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身边的宠姬》(婢倾天下3)作者:春野樱
本帖最后由 泪娃儿 于 2019-12-18 22:12 编辑书 名:霸王身边的宠姬
系 列:婢倾天下之三
作 者:春野樱
出版日期:2013年7月26日
【内容简介】
听说,傅二爷带回来的新婢女不但把傅家两老伺候得极好,
两名少爷还为了她争风吃醋、纷争不断啊……
她要郑重申明,以上那两句完完全全是谣传,
虽然她是从青楼里出来的,可只是个洒扫丫鬟,
对媚惑男人根本一窍不通,
要不是嬷嬷想逼她卖身,她也不会趁大火时逃出来,
还有幸得到傅家二少爷的帮助,将她带回去当贴身侍婢,
也不嫌弃她身分低微,破格让她成为专属画样师,
在朝夕相处下,她对他也从原本的感激逐渐转为爱慕,
就在一切幸福得好似虚假时,
她的过去被人恶意揭穿,导致镇金堂声誉大跌,
为了铺子的名声和所有对她好的人,也为了最爱的他,
她决定选择离开,不让所有人为难,
没想到他却追来说她是奴、他是主,万事都要听他的,
要她嫁给他为妻,还要当他孩子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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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那丫头的养母已经死了。”
“是吗?那你拿到她手上那张契约了?”
“当然,我已经小心的收起来了。”
“你真是机灵,这么一来,我们就能让她给咱们赚钱了。”
“嘻嘻嘻……”
赵慕真无意间听见了嬷嬷跟龟公的谈话,这才知道养母已经过世的消息。
养母的死讯让她感到伤心悲恸,但她没有时间沉浸在悲伤之中,因为更令她担心害怕的是……嬷嬷准备逼她卖身。
她出生在长庆城郊的一个小村子,家里一贫如洗,于是将刚出生的她送养。
她的养父母在城里做小买卖,生活还过得去,虽然不能给她什么荣华富贵的生活,但对她相当疼爱。
然而好景不常,她十岁时,养父染上了怪病,从此一病不起,也拖垮了家中经济,养母是个毫无谋生能力的妇道人家,为了让一家三口都能活下去,只好将她卖到怡春院为婢,并说好不卖身,十五年便能离开。
她知道自己还欠怡春院八年的工时,所以就算再苦再累,因为那纸契约,她从没动过逃跑的念头。
可现在,她不能不逃了。
一些跟她差不多年纪进到怡春院的姑娘,在看到那些花娘因为得宠而从客人那儿得到锦衣华服、珠宝玉饰,羡慕她们吃好穿好,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出入又有侍从奴婢跟着、伺候着,原本“绝不卖身”的坚持瓦解了,自愿跳入火坑。
但她不要,她不怕脏、不怕苦、不怕累,就怕丢了这清白的身子、丢了自己跟养父母的脸。
可……她该往哪里逃呢?
怡春院戒备森严,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有会功夫的护院守着,不只是为了防止客人闹事,也为了杜绝有人脱逃。
进到怡春院后,她几乎没离开过半步,这是个没有出口的牢笼,教她插翅也难飞。
但或许是老天垂怜,就在赵慕真苦无机会逃跑,甚至动了若嬷嬷逼她卖身,她便自尽以保清白的念头时,一场暗夜里的大火为她烧开了一条生路—
第一章
长庆城 永丰客栈
傅天抒起了个大早,叫醒了隔壁房的韩栋,预备用过早膳之后便起程回永春城。
韩栋跟林群开是他的左膀右臂,对他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伙伴。
韩栋与他是同门之谊,两人齐向永春城最知名的武师习艺,他们志趣相投,成为莫逆之交。
韩栋本想进衙门谋个事做,但发现自己并不适合那死板板的工作,因而作罢。
看他赋闲多月,傅天抒便问他是否愿意来帮忙,韩栋一口答应。
不久,他介绍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林群开给傅天抒认识,傅天抒与他一拍即合,也成知交。
林群开原是衙役,因为仗义出手殴打了一名捕快之子而遭到解职,他问傅天抒有无他可以胜任的活儿可做,傅天抒想也不想的就把他带进了镇金堂。
傅家在永春城做的是金饰生意,一提到“镇金堂”,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买卖的全是贵重的黄金及饰品,为免节外生枝,他向来不让别人经手或接触。
他十六岁便跟着养父学做生意,在养父的磨练下成就了判别真假的专业能力,以及独到精准的眼光。
二十岁起,他开始独自外出买卖,而这五年来,他从未错买过什么,且由他拣选出来的饰品总是能有良好的销售。
他的养父母傅长年及张俪在永春城是富裕人家,拥有一个腹地辽阔的庄子,还有一家金店,但他们没有富人家的恶习,反倒过着低调平实的生活。
他们育有一子傅耀祖,也就是长他两岁、并无血缘关系的兄长,而他自己,是在三岁那年来到傅家的。
那之前的事,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据养父所说,当年他们夫妻在一次外出买卖的回程,于黛城外的官道上发现了他,当时他一身脏污,脸上及衣裳沾着血,神情茫然的走在官道上。
他们一开始以为他受伤了,待检查过后才发现他身上的血应是从别处沾染来的。
两人猜想他必然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儿,但一问起他却是一问三不知,连自己姓啥名谁都说不出来,后来,他们在他的腰带上看见两个金线绣的字—天抒,心想那应是他的名字。
傅长年夫妻将他带到黛城四处查问,却没人认识他。于是,他们收养了他,并给予他良好的照顾及教育。
凡是傅耀祖有的,就一定不缺他一份,傅耀祖念的书,他也没少念一个字。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养子,更知道养父母是无私的爱着他,因此知恩惜福的他总是尽其所能的不让他们失望、操心。
但他越是锋芒毕露,意气风发,傅耀祖便越是自暴自弃,我行我素,看着养父母为那不争气的亲儿整天喟叹,总让他犹豫自己该不该如此出头争脸。
如今,养父几乎将镇金堂交付于他,不管是对外的买卖,还是店里的人事,全由他一手管理。
行船走马三分险,更甭说镇金堂做的是金饰买卖,每趟路上有多少风险可想而知,韩栋跟林群开都有一身好武艺,正是他最需要的人才。
这回路程不算远,因此只有韩栋与他同行。
长庆城距离永春城约莫三天路程,他估算一下,若早点上路或许掌灯时分便能抵达善水镇,并在那儿歇上一晚。
才来到二楼,掌柜亲自前来告知已帮他们的马儿喂过粮草,他谢过掌柜,发现外面闹哄哄的,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外头怎么了?”傅天抒坐了下来,往窗外一看,只见大街上人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隐约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气息。
“喔,昨晚上怡春院起了一场大火。”掌柜说。
“喔?”他微顿,“严重吗?”
他到长庆城做买卖也有两三趟了,怡春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自然清楚。
据他所知,长庆城的城守大人将所有青楼圈围在城北,有人称那儿叫“深渊”,只因女子一旦进了那里,就再也爬不上来了。
“听说死了几个花娘跟留宿的客人,整座怡春院烧了大半……”提及有人伤亡,掌柜不自觉的皱起眉,“这还是长庆城头一遭出这么大的事儿。”
傅天抒点点头,没搭话,等吃过早膳,结了总帐,他与韩栋带着随身行李跟两箱货品来到了停放马车的地方。
小二要帮他们将箱子搬上马车,他婉拒了。
这是行商以来的习惯,与对他人的信任无关,只为谨慎行事。
打开车门,他进到车厢里,由韩栋将箱子递给他,他接过箱子准备摆好,忽看到车厢最里面的那床毯子动了两下。
出门在外,难免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总有几晚是得在马车上过夜的,因此每回上路,他一定会在车上放置毯子及简单的炊具以备不时之需。
“怎么了?”见他没动,韩栋疑惑的看着他。
“可能有野猫什么的溜进马车里了……”说着,他放下箱子,屈着高大的身子往里面走了几步。
掀开毯子,他陡然一震。
在他眼前的不是只溜上马车取暖的野猫,而是个活生生的人。
那是个姑娘,灰头土脸,一身狼狈,光线幽微的车厢中,只看见她那双仿佛宝石般闪亮的明眸。
她神情惊慌的看着他,身子紧绷到了极点。
傅天抒还没说话,只听马车外头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他发现她的神情更加惶恐,直觉告诉他,她认得那人的声音,而那男人……教她害怕。
他转头往外一看,只见两名外形剽悍的男人正在跟韩栋说话。
“爷儿,有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吗?”
“没看见。”韩栋想也没想的回答。
这时,他们发现马车里的傅天抒,于是跟他点了个头,“爷儿,我们正在找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你可曾看见?”
傅天抒几乎可确定他们找的就是躲藏在他马车里的人。
出外行商,求的是平安顺利,他不该摊上这事儿,可是,他无法漠视那女孩求救的眼神……
“没看见。”
两人本能的往他马车里瞧,傅天抒冷冷地说:“两位该不是想搜我的马车吧?”他双眼迸出锐利的光,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两名男人见他不好惹,干笑了一声,“岂敢,不打扰了。”接着便旋身走开。
见那两人走开,韩栋转头说道:“他们是什么人?看来并非善类……”
傅天抒沉默了一下,“快把东西搬上车,我们走吧。”
“嗯。”韩栋点头,立刻将剩下的箱子递给了他。
驾着马车,傅天抒与韩栋离开了长庆城,一路往善水镇的方向前进。
近午,傅天抒拿出水跟干粮来,淡淡的说道:“饿了吗?”
坐在他旁边的韩栋微怔,“还没饿……”
“不是问你。”他转头朝车厢里又问了一次,“饿吗?”
韩栋一怔,狐疑的回头往车厢里看,车厢里除了他们的随身行李及货品,什么都没有啊。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车厢里传来一道怯怯的声音—
“饿……饿了……”
“老天!”韩栋惊呼一声,看见一个纤细的身躯从毯子底下冒出来。
傅天抒将水袋跟干粮往车里丢,她眼明手快的接住,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韩栋瞪大双眼看着神情自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傅天抒,“天抒,她是……”
“她应该是早上那两个男人要找的姑娘。”
韩栋一愣,“什……那她是什么时候上咱们的车的?难道当时她已经躲在车上?”
傅天抒以沉默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就这么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弄上了车?”韩栋眉头一皱,“你要把她带去哪里?你根本不知道她是……”
“你也说早上那两个男人不是善类,不是吗?”他瞥了韩栋一眼,打断他的话。
“是没错,”韩栋神情凝肃,“不过你知道我们做的是什么买卖,让陌生人上车绝不是明智之举,要是她……”
“我有分寸。”
“天抒,她可不是你捡的三脚猫,或是那只笨鹅……”
“别说小花笨。”傅天抒眉心一蹙,“难怪它老是想啄你。”
小花是他养的老母鹅,除了小花,他还养了一只名叫小虎的三脚猫,跟一只名叫小龟的乌龟。
小龟是小时候养父买给他的宠物,至于小花跟小虎,则是他这几年陆续捡来的。
“它不止啄我,它见了谁都追杀。”韩栋想到那只鹅就怕。
小花虽是只鹅,但更像是看门狗,除了傅天抒,不管是谁进到别院,都会被它追着跑。
“两位爷儿……”这时,车厢里的姑娘爬了过来。
韩栋警觉的回过头,“姑娘,你是谁?”
一脸乌漆抹黑的她露齿一笑,“我叫赵慕真,羡慕的慕,真实的真。”
傅天抒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早上那两个男人找的是你吧?”
她微顿,嗫嚅地说:“是、是的。”
“你是逃跑的家婢吗?”他直截了当的问。
“我……”她疑怯的看着他。
虽然今天早上他毫不迟疑的帮了她,但若他知道她是怡春院偷跑出来的姑娘,他还愿意帮她吗?
怡春院是长庆城最大的青楼,背后有许多三教九流的人顶着,别说是寻常百姓,就连官爷都得卖三分面子。
他们素昧平生,他愿意冒险摊上这麻烦事儿吗?
“你是从怡春院逃出来的吧?”傅天抒问。
韩栋一怔,赵慕真则震惊得瞪大眼睛。
“你怎么……”早上那两名护院压根儿没提过怡春院三个字,他是如何猜出她的身分的?
傅天抒淡淡道:“昨晚怡春院发生火灾,你灰头土脸的,身上还有焦味,很容易就能把这两件事串联在一起……”说着,他目光一凝,“怎么?火是你纵的?”
“不!不!我没有!”赵慕真急忙否认,“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
“我听掌柜说……死了几个姑娘跟客人,你知道吗?”他直视着她。
迎上他那仿佛审判的目光,她红了眼眶。
这场火,这场她以为是老天爷因为可怜她而起的火,竟在她得以逃离火坑的同时,吞噬了几条宝贵的生命,想到这儿,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掉眼泪?”傅天抒伸出手轻掐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火真是你纵的?你内疚了?”
她秀眉一蹙,噙着泪,“我真的没纵火,我只是……”
见她哭,韩栋的心倒先软了,他拍开傅天抒的手,“喂,瞧你,把她吓哭了。”
赵慕真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泪,泪水和着脸上的灰,让她看起来糟透了。
“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我以为这火是老天爷可怜我、想帮我,没想到却有人丧生……我……这不是我希望的……”说着,她低声哭泣。
韩栋瞥了傅天抒一眼,表情像在说“是你弄哭她的,快把她搞定”。
傅天抒微带懊恼地安抚,“别哭。”
他不懂她为什么要哭……看来,真是给自己惹上麻烦了。
女人是世界上麻烦的生物之一,除了养母,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这种生物接触及相处。
韩栋说得对,他不该让来历不明的女人上车,可在那当下,他什么都没法想,对那两个男人说谎及保护她,是他唯一且必须做的事情。
赵慕真抬起泪湿的眼,神情坚定微愠,“我没纵火!我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说着,她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迎上她坚定而澄澈的黑眸,傅天抒心头一震。
“我是想逃,但从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我本来打算一死百了的。”她说。
闻言,韩栋一惊,“一死百了?你为什么有这种念头?”
“因为嬷嬷想要我卖身接客。”
傅天抒蹙眉,“如果你不肯,他们能逼你吗?”
“你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直视着他,“他们拿走了我卖身为奴的契约,甚至已经在找愿意花大钱买下我的男人,他们……”她轻咬嘴唇,情绪激动。
“女人一旦进了‘深渊’,根本没有离开的机会,除非赚到足够的银子替自己赎身,或是碰上有人为她们赎身……我养父母当初跟怡春院签了契约,将我卖给他们十五年,要不是他们打算逼我卖身,我是不会毁约的,昨晚那场大火一来,我心想那是机会,所以冒险逃了出来,我真的没纵火伤人!”
傅天抒没作声,但他看得出来她并没有说谎。
“既然你已经逃出来了,我跟韩栋可以送你回家。”这是他最后能帮的了。
她微顿,神情忧伤,“家?我已经没有家了……”
傅天抒跟韩栋互觑一眼,都没说话。
“我一出生就被送养,早就跟生父生母断了关系及音信……”她眉心一拧,强忍着眼泪,“养父几年前已经过世,现在……养母也走了,因为不得不逃离长庆城,我连去她坟头上香都不敢……”
听完她的身世及遭遇,韩栋一脸不忍地说:“姑娘,你的身世实在太坎坷了。”
傅天抒也觉得她的处境堪怜,但,他能帮什么忙呢?
“我们今天晚上会到善水镇,明天会经过靖城,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可以替你谋份活儿……”
“天抒,”韩栋一脸严肃地打断他,“善水镇跟靖城离长庆城都不算远,要是她被逮到,那可就糟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你已经出手,就帮帮她吧。”
傅天抒看着他,“我不懂你的意思。”
真是邪门,这小子刚才还紧张兮兮的要他小心提防,这会儿却开始悲天悯人了?
“带她回永春城吧,傅家应该不介意多一个下人吧?”
韩栋话才说完,赵慕真立刻抓紧机会,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爷儿,我愿意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求求你发发慈悲收留我吧!”
“什……”
“天抒,你就收留她吧,反正你住的地方也没人伺候,我看她……”韩栋看了赵慕真一眼,“她看来没什么病,又好像挺勤快机灵,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是的,爷儿!”赵慕真挽起袖子,露出她那截白晰纤细却结实的臂膀,“我身强体壮,从没生过病,而且我什么活儿都能做,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见状,傅天抒愣了一下。他真没见过这样“率性”的姑娘家。
“爷儿,求求你,我不求什么,只求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拜托你收留我,我、我给你磕头!”她跪在车厢里,一颗头往横木上磕碰了两下。
见她额头磕红了,傅天抒急忙制止她,为难却又无奈地说:“行了,你就先跟我回永春城吧,过阵子我再替你找份工作,行吧?”
赵慕真一听,立刻破涕为笑,“行,行,行,谢谢爷儿!”
第三天的掌灯时分,一行三人回到了永春城。
对于打从出生就没离开过长庆城的赵慕真来说,永春城的一切都十分新奇。
长庆城虽然也是个热闹繁华的地方,可比起几乎是它两倍大的永春城,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很快地,她发现傅天抒在永春城似乎颇有地位,因为打从他们进城开始,就有不少人上前打招呼。
车行至城东的傅家大宅,他们直接从后门进了宅院。
傅天抒独自住在别院,生活琐事大多自理,鲜少假他人之手,这是他自小养成的习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傅长年夫妻亲生,他不好意思像傅耀祖那样耍耍小性子或是任意索求。
知道他们回来,林群开立刻跑到后门迎接。
“回来啦?路上都平安吧?”
“都好,铺子里没事吧?”傅天抒问。
“放心,好得很。”林群开说着,转头看向正在车厢里搬动箱子的韩栋,看到车厢里的另一个身影,吓了一跳。
“她是谁?”
“真妹妹,”韩栋没回答林群开的问题,反倒先笑咪咪的看着慕真帮她介绍,“他是林群开,我跟天抒的好兄弟。”
赵慕真对他点头致意。
“这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林群开急问:“天抒,她……”
“她叫赵慕真。”傅天抒不像韩栋那么喜欢卖关子,立刻回答了林群开的问题,“她暂时会待在别院。”
傅天抒边说着,边解开套在马脖子上的缰绳,然后轻轻的拍拍马背,像是在慰问一路上辛苦拉车的马儿。
“暂时是什么意思?”韩栋搬了一只箱子下车来,不解的看着傅天抒,“你打算把真妹妹送到哪里去吗?”
傅天抒一脸严肃地说:“她是个姑娘家,难道要她跟我同住在别院里?”
“这样有什么不好?她可以就近伺候你呀。”
这时,仍旧不知道赵慕真的身分及来历的林群开凑了过来,打断他们的对话。
“你们两个先慢着……”他有点恼了,“你们还没告诉我她是谁呢!”
“她叫赵慕真,是长庆城怡春院里的姑娘。”韩栋说。
林群开一听,惊讶不已,“怡春院的……姑娘?”他瞪大眼睛看着傅天抒,然后露出一抹怪笑,“天抒,你终于也……”
傅天抒知道他想到哪儿去了,立刻蹙起浓眉,“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还有她不是花娘,而是丫鬟。”
林群开微顿。花娘跟丫鬟,那可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身分。
不过话说回来,天抒从不涉足那种莺声燕语之地,为什么会带一个怡春院的丫鬟回来?
“你们去了怡春院?”林群开一脸困惑,“不是说过外出买卖时绝不……”
“我们没去怡春院。”傅天抒一口否认,然后将解释的工作丢给了韩栋,“你自己跟他说。”
“怡春院发生大火,真妹妹是趁乱逃出来的。”韩栋娓娓道来,“她真的很可怜,一出生就被送养,养父母因为贫病交迫而把她卖到怡春院为婢,不久前她养母过世,龟公拿了她养母手上的契约,想逼她卖身接客,所以她只好……”
“烧了怡春院”林群开抢白。
“怡春院不是她烧的,总之她逃出怡春院,然后躲在咱们的马车上,天抒可怜她的遭遇,就把她带回来了。”
“喔—”林群开语气拉长,然后将视线移转到挨在车门边的赵慕真,“小姑娘,你真是走运了。”
闻言,她微怔。
“你放心,我、韩栋,还有天抒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在这儿绝对安全。”他拍拍胸脯向她保证。
傅天抒语气淡淡说:“我可没说要照顾她,别算上我。”
韩栋跟林群开互觑一记,然后再看看表情尴尬的赵慕真。
“天抒,”林群开勾着他的颈子,“你怎么这么冷淡呢?”
“是啊,”韩栋搭上一句,“咱们路上不是说好了,让真妹妹留下来伺候你的吗?”
傅天抒斜瞥他一眼,“从头至尾,那都是你说的,我从没答应过什么。”
闻言,韩栋抓抓头,这确实是他的主意,傅天抒自始至终没说过一个“好”字。
“天抒,”林群开低声、语带商量地道:“这么可爱又标致的小姑娘,就把她留下吧?”
“可不是,傅家宅子里全都是些大姊大妈跟大婶……”韩栋话中有几分抱怨。
傅天抒左右开弓的架起拐子,挣脱了像水蛭一样黏着他的两人。
“你们两个别尽说些不负责任的蠢话。”他目光一凝,神情严肃,“她是个未嫁的姑娘,清誉比什么都重要,过两天忙完了,我会叫张妈替她找个缺,让她跟着张妈做事去。”
他话才说完,只见赵慕真突然跑到他面前,屈膝跪下—
傅天抒愣了一下,韩栋跟林群开也怔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他浓眉一皱,“快起来。”
他不曾欺卑压微,恃强凌弱,因此也从不让谁跪在他跟前。
“二爷,”赵慕真抬起头,一双澄澈却又深邃的大眼直直的望着他,“你是我的恩人,从你对我伸出援手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要一辈子为你效犬马之劳了,请你让我留下来伺候你吧!”
迎上她那幽深的黑眸,傅天抒的心微微一颤。
“我帮你,不是要你报答我什么。我不习惯被人伺候,留你在别院毫无意义,再说……你是个姑娘,终究不太合宜。”
“请二爷别把我当女子看待。”
“你是。”
赵慕真神情一凝,语气坚决地道:“我可以削去长发!”
自懂事起,养父母就教育她做人要知恩图报,因此当养母不得不将她卖给怡春院为婢时,她为了报答养父母的恩情,不掉一滴眼泪的进了怡春院。
如今,他冒着惹上麻烦的险救了她,还将她带到永春城来,无论如何,她都要报答他的这份恩情。
听见她说要削去长发,傅天抒一怔。
他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要是她现在手上有把剪子,她会毫不迟疑的剪下自己的长发。
因为知道她的认真,他不禁动摇。
“丫头,我是为你好。”他眉头紧皱,神情凝肃。
“就算是条狗,也知道要报一饭之恩,更何况我是个人。”她一脸坚定,“虽然我没念过什么书,但也明白做人的道理,二爷有恩于我,我却无以为报,那对我来说是种折磨,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回怡春院去偿还剩下来的八年工时。”
她这番话,教傅天抒、韩栋跟林群开都一愣,谁都不希望好不容易逃离的她,又跳进暗无天日、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天抒,”韩栋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你别这么不通人情。”
“是啊,难道你希望她回怡春院过着那种今天张三,明天李四的生活?”
“没错,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日子实在是太悲惨了。”
韩栋跟林群开你一言我一句,试图说服有时固执得不近情理的傅天抒。
耳边是两人犹如魔音穿脑般的“警语”,眼前所见是她那双哀求却又坚毅的黑眸,傅天抒终于还是软化了。
她好不容易逃出怡春院,他断不希望她再回到那种地方。
就当自己又捡了一只猫,把她跟小花、小虎跟小龟一起养在别院中吧。
“行了,我答应让你留下,起来吧。”
闻言,韩栋跟林群开一脸欢喜,赵慕真也绽开笑颜。
吩咐韩栋跟林群开亲自将货品归库之后,傅天抒便领着赵慕真来到他所居住的别院。
到了院门口,他停下脚步,回头叮咛,“小心点,小花会啄人,小虎脾气来了也会乱抓人,至于小龟,它常常乱爬,你得小心脚下,别踩到或踢到它。”
“是。”她恭谨的点头,“二爷,你的吩咐,我会谨记在心的。”
“别院就只有我,你不必这么拘谨。”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别院,她也迈出步伐,立刻跟上。
一进去,只见一只大白鹅正站在院落中间的草地上,它十分干净且白胖,一看就知道受到极好的照顾。
发现傅天抒回来,小花两只短短的腿支撑着巨大的身躯,摇摇晃晃的朝他飞奔而来。
“小花,我回来了。”傅天抒伸出手,轻摸着它长长的颈子。
小花一副舒服的样子,不断扭着脖子摩蹭着他的手。
赵慕真有点惊讶,她从没看过鹅会做出这种像是猫或狗才会做出的撒娇动作,就在她看得目不转睛时,一只缺了条前脚的猫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来到了她的脚边。
“喵呜!”
看着睁着澄澈大眼看着她的三脚猫,她微微一愣。
“小虎……你是小虎吧?”她叫了它的名字,对它露出笑容。
小虎迟疑了一下,像是在观察她,然后走到她脚边,贴着她的裙摆摩蹭。
赵慕真蹲下来,一把将听说不喜欢接近陌生人的小虎抱了起来。
傅天抒正想警告她别轻易碰触,以免被它毫无预警伸出的猫爪伤到,却见小虎喵呜喵呜的直往她脸上身上蹭。
他讶异的看着这一幕,但更让他震惊不已的还在后头。
看见小虎跟她撒娇,原本挨着他的小花竟移动尊驾,靠近了赵慕真,用它的喙轻轻摩蹭着她的脚,像是在跟她讨爱似的。
“小花,你好啊,我是赵慕真。”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小花的颈子,柔声道:“从今天开始,我就要住在这儿,请你们多多指教。”
看着这人、猫、鹅一见如故的一幕,傅天抒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赵慕真抬起头看着他,“它们一点都不像二爷说的那样不亲近人啊。”
“不,它们……”他一点都没有夸大,它们确实对他以外的人非常不友善,即使是经常到别院来的韩栋跟林群开也总是受到它们的突袭。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时间不早了,它们应该都饿了吧?”她问:“别院有它们能吃的东西吗?”
“别院有个小厨房,里面有小虎的鱼干,还有小花跟小龟爱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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