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做弃妇》(穿越是这么玩的3)作者:绿光
本帖最后由 泪娃儿 于 2019-11-24 21:26 编辑书 名:穿越做弃妇
系 列:穿越是这么玩的之三
作 者:绿光
出版日期:2012年4月20日
【内容简介】
娘子~回春谢礼就让为夫的用身体来还吧~(坏笑)
哪家的弃妇呆得可爱,当了冲喜新娘还很乐观,
是她!谁教她穿越前是药罐子,现在能活蹦乱跳就很知足,
不过因久病成良医,反倒能助病弱相公变回总攻级恶霸,
可惜她相公身兼傲娇病患者,开口就没好话,
成天不是捉弄她就是嫌她脸黑、嫌她脏,
哼!他没听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吗?
咦咦咦,她说这话不是想教他吃看看啦……
哪家的相公毒舌得可恶,对谁都不留情面,
是他!谁教他十三年没出过房门,差点闷成变态,
不过自从她成了他的解闷玩具,日子倒是过得挺惬意的,
可惜他天生恶趣味,哪有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成天见她在他面前晃,勾得他想“近观外加亵玩焉”,
哼!哪知他都准备辣手摧花了,她却只关心他身体行不行?
啧啧啧,她这不是逼他亲自证明自己有多“一尾活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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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归家】
“许多危险,试炼网罗,我已安然经过……靠主恩典,安全不怕,更引导我归家……”
黑暗之中,她不断地吟唱着,尽管字句破碎、气若游丝,但她不放弃,因为唯有这样,她才能无所畏惧。
她坚信,就算黑暗来临,她不是消失,而是归家……
“许多危险,试炼网罗,你已安然经过……靠主恩典,安全不怕,更引导你归家……”
天亮之际,他不断地吟唱着,尽管曲乱词散、慌乱无章,但他不放弃,因为唯有这样,他才能安抚自己。
他坚信,在曙光降临时,她不会消失,而是归家。
第一章.【主啊,我嫁人了!】
仿佛置身海浪之中,她在黑暗中不断地摇晃着,再也感觉不到痛,她忍不住地勾起笑。
不管此去何处,她并不畏惧。
啦 啦 啦……
那极近的串串鞭炮声,吓得她猛地张开了眼,直觉地望着四周,但眼前极为昏暗,像被什么挡住视线,而外头不但鞭炮声不绝,还有唢呐和锣鼓的声音,就和她记忆中的庙会一般热闹。
“这是哪?”她不解地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嫩呀。
可眼前还是一片黑暗,让她一头雾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下意识地动了动,意外发觉僵硬许久的身体竟然能动,而头上似乎有东西掉落,瞬间,她已适应黑暗的眼睛才看见,原来自己是处在一个小空间里。
她探手摸着,发现这地方是木头打造,她是坐着的,而她的身上……
“新娘下轿!”
她听到外头有人喊着,然后传来叩叩的声音,正疑惑间,有人打开门,微弱的灯火透进来。
“哎呀,红盖头怎么掉了!”
一个一身红衣的大婶小声叫着,捡起地上的红巾就往她头上一盖。
“呃,请问……”她不知所措地开口。
“别说话。”那大婶忙道,随即牵起她的手,压根不管她到底站稳了没就扯着她走。“下轿了。”
她有好多疑问想问,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脚步好轻,虽然头顶上有些重……难道她是在作梦?除了作梦,她还有什么时候可以如此轻盈走动?外头各式乐声再起,让她没机会多想,只能被牵着走,而每走一段路,大婶便低声喊着。
“跨门槛。”
她乖巧而听话地抬高脚,然后好像进入屋里,这时大婶放开她的手,将一条带子搁进她手中。
旋即,她听到有人喊,“一拜天地。”
她愣住,然后,被压着头拜。
“二拜高堂。”听起来完全就像古装剧里成亲的台词,她不禁勾笑着,直觉这个梦境好特别、好真实,就算被压着头拜堂,她也不怎么为意,直到—— “夫妻对拜。”
一阵转圈,她学乖了,不用人压头,自个儿乖乖拜。
“送入洞房!”
这句喊毕,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她被人牵着离开,领入一间房间。
才刚坐下,大婶就对她道:“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那近乎命令的严肃口吻,让她乖乖地点头。
不一会,脚步声离去,她没再听到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疑惑,这真的是梦吗?虽然梦一醒,她也通常把梦到的事忘得七七八八,可这么真实而怪异的梦,她还是第一次作?
还是说,不是梦,而是……她已经死了?她隐约记得黑暗降临,耳边是医院仪器的冰冷哔哔声,最终停止,安静无声。
啊……所以,不是梦,而是她根本就已经死了。
那么,她现在来到的地方,是地狱?
忖着,她缓缓拉下头上的红巾,眼前的场景,教她不由得张大眼。
“难道……地狱还是保持古代场景?”她喃喃自问。
她待在一间房里,可是四周的摆设,就像是古装剧的场景,非常的古色古香,而她正坐在有床幔的大床上,床边有座雕制精美的衣柜,延伸过去是有很多抽屉的柜子,直到右手边贴墙的梳妆台。
所有的家具都是木制品,包括挡在前头的屏风,而屏风中间则是像纱般的布画。
问她为什么这么清楚?那是因为她已经忍不住离开床,蹲在屏风前轻抚着。
“原来死了之后,还有这么好的待遇呀……”她感叹说着。
原以为地狱应是苦难的极限,没想到和她想像的有很大的出入。
“可是……不是应该有人要审判我吗?”她托着腮,不解极了。
她,纪如颖,一个从小就被医生宣布日子不多的女孩,好不容易活到长大成人了,还是不敌死神的召唤,在二十一岁生日前夕,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最后一瞬间的感觉,没有痛苦,而是她意料之外的平和,然后她便来到这里。
“因为我很乖,所以上帝对我特别礼遇,去的不是地狱而是天堂?”她很习惯自言自语,因为从小独处的时间太多,多到她只能和空气聊天排解寂寞。
想着,眼角余光瞥见左手边有扇窗,窗外不断地闪烁着灯火,她好奇心大起,快速地站起身,朝那儿走去。
“难怪我可以自由走动。”她这下更加确定自己已死,但她不伤悲,反倒因为自己能够行走自如而雀跃不已,可惜的是,来到窗边,不管她怎么上拉右移,窗户不动就是不动。
“雕得真漂亮……”她放弃开窗户,开始研究起窗框上的雕刻。
她的好奇心很旺盛,毕竟因为身体不好的关系,她鲜少接触外界事物,自她有记忆以来,她最常闻到的,就是医院的消毒药水和她所吃的药味,甚至连她流出的汗都是浓浓的药味。
念小学时,她常因此被同学笑,后来她连被取笑的机会都没了,身体每况愈下的她连国中都无法去念,总在家和医院之间来回。
幸运的是,她有对非常包容、非常爱她的父母,他们教导她更多课堂上学不到的人生道理。
尽管如此,她的人生还是有缺憾的。
她没有朋友,不能到公园散步,不能到学校上学……那些在别人眼中再寻常不过的事,对她而言,却是极其奢侈且永远不可能实现的。
心绪突然低沉下来,她却蓦地扬开笑,告诉自己,“没问题的。”
再艰涩的苦难,她都已度过,再也不拖累父母,不让父母再为她担忧,这样就足够了。
是人都会低落,可她只给自己一分钟的低落,因为人生太短暂,其他的时间她都要用微笑度过。
可,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怎地,她竟然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噜作响,惊异地瞪大眼,她忍不住抚着肚子,这才惊觉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大红衣服,而且就像古装剧里的新娘……她蓦地想起刚刚拜堂的梦境……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惊诧之际,她缓缓抬眼,发现屏风外有张圆桌,桌上摆满她不曾见过的精致料理,再望过去,正对着梳妆台,她看见镜里有个陌生的女孩,穿着大红的喜服……
她动了动右手,镜里的女孩也动了动右手。
她呆住。
这是怎么一回事?
镜里的人不是她呀……
纪如颖缓缓地走近梳妆台,像只有所戒备的猫,她放轻脚步,偶尔跳一下,想确定镜中人是不是跟她同步一致,但太久没做跳跃动作,不慎撞到桌角,痛得她龇牙咧嘴,随即又错愕地张大眼。
“会痛耶……”死了之后也会痛?
她站起身,怔怔的看着镜子。
“怎会这样?”她双手握着镜框自问。
是她呀,可她不是长这样的……
她的脸蜡黄无血色,眼窝和双颊都凹陷,最后一次照镜子时,她觉得自己像个干扁的小老太婆,然而镜中的她,脸颊虽然瘦削,脸色有点黝黑,可是双眼大而有神,最重要的是这张脸……比她原本的样子漂亮多了。
难道她是在作梦?
正想着,肚子立刻咕噜两声,告知她并不是在作梦,甚至根本就没死,因为饥饿的感觉太真实了。
不由得回头看着那桌菜肴,再用力想了下,她决定先喂饱自己。
坐在桌边,打量着每道叫不出名字但看起来很诱人的菜色,她拿起筷子,挑了块蜜饯轻尝,酸甜的滋味教她皱起小脸,随即又漾开恬柔的笑。
“好好吃喔……”她捂着嘴低呼,一一品尝每道菜。
等吃了个半饱,她开始思索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
感觉上,这里无关地狱和天堂,而刚刚她和人拜堂,意谓着她正嫁给某人……
思至此,她才慢半拍地轻呀了声。
“啊……我知道了,就跟古装剧演的一样,在拜堂之后,新郎倌会进洞房跟新娘喝交杯酒,然后一起睡。”说着她看向桌面,暗叫不妙。“完了,我已经先吃了耶……不对,我现在嫁人了……这……”
她皱着脸,思考这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不是天堂不是地狱,又不是自己的身体和脸……“难道,我是灵魂出窍附在这个人身上?那这个人跑去哪了?”
她摸着自己的脸,温热的,而胸口下,心脏还在跳动着,最重要的是—— “呼吸很顺畅,身体一点也不重耶……该不是上帝听到我的祈求,所以在我死后,让我好好感受身体健康的滋味?”
躺在病榻上时,她常想,要是有一天醒来,她的身体没有半点病痛,可以又跑又跳,她愿意用仅剩的生命去换取。
如果这真是上帝的恩赐,抑或是怜悯,那么,就算她嫁人了又如何?就算是个陌生又古老的年代又怎样?
重要的是,她可以享受和平常人一样的生活、有个再健康不过的身体。
“耶!”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举起双手欢呼。
瞧,她可以把手举得这么高!
站起身,她原地跳着,一点都不觉得喘,开心得几乎要飞上天。
满怀感激的,她跪在床前。感谢上帝让她得以重生,但要是可以告诉她爸妈,她现在好得不得了,他们就不会为她担心,也不会为她逝去而哭泣。
虽然莫名其妙嫁了人,可是呀,做人不能贪心,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真的,她开心得都快哭了。
祷告完毕,她又赶紧坐回床上,等着她那个还未谋面的相公进门。
他会长得什么模样,又是怎样的性情呢?
戴上红盖头时,她幻想着,唇角弯弯,是诉不尽的喜悦。
在意识模糊之际,她不禁想,还是说,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等到她睡醒之后,她还是躺在病床上呢……
“少夫人。”
纪如颖就连入睡都笑弯唇,仿佛梦境太过甜美,怎么也不肯从梦境里醒来。
“少夫人,时候已经不早了,请赶紧起来。”
感觉身体剧烈摇晃了下,她蓦地张大眼。
眼前是个极为娇俏的小姑娘,长发挽成双角髻,系着彩缎,从双颊滑落。她有着非常秀美的五官,可惜没有半点笑容,让那张脸蛋失分不少。
“为什么不笑?明明就很漂亮呢……”她咕哝着,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少夫人,敢问少夫人清醒了吗?”小姑娘一边替她将掉在床侧的凤冠和红盖头收好,一边问着。
傻气地看着她半晌,纪如颖慢半拍地坐起身,直瞪着她。
她穿着湖水绿的对襟袄,搭着几乎及地的罗裙,表情有点严肃,但那张脸不管她横看竖看,都觉得绝对没超过二十岁。
“少夫人?”那小姑娘再唤一声,口气并无不耐,只是眉头已经皱起。
“你叫我少夫人?”
“是。”
“我是少夫人?”
小姑娘神色不变,启口催促着,“请少夫人起身,待会要到大厅给艾夫人请安奉茶。”
纪如颖挠挠头,眼神有些呆滞地看向四周,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微亮,整合了昨晚至今的记忆,确定这并不只是梦一场。
是真的,老天赋予她另一个人生。
“少夫人,请往这边走,我必须赶紧为你梳洗打扮。”
“喔……”她被动的由着小姑娘拉起身,推到梳妆台前,拿起湿布巾要替她擦脸。“不用了,我自己擦就可以。”
她赶忙接过手,拿起湿布巾随便地抹了两下。
小姑娘也没阻止,开始帮她取下发上的钗饰,放下长发,仔细地梳着。
看着她像是变魔法般,俐落的替自己挽发,纪如颖好奇的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小弥。”小姑娘淡道。
“嗯,小弥,你的手好巧喔。”她看着镜中的她,手指灵巧的将发扎成辫,再往后盘,动作非常熟练,像是早已练习过千百回。
小弥顿了下,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少夫人夸奖了。”
“真的很厉害。”纪如颖由衷道,一双杏眼直盯着那飞快的手。
小弥没再多说什么,挽好发后,再将她身上的喜服脱下,换上一袭桃花色的对襟襦裙,最后拿起腰带束起她不盈一握的腰。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觉得一切都新奇极了。
“好了,请少夫人跟我来。”
“喔。”
纪如颖赶紧跟上小弥的脚步,然而一踏出房门外,她定住在长廊上,看着四周围绕的林木,两旁簇拥的牡丹,忍不住问道:“小弥,那是牡丹吗?”
小弥回头看了她一眼,“是的,少夫人,麻烦往这边走。”
她不舍地多看两眼。
因为以往只能在电视或照片上看的美丽花朵竟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可以得知牡丹花的实际大小,甚至闻到淡淡的香气,她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
以往,她受制于虚弱的身体,尽管父母不曾疏忽对她的教育,但不像亲自体验这般令人动容。
她感受到的,是个真实的世界,虽然她搞不清楚这是哪个朝代,但她从不曾这般深刻的体会到自己与外面世界同步呼吸。
“少夫人?”小弥皱眉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马上来。”她笑眯眼,再吸口花香,便又蹦又跳地跟在她身后。
“少夫人,用走的就好。”
“喔。”她很受教地点点头。
小弥疑惑地看她一眼,总觉得这个出身乡下地方的少夫人,压根没有初进富贾府邸的紧张和不安,反倒是雀跃极了,像个初入城的小姑娘。
但她没多细想,只是遵照命令,将她带往大厅。
纪如颖跟着她身后,接近拱门时,指着攀爬其上的花问:“那是紫藤花吗?”
“是。”
跨过拱门之后,右前方有条蜿蜒小溪,纪如颖诧异地问:“这是庭院吗?”
“是,往前走就是属于主屋的部分。”
望着溪畔的树,她又忍不住问:“那是柳树吗?”
“……是,这条溪是引碎阳城的沐阳河支流,贯穿整座玉府,而少夫人所待的玲珑阁,是属于大爷翠鸣水榭的一部分,主屋的东边是艾夫人的紫莘园,西边则是二爷的观止楼。”小弥索性一鼓作气地解释清楚,省得她问个没完没了。
“喔……”她拖长尾音,慢慢地从小弥的话中,消化刚得知的资讯。
既然要在这里生活的话,她当然得要搞清楚状况。
她会的事不多,但她可以从现在慢慢学习。
抱着无比兴奋的心情,跟着小弥来到大厅,跨进门槛之前,她还忍不住多看两眼那门上的雕饰。
“艾夫人,大少夫人到了。”
听到小弥的嗓音响起,她立刻收回视线,朝大厅里瞧去,只见边上站了几个男女,而主位上坐着一个年未半百、目光极为慈爱的妇人,她的身旁则站了个非常漂亮的女孩。
她忍不住地看了女孩两眼,因为对方简直比偶像剧的女主角还漂亮。
“练凡,过来。”
女孩的身旁还站了个男人,身形极为高大,最重要的是,他长得真不是普通好看,比任何她见过的男偶像都还要帅气有型,浓眉大眼带着野性的气息,尤其当他淡淡看着她时,让她不禁有些害羞地垂下脸。
唉,她接触过的男性不多,除了医生就是爸爸,但那都是长辈,感觉很不一样呀……
“练凡?”
“少夫人,艾夫人在叫你了。”小弥忍不住提醒她。
纪如颖愣了下,慢慢回头看小弥,再看向艾夫人……练凡,是她的新名字啊?
“……你好。”
真糟糕,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看帅哥看得失神。
“过来。”艾玉叶轻唤着。
她乖巧地走上前去,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还习惯吗?”
“还好。”她笑得腼觍。
艾玉叶微诧地看她,发现她虽然出身乡野,却丝毫不显得小家子气,相反的,她并不怕生,态度很大方。
“娘,先奉茶吧。”站在一旁的男人沉声启口。
“也好。”艾玉叶看向一旁,丫鬟立刻端来木盘,递给大少夫人。
纪如颖接过木盘,不禁再多看那男人一眼,心里有点紧张,脸有点热。因为,她既然得奉茶,那就代表这位妇人是她的婆婆,而那男人叫她娘,不就代表他是她相公?
她作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她能嫁人,而且还是嫁个这么好看的人呢。
“婆婆,喝茶。”她递上木盘,亲匿地唤道。
艾玉叶愣了下,拿起木盘上的茶碗,随即便搁下一支金钗。“练凡,不用唤我婆婆,叫我二娘即可。”
二娘?纪如颖不解地看着她。
“练凡,这位是我的儿子巽之。”想了下,艾玉叶浅啜一口茶,决定对她好好介绍家里的成员。
“喔……”她看向那男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唤他。
虽然没有社会历练,但也感觉得到这府里的情况,可能和她的想像有些出入。
“他是你的小叔。”像是看穿她的狐疑,艾玉叶顺口替她解疑。
纪如颖点点头,乖巧甜柔地喊了声,“小叔。”这下子,她可就弄懂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就像她看过的电视剧,古时候的人总是三妻四妾,那么眼前的婆婆是她公公的二房吧。
而她所嫁的人,则是大房的儿子。
“这位是我的侄女秀缘,你叫她名字即可。”
“秀缘。”她笑眯眼唤着,看着那漂亮但笑得温婉的姑娘。
艾秀缘轻点头,水眸上下打量着她,唇角闪过一抹嗤笑。
“而这边这位是府里的总管徐记恩。”
她看向艾秀缘指的方向,那男人穿着一袭青色长衫,约莫三十岁,五官极为端正,眼睛非常炯炯有神,还很有杀气,乍看,那眉眼凶恶得会教人倒退两步。
“你好。”她软声说着。
徐记恩仅点头,目不斜视。
艾秀缘继续介绍屋里的其他丫鬟,她一一记下名字,直到所有人都介绍完毕,她突然发现好像少了三个人。
许是她太没心眼太好懂,艾玉叶低笑道:“练凡,你的公公和婆婆在十三年前便已不在。”
“喔。”
“至于你的相公他……”艾玉叶想了下,低声建议,“他的身子有些不适,一直待在翠鸣水榭,你有空再去探探他。”
“他的身体不好吗?”她脱口问着。
“算是宿疾,再调养一段日子便好。”
“喔,那我可以照顾他呀。”纪如颖笑道。
虽然她不是医护人员,但待在医院久了,大概也知道要如何照顾病人。
“好呀。”艾玉叶瞅着她,目光很复杂,想了下,便提起,“对了,你只身从瑞林镇嫁到这儿,身旁没个人差使总是不方便,这里的丫鬟由你挑选,挑一个你喜欢的。”
她想也没想地说:“小弥就好,我喜欢小弥。”
被点名的小弥看了眼她的背影,眉头微拧了下,似有些不满,却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垂下眼。
“好了,别再站着,既然今儿个大伙都得闲,那就一道用膳吧。”艾玉叶从主位上站起,纪如颖没多想地上前搀着她。
艾玉叶看着她,那复杂的目光流露些许悲伤和内疚。
她没想到买进府冲喜的姑娘,竟会如此贴心可人。
第二章.【主啊,这是祢给我的任务吗?】
和大伙一道用完膳后,她纪如颖……不,练凡,她决定以练凡的身分开始她的新人生。
虽然和大家都不是很熟,可每个人都对她很好,在饭桌上对于她提出的问题,都很愿意回答,让她能够慢慢地融入这个家里。
“少夫人,麻烦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会,我先去收拾我的家当。”在二房的人陆续离开之后,小弥如是说。
“好啊,我在这里帮忙收拾。”她笑咪咪地回道。
小弥今后就是她的贴身丫鬟,所以为了方便照顾她,小弥也会住进玲珑阁里。
“收拾什么?”小弥微拧眉,很怀疑自己听到什么。
“桌面啊。”她指着正忙碌收拾的丫鬟们。
小弥娇嫩的脸皮微微抽动着,轻轻地将她拉到一旁,沉声提醒,“少夫人,你是主子,不需要做下人的工作。”
这个打从瑞林镇来的村姑,也未免太不识抬举,还是天生劳碌命,过不得好日子,非得往死里忙?
“可是,我吃了却什么都没做……”她垂眼嗫嚅着。
以往帮不了,是因为她只能躺在床上,可她现在明明就可以帮忙,为什么还是不让她做?
“少夫人不需要做这些事。”小弥沉声道。
“喔。”她自觉英雄无用武之地,好遗憾。“好吧,小弥,你去忙,我自己回玲珑阁。”
“少夫人记得路吗?”
“记得。”不是她自夸,她的记忆力真的很好,只可惜过去没什么机会派上用场。
“那就请少夫人往回走,要是走到不识得的路,便待在原地等我。”
“好。”
踏出大厅之后,她开始探险之旅。
她记得来时踏过几座拱门,每座拱门旁栽种各式各样的花,这里美好得犹如置身梦中,让她忍不住抬眼看着这鲜绿的林叶、绯红的花朵、湛蓝的天空,和感受温煦的风拂过脸颊的鲜活。
就在她踏进院落拱门时,听到阵阵咳声,她朝声音来源望去,瞥见右手边有座凉亭傍着溪水,而亭里有个人正背对着她。
是那人在咳吗?
她偏头打量那背影,长发披落……这姑娘是谁?忖着,朝凉亭走去。
就当距离剩下几步时,那人回过头。
她蓦地停下脚步。
不是姑娘,那人有双非常深邃的眼,尽管他身子瘦长、长发未束,让人乍看容易误认为姑娘,但仔细一看,他的五官非常立体,眉眼英气尽显,还有噙在唇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她怎么也转不开眼。
许是她见过的人真是太少,所以造成她现在动不动就大惊小怪。
可是……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怎么每个人都长得如此好看?
害她好紧张,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好脏。”
练凡小嘴微启,难以置信他连声音都这么好听,虽然低沉却非常醇厚,像是裹着磁粉般。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男人瞅着她问。
“有、啊……你好。”她笑得眉眼弯弯。“请问你是谁?”
男人扬起有型的浓眉,唇角抹着邪气的笑。“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可要知道名字才能打招呼啊。”她还是笑咪咪的,像是完全没感受到对方淡淡的恶意。
“你又是谁?”
“对呴。”她暗骂自己怎能没自我介绍,就先问起对方的名字。“不好意思,我是纪……我是练凡。”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幽光,漂亮的唇微掀。“你看起来很脏。”
“真的?”她一愣,立刻拎起裙摆,四处打量,确定没有沾上污渍之后,不禁怀疑脏的是脸,赶紧用力抹着。“还脏吗?”
“很脏。”
“真的……”她不断地抹着唇,怀疑是刚刚吃饭时,不小心酱汁沾在嘴角。
“去洗吧,看能不能洗干净一点。”
瞧他指向凉亭外的小溪,她忙不迭跑到溪边,蹲下身,掬起水洗着脸,边瞧着清澈的溪水,不禁说:“这溪水好干净。”
澄澈到近乎透明,可以清楚看见底下的石头淤泥,还有栽种的一些她叫不出名的植物。
“可不是?可惜,你在这儿洗脸,把溪水都给弄脏了。”男人说着,踏出了凉亭,却不是走向她,而是朝另一座拱门而去。
“真的?”她狐疑地瞪着溪水,以手轻拨着,确定溪水一样清澈无比。“没有啊,还是很干净。”
再抬眼时,那人已不见踪影。
左右张望了下,她还是没看到,索性起身梭巡他的身影,不过还没找到人,就先听到小弥的唤声,“少夫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
“怎么身上都湿了?”小弥从下往上看,不敢相信她竟像个孩子玩得一身湿。
“刚刚有人说我脸脏了,所以我到溪边洗脸……小弥,我现在脸还脏着吗?”她问得很认真。
小弥闻言皱起眉,问:“谁说的?”
说她脸脏,岂不是意指她脸黑,嘲笑她是个乡下姑娘?
艾夫人刻意介绍她,府中大部分的人,应该都知道她是谁,会说话这么不客气的,恐怕也只有大爷身边的人。
“不知道,我问他名字,但他没告诉我。”
“少夫人,回房换件衣裳吧。”小弥淡道。
“小弥,对不起,我把衣服给弄湿了。”练凡一脸抱歉的垂下脸。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没关系。”
刚刚她特地到艾夫人面前请求,别把她指给少夫人,然而艾夫人却要她好好地服侍少夫人,这不就意谓着,从此以后,她只能跟着这个乡下女人?
到底该怎么做,她才能甩掉这个粗鄙的村姑,重新成为艾夫人身旁的丫鬟?
“小弥,牡丹花开了耶。”
“少夫人,已经春天了,花当然会开。”
“可是我早上出去时还没开呀。”
“……”小弥无言以对。
不过是花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偏偏她就是能一株株地问,垂樱、杜鹃、迎春、牡丹……每看到一款就唤——
“小弥,这是什么花,好漂亮。”
小弥没好气地望去,“珊瑚藤。”
“好漂亮。”练凡站在花前,轻扯攀藤,让一串粉红色小花荡漾在面前。“小弥,光是我的院落里就有这么多花,到底是谁种的?”
数不尽的花,还有各色蝴蝶飞舞着,看在她眼里,就像是世外桃源般绮丽……她作梦都想不到自己可以处在如此美丽的园林里。
“府里有专门打理花草的下人,会定时的修剪和浇肥。”
“真厉害。”
“不过是工作。”
“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练就一双巧手。”练凡看着自己粗糙的手,多希望它们也能派上用场。
好不容易她的身体可以行动自如,结果她却什么事都不用做……会不会太可惜了?她好希望自己可以帮上忙。
“熟能生巧。”
“所以只要你肯教我,我也可以拥有一双巧手?”她回头笑睇着她。
小弥瞪着她,突然发现这个村姑,真的非常棘手、非常不懂规矩。“少夫人不需要学什么东西,只要待在院落里就好。”想想也对,一个来自穷乡僻壤的村姑,每天为了生活,什么差事都得干,现在要她当个少奶奶享福,她反倒是静不下来。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样是穷苦人家出身,她却是被一张卖身契给困在这座玉府里一辈子,为了让自己日子能好过一点,她用尽心机成了艾夫人身边的丫鬟,现在却因为少夫人的关系,让她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练凡笑得苦涩。“只要待在这里就好?”那不是跟她以往的生活没两样?
“不如再多吃两块酥饼,少夫人刚刚说了很好吃。”小弥指向搁在石桌上的茶点。
“我吃饱了。”
“喝点茶。”
“不用了,我不渴。”看着满天的蝴蝶不断地来回飞舞,她不禁问:“小弥,你想这些蝴蝶会飞去哪?”
小弥不解地看着她,“天晓得?”
“蝴蝶会随着季节而迁徒,挑选最适合产卵的地方,当它们漫天飞舞时,其实是在交配,而当花朵绽放其最美的姿态时,是邀约着蜂蝶来传递子息……因此生命的延续,必须有周边的配合才能完成,每个存在都是有意义的,所以生命是很可贵的。”她有所感而发。
小弥听得一愣一愣,无法理解一个粗鄙的村姑,怎会说出这么深奥的话语。
“没有蜂蝶,花朵无法将种子播送远方,生命无法传承,没有温暖的气候,蜂蝶不会成群出现……小弥,如果没有你,我在这里也会很难生活下去呢。”练凡说着,突然笑睇着她。
小弥似懂非懂地看着她,总觉得她年纪轻轻,怎会说出如此古怪的话,仿佛她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似的。
“如果没有玉府,我一定活不下去,所以你说,我能为玉府做什么?”
“……再多吃点。”
“我已经吃很多了。”她扁起嘴。
“太瘦了,你必须再多吃一点,然后尽量不要晒到阳光,你太黑了。”不管怎样,她总是玉府的少夫人,把自己养得白胖些,至少可以减少一些讪笑。
她不冀望少夫人将来可以掌握大权,但这个主子要是不争气,跟在身边的她,同样不会有好日子过。
“会吗?可是我跟小弥看起来差不多呀。”她这样算黑吗?她忍不住看着自己的手,是有点黝黑,可总比苍白得看见血管好吧。
“我只是个下人,而你是主子。”
练凡不解地看着她。“有什么不一样?”
小弥脸皮抽动,“主子是来享福的。”
“如果我的享福是要建立在小弥的辛劳上,我宁可不要。”很多事她明明可以自己来的,为什么却要劳烦其他人?
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小弥一口一个质疑。“如果没有我,你可以自理所有事吗?你可以自己盘发,你可以准备三餐,可以洗自己的衣服吗?”
以为她是天生爱当下人吗?是被环境逼的!
以为她天生手巧吗?也是被逼的,因为手不巧,她就没饭吃!
期待绿光這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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