人的话语,郁舒唯如梦初醒地定睛一看,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误把男人当成熊?!
虽然男人高大强壮,少说也有一百八十五公分,脸上蓄着胡须,几乎掩盖了五官,只留下一双黑得发亮的眼,但她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啊?
“对不起,我刚刚一时没看清楚,才会把你当成熊。也谢谢你拉我一把,要不然我可就惨了。”
她爽快地道歉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模样十分俏皮。
虽然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但她的态度很自然,霍允刚看着她,不知怎地,自己的情绪竟随着她起伏,视线定在她脸上,看着她的表情变化,无法移开视线。
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他还来不及理清,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二哥,你在哪里?”
听着那娇娇软软的嗓音伴随着浓浓睡意,霍允刚看了看手表,嘴角的微笑咧得大大的。
“小五,真的不等二哥吗?二哥买了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喔!”
他最小的妹妹霍颖琦今年才小一,是霍家人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因为父母皆已退休四处游山玩水,所以目前轮流与兄弟们同住。
在他每次出国进行医疗服务后,最渴望看到小妹那充满疗愈效果的笑容,所以即便她上床睡觉的时间是九点,他仍以她最爱的草莓蛋糕诱她破例,顺道抚慰他的心。
郁舒唯看着他边讲电话边移动着脚步离开,隐隐约约听到他讲电话的温柔语气,不由得想,原来外表高大粗犷的男人也有温柔的一面,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收回目光,她转身开门进店,有了刚刚的小意外,她的情绪稍稍降温,向来直率的动作也难得温柔许多。
一意识到自己的动作,郁舒唯自嘲地扬了扬唇,姑婆常说她生了一张气质出众的脸,但个性却和男孩子没两样,行动力强、果敢率性,偏偏兴奋时这些优点就全变成粗鲁、鲁莽……
会不会在男人眼中,也产生同样的想法——“人不可貌相”?
这想法才闪过,便见姑婆急急忙忙由店后的储藏室冲出来,一见到宝贝孙侄女,当下又惊又喜。
“唉呀!小唯你回来了?”
“姑婆,我回来喽!”
郁舒唯看着久违的亲人,稍稍平息的热情又被挑起,正准备给她一个拥抱,郁馨香却急急道:“等等我,刚刚的客人忘了拿走试用皂。”
“刚刚的客人?是很高大、一脸胡子的男人吗?”
“是呀!就是他。”
郁馨香出了门探看后,好一会儿才一脸苦恼地走进店里。
“应该走远了吧。”见姑婆一脸苦恼,郁舒唯好奇地问:“怎么了?姑婆想请他试用新产品吗?”
“听那孩子说,他也是MSF(无国界医生组织)里的医生,刚从西非回来,因为当地医疗环境的恶劣,又听说我的手工药皂风评不错,所以特地过来订了一千块的药皂。我替他打了折,也说好送试用皂给他,怎么知道聊着聊着就忘了,唉!真的老了。”郁馨香边说边摇头。
闻言,郁舒唯挺讶异的,也不敢相信,那男人竟是医生,还是无国界组织的医生,真的再一次印证“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她见姑婆懊恼感叹,于是自告奋勇道:“我想他还没走远,要我帮你追出去吗?”
虽然男人的腿长,但边讲手机边走路,速度应该不会太快吧?她要追上他的机会颇大。
“不用了,我有留下他的手机号码,再联络他找时间过来拿吧!你刚回来,肚子饿不饿?我煮了你最爱的香菇鸡汤,想不想吃呀?”
一听到“香菇鸡汤”,郁舒唯立马打消追出去的念头。“我要!我要!我超想念姑婆的‘香菇鸡汤’!”
早料到孙侄女会有这样的反应,她笑着说:“那就帮我关店,我再去帮你把汤热一热。”
“遵命!”
为了心爱的香菇鸡汤,郁舒唯快手快脚地准备关门,早把刚刚发生的小插曲抛到脑后。
午夜,绵绵细雨持续落着,凉凉的空气被锅上沸腾的鸡汤驱散,只留下温暖与混着亲情的浓浓香气在空气中回荡。
一口一口喝着鸡汤,郁舒唯只觉那股暖意好像透过喉咙,一路往四肢百骸送去,让她整个人笼罩在说不出的暖意中。
见孙侄女一脸满足,郁馨香感慨道:“小唯啊,听姑婆的话,这次回来别再出去了。”
也不知孙侄女是遗传自谁,从高中后就很独立,总是利用寒、暑假打工存钱,再到各地旅行、摄影、流浪;年纪愈大玩得愈大、走得愈远,让她这个当姑婆的无法不为她担心。
但让她欣慰的是,不管走得多远,她仍记得她这个姑婆在家等她;不管过了多久,她总是挂着笑容的模样也不曾变过。
郁舒唯静静喝着汤,一双眼却看着姑婆每次在她回家时,总是再三叨念的感慨脸庞。每每见她和蔼的神情,听她温柔的语调,郁舒唯就感到安心。
待她喝光碗里最后一滴汤,这才撒娇地偎在姑婆身边。“姑婆,你也知道,我就是定不下来嘛!”
郁馨香听着孙侄女充满讨好意味的撒娇语气,没好气地瞋了她一眼。“唉,真该把你这颗不安定的心挖出来研究研究,顺便用能镇定心神的药皂洗洗,省得一天到晚让我为你牵肠挂肚。”
怕话题持续在这上头,郁舒唯赶紧由背包拿出一块手工皂。“说到药皂,姑婆这个送你好好研究,别那么费心研究我啦!”
因为知道姑婆钟情花草,又做手工皂,所以她每到各地,总是不忘带回一块特别的皂,让她研究、试用。
“哪儿来的?”郁馨香打开包装,将皂体凑到鼻前嗅了嗅。
“这是蛊迷皂。听说给变心的情郎洗了,可以挽回对方的心喔!”
“哦?这么有趣?里头不会有蛇蝎、蜥蜴的成分吧?”
想也知道有些地方总会配合观光客,依当地风俗玩些花样,但两人却觉得有趣,又胡乱说了些没营养的笑话。
郁舒唯敛住笑才接着说:“这世界好大,有趣的事还好多、好多,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办法看尽走遍呢?”
郁馨香哪里不知道孙侄女的心思,她不受半点影响,依旧语重心长的提醒。
“姑婆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能留在这里等你回家、为你留一盏灯。”
纵使习惯流浪、飘泊,但只要想到姑婆说的情形,郁舒唯心里没来由窜起慌乱,赶忙抱住她。
“姑婆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她只剩下一个亲人,根本无法想像,失去姑婆,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郁馨香爱怜地抚着孙侄女的脸,担心地说:“傻孩子,姑婆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不管!”
“那就答应姑婆,这次乖乖留在台湾,别再飞了。姑婆这几年体力大不如前啊!”
郁舒唯想了想,立即作好决定。“好。可是……我已经答应亚熙学姐,要帮她拍些活动纪录的相片。”
姑婆已经纵容她飞了很多年,或许也该是时候休息了。
“佟亚熙?MSF的那个女孩吗?”
“对,她请我到东非拍摄医疗团队的活动纪录,飞完这一次,我就回来帮姑婆顾店。”
幸好这不是马上就要出发的行程,所以这段时间她可以好好陪陪姑婆——要参加MSF无国界医生组织的活动并不简单,因为环境恶劣,所以出发前要上准备课程。
闻言,郁馨香担心地问:“东非?危不危险啊?”
“姑婆,你知道MSF的性质,你说危不危险呢?”
郁馨香当然明白,MSF是非政府、无营利,独立人道医疗救援的组织,所到之处可能有着天灾人祸、武装冲突或疾病饥荒,这么问显得多余。
虽然担心,但知道孙侄女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且这样的活动很有意义,她不该自私阻止。
略定了定思绪后,郁馨香嘱咐。“总之凡事小心,姑婆等你回来。”
“明白!那我们说定喽!”
郁馨香笑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今天还有件重要的事。“今天是你二十四岁生日,姑婆怕你赶不回来过生日呢!”说着,她在孙侄女惊喜的眼神下,起身到店后提了个蛋糕走出来。
蛋糕不大才六吋,小蜡烛插在外圈奶油花上,发出温暖的火光。
郁舒唯氤氲着感动泪雾的眸底摇曳着小小火光,她哽声道:“姑婆,我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郁馨香有着岁月痕迹的脸堆满包容微笑。“姑婆记得就好,来,吹蜡烛,许个生日愿望吧!”
“我希望姑婆长命百岁!”说完,她豪气地吹熄蜡烛,还在郁馨香颊边啵了一下。
听到孙侄女的生日愿望,郁馨香一时哽咽,不知该说什么,怕无由来的感伤破坏此时气氛,于是道:“我有样东西得交给你。”
郁舒唯又惊又喜。“姑婆帮我准备了礼物?”
“不,是要将家族代代相传的宝物传给你。”
郁舒唯从来不知道家族竟有代代相传的宝物,于是惊讶地问:“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要在今天传给我?”
说到这话题,郁馨香的语气变得严肃。“这宝物只传给郁家长女,且代代都是在二十四岁生日时。”
犹记当年她也是在这年纪拿到家族代代相传的宝物,没想到转眼竟到了传给下一任的时间。
“为什么?”
“不知道,当中的细节源由已不可考,只是听说这传统如果不延续下去,会为家族带来横祸。”
郁馨香拿出一直小心收藏的木盒,将盒盖打开。
“瞧,就是这条链子。”
当那条古色古香的玉瓶链子映入眼底,郁舒唯情不自禁发出赞叹。
躺在红色锦布上的琉璃玉瓶有着雅致的立体錾花,颈身镶嵌了琥珀及珊瑚,别有一番韵味。
神奇的是,瓶身似乎隐隐透着淡淡蓝光,温柔地扭转、起伏,美得不可思议。
“姑婆,琉璃玉瓶里为什么会有一束淡淡蓝光?里头装着磷之类的物质吗?”
“据说是护佑郁氏后代的神奇力量。”
郁舒唯了解地点头,视线离不开那淡淡蓝光,心中充斥着说不出的淡淡惆怅。
“接收这条项炼后,你要极尽所能保护它,直到传给下一代子孙。”
“那我可以戴着吗?”
“当然。姑婆是不爱戴饰品,才一直锁在保险箱里,现在到你手上,你喜欢就戴着吧!”
郁舒唯若有所思。“嗯,等我把这条项炼传给子孙时,我应该也很老了吧!”
一想到郁舒唯变老的画面,两人相视而笑,结束话题,开始吃着蛋糕,享受这难得、久违的温馨时刻。
“无国界‧爱无限”摄影展会场。
郁舒唯急急往展览会场冲,嘴里边叨念着边看手表。“完了、完了,来不及了!”
先前回台湾,她与大学学姐佟亚熙见过面才知道,她在前年辞去药剂师的工作,加入MSF,目前在香港办事处,负责招募义工、筹款和推广该组织的工作事宜。
佟亚熙知道她是摄影师,喜欢流浪且总是独来独往,立即邀请她成为医疗记录的摄影师。
若是别的女孩子,接收到这个请求,答应的可能性很小,毕竟随心所欲的天南地北游走与在落后地区生活是截然不同的。
但她答应了,一是想为弱势族群付出心力,二是想体验不同的生活型态。
佟亚熙在她此番回台后,立即约她见面,但她除了关在暗房整理旅行所拍的相片,便是帮姑婆整理制造手工药皂的花草药材,比在外飘泊时还忙碌。
当她不经意看到月历上打了个红圈,大大写着——“无国界‧爱无限”与学姐见面的几个大字时才惊觉,她快要迟到了!
她匆匆忙忙出了门,转了两次捷运来到摄影展会场,看到会场旗帜在她眼前飘扬,这才松了口气。
突然,手机清脆的乐音响起,看了看来电显示,她一接起就说:“学姐,我快到了,大约再十分钟,你等我一下喔!”
听见匆匆忙忙的声音,佟亚熙没好气道:“郁小唯你慢慢来,不要又匆匆忙忙的!”
她认识郁舒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知道那张柔雅的漂亮脸蛋只是骗人,个性其实跟小男生没两样,时不时制造出让人无言的状况,很是头痛。
“好,知道了,我慢慢走,行了吧!”佟亚熙比姑婆啰嗦一百倍,她不敢违逆,免得被念到耳朵长茧。
“嗯。”
知道她受教,佟亚熙满意地应了声,才遗憾地说:“本来要介绍这次将与你同行的医生认识,但他比你准时且临时有事,所以先离开了。”
“噢,反正没差,到时见面就认识了。”她嘻笑着说,看着小绿人开始闪烁,索性停下脚步等红灯。
“枉费学姐我这么关照你。”
碰巧这次的医生是台湾人,她本想让郁舒唯先认识对方,往后也好有个照应,谁知郁舒唯竟迟到了。
自知有错,郁舒唯放低姿态哀求。“别这样咩!大不了展览结束后我请你吃饭?”
郁舒唯的个性虽直率,却是个爱撒娇的女生,尤其遇到自己理亏时,最爱搬出这一招,而通常身边的人都吃这一套。
佟亚熙没好气地笑了笑。“好啦,勉强原谅你,等会儿见面再聊。”
“好。”按掉结束通话键,正巧行人号志灯由红转绿,她才迈开脚步过马路,刺耳的煞车声蓦地撞入耳膜。
她直觉往声音来源处望去,却见一辆车失控地朝她的方向而来,而在她前方不远处,有名孕妇正准备过马路。
行人们见状纷纷走避,孕妇却因为吓怔了,竟杵在原地不动。
“小心!”郁舒唯拉了走在前面的孕妇一把,准备与她快步离开时,打滑的车子却扫过了她的侧身。
虽仅是侧身被撞击,但郁舒唯还是硬生生被撞飞。
叩的一声重响后,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还来不及多想,整个人便失去意识,软倒在人行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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