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3-8-18 20:53

《憨夫不受教》作者:季雨凉

本帖最后由 叶子 于 2013-9-7 16:44 编辑

书  名:憨夫不受教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季雨凉
出版日期:2013年8月22日

【内容简介】
找男人谈情,都说是玩一玩,不小心却当了妒妇;
陪女人说爱,都说不会上心,没注意却成了妒夫。

叶井安,长相家世都一流,唯独那该死的坏脾气很不入流。
一直以来都是女人费尽心思往他身上扑,他却被逼娶了田宝贝。
可这女人十分不上道,她都嫁他当了叶太太,
却天天费尽心思想要离开他,他到底是哪里招惹到这女人,
逼得她非得跟他离婚不可?虽然他也想离婚,但他好歹也是男人,
哪有老婆先说离婚的?更不用说,他叶井安什么都可以忍,
就是不能忍受不跟田宝贝滚床单,她是他的老婆,
他不跟她滚床单要跟谁滚啊?更教他不满的是,
他叶井安想睡一个女人居然要花这么多心思?没办法,
他家的老婆太剽悍,只有在床上最乖,让他吃了一口,
忍不住再吃第二口,一口接一口,结果不小心搞出了人命……
田宝贝以为,动不动就拉她上床,哪个女人都不碰,
就只要她的叶井安多少对她动心,谁知他没有,
可当她想走,他却霸道地说:“宝贝,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链接:http://www.yqtxt.net/thread-29731-1-1.html

叶子 发表于 2013-8-18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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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凝重,众老与一小面面相觑。

  众老指的是叶、田两家的长辈,而这一小就是田家的么女,掌上明珠田宝贝。

  包厢内的圆桌周围坐了一圈人,只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那个位置属于叶家的长子叶井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超过约定时间一个小时后,包厢的门终于被推开了,西装革履的男人弯腰走了进来,他有着超过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却丝毫不显得笨拙,反而将他睥睨一切、矜贵傲慢的气质衬托到极致,他留着精短俐落的黑发,面部轮廓硬朗深刻,肤色偏黑,下巴上带着性感的胡渣。

  在他进来的那瞬间,田宝贝的目光就被吸引了,她控制着紊乱的呼吸,桌下的小手悄悄地绞在一起。

  叶井安向两家的长辈打了招呼,并且微微颔首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他的声音因为常年吸烟而显得有些沙哑,他淡淡地扫了田宝贝一眼,接着唇角情不自禁地撇了撇。

  田宝贝捕捉到他微小的表情,用力地绞了绞手指,脸上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来,“学长的性格还是没有变呢,迟到就是迟到,知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借口,所以就干脆不解释啰?”

  叶井安眼睛一眯,这丫头……

  田宝贝见状又立刻趴在桌上,笑咪咪地看向坐在正中央的九叔公,“九叔公可要好好地罚学长,等了这么久,人家都要饿死了呢。”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小老头,真的是小老头,他的身高也就只有一百六十公分,只有一圈稀疏的白发,白眉生得很长,山羊胡卷卷的,衬着红润的脸色显得满面红光,他就是叶家大名鼎鼎的九叔公。

  九叔公曾经是一名将军,退伍之后依然保持当军人时的习惯,对待家里的男丁也是如此,他在叶家的威信很高,也是叶井安在叶家唯一惧怕的人,但对待女孩子他就没有那么严格了,尤其是像田宝贝这样可爱又懂事的乖乖女。

  九叔公往田宝贝那边歪了歪身子,笑说:“我们宝贝丫头肚子饿了?怎么不早说,快,叫服务生上菜。”说完目光一转,又落到叶井安的身上。

  叶井安顿时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九叔公绷起了脸,一脸杀气,“迟到了还有脸坐着?站起来。”

  叶井安肩膀一抖,嗖的一声站了起来,田宝贝也被九叔公吼得毛骨悚然,吓得缩了缩脖子。

  九叔公一拍桌子,白眉毛一抖,“为什么迟到?”

  叶井安吞了吞口水,“公司里有个会议……”

  “稍息!”九叔公突然爆出了喝声,“洪亮点,说,为什么?”

  “是。”叶井安瞬间挺直了背脊,迅速地伸出一只脚来,“公司有个很重要的会议。”

  “不是让你提前安排时间了吗?”

  “对不起,九叔公。”

  “臭小子。”九叔公骂了一句,又说:“坐下。”

  田宝贝抹了抹手心的汗,暗想九叔公发起火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吓人,就是因为有了九叔公的庇护,她才能屡屡和叶井安呛声,不过看他被骂,田宝贝又觉得有那么一点愧疚。

  田宝贝抬眼看了看叶井安,正好撞上他杀人般的目光,于是唰的垂下了目光,乖乖地不再挑衅了,之后九叔公又数落了叶井安几句,接着就把话题带回正轨。

  “小宝贝今年多大了?”

  “我二十岁了,九叔公。”田宝贝甜甜地说。

  “小井子也有二十八了吧。”九叔公又看向叶井安。

  “是的,九叔公。”叶井安毕恭毕敬地回答。

  “嗯,既然这样……”九叔公沉吟了一下,点点头从容地说:“那就挑个日子结婚吧。”

  叶井安和田宝贝异口同声,“什么!”不同的是前者是惊恐,后者则是惊喜。

  九叔公应了一声,看向叶井安,“有问题吗?”

  叶井安唰的一下坐正,猛摇头,“没、没有问题。”

  于是九叔公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把叶井安和田宝贝的终身大事定下了。

  叶井安和田宝贝是学长学妹的关系,只不过一个是大学的学长,一个则是附属国中的学妹,同时他们也是从小就被大人们说要结婚的关系,所以九叔公的决定并不是那么突然。

  从他们刚懂事的时候,大人们就说长大后他们是要结婚的,不过那时年纪小,叶井安总是牵着田宝贝到处玩,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两个人也越来越不合,直到现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状态。

  然而现在水火不得不容,于是就出现了……水蒸气。

  是的,叶井安现在满肚子都是气,气得好像一个冒烟的茶壶,但在九叔公的威逼下,他又不得不认栽,反正这件事二十年前就已经定下来了,这二十年都没起义成功,更别说是现在。

  而田宝贝更是一点异议都没有了,她盼着结婚都盼了十几年了,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

  或许有人会问,明明想结婚为什么还要和他吵架呢?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总有这么一种女人偏偏喜欢和暗恋的人作对。

  在九叔公的亲自操办下,叶井安和田宝贝的婚礼办得盛大无比,礼堂、宾客、神父、宴席,一切都很完美……除了新郎和新娘。

  叶井安穿著白色的西装、深紫色的背心,淡紫色的丝巾塞在领口。

  他深邃俊朗的五官透露出一股专属于皇家的矜贵气质,剪裁合身的义大利手工西装显得他高大又挺拔,他目光沉沉,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朝自己缓缓走过来的女人,田宝贝,与他八字不合的新娘。

  她穿了一件两件式的婚纱,淡紫色的抹胸上衣衣摆蓬松,抹胸之上是引人遐想的阴影,下面穿着一条拖地的鱼尾式白色婚裙,田宝贝原本直顺的长发被烫成了微卷,右鬓间的头发被紫色花瓣式的发夹别了起来,花蕊间以钻石点缀,更衬托得她的五官美丽精致,只是那整齐的浏海又为她增添了几分稚嫩。

  叶井安看着她轻轻地哼笑,虽然她这样子看起来很漂亮,但这哪里是婚纱?还有自己的西装又白又紫的,算什么啊?

  田宝贝也察觉到叶井安的目光,握着花束的手紧了紧,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肩膀僵硬地耸着,直到走到叶井安面前也没有松懈,伴娘则依次站在一旁。

  田宝贝缓缓站定,微微地垂着头,脸颊略有些红润。

  叶井安看着她颤抖的睫毛,用只有她可以听到的音量说:“你表示抗议的方式可真特别,穿得好像采花姑娘似的来结婚。”

  田宝贝肩膀一僵,采花姑娘?搞什么,这礼服这么漂亮,和他的西装还是情侣装呢!

  田宝贝的肩膀僵了僵又松下来,接着抬头狠狠地瞪了叶井安一眼,结果得到对方挑衅的一笑,她咬了咬牙,小狗似的对着叶井安磨了磨牙。

  当两人准备交换戒指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田宝贝捏着伴娘递上来的戒指冷冷一笑,然后用力地拽住叶井安伸过来的手,用力地将戒指套在他的手上,之后还狠狠地一掰。

  叶井安绝对听见了自己的指节喀拉一响。

  田、宝、贝!

  第一章

  半年之后的某天,玻璃屋里又爆发了第N次的家庭战争。

  玻璃屋是叶井安的新居,共有四层楼,二楼是起居室,三楼是书房和工作室,四楼是卧室,一楼则是车库和仓库,还有专门的前厅接待客人。

  三层楼用的都是特殊材质的玻璃墙,会因为日光强度而变换透明度,夜晚降临后就会变成磨砂玻璃墙,这个融合了现代科技和西式建筑构造的玻璃屋是“井色”房地产的设计师专门为叶井安设计的。

  然而知名的房地产企业为什么要为他这么尽心尽力?因为叶井安就是“井色”的董事长。

  不过在经历了叶井安和田宝贝半年的斗争之后,玻璃屋已经变得泾渭分明,也改变了格局。

  现在二楼和三楼的右半边是叶井安的,而三楼的左半边和四楼是田宝贝的,界线画得相当清晰,而一楼也没能幸免,被隔出了两个仓库、两个车库、两个电梯,连警卫室都设了两个,现在这就是他们夫妻俩幸福的“爱巢”。

  今天这个爱巢又被这对夫妻的争吵声轰炸了一番。

  战场一片狼藉,叶井安和田宝贝分别站在界线的两边,两人的战壕有着天壤之别,叶井安的那部分主要以黑白两色为主,风格很简约但十分凌乱,白色的地毯上散落着几个酒瓶、酒杯和烟灰缸,还有那星星点点的黑洞应该是烟蒂烧焦的结果。

  而田宝贝那边则是以暖色调为主,空间没有丝毫的浪费,除了精致的欧式家俱外,还有各种可爱摆设和玩偶,外加一地的甜食和垃圾食品,挤得满满的毫无空隙。

  其实一开始,他们还是很平和的,两人各占一侧,一个端了杯威士忌,一个捧着草莓口味的奶茶,讨论著过几天和九叔公吃饭的事,但说着说着,叶井安那只夹着雪茄的手不知怎么就越过了线,微红的烟头因为激动的抖动晃下了些许的烟灰,犹带着点点的火光。

  田宝贝睁大了眸子,小嘴微微地张开,那抹光亮在她惊恐的目光中缓缓地落在她浅粉色的毛地毯上。

  叶井安没有发觉,结束了与九叔公有关的话题后,他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于是喝了口威士忌就转身回到自己的领地去了,田宝贝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里带了一丝遗憾,她轻轻地迈出一步,却没找到能让他留下来的话题,于是目光一闪,落到了那被烧焦的毛地毯上。

  “喂,学长。”田宝贝急急地喊。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学长。”叶井安不耐烦地转过身来,“还有,喂什么喂,懂不懂礼貌?田小姐。”

  田宝贝瘪了瘪嘴,“我不叫田小姐,这个我也说很多次了。”

  叶井安一脸的嫌弃,“你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那个就是为了占别人便宜的吧?说吧,什么事?”

  叶井安的表情里写满了不耐,但那张英俊硬朗的脸还是让田宝贝心跳紊乱。

  田宝贝因为他的表情而有些受伤,但还是平稳了一下情绪,吸吸鼻子指着地毯,“你的烟灰烧坏了我的地毯,学、长!”她瞪圆了大眼睛,脸颊一鼓,挺了挺胸看着叶井安。

  叶井安拧眉,“鼓什么嘴?像只青蛙。”

  田宝贝迅速地收拢了脸颊,眼睛瞪得更大,“你怎么可以说一个女生像青蛙?”

  叶井安勾唇,“你也算是女生?喔,对了,我建议你再改个名字,叫田蛙好了。”

  田宝贝被气得小脸通红,愤怒地说:“那学长也改个名字陪我好了,叶沟盖好不好?反正你脸的长度和水沟盖差不多。”

  “你敢不敢再说一次?”

  “我说你的脸长得像水沟盖。”

  “田宝贝,你找死是不是?”

  “谁教你说我像青蛙的,还有我的重点不是这个。”

  “那你的重点是什么?”

  “你烧坏了我的地毯。”

  “你住在我家,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我烧自己的东西关你什么事?”

  “我们结婚了,你的财产有一半是我的。”

  “你看,你果然就是为了钱和我结婚的。”

  “我也很有钱好不好?再说了,追我的人里比你有钱的多得是。”

  “你是不是要说富比士也追过你啊?那真可惜,你的真爱已经死了。”

  “不要扭曲我的意思啦!”

  “想要我不扭曲,那就请你好好补一下国文。”

  “我国文有什么问题?还有这也不是重点啦,我的地毯怎么办?”

  “你不是也很有钱吗?自己换掉。”叶井安吸了口雪茄,然后伸出手来,挑衅般地用手指点了点雪茄,烟灰再一次落在她粉嫩的地毯上,接着对着脸色通红的田宝贝扬眉,“既然要换,索性毁坏得更彻底好了。”

  “学长!”

  “我可没你这么蠢的学妹。”

  田宝贝的脸颊又气得鼓了起来,像只可爱的小青蛙,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叶井安,突然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雪茄,接着直接丢进他手中的杯子里。

  滋的一声,雪茄熄灭,渐渐地浮在威士忌上,她拍拍手,环胸扬着下巴瞧他,看你怎么抽!

  叶井安拿着杯子的手在微微发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哎呀,对不起,学长,我这么蠢,还以为你端着威士忌就是为了接烟灰呢。”

  “是吗?”叶井安咬着牙,扭曲地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来一翻,飘着雪茄的威士忌就这么直接洒在她的地毯上。

  叶井安还用力地抖了抖杯子,像是最后一滴都不能浪费似的,然后对着田宝贝勾了勾唇,“那我还以为你的地毯就是为了擦地板的呢。”

  “你要是这么以为,就真的蠢透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你是不是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

  “我知道啊,我在说一个大蠢猪。”田宝贝气得不行,随手抄起地上一个玩偶就猛地掷在叶井安身上。

  砰的一声,砸得叶井安脸色一凛,这女人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到底有多大?而且她刚刚说了什么,大蠢猪?叶井安顿时变身为绿巨人,他气得全身都绿了,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她。

  “你就给我站在那里,别动。”

  他退后了几步,目光游移到处找着武器,嘴上却说:“不要动,等我过去收拾你。”

  田宝贝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知道你要收拾我还不要动,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吗?”

  家庭大战就这么开始了,他们俩也不分界线了,打得昏天暗地,叶井安追着田宝贝几层楼来回跑,抄起什么可以丢的东西就对着田宝贝砸。

  追了几个回合后,局势就颠倒了过来,变成田宝贝追着叶井安跑,她没用任何武器,几步就追上去,一个箭步跳到了叶井安的背上,抱着他就开打。

  田宝贝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小巧玲珑很可爱,但从小力气就大得惊人,又因为她家原是武术世家,接受过系统化训练,所以要撂倒叶井安这个一百九十多公分的大男人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这也是叶井安讨厌田宝贝的理由之一,所以他每次和她过招都得先找个防身的家伙。

  很快地两人的战争就从你追我赶变成单方面被揍,直到客厅传来电话声,他们才暂时休战。

  叶井安气喘吁吁地爬过去接电话,背上还背着一个杀伤力十足的田宝贝,警卫只说要他们往楼下看,叶井安瞬间就明白为什么,背着田宝贝就走到玻璃墙前,只见位于繁华地段的玻璃屋前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这个时候正是上午十一点,天气晴朗,玻璃墙完全透明,所以路过的人亲眼目睹了这场家庭战争,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看热闹,八卦一点的就差没在手里捧着瓜子了。

  叶井安缓了缓呼吸,走到一边按了个按钮,然后玻璃墙就变成暗色的了。

  室内情况变得隐蔽之后,他猛地虎躯一甩,把田宝贝给甩了下来,然后怒道:“这已经是第几次被人看笑话了?”

  田宝贝撇嘴,“谁教你从来不记得按按钮的。”

  叶井安抓狂道:“因为每次都被你气得什么都忘了!”

  田宝贝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好啦,不和你吵了,今日休战。”

  她从地毯上爬起来,踮着小脚走到叶井安的面前,有些心虚地指了指他的俊脸,“那个……我得帮你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

  叶井安摸了摸脸,这才发觉痛得要命,找了面镜子一看,只瞧见鼻青脸肿的自己,他猛地扔了镜子,又听见喀嚓一声响,自己的肩膀好像也被她弄得脱臼了。

  叶井安用力地扒了扒自己修剪整齐的头发,对着田宝贝喊道:“你离我远一点,不是说好了不能真打吗,你怎么能违反规则?”

  田宝贝嘟了嘟嘴,一脸的无辜,“人家不小心的嘛。”

  叶井安几乎要骂人了,“你再一个不小心,我就要进殡仪馆了。”

  田宝贝笑了笑,“你不要这么小气嘛。”其实她每次都觉得人高马大的叶井安被自己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尤其是他挂彩的样子真的是好可爱啊。

  叶井安用力地指着她,气得嘴唇都在打颤,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气得转身出去疗伤了。

  田宝贝吐了吐舌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小肩膀也垂了下来,然后气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又是这样,明明一开始是想找个话题留住叶井安的,怎么又吵起来了,而且怎么又把他弄伤了?啊啊啊,好讨厌!田宝贝把脸栽进玩偶里,哀号一声。

  几分钟后,鼻青脸肿的叶井安又冲了回来,“田宝贝,我要和你离婚!”

  ◎       ◎       ◎

  叶井安伤势未愈就接到了九叔公的召见。

  为了确保他们夫妻生活和谐,九叔公每个月都要和他们夫妻俩吃顿饭。

  而这一次,叶井安决定在会面上提出自己要离婚这件事,虽然叶井安知道这次很有可能有去无回,但再和田宝贝生活下去,他迟早会英年早逝,反正左右都是死,他还不如死在九叔公手里,于是伴随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志,叶井安踏上了西去的路。

  一个小时以后,勇士叶井安就变得窝囊无比。

  九叔公斜眼看着叶井安,“废话这么多,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井安干笑了几下,用手指抠了抠桌子,“我想说,我和田、田宝贝……”

  九叔公听完就拧眉,“都结婚半年了怎么还叫全名?显得这么陌生。”

  叶井安吞吞口水,“哦,我和、我和宝贝她……”

  九叔公拍了拍桌子,“别吞吞吐吐的,声音洪亮点,稍息!”

  叶井安唰的一下站起来,伸出脚,“是,九叔公,我决定和宝贝离婚。”

  九叔公和田宝贝都愣了。

  田宝贝不敢相信地看着叶井安,他居然敢和九叔公说这种话?

  深知叶井安对九叔公有多惧怕,所以田宝贝才更伤心,她虽然知道叶井安不喜欢自己,却没想到他对自己讨厌到连九叔公都不怕了,想着想着,田宝贝的眼眶就红了,但她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对着九叔公撒娇或反驳叶井安,而是乖乖地垂着头没有说话。

  叶井安说完后就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但九叔公没反应,田宝贝也没反应,叶井安的目光转了一圈,最终落在田宝贝的身上。

  欸,这时候她不是应该开始装可怜的吗,怎么反应这么古怪?目光再一转就落到了九叔公脸上,叶井安瞬间一凛,猛地看见九叔公的眼里掠过了一丝杀意。

  “九叔公,我……”

  “九叔公,这是我的主意。”田宝贝突然说。

  “宝贝丫头?”九叔公看过来。

  “是我提出离婚的,对不起,九叔公……我、我不想再和学长继续生活下去了。”

  叶井安反而被田宝贝说的话吓得一愣,看向田宝贝。

  “你说的是真的?”九叔公眯了眯眼。

  “嗯,真的。”田宝贝坚定地点点头。

  “宝贝丫头,你……”九叔公摇了摇头,隔了几秒后唰的一下又看了过去,“不要以为我不敢骂你,女人就要守本分,什么叫生活不下去了?那是你不会好好生活,虽然小井子脾气很臭、性格很差劲,但他也是你的丈夫,哪有女人提出离婚的?不像话,你你你……”说着就猛地抓住了手边的水杯。

  叶井安眼疾手快地扑过去,“九叔公,息怒、息怒……”

  “你抓我干嘛?我要喝水。”

  “哦、哦。”叶井安眨眨眼,悻悻地坐了回去。

  “九叔公,我错了。”田宝贝没有被九叔公这么骂过,立刻就红了眼眶。

  “知道错了就别再提离婚的事。”

  “可是……”

  “还敢可是?”九叔公用力拍了桌子一下。

  “没可是了、没可是了。”叶井安按住田宝贝的肩膀。

  田宝贝红着眼睛看了叶井安一眼,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这次用餐的气氛有些凝重,不过叶井安陪着九叔公喝了两口酒后,九叔公的怒气就消了一些,他看了有些心不在焉的田宝贝一眼,也觉得自己刚才骂得重了些,忘记她还是个小女孩。

  于是九叔公放下酒杯,语重心长地对田宝贝说:“宝贝丫头啊,你也别怪刚才九叔公骂你,我们叶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孙子辈只有小井子和景丫头两个,小井子又是个男孩,所以我们老一辈的人对他的希望难免重了一些。”

  田宝贝乖乖地点头。

  九叔公继续说:“我们叶家人丁单薄,大多都是我们这样的老人,等我们死了,叶家可就没人了,所以……”他顿了顿,确认田宝贝明白他的意思后继续说:“当然了,我一直没逼你们一定要生孩子,也不重男轻女,我只是希望小井子尽快结婚,踏实地过日子,生孩子的事可以顺其自然,夫妻之间小打小闹是很正常的,但离婚……是绝对不可以的!”

  田宝贝和叶井安同时因为他突然增大的音量吓了一跳。

  九叔公绷着脸,“叶家的后代一定得保证基因好,你们离了婚,小井子再找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岂不是麻烦?难道你们不知道……”他停下来,突然探过头去认真地看着他们,“你们俩的星座真的很合吗?狮子座和牡羊座,配对指数百分百。”

  田宝贝被九叔公这句话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叶井安也无语地摸摸额头,他一直都忘记告诉田宝贝,九叔公对星座一说非常迷信。

  总之这一次的会面就这么戏剧性地结束了,本来叶井安是打算冒死反抗的,但没想到田宝贝突然跑出来插一脚,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虽然不能离婚,但看着田宝贝挨骂他还是很开心的。

  ◎       ◎       ◎

  两人离开了九叔公的住处后,叶井安从怀里摸出一根烟叼上,然后瞄了田宝贝一眼,开始说风凉话,“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想保护我吧?”

  田宝贝垂头丧气的,“你想的美。”

  叶井安嗒的一声打开打火机点烟,“那就是吃错药了。”

  田宝贝心里有气,跺脚对着叶井安吼道:“我想装得深明大义一点,想让九叔公觉得是你逼我这么说的,谁知道九叔公根本不上当嘛,真是便宜你了。”说完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才不会说自己是因为很难过才那么说的,他那么无情,她才不要让他知道自己喜欢他。

  叶井安听完也沉下脸,冷冷一笑,“搞砸了吧,蠢女人。”

  他也是蠢才会以为这个女人是在保护自己,当时竟然还怕九叔公真的会揍她,要是知道她这么恶毒,真该任由九叔公继续骂她才对。

  叶井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转过身,几口就把烟抽得差不多了,接着把还剩一点的烟蒂丢到一边。

  刚走了几步,叶井安就听到田宝贝在他身后大声喊道:“叶井安,我也要和你离婚!”

  叶井安一愣,停下了步子,片刻后,他回身一勾唇,“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田宝贝握了握拳头,气得扭头就走,转身的瞬间眼泪就流了下来。

  叶井安没有叫她,几分钟后她就看见一辆轿车从自己的身边驶过,那是叶井安的车。

  田宝贝用力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狠狠地朝他离开的方向瞪了一眼,摸了口袋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她用力地跺了跺脚,然后在原地蹲了下来,把头埋进圈起的手臂里开始哭。

  他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但即使他这么绝情,为什么自己还是不想离开他?

  田宝贝就输在她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虽然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但她却没有谈过恋爱,不是没人喜欢她,而是根本没人敢追她,因为这个外表可爱的女孩有着彪形大汉般的身手,外加一颗对叶井安绝对忠贞不渝的痴心,所以只要敢追她的人都会换来一顿好打,换句话说,除了叶井安自己,大家都知道田宝贝喜欢他。

  只是她喜欢人的方式太过特别,她喜欢谁就总爱向谁找碴,以她这种性格,能和自己的心上人结婚是件多么梦寐以求的事,所以田宝贝怎么会真的和叶井安离婚?

  不过以她的性格,要挽留自己丈夫的方式想必也是十分特别的。

  ◎       ◎       ◎

  田宝贝回家之后,一反常态的没有和叶井安吵架,还十分诡异地帮叶井安煮了一壶咖啡。

  叶井安有点受宠若惊,满脸狐疑地看着她问:“怎么,又吃错药了?”

  田宝贝淡定地说:“喝杯咖啡,我想和你谈谈。”

  叶井安拧眉,“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田宝贝在他对面坐下,“谈谈离婚的事啊。”

  叶井安戏谑地抬眸,眯了眯眼,“怎么谈?”

  田宝贝笑了笑,“很感兴趣哦?”

  叶井安迅速地闪开目光,冷笑道:“当然了,你有多想离婚,我绝不会比你少。”

  田宝贝抿了抿唇,整理一下情绪,维持着笑容说:“是哦,我也想离婚想得要死啊,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和你结婚都会想离婚的吧。”

  叶井安瞪了她一眼,“田……”

  田宝贝赶紧说:“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说正事。”她往前倾了倾身子,神秘兮兮地说:“我们现在离不了婚,最主要的阻碍是九叔公,对吧?”

  叶井安轻哼一声:“鬼都知道。”

  田宝贝调整呼吸,继续笑,“但九叔公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婚呢?”

  叶井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田宝贝垂下眼睫,犹豫了一下,“九叔公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是想……”

  叶井安眯着眼稍稍回忆,然后看向田宝贝,“想要孩子。”

  田宝贝重重地点点头,然后脸颊变得有点红,“如果给了九爷爷他想要的,他不就会同意我们离婚了吗?”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瞄了叶井安一眼,然后又迅速地闪开目光。

  叶井安有点不明白,“孩子我们怎么给……”话说到一半他就停了,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看向田宝贝,眼里带着一抹惊愕,“你的意思不会是……我们俩生个孩子吧?”

  田宝贝坐好了身子,略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

  叶井安猛地暴跳起来,“开什么玩笑啊!”

  田宝贝一阵尴尬,红着脸也吼回去,“你当我愿意啊?要不是为了尽快离婚,我才不会选择这么吃亏的办法,你还不开心,受苦的是我好不好。”

  见叶井安安静下来,她别过脸去,一面摆出愤怒的表情,一面斜瞄着他,“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叶井安搓了搓手指,沉默了好半天,虽然乍听之下很荒谬,不过仔细想想这也确实是个办法。

  九叔公就是怕叶家人丁单薄才总逼着自己和妹妹叶景心结婚的,如果他们俩生了个孩子,那么离婚这事也就有得商量了。

  不过和田宝贝生孩子……新婚那几天在床上惊心动魄的回忆猛地闪回脑袋里,要让他再和这个暴力的女人滚床单,他真的会生不如死的,不过如果离不了婚,那他不是一辈子都要生活在田宝贝的暴力阴影下?

  叶井安想了想,握拳说:“好,就这么办。”

  田宝贝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悄悄松懈了下来,她暗暗松了口气,希望自己做的没错。

  第二章

  怀孕计画敲定后,田宝贝就催着叶井安去找医生拟出一个周期表来。

  叶井安感觉怪怪的,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说要离婚的,现在怎么感觉田宝贝比他还积极?离了婚对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处啊?

  不过他也懒得管这么多了,反正他们俩八字就是不合,能尽快离婚是最好的,不过看医生这件事,他一个人去也不行,于是就带着田宝贝一起去。

  他们分别找了两个医生,各自单独地谈一谈,然后四个人一起拟定了一份周期表,这个周期表遵循着田宝贝的排卵期制定,不过当着叶井安的面讨论排卵期什么的,真的是很害羞啊。

  回家之后,田宝贝还特意找了一个人来把周期表裱起来,就挂在玻璃屋三楼界线的中央,两人再度分别站在界线的两边,仍旧是一个端着威士忌、一个端着奶茶,同时脸色沉重地看着那被裱了半边简约相框、半边花边相框的周期表。

  田宝贝咬着吸管吸了一口奶茶,叶井安晃了晃杯子,威士忌里的冰块相撞发出轻微的响声。

  “今天就是?”

  “嗯。”田宝贝用力地咬着吸管,脸颊发热。

  “我下午有个会议。”叶井安拧眉说。

  “那改天吧。”田宝贝迅速地接口,偷偷地松了口气。

  “你好像很高兴?”叶井安转过头看着她。

  “当然了,要不是为了尽快离婚,谁、谁愿意和你……和你那个啊?”田宝贝说得半真半假。

  她虽然想出了这个主意,想着或许以后生了孩子就能留住叶井安了,但是生孩子的前提是要那……那个的啊,她是很喜欢叶井安没错,但也绝不会用身体留住叶井安,她只是单纯地想要一个孩子,而她对生孩子要做的事还是有些抵触的,刚结婚的时候也不怎么顺利,更别说现在了。

  叶井安喝了一大口威士忌,恨声道:“虽然下午有个会议,但我晚上会回来,你准备一下。”

  田宝贝无语了,准备,她田宝贝会为了这种事情准备吗?开玩笑!

  ◎       ◎       ◎

  十个小时之后,田宝贝正泡在满浴缸的泡沫里,两只沾满了泡沫的白晰手臂伸在外面,一手拿着一面小镜子,一手用眉笔画眉毛。

  泡完泡泡澡之后,她裹着浴巾踏出浴缸,又坐到浴室里的梳妆台前,拿起香水喷了喷,最后又拿下了裹着头发的毛巾,拿起吹风机准备做个造型。

  都准备完毕之后,她又裹着浴巾回到卧室,走进房间内的更衣间,更衣间足足有三十坪,全部都是田宝贝的衣服和鞋子。

  田宝贝在睡衣那个区域站定,心里想着这不算是准备吧?这算是基本的礼貌,再说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心情才会好,心情好,滚床单滚得也开心,滚床单滚得开心就能生出宝宝来,她坚定地点点头,然后挑出那件最可爱的兔宝宝连身睡衣来。

  打扮好以后,她就来到两人选好的那个房间。

  因为他们都不愿意去对方的房间,所以在拟好周期表后,叶井安就特意让人收拾一间房间出来,专门用来生孩子,房间装潢集可爱与简约于一体,能让田宝贝和叶井安同时认可,足以看出装潢得有多么用心。

  晚上十一点,叶井安满身酒气地回家,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但在躺上床的前一秒,他又想起晚上还有正事,于是他又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叶井安晃到生宝宝的房间来,一开门就看见一只兔子睡在床上。

  兔子?叶井安突然睁大了眸子,走进去揉了揉眼睛,床上趴着一只粉色的兔子,硕大的耳朵垂在枕头上。

  他走近床边然后看见它圆圆的尾巴一动,接着兔子翻过身来,叶井安就看见帽子里裹着的小脸,田宝贝睡得很香,唇角还垂了一缕银丝,睡梦中的她嘴巴开开合合,伸手拽住帽子上长长的兔子耳朵,轻轻地拽了拽。

  叶井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穿成这样就是为了打扰自己的性致吧?

  叶井安用拳敲了敲床柱,“喂,醒醒,田小姐。”

  田宝贝被他敲醒,迷迷糊糊地嘤咛了几声,困极地睁开眼,声音低沉地说:“你回来了。”

  叶井安不耐地说:“你穿成这样是什么意思?不想做吗?”

  田宝贝没听明白,抓了抓脑门,然后摇摇晃晃地坐起来,两个大兔耳朵也跟着摇来摇去。

  强烈的睡意令她的脑袋有点不受控制,开始左摇右晃地问:“我穿成什么样了?穿这样多萌啊。”说完还傻傻地揪起了兔耳朵,晃了晃头,“萌不萌、萌不萌?”

  叶井安抽了抽唇角,“萌?”萌就是傻的意思吗?

  田宝贝似乎还没睡醒,揉了揉眼睛,“不要管我穿什么了,开始吧。”

  困顿令她忘记了矜持,爬起来跪在床上,然后仰着小脑袋看着叶井安,噘起了小嘴咕哝着,“愣着干什么?我好困喔,快点速战速决。”

  叶井安真是要笑了,他有可能速战速决吗?开玩笑,这女人在干什么,喂喂喂喂!他惊愕地瞠目,看见田宝贝已经开始脱他的衣服了。

  “你干什么你!”叶井安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田宝贝拧眉,用力一推,“去洗澡。”

  叶井安觉得自己要被这个力大无穷的女人推出内伤了,他狠狠地咬牙又握紧拳头,但过去的经历告诉他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虽然叶井安很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他打不过田宝贝。

  所以他隔着空气狠狠地指了指田宝贝,然后大义凛然地走去浴室了。

  半小时后,叶井安匆匆地洗了个澡出来,身上只穿了件浴袍。

  田宝贝似乎是彻底醒了,她盘膝坐在床边,正把玩着自己毛茸茸的兔子脚。

  叶井安清了清嗓子,臭着脸说:“彻底清醒了?不再发神经了?”

  田宝贝的脸烧得厉害,垂着头不说话,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叶井安见她这样变得猖狂了许多,大步走过去又敲了敲床柱,“开始吧,田小姐,刚才不是挺积极的吗?”

  他突然觉得,穿得像只大兔子一样的田宝贝这样老实地待着还是满可爱的。

  叶井安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拽了拽她的兔子耳朵,勾唇一笑,“怎么不说话了?”

  田宝贝紧张得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来回绞着手指,在叶井安伸手过来的时候猛地一颤,接着下意识地伸手一推,“干嘛?”

  叶井安的手被她抓住,痛得咆哮道:“你这疯女人,还想不想生孩子?”

  田宝贝一抖,迅速地放开手,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啦,反射动作嘛。”

  叶井安按着自己的手腕,怒瞪着她,眼眶气得发红,“反射动作,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想干脆不生孩子,把我弄死算了。”

  田宝贝拉下兔耳朵晃了晃,可爱得丝毫不像刚才那个抓他手的罪魁祸首。

  叶井安恨恨地看着她,“不许再动手了。”说着小心地用手碰了碰她,确认她不会再揍自己之后才靠了过去。

  他的手环住田宝贝的肩膀,她浑身瞬间紧绷起来。

  叶井安搂住她的时候,新婚之夜的回忆又闪过他的脑海,那真是惊心动魄、血肉模糊。

  他心跳一滞,接著有些犹豫地看了怀中的小女人一眼,她穿着兔宝宝的衣服,脸颊红扑扑的,垂着纤长的睫毛,看起来十分无害。

  其实叶井安无法否认,田宝贝是个很甜美的小女人,看起来可爱软嫩得像一块蛋糕,至于尝起来嘛……他沉声开口,“把脸转过来。”

  田宝贝紧紧地闭上眼,抿着唇对着他抬起了头。

  叶井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心一横就朝她的唇印了上去,当两人的唇触碰到一起的时候,他的瞳孔微微一缩,时隔半年多,他都忘记田宝贝的嘴唇是这么柔软了。

  叶井安又看了她一眼,只见田宝贝仍旧紧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他的心头突然觉得有些异样,接着情不自禁地吻得更深了一些,然后轻轻撬开她的齿关,将长舌探入。

  田宝贝的小舌头受惊般地往后一缩。

  叶井安按住她的后脑杓,霸道地缠住她的丁香小舌,逼着她随着自己的步调起舞。

  见田宝贝没有任何暴力倾向,叶井安才放下心来,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腿上,隔着那毛茸茸的睡衣摩挲着她滑嫩的肌肤,修长的大手顺着她的腿往上摸,找了一圈后他停止亲吻,不悦地看着田宝贝说:“把这衣服脱了。”

  田宝贝咕哝着,“多可爱啊。”

  叶井安更加不耐烦了,“你这连身的睡衣连脱都没办法脱,可爱有个屁用,能生孩子吗?”

  田宝贝噘了噘嘴,不开心地看了叶井安一眼,然后慢吞吞地站起来,扭过身来用带着小圆尾巴的后背对着叶井安说:“拉链在后面,你帮我拉开吧。”

  天晓得她穿上这件衣服有多么地费力,她现在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叶井安对着她的背瞪了一眼,然后把拉链用力地一拉,瞬间拉到底。

  田宝贝光洁的背就这么展现在他的眼前,她穿了成套的内衣,叶井安看不到内衣是什么样式的,但光是她白晰光滑的后背加上胸罩的肩带就足以令他呼吸加快了,更别说那裹在布料下的性感翘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炽热,直到田宝贝转过身来才回神。

  宽松的棉制睡衣没了拉链的束缚变得松松垮垮,田宝贝香肩半露的拉着快要滑下去的睡衣,有些扭捏地看着叶井安,表情十分局促。

  叶井安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看着田宝贝的眼神也变了。

  田宝贝被他看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说:“学长,你、你怎么了啊?”

  叶井安将目光从她的肩膀挪到她的脸上,田宝贝接触到他的目光,光溜溜的肩膀又是一抖。

  叶井安抿了抿唇,拍了拍床下令,“躺下。”

  田宝贝傻住了,“啊?”

  叶井安拧眉,“啊什么啊,不躺下怎么生孩子?”

  田宝贝哦了一声,搂着连身睡衣躺了下来。

  叶井安解开浴袍的腰带,两手一扯就把衣服脱了下来,田宝贝看见他浴袍下什么都没穿的健壮身躯吓得高声尖叫,连忙用手捂住了脸,但还是把手指头张开一条缝,偷偷地瞄他。

  说真的,学长的身材真的是好到爆啊,长得这么高,肌肉又这么大,尤其是他深色的肌肤更是性感得要死!欸,她田宝贝还是满幸运的,找到这么一个……

  正花痴地妄想着,浑身赤裸的叶井安就倾身压了过来,田宝贝顿时抓紧了睡衣。

  叶井安抓住她搂在怀里的连身睡衣,猛地一用力,呃,没有扯下来,好吧,他忘记这个女人的力气有多大了。

  于是叶井安黑着脸敲了敲她的手说:“喂,你这么抱着要怎么做?”

  看田宝贝扭扭捏捏地松开手,叶井安瞬间用力地将她的睡衣扯下来丢到一边,没有了睡衣的阻挡,两人肌肤相触,身体同时一颤。

  田宝贝柔软的胸部与他坚硬的胸肌紧紧相贴,彼此的心跳混合在一起,他们同时抬眼,目光相撞,显然都有些紧张。

  不过叶井安毕竟是个男人,而且他对田宝贝也没那么讨厌,只是单纯的八字不合,所以面对这么一个红着脸、浑身赤裸的女人当然会有反应,他深深地看了田宝贝一会,接着就又吻了下去。

  这次他吻得更深也更霸道,田宝贝有些发抖,难得温顺地承受。

  她的温顺令叶井安突然有了一种征服感,于是手上的动作也更加激烈,他或轻或重地揉搓着田宝贝柔软的酥胸,指缝间夹着她的乳尖揉搓,引得她阵阵颤栗。

  田宝贝紧张地闭着眼,小手用力地揪住了床单,叶井安伏在她的身上,忙着用唇齿在她的身体上播下一个个火种,然后将手探入她的两腿之间,将她的火种悉数点燃。

  当他的手探进来的时候,田宝贝突然睁大了眼睛。

  叶井安吻了吻她的眼角,用从没有过的温柔语气说:“怎么还像是第一次?”

  田宝贝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因为只有一次啊。”

  她仰着小脸,似乎很怕看见那双在自己身下肆虐的大手,紧张地攀着叶井安宽阔的肩膀,哀求地说:“你这次、这次要轻一点,我怕痛。”

  田宝贝的哀求麻痹了叶井安的神经,令他对身下的女人产生了浓浓的怜惜,忍不住放柔了动作,一面亲吻一面爱抚,宽大的手掌心几乎把田宝贝的花穴整个罩住,粗糙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逗弄着她敏感的花蒂,轻而易举就令经验匮乏的田宝贝浑身痉挛。

  当她泄了自己一手的湿润之后,叶井安揉了揉她的腿根说:“差不多了。”

  田宝贝细喘着,点了点头。

  叶井安单手撑在她脸侧,然后一只手扶着自己的灼热缓缓地挺进。

  刚刚埋入顶端的时候,田宝贝忽然绷起了身子,小声说:“学长,不行,好痛……”

  叶井安箭在弦上怎么能停下不发?再说她那弱弱的嗓音只会令他的兽欲更甚,于是他只简单地安抚了几句,就继续自己的开拓工作。

  进到一半的时候,紧窒温热的甬道令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而田宝贝此刻也是俏脸发红,拧着秀眉压抑着声音说:“真的好痛,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学长。”

  叶井安还是没有理她,他腰部一用力,狠狠地顶到了最深处。

  田宝贝瞬间尖叫出来,小手卡着叶井安的手臂用力一扭,“人家都说很痛了!”

  只听得喀嚓一声响,叶井安抓着手臂抽身,往后退了几大步,然后又怒又痛地哀号,“田、宝、贝!”

  ◎       ◎       ◎

  之后的一个星期,叶井安都是吊着手臂上下班的。

  滚床单不成反而被折了手臂,叶井安第二天就愤怒地把周期表砸烂,又狠狠地踩上几脚,扬言管他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反正他再也不会碰田宝贝这个女人了,再也不会!

  另一边的田宝贝还觉得满心委屈呢,她真的是很努力在克制了,但后来真的是太痛了,所以她才会一个不小心……不过这件事只能是田宝贝投降,谁教她喜欢叶井安呢。

  这次好像真的把他惹火了,就像新婚之夜自己把他弄到脱臼一样。

  后来田宝贝看见打了石膏的叶井安,也觉得那晚自己下手是重了些,于是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地补偿叶井安让他消气,所以田宝贝决定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想再和叶井安滚一次床单,不过这个计画哪是这么简单的,那晚之后叶井安根本就不见她了,田宝贝最怕他不理自己了,她宁愿叶井安和自己吵,也不愿听不到他的声音,无路可走的田宝贝只好豁出去了!

  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翻出自己唯一一件丝质蕾丝睡裙,还喷了新的香水,特意盘起了头发,留了几缕搭在锁骨间。

  确认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就守在叶井安的房门前,赤着小脚在地毯上踱来踱去,等着他回家,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之后,她立刻精神一凛,迅速地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然后笔直地站在他房门前。

  叶井安一看见她就后退了一大步,他满脸的敌意,“你越界了,田小姐。”

  田宝贝尴尬地笑了笑,用小脚蹭了蹭地毯,“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叶井安干干地笑了几声,表情古怪,“我可承受不起,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就离我远一点。”

  田宝贝被他的话刺痛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晓得那有多痛。”

  叶井安迅速反问:“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拜托,结婚这半年多来,我为你受了多少次伤?婚礼上折了我的小拇指,新婚之夜把我的手臂弄到脱臼,这次又弄伤我的手臂,田小甜,你是观世音菩萨派下来惩罚我的吗?我真的要被你搞疯了!”

  田宝贝低下头,“不要叫人家原来的名字嘛。”

  叶井安扭过头不想看她,“好了,你快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吧。”

  田宝贝小声说:“那周期表的事……”

  叶井安迅速地打断她,“没这回事了。”

  田宝贝立刻急急地抬起头来,“不能没有这回事,我知道这次下手重了,下次注意不行吗?”

  叶井安看她着急的样子,心头更是郁结,“你还真是想离婚想得要死啊。”

  认识她二十年,很少看她这样和自己承认错误的样子,看来这女人是讨厌自己到一定的程度了,这个念头令叶井安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你不也很想离吗?”

  “嗯,我倒是小看你离婚的决心了。”叶井安冷冷一笑,用目光将她打量一番,“穿得也很用心嘛,好吧,你说的对,我也想离婚想得要命,因为脱臼的痛远不及和你在一起的痛苦,既然你准备好了,那进来吧。”他看了田宝贝一眼,绕过她开门进房。

  田宝贝站在原地,紧攥着拳头深吸了口气。

  “等在门口干嘛?不是都准备好了吗?”叶井安阴阳怪气地说。

  田宝贝在心底默念了三遍不要生气,然后也跟着进了房间。

  第三章

  叶井安一进屋就先去了浴室,田宝贝则是低垂着头坐在床边,调整自己的呼吸。

  十几分钟后,他换了睡袍吊着手臂走出来,还没开口田宝贝就跳到他面前,龇牙咧嘴的像只愤怒的小狗,“学长,你刚刚说的话真的很伤人欸,要不是为了赶快生宝宝,我真的想……”她皱起了小鼻子,对着叶井安磨牙。

  “想干什么?”

  “真想……”田宝贝猛地往前迈了一步。

  “喂,你干嘛?”叶井安瞬间往后退了一步。

  “算了,做正事。”

  田宝贝一把扯住叶井安没受伤的手臂,把他拉到床上坐下,然后猛地一甩睡裙,像个潇洒的大侠一样,既然他说得那么过分,那她就按他说的做好了,她就是准备好要生宝宝了,不过不是为了离婚。

  她这个架势吓了叶井安一跳,也忘了要生气,而是开始为自己的健康担忧,她这么硬来会不会弄伤自己?

  于是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喂,田小甜,其实我这只手臂现在还是不能动的,你别发疯了,赶快回你自己的地盘去,不要骚扰我。”

  “不行,要抓紧时间。”她的排卵期一个月才只有几天呢。

  “我吊着手臂也没法做啊。”

  “那我来。”田宝贝脱口而出。

  “你?”叶井安一愣。

  “呃……”田宝贝脸一红,忍着害羞瞪回去,“怎么了,我不行吗?”

  叶井安愣了愣,嗤的一声笑了。

  田宝贝被他这么一激,当下就心一横,她来就她来!

  下定决心后,田宝贝大步靠过去,扶着他的大腿将两脚分开,然后低下头就对着叶井安一阵狂亲,丝毫没有章法可言。

  叶井安闪了几下,然后伸出一只手叫停,“喂喂喂,我说你会不会啊,乱亲什么?”他拧眉看着眼睛发亮、小脸微红还气喘吁吁的田宝贝,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他动了动唇,“亲这,懂不懂?”

  田宝贝呆呆地看了看他的唇,然后又硬撑着说:“我知道。”

  她挪了挪身子,弯下腰又朝他的唇亲了过去,她的吻技很生疏,只是对着叶井安的唇瓣又舔又亲。

  田宝贝闭着眼,所以没看见叶井安睁开了眼睛,他凝视了她一会就忍不住伸出长舌,将她在自己唇边捣乱的小舌头卷了进去,田宝贝闷哼了一声,猛地睁开眼,她的舌头被卷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冷静下来后,田宝贝开始生涩地回吻,还主动环住了叶井安的脖子,但从她冰冷颤抖的小手可以看出她真的很紧张。

  叶井安大爷般空着两只手,微仰着身子,在田宝贝将唇移开后问:“接下来呢?”他的目光里写满了轻视,好像她除了亲吻什么都不会似的。

  田宝贝生气了,虽然不成功,但她好歹也有几次性经验了吧。

  她舔了舔唇,用力地拉着叶井安的脖子又吻了下去,这次她的吻只在他唇边流连了一会就缓缓下移,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来到他宽厚的胸膛,笨拙到小舌头只是单纯地舔弄,没有丝毫的技巧,但还是令叶井安喉咙发紧,睡袍下的灼热不争气地抬起了头。

  田宝贝缓缓地蹲了下去,小手轻轻的拨开他的睡袍,然后因为那硕大傲人的家伙而吓了一跳。

  田宝贝吞吞口水,又抬头看了叶井安一眼,一咬牙,闭着眼睛就把它含住了。

  叶井安瞬间吸了口气,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一仰,他迅速地伸手撑住,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出来,田宝贝仍旧是简单地舔弄了几下,那个东西就膨胀到大得惊人,吓得她都不敢再动了。

  叶井安似乎很不满她突然停下来,低眸看着她,声音比原来更沙哑,还带着性感的微颤,“含住它。”

  他的声音性感得田宝贝都傻眼了,于是只能傻傻地点了点头。

  她听话地整根含住,然后听到叶井安重重闷哼了一声,他看起来真的很舒服啊,田宝贝似乎被鼓励了,更努力地含了几下,直到嘴巴酸痛后才抬起头来。

  她对着已经舒服得满头青筋的叶井安认真地说:“开始了哦。”

  她又紧张地吞吞口水,然后退开了几步,轻轻地脱下睡裙底下的内裤,叶井安看着她,青筋又冒出来一条。

  田宝贝把内裤丢到一边,又靠了过来,她依旧是满脸认真,对着叶井安一点头,然后就要扶着他的灼热坐下去。

  虽然很不情愿,但叶井安还是开口喊停,“你这样坐下去,痛的话可别打我。”

  他对着她勾了勾手,田宝贝又往前站了几分,双腿分开,私处就悬在他的腿上,叶井安将手探下去,没几分钟田宝贝就浑身软了下来,这次他花了一段时间,确认过她完全湿润了之后才单手抓着她的腰,让她缓缓地坐了下去。

  整根没入的瞬间,两人同时沉吟了一声。

  叶井安单手紧搂着她,她柔软的胸脯就在自己的唇边,他问:“会痛吗?”

  田宝贝点了点头,“不过不打你。”

  她紧紧地攀着叶井安的肩膀,这次真的没有打他,因为之后强烈的感觉令她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只能坐在他的身上起伏,低着头失神地看着他的薄唇含着自己的雪乳,将它们拉成柔软的形状,田宝贝想开口说话,但钻出来的只有诱人的呻吟,她懊恼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任由快感将自己席卷。

  在突破第一步之后,到后面就变得顺利起来。

  田宝贝没了动手的力气,像只小白兔一样,窝在叶井安的怀里委屈地啜泣,这样的她令叶井安欲火焚身,这一夜反覆要了她很多次,似乎生怕过了这一夜她就会恢复常态,所以要在这一夜要够了她。

  当田宝贝在最后一次高潮中颤抖地瘫在他怀里的时候,叶井安单手搂着她躺下去,忍不住想,这时候的田宝贝还挺乖的。

  ◎       ◎       ◎

  叶井安似乎找到了一个驯服田宝贝的方法。

  因为那个娇蛮的田宝贝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是最乖的,像只小猫似的,只能在他怀中发出喵喵的叫声来,叶井安觉得进化成小猫的田宝贝还是满可爱诱人的,像个小蛋糕似的,让人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再吃第二口,然后再来一口、再一口、再一口……

  反正这几天叶井安一直处于饥饿状态,只恨不得每天三餐都吃她才好,不过这种欲望可不能被田宝贝发现。

  于是叶井安只好忍着欲望按照周期表来,为什么田宝贝每个月就只有那几天是排卵期呢?搞得他剩下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来品尝田宝贝。

  很快叶井安就发觉自己这种想法很不恰当,他怎么能迷恋田宝贝的身体呢?自己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正好这时候公司的业务忙了起来,于是叶井安不滚床单的日子都泡在公司工作。

  不过两个人的关系确实因为这个计画而缓和了不少,起码独处的时候总有几个小时是不会吵架的。

  就这样计画开始了两个月之后,田宝贝的肚子还是没有消息,于是两个人就到底是谁有病这个问题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争。

  首先挑起争端的是田宝贝,在某个晴朗的午后,他们坐在三楼的起居室里,仍旧是各占一隅,中间隔着明显的界线。

  时值五月,正是不冷不热的好季节,田宝贝穿着纯棉的海绵宝宝睡衣坐在沙发上,怀里端着一碟水果。

  田宝贝用叉子叉了块苹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为什么我的肚子还没有消息?”

  叶井安难得和她同时出现在起居室里,正在看报纸,“你的肚子又不是手机,哪来的消息。”

  田宝贝吞下苹果,“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啦,学长。”

  叶井安又难得耐心地说:“怀孕这件事不能急。”

  田宝贝应了一声,又叉了颗圣女小番茄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瞄着叶井安,小声地说:“学长你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这种事……”叶井安抖报纸的动作顿住,接着啪的合上报纸,目光如箭地看过去,“你!”

  “我就只是问一下嘛,要不然怎么两个月了还没消息?”

  “你怎么不说自己不会生?”

  “怎么会,我很健康啊。”

  “老子也很健康。”男性雄风被质疑的叶井安愤怒了。

  “你天天喝酒抽烟怎么会健康,没听说过抽烟会导致阳痿吗?”

  “你天天都在吃垃圾食物,不知道垃圾食物会导致母鸡不能下蛋吗?”

  “喂,学长你说话又这么伤人。”

  “是你先找碴的。”

  “我在和你聊天好不好。”

  “你也和别人聊能不能生孩子吗?”

  “我和别人聊这个干什么?我和你聊是因为最近在做这个啊。”

  “我看你就是想生孩子想疯了。”叶井安把报纸一扔,心情变得极差,“明天我就去找医生,好好看看是谁的问题,有病快治,免得生不出孩子、离不了婚急死你。”说完他狠狠地哼了一声,又瞪了田宝贝一眼,这才大步地离开了起居室。

  田宝贝委屈地撇了撇嘴,怎么又怪她啊?而且离婚这个建议不是他提的吗,最近干嘛总因为这件事说自己?

  田宝贝对着叶井安离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然后把一块火龙果狠狠地塞进嘴里,把它当成叶井安用力嚼嚼嚼,嚼死你,她倒要看看是谁的问题,如果是叶井安的,他就死定了!

  ◎       ◎       ◎

  叶井安的动作很快,几天后就约了医生见面。

  各项检查都证明叶井安和田宝贝的身体基本机能都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在和医生面谈后,却被告知其实他们两个都有问题,他们光急着要孩子,却忽略了自己对身体的调养。

  医生说幸亏田宝贝还没怀上孩子,因为两个人现在的健康水准都不是最佳,不适合宝宝成长,所以要求他们在这段时间一定要健康生活,戒烟、戒酒、戒零食。

  戒烟、戒酒、戒零食?会死人的,叶井安天天都离不开烟酒,而田宝贝更是每天泡在各种零食里。

  于是在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要烟酒还是要健康宝宝,这是个问题;要零食还是要健康宝宝,这也是个问题,在健康生活这件事上,一向不和的两个人终于站在同一阵线上,甚至还十分和谐地进行了讨论。

  先发言的是田宝贝,她有些不安地绞弄着手指,大眼睛转来转去的,“其实零食和宝宝有什么关系呢?”

  叶井安也说:“其实抽烟喝酒和宝宝也……”

  田宝贝看了他一眼,叶井安清了清嗓子,“关系不大。”

  田宝贝继续说:“其实宝宝长大了也是会吃零食的啊。”

  叶井安也说:“抽烟喝酒是我的工作需要,不应酬就没办法赚钱,不赚钱怎么养孩子?”

  田宝贝点头,“孩子的童年里没有零食也就没有乐趣了。”

  叶井安看向她,“为了孩子的生活品质。”

  田宝贝也侧头与他对视,“为了孩子的童年乐趣。”

  两人深深地对视,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我们这么做是对的。”

  他们两个自我催眠了一段时间,然后决定向欲望屈服,先什么都不要戒了。

  但回家之后,田宝贝抱着玩偶坐在地毯上,打开了电视,撕开了一包洋芋片,刚抓了一片准备塞到嘴里她就停了下来,脑子里回想起医生说不健康的生活习惯对胎儿的种种伤害,然后就没有胃口了。

  叶井安也是,倒好了威士忌、加好了冰块,也点好了雪茄,但在享受之前也停了下来,生这个宝宝是为了离婚,他们已经是一对很不负责的父母了,既然不能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庭,至少也要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吧?

  叶井安这么想着,然后就一咬牙,把杯子里的威士忌倒掉了。

  而田宝贝想的并不是离婚,她是要做母亲的,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宝宝不健康,所以思考一下就下定决心,把零食扔掉了。

  两个人下定决心后碰了个面,对当初的错误思想进行了批判,接着就制定了一套健康生活的方案,决定在怀上孩子之前杜绝一切不良习惯。

  于是在界线中央的墙上又多了一个裱好的框,上面是一张生死状,有叶井安和田宝贝的署名,还盖了红手印。

  信誓旦旦地立下生死状之后没几天,两个人就后悔了。

  尤其是叶井安,不仅要戒烟戒酒,重点是还要禁欲,医生要他们先调理一段时间,然后再按照周期表来受孕,所以热闹了两个月的生宝宝房间突然就变得很冷清。

  偶尔叶井安下了班,还会习惯性地晃到这个房间来,洗干净脱光了之后才发现两个人现在不用滚床单。

  一般这个时候,他就郁闷得想要喝一杯,但当他又晃到起居室时,才发现酒柜里的酒都不见了,再一转头就看见死兔子一样瘫在沙发上的田宝贝,她眼前的茶几上放了杯牛奶,怀里放着一碟水果,她则是仰着头、垂着手,正在打瞌睡。

  叶井安沉着脸在她身边重重地坐下,沙发的一侧忽然陷了下去,田宝贝被猛地一弹,嘤咛了几声就醒了,她像傻掉了一样四处看了看。

  叶井安脸色很难看,抄起茶几上的牛奶喝了一大口。

  当他把杯子放回去的时候,田宝贝猛地就扑了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就开始咬,像个饿红了眼的小狗,叶井安瞬间惨叫起来,猛甩手臂,但田宝贝被他甩来甩去就是不松口,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叶井安忍无可忍,抬起了拳头,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嗷呜,田小狗惨叫一声,缩了回去。

  叶井安捂着发红的手臂吼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田宝贝委屈得眼眶发红,“我要吃零食、吃零食、吃零食!”

  叶井安愤怒地喊回去,“我还想喝酒、喝酒、喝酒!”

  田宝贝又凄惨地呻吟了一声,无力地倒了回去,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叶井安揉着疼痛的手臂,本来想扬长而去的,但一看田宝贝那嘴馋的死样子,竟有那么几分同病相怜的意思,于是他没有抬起屁股,反而伸手从她的盘子里拿过一块苹果塞进嘴里,泄愤般咀嚼了几下,想离个婚怎么就这么难?他用力地吞下苹果,然后看了田宝贝一眼。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说:“要不就算了吧?”

  田宝贝哼唧了一声,只是动了动手指,像是瘫痪似的,“什么?”

  叶井安又斜了她一眼,试探着提出自己的建议,“生孩子的事就算了吧。”

  田宝贝突然跳了起来,膝盖上的盘子掉到地上,水果撒了一地。

  田宝贝跪在沙发上,怒目瞪着叶井安,“为什么啊?不就是戒个零食吗,我可以克服的,我已经把零食都扔掉了,嘴馋了我就吃水果,我可以戒掉的啊,为什么要算了?”

  她没有察觉自己的失态,只是因为太恐慌了,因为如果不生孩子的话,她要靠什么留住叶井安?他会不会不要孩子,直接和她离婚啊?

  叶井安却误会了她的反应,再一次见识到她离婚的决心,他到底是怎么招惹这个女人了,怎么会逼得她非要和自己离婚不可?两个人每次争吵,挨打的都是自己好不好,她以为自己不想离婚吗?只是觉得现在戒烟、戒酒很痛苦而已。

  叶井安又绷起脸,音量也大了起来,“能戒就能戒,你喊什么?疯女人。”说完他就准备离开。

  田宝贝还跪着委屈地说:“你怎么又这样说我?”

  叶井安头也不回,“因为你欠骂。”

  田宝贝对着他的背影龇牙咧嘴,在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大喊:“学长,你也要坚持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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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坚持了一段时间,叶家的玻璃屋彻底安静了下来。

  最近叶井安很少出席应酬场合,家庭聚会也尽量滴酒不沾,这种变化引起了妹妹叶景心的好奇,于是她和丈夫雷少决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大哥和大嫂约了出来。

  叶景心比叶井安小两岁,今年二十六岁,去年才和自己的真命天子重逢,并且很快就在九叔公作主下结了婚,她的老公雷少决比叶井安还大一些,今年三十,是知名的律师。

  不过雷少决看起来比人高马大的叶井安稍微年轻一些,他气质温文尔雅、性格沉稳内敛,表情总是淡淡的,似乎就是因为没什么表情,所以才不会长皱纹。

  四个人约在一家人都很喜欢的港式饮茶餐厅见面,叶景心和雷少决先到了,他们聊了聊天之后,就看到彷若两抹幽魂般的叶井安和田宝贝出现了。

  这样的形容丝毫不夸张,这夫妻俩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叶景心一下子就被勾起了好奇心。

  见他们过来,叶景心和雷少决站了起来。

  雷少决礼貌地笑了笑,叶景心则是把叶井安打量一番,环着手臂问:“怎么像是被煮了?”

  叶井安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叫我出来是要吃饭还是要找碴。”

  叶景心反唇相讥,“我这是关心你,狗咬吕洞宾。”

  她送了叶井安一个白眼,却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反击,她就更觉得不对劲了,于是她拉过自己的小嫂子田宝贝坐到一边,小声问:“我哥他怎么了?感觉无精打采的很不对劲啊。”

  问完之后又没了下文,侧头一看,见田宝贝正巴巴地望着自己手边那杯冰可乐,眼睛都亮了。

  叶景心奇怪地看着她,接着抬头看向自己的老公,却不经意地瞄见叶井安正对着雷少决手边的酒眼冒亮光。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大哥,要不要喝点什么?”雷少决礼貌地问。

  “威……”叶井安吞了吞口水。

  “现榨果汁。”田宝贝忽然像鬼附身了一样喊道。

  叶井安肩膀一垂,接着狠狠地瞪了田宝贝一眼。

  “呃……那、那宝贝,你要喝什么?”叶景心问田宝贝。

  “可……”田宝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现榨果汁。”叶井安报复似的喊道。

  田宝贝瞪大眼睛看过去,两人目光相触,发出滋滋的电流,不过这可不是爱的电流,他们俩仿佛是两头饿红了眼睛的狼,对着彼此龇牙咧嘴,只差等到圆月之夜再嗷嗷叫几声了。

  叶景心被他们吓傻了,哭笑不得地来回打量着这两个人,然后问:“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了?哥,你不是最爱喝威士忌的吗?宝贝,你是爱喝可乐的啊,怎么今天都改喝果汁了?”

  听到自己最爱的饮料从叶景心的嘴里说出来,两人差点流下两行泪。

  叶井安捂住脸,痛苦地摇了摇头。

  田宝贝还是比较坚强的,对叶景心说:“我们最近要健康生活,都戒掉了。”

  叶景心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是一直都挺健康的吗?”

  田宝贝噘着嘴,抽了抽气,“可是不够健康啊,想生宝宝的话就得都戒掉。”

  叶景心仿佛听到了一个爆炸性新闻,突然睁大眼睛,“宝宝,你们打算要生孩子了?”

  田宝贝点了点头,瞄了叶井安一眼,并没有说出要孩子的真正理由。

  之后用餐的时候,叶景心一直在问他们生孩子的事,快结束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拉过田宝贝的手问:“对了,宝贝,我一个朋友开了一间跆拳道馆,你有空去指导一下吧,说起来我的身手可不如你呢,幸亏现在还没怀上宝宝,等以后怀了宝宝就不能玩这些了吧。”

  一提起自己妻子的身手,叶井安和雷少决脑海中都是血和泪,于是他们俩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接着就低头继续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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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憨夫不受教》作者:季雨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