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良家小老婆》作者:七季
本帖最后由 泪娃儿 于 2019-12-22 20:47 编辑书 名:他的良家小老婆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七季
出版日期:2013年7月25日
【内容简介】
追女人有什么难,他追她,就为了娶她回家;
追男人有一点难,她追他,不过想他也爱她。
他,堂堂曹家独子,帅气多金,是个开名车、住豪宅、
衣食无忧的大少爷,却为了一场绯闻,被家人下放到乡下。
这还不打紧,最过分的是,他这位向来只跟女人玩乐的男人,
竟成了林代容这乡下女孩的保镖。跟前跟后不说,
还得任她使唤,什么是拿她解闷?
他曹东明要什么女人没有?凭她林代容,身材一般,
长相一般,顶多就是让他情不自禁,想狠狠亲一亲,
想狠狠抱一抱,最后还想狠狠地把她拉上床占有一番……
可这又笨拙又少根筋的傻女人,竟敢在他告白后,
一声不响地给他逃了。更可恨的是,
她不但给他逃了,还给他找个男人当情夫!
他曹东明玩女人向来很有品,别人的女人他不碰,
同样的,他的女人,谁也不准沾惹!她的男人,
除了他,谁都不准!嫌他烦是吗?那她最好明白,
他这人从不烦人,可对她,他可是打定主意,烦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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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曹东明从一辆引擎声震耳欲聋的公车上走了下来,这是唯一一班通往小溪村的公车,他看了路边的站牌一眼,这个年代还有四个小时一班的公车实在是太夸张了,这辆公车开往最近的市区有半小时的车程,也就是说他想回到最近的市区要先等上四个小时的公车,再坐半小时才能到,有这时间都够他出国了好嘛!
曹东明当然不是心甘情愿大老远跑来这乡下地方的,他是堂堂曹家独子,公司设计制造的医疗器材远销海外,再怎么说也是个开名车、住豪宅、衣食无忧的大少爷,要不是在夜店和一个嫩模搂搂抱抱的画面好死不死被八卦周刊拍到,而那本八卦周刊又好死不死落到了他老爸手里,他怎么会被他老爸一怒之下赶来这个穷乡僻壤“反省”?
说什么出国留学念研究所回来就让他考医师执照,说什么已经给他找了最好的教授当导师,只不过因为第一天他没去见那位教授,当晚又被人拍到他在夜店里和嫩模搂搂抱抱,就断言他轻浮、没有定力,没办法继承公司,跟那群朋友整天混在一起早晚会害死他,于是就叫他来爷爷居住的乡下反省静心了。
还反省静心,说得好听,根本就是为了惩罚他,把他下放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受罪,凭什么因为他去夜店就说他轻浮,不然晚上要去哪里玩啊?他们要他念医学系他就念医学系,要他念研究所他就得念研究所,他不想、不喜欢不行啊?
他们家只是卖医疗器材而已,虽然一直以来都有学医的家族传统,但不表示每一代经营者都必须有医师执照吧,只要有商业头脑不就能够经营好公司了,反正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有时间让他学这个、学那个,不如把他安插进公司里熟悉管理程序,早点把公司交给他不就得了。
曹东明虽然心里有气但面对他老爸又不能怎样,最后还是乖乖来了。
这个小溪村可不是一般穷乡僻壤的乡村,是爷爷当年把公司交给爸后,为了“感受自然”特地给自己找来养老的地方,也就是说是他特地在所有地区精挑细选的最不起眼、最落后、最无聊的乡下。
现在可好了,这里除了给爷爷养老之外又多了一个用途,就是流放他这种沉迷于玩乐、不务正业的不肖子,哎,也不知道他爷爷见了他会有什么反应。
曹东明站在公车站前往远处看,正前方是一个下坡道,放眼望去,道路两旁除了树就是水沟,再往远望能见到零零散散的住家,那就是爷爷所在的小溪村了。
当年爷爷买下这里的房子是打算跟奶奶一起过田园生活的,后来奶奶过世了,爷爷坚持要自己在这里生活,于是每年过年时他们一家人会来这里探望爷爷,每次来小溪村的景色都差不多,地面上似乎连株新草都没长出来过,小溪村就是这种毫无新意的地方。
接下来他只能用步行的方式走到村子里,走过了下坡道路变得平直而宽阔,脚上最新款的运动鞋踩在黄土地上还是有点不习惯,不会踩到狗屎之类的东西吧?
“还是叫爷爷来接我好了。”
他在路边停下,旁边是一大片鱼池,他一边看着鱼池一边思考着,最后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爷爷让他开车来接他,因为他很怀疑自己有没有办法走那么远的路,况且以前来小溪村都是开车来的,光靠他自己根本找不到爷爷家的位置。
曹东明把肩上的背包拿下来,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就地放着,拉开拉链可以看见笔记型电脑、平板电脑、PSV,翻了好久才找到他的手机,他怕在这个荒郊野外手机不见了会很麻烦,特地把手机放在背包里。
曹明东看看背包里的东西,为自己的聪明感到自豪,根据往年的教训,他知道必须多带一些消磨时间的东西,按照他的计画整天在屋子里打电脑就好了,住多久都行,反正肯定是他爸妈先忍不住叫他回去,想用这种方法惩罚他?没用的。
在手机里找到爷爷的电话,他按下通话键后放在耳边,望着眼前碧波荡漾的鱼池,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倒是身后传来了奇怪的尖叫声。
“前面的先生,快闪开,闪开啊!”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尖叫声钻进了曹东明的耳朵,他反射性地转身望去,双眼立刻瞪得大大的。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连身裙的女人骑着一辆脚踏车从他身后的斜坡上俯冲下来,并且笔直地朝着他前进。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能在见到爷爷前就发生事故,曹东明当然走为上策,但他才刚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那片鱼池一眼。
“不要朝着这边,去那边。”他长臂一挥指着道路正中的方向。
只见那女人确实是挪动了一下方向,但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力气太小,她的手只是抖了抖,脚踏车前进的方向依然没有改变。
“啊啊啊!”她一路狂叫着朝他身侧的方向冲了过去。
真是个白痴,曹东明在心里骂了一句,他没有朝道路正中央躲,反而挪动身子张开双臂挡在脚踏车前进的方向,脚踏车夸张地左右颤动着朝他而来。
“不行不行!”车上的女人吓得闭上眼睛,就好像控制脚踏车的人不是她一样。
曹东明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向前一伸……
砰的一声后,女人的尖叫声消失了,她微微张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摔倒。
曹东明两只手紧紧抓在她的脚踏车龙头上,前轮卡在他的两腿之间,他手臂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可见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才使这辆疾驶而来的脚踏车停下来。
“啊,谢……”
“谢什么谢,没事的话就快点下来啊,以为我是超人啊,能拖着车子飞来飞去。”
女人慌忙地下了车,连声又是道歉又是道谢。
曹东明恨不得把那辆脚踏车丢到一旁,揉着自己因为用力过猛而抽筋的手臂,眼前这个罪魁祸首低声的道歉让他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暴躁了。
“你以为自己是小孩啊,不会骑脚踏车吗?煞车失控的时候脚踩在地上就好啦,别说你腿太短或怕痛,撞进水里就不痛吗?而且道路那么宽,你干嘛非朝有人的地方撞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手很痛吧?”这个女人关切地看着他,立刻被他瞪得又低下头去,“抱歉,我刚才太害怕了,看到路边有人就下意识地朝这边过来了,你有没有受伤?我带你去看医生。”
“看医生,这附近有像样的医院吗?算了吧,真是倒楣。”曹东明自认倒楣地不去理那女人,回身要找自己的背包。
欸,背包呢,他的黑色背包呢?
“啊!”这次换曹东明大叫了,他总算知道刚才听到那砰的一声是什么了,那是他的背包掉进鱼池的声音啊,那女人撞的地方好死不死正是他放背包的地方,结果车龙头被他抓住了,车轮还是从他腿间过去了一点,正好把他的背包撞进了鱼池里。
“都是你啦,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欸,没有的话我要怎么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待下去?”曹东明趴在鱼池边往下看,已经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鱼池的水可是很深的。
“家当?”女人看他紧张的样子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请问……你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是啊。”他转头,眼里的怒火几乎能把她烧了,“我掉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全是因为你,这下你没事了,我却可能会在这里抑郁而死。”
“那我帮你捡上来。”女人说着就走过来,像是准备要下水的样子。
“警告你,别再靠近我。”他站起身来跟她保持距离,在心里暗自惋惜着他的宝贝们。
虽然他的背包是防水的,但掉下去的时候拉链是拉开的,就算捡上来也早就报废了,亏他还作了万全的准备,难道是老天联合他爸妈还有这个女人一起整他?
“真的很对不起。”她看他脸色惨白,看起来就像天塌了一样,“那这个是你的吧?”女人看到地上还有一支手机,她悄悄地捡了起来,小心地递到他的眼前。
曹东明看了手机一眼,是他刚才怕她掉进水里,为了挡她一时情急不小心把手机丢了,他这个人果然不适合做什么好事,偶尔良心发现一次就把自己的宝贝们都赔进去了。
接过手机一看,他发现正在通话中。
“喂,爷爷?”他对着手机问了一句。
手机马上传来他爷爷成串的责骂声,“你这小子,打电话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正打算报警呢,你是看我老人家身体硬朗,想试试看我的心脏有多强是吧,你这个……”
“爷爷,你听我说。”他把刚才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尤其详细描述了“那个半路杀出的女人害他多么惨”的细节,希望他爷爷能同情他并赞许他的见义勇为。
刚才他发脾气的时候,他爷爷已经从电话里听到了,他说自己已经来到小溪村时,爷爷不但没因他的到来而高兴,反而劈头就问他,“你到小溪村了,那刚才跟你说话的孩子不会是代容吧?”
“代容?”他看了那女人一眼,见她明显一愣,“你叫代容?”对方点头称是。
“我就说怎么越听越耳熟,你这个不肖的孙子,你说代容骑着脚踏车从坡道上冲下来还差点冲进鱼池?你不好好照顾她竟然还敢骂她,看我怎么惩罚你,在那里等着我,别让她离开,我马上去接你们。”电话被挂断了。
曹东明诧异地看着手机,又抬头看看一脸紧张无辜的代容。
首先她哪里算是孩子?看上去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他爷爷只叫过他臭小子、不肖的孙子,从没有亲切地称呼他为孩子,简直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
其次他这个亲孙子来看他,爷爷竟然一点高兴的意思也没有,却在听到这个女人差点摔倒时紧张得要命,他怎么觉得他爷爷会开车来接他们根本不是因为他这个孙子呢?
◎ ◎ ◎
十五分钟后,曹东明和代容坐上了曹爷爷的车。
曹东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一路上爷爷都在跟那女人嘘寒问暖,完全无视他这个一年不见的亲孙子,而且凭什么是那个女人坐在副驾驶座,他却要坐后座?听着那女人温顺地跟自己的爷爷有说有笑,他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他爷爷是会这么亲切地对待后辈的人吗?
一瞬间报纸上常看到的独居老人爱上看护的新闻从曹东明的脑中闪过,独居的老人心防可是很脆弱的啊,想到这他打了个寒颤,而这股发自内心的阴冷感到了爷爷家之后变得更加强烈。
曹东明的爷爷住在一间整修过的日式建筑里,这个季节就算不开电扇,只要把院子的门打开就会有凉爽的微风吹进客厅。
从爷爷口中他得知这个女人叫林代容,是小溪村花店家的女儿,她家是花农,主要供货给市区的花卉市场,花店算是顺便经营。
今天她开着自家的小货车去送货,结果车子在市区抛锚了,修理的话要大概四天的时间,因为错过了四小时一班的公车,收货的客户便把脚踏车借给了她。
林代容已经很久没骑脚踏车了又赶着回家,才会出现斜坡上的那一幕。
“你会撞上东明也是缘分啊。”曹爷爷拍着林代容的手哈哈大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人没事就好,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就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那怎么好意思,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林代容不好意思地对曹爷爷笑了笑,转而感激地看了曹东明一眼,只见曹东明脸色铁青。
爷爷竟然拍她的手而且还一直抓着不放,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曹东明的视线死死地盯着眼前并排而坐的两人大手拍小手的恩爱场景。
林代容说什么自己不好意思,其实脸皮根本厚得可以,看来她很习惯被他爷爷摸来摸去嘛,就连当着他的面都敢这样,是要给他这个孙子一个下马威吗?
“对不起,弄坏了你重要的东西。”林代容只当他难看的脸色是因为与他“性命攸关”的东西被她撞进了鱼池里,“我一定会赔你的。”
“赔,你赔得起吗?”曹东明自然更恼怒了,明明是他拚命挡下脚踏车,爷爷却完全没有问他有没有受伤,只关心这女人身上有没有擦伤。
“东明,你怎么可以对女孩子这么凶?”曹爷爷瞪了他一眼,“什么东西这么了不起,不过就是电脑、电动,你每次来这里只知道玩那些东西,从来没仔细感受过这里的自然景色,那些东西没了正好,省得我看着碍眼。”
曹东明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跟自己爸妈还能顶两句嘴,他是从来都不敢跟爷爷顶嘴的,只是过去在爸爸面前爷爷一直是偏袒他的,这次竟然想都没想就当着这个女人的面责备自己。
“你那是什么眼神?还不快去倒杯水给代容,为你刚才的无礼道歉。”
“曹爷爷,不用啦。”林代容受宠若惊。
“怎么不用?他对你那么凶,我在电话里都听见了,这不肖的孙子真是越来越没教养了。”曹爷爷转向曹东明,“记得泡杯红茶给代容,女孩子体寒要少喝绿茶,还有杯子要用上面橱柜第一格最右边那个红色的,别搞错了。”
曹东明眨了眨眼,竟然连专用杯子都有了。
身为公司创始人,爷爷可不是什么关爱晚辈的慈祥老人,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孙子都是爱理不理的,他这次来没提前通知爷爷,他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他爷爷为她投入这么多心思?
难道爷爷老了,真的老糊涂到晚节不保了?
◎ ◎ ◎
林代容要回去的时候,曹爷爷命令曹东明一定要把林代容送到家,这一点曹东明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他堂堂曹家少爷,来到这乡下地方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当一个乡下女孩的佣人加保镖,不过这次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推着脚踏车默默端详着走在他身边的林代容。
仔细一看这女人倒是满漂亮的,皮肤白白的,一点也不像常年风吹日晒的人,头发也又黑又亮,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护发产品,身高虽然没模特儿好但身材比例很不错,只不过这裙子的长度太长掩盖了她的好身材,话说这年代还有谁会穿纯白的过膝长裙啊,满满的复古风,难道是他爷爷的喜好?想到这里他的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
“那个……”林代容停下脚步,白白的脸蛋透出健康的苹果红,“请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嗯?没有啊。”曹东明回过神来,这样盯着人家看好像有点太露骨了,不过他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对林代容有了戒心,知道她根本没低头走路,其实也一直留意他这边,说明她心里有鬼,在他面前装清纯,她还早了一百年呢!
曹东明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说:“你跟我爷爷这么熟,就直接叫我东明吧,我也跟爷爷一样叫你代容行吗?”
林代容抬头看看他,一双黑亮的眼睛水汪汪的,和头发一样浓密纤长的睫毛像两把展开的小扇子搔弄着曹东明的心窝,让他愣了一下,觉得心头有点痒痒的。
她点点头,像是想表现得大方却还是掩饰不住地羞涩一笑。
曹东明深吸了一口气,叫自己不能被她的演技影响,他必须摸清这女人的底细以及她和他爷爷的关系,她跟他印象中的乡下女人不太一样,再想到她和爷爷亲匿的举动,绝对不能小看这个女人,他要想办法接近她!
曹东明开口问:“代容,我爷爷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们几次请他回去跟我们一起住,或是想请个佣人来打理他的日常生活都被他拒绝了,我爷爷那个人很顽固,和他相处很累吧?”
林代容连忙摇头,“不会啊,和曹爷爷相处怎么会累?他一直对我很好,经常请我吃一些高级的茶点,两个人一起打扫时也不会让我做粗重的工作,晚上会迁就我让我看八点档,有时候还会讲故事给我听……对了,你听过他讲年轻时挖矿的事吗?”
听到这些曹东明呆若木鸡,一提起爷爷林代容那副兴奋的模样先放在一边,他听都没听过的挖矿故事也先放在一边,先不论他爷爷有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讲故事给别人听,而且还是关于他自己的故事,他们竟然一起喝茶、打扫屋子还一起看电视,而且还是八点档!
他只是想套套她的话,没想到她说出的话反倒把他吓了一跳,难道是她察觉到他的敌意,和他一样笑里藏刀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那你就不介意和我爷爷在一起吗?他已经七十几岁了。”曹东明看着林代容那副天真的表情,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听爷爷说你是跟父母一起住的,他们不介意吗?”
“不会啊。”林代容愣愣地看着他,“这跟曹爷爷的年龄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爸妈要介意?”
曹东明深吸了一口气,好吧,看来他的猜测获得证实了,虽然他还不知道她是看上他爷爷的钱还是看上他爷爷的人,但不管怎么想都是第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曹东明有股想叹气的冲动,是她演得太好让他替她觉得惋惜了吗?这个看起来很清纯的女人,骨子里竟然和那些在夜店泡小开,勾引老富翁等着分遗产的女人没什么两样,这怎么能让人不叹气?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手臂还在痛?”林代容露出担心的表情,“不如去我家,我帮你擦点药?”
“不用了,你怎么知道我手臂在痛?”
“你刚才拿杯子的时候手一直在抖,我想是不是救我时用力过猛……”林代容越说越小声,似乎因为自己一直在观察他而感到不好意思,“我都还没正式向你道谢呢。”
“谢什么啊,你平时那么‘照顾’我爷爷,我都还没谢你呢。”曹东明笑了一下,“爷爷说的对,我刚到这里就遇见你也是缘分,反正我在这也没什么事可做,也不是住几天就要回去,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说一声就好。”
没想到曹东明客套的话还真让林代容眼睛一亮,“真的吗?那么工作上的事也可以吗?”
曹东明想都没想就点点头,她家不是开花店的嘛,如果能近距离接触她的家人就更能探听她的底细了,再说大不了就是给花浇浇水什么的又不会累。
第二章
隔天一大清早,曹东明就被曹爷爷赶出了家门,不过知道他是要去帮忙林代容,曹爷爷终于对他露出了他来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到了和林代容约定的地点,她已经在那里等着,她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牛仔裤搭配白色衬衫,头发也往后梳成了马尾,和初次见面时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林代容对他浅浅一笑,这一笑竟让曹东明觉得有点不自在,他没想到的是,林代容并没有带他去她家的花房,而是往反方向走去。
林代容一一向路上遇到的人打了招呼,有欧巴桑、欧吉桑也有年轻人,那些人都热络地和林代容聊上几句,而后又暧昧地看了她身边的他一眼,这让曹东明的不自在感越加强烈,他连打理自家花园的园丁都不认得,像这样随处所见都是熟人让他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两人走了很久,一直走到曹东明都有点不耐烦了才抵达目的地,但这并不值得庆幸,因为林代容带他来的地方竟然是……一间幼稚园。
林代容很自然地将他带进幼稚园,由此看来她并没有走错地方。
曹东明的思绪有些混乱,走在对他的身高而言显然过于低矮的楼梯间里,两边墙壁贴的全是用蜡笔和彩色铅笔画出的抽象派作品,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自己被骗了的危机感。
“代容,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代课老师吗?”楼梯间迎面走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笑容满面的女人。
“园长。”林代容热情地介绍着,“这位是赵园长,这位就是我昨天电话里说的曹东明,曹爷爷的孙子。”
赵园长友好地向他伸出手,“谢谢你,你能来帮忙真是太好了。”
曹东明看着那只手又看了看林代容的笑容,那笑容中有种无形的期许,迫使他在明知自己会后悔的情况下还是将手伸了出去,“赵园长,你好。”
“听说你昨天才到这里,真是辛苦你了,这里的小孩子满调皮的,但他们都还算懂事,听代容的描述,我想你能和他们好好相处的。”
“园长你放心,东明是个心地非常好的人,小朋友一定会喜欢他的,这点我可以保证。”林代容生怕赵园长对他没信心似的在一旁保证。
林代容和赵园长一说一笑好不热闹,把他夸得绝无仅有,又说他乐于助人、又说他不计得失、又说他心地善良,他真好奇她是从哪看出来的,而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等赵园长离开后,林代容说要带他去看孩子们,曹东明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伸手拦住她,想了半天才轻声细语地微笑问她,“代容,你说是工作上的事需要帮忙,不会是……”
“就是来我们幼稚园当一个星期代课老师的事啊。”林代容这才意识到什么,有些慌张地问他,“我不会是给你添麻烦了吧,因为没有你的电话,我昨天晚上是打去曹爷爷家跟他说的。”
曹东明维持着那个难看的笑容摇了摇头,“怎么会添麻烦,只是我以为你说的工作是指花店。”
难怪爷爷刚才那么高兴,爷爷明知道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小孩子跟小动物,只能怪自己没事先问清楚,现在人都来了真是骑虎难下,就算回去了八成也会被他爷爷打死。
“花店那边是我爸妈在管啦,昨天周日幼稚园休息,我才帮忙去送货。”林代容说:“我是这间幼稚园的老师,因为小溪村的孩子很少,所以幼稚园小班、中班和大班是一起上课的,老师也只有三个。
前天有一个老师因为阑尾炎去市区住院了,又加上儿童节园里有活动,人实在是忙不过来,我才厚着脸皮请你来帮忙的,还以为你已经从曹爷爷那听说了,都怪我没有当面跟你说清楚。”昨天见面时没说清楚是因为她想先告知园长,因为曹东明没有幼稚园教师资格,不知道园长会不会同意他来帮忙。
林代容意识到自己搞了个大乌龙,尴尬无措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她那为难的样子,曹东明没再说什么,反正他也没有退路,在心里为自己叹了几口气之后,他硬着头皮说:“你别想太多,我无所谓。”
他安慰自己,反正这是为了接近她,自己吃点苦就当成是为家族奉献吧。
“真的?真的很抱歉,我这个人有时候糊里糊涂的搞不清楚状况,如果你不愿意一定要说,真的不用顾虑我,如果不直接了当地说出来,我有时会搞不懂别人的意思。”
曹东明翻了个白眼,这白痴女人那是什么表情,真把他当成助人为乐、脸皮薄的好好先生了?一副怕他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
曹东明懒得再理林代容,含糊了几句就唬弄过去,满脑子已经在想可怜的自己要跟一群小魔王相处一个星期之久的事了。
跟着林代容走进教室,曹东明顿时两眼一黑,一下子被十几个高矮不一的小鬼围得水泄不通,乡下地方就是乡下地方,是有多少年没见过陌生人了?他又不是大猩猩。
“林老师,这是你的男朋友吗?你的男朋友长得真好看。”一个高一点的小朋友拉着林代容的手说。
曹东明哼了一声,不同于林代容的尴尬,他只觉得这些小孩子比他想像的还要识趣一点,而且还满有眼光的。
“长得好像我阿嬷年轻的时候啊。”那个小朋友接着补充道。
听到这句话,曹东明的脸瞬间僵硬了。
林代容很习惯应对这些小朋友,她一开口孩子们都安静地乖乖盯着她看。
她跟小朋友们介绍他,“因为冯老师生病的关系,这个星期这位曹哥哥会跟大家在一起,大家要听话哦。”
“哦哦哦!”参差的应答声让曹东明的眉头皱了起来,想到了花果山上的小猴子。
◎ ◎ ◎
这里是小溪村唯一一间幼稚园,学生只有十二个,五个大班、三个中班、四个小班,因为人数太少大家都在同一间教室上课,分别由三个老师带,曹东明唯一觉得幸运的一件事就是林代容把中班的孩子交给他带。
她带大班的孩子学习简单的入门英语,小班的老师在讲故事给孩子们听,而曹东明则无所事事,因为他负责的孩子全趴在地上画画,这是他上任的第一天,可见林代容对他有多体贴。
曹东明三分钟就低头看一次手表,念书时都不曾像现在这样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抬头看看那三个认真鬼画符的小朋友,他又安慰自己,如果每天都能这么唬弄过去也算是一件好事,他们最好安安静静地别找他麻烦,他可不是大老远跑来这里带小孩的。
曹东明一边想着,眼光扫向林代容,她手里拿着一本幼儿英语绘本,正在教那五个孩子什么香蕉、苹果之类的单字。
她在念单字的时候脸上都是笑着的,那笑又和平常她对别人那种害羞或礼貌的笑容不一样,像是真的很高兴,笑得毫无防备,这么说来她对他爷爷好像也是这么笑的……
一阵刺耳的哭声打断了曹东明的神游,小班那里有个小男孩突然哭了起来,带小班的老师正在哄他但没有什么效果。
那声音让曹东明觉得心烦,他烦躁地瞪了那小孩一眼,当然是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
“怎么了?”听那小朋友哭得没完没了,林代容走过去问。
“没事。”那老师笑了笑,“小杰尿裤子了,我要带他去换他又不肯,正在闹别扭呢。”
“因为老师是女生啊。”那个叫小杰的孩子说。
“真没办法。”林代容捏了捏小杰的脸,“因为小杰是男孩子嘛,会害羞的。”
“哎,每次都要哄好久,真是伤脑筋。”那老师叹了口气,“如果我们这里有男老师的话就好了。”
男老师……一直事不关己的曹东明又看了手表一次,再抬头时只看到两道炽热到让人背脊发凉的视线正不偏不倚地锁定在自己身上,曹东明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变得很不好看,这两个女人再怎么样也应该懂得看人脸色吧。
“东明,能不能麻烦你带小杰去换裤子呢?”
这女人根本就是和老人小孩相处久了,大脑退化了吧,曹东明焦虑地左张右望,竟然想不到一个理由为自己开脱,总不能说他嫌这个脏小鬼很恶心、很麻烦吧。
“对啊,那就拜托你了,出门向右一直走就是洗手间了。”带小班的老师也毫不见外,就这么把小杰带了过来交到他的手里,“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他要换的裤子。”
咦?曹东明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这个突发事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牵着他的手的小杰不哭不闹乖得不得了,眨着一双大眼看着他笑。
他向林代容投去求救的目光,林代容也朝他笑笑,似乎在说幸亏有他在,面对她的笑容,曹东明硬是把顶到喉咙的话咽了下去,憋得他胃痛。
最后他还是迈着沉重的脚步带着小杰出去了,剩下两个女人照顾那群小朋友。
还没过两分钟就听到洗手间的方向传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洗手间是给小朋友们用的,空间比较大,回音也很大,但那不自然的声音还是让林代容的心揪了一下,她停下手边的工作,把书一放就跑了出去,虽然在幼稚园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对,但曹东明刚来还不太熟悉环境,万一在洗手间滑倒了撞到头怎么办?
她跑过去一看,空旷的洗手间里曹东明和小杰相对而站,小杰被脱得精光,曹东明倒是衣着完整,只不过裤子上湿了一大片,而且还是屁股后面的地方,而小杰光溜溜的身上也全是水,地上放着一个脸盆,应该是刚才掉在地上发出了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曹东明转头看她,那眼神说不清道不明,却让她刚才的紧张一扫而空,有种想笑的冲动,她强忍着,忍笑的表情当然逃不过曹东明的眼。
“很好笑吗?”曹东明威胁的语气没能唬住林代容,却让她真的笑了出来。
看来她完全没打算顾全他的面子,而且幽默感还异于常人。
曹东明带着小杰来洗手间换裤子,这种事他咬咬牙也就做了,问题是把裤子脱下来之后,这个小杰竟然还要求他帮他洗屁股,还说别的老师都是这样的,老师说小朋友要爱干净什么的,说得他一阵头痛。
要他去摸这小鬼的屁股?他的屁股上还有尿耶,这小孩又不是他儿子,就算是他儿子,他也会请保姆做这些事,只是这小子不依不饶,曹东明只好接了一盆水,要他把衣服脱光,然后往他身上泼水,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反正泼点水再擦干就算洗了吧。
泼到一半曹东明想起自己的手表没有拿下来,怕水溅到手表,他把脸盆放到一边后起身,没想到他才刚把手表拿下来放到洗手台上,身后就有一盆水向他泼了过来。
小杰这个小恶魔,以为曹东明是在跟他玩泼水游戏,趁他不备人小力气大地端起那半盆水全泼在他的身上,还因为用力过猛把脸盆摔到地上。
这下好了,他来这里“上班”的第一天,糗事随着脸盆落地的声音和林代容的笑声顷刻间传遍了这间不算大的幼稚园。
◎ ◎ ◎
午睡时间,小恶魔们都被禁锢在床上,曹东明像个忧郁的诗人,背朝着阳光最烈的窗子,双手抱胸、低头不语,他已经像这样站了半个小时……对,他就是在晒裤子啦。
“抱歉啦。”林代容哄那些小鬼睡着后到教室来找他,她每走一步,曹东明都仿佛听到她内心的狂笑,狠狠地看了她一眼。
林代容瞧着他那赌气的脸,明知道这样很伤他自尊,但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还是忍不住想笑,“幼稚园里只有给小朋友替换的衣服,你这样会不会很难受啊?”
这次曹东明真的是毫无保留地瞪她了,林代容却好像没看见,还傻傻地往他身边一站跟他聊起天来,聊小溪村的小孩、聊小溪村的居民、聊小溪村的风土人情。
说是聊,其实只有她自己在说而已,想不到原来她还满爱说话的,果然人不可貌相,可是她就不能说点有意义的事情吗?比如说她到底是怎么跟他爷爷发展到“一起看八点档”的,天啊,光是听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就让人直打呵欠。
“其实我刚搬来这里的时候也不习惯,就这样从早上发呆到晚上,整整一天也不会有人说你懒,一天仿佛被拉长了好几倍,刚开始会觉得有点奇怪,但日子久了却慢慢地爱上了这种慢节奏,每天都过得很踏实。”
曹东明的耳朵竖了起来,“你也不是这里的人?”
林代容笑了起来,说:“我是两年前才搬来这里和爸妈一起住的,而我爸妈是五年前搬来这里的,用全部的积蓄架了花房,说是来这里养老。”
难怪她不像这里土生土长的村民,看起来白白净净的,难道这就是她和他爷爷有话题的原因?曹东明对此很不屑,怎么现在都市人都往乡下跑,这样很时尚吗?老年人这样也就算了,她年纪轻轻的竟然也愿意窝在这种地方,整天围着几个流鼻涕的小孩打转。
“其实这里真的很不错啦。”林代容说。
“你不用一直向我介绍这里,反正我现在也走不了,真是的,你是这里的宣传大使吗?”曹东明可不想离开爷爷还得一直听小溪村的事,烦死了!
“不是啦,不过我真的很想让你喜欢上这个地方。”林代容依然没听出他的不耐烦,还很有耐心地跟他解释道:“因为曹爷爷常常跟我提起你,说你不喜欢小溪村,都很少来看他,我想适应都是需要时间的,要慢慢体会才会发现它的好啊。”
“谁说我没来看他是因为讨厌这里,我只是单纯工作太忙不行吗?”曹东明听得刺耳,她这是摆出一副“后奶奶”的架势来教训他吗?他古怪地看了林代容一眼,“年轻人还是应该在都市生活啊,我倒是很好奇,你年纪又不大,说话却像个老人,你是不想离开这里还是有什么原因离不开这里呢?”
曹东明话中有话,没想到林代容的脸色真的变了,明显是被人说中的表情,他有些幸灾乐祸但又有一点失望,他为什么会失望?是失望这女人城府太浅,被他稍微一套话就露了馅觉得没意思,还是失望她真是如他猜想中的那种人?
两个人一时间沉默下来,就在这时赵园长走了进来,虽然觉得他们两人气氛怪怪的还是出声打断,“东明,这只手表是你的吗?”
曹东明看了看她手上拿的不正是他的手表吗,他看看自己的手腕,才想起刚才匆忙间都忘了把表戴回来。
他点点头,但园长的脸色却有点难看,过了一下子才问他,“这只表很贵吗?”
“园长,怎么了?”林代容问。
“是这样,我刚才经过洗手间看见小杰在洗手台洗东西,然后就看到他在洗这只表……”园长苦笑了一下,“他说起床小便时看到这只表,知道是你的,看你放在那里以为是准备要洗的,所以就替你洗了。”
洗了、洗了、洗了……这两个字在曹东明的耳朵里重播了数次,他的全球限量款手表被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小鬼给洗了,那小鬼有空不去洗他的脏内裤干嘛要洗他的表啊!
“不会真的很贵吧?”赵园长小声地问他。
曹东明摇了摇自己僵硬的脖子,吞了口口水,贵又如何、不贵又如何,这只表现在有钱都未必买得到,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那么名贵的表却连个防水功能都没有?果然奢侈品这种东西就是拿来奢侈的啊。
“那个……也许能修好呢。”站在旁边的林代容小小的声音透进他的耳膜。
曹东明凌厉的眼神望过去,林代容缩了缩脖子,对他讨好地笑了一下。
难道说只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他就会一直这样“破财不消灾”下去?
回去的时候,林代容也一直拿着那只表晃来晃去,试图把里面的水晃出来,曹东明自顾自地走着,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她徒劳无功的补救。
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发现了她是他的灾星,所以心生愧疚觉得他好可怜?他很想直接回爷爷家,但他爷爷有令,叫他必须把林代容送到家才能回家,所以即使离开了幼稚园,他想摆脱这女人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爷爷真是对她体贴到家了,也不想想小溪村的村民扳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还有什么坏人会害她?倒是害他得先绕去她家才能回去,足足多走了一半的路程。
“这只表其实很贵吧。”林代容拿着那只表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里面的钻石好像是真的,表带背面还刻着你的名字。”
“还好吧,把钻石拿下来还能卖点钱,不至于赔得彻底。”曹东明脸色很难看。
“谢谢你。”
曹东明停下脚步,不明所以地看着林代容,看到她眼眶有些泛红吓了他一跳,“干嘛谢我?我又没说要把那些钻石给你。”
“不是啦。”本来都要哭出来的林代容反倒被他逗笑了,“我是说表的事,你知道这只表小杰家肯定赔不起,所以园长问的时候才没说话是不是?”
啥?曹东明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当然赔不起了,就算赔得起这只表也废了,再买来也不是同一只,那我还要他赔什么,真麻烦。”
一想到他还要费力地去解释这只表有多么名贵,想必这些乡下人也听不懂,搞不好还会以为他是在漫天要价,万一堵上门又哭又骂那不是更烦?为免后患他还是吃点亏换个清静比较好,纯粹是不想跟个小屁孩一般见识,看来又被林代容误认为是一种美德了,这女人到底是有多乐天啊?
林代容看着他笑而不语,分明不相信他所说的。
曹东明扬了扬下巴,好吧,反正他已经很久没被人这样崇拜过了,暂且就不为自己的人品作什么争辩,让她自由发挥想像力好了。
◎ ◎ ◎
那天回到家,曹东明发现他爷爷竟然心情大好地做了他喜欢吃的菜等他回来,那一刻他认清了事实,如果他跟爷爷说不想再去幼稚园,下场一定会非常惨。
所以隔天、再隔天,每天他都会到当初和林代容约好的地点等她,然后和她一起走去幼稚园。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林代容对他的态度好像有了一些改变,曹东明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哪变了,反正她一向都是面带微笑的,只是在面对他的时候似乎笑得更开心了,除了日常的聊天之外也更爱跟他开玩笑了,或许是跟他混熟了,也或许是他想太多了。
曹东明有时会嘲笑自己怎么还有空想这些,这女人对他怎样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就算她对他很友好也改变不了她害惨他的事实。
眼看一周的代课期限就要到了,他终于能脱离整天被流鼻涕的小鬼围绕的日子,但在那之前园内的老师们还要为儿童节的布置作准备,他也理所当然必须帮忙。
于是在小朋友们都回家了之后,他留下来跟其他老师一起布置教室,而他被分派到的工作竟然是剪纸。
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色纸,坐在教室一角的曹东明恨得牙痒痒的。
这种事情他连读幼稚园的时候都没做过,活到这把年纪反而要补上这一项吗?他可是曹东明耶,曹家的独子,未来曹家所有财产都是他的,是一个人就要养活一个大企业的曹东明耶,而今他被贬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也就罢了,还为了讨好一群根本不可爱的小孩连晚饭都吃不了,在这里跟剪刀和色纸拚命。
“啊!不行、不行。”在他旁边也在剪纸的林代容阻止他道:“这里要剪成弧形才行,不然小鸡又要变成方脑袋了。”
“我知道,我只是先剪成方的然后再修成弧形。”曹东明情绪很糟,一是因为肚子饿,二是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小羊小马他都剪得很好,唯独小鸡总剪得像是动漫里的小怪兽呢,难道他堂堂曹东明连剪纸这点小事都学不会?
林代容看他拧着眉专注地盯着在纸上游走的剪刀,莞尔一笑。
曹东明那拧起的眉突然舒展开来,他转过头来吓了林代容一跳,她因为没能来得及回避他的视线而感到尴尬,但显然他因为高兴而忽略了她一直在看他的事。
“你看,这样不就好了。”他把手里的小鸡剪纸展现给她看,“只能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手法啊。”语气里掩盖不住的得意。
“呀,真的很可爱啊。”林代容夸赞道,但其实她根本没有看清楚那剪纸到底长什么样子。
第三章
这一天把教室布置完毕已经很晚了,回去时曹东明和林代容走到平时约好见面的地方,她停下脚步要他直接回家不用送她。
曹东明想了想,依照他爷爷的交代,下班时他必须把林代容送到家门口才行,所以每天他都会在这里等她,两个人一起上班,下班时则是把她送到花店门口,自己再返回这里朝爷爷家的方向走去,这里正好是两条路的交会点。
送她回家就意味着自己得多走很多路,听到林代容要他回去,曹东明自然高兴。
今天忙到这么晚了又累又饿的,要是再送她回家那自己到家都几点了?没想到林代容还满识趣的,反正这乡下地方路上随便遇到人都是邻居,还怕有坏人拦路抢劫吃了她?说到底这不过是他爷爷对她的“特别关爱”而已。
以前是怕太早到家会被他爷爷发现,但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如果林代容同意的话,他何乐而不为?想到这里曹东明也没硬要做什么护花使者,在岔路口跟林代容道了别。
“对了。”林代容又叫住他,他转头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明天的同乐会你会来吧?”
“当然了。”曹东明没有多想,明天是那个老师病假的最后一天,既然都答应人家帮忙一周了,而且也没办法躲,当然要帮到底。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林代容似乎很安心地笑了一下,这表情竟让曹东明的心脏小小地抽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真的太饿了。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长期在这里继续工作呢?”林代容问出口后似乎马上又后悔了,连忙补充道:“就是啊那个……小朋友们都很喜欢你,其他老师对你的印象也很好,而且园长也同意了,这里教师本来就少,如果你能以代课老师的身分长期待下去的话是没问题的。”
林代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曹东明听到她这么说,笑得实在很夸张,好像她说的话有多么地可笑。
“我为什么要继续在幼稚园待下去啊?”曹东明觉得这个提议好笑至极,完全没经过思考就说:“我又不像你,在这种地方也能待得下去,我只是来度假的好吗?”确切地说是被“下放”到这里思过的。
“也对啦。”林代容有点尴尬,“让你来帮忙已经有点强人所难了,你明明是来度假的,又不是来找工作的,我也是看你跟小朋友们玩得很开心的样子,一时有点昏了头。”
“好了好了,那些事之后再说吧,我先走了。”曹东明摆了摆手,不知为何有些后悔自己的心直口快。
他承认自己的话的确很伤人,也承认自己很不想看到她那为难的样子,但他总不能就这样答应她做幼稚园老师吧?他跟那些小鬼玩得开心才怪,天知道他已经有多少件心爱的裤子被那些小鬼沾上了泥土、鼻涕之类的东西。
林代容朝他摆手告别,微笑着看他转身离开,曹东明走了一段路,脑海里仍是她摆手时的脸,他转过头,她当然已经不在岔路口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地停了下来,转头看着那在黑夜里略显阴郁的岔路,肚子已经饿得咕咕作响,他脑子里想的却是自己该不该就这么走掉,曹东明挠了挠头又摇了摇头,搞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开玩笑,他在担心什么,难道他真的在担心林代容在回家的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但一想到她朝自己挥手的样子,他的心就惴惴不安起来,万一他爷爷的交代是另有其意的怎么办?万一就这么巧在这乡下地方真有人要对她不利呢?万一是他爷爷知道这件事才要他务必把她送到家门口呢?万一就因为这一次他偷懒,她真的遇到什么意外……
“真是有够麻烦!”曹东明骂了一声,难道自己才跟小孩子玩了几天就变成一个充满爱心的好好先生了吗?他的脚比大脑快了一步,当他还在想着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很愚蠢时,他已经跑回了那个岔路口。
曹东明一路狂追,在夜色里寻找着林代容娇小的身影,他跑得很快,急促的心跳好像打鼓一样,终于就在前面,林代容那像用极淡的画笔勾勒出的背影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代容,等一等!”他大叫,声音出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因为跑得太快像是着了火。
前面的林代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吓了一跳,在转头的同时曹东明已经跑到了她的身边。
“东、东明?”林代容瞪着大眼,看着他那上气不接下气、喘到有些扭曲的脸,“出了什么事?”
“没事。”曹东明摇摇头,喘够了气便直起身来,咳了一声,“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啊?”林代容没反应过来。
“呃……没有,我是说你慢慢走,我先回家了。”曹东明觉得自己真是有够傻的,人家明明就很安全啊,“我只是想来跟你告个别,就这样。”
“等等。”林代容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真怕他又突然跑远的样子。
曹东明看看她,她笑了笑,笑容很自然,“那个……你要不要去我家吃个饭呢?为了感谢你答应到幼稚园帮忙又陪我忙到这么晚。”
“吃饭?”曹东明眼珠一转看着她,“方便吗?”
“方便方便。”林代容笑着点头连连,“我爸妈昨天去其他县市谈生意了,明天下午才会回来,自己吃饭多寂寞啊,而且你看这边的路灯这么少,我自己走也觉得怪可怕的。”
“这样啊。”迟疑了一下,曹东明最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 ◎ ◎
林代容全家住在花店的二楼,坪数不大但很整洁。
她做菜的手艺很好,虽然莫名其妙地来到她家让曹东明有些拘谨,但在吃过晚饭后曹东明的心情大好,不仅迅速适应了环境,还兴味盎然地在林代容洗碗的时候仔细观察起她的家。
其实也只是普通的住家,但他就是饶富兴味地看着这间房子的每一个细节,比如说放在斗柜上的照片、挂在墙上的画、插在花瓶里的花,每一样都那么有趣。
林代容从厨房出来正看见他对着客厅电视旁摆放的花发呆。
“那个是郁金香哦。”林代容说。
“我当然知道这是郁金香。”曹东明白了她一眼,“我爷爷家也有,我只是看看而已。”
“啊,那也是我送去的,因为你奶奶生前最喜欢郁金香嘛。”林代容说者无心,曹东明的耳朵却竖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奶奶喜欢郁金香?”
“是曹爷爷说的啊。”看他突然变得严肃的样子,林代容觉得很有意思,“曹爷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花店买一束郁金香,时间久了我就知道他是为了纪念死去的太太用的,所以有时候我有空会主动送去曹爷爷家。”
“你跟我爷爷就是这么认识的?”
“是啊。”林代容仍对他的严肃很不解。
曹东明又看了花瓶中多彩的郁金香,在爷爷家奶奶的照片旁也摆着这样一束,如果说爷爷买郁金香是为了想念奶奶,那她为什么也摆了一束在这里?是不是在想念另一束花的主人?
“你对我爷爷不会是来真的吧?”他小声嘀咕,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真的不愿意相信她是为了钱才接近他爷爷的,但要说是真爱也未免……
“你说什么?”林代容没听清楚,因为此时正好有电话打来。
林代容去接了电话,是她妈妈打来的,听上去像是在关心她有没有安全到家、有没有吃饭之类的事情,说了很久才挂断。
挂断电话后,林代容发现曹东明还是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你在看什么?别那么吓人好不好。”她笑了笑,试图化解这怪异的气氛。
“没啦,我只是在想,你家人挺关心你的。”曹东明转开话题。
“是啊,他们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有时候我也拿他们没辙。”都这么大了还得天天向父母报备,他一定觉得自己很没用吧,林代容脸红了。
“不过如果是我的女儿,我恐怕也会这样看着她。”曹东明怪里怪气地说:“现在的女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看紧点可不行。”
林代容明显露出了慌张惊讶的表情,然后问他,“你有女儿吗?”
曹东明差点没站稳,“我没有女儿!我是说现在的女孩子想法都比较奇怪,要看紧点才行,比如说你啊,你有没有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谈过恋爱?”
“乱七八糟?”林代容无法理解。
“比如说为世所不容的啦、会让你父母伤心的啦,那种的。”曹东明突然精神振奋,觉得这正是切入话题的好时机,而且他再也忍不下去了,每天都在猜测她跟他爷爷的事竟让自己如此地疲惫,这是他一开始没有想到的。
林代容皱起了眉,“我为什么要找那种人?听起来好危险。”
“那干脆这么说好了,你上一个kiss的对象是什么人?”曹东明双手抱胸,一副追问到底的架势。
话一说完,眼前这个已经过了双十年华的女人在听到这种连成人话题都不算的问题时竟然脸红了,拜托,这种事应该没什么好尴尬的吧,他认识的女人有事没事就把这个当普通话题聊啊,不会……不会是他爷爷吧?所以她才会这么尴尬。
曹东明想到这里大惊失色,“你对那老头还真下得了手啊?”
“你在说什么呀?我没有、没有那种对象啦。”林代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脱口而出的,她脸颊发烫,反正也没人会相信吧,她都已经二十四岁了,“我交过一个男朋友,但还没发展到那个阶段就分手了,所以……我不能成为你的参考对象啦。”
曹东明吓到了,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说你只和一个男人交往过,连kiss都没有,那能叫交往过吗?为什么又分手了呢?”
“我喜欢更成熟的男生,比如说不会整天把kiss挂在嘴边的人,所以就分手啦。”林代容讨厌他用那种看外星生物的眼光看她。
果然她还是喜欢老的吧, 曹东明丝毫没听出她的话是针对自己的,一心认定她是在表露对他爷爷的感情,他连连摇头,眼前的这个女孩在他看来就像误入歧途的国中女生,“不行不行,你一定要尝试和年轻男人相处才行,当然只是相处是不够的,适当的身体接触也是不可少的,这样你才能体会年轻男人的好处。”
林代容都快晕过去了,他这都是在说些什么啊,“我们换个话题怎么样?”她虚弱地说。
还男人的好处勒,如果今后他对自己的女儿是这样教育的,那还真是让人担心。
“不行。”曹东明依旧很坚决,扳过她的肩头强迫她正视自己,他仿佛成了热血教师,突然萌生了正义感要将她导回正途。
“你、你做什么啊?”林代容的肩上是他有力的双手,她的肩膀甚至感觉到了疼痛,而与那疼痛混在一起的是他具有侵略性的男性气味。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力?”曹东明用认真的语气问了一个十分无厘头的问题,同时双手更用力地压住她的肩,“是不是很强壮、很有安全感?你看你也不会很反感啊。”
林代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古怪的举动,真是让她既困惑又无奈但又让她无比慌张,并不是害怕的那种,因为她知道曹东明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比较无厘头。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好啦好啦,你快放开我,不然的话我就要叫了喔。”
她的肩膀在微微颤动,身体也很紧绷,显示出她并不如看上去那样轻松,难不成她其实很排斥被他触摸吗?曹东明有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算她不喜欢年轻男人,就算他是个年轻男人,但他是曹东明啊,她怎么可以对他显露出抗拒的姿态,他又不会吃了她。
“你别动。”曹东明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靠近她的脸,当林代容惊愕的表情在他眼前逐渐放大时,他在她的脸颊旁做出一个亲吻的动作,只是法式的贴面礼而已。
但林代容没作好这种心理准备,当他脸颊的热度传到她的肌肤时,她两手抵着他的胸口硬是把他推了出去,同时自己也后退了两步。
“你不要闹了!”林代容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一手抚着胸口一边口齿不清地说。
天啊,她以为他真的要亲她呢。
“你怎么反应这么大?”曹东明愣愣地看着她,忽略自己有些纷乱的心跳,“我只是想让你习惯一下要怎么跟年轻人相处。”
“你是在国外长大的吧,在这里不会用这种方式相处啦。”林代容几乎喊了出来,“我不需要习惯这些事情,我又没有交流障碍。”
她只差没补上一句“请你马上离开”了,曹东明再笨也明白自己触到了她的底线,惹她不快了,照理说这种情况下他要是识趣点就应该马上离开,改天再跟人家好好道歉,但她那不悦的语气不知触动了他哪根神经,一时间他的火气也冲了上来,就像是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爷爷会比你早死很多年,就算你们来真的他也不会娶你!”他决定撕碎她的美梦。
因为惊讶而全身发热的林代容看了他好半天,虚弱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你那个变态的口味早晚会把自己逼上绝路的,你们两个人的事我早就看出来了,老头子哪里好了?”
林代容再迟钝也听出来了,虽然内容很不合理但他似乎是那么认为的,“你说我跟曹爷爷……你别乱说,那可是你爷爷耶!”
“正因为是我爷爷,我才会了解他,他对你的好很不正常,而你也时常把他挂在嘴边,那个老头子才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好呢,你喜欢他什么?是满是皱纹的脸还是松垮的肌肤,还是早就没了激情的老花眼?”
“我、我……”林代容说不出话来。
在林代容开口前,曹东明已经扑了上来,他一下子将她抱得紧紧的,唇紧贴着她的,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他的舌头卷着她的小舌,不容她退缩地与她纠缠,这次可不是什么贴面礼了。
林代容被这一吻弄得措不及防,她本能地反抗,曹东明却更加紧压着她的腰,让她紧紧地贴着他,也让他的舌更加肆虐地向深处入侵,他的舌尖搔弄着她的上颚,进而卷起她的小舌。
她全身一个颤抖,只觉得脑袋一热,两条腿顿时失去了力气,人就要向下滑去,但他将她抱得好紧,不仅挑弄着她的口腔,还更加放肆地透过口舌吸吮起她体内所有的力量,让她顿时变得软绵绵的,由抵抗转为无力。
等他终于结束了这个要命的吻后,她的双眼一片蒙眬,脑袋里嗡嗡作响。
“看,你明明很有感觉。”曹东明有些喘,脑袋空白完全找不出自己做这件事的原因,“柏拉图式的恋爱早就过时了。”
他扳起她小巧的下巴,她的双眼迷离,似乎一时还无法理解他说了什么,脸上露出少女般的羞怯,被他吻肿的双唇上留着两人交缠的唾液,看在他眼里让他的心跳又由急转慢,几乎就要让他窒息。
天啊,他又不是第一次跟女人接吻,平常在夜店里玩游戏都会亲一亲的,怎么这次遇上这个女人只是赌气地亲了一下却让他这么紧张,他只是看不惯她那副瞧不起自己的样子,想到在她心里他还不如一个老头子,一时气不过罢了。
“你……”林代容的食指贴上自己的嘴唇,那里的热度感觉不像是自己的,她感到非常错愕,脑袋里不断重播着刚才的画面。
而她那双目含水、面若桃花又带些迷茫的模样让曹东明再次心跳加速,她干嘛不甩他一巴掌把他赶出家门,这样迷迷糊糊、毫无防备地在他眼前露出这副模样算什么,她到底是有多天然呆、多不了解男人啊?
“总之你们的事我是不会同意的,你得赶快找个像样的男人才行。”曹东明默默握拳,她的反应怎么和一般女人这么不一样啊,他要怎么办才好?
林代容红着脸想了想,很不怕死地问他,“像样和不像样是谁规定的?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一定要有结果?一定要拥抱亲吻后才能说自己喜欢对方吗?你虽然吻了我,但这样的亲密有什么意义?”
林代容不知道是不是当老师当习惯了,在她眼里谁都是纯洁善良的小朋友,在短暂的惊愕后她竟然走向了曹东明,伸出手臂环在他脖子上抱住了他。
“像我现在这样拥抱你,心还是离得很远不是吗?”她说。
她颈窝的香气蹿入曹东明所有感官,她柔软的身体毫不避讳地贴在他的身上,她竟然将自己敞开在他面前,在被他强吻之后还硬要跟他辩出个高下。
曹东明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赌气了,他一把抱住她像是要将她捏碎一般,将脸陷在她的颈窝,用牙齿咬住她颈侧的细嫩,用力吸吮她身上的味道。
“啊……”林代容只觉得有点痛,稍微仰起了脖子。
曹东明的行为像是气急败坏之下做出的举动,他一定是在气这世上怎么会有她这么不知轻重的女人,林代容抱着他,任他的唇齿在自己颈间游移。
她其实是知道的,以曹东明的立场,她说的那番话对他而言是多么大的挑衅,但他其实不知道,在听到他道出她跟他爷爷之间的事时,她心里并没有被污蔑的尴尬或是不服,只是无奈和一点点伤心,因为她总算明白了,他之所以时常出现在她身边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出于他对他爷爷的关心而已,她说这些话的对象并不是指曹爷爷,但他一定没发现吧。
她没有反抗的意思,虽然曹东明隐约觉得奇怪,但这些想法此时全被环抱着自己的那双温柔的手驱散到九霄云外,他一个使力顺势将她压在墙边。
“你不会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吧?”他有些恶狠狠地对她说:“别以为我会怕你去跟爷爷说些什么。”
“当然不怕,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林代容说。
曹东明心中无名火起,她不是说她不喜欢年轻男人吗,为什么还要一再挑衅?只是他在面对她如此挑衅时早就无法冷静地思考,他一手将她的双手抓起举过头顶按在墙上,另一只手霸道地解开她的衣服,不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时间,明知道这样是不行的,但他就是没有说服自己的时间。
林代容颤抖的身体仍默默容许了他的越线,当她身上的遮掩只剩一条内裤时,他低声叹气,在她难堪地想挡住自己的身体时,他先一步按住了她的双手,并且低下身来让自己的脸来到她的胸前。
她纤细的身体散发着蜜桃一般的幽香,锁骨下两团小巧而紧实的肉球让他一只手掌刚好能够掌握,那纤白软肉间绽放的一点粉红此时已缩成了两团小小的花球,颤抖着等待他的品尝。
她别过头去不敢看他的视线,他是那样放肆地看着自己,光是被他看着,身体就忍不住泛起一波高过一波的颤栗。
“你明明在害怕。”曹东明的眼底掠过一丝诡异的光。
林代容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而他则把视线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
他伸出舌尖在她小巧的乳尖勾弄,她双乳颤动,因为这小小的动作而起了反应,他进而将她的一边乳肉纳入口中,用牙齿刮着她敏感的软肉,用那灼热的舌尖卷起她的乳尖又吸又咬,他的手也托住她的另一边乳肉像玩具一般揉捏着,用指腹按压拨弄那上面脆弱而敏感的乳尖。
她心中抽动不已,两边乳肉被他弄得又痒又胀,像是被他放进了无数只小虫子到她的体内,随着他更加大胆的动作在她体内肆虐延伸。
“嗯,那里……”她的胸好像快爆炸了一样,全身都恨不得缩成一团来抵制在体内流窜的搔痒和奔流的燥热。
“怎么样,是不是后悔跟我玩这场危险的游戏了?”曹东明没听见她的呻吟,继续玩弄着她那已经变成粉红色的乳肉,唇齿向下来到了她的小腹处,火舌在她的肚脐处打起了圈圈。
“不,啊……”她的小腹敏感地一缩,小腹中一团热气在他的挑弄下化成了一股热流,由体内渗了出来,“不要,好难过,啊……”
她羞于自己身体的反应,感觉两腿之间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急着并紧双腿,两腿的摩擦却意外带来了另一种快感,一种微弱酸痒的快感却能稍微减轻她体内那空虚的痛。
“啊……”她无法停止双腿的摩擦,但越是这样就有更多液体溢出她的体外。
曹东明咬着她小腹处抽动的细肉,手不忘慰藉她饱胀的乳肉,同时他也注意到她极力掩饰的小动作,在她的小腹处舔了一下又将身子向下移去,半跪在她的身前。
“你要做什么?”林代容惊慌了,他竟开始吸吮她丝质内裤的外侧,那薄薄的内裤紧贴着她的三角地带,被他这么一吸顿时湿了大半,完全和她的肌肤合成了一体,他的火舌就像是直接舔在那里一样,让她双腿打颤,吓得连声音都抖了起来,“不、不行……”
他一只手伸进她的双腿间,手掌捏着她大腿内侧的肉,陶醉地说:“不要怕,会很舒服的。”
曹东明大掌向上,只轻轻一挑,她的双腿便投降般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任他将自己的腿扳了起来架在他的肩上,他笑了笑,“已经湿了。”
林代容简直无地自容,自己的私处竟完全曝露在他的视线之下,只听他低喘了一声,竟就这样隔着内裤将舌覆在她的双腿间。
“东明,啊啊……”他的鼻子和舌贴在她身下的柔软间,磨蹭着她花瓣间的蜜缝,还用嘴吸吮起来,她真的快不行了,双手就这样攀着他的手作为支撑,不然她一定会倒在地上。
她的味道和她的柔软好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他贪婪地任唇舌游走于她的花间,享受着她对他完全的依附,被他弄得颤抖连连的样子。
“是不是出乎意料地美好?被这样抱着、这样玩弄着,女人啊都是喜欢这套的。”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追随着自己的感觉。
曹东明将她的内裤拨去一边,顿时一个沉重的叹息,她那稚嫩的软毛上挂着一层晶莹的爱液,藏在之间的小花娇艳欲滴地绽成一团,他喉咙干涩,不由自主地以舌逗弄起她那充血的小花核。
“嗯嗯嗯……”她的腿紧夹着他的脖子,难耐的呻吟自她口中逸出。
曹东明为自己身体的反应感到惊讶,他从没如此渴望过一个女人,可是眼下的情境又是这么地诡异、这么地令人不快。
“你到底是怎样?一边跟老头子玩暧昧,一边又……”他的牙齿在她的花核上稍微使力地咬了下去。
“啊啊啊,不要!”她不自觉地扭动着身子,怎么也甩不去他在她体内燃起的大火。
“不要?那么就是这里了。”他两指并起,在她收缩的花穴旁按压起来,更引得她娇喘连连,他却似乎很满意,“看来是了,你还真会说谎,说什么不习惯被人碰。”
“我本来就……嗯啊……”
他的两指像是有意要阻止她说话一般,突然地整个没入了她的身体,她那酸涩空虚的花穴中猛然挺入这样的异物,被填充的饱实感和异物入侵的不适感同时兴起,最终在他两指缓和的抽弄下变成了无法形容的快感。
“这么湿,一下子就进去了,代容,你明明很享受的不是吗?”他问着,明知她答不上来,两指还邪恶地持续动了起来,“才一下下而已就抖得这么厉害,马上就不行了。”
“你不要……”她甩着头,他的手指像是一条引线,彻底引爆了她体内的敏感。
而他好像还嫌不够地在两指抽送的同时,再次含住她早已无比脆弱的花核。
双重的快感冲上她的头顶,“我、我只说了我不习惯,又没说我不会有感觉,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嗯啊。”
“真会找借口,你是想说即使这么享受心里想的还是那个老头子吗?你是多会自欺欺人?”有意逼她似的,他加快了手指的抽送,她的内壁紧紧包着他的手指,这真实的感觉让他身下憋闷的巨物快要爆炸。
“是你自己想的,也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我跟曹爷爷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只能顺着他。
感受到她的高潮就要来临,听见她还在嘴硬,曹东明加快了手指的抽送,“事到如今你还在逞强什么,以为我的眼睛是瞎的吗?”
他吸吮着她的花核,将手指深深地埋入她的身体,直触她体内最隐晦的那个敏感点。
“啊!”林代容高叫一声,在他的玩弄下达到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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