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货将军看走眼》(将军家的贤妻2)作者:蔡小雀
本帖最后由 叶子 于 2013-12-24 21:15 编辑书 名:退货将军看走眼
系 列:将军家的贤妻之二
作 者:蔡小雀
出版日期:2013年11月1日
【内容简介】
打从五岁那年迷路,被他捡回家的那一天开始
她满心感激地想付出一切,为他做尽了所有的事
好似这样才可以回报他待她的怜惜与疼爱
怎知青梅竹马的情谊却在她成为他的妻后改变了
他怨憎她以妹妹的假象接近他,哄骗过所有的人
最后将他推上一个不得不接受她的可恨难堪境地
宁愿远离京城长驻北地军营,也不愿见到她
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他却带回另一个女人
当着她的面郎情妾意恩爱依依,狠狠踏碎她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她视他如天,掏心挖肺的爱着他
但他却厌她烦她,不愿给她一丝丝守候他的机会?
看着他眼底的厌恶,仿佛她是令人厌弃作呕的怪物
就连面临生死关头时,他选的都是别人而不是她
直到这一刻,她总算明白了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留也是留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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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桃花树下──
一清秀小少年努力踮高了脚尖,伸臂摘下了一枝缀着小花苞的桃枝,俊朗可爱的脸上噙着抹不耐,把好不容易到手的桃枝塞进了一旁殷殷期盼的小丫头怀里。
“喏,拿去!”小少年蹙起越见飞挺的眉毛,不忘恫吓道:“拿了就快走,还有,不准再跟在我屁股后头跑,也不准同我爹娘告状!”
粉嫩秀气的小女娃苹果似的脸儿红红,黑水晶般滚圆的眼儿大大睁着,里头满满都是对小少年的崇拜和倾慕,闻言虽然难掩失落,却还是乖乖地点点头。
“好了,我走了。”小少年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弯腰捡起地上的弯弓箭筒就要撒腿跑走。
小女娃一时心急,奶声奶气地叫了:“哥哥!”
“又怎么了?”小少年翻了翻白眼,烦极的一跺脚。
“我……”
小少年正要开骂,忽又想起一事,不由苦恼地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小手,“来,握着,要是松了手,再迷路我就不理了。”
小女娃原来黯然的圆眼儿迅速亮了起来,软嫩胖胖小手忙紧紧攥住了“哥哥”的手,好似生怕动作慢些,下一瞬他便会反悔了。
清风吹过,桃花摇曳,但见牵着手的小少年和小女娃,一个大步走,一个小步追,渐渐消失在绿草茵茵的那头。
彼时,应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彼时,小良辰一心挂着小翊人哥哥。
彼时,花仍好,月仍圆,人还在……
☆☆☆ ☆☆☆ ☆☆☆
京城 萧国公府
大雪纷纷,西侧正院“太漪楼”里却是奴仆丫鬟们进进出出,忙碌至极。
而在正厅大堂之中,最显目的便是一名身着浅红锦衫、月色罗裙的女子,她容貌并不十分出色,却是肌肤赛雪、神情温婉,一头乌黑滑亮的青丝绾成典雅保守的妇人髻,仅以一柄莹然生润的绿玉钗别住。
“把将军最喜欢的那只铜镇狻猊摆在那儿,还有将军喜欢沉香,把香笼里的檀香去了。”傅良辰指挥若定,娴雅的神情却透着抹掩不住的喜悦。“榻上的织锦也撤了,换上库房里那套藏青滚金边流云的。”
他就要回来了。
想起长年镇守北地的夫君,傅良辰心窝一暖,就连这些天因为年关逼近、起早贪黑打理繁杂家务的疲惫感也似消失了大半。
“少夫人,庄子上的管事们都到了。”她身边第一得力的大丫鬟杜鹃前来相禀。“都按您的安排,命他们在外院暖阁里候着,炭盆子也多架了几个,热茶也上了。”
“好,我这就去。”傅良辰点点头,有些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始终有些放心不下。“杜鹃,这儿交由你好生看着,别教他们疏懒出错了。”
“奴婢明白,少夫人请放心。”杜鹃忙应道。
“华年,你去大厨房那儿盯着点,老夫人这两天有些咳嗽,太医叮嘱了,过凉过燥的东西都要忌口。”她向另一名大丫鬟吩咐道,“还有看看灶上参汤熬好了没,若是好了,便仔细着送到国公爷的书房去,记住,一样交给书房外的长随即可。”
“是,奴婢知道了。”华年恭谨领命。
萧国公府里,主子不算,光是家将护卫奴仆就有五、六百号人,府中循从军法辖治,规矩严格,人人都知在这国公府中,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事不能做、什么地儿绝不能去──其中,擅闯者死的重地有二,一是国公爷的书房“刺虎阁”、一是将军的书房“无铭堂”。
不过国公爷的刺虎阁,国公夫人还能时不时送些酒水夜宵进去,两老夫妻把酒言笑一番,可是将军的无铭堂却是禁卫森严,明令连少夫人都不得擅入一步。
想到这儿,华年不由偷偷瞄了少夫人那娴然沉静的面容,心下暗暗一叹。
少夫人虽然出身不高,只是前礼部傅侍郎收的义女,但是能得幸高嫁入位高权重的萧国公府,成为威镇北地、手握兵权的萧大将军之妻,还是因为当年的一桩因缘巧合。
听说少夫人当时才五岁,是迷了路被大少爷萧翊人给捡回府里的,后来也不知怎的没养在国公府中,反而是由国公爷亲自出面托付给了好友傅大人收为膝下,而后两家一来二去,自然而然地成就了这桩婚事。
四年前,傅侍郎病重前便央请国公和夫人作主,在少夫人十五及笄之礼后,让她与大少爷订亲,以圆他这老父心愿。
可少夫人自嫁入府中三年,却是波折不断,先是在拜堂那一天便遇北戎犯边,大少爷匆匆赶赴北地边关迎敌应战,待大获全胜归来,也已经是一年后的事了。
大少爷在京城停留还不到半个月,皇上厚厚的赏赐流水般地送进了府中,却被大少爷一一谦辞拒了,后闻知皇上有意将郡主嫁予他为平妻,大少爷立马呈上一方返守边疆的奏折,又风卷怒龙似地率领亲兵回北地去了。
国公夫人不忍儿媳与新婚夫君久别离,曾提起要少夫人陪同前去,却被大少爷一句“武将驻外为国尽忠,妻儿守京代夫尽孝,乃天经地义”给堵了回去。
不单是国公夫人气窒懊恼,详知个中内情的都知晓,大少爷这是跟擅自作主为他订亲的两老拧上了!
华年打了个寒颤,忽尔想起两年前曾不小心在窗外听过的那声怒吼──
我从来就只拿她当幼妹看待,将妹做妻,你们谁人又问过我的意思?!
两年过去了,少夫人始终温婉娴静贤慧,万分称职尽心地扮演好萧国公府儿媳的角色,华年从不曾见过她有一丝怨怼之色。
尤其在得知大少爷要回京过年后,少夫人越发忙得团团转,一忽儿布置起居,一忽儿准备这个、筹备那个,还要关注公婆身子的康健,并打理国公府里里外外,举凡亲戚年礼、宗族祭祀、庄子、店铺、田地等等庶务。
前阵子冬风起,国公夫人的旧疾又犯了,夜里时时喘咳,少夫人除了急请太医来诊治外,还亲自在床前侍疾,和几个亲随嬷嬷轮流守夜。
华年有时在想,少夫人那看似纤小得随时风吹会倒的身子骨,究竟是如何扛起这些沉沉重担的?
“华年,你发什么呆呢?少夫人都去得远了,你还不快去做事?”杜鹃忍不住推她一记,小声提醒,“咱们要忙的事儿还有很多呢,可没时间给你磨磨蹭蹭的了。”
“谁磨蹭了,我只是在感慨──”华年回过神来,吞了口口水,“呃,没事儿,我这就去大厨房了。”
大雪落得疾,却是静谧无声,在黑夜中自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走在雪中的园子里,傅良辰在小丫鬟的打伞下,原先为了赶着抄近路好到外院暖阁见管事们的脚步,也不知不觉地放缓了。
她忽然想起了三年前,她和夫君成亲拜堂的那一天,也是下着这样的一场大雪。
那场雪下得彷佛无穷无尽,将原本府中悬挂的彩球和各处贴上的大红双喜字,那样震天的热闹喧腾喜气,统统都淹没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那句送入洞房还未高喊,一道圣旨已经石破天惊地当头砸来!
──北戎来犯,命平北大将军萧翊人速速回返边关点兵痛击敌寇!
在红色盖头底下的她,满脸如霞的娇羞迅速消失,耳畔听着那熟悉的低沉嗓音回道:“臣领命!”
一切来得太快太急太混乱,可是她仍然记得在那个坚定的脚步欲离去的刹那,她再也忍不住冲动地唤了一声:“夫君!”
脚步倏停,僵凝的静窒感重重压迫而来。
……望君珍重,平安归来。
他们之间隔着这么多的宾客,还有宫中传旨太监,她只能吞下真正的心底话,换上冠冕堂皇、以国为重的祝词──
“妾身预祝夫君大破敌军,凯旋而归!”
话声一落,四周宾客俱赞,她却没有听到他的回应,一颗心不由得直直往下沉。
她是不是不该开口说话?是不是给他惹祸了?
“嗯。”
那个冷漠的应允轻得像风声,转瞬淡逝,她至今依然有些迷茫──其实当时他什么都没有说,那只是自己在心急切切下所幻想而出的声响。
后来,她被婆婆亲自扶着进了新房,一向待她亲若闺女的婆婆还慰解了她许多许多的话,唯恐她伤心气恼。
而她只是担心奔驰千里、浴血沙场的他。
一年后,他果然大胜而归,举国欢腾,满心激动欣慰欢喜的她,迎来的却是他冷硬表情上一抹淡淡地、甚至无意掩饰的厌恶。
那一刻,她所有的喜悦瞬间消逝无踪。
他停留京城的那半个月里,他只在第一天寝在她的房中,背对着她,高大的背影遥远得像在万里千山之外,连碰她一根头发也无;第二天清晨他便走了,直到再度起程离开京城的那天,她都不曾再在他们的“新房”里见过他。
后来,他整整两年都未再回来。
天寒地冻,夜色沉沉,四周空寂寥落,清冷得让人连生起一丝自我欺骗的力气都没有。
“夫君……”傅良辰凝视着看不清前路的黑夜,声音低若未闻。“你是怨我的吧?”
自从知道他们订亲后,她再也没有从他脸上看见过往昔对她的那一抹真心笑容。
可她不能放弃。
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她自五岁以来对他的仰望和恋慕;十多年来,她追逐着他的背影长大,他已是她的天,她如何能放手?
现在,他终于要回来了,那么是不是表示他的气已经消了?是不是他不再怨憎长辈的决定、不再恨恼她的贪心?他是不是……愿意承认她这个妻子了?
思及此,她冰冷空洞的心又升起了一丝如微小火焰般的希冀,再度支撑她有勇气去面对这个艰难的世界。
傅良辰脚下又多了几分力量,轻疾地踩过雪地,留下了一行浅小却坚定的足迹。
“良辰,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她为自己打气,再不觉扑面而来的雪花会触肌生寒了。“冬日将尽,春日将来……”
是呀,夫君就要回来了,他们就要一家团圆了。
☆☆☆ ☆☆☆ ☆☆☆
三天后,缠绵直落了好些时日的大雪终于停了,萧国公府一大早便把门庭刷洗得亮堂一新,热热闹闹地等待迎接少主子──年轻有为的平北大将军萧翊人回府。
国公爷上朝去了,所以由傅良辰和婆婆率领着国公府中各大管家,浩浩荡荡地在大门口相迎。
她的心跳得好快,掌心都是汗,一旁的婆婆萧何氏别过头来,乐呵呵笑道:“好孩子,听说翊哥儿此次回京,至少能待上三个月呢,你们两夫妻终于是团圆了。而且我和你公公也商量过,怎么也不能再让你们小夫妻这般长相离别,所以这回,你便和翊哥儿回北地吧。”
“娘……”她一惊,怔怔地望着笑得好不慈祥的婆婆,一时也不知是欢喜还是忐忑、惭疚。
“娘知道你放心不下我们两老。”萧何氏轻抚着她清秀微白的小脸,心疼道:“你虽是我们的儿媳,更是翊哥儿的妻子,你们小俩口要是能和和美美过得幸福,我们做长辈的才真教欢喜呢!”
“谢谢娘。”她眼眶一红,心暖涨得满满的,不禁有些哽咽。“可,媳妇也舍不得您。”
“和翊哥儿好好过日子,早些给我们生下个大胖孙子,这样不就有人陪我们两老了吗?”萧何氏拍拍她的手,笑容促狭中又怀着大大的期盼。
“……是。”她脸也红了,低头小小声道。
“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就在此时,眼尖的大总管已经喜悦地喊了一声。
傅良辰心一震,抬头直直地望着大路那端渐渐出现的大队人马,在扬着“定北军萧”的旗帜下,那个熟悉的、高大挺拔的身影正骑着雪白骏马,英姿飒飒、气势剽悍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屏住了呼吸,几乎再无法思考,只能痴痴地、痴痴地望着他,彷佛越过漫长、遥远如亘古的一生一世,终于来到她面前。
“娘,孩儿回来了。”那个低沉浑厚的嗓音一如记忆中的刚毅有力。
“好,好,回来就好。”萧何氏喜极而泣,呜咽地环揽住儿子的宽肩,“让娘看看你是胖了还是瘦了……北地很辛苦吧?我儿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身段高大的萧翊人配合地俯下身来,让母亲紧紧搂着,他英挺的脸庞也有一丝温柔的软化了。
傅良辰泪眼模糊,无比欣慰地看着他们母子,有千万句想对他说的话统统噎在喉间,只能努力睁大眼睛,希望能够将他看得更清楚、更清楚些……
“哎呀,看娘都乐傻了。”萧何氏吸了吸鼻子,忙将身畔的小媳妇儿拉到儿子跟前,“来来来,你媳妇儿可也等你很久了,你这次回来得好好体贴疼宠人家才是。”
“夫、夫君……”她心卜通卜通跳得又狂又快,双颊涌现红霞,轻声地唤道。
他面上那丝温柔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嗯。”
她的心一痛,强忍住落泪的冲动,努力平稳着声音温言道:“夫君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妾身已命人备好了汤水和家宴……”
“不忙。”萧翊人淡然地一挥手,随即对萧何氏道:“娘,儿子想先让您见见一个人。”
“谁?”萧何氏一怔,随即笑了。“翊哥儿从北地带交好的袍泽回来玩吗?”
他微笑不语,转身走向被一群萧家精兵护拥在中间的那辆马车。
那是傅良辰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可以那么温柔,那么小心呵护着一个人……
他掀开车帘,小心翼翼搀扶了一个穿着红色劲装的美丽少女下车,那少女浓眉大眼,英姿飒爽,在落地的刹那还抬头和他交换了一个灿烂到令傅良辰心跳几乎僵止的笑容。
在这一刻,天地间忽然静默无声,她听不到他们俩低笑着交谈了一句什么,听不到身边突然紧张起来的萧何氏对她急急地说了什么,只觉狂跳的脉搏和心跳渐渐失速、发冷。
直到他的声音,沉稳的,愉悦的,带着她久违的宠溺意味,柔声地响起──
“娘,她是瑶儿,古瑶儿,是古副将的妹妹,在承平之战时于城墙上击战鼓助阵,助我萧家将士大破北戎。”他的笑容是那么地骄傲、那么地喜欢,却是在另一个女子身上。“儿子决意迎娶她为平妻,陪同儿子在北地镇守。”
平妻?!
傅良辰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你……你……她……”萧何氏呆住了,随即心慌地转过头来,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儿媳。“那,那辰儿呢?”
她直盯盯地凝视着那张熟悉却又异常陌生的俊脸,眼眶灼热却又空洞得厉害。
是啊,那我呢?你又把我置于何地呢?
萧翊人沉默了片刻,在短短的辰光中,大门口的众人全都噤声不语,震惊而提心吊胆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良辰是爹娘的‘好儿媳’,”良久后,他终于开口,平静无波地道,“有她在京中为儿子尽孝,儿子很放心。”
一口咸腥的炽热冲上了喉头,被她颤抖着死命吞咽了回去,闭上眼睛,只觉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阵阵发冷,她下意识地拢紧大氅。
“娘不同意!”萧何氏见媳妇儿面色惨然不语,心里又是酸又是疼,想也不想地道:“辰儿嫁入我们萧家三年,恭谨敬孝,尽心尽力,尤其你一去北地三年,让她跟守活寡似的,只有我们萧家亏欠了她的,不寻思着该怎么好好待她,如何能再恩将仇报、这般羞辱欺陵她?”
“孩儿心意已决。”萧翊人冷冷地道:“儿子已经奉父母之命迎娶她入门为妻,给了她名分,儿子就再也没有欠她什么了。人生在世,求甚得甚,她既想成为萧家媳,那么萧家长房大妇的位置永远都是她的,如此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萧何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这儿子怎能对儿媳这般无情?
从头到尾一直静静伫立在他身边,与他比肩的红衫女子突然开口了。
“老夫人,瑶儿什么都不求,只要能够长伴大将军左右,一辈子也就心足了,所以您可以放心,傅家姊姊的正妻名分,谁也抢不走的。”
萧何氏一窒。
他低头看着红衫女子,眼神一软,轻声道:“瑶儿,委屈你了。”
“大将军,有你,瑶儿永远不委屈。”红衫女子笑得好灿烂。
他们之间是那般地相契,看得萧何氏心惊胆战又慌乱不安,只想着以自己儿子的倔强执拗性子,认定了便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那辰儿怎么办?要是国公回来知道了以后,又该怎么办?还有傅家……傅家那儿又该怎么交代?
萧何氏越想越是惊悸,不由厉声道:“你们──”
“娘!”一个微弱的嗓音和衣袖上的轻扯阻止了她。
萧何氏回头,见到儿媳苍白木然的小脸,几乎落泪了。“辰儿别怕,娘会给你主持公道,娘不会让翊哥儿做出这等胡涂事的!”
“娘,想必夫君很累了,还是先让夫君──和这位姑娘先入府休息吧。”傅良辰轻声道,“有什么话,晚些在府里再说……好吗?”
萧何氏被儿媳一提醒,这才惊觉现下在大门口,虽说无人敢窥视探听国公府,可也得提防流言流语不小心传了出去。
“好孩子,还是你懂事。”萧何氏心里更感酸楚了,“娘听你的,我们回去再说。”
萧翊人莫测高深地盯着傅良辰苍白的脸庞,心底掠过一抹异常的烦躁感。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残忍,等于是当场打了她一巴掌,可是他们曾经带给他的是更羞辱的“事实”,而如今自己这么做,也只是想阻止错误继续扩大,最后衍生成一生的悲剧。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是带兵之人,自该更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告诉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唯有心志刚硬不可转移,快刀斩乱麻,才能让所有人各安各位。
☆☆☆ ☆☆☆ ☆☆☆
一回到府中,傅良辰强撑着微笑,细细嘱咐了将古瑶儿的居处安排在最近无铭堂的“待月小阁”。
她想,他……会满意这样的安排的。
撑着的那口气突然泄了,傅良辰身子摇晃了一下,她紧紧扶住了一旁的廊柱,努力地低低喘息着,试图抑住头目森森然的冰冷晕眩感。
“少夫人!”华年忙搀住了她。
“我没事,就是脚拐了一下。”她努力挺直腰杆,对华年挤出一丝笑容,全然不知自己的脸色雪白得骇人。“这次随将军回来的军士们安置在哪儿了?”
“总管都依照惯例安置在了国公府后方演武场的两翼鹰楼。”华年眼中仍带着深深的担心。“少夫人,您要不要先回屋休息一下?离开宴还有两个时辰呢,不急的。”
傅良辰摇摇头。“我去看看。萧家儿郎们千里迢迢护送将军回京,我身为主母,本就该前去好生慰劳照拂的。”
“您吩咐婢子便行了。”华年眼眶有些热热的,难掩忧心地看着从刚才到现在,神情苍白却平静得离奇的少夫人。“少夫人,您……明明心里不痛快,就别再这样逼自己了。”
她冰冷的指尖一颤,心口那股酸涩剧痛彷佛就要破胸而出,又被生生压抑了回去。
“我没事。”她喃喃,只能重复不断安慰别人、安慰自己。“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我们去鹰楼吧。”
“……是。”华年低下头。
待亲自去了鹰楼,向此次随行保护的一千萧家军士表达了感谢和关注慰问之后,傅良辰也命管家替他们的分例再额外加了两荤两素的大菜,酒也管饱,但是必须在各小队长的同意下才能痛饮,以免耽误了军务。
“属下明白,谢将军夫人。”众军士感激地应道。
“好了,你们都先去梳洗歇会儿,待会儿就要开宴了。”她微微一笑,温言道:“老国公说过,咱们萧家的儿郎在战场上都是如狼似虎的,敌人每每闻风丧胆,那么待酒菜上来,你们可也要放开肚皮,大碗酒大块肉,好好痛快一番,千万莫要客气了。”
“是!一定不教夫人失望!”军士们都兴高采烈地笑了。
傅良辰浅笑着携华年款款离去。
待那单薄的背影去得远了,军士们再也忍不住,纷纷七嘴八舌交谈感叹了起来:
“少夫人果然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贤良温婉大度的好主母。”
“可惜将军就是不喜欢,唉,你说这人跟人的缘分是怎么说来着?”
“那位古姑娘也很好,还能和咱们将军夫唱妇随,连战场都敢去……”
“能上战场又怎地?咱们将军可是智勇双全,破敌如神,况且萧家军里骁勇善战的大男人还少了吗?要一个女人跟在后头喊打喊杀的?要我选,我还是要那种能在家里照顾好一家老小,让我在打仗时无后顾之忧的贤妻。”
“总归一句,咱将军真是好福气,妻贤妾美,这齐人之福享得好呀!”
“这齐人之福是好享的吗?我看咱大将军,以后可有得头疼的了。”
“统统闭上嘴!”负责此次领军的赵副将在理完军务走出鹰楼后,闻言忽然发火了,俊秀年轻的脸庞满是愠怒之色。“将军和夫人的事岂是我等能议论的?个个都不要命了吗?当心我向将军上禀,好好剥你们一层皮!”
一提到大将军,众军士刹那间噤若寒蝉,吭都不敢再吭一声了。
赵副将骂完后,深蹙着眉头,面色沉沉地望着傅良辰远去的方向。
良久后,他也不禁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就为了赌一口气,抛却十数年青梅竹马的情谊,将军究竟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真心好虐哇,完全不明白男猪能受过多大的羞辱啊,明明是那么好的妻子啊,唉
快出现个优秀绝伦的男配来抢戏吧~ 老梗就是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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