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乖一点》作者:汪璞
书 名:老婆,乖一点系 列:单行本
作 者:汪璞
出版日期:2013年10月24日
【内容简介】
老婆不乖,又躲又藏,大男人眼一瞪,捉回家。
老公太坏,霸道强势,小女人脚一跺,不要他了;
人家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楼宇生果真将对面的小青梅给拐回家,
二十八岁的他,沉稳内敛,外型挺拔,却独独钟情房俪这小女人。
他这人一向情淡,可对自己从小就看上的女人,他不但霸道得紧,
还是个百分百占有欲强的男人。看着她身上没几两肉,
细手臂、细腰身、细长的腿,勾得他忍不住想捧在手心疼,
更不用说,看着床上被自己压在身下时她那委屈小样儿,
怎么可怜怎么来,男人天生的劣根性让他习惯征服,
习惯强势,更习惯主宰。谁知,房俪这小女人竟然在新婚不久后,
在他眼皮底下当起了逃跑娇妻,教他又气又恼,
心想,他是不是把这女人给宠过头了?既然她有胆丢下老公,
那她最好小心一点,欲求不满的男人,可是很兽性的,
等他逮到她,非好好的将她丢回床上好好管教管教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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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年仅五岁的房俪无精打采地坐在小公园的沙坑里,小手时不时抓起一把沙来丢进面前的小小塑胶桶,好像在跟谁生气的样子。
忽然一道阴影罩住她,她很开心地抬起头来,脱口而出说:“我们继续玩扮家家酒吧。”可是在看清来者的样子后,她愣了一愣,闭起的牙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眼前这位小哥哥恐怕是她见过最俊美的人吧,长而浓密的睫毛,好像两把小刷子哦,妈妈就嫌弃她的眼睛太小、睫毛太短,如果这位小哥哥肯当她家的小孩的话,妈妈想必会高兴得天天买巧克力蛋糕给他们吃吧。
七岁的楼宇生再次为她脸上多变的表情所吸引,有趣地抬手,轻轻触上她精致小巧的眉眼,唇角噙着笑意说:“你好像洋娃娃哦。”
“我吗?”房俪歪过脖子,一脸怀疑地看向他,“可是我妈妈总说我长得很像樱桃小丸子。”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哎,她虽然不像对街的小静那样爱照镜子,可是自家浴室里的镜子,还是不可避免地做了妈妈最有力的证人。
“在我看来,像花仙子更多一些,卷卷的头发,柔软也很可爱。”不知何时他已经抓起她的发丝在手里把玩。
“是吗?小哥哥比妈妈长得漂亮,所以小哥哥说得也一定比妈妈正确。”她精神来了,一双小眼睛里蓄满了璀璨的星光,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诚意邀请他说:“那漂亮的小哥哥,和我一起玩扮家家酒吧。”
看着她久久不闭合、微微噘起的粉嘟嘟的唇,楼宇生对小小的她格外感兴趣,根本拒绝不了她的请求,便顺势一屁股坐了下去。
经过一阵翻找后,她将一套袖珍茶具放到他的面前,然后双手抱胸看着他,开心地说:“好了,我演爸爸、你演妈妈,现在是下午茶时间,妈妈要给爸爸泡茶、上点心了。”
哼,刚刚不肯演妈妈、丢下她自己去玩的臭小强,以后再也不和他玩了,以后她有漂亮小哥哥陪,别人都没有漂亮的小哥哥好。
单纯的小女孩已经开始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会一直和她在一起,他们的友谊从此刻开始,然后就是天长地久。
楼宇生依旧亲和地笑着,拎起小茶壶往小杯子里倒,细沙很快铺满杯子,这时他才好奇地问:“为什么你要演爸爸?”
房俪捧起小杯子,假装里面是热巧克力,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等她“享用”完后,才眨着灵动的眼睛回答说:“因为妈妈很忙,爸爸很闲,妈妈要负责做点心、泡茶和洗盘子,爸爸只要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报纸就好了。”
楼宇生嘴角的弧度不禁拉得更高,原本寂寥的心仿佛涌入一股暖流,要搬家到台北也没有原先那么讨厌了,甚至有点期待即将在这里开始的新生活。
游戏结束后,楼宇生和房俪手牵着手往小公园后面的住宅区走去。
“小哥哥,等一下可不可以请你到我家里喝杯可乐啊?”小哥哥不仅陪她玩游戏还送她回家,妈妈有教过,要礼尚往来,好好谢谢人家。
“嗯。”他轻轻点了点头,和她一起步入一条梧桐树的林荫道,路两旁均是有庭院的两至三层的独栋小别墅,算不上豪华,但一家人住起来也够宽敞舒适,据她所说,过去第一个十字路口右边的第一户就是她家了。
房俪家院子的院墙是一丛丛低矮的三色蔷薇花,白色、粉色、黄色的花朵在阳光的抚触下开得相当艳丽。
院子里,女主人正在晾晒着洗好的衣服,转身看到调皮的女儿和陌生漂亮的小男孩,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温柔的笑容,“俪俪,是不是又自己跑到西边的公园去玩,迷了路,让人送你回来啊?”
房俪拉着楼宇生进了院子,站在妈妈面前抬起头回说:“哪有,我才没有乱跑,小强不跟我玩扮家家酒,是小哥哥陪我玩的,所以我要请小哥哥喝可乐、吃泡芙。”
“是吗?那要好好谢谢人家。”房俪妈妈茹月弯下腰来,在两个小孩头发上揉了一揉,温柔地说:“俪俪先带小哥哥去阳台坐一坐,妈妈很快就把吃的准备好送过去。”
就在房俪大声应下之际,低矮花墙那头突然传来一记迟疑的呼声,“是宇生吗?你在人家家里干什么?”
这边三人一齐转过头去看向隔壁院子里的人,未等众大人开口,楼宇生抢先说:“妈,我们就买这栋房子了。”
他们一家三口今天此行的目的就是买房子,刚才就是因为看房子实在太无聊了,他才会跑去公园,现在因为有了房俪这有趣的存在,他突然觉得跟她做邻居也许是上天注定的。
“两位小朋友已经成为好朋友了啊。”房仲经纪人连忙更卖力地推销说:“楼先生、楼太太,这里离市区是远了点,但交通还是很便利的,再说这里环境清幽、空气清新,有益身心健康,隔壁房教授一家也是两个月前刚搬来的,是吧,房太太?”
被点名的茹月只好笑笑的说:“是的,我们也才刚搬来,我老公爱安静,嫌市区太吵了,就卖了老房子买了这里。”
楼家妈妈郑洁一听隔壁邻居是教授,便对这栋房子的好感度又加了几分,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谁不想有个好相处的邻居呢?
“你好,我先生姓楼,我姓郑,单名一个洁字,我们也觉得这里不错,正打算买下来。”
“你好。”两位主妇互相点头致意,就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一样对笑着。
“妈,就买这里。”牵着房俪的小手,楼宇生再次发话,一副不容置疑,好像他才是一家之主的样子。
“好啦,老公,那么就签合约吧。”郑洁便连忙扯着老公的手臂嗲嗲地央求道。
楼先生二话不说,唯命是从,和经纪人一起开车返回销售中心,办理购屋相关手续,而郑洁则留下,陪同儿子在房家做客。
从此以后,房楼两家就开始隔着浅浅花墙比邻而居了。
第一章
又是一个空气清新的早晨,麻雀啁啾,风吹动粉蓝色镶蕾丝滚边的窗帘,门外又急又重的脚步声仍旧没有吵醒公主床上的房大小姐。
不请自入前,楼大少爷在楼下被正往餐厅走去的未来丈母娘照例喊住了一分多钟。
“宇生啊,又刚晨跑回来吗?”
“是啊,伯母早。”他停在二楼的栏杆前,嘴角微扬,嗓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而充满磁性。
“不早啦,以后能不能带俪俪一起去锻炼啊?”这样她家宝贝女儿就不会老是迟到了。
房大教授就快退休了,少了这座靠山,房俪迟到这毛病要是再不改,她留校做助教的工资恐怕会被扣成负数吧。
“不可能的,她是夜猫子,不过我会尽量每天送她去上班的。”他都不敢想像房俪和自己一起晨跑的画面,运动白痴的她应该跑没几步就直接扑进草丛继续睡吧。
“那样不就太麻烦你了吗?”
“不会,反正也是顺路。”他所任职的出版公司离房俪任职的大学不过三条街的距离,接送她上下班,本该是他应尽的义务。
女儿是大学助教,将来就是教授,女婿是知名出版公司旗下财经杂志社的主编,两家又是隔壁邻居,说他们是天作之合都不为过。
“你啊就是太宠她了。”
有吗?反正也已经习惯了。
茹月笑着走出未来女婿的视线,尽管两人的婚事还没完全定下来,但是在她心里,这个女婿她早就认定了。
楼宇生扭动门把进入了屋内,他对这间屋子可能比对他自己的卧室还要熟悉,自然而然走到床边坐下,倾身去看深陷软枕里那张小巧玲珑的脸,淡淡的眉睫、粉扑扑的脸颊,红润的唇瓣就像偷吃了草莓,还没来得及把果汁擦去。
“唔……”感觉到有双眼睛在盯着她,房俪的身体习惯性地苏醒过来,只要他一来,懒虫也自动自发地逃走了。
早晨、阳光、微风、花香还有楼宇生,如同氧气一般为她存在着。
“先刷牙还是先吃蛋饼?”每次晨跑总会顺便帮她买早餐,她不挑食,所以很好养。
“先吃。”脸蹭着枕头,房俪眉开眼笑道,她还不想离开被窝,尽管眼睛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已经完全清亮,那些要靠N个闹钟才能清醒的人的心情,她是一点也不会了解的。
“小心你妈又要念你把被子弄脏了。”
“她喜欢念就让她念啰,反正还是她帮我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虽然没到这种程度,但也差不多了,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差不多就是说她吧。
被众人捧在手心里无忧无虑地长大,读完硕士后直接留校做助教,还有个一起长大,始终对她呵护备至、在杂志社做主编的英俊男友,真不知道这一生她还有什么可愁的。
“还不速速离开枕头。”楼宇生将冒着食物香气的纸袋在她脑袋上方晃了晃,明确的说:“躺着吃是绝对不允许的。”那样会影响健康,他可不想有个总受胃病折磨的老婆。
“知道啦……”拖长了尾音,房俪继续磨蹭着,细嫩的玉臂撑着光洁的下巴,一双眼睛敛着柔波似的盯着他,像在撒娇又像是诱惑,当然对于自身透露出的这份妩媚,单纯如她是不自知的。
若真归咎起来,还是得怪楼宇生,他太会控制情绪了,沉敛如他从不曾让情感战胜过理智,就算再饥渴,他也会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将“美食”拆吃入腹,而不是现在,现在该做的是吃完早饭、去上班。
楼宇生未表现出异色,房俪便不以为然,露完手臂露长腿,还有睡衣的领子也很低,坐起来的时候几乎酥胸半露,他定力再好似乎也抵不住这个,只好故作淡定地将视线上移寸许,落在她的小香肩上。
“好香。”清纯无辜的房俪打开纸袋,一心想着美食了,“有没有加两颗蛋?”
“你的喜好我什么时候忘过,还涂了千岛酱、撒了梅子粉。”将她的馋样一点不落地收入眼里,头昏脑热随即无影无踪,他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眼尾微微扬起,对她的宠溺和喜欢无须再用言语证明。
“好酥脆哦,又焦香,超赞的。”房俪心满意足地咀嚼着,不时舔着嘴角的碎渣,一边还要跟他聒噪,“你真的不想咬一口吗?你不觉得早餐只喝一杯牛奶是很不健康的吗?”
“九点我会再吃两个葡式蛋塔。”他的习惯不会轻易更改,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肚子饿了才能吃得下。
“宇哥你真的很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跟他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见证了他所作的每一个决定,那些都在他计画中,无偏差地被执行,在她记忆中,楼宇生这个男人好像从没犯过错。
作对选择、付诸实施,最后马到成功,没错,这就是楼宇生一直以来的人生模式。
她慢慢咽下最后一口蛋饼,心头突然涌起小小的沮丧。
虽然她活得也很如鱼得水的,但那都是仗着爸和楼宇生做她的靠山。
每当她遇到选择,他们总会第一时间跳出来为她引导,然后左右护法拖着胸无大志的她一路往前冲,久而久之,看在别人眼里,她竟然也跻身成了社会菁英。
哎,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
“有吗?我比机器人帅多了。”他站起来又俯下身去,视线在她脸上定格三四秒后,温柔地在她颊上亲了一口。
楼宇生的气息带着热度扑面而来,害房俪心头小鹿乱跳。
他们已经过了雷雨天抱坐在一条棉被下两小无猜的年纪,可能再过不久就要进入到谈婚论嫁的阶段,当然也不是没有过亲密接触,比这更亲密的都做过了,但房俪就是改不了动不动就脸红心跳的毛病,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更像情窦初开的傻瓜,总之和老练的他比起来,就是情商差了一大截。
他转身就走,她的脑海里却还滞留着他脸部的特写,细长而桃花潋滟的凤眼、挺立而饱满的鹰钩鼻、薄长而略凉的柔唇,下巴上有新冒出来的点点乌青胡渣。
他永远那么好看,从小就讨人爱,不论男女老少,一见到他的笑脸,都能瞬间变得跟绵羊一样温顺好相处,虽然她不是外貌协会的,但老天就是赐给她这么一个英俊无俦的男朋友,所以她也只好欣然接受了。
“二十分钟后必须到大门外报到。”敲了下门板,他回头提醒道。
她回神后目送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不得不再次感慨造物主对他的厚爱,真的是所有好的事物都给了他,俊美五官、健美身材、高智商、高情商,还有她这个乖乖牌的可爱女友。
少了某人的监督鞭策,房俪的精神状态立即就恢复到了一贯的懒洋洋。
起床伸展一下四肢后,用不太快的速度洗漱更衣,她不爱化妆,每天只拍点化妆水在脸上,所以楼宇生给的时间已经足够她磨蹭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用在两人的关系上,就是他始终压制着她,占据了领导地位,她只有被牵着鼻子走的份。
下楼后,房俪又免不了被茹月逮到念了几句,无非是说她不知进取、自甘堕落那套老词,而边看报边享用鸡肉粥的房教授则适时跳出来为宝贝女儿撑腰,从气势上彻底压下老婆的气焰,让家里的氛围再次回到平静无波的状态。
等她垂头丧气地走到门口,楼宇生的车已经在路边等着了。
他倚在车门旁,拿着手机在看新闻,玉树临风的模样,造就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她弯着腰悄悄接近,自以为出其不意地抓过他的手臂挽上,他却在下一秒扭头,有点无奈地看向她说:“每回你做小鸟依人状,一定是挨了你妈的骂,我想这次也不例外吧。”
“嗯,所以安慰人家一下啦。”她偎得更近些,将脸枕在他结实的臂肌上,他由上至下宠溺又无奈地看着她,她小小圆圆的肩头,在稀疏的晨光中好似泛着玉石一般的光泽,总之他是不忍心推开的。
她享受地闭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短却密的睫毛显得眼睛轮廓立体又生动,加上她那头微卷的及肩短发,衬得她好像一个可爱的芭比娃娃。
不论怎么看,她身上也没几两肉的样子,细手臂、细腰身、细长的腿,一切都是那么玲珑小巧,轻盈柔弱得仿佛一朵虞美人,天生就是一副让人捧在手心里疼的样子,可是他知道,外表往往都是用来迷惑敌人的,她的本性才不是这样。
她一撒娇、一露出苦瓜脸,众人就忙着挺身而出为她排忧解难,而这只不过是她爱偷懒的一种表现而已,凭着二十一年的相处,他相信她骨子里是娇蛮而坚毅的,使起性子来就她自己最大。
房俪貌似一株温室花朵,实际上却是一株带了刺的野玫瑰,别看那花一朵朵精致而小巧,在灌木丛之上闪着明艳夺目的光,吸引无数人前往,但要是妄图占为己有,往往都会让刺扎到手。
“好了,上车吧,再不出发,你又要迟到了,去得比教授还要晚的助教小姐。”想到悄悄流逝的时间,楼宇生不得不提醒地说。
“助教就是打杂的。”她继续赖着,再多一点点温存也好。
“那是你没见过真正打杂的。”他揉着她额前的碎发,客观地点评道:“小祖宗,你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哪有福,很累的。”
“你也可以选择待在家里啊,反正早晚我会接替你爸养你嘛。”
“不要,你去上班了,那我不是很无聊。”她吐吐舌头,露出一副打死不要的表情,“整天对着我妈还有你妈,我会神经衰弱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世界上没有哪份工作是可以光拿钱不工作的。”他笑道。
“随便吐槽一下而已,不必深究啦。”松开手腕,她站到一旁,等着绅士的他为她打开车门。
楼宇生不再发表意见,专心为房俪服务,开车门、系安全带、陪她聊新一季美剧的情节,并用最快的速度送她去上班,如果这样还算不上百分百好男友,相信大家都会拿臭鸡蛋丢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娇小姐的。
◎ ◎ ◎
到了学校说完再见,房俪就像被放掉一半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地走在通往系办公室的林荫道上。
一想到待会就要见到系主任那张吊着三角眼、垂着刀片嘴的脸,顿时就觉得太阳被乌云遮去了大半。
中途被追上来的同事搭上肩膀,听她在耳边累得直喘气的声音,房俪不免好奇地问:“你是刚参加完马拉松比赛吗?还是一百年没有运动了,怎么会才跑两步就这么喘?”
“欸,房大小姐,运动白痴的你有资格这么批判我吗?”与房俪不同的是,吕熙是念完博士才争取到留校任教机会的。
不过个性爽朗的她并没有因此嫉妒,或者排挤有教授老爸撑腰的房俪,反而很快跟房俪混成了死党,有事没事还老拿房大小姐近似于缺心眼的与世无争开玩笑。
“再次声明,我不是运动白痴,我只是懒得动而已。”每年的健康检查都OK不是吗,那干嘛还要运动?
“你再不练壮一点,就不怕你隔壁那位美人哥哥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把你压垮吗?”吕熙语气暧昧地取笑。
想想房俪还真是好命,不但有位教授兼学者的老爸,隔壁还住着一位仿佛天生就是为她而造的老公不二人选,楼宇生楼大帅哥,想当年可是中文系第一才子啊。
“你这话要是让他听见了,他会往你宿舍寄律师函的信不信?”房俪不以为然,自己的抗压性自己还不清楚吗,再说他舍得压坏她吗?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她担心什么?
“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
“他现在只要一听到‘美人’这个称呼,脸色跟脾气都阴沉得好像台风天。”她家宇哥长得俊美没错,但再俊美的男人都不爱别人称呼他为“美人”,这是男性共识。
“还不都是因为你,他怎么不先拿你问罪开刀呢?”
众所周知,房俪大四毕业那年,楼宇生也刚服完兵役,为了庆祝这两件事,楼少爷终究没能抵过房小姐的美人计,答应在学校校庆那天,在她担任总策画的舞台剧里反串一次妖精女王。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一袭白色拖地长裙、美若天仙的楼宇生,他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还历历在目、清晰可辨,让人忍不住心动。
那天之后,校园里爱八卦的众学子们,自然而然地就给这位杰出的学长冠上了“隔壁家的美人”这个响亮名号,谁教房大教授之女的名气也不低。
“他不会生我气,有火他会向别人发,这是他一向的作风。”房俪很欠扁地笑道,她还不了解楼宇生吗?从小到大,他都只会保护她,虽然有些保护过头了。
“难怪某人那么娇纵,原来有金刚男神庇佑啊。”
“我娇纵吗?我很平易近人的好不好。”房俪墨青的眼珠一转,流泻出水一般灵动的光泽。
“傲娇又任性还闷骚,别说你不是。”吕熙揶揄说:“尽管不太喜怒形于色,但对你不喜欢的人或事,你有迁就过吗?转身就丢开了,也不管那些到底有多重要。”
“再重要也没有让自己心情保持愉悦重要。”这说明她很注重维持心理健康好不好。
“切,你啊就是温室里的花朵,不知人世疾苦。”是好友才敢这么说,“像我这种从南部乡下一路披荆斩棘出来的,为了更好的前途,就是要我向校董们下跪,可能也会愿意吧,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嗯,你辛苦了。”房俪听着却不以为意地笑说:“但比你不幸的人也还有很多,你的烦恼与坚持,在那些人看来也一定是矫情而做作。”
片刻沉默后,吕熙大悟似的重重点头说:“是啊,没想到房大小姐还能说出这么有智慧的话。”
“都说知足常乐,可是人活着怎么可能一直都是快乐的,不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而是人的天性使然,人人都贪婪,只是每个人贪求的东西不一样而已,快乐、金钱、地位、健康或者知识。”
“人生哲理到此为止,真不愧是你老爸的女儿,讲起道理都是同一套的。”吕熙受不了地掏了掏耳朵,然后不经意地提起,“欸,我说,那你们的婚期到底定在什么时候啊?”
房俪似被踩到痛处,脸色一暗,委屈地嘟囔道:“人家连婚都还没向我求。”
“不会吧?”吕熙惊讶地看向她,连续发问:“你都有工作了不是吗?他不是也当上主编了?不是说一旦这两样都搞定了,你们就会结婚的吗?”
“是说过,但宇哥他不求婚,我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自己送上门去,先霸占了他的床吧?
“难道隔壁家的美人哥哥……”吕熙上下打量她后开玩笑道:“嫌弃你这株小青梅啦?”
“才不会。”房俪沮丧地垂着头,语气免不了充满了哀怨,“他要是敢嫌弃,我就趁着夜黑风高摸进他房里,然后一刀废了他。”
“太暴力、太血腥、太夸张了好不好。”吕熙用力揽了揽她的肩头,帮她剖析道:“你们认识都二十多年了,感情进入了倦怠期也是很正常的,何况你那位又刚好正值男人最具魅力的年纪,二十八岁啊,男人的二十八就相当于女人的十八啊,多惹人爱啊,这块顶级牛排你可要看紧了才是。”
“你当我是狗啊?”
“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就得把自己当成一只英勇无畏的小狼狗,誓死保卫自己的那块牛排!”
“怎么保卫?”楼宇生迟迟不表示,对她的态度也是十年如一日,给她的感觉却是他对她的感情是越来越冷静自持、收放自如了,这在女人看来总是少了点激情,所以她也不是没有胡思乱想过。
要是有更加年轻漂亮、有才的女人缠上了她的宇哥怎么办?
“主动勾引、全力出击,反正是自己的男人,就不要顾忌什么面子了,要像狐狸精一样风骚才行。”吕熙这边说得头头是道,实际情况却是年过三十的她至今还是单身一枚。
房俪很认真地听,先是不禁摇了摇头,女人总该矜持点吧?而后却又点起了头,小三不会跟你客气,你矜持她当你谦让,一让男人就成别人的了!
房俪紧紧拳头做加油状,慷慨陈词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不以身试法,说不定哪天楼宇生就投入别人的怀抱了。
宇哥的心她要了,宇哥的身体自然也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对,就是这个道理,做不了欲女,守不住爱情。”吕熙起哄道。
“小房、小吕,你们还在磨蹭什么?”二楼窗台上突然探出系主任削尖下巴的脸,两只眼睛犀利地瞄准楼下石阶上正探讨着驭夫术的两人。
两人马上肩膀一缩,面色紧张地往里跑去,不用再多看主任老脸一眼,就知道今天的工作肯定不轻,主任嫌麻烦的工作她们就得乖乖接手。
第二章
房俪之后果然异常忙碌,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在电脑上登录了系上一二年级所有学生各科选修课的成绩,下午又被主任派去做校际比赛中系排球队的后勤工作,直到五点她才功成身退,心酸难耐地目送着学生们簇拥着系主任去开庆功宴。
暑气降下来,淡蓝的天上风追着云在跑,擦了擦头上的汗,她握着矿泉水瓶子,一心忏悔起自己当初做学生时的顽皮。
“哎……”不知何时,吕熙从看台另一侧走了过来,累得也跟条狗似的,上半身软趴趴地伏在扶手上,“真不想活了,凭什么只让老娘教选修课,凭什么老娘还得做行政人员的工作?”
“因为是新人啊,慢慢熬吧,总有一天给你媳妇熬成婆。”她们入职不到半年,能力又不是异常突出,想做讲师起码还要等个一年半载吧。
“哎……所以说当初干嘛要念广告学,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后悔到半路,吕熙又将话头指向了房俪,“你一路学过来的平面艺术设计、视觉艺术设计不是很吃香吗,干嘛选择留校执教啊?外面的广告公司或者电视台什么的,开出的薪资不是很诱人?”
房俪两眼一翻、两手一摊,“没经验到哪里都一样的好不好,你以为你的才华,老板就一定会欣赏、顾客就一定会买帐吗?留校不是更省事吗?待在象牙塔里,总比到险恶的社会上去混要简单得多吧。”
“真是服了你,你早晚有一天会因为懒惰而发霉的。”
“发霉?我还长菌咧。”她又不想太有钱,干嘛那么累。
“美人哥哥今天来不来接你下班啊?”
“现在几点?”她看了看手机,然后一耸肩,无奈地说:“他说他今天有个采访要做,会晚点下班,今天我只好自己回家了,他是工作狂,他说晚点一般铁定超过七点。”
“正好是个机会啊。”吕熙腾地坐直了身体,一脸兴奋道。
“什么机会?”她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马上回家给他做顿好吃的,然后拖他上床,帮他做全身按摩,最后趁他感动要他承诺,一举将他拿下。”此时此刻的吕熙就像慷慨激昂的演说家一样。
“小姐,你看我像是会做菜的样子吗?”房俪不得不泼好友冷水。
“不会做,用买的嘛。”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不开窍的,“买他爱吃的。”
“向来是他买我爱吃的,他的喜好……”她突然低头沉思起来,“应该和我一样吧?”反正食物什么的根本就不会放在楼宇生的心上。
“你也太不关心他了吧,小心他真被坏女人拐去了。”
“好了啦,啰嗦女。”她瞅向吕熙,驱逐道:“快回去你的单身宿舍吧,让我自己静一静,仔细想一想该怎么做吧。”
“OK。”吕熙笑得贱贱的,边朝她挥手,边往走道撤离,“加油,不要怕,大胆地往色女的道路上前进吧。”
“真是败给你了。”房俪一垂首,脸深深地埋进了双掌中。
宇哥,你就等着吧,我要扑过去了哦!
◎ ◎ ◎
在校门口拒绝搭老爸的便车后,房俪叫了计程车往市区去,她最后还是采纳了吕熙的建议,打算买好吃的回去,先征服隔壁美人的胃。
红酒炖牛尾、麻辣手扒鸡、夫妻肺片,还有新鲜出炉的碳烤焦糖芒果布丁,从网路上口碑良好的各大店里买完这几样后,她两只细手臂就已经不堪重负了,只好点到为止,匆匆回家。
付完车资,她拎着东西就直奔楼家而去,反正两家人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何况两家的长辈早就把对方的儿女当成了准女婿、准儿媳,两人只要不是未婚先孕就什么都OK。
郑洁帮她开了门,房俪却只是朝人家一个劲地傻笑。
“俪俪,你这是?”看着她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还香味四溢。
“我想到楼上等宇哥,我替他买了吃的,所以宇哥回来后就让他直接上楼找我,可以吗?”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要拐人家儿子那种作贼心虚的感觉油然而生。
“可以,怎么不可以。”郑洁笑笑,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何打算,到底要给对方什么样的惊喜,但她乐见其成。
二十多的感情,该到真正开花结果的时候了,她迫不及待想要筹办儿子的婚礼。
“谢谢阿姨。”房俪赶紧换了鞋往楼上走去,整个三楼都是楼宇生的地盘,他的也就是她的,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人的事了。
在小客厅里布置一番后,她才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忘了买酒,营造两人世界浪漫而暧昧的氛围,怎么能少了酒呢?
兜转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楼宇生曾偷偷告诉过她,他爸珍藏的酒就偷藏在他的书房,因为自从楼爸被检查出有轻度脂肪肝后,就被楼妈下了禁酒令,但偶尔还是会犯酒瘾,就只好拜托儿子替他做掩护了。
一想到马上就行动,她钻进书房后很快就将一瓶白干从书柜最里面摸了出来,抓着瓷瓶瓶颈,她却犹豫了,这酒可不比葡萄酒,度数很高,她的身体能负荷得了吗?别婚没骗成,自己反倒羊入虎口,稀里糊涂地表白,面子一点不剩地丢光了。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咬牙,她用力抓紧酒瓶,毅然决然转身时,脑门不幸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
“小老鼠不偷油吃,改偷酒喝了啊。”扔开公事包,楼宇生双手扣住她的肩膀,盯着她始终不敢抬起的头,笑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刚进门就被老妈催着往楼上赶,现在又在这里让他抓包,就算她不招,他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美人计是吗?他已经作好准备消受了,快快放马过来吧。
“对,是想求你一件事。”她仰头看向他,将真诚展现给他看,指望他不要怀疑她的用心。
楼宇生俯首与她对视,深邃的眼神就像漩涡一样,差点教她迷失了神智,论起勾引人,他可比她高招多了。
“什么事?以身相许吗?”他知道他们都很急了,双方的父母以及她,都在等着自己一句话。
不是他不愿意承诺、不愿意定下来、不愿意娶她,而是时间真的很不凑巧,最近因为公司旗下出版业务的扩张计画,编辑部多了很多新的项目要他去处理,他哪有时间去策画他们两人的完美婚礼呢?他可不想给她一个草率而简单的婚礼。
在别人心目中,外表精致小巧的她也许只算得上清新可人,脾气阴晴不定的她也许也只能讨一小部分人喜欢,但在他心目中,她就是最完美的,就算脸上长痘痘他只会觉得可爱,任性发脾气只会让他觉得她更有魅力。
房俪一下被戳中了痛处,脸色随即便暗沉了下来,虚张声势地重重推了他一掌,兀自大步往外走去,“谁要嫁你,以为自己是李奥纳多啊?”
明明说过等她工作了就会把婚期定下来,可是一晃也半年过去了,结婚的事他却从不主动提起,迟迟不向她求婚,到底算怎么一回事?还是他以为她这辈子除了他就没其他选择了,所以就吃定她,难道想连婚宴的钱都省了吗?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年轻一点的,比如彭于晏。”楼宇生装无知地跟出去,淡定地在桌子对面坐下。
“楼宇生,我请你吃布丁。”每说一个词就要咬下牙,才能克制住不发脾气,房俪将芒果布丁推到他面前,希望他能够暂时闭上他不懂事的大嘴巴。
他配合地一边揽过布丁一边将酒杯推过去,“先倒半杯,吃手扒鸡一定要配白干。”
“为什么?”这倒是头一次听说,她忍不住好奇道。
“因为……”用小勺子挖着布丁,尽显优雅之余不忘捉弄她一下,“因为有禽流感嘛,白干正好用来杀毒了。”
房俪气得鼓起腮帮子,硬生生将闷气吞回肚子里,坐下后,如狼似虎地瞪着他说:“那你今天就把这瓶酒全部喝光吧,因为我买了最肥的那只。”希望你酒后吐真言,让我明白你这家伙最真实的想法。
教房俪不得不承认的是,楼宇生过于了解她,而她有时候却看不透他,楼宇生一向是想了再做,多数时候甚至想了也不会做,而且从来不爱说心事,可以说城府极深、秘密好多,所以别说是她了,恐怕就连上帝也猜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好啊,那你今晚就负责留下来陪我了。”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坏坏地笑着,这个时候他已无须控制,不如就让欲望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房俪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冷,她甩开被算计了的不祥预感,继续装起温柔来,挟菜放到他的盘子里,“多吃点菜,小心伤胃。”
“你过来坐在我腿上,我觉得效果更好。”楼宇生拍拍大腿,突然对她展开怀抱道。
“你以为我不敢吗?”这是对她的挑战吗?看谁先丢了立场被征服,走着瞧!
“放马过来吧。”他眼神凝聚而深邃,像是可以穿透一切,直接将她的心一把牢牢攫住似的,让她根本无路可退,只好乖乖过去坐在他腿上,偎进他怀里。
楼宇生的手在房俪的身上不规矩地画着曼妙的曲线,平时冷峻的一面仿佛完全不存在似的。
房俪一把按住他四处点火的狼爪,她力持镇静道:“不许乱摸。”
只要他一关掉脑袋里那个“冷静”的按钮,他就会变成一头不折不扣的大色狼,她心里大喊不妙,她怎么把这个忘掉了,说到底还是他太擅于伪装了,总是让人想不起冷性子的他还有野兽的那一面。
“你是我的,不但摸了还亲了。”现在是两人独处的时间,他不野兽岂不是说明他有生理残疾,这种误会可不能有。
楼宇生稍稍一仰头,薄唇便贴在房俪白晰幼嫩的脖子上,瞬间两人的身体像通电般轻轻颤栗,又牢牢吸引在一起。
他的舌尖就像刷在她的心上一样,教她痒痒的,很难耐。
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总有种被下了蛊而欲罢不能的感觉,揽下她的脑袋,采撷她最馥郁芬芳的唇瓣,他的吻由浅入深、由外而内,一点点将她的身心蚕食干净。
从三千公尺的高空跳下去是什么感觉?前几秒钟的时间里,心脏完全是停止的。
房俪此时此刻就是这种感觉,跟旅游杂志上描述的跳伞体验如出一辙,这种暂时的窒息并不意味着绝望,而是为了获取新生后最初的那份感动。
她在他怀中苏醒,胸膛剧烈起伏,对上他深邃无比的黑眸,心里的爱欲在滋长,像藤蔓一样一圈圈将他和自己绑缚,谁也逃不掉,“你这样做是犯规。”她努力抓回一丝理智与他抗争。
大手徜徉在她的美腿上,楼宇生眯起眼睛,防止火花四溅,毕竟她为他准备的晚餐,他都还没享用完,“你喂我吃。”他拿起装夫妻肺片的碗,举到她面前,霸道地蛊惑她。
他口中的酒渡给了她,教她双颊酡红,眼睛也像蒙上了一层轻薄的紫纱。
“喂就喂啊。”房俪将一只藕臂绕到他的颈后,另一手手指如飞舞的蝴蝶一样,拈起食物喂入楼宇生的嘴里。
“一起吃啊。”他再次拉下她的脑袋,将食物哺入她的口中。
房俪差点被辣味呛到,却在和他唇舌纠缠之间被他的津液化解,她捏紧的小拳头突然在他胸口纷乱落下,他不但不阻止,还向她送出迷人的微笑,害她心跳再次如擂鼓般剧烈。
“宇哥,其实你一点也不善良。”她喘着气投诉道:“你总是欺负我,只是不让别人欺负,只许你自己欺负我,我好可怜。”
和他在一起,因为他在人前彬彬有礼,往往显得她很爱乱发脾气、使小性子,但又有多少人知道,背地里她被他算计了多少啊。
“干嘛要善良,我是肉食动物,从生命起源的那刻起,我就是残忍的。”尤其是男人,男人活着就是掠夺与征服,只要手段合情、合理、合法。
“隔壁家的美人原来是野兽。”她不屑地瘪嘴,两枚杏仁小眼尽管眯成了两道弯弯的缝,但也有点点柔光绽放而出。
才听到美人两字,楼宇生所有表情就冻结在他的脸上,俊脸一下变黑了好多。
“哈……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她毫不迟疑地滑下他的腿,坐回自己的椅子,然后装看不见地埋头吃起自己那份布丁。
当鸵鸟是吗?看着她的举动,楼宇生很快地下了评论。
理智回归的房俪现在情愿当鸵鸟,也不要当被他锐利眸光瞬间秒杀的小媳妇。
“你是不是还偷偷保留着校庆时我的照片?”他突然在她头顶响起的声音,就像不经意提起般,那样平和又温柔。
是那张手持神杖的照片吗?他美得简直堪比走红毯的女明星啊,那样的照片她当然舍不得丢啦,不过这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房俪抬起头来,笑容可掬地讨好道:“当然没有啦,我怎么会做你不喜欢的事呢?”
“敢骗我的话,代价可是那时候的十倍哦。”楼宇生笑了,但笑得很吓人,就像狐狸见了鸡,下一秒就要咬上她的脖子一样。
房俪不自觉地抬手擦了擦鬓角上的汗,有些往事即使现在回想起来,都教她有种恨不得挖个地洞,火速把自己埋了才好的感觉。
当初他怎么可能那么好说话嘛,叫他演妖精女王他就演吗?当然是有代价的啦!
她付出的是她宝贵的第一次,没错,就是她的初夜。
那一夜,他们从日落夕阳一直战到第二天晨曦初露,他将她里外吃了个干净,隔天帮她揉腰时还自曝,之所以第一次表现得那样高竿,全是日本动作片男优教得好,但那之后哪次跟他滚完床单后,不是腰酸背痛一整天?
十倍?那可真是要她命了!
“心虚了?”从她的反应,他其实已经得到了答案。
“没有。”心慌之下,房俪举起筷子朝那盘牛肉狠狠戳去,汤汁随即溅出了一两点,那一点又恰巧正好落在楼宇生的眼睛里。
尽管他及时闭眼,但还是有隐隐的灼痛感,边擦着眼睛,边憋着火似的开玩笑说:“俪俪,你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我虏你上床去,一展我野兽的雄姿啊?”
“还不快去冲洗眼睛。”她左手举着挖布丁的勺子,右手举着叉着牛肉的筷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蹿到他的面前,着急地说:“千万不要瞎掉啊。”
“麻烦鬼。”拨开她凑过来的兵器,哭笑不得地扯过她的肩膀来依靠,“还不快扶我去浴室,要是瞎了,下半辈子就得换你出去拚命工作养活我了。”
楼宇生的个头不是一般的高大,比一百六十二公分的她整整高出了二十二公分,加上他常年锻炼的好身材,坚硬的肌肉压在她柔嫩的肩上,都快摩擦生火了。
“嘿咻嘿咻。”她扶著有意将重心倾向她的他,每往前走一步就喊一声为自己加油打气,跟猪八戒背媳妇一样的搞笑。
楼宇生却只管仰头无声地咧嘴大笑,谁教欺负她是他的独家专利呢!
◎ ◎ ◎
不过主导权很快就换了手。
站在洗手台前,她叫他屈膝,他就得屈膝;她叫他弯腰,他就得弯腰;她叫他双手撑膝,他就得乖乖收回不规矩的手,然后由她小心翼翼地帮他清洗眼睛四周,尽管她的动作轻柔得更像是对他的挑逗。
看着满脸水渍的楼宇生,让房俪想起去宠物之家做义工的事,一边取下毛巾塞给他,一边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好像在给狗狗洗澡哦,宇哥的眼睛跟狗狗的一样大耶。”
“看来房大小姐需要本少爷的特殊服务了。”他突然拦腰抱起她,要她坐在洗手台上。
楼宇生向房俪无限压进,迫使她后背紧紧贴着镜子,目光交接,她再次败下阵来,在他霸道灼热的注视下微感呼吸困难,好想多解开一颗衬衫的扣子。
他上前搂住她,将手挡在她与冰冷的镜面之间,然后才吻她,慢慢吞噬她的呼吸、主宰她的心跳。
缠绵的吻似流水一般时缓时急,身为野兽,只是这样是满足不了他的,所以他的另一只手早已悄无声息地潜入她的裙底,扯下了她的底裤,此时修长的指尖正在花园里,撩拨花儿的粉瓣和蕊珠,轻揉慢捻地采着最芬芳的蜜汁。
房俪完全瘫软在他的怀里,眼睛里似有粼粼波光。
他的吻一路往下,将热度从颈子扩散至胸前再到全身,咬开她胸前的钮扣,绕到她身后的手再拨开内衣的扣子,她不算丰满却饱满的浑圆酥胸便立即弹跳着送到他的唇边,舌尖在蓓蕾上舔了一圈后,才将其纳入口中细细品尝。
体内的快乐因子瞬间达到最高点时,房俪不由向前挺起身子,要不是双臂已牢牢圈住他的脖颈,恐怕后脑杓就要撞痛了。
长驱直入的手指一遍遍搔刮着薄透的内壁,激得她不得不拢紧双腿,将他使坏的手困在体内,出不来也进不去。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强行突破时,他却在她蓓蕾上轻轻一咬,教她胸前一紧,瞬间又丢了腿间的阵地,任他为所欲为,随着楼宇生动作尺度的加大,房俪的身体反应也越来越自然,已经作好迎合他的一切准备。
楼宇生开始在亲热之余,一点点除去两人身上多余的衣物,身体由此也越贴越紧,叠加在一起的还有体温,温度俨然变为热度,抱在一起跟被焊接在一起一样。
“宇哥你耍赖,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趴在他的肩上,房俪噘着嘴不满地嘟哝道。
“我当然知道,但就是不给你,你咬我啊。”撤出手指,分开她的美腿,楼宇生突然扶着炙热的昂扬刺入了她的花穴深处,激得她将美背弯成了一把满弓。
“真棒。”扶住她的腰臀,他俯下身去,一口含住她胸前挺立的娇艳莓果,辗转间尽是甜蜜。
“啊……”她感到小腹部一阵阵的激颤,双腿本能地圈紧在他腰上,将他最大限度地拉近自己,教他更深地贯穿自己。
为顾忌她的感受,他压抑着脱缰野马一般的情绪,缓慢而轻柔地摆动起窄腰,在她体内寻找着最契合的点。
“嗯嗯嗯……”直到她发出表示难耐的呻吟声,他才稍稍放开关着奔腾热血的闸门,在她体内驰骋起来。
“我的俪俪,知道你有多美妙吗?”他加快、加大律动的速度与力度,几次都将她弹性十足的小屁屁顶离他的腹部,而她每次落回时必然能让彼此获得加倍的快感。
“跟你一样吗?”她在他颈子、背上、胸前留下轻轻浅浅的指痕,刻划他们的爱有多痴缠。
“坏东西,总是借别人的答案。”放低她的身体,以吻封住她的喘息,凡是她的他都想掠夺,越多越好。
房俪的神智更加涣散了,仿佛在云端徘徊般摇摇欲坠,既紧张刺激又兴奋激动,好在有他,有他托举着自己,永远只会掉进他的怀里,而不是黑黝黝的大地或者冰冷冷的大海。
他们相互依附着,在欲海里载沉载浮,忘了一切俗世烦忧,尽情享受着灵肉上高度契合所带来的至高幸福感,汹涌的白潮一次次灌进花房,渐渐盈满又乐此不疲。
最后一次,他在浴缸里深深占有她,那时候她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然而热切的身心还是给足了回应,他亲吻时,她轻吐小舌让他吸咬;他爱抚时,她扭动腰肢教他渴望;他冲刺时,她收紧腿腹使他欲罢不能。
餍足后,他依旧将自己深埋在她温暖的体内,抱着她嗅食她身上的香气,她的味道既能让他像刚才那样狂野,又能像此刻这般平和,真是再神奇不过了。
“嗯……宇,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向我求婚?”房俪在楼宇生怀里蠕动着,粉润的脸颊左右磨蹭着,寻找着他胸膛上最舒适的着落点。
撩过房俪额前的碎发,她已经睡着,却明显怀着委屈,所以小嘴不悦地嘟着,楼宇生略显无奈地笑了,恋恋不舍地撤离她的身体,然后抱起她疾步往卧室走去。
我会的,会履行我对你的承诺,相信我,俪俪,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幸福,也只有你能给我想要的幸福,自从遇见你的第一眼起,我们就已经属于彼此了。
第三章
半夜惊醒,房俪捂着肚子,向熟睡中的枕边人小小声地抱怨道:“野兽,又被你回避掉了,明明是我要色诱你的好不好,怎么能够反过来设计我呢?坏人,都不知道让让我,亏我这么死心塌地爱着你,最最关键的是,你竟然毫无人性地扑倒饿着肚子的我,还那个了那么多次,禽兽!”
她现在肚子好饿啊,不管了,她要去吃肉!她这么想着便一点点地往外挪动身体,眼看就快脱离他箍紧的臂弯了。
“小逃犯,说说你的动机。”突如其来的声音却吓得她立刻本能地钻回他的怀里。
楼宇生也本能地搂紧她,低头将唇印上她光洁的额头,让被她撩拨起的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宇哥。”新仇旧怨一起袭上心头,她可平静不了,摸着肚子向他大叫:“害我饿醒不说,还吓唬我,你才是犯人勒,快,去给我端牛肉来,我要吃。”
她仰头吼着,吐出的气有一半都钻进了他的鼻腔。
等她说完,他很是嫌弃地捏住她的小鼻子,将她的脸转到另一侧去,“原来是饿了,我还以为是地震了,省点力气吧。”
“我……”她一时语塞,除了鼓起脸颊外再没有其它办法。
“别生气了,我去帮你拿就是了。”语毕,他匆匆套上睡裤后往外走去。
房俪抱着他的枕头,看着他肌理分明、有着腰窝的后背,马上联想到他小腹两侧的人鱼线,表示赞叹的音节一不小心就滑出了喉咙。
哎,她的宇哥果然是个名副其实的美男子啊,可是纠结也在此不是吗?好男人总怕有人抢了去。
“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啊,楼宇生?我讨厌你,最讨厌你了,吃了就得对人家负责的呀……”
◎ ◎ ◎
早上九点是大脑最清醒的时候,自是开展工作的最佳时机,但有人却很闲,赖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目光“猥琐”地盯着他。
“有屁快放。”忍无可忍,楼宇生只好暂时推开有待批阅的选题报告书,不无厌烦地看向那位闲人副主编,“再被你如此深情地仰望下去,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周方不仅是他的下属还是自大学以来的好友,所以对他这位上司多少有点不怎么恭敬,“不要这么无情嘛。”摆出一贯的嬉皮笑脸,必然是有求于他了。
“请直接进入主题,否则马上滚。”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好啦好啦。”周方蹦蹦跳跳地跑到办公桌前坐下,双手放在桌沿上,一脸难掩的兴奋,“知道吗、知道吗?惊天动地的好消息。”
“看来你是想被调去第一线做记者是吗?”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
“是你要被调走了!”说完周方屏息以待对方的反应,可是楼宇生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那副冷静淡漠的酷酷模样,这不免让他觉得有点扫兴,但是重点不在这里,所以他接着往下说。
“据董事长秘书、即我未来的弟媳妇说,公司最新动向是在台南开设分社,主要出版旅游方面的杂志跟书籍,分社社长候选人暂定两人,一个就是你,我们财经杂志社的主编,另一个是隔壁时尚杂志社的主编闫雪,那个闫雪进公司已经有十五六年了,竞争很激烈啊。”
他们台北总公司这边一共有六个杂志社,财经、时尚、时事、体育、青春、情感,杂志社之上又有一个图书出版社。
总公司这边只有一位社长,社长很年轻,才四十出头,老爸便是公司的最高执行官,各杂志社只设主编,主编们不但要确保每月按时出杂志,还要保证每个季度策画出版十本左右的图书。
可以说一般员工能够做到主编就已经是顶天了,当然在这种大型出版公司做主编,薪资奖金及分红也都不低,可是水往低处流,人总归想要往高处走的,何况楼宇生今年才二十八岁,未来的路无可限量,安于现状显然是不行的。
楼宇生还是沉默着,有些时候不是你想与不想,而是机会来的时间合不合适。
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已经让房俪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虽说一张结婚证书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可是在女方看来那就是承诺与保证。
婚礼的事再拖下去,房俪一定会发飙的,虽然他时不时地爱逗弄她一下,但真要看她伤心难过以致落泪,他又是绝对舍不得的。
“发表一下意见啊。”周方拍着桌子替他急道:“到底有没有斗志啊?”
“没时间。”楼宇生轻描淡写地回道,最近开辟新专栏、招揽实力专栏作家的事就已经够他忙了,再想做出点成绩来胜过闫雪那位九年都没谈过恋爱的工作狂,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怎么会没时间?扣掉吃饭、睡觉的九个小时,你还有整整十五个小时。”
“就算我调走了,也不是你坐我这个位子。”这小子今天是吃错药了吗?说出来的话都不太像是经过大脑的,“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周方心虚地将眼睛撇向了别处。
联系以往种种,楼宇生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是不是蔡薇要调回来顶替我,你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蔡薇是一年前被调往台中分公司的原财经杂志社的副主编之一,和周方是对欢喜冤家,在一起时整天吵吵闹闹的,分开了之后才发现已经离不开对方了。
“是啊,就你有个不离不弃的邻家小妹,不准我有个日久生情的麻辣学姐啊?”周方虚张声势的说,但明明很不好意思。
“她在那边做美食杂志和图书,就没吃胖几公斤吗?”楼宇生抓到弱点就调侃起来。
“踩我痛处是吗?”上次去看她的时候,她确实胖了两三公斤,掐他的力道明显又重了一点,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她调回来。
楼宇生略勾起嘴角,对他的痛苦无动于衷地说:“看机会吧,最近确实很忙,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反正时尚杂志社和我们也只是一楼之差,以后你每天多跑几次就是了嘛。”
“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把本来就有点花痴的她调去做时尚杂志的话,一定会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到时不是她吃醋就是我吃醋,我还不如去死一死算了,墓志铭上一定要刻上见死不救的你的大名。”
“刻吧,用草书,显得你有品味一些。”他四两拨千斤道,自己的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何况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俗话说得好,真爱是无敌的,他唯有祝福他们了。
周方直接耍赖地趴在桌上,喊道:“等你结婚,我一定包一个大红包给你,全部换成零钱,数死你。”
“你是伴郎,伴郎的职责之一就是替我收红包。”
“那就卷款潜逃。”
“放心,我一定会告你的。”
面对好友的冷酷,周方差点气到吐血,临走前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地诅咒,“小子,我祝你婚前被女友没收薪水,婚后被老婆罚跪洗衣板!”
楼宇生直接视他于无物,拿回报告书继续审批,他家那位才不会像蔡薇那样野蛮泼辣呢,而且他也不会让房俪变成那样的。
房俪尽在他楼宇生的掌握中。
◎ ◎ ◎
数天后,阳光明媚,一切如旧。
学生们陆续迎来了各科的期末考,这也就意味着假期不远了,不过那只是对莘莘学子而言,对房俪这样的助教兼杂工,其实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要熬。
学生的成绩考评要统计,三四年级的实习活动要安排,大四的毕业晚会要帮忙策画,还有假期学校举办的各种培训,对外培训工作也是要积极参与的。
“哎。”房俪一边整理着毕业生的档案,一边对自己这种枯燥的生活叹息,她本该是自由翱翔、举翼击水的海燕,却不知怎么变成了御宅的鹌鹑,生机寥寥。
“喂,不要这么沮丧嘛,小美女,人生可是像花一样美好的呀。”一起埋头苦干的吕熙却很开心。
她今天的状态,房俪一直看在眼里,就是不肯问她,人人都有秘密,有秘密的人也都会自己藏好吧。
“欸,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吗?”吕熙可不是楼宇生,口风比狗仔队还松。
房俪呶呶嘴,一脸不爽,再次想起在楼宇生那里碰的壁。
他最近为什么老是敷衍她,是真不打算娶她吗?还是她不够可靠,他才不肯跟她讲讲真心话?真是烦恼啊。
“不要再皱着一张脸了,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身为她的军师,吕熙再次仗义执言,“他要是不肯的话,就跟他断交,吓吓他也好。”
“你不懂,他不是个可以被说服的人,要是他不肯,岂不是自己丢脸。”从小到大,她还没被谁拒绝过,要是她把话说得太直白,而他却完全不当回事的话,她还真怕自己的自尊心受不了。
“你就是活得太顺遂了,直路走太多连弯路都不会走了,被拒绝又怎样,大不了放弃他那棵树,别忘了还有整片森林等着我们。”
吕熙豪迈地说:“看看我,连续倒追了五个人,三个直接拒绝了我,剩下两个,一个交往了半年后和平分手,一个都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他才告诉我要去加拿大留学,切,老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不就是男人嘛。”
房俪象征性地为她鼓掌,边意兴阑珊地吐槽说:“好样的,女权斗士、黄金剩斗士,愿雅典娜女神保佑你,赶在你生育年龄到期前赐你一个老公。”
吕熙吐吐舌头做起鬼脸,志不同道不合啊,但过了一会,她重拾最初的话题,诚挚邀请道:“小美女,这个暑假要不要一起去垦丁晒晒太阳、冲冲浪啊?”
阳光沙滩以及无数只穿着泳裤的帅哥们,一想到这些,吕熙就忍不住激动,忍不住多吞咽几次口水。
“你老家不在那边啊。”房俪却完全不感兴趣,她有楼宇生一人已足矣,再多头痛,搞不好还会叫错名字,凭她的烂记性完全是有可能的。
“有亲戚在那边经营旅馆,我打算过去赚点外快,顺便钓个小帅哥。”吕熙摩拳擦掌道,就好像小帅哥已经落入了她的魔掌似的。
“那么长的假期,一个人待着真的挺无聊的。”她虽然闲下来了,但楼宇生还是要上班,今年又不用泡图书馆写论文,那么漫漫长假岂不是要宅家里宅到发霉了。
“是吧是吧,年轻人嘛,都需要激情,你现在就缺这个。”吕熙卖力怂恿,有伴总好过一个人。
“激情……”现在的工作和生活里,单调和平稳是主调,激情到底跑哪里去了?
“怎么样,假期一起去吧,也让你那位宇哥好好着急一下。”小小的叛逆是对生活的调剂。
搞不好他们会更加相爱,当然也搞不好会加剧矛盾导致分手,不过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这两位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他们校园内公认的金童玉女组合,如果分手了,是会引起人神共愤的。
“我倒觉得他要嘛索性不同意,要嘛根本无所谓,交代一下注意安全哦,就放行了。”
做了这么久的恋人,她还不了解楼宇生的脾气吗?焦躁、紧张、暴怒,这些是只有热血青年才会犯的毛病,楼宇生是绝对没有那些情绪的,他的冷静从容,几乎与医生在为患者动颅内手术时所具备的如出一辙。
“腿长在你身上,他不同意有用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口才,他要是不同意,首先就会去说服我妈,然后我妈自然而然就会替我安排一些事情做了。”比如上烹饪班或者家务班,这些课程她妈本来就常常挂在嘴上,要是楼宇生再一怂恿,她花儿般的人生可就要转瞬即逝了。
不过比起不同意,她认为同意的可能应该更大些,他最近工作那么忙,周六加班都是常事,有多余的时间阻止她去玩乐吗?待在他身边只会给他增添麻烦吧。
“腹黑加闷骚,你男人真的好……”一眼瞥到她郁闷的表情,吕熙忙识相地换了形容词,“好有魅力,真的好有魅力。”
不管怎么说,楼宇生对房俪的体贴爱护也是出名的,尽管少了些女生最爱的甜言蜜语。
“不用安慰我。”房俪无力地说:“要是假期没有其它安排的话,我就跟你去,看看帅哥养养眼也有助于健康。”隔壁那位美人已经进入审美疲劳期,看他着急不着急。
“明智的选择。”朝她竖起大拇指,女人啊就该从男人的霸权下挣脱出去,尽情地寻欢作乐。
房俪只是无奈地点了一下头,继续处理起手头上的工作,几经奋战,终于赶在下班前完成了系主任交代的所有事情。
明天就是周末了,她伸伸懒腰,忽然觉得一身轻松。
◎ ◎ ◎
房俪边和吕熙往校外走去,边拿出补充能量的巧克力吃。
远远地就看到楼宇生的车子,还有倚靠在车头的楼宇生,亚麻色的西装裤衬得他的腿更加修长有力。
他今天穿着的是淡紫色的卷袖衬衫,休闲中隐隐透着性感,环抱于胸前的双臂,肌肉的线条清晰柔韧,而他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平静,视若无物似的看着树梢和天际。
他等人等得很专心,把其他人都当成了空气,多少有点文艺片里忧郁王子的味道,演绎着冷汉的柔情。
吕熙识相地闪人,房俪则加紧步伐向他走去。
一看到她,楼宇生几乎呈直线的唇线随即有了向上的弧度,透亮的眼睛也随着她轻盈的身影转动起来,他总能随时随地跟随着她一起开心起来,而她在他身边时又总是开心的。
长臂一展,手指轻拨空气,他向她示意,在那里等着她。
帅气的他总是能招来很多女人热情的回眸,这个时候也不例外,等房俪踏进这样的视线,所有人的目光也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不过她也早就习惯了,放轻松,甩开纤细如玉的手臂踢起高跟鞋,让步态更显轻盈自信,秀美而凹凸有致的小身影立即锋芒绽放,有了匹配如此好男人的理由。
“宇哥。”差几步时她就将手伸向他,他一把擒住后将她带到面前,笑着贴近彼此。
轻轻抓着她的肩膀,楼宇生盯着她含笑的眼睛,慢慢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以及脸颊,凉凉的嘴唇直到焐热才肯离开。
“想去哪?”楼宇生问。
“不回家吗?”早上分开的时候也没说晚上去外面吃饭啊。
“你不是喜欢惊喜吗?”她不是怪他不够浪漫吗?
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贴着他的脸不动声色地埋怨道:“是吗?还不都是你计画好的,哪天能够出乎你的意料,不在你的算计之内,才算是惊喜。”
“你要求太高了,我们聪明人做事都得经过脑子思考的。”超出预计的事,这辈子他还没碰上。
“哼。”所以智商太高的人往往很无趣,她翻著白眼腹诽着。
“上车,既然你想不到去处,那就由我决定吧。”他转到一边,很绅士地替她打开车门,手护着她的头顶请她入座。
车跑了起来,向着目的地飞奔,只有楼宇生自己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 ◎ ◎
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剧场。
寻找停车位的时候,房俪终于忍不住问道:“宇哥,你不会要我饿着肚子看话剧吧。”
“你就是饱着的时候看话剧也会睡着的,更别说饿着的时候了。”
“那我们来做什么?看星星吗?”明知故犯,他是皮痒需要她的虎牙伺候了吗?
停好车,替她解了安全带,“就是看星星啊,这里场地这么大、这么空旷,很适合看星星的。”丢下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后,他就下车去了。
楼宇生从容不迫地绕到另一侧将她迎下车,然后抓过她的手挽上自己的手臂,领着一头雾水的她朝剧场前的广场走去。
广场上人来人往,几尊艺术雕塑高高矗立,仿佛巨人来到了小人国。
楼宇生突然叫住卖花的小女孩,指着那些花束问房俪,“玫瑰怎么样?”
“我喜欢郁金香。”
“那就两束都买了。”他从花篮里拣出所有玫瑰和郁金香,抱在怀里。
付完钱,他将花束整理了一下,让郁金香包围玫瑰,然后捧到她的面前问:“还可以吧?”
“不错啊,至少支持了慈善事业。”刚才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其实是义务帮忙某慈善基金募捐,她觉得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有意义了。
“也帮助了我,我得到了花。”他笑笑,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花不送她吗?看着他怀里的花,她越来越迷茫了,不会是带她去见某位大明星吧?他做过不少名人访谈,认识一两个明星也不足为奇,可是她又不是追星族,带她来又是为了什么?尽管心中充满疑问,但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她还是选择了默默跟随。
就在房俪以为楼宇生要进剧场的时候,他却拐弯了,拉着她站在一尊最高的雕塑前。
“知道这尊雕像是谁吗?”楼宇生将她拉近身前,再次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此刻他的眼睛里映着剧场廊柱上打下来的光,以及她的倒影。
“不知道。”她闷闷地回答,这个哑谜他到底还要打多久啊?肚子都有些饿了。
他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地沉寂下去,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就像自己犯了什么错一样,突然他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兜了半天圈子难道只是为了耍她玩吗?她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去拨他霸道的手,却无异于螳臂当车,根本甩不开他。
“好了,不要生气了。”俯身在她唇瓣上轻轻啄了一口,楼宇生随即将花塞到她的怀里,“先替我拿着。”
什么叫先替他拿着?宇哥今天说的话怎么都这么让人讨厌呢?怨念很深地盯着可爱的花朵,房俪都懒得再看他一眼了。
可是下一刻,她的双脚便离开了地面,被他一举抱上了雕像的底座,不无惊慌地瞪向嘴角噙着浓浓笑意的他,爆发道:“楼宇生,再卖关子,我一辈子不理你了!”
“坐好,谜底马上揭晓。”确定她坐稳了,他才松开扣在她腰间的手,取过她怀里的鲜花,后退了三步,细细端详着高高在上的她,笑容里渐渐多了些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房俪看到他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整个银河系,星光流转、深情流泻,她的心突然一紧,随即狂跳起来。
楼宇生突然单膝跪下,向她高举起花束,并奉上一只锦盒,手指一撩,盒盖“啪嗒”一声开启,里面赫然嵌着一枚钻戒,就像天上掉下的星星被他擒在手中。
“嫁给我吧,房俪。”他醇厚的嗓音立即吸引路人围观。
“嫁给我,俪俪,我爱你,这辈子只认定你是我的女人。”
楼宇生霸道的宣言深深震撼着她的心,也牢牢擒获了她的心,她根本不可能拒绝,这是她期盼已久的事情,再霸道的言行,此时此刻都是最甜蜜的滋味。
有水光在她眼里闪动,她只略略点头,他便冲了上去,在一片祝福声中将花塞入她的怀中,将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又覆吻在上面,然后一鼓作气爬上了雕像底座,将她拉起扯入怀中,紧紧相拥,深深亲吻。
“你,房俪,从此刻起就是我的妻子了。”他的唇顺着她的脸颊一路磨蹭至耳垂,再一次宣布对她的占有。
“下面好多人……”羞死人了,大庭广众之下,未免也太高调了吧。
“爱你不怕多一个人知道。”他笑着再次攫住她的唇,她的娇羞他负责吃掉好了。
“唔……”抗议还是免了吧,她最懒了。
只是站这么高,幸福得都有点脚软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踩在地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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