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娘子丫鬟》(穿越做丫鬟2)作者:蜜悦
本帖最后由 泪娃儿 于 2019-12-16 21:12 编辑书 名:大将军的娘子丫鬟
系 列:穿越做丫鬟之二
作 者:蜜悦
出版日期:2013年3月28日
【内容简介】
说起来她的运气真是背得要命!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换了个身体和生存年代后
她原就不怎么美妙的人生更是变成黑白的了
从独立自主的现代女性变成地位低下的丫鬟就算了
为什么她这未曾交过男友的黄花大闺女却穿成了孕妇?
而她家主子在播完种后就被征召上战场去送死了……
什么?孩子的爹没战死,还立下赫赫战功凯旋归来?
她不知该遗憾逍遥日子没了,还是庆幸自己不用守寡
倒是先被他那出久别夫妻重逢的深情戏码弄得满头雾水
明明他对她没有感情,这出夫妻情深的戏要演给谁看?
搞了半天,原来是皇帝老头想把女儿塞给他
只是公主难伺候,教他宁愿拿她当挡箭牌也不愿娶──
可恶!这家伙太腹黑了,没经过她同意就拉着她演戏
还不容拒绝的拖着她亲热给别人听!
该不会皇帝一日不死心,她就得一直“陪睡”下去吧?
虽然她承认他的阳刚外型完全是自己的菜
可他这样“玩”她,根本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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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走在京城街道上,随便拦个赶路书生或是卖菜的老太太,问问他们大齐国近几个月来有什么新鲜事儿,想必无论那十六七岁的年轻书生,还是六七十岁的老太太,都会万般肯定的说,是“西南军大捷”!
大齐国立国至今三百余年,也不知是国都位置选得好,还是历代先皇庇佑、皇陵风水极佳,总之从开国至今虽非不曾历经波折,但大体上说来仍算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内虽偶有小忧,外却从无大患。
一直到十多年前突然崛起的西南蛮子,开始侵袭大齐国边境。
要知大齐安逸多年,军队里的兵爷儿们早个个养尊处优惯了,岂是那些人高马壮的蛮子的对手?于是西南大军顿时被打得节节败退,甚至被夺走了数座城池。
消息传至京城,举国哗然。
谁也未曾想到那些他们从未放在眼中的“化外之民”如此胆大,竟敢进犯大齐国。
偏偏西南大军又不争气,居然连小小的蛮子都收拾不了。
皇帝心急如焚,接连派了几员大将过去,还从全国各地征调了青壮年男子从军,可西南的战况却越来越恶劣,而那些被派去的大将,也再没回来过。
一年前,当皇帝派出的将军再次战死沙场,十万大军仅存数千人,将士们尽数为国捐躯,西南最后一道防线亦岌岌可危,大齐国陷入开国以来最大的危机。
就在此时,一名叫徐延英的小兵挺身而出,迅速成了这支无主军队的头儿。当时他果断的弃守城池,带领剩余的军队连夜彻出驻守的颖城。
西南蛮子以为大齐军怯了,不禁大喜,立刻冲进空无一人的城中大肆劫掠,完全忽略城中隐隐飘散的不寻常气味。
就在他们正在城中捧着搜刮来的金银欢呼时,一支支火箭自城外飞了进来,落在地上、屋檐上,迅速蔓延成一道道火龙。
这时蛮子们才发现奸恶阴险的大齐军竟在城中各处泼满了油,油遇火即燃,一下便将整座城吞噬。
一些比较机灵的蛮子立刻掉头朝城外跑去,却在出城门的瞬间,被密密麻麻从天而降的箭扎成了刺猬。
原来竟是徐延英派人堵住四座城门口,一见蛮子逃出城便杀。
当日的颖城成了炼狱,五万蛮子尽被生生屠杀于城中。
颖城这一仗,彻底振奋了大齐军的士气,之后徐延英领着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袭先前被攻破的城池。
这些年西南蛮子在大齐军身上尝尽甜头,早已无十多年前的悍勇,徐延英率领被激发血性的西南大军,势如破竹的将被夺的城池一一收复。
当最后一座城池被收复的消息自西南传来,举国欢腾。
从军的男人们终于可以归家了,百姓们喜得恨不得替徐延英立长生祠;朝中百官也为不用去西南送死或是丢官,而大大松了口气。
不过最高兴的还是非皇帝莫属,因他终于保住了江山,没有愧对先祖。
皇帝御笔一挥,竟直接封这原无官无职的徐延英为忠勇侯、护国大将军。
就在此时,兵部侍郎却跳出来大呼不可,道那徐延英乃罪臣之后,先皇曾下令徐家世代不得入朝为官,更遑论封侯。
还沉浸在狂喜中的皇帝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甚至连“那是当年先皇胡涂了”的话都说出口,不但不愿收回成命,还急召徐延英回京,一心想见见此役的大功臣。
☆☆☆ ☆☆☆ ☆☆☆
这日,京城中格外热闹,除那条特意空出来的街道尚称宽敞外,两旁早挤满了引颈期盼的百姓。
马蹄声响起,一队身着轻甲、仅十余名的骑兵,肃穆而整齐的穿过街道,四周百姓才刚看清他们的模样,队伍便已远去,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为此百姓们纷纷捶胸顿足表示惋惜,可某些知情的官员见状,却是暗暗称奇。
大齐国的将军无令不得带兵马入京城,即便是带着大军凯旋归来,也必须将军队安置于城外,只能领极少数的士兵跟随。
但先前皇帝一心急着想见人,压根没想到要提醒他的新任护国大将军此事。而皇帝既未开口,其他官员自然也不会多事去告知徐延英此事。
没想到徐延英虽乃小兵出身,竟还知此规矩,只带了刚好的十五名士兵入城,不犯半点差错。
皇帝立刻高兴的接见了徐延英,并赐下丰厚的赏赐,在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争后,他已深深明白拥有一名厉害将领的重要性,必要好好拢络住。
他大大褒奖了徐延英一番,又兴致盎然的问了几个问题,后者不卑不亢的态度令他越看越是满意。
再观这徐延英年方二十五,英气勃勃、智勇双全,第一次面圣便应对得宜,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皇帝一时兴起,忍不住脱口道:“爱卿还未婚配吧?朕将和韵公主下嫁与你可好?”
徐延英闻言一愣,终于露出今日第一个错愕的表情。
不过他的失态反倒把皇帝给逗乐了,抚掌大笑:“怎么,爱卿可是惊喜得呆了?”
徐延英慢慢垂首,眼中闪过隐晦不明的流光,隔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谢皇上厚爱,臣……”
☆☆☆ ☆☆☆ ☆☆☆
热。
姚萱萱觉得全身无处不热。
是谁带着厚茧的大掌,抚过她的肌肤,试探着她最脆弱敏感的那一点。
起初那动作还有些生疏,后来却慢慢熟练起来,在她身上挑起了丝丝情欲。
她想抗拒,又迷惑于那陌生却奇特的快感,她很想看清男人的长相,然而不知是汗水还泪水的雾气蒙住了眼,令她望去一片白茫。
她急促的喘息,哽咽般的气音自喉间逸出,分不清究竟是恐惧还是欢愉。
最后,被逼到极致的快感征服了她,她只能轻声啜泣,再提不起丁点力气。
过去不是没有看过那些直白描述男女情事的文字,可没有一段文字,能够确切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她浑身战栗着,感受那属于男人的一部分,缓慢而坚定的破开她脆弱的防备……
“不要!”她终于惊喊出声,猛地自床上坐起。
只是当她看清眼前的景象后,却不由得愣住。
整张大床上只有她一个,哪来的男人?
又隔了一会儿后,她才终于反应过来。
“啊,怎么又是春梦!”姚萱萱哀号。
而且还是逼真到让她有了生理反应的春梦!
姚萱萱用力咬住唇,她甚至还能感觉到私密处隐隐传来的温热感……
可恶,这已经是这一年多来不知道第几次春梦了,她非常有想撞枕头自杀的冲动──噢,千万别质疑她的决心,这年头的枕头真的硬到可以砸昏人的。
“姚萱萱,你给我清醒点!”她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再这样下去,她都怀疑自己严重欲求不满了!
她沮丧的低头将脸埋进手中,想尽快平复过快的心跳。
打从一年多前醒来,莫名其妙发现自己换了个身体和生存年代后,她的人生就变成黑白的了。
各种零零碎碎,诸如没卫生纸没自来水没网路没电视的不便,害她患上重度“穿越不适症候群”就算了,从独立自主的现代女性变成了地位低下丫鬟之事她也不再想计较。
可天知道她一个活到二十五岁没交过男友的人,为什么会在穿越之后,夜夜做起逼真得吓死人的春梦?
呃,好吧,其实她也不是完全不清楚原因的……
姚萱萱勉强抑下纷乱的思绪,心情颇为复杂的起身去喂儿子。
是的,那是货真价实、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
走到小床旁,抱起那正舞动着小胖手哇哇大哭的小娃儿,姚萱萱先是检查了一下,确定尿布是干的之后,便认命的解开衣衫,让那饿得慌的娃儿一头扎进她胸前“吃早饭”。
姚萱萱一面熟练的抱着儿子喂奶,一面心不在焉的想着心事。
想当初她穿越过来时,正是这身子原主人历经初夜的隔天,害她都还没搞清状况就疼了整整两天才缓过气来,至于对象嘛,当然是她儿子那未曾谋面的亲爹了。
喔,除此之外,那男人显然也是她这一年多来春梦的男主角。
可惜她没有原来身体主人、也就是这被唤作“萱草”的女孩的记忆,无从得知那无数次在梦中和她欢爱的男人长相。
她曾不止一次怨叹自己的命苦,人家穿越一般都嘛穿成清纯的小萝莉,为何她这黄花大闺女却穿成了孕妇?
而且要是穿成哪家怀孕的少夫人或少奶奶也就算了,偏偏萱草却只是个通房丫鬟。
更惨的是,她家“主子”在和她上床后隔天就被征召到西南去送死了,因此她至今仍未见过那男人,也不知现在究竟还活着没有。
每每想到自己往后很可能得为那不曾谋面的男人守一辈子寡,她就非常郁闷。
据说那男人之所以上战场的前一天还收通房,完全是因年迈的寡母哭着求身为独子的他替徐家留后。
本来老太太是要男人成亲的,可男人自知此去生还机会渺茫,说什么也不愿害了好人家的女孩,于是最后就只好祸害她了。
徐家并不富裕,原本只请了对老夫妇帮忙煮饭洒扫,萱草是老太太买回来专门给儿子留后,因此当初特地挑了个看起来好生养的。
事实证明老人家眼光的确很准,萱草不但一次就幸运中奖,还生下了个健壮的小胖子,让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
姚萱萱垂头看着怀里粉嫩的胖娃娃,心底慢慢变得柔软。
虽然她没见过孩子的爹,可打从怀孕直至生下孩子、到后来照顾他的,全都是她姚萱萱,因此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其实她根本不在乎孩子的爹是什么样的人、还能不能回来,在她心中,这世上只有这孩子是真正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因此无论如何,她都会好好将他养育成才。
徐家小少爷终于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开始对他娘的衣服充满兴趣,紧紧揪着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姚萱萱又陪儿子玩了一会儿,算算时间老太太该醒了,便准备带儿子去和老祖宗请安。
她整理好衣服,抱着儿子朝老太太住的小院走去,却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姚萱萱向来不是好奇的人,因此虽感到有些奇怪,却没打算理会。
然而喧闹声却越来越近,最后竟似停在了宅子门口。更奇怪的是,居然还放起鞭炮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徐宅坐落的位置虽还称不上贫民窟,但也不是什么好地点,怎么会在这儿办热闹?
她顿住脚步,考虑要不要去大门一探究竟。
“萱草,原来你在这儿,那正好,快过来!”便在此时,替徐家守门的梁伯红光满面的朝她跑来,整个人竟像年轻了十岁似的。
“怎么了吗?”她不解的问道。
“哎,是老爷回来了啊,你还不快出来迎接!”梁伯嚷道。
耶?她孩子的爹居然没战死,还回家了?
姚萱萱一时间不知该遗憾往后逍遥的日子没了,还是该庆幸自己不用守寡。
“喂,你该不是欢喜得傻了吧?”
她这才回过神,忙道:“来了来了。”并赶紧随着梁伯朝大门走去。
不管那么多了,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只希望她这主子能看在自己替他生了个儿子的份上,别太虐待她才好。
尽管她早预料到她家孩子的爹这回多半是衣锦还乡,才闹出那么大动静,可当她见到那大阵仗后,还是不免吓了一大跳。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率先大步走来,身后还簇拥着一大群一看便觉来头不小的人,再更后面还有十几个得四人合力挑着、光看便觉得沉的大箱子。
姚萱萱非常好奇里面装了些什么,不过现在不是关心的时候,她的视线很快又回到最前头的男人身上。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一看便确定这必然是她儿子的亲爹无误。
虽说孩子小时还看不大出像谁,可这对父子那双色泽较常人略淡的眸子分明一模一样,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而除了那双和她儿子相同的淡眸外,她对这男人长相的第一个想法是……非常阳刚。
还记得前世时,时下流行的是奶油小生型,凡是当红的男艺人,无一不多少带着阴柔气质,即使有少数男星脱下衣服能秀出健壮的六块肌,但长相还是脱离不了白净、斯文之类的形容词。
眼前这男人却是绝对的阳刚。
他并没有像健身教练、健美先生那样的大块肌肉,可举手投足间的武人架势,却不会让人怀疑他的身手。
他身上有股冷肃气息,那是不曾在绝境中挣扎过的人,绝不可能练出来的。
他的五官称不上英俊,然而对于十几年来早看腻了奶油小生的姚萱萱而言,却格外觉得清新有特色……
好吧,她承认他的外型完全是自己的菜!
只是现在这闹哄哄的场面,显然无法令她继续欣赏下去。
旁的不说,当男人在见到她怀中的娃儿时,表情顿时变得古怪。
姚萱萱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呃……”她张口,原想向他介绍“这是你儿子”,可一时间却又犹豫该怎么称呼他。
没想到她还没说话,男人倒是先一步走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
“娘子。”他低声唤道,可声音却又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听见。
咦,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娘子了?
姚萱萱眨眨眼,一度怀疑自己幻听。
但男人却不给她发问的机会,反而望向她怀里的娃娃,问道:“这是……我们的孩子?”
他的语气虽经压抑,却仍难掩激动。
“是。”姚萱萱虽对眼前的情形感到困惑,却仍乖乖应道。
“取名字了没有?”男人的语气温和得不似从他嘴中说出。
“没有。”她摇头,“老太太说,要等您回来替孩子取名。”
“我知道了。”男人低叹,忽地张臂将还状况外的她和孩子一起揽入怀中,“这一年多来真是辛苦你了。”
喂喂,等一下,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被他胸前冰凉盔甲冷到的姚萱萱完全傻眼了。
说好的主子和通房丫鬟呢?为什么她和孩子爹的初次见面会变成久别夫妻重逢的深情戏码?
难道先前有谁骗了她?
可当她偷偷抬头瞄了眼那抱着自己的男人时,又再度怔住了。
尽管男人的言语和举止处处表现出对她的在乎,她却不会错认此刻他眼中的淡漠。
若是那懵懂无知的乡下丫鬟萱草,或许还不会发现异样,但她可是活了二十五岁、当年自高中时便开始到处打工赚取学费的姚萱萱,如何看不出这男人分明心口不一。
他对她……喔,或者该说对萱草,根本没有感情!
那么这出夫妻情深的戏究竟是要给谁看?她眼角余光扫过男人身后那大票人,脑筋飞快的转动着。
此刻她一点也没有从通房丫鬟升级为少奶奶的兴奋感,只担心自己不知被这男人卷入什么阴谋当中。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她知道他有阴谋又能如何?若不照他的意思做,恐怕她会死得更快。
但她也不清楚他的意图,不敢乱接话,只好道:“咳,那个……您好不容易归家,不先去见见老太太?”
男人淡淡的道:“老太太身子不好,受不得吵,待我接待完宫里来的贵客,再去向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身子不好?姚萱萱眉一挑,却聪明的没反驳主子的话,仅点头道:“那您先忙,我下去准备茶水待客。”
开玩笑,她才不想陪他在这演戏给“宫里来的贵客”看,一个弄不好可是欺君之罪。
反正她是小户人家出身,不懂和贵人应对的规矩,也是很正常的事嘛!
将她细微的表情看在眼底,男人目光中微微掠过一抹兴味和赞赏。
“嗯,你去吧。”他隔了一会儿才开口。
姚萱萱立刻如获大赦的开溜。
既然已晓得男人和她的“夫妻情深”是演给宫里看的,她决定在“宫里的贵客”走前,都不要再跑出来找死了。
☆☆☆ ☆☆☆ ☆☆☆
在度过兵荒马乱的一整天后,姚萱萱终于搞清楚目前状况了。
原来她孩子的爹,出去打了一场仗回来后,就从原本“永不得为官的罪人之后”变成忠勇侯、镇国大将军,外加赏赐无数。
而她这临时买来留后用的通房丫鬟竟也莫名其妙开始被称作忠勇侯夫人……这到底是什么神展开?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本来以为自己穿越到中国古代,结果突然跳出一堆印第安人和她打招呼一样。
徐家过去曾是大家族,虽然后来因犯了事而全族丢官没落,可徐老太太毕竟是世家小姐出身,所以即使后来搬到这以平民为主的地区,仍维持着女子便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法。
要知道古代可没电视网路看新闻的,于是当家里唯一的男主人离开后,徐老太太和姚萱萱便从此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完全不问世事。
先前不是没有从梁伯口中听到西南大捷的消息,但由于徐延英的名字在京城附近并不响亮,因此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从没将那退敌的大功臣与自家男人联想在一起。
徐老太太……喔,现在徐延英既成了忠勇侯,也该改唤老夫人了,总之她在听到儿子立了大功后,喜极而泣,把徐家五代内的所有祖宗都好好感谢了一番。
但姚萱萱可没老夫人这么乐观。
虽然眼下看起来徐延英圣眷正隆,可她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别的不提,就拿徐延英认她为妻来说好了。
她并不觉得徐延英喜欢自己,更不认为他会为了感谢她替他生了个儿子,就偷偷以妾为妻。须知大齐国阶级森严,让一个小妾或通房丫鬟出身的女人当忠勇侯夫人,绝对是欺君大罪!
然而他还是这么做了。她实在不懂,究竟有什么重要理由,让他宁愿欺君也要令她这无足轻重的女人成为他的妻子。
可惜她现在想下船也太晚了,如今他们已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只希望能快点找机会和他对对口供,以免穿帮。
徐延英自己死就算了,千万别拖累她和孩子,他们之间感情可没好到让她愿意陪他一起赴死。
“啊、啊!”稚嫩的童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姚萱萱低下头,看着在大床上正笨拙翻身的儿子,忍不住笑出声,将乱七八糟的心事抛在脑后。
唉,也罢,看在儿子的份上,她就再多费点心思和徐延英打交道吧。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姚萱萱好不容易将儿子哄睡,自己也累得够呛,打算早点休息。
徐延英带了这么多人回来,想来也不缺她一个伺候。
她小心翼翼将儿子放回小床,又不舍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准备熄灯睡觉。
然而便在这时,她的房门却突然被人自外打开。
“谁?”她吓了一跳。
不过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这家里还有哪个人会这么没礼貌?
“是我。”男人的声音平静的响起。
“你……”她暗暗提醒自己忍住气,勉强挤出微笑,“这么晚了,不知侯爷有什么事?”
徐延英唇一勾,迈步朝她走来,“萱萱,你还在气我一年多前刚成亲就丢下你从军之事?”
姚萱萱一抖,被他那声亲昵的“萱萱”喊得寒毛直竖,差点跳起来。
讨厌,喊什么萱萱啊,他们很熟吗?为什么不和别人一样叫她萱草?
要知道被一个长得很合自己口味、又是孩子的爹的男人这么亲昵的喊,会让她对他的抵抗力急速下降好吗?
姚萱萱很有种想抓狂的冲动。
见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男人的心情居然反而变好了,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他走至她身旁,微微倾身靠近她。
她咬咬牙,“侯爷,您……”到底想怎样啊?
“外面有人。”他在她耳边轻道。
啊?姚萱萱瞪大了眼,立刻明白了他没头没脑的话。
敢情他溜到她屋子里装出这副情深意重的样子,又是为了演戏?
不过她立刻发现还有另外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等等,你该不会今晚要睡在这里吧?”
徐延英偏头觑了她好一会儿,唇角弯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不然呢?”
很好,他真的打算睡这里。姚萱萱急得满头大汗,忙想找借口赶人。
可男人却不再理会她了,反而将目光移至一旁的小床。
小床里的娃娃嘟着小嘴,睡得正香甜。
或许真是血缘天性吧?他本对孩子的母亲毫无感情可言,虽曾圆过房,但其实在今天之前,他压根没想过自己真留下了个儿子。
然而此刻当他望着小床中的孩子,却油然升起一股浓烈的喜悦,觉得那肉呼呼的娃儿怎么看怎么可爱。
“你说他还没取名字?”徐延英伸手想碰碰孩子,却又在即将触到孩子的脸颊时停住了。
他害怕自己太过粗糙的手会伤了孩子娇嫩的肌肤。
“您是孩子的爹,自是要等您回来取名了。”见到儿子,姚萱萱的火气也瞬间小了许多。
“嗯。”他顿了顿,“就叫知勤吧。希望这孩子日后能知勤知俭。”
徐知勤?姚萱萱默念了几遍,发现这名字挺不错的。
没想到这男人肚子里竟也有点墨水啊。她有点意外。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没大脑的将领怎么可能打得出那么漂亮的以少胜多、反败为胜的仗?
“先前委屈你了。”他温言道:“过几天我让人选个黄道吉日,将你们母子记入族谱。”
不会吧,真的要演这么大?姚萱萱苦了脸。
虽说从通房丫鬟摇身变成主母简直称得上一步登天,但她深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得到多少,便得付出多少。
比如说,只要宫里的人不走,她很可能就一直得“陪睡”下去。
“时间晚了,咱们早点歇息吧。”徐延英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往床边。
吼,她不想和不认识的男人睡啊,就算他是小知勤的爹也不行!
眼看自己转眼就被放倒在床上,而男人也已大方的躺了上来,虽明知希望渺茫,姚萱萱犹想做最后挣扎。
“等等,那个灯……”没熄啊。
男人大掌一挥,桌上的灯瞬间便熄灭了。
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姚萱萱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却发现自己竟已落入男人结实的怀中了。
★★★
姚萱萱心底一慌,再也顾不得窗外很可能还有人在偷听,忍不住就要张口抗议,“喂,你……”
男人的唇贴了上来,堵住了她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呜呜……”姚萱萱先是一呆,随即挣扎得更厉害了。
她的初吻啊,居然就被这样莫名其妙夺走了!
大脑当机中的她完全没想过萱草这身体和徐延英连儿子都有了,还计较初吻这个问题未免太莫名其妙。
她气得抬脚想踹人,然而徐延英过去一年多可是在死人堆中打滚出来的,半点不将她微弱的攻击放在眼里,大掌一按,便轻易制住了她。
虽然还隔着层衣服,但她几乎能够感觉到藏在布料底下,男人那精壮结实的身躯,与她春梦中的对象逐渐重叠。
最可怕的是,当男人的舌趁她不备时溜进了她唇齿之间挑逗着她时,她发现她的思考能力快速下降中。
谁教他完全符合她的审美标准?没哪个女人和自己心目中的帅哥在床上抱在一块儿深吻,还能无动于衷吧?
姚萱萱从一开始的挣扎、到彷佛认命了的放弃反抗,再到最后竟慢慢开始依本能的回应他,仅存的理智早灰飞烟灭。
正当她觉得自己就要在男人怀中彻底融化时,徐延英却忽然放过了她。
姚萱萱正被吻得茫茫然,当徐延英离开时,她还一脸迷惑的怔怔望着他,红润的芳唇隐隐泛着水泽,彷佛在邀请男人继续品尝似的。
男人忽然有点遗憾自己太过君子。
“走了。”他开口。
“啊?”什么走了?智商犹处于负值的姚萱萱困惑不解。
徐延英扬眉,似乎对她此时的反应产生了几分兴趣,“皇上派来监视咱们的人走了。”
大概是觉得不方便继续听他们夫妻接下来敦伦之事吧,总算还有点良心。
也因此他才放开了她。
虽说回来后他发现这当初收下的通房丫鬟有些意思,不过他从不是重欲的人,甚至当时之所以和她圆了房,也是因为扛不住母亲的苦苦哀求,如今他对她的兴趣尚不足以令他再次要了她的身子。
只是这丫鬟似乎更不愿与他有所接触,这让听说过许多妾室争宠故事的新任忠勇侯颇意外,对她又更多了几分好奇。
当然,姚萱萱不会知道男人的想法,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低调再低调,不再做出任何会引起他好奇的举动。
“徐延英,你不要太过分了!”呆愣了许久,终于回过神的某人恼羞的吼道。
姚萱萱气炸了。
这男人没经过她同意拉着她演戏就算了,还不容拒绝的拖着她亲热给别人听?最要命的是他在吻完她后还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而她却……却有了反应,不是更证明了她的欲求不满?
“喔,不如你说说,我哪里过分了?”徐延英懒洋洋的问道,只觉得她的反应很特别很新鲜,倒无被冒犯的不悦。
姚萱萱很想说“打从咱们见面开始你就没有不过分的”,然而仔细思量,她原是他的女人,还只是个通房丫鬟,他对她怎么做也不过分。
更别说他还在皇帝面前抬了她的身分,让她一夕之间成了他的夫人,标准的飞上枝头变凤凰。
姚萱萱越想,心头堵得越厉害。
明明吃了大亏,莫名其妙被抱了亲了,却还发现自己的不爽完全不占理,甚至可能还得对欺负她的人感激涕零,换作是谁也不会开心吧?
好在她也不是冲动没脑子的人,很快就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激烈,根本不是“萱草”这样的角色应有的,因此她深深吸了口气,将怒气压了下去。
“我想知道侯爷为何要骗皇上。”算了,不和他计较,事实真相比较重要。
“让你当忠勇侯夫人不好?”
见她前一刻分明还满脸气愤想咬人的样子,下一刻不但平复了情绪,还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徐延英对她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当然不好。”她恨恨的道,“大齐国严禁以妾为妻,就是一般平民商户被发现,若追究起也是要受鞭刑,更别说是忠勇侯夫人这种有诰命的了,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徐家过去也曾风光过,如今虽已没落,家中古董书画能卖的全都卖了,但仍留有不少各式各样的书籍。
自从她穿越来此,又被发现怀孕后,徐老夫人便再不要她服侍,只要她专心伺候好还在她肚里的小知勤。
那时她整天闲着没事,倒是看了不少书。本来只是想了解一下本地风土民情的,但后来看出了兴趣,一并把其他书也都翻了,如今对大齐国的律法、历史等,亦多有涉猎。
她对徐延英说的还算客气了,一旦被发现把通房丫鬟当成妻,被处极刑甚至杀头都不为过,徐延英过去也是大户人家子弟,她不相信他会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结果还明知故犯,不是脑袋有洞就是疯子。
徐延英瞥了她一眼,“没想到你懂得还真不少。”
姚萱萱顿时心虚的别过头,“侯爷书房里藏书丰富,我闲暇时便拿了些来看。”
但愿他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连那点书也不给看。
不过显然她是多虑了,徐延英压根不在意那点小事,反而道:“多看些书是好事,往后家里下人多了,你若想看什么书府里没有,让管家命人去外头找就是。”
“真的吗?太好了!”她眼睛一亮,却又随即发现自己的失态,讪讪的道:“咳,多谢侯爷。”
将她的举动和小心思看在眼底,徐延英忍不住好笑。
“如今你也是忠勇侯夫人了,虽然众人皆知你出身农家,对你的言谈举止多少会宽容些,但出门赴宴时也不能表现得太不得体,过阵子我会找人来教你礼仪应对。”
“知道了。”这是应该的,姚萱萱并无不悦。她又回到先前的疑问:“可侯爷还没说到底为何要骗皇上。您既然需要我的配合,总得和我交个底,好让我心里有数吧?”
“其实就是我不说,你也早晚会知道的。”这回徐延英没再卖关子,直言道:“皇上想令和韵公主下嫁与我。”
耶?这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姚萱萱呆了呆,脱口问道:“当驸马不好吗?”
让他宁愿拿她当挡箭牌、冒着被揭穿欺君的可能也不愿娶?
“当驸马哪里好?”他反问。
她想了想,“名和权?”
皇帝总不会让自己女儿生活过得太悲惨吧?
“那两样我不会自己挣?”他冷笑。
也对喔,都有本事从永不得为官的罪臣之后当上大将军了,他还怕挣不到什么?
“那……可以娶公主?”她迟疑的道。
徐延英看着她,不说话。
姚萱萱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你们男人都讨厌公主病,想来对真公主也不会太有好感。”
特别是越有出息的男人越是如此吧?他不想娶公主很正常。
“公主病?”这名词对徐延英来说颇新鲜。在他的想法里,公主也是皇家人,怎么竟有人敢拿它来当成病名?
不小心把异时空用语带过来的姚萱萱噎了一下,尴尬的解释:“就……呃,泛指骄纵、不通人情事故、不尊重他人感受、对旁人颐指气使、觉得自己就是天,所有人都要听她的话、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的女人……”
徐延英轻笑出声,“听起来倒是传神,但这话绝不能在外头说,否则就是藐视皇室了。”
“我当然不会这么蠢呀。”姚萱萱没好气的道,过了一会儿,又开口:“不过,你应该还有话没说吧?若事情这么简单,你随便想个理由推托就好了,何必用这么险的方法?”虽说平民人家嫁娶没那么讲究,但像她这样无媒无聘进门,要硬拗成是娶妻实在颇有难度。
她边说边梳理思绪,“再者,若皇上不过一时兴起,欲将公主下嫁,被你拒绝便算了,又为何要特地派人探查你是否真已娶妻?”
想来皇帝原欲让他尚公主是另有谋算,没想到却被他一句“已娶妻”给打乱计画,故而不甘派人来查,看有无他说谎的蛛丝马迹可寻。
还好自己临时配合演出,还生了个儿子,应该多少能够打消些怀疑……吧?
“你倒是聪慧,不但看得清楚,也想得透彻。”徐延英赞道。
一个穷到不得不卖女儿的农户出身的女子,何以竟能有这番见识?他可不相信她在他书房里翻过几天书,就说得出这番话。否则天下有一半读书人都该去跳河了,读遍圣贤书,还不如一个小女子。
姚萱萱僵了僵,这才想到自己好像忘了藏拙,不晓得会不会让他起疑。
不过话都说出口了,这又是牵涉到自己小命的大事,还是弄清楚得好。
“你还没解释原因啊,别转移话题!”她噘嘴故作不满的道。
真的是个有意思的女人。徐延英有趣的想着。
怎么刚才说她精明,现在又胡涂了?要知这些关于国家、朝廷上的算计,哪是女人家能够过问的?
他向她透露的消息,其实早已远超出她该知道的范围,没想到她竟还不依不饶,执意问出所有真相。
不过徐延英并没有生气,他本就是有容人度量的将领,先前还在西南打仗时,每回战役都没少邀众人一块儿集思广益过。
若能有个凡事能够相商、倾吐的妻子,似乎也不是坏事?
原本那日在大殿上声称萱草是他的妻,不过是为了避免皇帝将女儿塞给他的权宜之计,之后不是没有隐隐后悔过。
毕竟一旦将话说出口了,那便是他要一辈子相处的女人,除非死亡,否则再不能更改,要知诰命夫人可不是想休离就能随便休离的。
然而他对萱草唯一的印象,只有两人圆房那夜,她抖得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是发抖着默默承受,连反抗都不敢。
没想到一年多不见,除了长相之外,她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次次令他惊喜。
他很高兴能拥有这样的妻子。
“皇帝欲将女儿嫁给我,确实有其他算计,而我宁愿欺君也不想当驸马,亦有我的理由。这些事背后所隐藏的真正原因,如今暂时不便透露,现在你只要将忠勇侯夫人的角色扮演好,其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因为心情好,他难得破例解释了这么多。
“说到底就是不想告诉我了。”姚萱萱咕哝,随后才道:“你放心吧,我现在就是想反悔也无处哭去,所以这忠勇侯夫人的角色,我会好好当的。只是老夫人那儿,你最好去说清楚。”
她晓得徐老夫人有多渴望恢复过去徐家风光,要是知道徐延英将她推上来,就为了不想让公主进门,以老夫人的个性,不抓狂大闹才怪。
提到母亲,徐延英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当然比姚萱萱清楚自己母亲是什么样的女人,也了解要说服她配合有多么不容易,正因为如此,这事更得由自己去和她说不可。
“嗯,我会去和她说的。”他应道,见姚萱萱似已有了困意,眼皮子狂打架,不禁笑了笑,“好了,话既已说开,咱们歇息吧。”
“你还要睡这儿?”她有些不满的抱怨,但因为实在困得不行,声音已经很小了。
“你就不怕皇上的人突然跑回来探查?再说你迟早得习惯的。”
徐延英当然看得出姚萱萱对自己的抗拒,但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也不以为忤。
虽说出嫁从夫,但他们过去才相处过一晚,还是一年多前的事,她不愿意和他同床共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并不希望他的妻子是太容易认命的人,如同他从不打算以罪臣之后的身分,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而他也的确成功了,牢牢抓准时机,令皇帝亲口免了徐家的罪。唯有对生命有所要求和坚持的人,才会设法努力改变现状。
姚萱萱闻言默然。
是啊,他说的没错,他们如今已经是在皇帝那建了档的夫妻,就算再不情愿,她的命运也已和他绑在一块儿了,与其一味抗拒,还不如想想往后该如何过日子。
“那你好好睡,别再挤进来了。”她勉强拉过棉被将自己滚成蛹状,由于实在太困,还没等到他的回应就昏睡过去了。
徐延英凝望着她的睡颜,心底荡过一抹柔情。
看来往后有她的日子,应该会挺有趣啊。
★★★
接下来的日子,让姚萱萱深深觉得官夫人这职业根本不是人当的。
唉,她多怀念过去只要伺候儿子和徐老夫人的生活啊!虽然吃的穿的都没有现在好,但起码过得自由舒心,没事还可常跑去书房找书看。
反倒是成了贵妇后,食衣住行都精致许多,可从前逍遥的日子却也一去不复返。尽管换了大屋子,也多了下人服侍,然而由于老公已返家,晚上她再也无法自己独占一整张床了。
如今她每天得花两个时辰学习那些所谓的贵妇礼仪、社交课程,再花一个多时辰管家,白天得在老夫人那儿立规矩,晚上又得应付丈夫,连和儿子相处的时间都少了,令姚萱萱非常怨念。
而其中最让她痛苦的,当然还是伺候婆婆。不得不说,婆媳问题不管在哪个时空都不罕见啊。
徐老夫人后来也知道徐延英对外宣称姚萱萱是他的妻的事了,为此她气了整整半个月都没消。
老夫人仍保有着传统高门的想法,在她看来,萱草不过是她当初临时买来给儿子留种用的女人,只是刚好在关键时刻生了儿子有功,才稍另眼相看,未将她当作一般下等奴仆对待。
然即便是从前徐延英无官职在身,又被征召从军,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时,她都不愿让萱草成为儿子的正经妻妾了,现在徐延英可是深得皇帝宠信的侯爷啊,怎么能娶个买回来的女人为妻?
更别说当她知道皇帝原本属意将公主下嫁后,更是悔恨当初没在小知勤生下时,就将萱草赶走,竟让这野心勃勃的乡下女人成了她儿子的正妻。
若非徐延英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一旦萱草并非他妻子的事走漏出去,他们全家都别想活,老夫人早就将这事儿四处宣扬开了。
于是不能将心底郁闷说出口的徐老夫人,便将气全撒在姚萱萱身上了。
自古婆婆想整媳妇就是件非常容易的事,若在现代好歹还能搬出去住,然而古代不但没办法,还得被以“立规矩”的名义受尽折磨。
所谓“立规矩”可不只是早晚请安而已,还要服侍老夫人吃饭、替她夹菜倒茶水,甚至等老夫人用完餐后才能下去吃。
再狠一点还可以要求她夜晚侍疾,让她整晚都没得睡。
徐老夫人不愧是出身名门,即使过了十多年的平民生活,那些高门中婆婆用来虐待媳妇的各式花招,居然不曾生疏,还立刻拿姚萱萱来实践。
姚萱萱一开始还尊重她是小知勤的奶奶、她名义上的婆婆,而认命的立了几天规矩,但后来发现徐老夫人纯粹是找她麻烦后,她就再也不想忍了。
她原本是打算直接行动的,但思及自己现在可是有诰命的夫人了,对这大齐国的规矩又不是很熟悉,深怕不小心做错什么,因此还是先跑去和徐延英打了声招呼。
毕竟那是他的亲娘,因此她讲得很委婉,大概的意思是徐老夫人不知是否年纪大了,非常需要人关怀,他们是不是该多找些下人来伺候顺便陪陪老人家?
不料她才稍提了几句,徐延英脸色就沉了下来。
“你是说娘刁难你了?怎么先前不告诉我?”
欸,怎么是这反应?姚萱萱一愣。
“你傻了吗,怎不说话?明知娘在故意折腾你,居然还乖乖让她折腾?”他的语气颇为不满。
而当他细细打量,发现她竟比他刚回来时明显瘦了几分,眼底也有些发青,脸色又更不好看了。
如今他刚封侯,西南那里还有些琐事得安排,加上大齐国因连年争战,将才凋零,现在但凡与军中有关的事务,都一古脑儿的扔到他这里,弄得他一根蜡烛两头烧,忽略了家中之事。
姚萱萱意外极了。她虽有猜想过徐延英可能会生气,却以为他会是不满她打小报告,没想到他竟怪她受了委屈不说?
“我、我想说娘是长辈……”她小声道,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喜悦。
“娘是长辈没错,可她也有些胡涂了,你用不着事事听她的。”徐延英冷哼,“往后她若想再找你麻烦,你直接拒绝便是,若真推托不掉,就来告诉我。”
他太清楚自己娘是什么样的人了,她眼中只有面前的荣华富贵,从不懂得往后多想几步,若要说得更直白些,便是短视近利。
说起来萱草那“公主病”的形容实在贴切。他娘只见到成为皇家女婿的风光,千方百计想让他尚公主,压根不知背后隐藏的危险。
虽然这也不能全怪徐老夫人,毕竟当她还是小姐时,那些大家族就是这般培养女儿的,以至于教出来的女子往往只有这点见识。
但不管怎么样,这的确造成了他不小的困扰,更还连累了萱草受罪。
徐延英低下头,见她怔怔望着自己不说话,不禁问道:“怎么了?”
“没事。”姚萱萱迟疑了一下,才老实道:“我没想到……你不但信我,还肯站在我这边。”
记得前世时,听过一些已婚朋友谈起婆媳间的战争,那些做丈夫的不是躲得远远,就是要老婆忍耐。
而她,严格说来不过是顶着他老婆的名义、实际上只和他有过一夜情的女人,他却毫不犹豫的信她,还承诺会帮她。
就算只是嘴巴上随便说说的客套话,她也很感动了。
“我又不是那等是非不分的人。”徐延英瞪了她一眼,似是不满她的质疑。
姚萱萱忍不住勾起唇,“是是,忠勇侯向来英明神武。”
这一刻起,她觉得自己对这男人好像有些改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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