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王子》作者:煓梓
书 名:晨光中的王子系 列:单行本
作 者:煓梓
出版日期:2013年3月14日
【内容简介】
说实话,欧阳晨曦自己也不确定,是否应该举行这场婚礼?
当初是她主动提议和亲,亦如愿来到心上人身边,
如今却犹豫了,明知这只是一桩利益交换的婚姻,
没有半点爱情的成分,她还是压抑不住欲望,
不愿自己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也想拥有他的心??
爱情是毒药,碰不得也饮不得,对此,比齐深信不疑!
他告诉自己,她只是用来打倒政敌的工具,对他不具任何意义,
却仍然忍不住满心欢喜筹备婚礼,迫不及待与她成亲。
未料婚礼前夕她被人夺去,再次相见,她已经变成另一个人?!
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惊慌的推开他,说不认识他;
甚至告诉他,她的未婚夫另有其人,要他远离她??
不,她不可能忘了他,忘了两人在一起的日子!
比齐拒绝相信他已经失去欧阳晨曦,誓言找回他的新娘,
为此化身为晨光中的王子,只为了找回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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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股奇特的气氛,充斥在斯格尔王国的王宫之中,距离婚礼越近,气氛就越紧绷,几乎已经到达窒息的地步。
按照道理,两大国联婚应该是一件喜事,两国人民皆该举国欢腾,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斯格尔王国的老百姓,对于和大光国交好仍有疑虑,大光国的百姓心中也是充满问号。
毕竟大光国和斯格尔王国多年交恶,边境时常发生零星战事,两国打仗打了几十年,敌对了几十年,光凭联婚就能消弭战争?不要说大光国的百姓不相信,斯格尔王国的人民也不相信,虽然婚礼的女主角现在人就在斯格尔王国,但他们宁愿相信她是被带来当人质的,不相信两国真能结成这桩婚事。
这不能怪百姓多疑,因为就连欧阳晨曦自己都不认为她和比齐成得了亲,个中的原因极为复杂,除了比齐的继母赛姬及其侄女希拉茉仍不放弃阻挠他们的婚事以外,她皇兄也是想方设法推迟,眼看婚礼就近在眼前,至今却尚未派出使节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好事多磨,只能这么形容,糟的是欧阳晨曦甚至无法确定,她和比齐成亲到底是好是坏?当初是她想得太简单,以为只要促成这桩婚事就能避免战争,两国的老百姓就能安居乐业,但从斯格尔国王普查罗不断派兵骚扰两国边境的举动来看,她的想法显然过于天真,普查罗国王从未放弃过侵占中原的念头,只是将前线的指挥官由比齐换成别人,除此以外一切都没有改变。
“……”
“哈哈哈!”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多,中原的老百姓多半已经入睡,斯格尔的宫廷内却是灯火辉煌。不同于中原的作息时间,斯格尔的晚餐普遍吃得晚,通常由八点开始吃到十点甚至十一点,全家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家人之间的气氛非常融洽。
“哈哈哈!”
桑提亚家族尤其欢乐,每个人几乎都是张嘴大笑,坐在长桌最前端的普查罗更是笑个不停,因为他最钟爱的小儿子说了一个笑话,逗得他哈哈大笑,就连比齐也难得露出笑容,唯独欧阳晨曦一个人闷闷不乐。
“想些什么?”坐在她身边的比齐,一眼就瞧出她不对劲,于是低头问。
“啊?”欧阳晨曦茫然地望向他,压根儿就没听清楚他的话。
“我问你在想什么?”比齐不悦地挑眉。
“没想什么。”她回道。“只是有些闪神,我还不太习惯斯格尔的作息,有些难以适应。”
欧阳晨曦的回答永远是那么得体无可挑剔,比齐只是抿了一下嘴巴,拿起叉子叉了一块牛肉放进欧阳晨曦的盘子里,轻轻说了一声:“尝一尝味道。”
他这个举动,成功让大家停止七嘴八舌,目光全转向欧阳晨曦。
“谢谢。”欧阳晨曦清了清喉咙,拿起叉子叉起盘内的肉,优雅的放进嘴里,比齐的眼神从头到尾就没离开过她,火热的程度,几乎要把饭厅的窗帘给烧了。
“咳咳!”
“咳咳!”
果不其然,在场的家族成员个个忙着清喉咙,或是转移视线,他们都不敢相信一向冷血的比齐,会对欧阳晨曦表现出无比的热情,就算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加以掩饰。
大家都被比齐热情的举动给唬哢过去,以为他和普查罗国王一样,终究难逃被爱情俘虏的命运,只有欧阳晨曦知道比齐其实是在惩罚她,故意让她下不了台。
“味道如何?”比齐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有意无意地把弄她的长发,看得希拉茉双眼冒火。
“味道很好,我很喜欢。”她拿起桌巾轻轻擦了一下嘴巴,完全不受他的挑拨,比齐瞄了她一眼后收手。
无趣的女人。
他拿起酒杯,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金黄色液体,越来越难以忍受她冷漠的态度,好像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波澜不惊,都能从容应付过去。
“真羡慕大哥有这么漂亮的未婚妻,害我也想成亲了。”普查罗国王最小的儿子蓝吉王子毫不掩饰他对欧阳晨曦的爱慕之情,他才刚回斯格尔王国不到一个星期,就成天追着她跑,若不是比齐的眼神太可怕,她怀疑他会二十四小时黏着她,比苍蝇还要烦人。
“可惜她没有双胞胎姊妹,否则可以一次满足我们两个兄弟。”比齐的口气十分慵懒,听不出来他是在赞美或是侮辱欧阳晨曦,但后者的成分居多。
“比齐!”赛姬连忙制止他出言不逊,看起来像是一个尽责的母亲,其实暗怀鬼胎。
比齐一脸嘲弄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继母,心想她表演得真好,不愧是厨娘出身,总是懂得适时加料。
“嘻嘻。”希拉茉没放过这个嘲笑欧阳晨曦的机会,当场就笑出声音。
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蓝吉尤其难堪,脸都红起来。他无助地看着欧阳晨曦,无声跟她说抱歉,欧阳晨曦透过眼神安慰蓝吉,请他不必在意,此举惹毛了比齐,她是他的女人,如果她想要跟谁对视,这个男人只能是自己。
“亲爱的,你说呢?”他一把揽过欧阳晨曦的肩膀,亲密地问她。“你是不是也觉得很遗憾?”
“是啊,真是遗憾。”她勉强点点头,尽可能隐藏情绪。
比齐嘲讽地看着她,发现她亦十分擅长演戏,比起他继母来不遑多让,甚至更难捉摸。
“来,大家喝酒、喝酒。”眼见气氛越来越尴尬,普查罗国王连忙举杯,不让比齐尖锐的言语毁了饭桌。
比齐狠狠瞪了欧阳晨曦一眼,随后掉过头举起酒杯,回应普查罗国王。
一旁伺候的女仆赶忙上前倒酒,丰满的酥胸有意无意地磨蹭比齐,比齐不闪也不躲,公然和女仆调情,摆明羞辱欧阳晨曦。
活该,你以为比齐王子只有你一个人?作梦!
希拉茉见状在心里偷笑,顺便诅咒欧阳晨曦失宠,别再跟她争比齐。
相较于希拉茉一脸雀跃,欧阳晨曦倒是镇定,既没见她皱一下眉头,也没有不开心,让人猜不透她心里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希拉茉不悦地抿了抿嘴,不甘心就这么输给欧阳晨曦,每回她想挑战欧阳晨曦,不是被她三言两语打发,就是云淡风轻的闪过去,没有一次能称心如意。
不过,这次不一样,这回她早有准备,保证能让欧阳晨曦吃瘪。
只见希拉茉朝女仆使了个眼色,女仆轻轻地点点头,默默端出一碟落花生放在欧阳晨曦面前,然后悄悄退下。
由于整个过程是如此隐蔽迅速,以至于没人看见女仆的举动,就连欧阳晨曦也没注意到女仆曾经来到她身边,等她抬眼,落花生已经摆在她面前,至于谁摆上的?何时摆上的?她毫不知情。
无论如何,能在他乡异地瞧见家乡的食物,仍是令她感动。当欧阳晨曦还在大光国时,她就喜欢吃落花生佐茶,既清淡又合味,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茶点,因此当她看见餐桌上竟有落花生,便毫不犹豫地拿起汤匙捞了一匙落花生,放进嘴里咀嚼,这可称了希拉茉的心意。
“哎呀,哪来的落花生?吓死人了!”
欧阳晨曦正在品尝家乡的美味,希拉茉却突然放声尖叫,于是所有人都停止交谈,将目光集中到希拉茉身上。
“瞧瞧,这不是落花生吗?”希拉茉伸手拿起碟子高声喊叫,教人不注意她都不行。
“这是谁放的,是你带来的吗?”她喊得震天响不打紧,还一个劲儿的栽赃欧阳晨曦,欧阳晨曦根本还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就无端成了战犯。
“瞧你吃得这么愉快,这东西准是你带来的没错,真是恶心!”希拉茉没什么脑子,但陷害人的功夫倒学得不错,足以向她姑姑看齐。
“希拉茉小姐,我只是吃了几颗落花生,应该不至于引来如此严重的指控,我希望你能收敛一下你的用词。”欧阳晨曦沉稳地教训希拉茉,良好的教养充分凸显出希拉茉的粗俗,这换做平时希拉茉只有摸摸鼻子认输的分,但今天不怕,她手上握着武器。
“只是吃了几颗落花生?”希拉茉不改夸张的语调,喊得好像欧阳晨曦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你知道光吃落花生就会要人命吗?”希拉茉持续喊道。“比齐王子的母亲就是——”
“住口!”比齐一拳打上餐桌,发出巨大的声响,吓了大家一跳。
“比、比齐王子——”
“闭嘴,希拉茉,否则我杀了你。”他的双眼迸出亮光,有如野兽般的眼神令希拉茉不寒而栗,但她还是硬着头皮争辩。
“但是王子……”
砰!
比齐这回不再仅止于口头警告,而是直接拿起餐刀笔直插进木桌,希拉茉被吓得花容失色,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欧阳晨曦也被比齐的蛮力吓到,她以为餐刀只能拿来切肉,没想到他使用起来竟然和匕首一样犀利,充分显示出他的实力和霸气。
所有人都望着比齐,怕他真的会杀了希拉茉,然而比齐只是推开椅子,转身走出饭厅,欧阳晨曦见状愣了一下,也跟着起身。
“各位请慢用,我先失陪。”她推开椅子,朝普查罗国王欠了欠身子,追随比齐而去。
他们走后,希拉茉吓得瘫软在椅子上,赛姬狠狠地瞪了希拉茉一眼,责怪她多事,普查罗国王好不容易才忘记原来的王妃,万一此举掀起他的回忆,她可饶不了她,定要找她算帐!
希拉茉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本她以为可以藉此挫挫欧阳晨曦的锐气,却忘了亚奥莉王妃是王宫内的大忌,谁碰了就要倒霉。
有关比齐王子的母亲亚奥莉王妃,有诸多传说和猜测,大多都集中在她的死因,只是普查罗国王禁止人们公开讨论,因此大多数的百姓都不敢多言,只敢私下议论。
“王子!”所有人都知道亚奥莉王妃这个话题碰不得,但欧阳晨曦并未被告知,她只知道他的脸色很苍白,而她十分担心他。
“等等我,王子!”
比齐知道欧阳晨曦就在后头追赶,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欧阳晨曦一路追着比齐来到后花园,就在她以为他会直接穿过花园,他却突然停下脚步。
“呼呼!”欧阳晨曦几乎是用跑的才追上他,比齐背对她站立,高大的身影在光影的交错中,突然间缩水。
她用力调整呼吸,默默打量比齐的背影,感觉他全身上下都被孤单寂寞所包围,总是挺立的肩膀,似乎承受不了压力微微下垂,再也不复平日那般神气。
她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安慰起,只能安静站在他身后,等待他主动开口。
斯格尔的晚风干爽而舒适,甚至带有些许寒意,欧阳晨曦被冷风吹得直打哆嗦,却仍然坚持站在他身后给他力量。
“你为何跟过来?”经过了彷佛半世纪之久,比齐总算肯开金口,语气却是比风还冷。
“我担心你。”她的心不可避免地被他的语气所伤,微微地震了一下。
“你担心我?”比齐闻言转身,脸上尽是嘲弄。
她点点头,认真地看着他。比齐打量她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到破绽,他找了半天找不到,气愤之余,他只好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吻她。
“虚伪的女人。”他喃喃自语,声音虽然细微还是被欧阳晨曦听见。
她的心又再一次被他的言语刺伤,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招来这般恶毒的批评,而这已不是第一次,近来他常常如此,动不动就说话讽刺她。
欧阳晨曦想也不想地用手抵住他的胸口,惹来他疑问的眼神。
“我刚吃了落花生,口气不佳。”她拒绝他的方式相当高明,既达到效果又间接触及她想问的问题,比齐的脸瞬间垮下来。
“先说好,那一碟落花生不是我带来的,只是突然摆在我面前,我便吃了。”她不许自己被冤枉,至于相不相信随他,她无法勉强。
“我晓得。”他点头。“这一切都是希拉茉搞的鬼,你不可能知道——”
比齐话说到一半突然就不说了,更加深欧阳晨曦内心的疑问。
“我不可能知道什么?”她追问,比齐则拒绝回答,沉默于是又再一次笼罩着他们。
其实他不必说明,欧阳晨曦便大概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母亲多半死于对落花生的过敏症,只有少数人才拥有这种体质,他母亲不幸正是这些少数人的其中之一。有些人虽然对落花生过敏,却并不一定致命,他母亲应该是过敏得非常严重才会丧命,欧阳晨曦能够体会他母亲的痛苦,因为她也是容易过敏的体质,只是不像他母亲这么严重罢了。
比齐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猜出他母亲的死因,这没什么稀奇,希拉茉那张大嘴巴已经将事情泄漏大半,剩下的一半,凭她的医学常识就能拼凑得出来。
然而讽刺的是,即使他们双方都心知肚明比齐母亲真正的死因,却没有人愿意说出来,都在等对方开口。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交战的双方都有着坚强的意志,谁都不愿轻易示弱。这注定欧阳晨曦永远等不到他对她敞开心胸的那一天,因为比齐无意让任何人进入他的内心,即使他们即将完婚。
“你没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吗?”然而就算她明知他无意对她付出真心,她仍忍不住想走进他的世界,分享他的喜怒哀乐。
“你不也对我隐藏了一堆秘密?”他用反问代替回答,欧阳晨曦顿时无言。
“不要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们双方都知道,其实你并没有那么无辜,对不对?”他打哑谜似地盯着她的脸,看她何时才愿意告诉他她就是那个曾经救他一命的小女孩。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受不了他的指控,如果在他眼里她已经成为如此阴险的女人,那么她宁可不要成亲,把回忆永远放在心底一生珍藏。
“你真的不明白吗?”比齐同样失去耐心,用力攫住她的手将她拖到面前,两人于是又针锋相对。
“真的不明白。”欧阳晨曦不明就里的瞪大眼睛,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只知道此刻的他彷佛又回到受伤的当时,露出野兽一般的神情。
她的回答只是加深比齐的怒气,有一瞬间他真的考虑掐死她,但他最后终究松手,将她狠狠推开。
“虚伪的女人。”他气到口不择言用话伤她,欧阳晨曦只能站在原地承受他射过来的箭,感觉心被射得千创百孔。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说她,为什么?只因为她试图了解他、安慰他吗?
欧阳晨曦木然凝视比齐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爱情好难,也或许她不该妄想走进他的内心,野兽是没有感情的,有的只是欲望。
欧阳晨曦向来喜欢斯格尔清爽的空气,但今晚她第一次感到窒息,好想逃离。
比齐和欧阳晨曦不和,这件事很快在斯格尔王宫内传开。得知这个消息的众家女仆磨刀霍霍都想爬上比齐的床,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成功,每个女仆都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这可是一件大事,众所皆知比齐的性欲极强,一天一个女人还不见得满足得了他,况且连续几天不近女色?天要塌下来了。
比齐会不会因为禁欲而亡尚不得而知,但是女仆的哀嚎声倒是没停止过,斯格尔的王宫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此外,还有一个成天拉长脖子、瞪大眼睛的人,那个人便是希拉茉。直到欧阳晨曦和比齐正式完婚之前,她都不放弃勾引比齐,意志非常坚定。
“滚出去,希拉茉!你真令人倒尽胃口!”
比齐同样意志坚定,就算希拉茉把自己扒光主动送给他,比齐照样不假辞色,当场把她轰出去。
这无疑是天大的羞辱,但为了王子妃这个位置,她忍了。当然比齐也是一大诱因,毕竟斯格尔境内要找到体格外貌能够和比齐媲美的男人并不容易,更何况他将来还是斯格尔王国的国王,光凭这一点,她就是被羞辱十次、百次都不可惜。
希拉茉可谓是忍辱负重,偏偏就是有人什么委屈都不必受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位置。
这天,她又被比齐赶出房间,正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之际,前方的女仆成一纵队朝她走来,她好奇地停下脚步,拦住走在最前头的女仆,凶巴巴地质问女仆。
“你们捧着这些东西要去哪里?”她查看女仆手上的托盘,全是一些衣服和首饰、头花以及鞋子。
“公主殿下的房间。”女仆回话。
“哪一位公主殿下?”希拉茉明知故问,恨透了欧阳晨曦高贵的头衔。
“晨曦公主。”女仆又答。“这些东西都是比齐王子要送给公主殿下的,我们现在正要送去她的房间,失陪了。”
女仆答完话便列队走人,完全不把希拉茉放在眼里,气得她直跳脚。
“这些狗奴才,以为我当不成王子妃就不理我是吧?看我怎么修理你们!”希拉茉第一时间就想去找赛姬为她主持公道,而后随即改变主意。
只是跟她姑姑哭诉有什么意思,不如直接去找欧阳晨曦那个小贱人,骂起来才过瘾。
希拉茉铁了心要找欧阳晨曦的碴,房间内的欧阳晨曦由于跟比齐正处于冷战的状态,以为今儿个会是安静的一天,直到女仆陆续端着盘子进来,破坏她的安宁。
“这些都是……”
“王子为您准备的嫁妆。”
女仆随口一句话落实她的猜测,其实也不难猜,光看衣服的款式就知道这绝非是皇兄送的贺礼,恐怕皇兄至今还在处心积虑想取消这桩婚约,所以迟迟不派使节团过来。
“公主殿下,您瞧这件嫁衣多漂亮啊!”名唤露露的女仆帮忙欧阳晨曦把婚礼当天要穿的嫁衣挂起来,并露出一脸羡慕的神情。
欧阳晨曦看着挂在衣架上的纯白嫁衣,瞬间明白女仆为什么羡慕她,这件嫁衣太美了,层层叠叠却又轻飘飘,而且每一层裙子皆缝上数量不等的金刚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
“我敢打赌,婚礼那天大家一定目不转睛直盯着您看。”露露一边叹息,一边指挥其他女仆把东西放好。
欧阳晨曦但笑不语,看在露露的眼里只觉得奇怪,她好像不太高兴?
“公主殿下,比齐王子的情绪本来就起伏不定,您千万别放在心上。”露露一开始就被派来服侍欧阳晨曦,已经跟她建立感情,说起话来自然特别大胆。
“我没放在心上。”欧阳晨曦淡淡微笑,露露起先不习惯她如此冷漠,但经过近两个月的相处,她已经逐渐适应。
“话说回来,这也是比齐王子的迷人之处,不是吗?”露露说笑话试图提振她的精神,欧阳晨曦很感谢女仆的努力,但此刻她真的笑不出来。
“或许吧!”曾经,她也是这么以为,然而当野兽开始伸出爪子,她很难不被抓伤,所有曾经有过的迷人,也在他锐利的言语攻击下烟消云散。
“公主殿下,我看我还是出去让您一个人待在房间比较好,您看起来需要独处。”露露看出她心情不好,于是建议。
“谢谢你,露露,你真体贴。”她确实需要关起门来想事情,有人在身边她静不下心。
“奴婢告退。”露露对欧阳晨曦点了一下头,随即退出房间。
露露走后,欧阳晨曦的视线重新调回到嫁衣。这件白色嫁衣,上半身极为合身,贴着胸脯的剪裁在胸口处突然呈对角斜线下坠,下半身由一层又一层纱裙由内而外堆叠,让她想起她第一天抵达比齐的兵营,恰巧碰到他举行生日宴会,他给她穿的衣服,只是这件嫁衣更为保守,胸口到颈子间全由薄纱包覆,领口处还点缀了一圈金刚石,看起来既典雅又奢华,同时又带有些许性感。
她相信,全斯格尔王国的姑娘都想穿上这件嫁衣,和比齐一起走向神坛,接受祭司的祝福。
轻轻叹一口气,欧阳晨曦的想法和所有斯格尔的姑娘都不同,她承认比齐为她准备的嫁衣美丽无与伦比,但她一点儿都不想穿上这件嫁衣。
虚伪的女人。
这句话一直刺痛着她的心,每每教她难以呼吸。
她很虚伪吗?
欧阳晨曦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是故意或是无意,如果是前者那很恶劣,如果是后者更无法原谅,这代表他打从心底厌恶她、看轻她,才会扭曲她的行为。
唉!
自从他们回到斯格尔王宫之后,她和比齐之间的问题就越来越多,有些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发生的。
不要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们双方都知道,其实你并没有那么无辜,对不对?
他甚至连她的疑虑都要大大羞辱一番,好像她做什么都不对,都不可原谅。
想到这里,欧阳晨曦不禁怀疑她做错决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反正普查罗国王也不欢迎她这个中原来的媳妇,她皇兄更是极力反对,从他至今还不愿派出使节团就可瞧出端倪。
欧阳晨曦认真思考解除婚约的可能性,也许是太专注了,竟没有发现门被打开,直到希拉茉尖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才有所警觉。
“这就是比齐为你准备的嫁衣吗?真漂亮!”希拉茉的目光融合了嫉妒和羡慕,完全就是针对她而来。
“是很漂亮。”欧阳晨曦强迫自己回神,专心应付希拉茉,却仍免不了一直想刚刚的问题。
“这么美丽的嫁衣,你根本没有资格穿!”希拉茉掩饰不了内心的气愤,卯起来大叫。
就算欧阳晨曦被她突如其来的叫声吓着,也未曾表现出惊慌,只是睁大眼睛望着希拉茉,这更加深希拉茉的怒气。
“你没有资格穿上这件衣服,听见了没有,你没有资格!”希拉茉开始撒野,欧阳晨曦懒得阻止,任由她一个人唱独角戏。
“这房间内所有的一切,都是比齐王子给的,你连一件嫁妆都没有,还好意思自称是大光国的公主,我看你压根儿就是个冒牌货!”希拉茉直接戳中欧阳晨曦的要害,让她无从反驳。
她明白皇兄之所以不愿送嫁妆,是想让她自己知难而退,因为他跟她讲理没用,她人又已经身在斯格尔王国,也无法派人将她强行带走,唯一的办法是让她自己想通主动退婚。
这是个十分残忍的做法,因为她会被不断羞辱,然而皇兄身为一国之君,必定有他自己的想法,而她,正在为当初的坚持付出代价,怨不得他人。
“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资格。”是啊,那个时候她怎么会傻到以为自己可以克服一切障碍,实现这场美梦?她忘了,她只是空有公主之名,地位其实跟宫女差不多,都得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自不量力的结果,就是自取其辱,她终于懂了,却为时已晚。
“你、你怎、你怎么……”希拉茉显然被她的回答吓一跳,变得结结巴巴,原本她准备了一大堆骂人的话,现在可好,完全派不上用场。
“你、你知道就好!”磨蹭了老半天,希拉茉总算挤出这句话,总算没白费苦心。
“既然你也承认自己没有资格,那这件衣服我拿走了,你别想跟我抢王子妃这个位置。”希拉茉念兹在兹还是嫁衣,不能怪她贪婪,光上头缝着的金刚石就能买好几栋房子。
她伸手就要取走衣架上的嫁衣,手指还没碰到衣服呢!后头就传出比齐冷冷的声音。
“你敢碰这件衣服,我马上命人剁掉你的手。”他的语气是如此冰冷,希拉茉还没转身就先发抖。
“王、王子……”
“滚!”比齐不给希拉茉任何辩解的机会,要她立刻消失,希拉茉飞也似的逃命,就怕他改变主意真的剁掉她的手。
希拉茉离开之后,房间理所当然只剩下比齐和欧阳晨曦两个人,他们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碰过面说上一句话。
比齐冰冷的目光,并未随着希拉茉的离去而消失,反而更加阴森。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口气甚至比眼神还冷。“什么叫做你确实没有资格,难道你不知道希拉茉是故意找碴?”
“我只是说出心里的话,这也错了吗?”她冷静回答他的问题,不过内容却教人光火。
“你说什么?”比齐不悦地眯眼,以为她疯了。
“希拉茉也许故意找碴,但她提到了一个重点,我只是一位空壳子公主,没有一件嫁妆,甚至没有一个人关心。”她试着忽视这些事实带来的伤害,却很难,因为现实就摆在那儿,躲都躲不掉。
“我不在乎。”早在决定娶她之初,他就说过不要她的嫁妆,这根本不是问题。
“我在乎。”她没办法忽略这一切,虽然她曾经很自大地以为自己做得到。
“俗气。”比齐没想到她竟然会在乎这种小事,出口便是批评,重重打击了欧阳晨曦的自尊心。
“很抱歉我就是这么一个既俗气又虚伪的女人,或许你应该再慎重考虑一下我们的婚事。”她扬起下巴回道,音量不是特别大,却足以让比齐脾气爆发。
“你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受够她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这招留着对付他继母,别想用在他身上,无效。
“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解除婚约。”她不惧怕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和不相爱的人成亲才真正让她害怕。
“你想解除婚约?”这下比齐是真的呆掉,虽然过程只有短短两秒,但已经在他的人生留下耻辱的印记。
“你并不爱我,不是吗?”她一直以为自己只要能够在他身边,就觉得幸福,但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远远不够。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提到爱?”比齐的回答非常残忍。“我们只是互相利用,你利用我维持两国的和平,我利用你打倒我继母,就只是如此而已。”
是啊,就只是如此,是她变得太贪心,妄想得到他的爱。
“我还是想解除婚约。”她凄楚地说。“你在我身上得不到什么,别的女人也许能带给你更大的利益,你还是让我走吧!”她不想再待在他身边徒增痛苦,和一个不爱你的人终日相处是一件多痛苦的事,她终于有所领悟,她不想再继续痛苦下去。
“我不会让你走的,你这个冷血的女人。”竟然能够轻易说再见,真服了她了。“你说我在你身上得不到任何东西,你错了,你带给我相当多的乐趣,这可是其他女人远远比不上。”既然她喜欢提起别的女人,很好,那就说个够!省得她责怪他不够体贴。
“比齐王子!”
“况且,你这么一走了之,真的可以吗?”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轻佻起来。“你不是愿意为欧阳夜幕做任何事,包括牺牲自己?仔细想想,你们兄妹的感情如此要好实在启人疑窦,该不会你和欧阳夜幕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许你侮辱我皇兄!”
啪!
欧阳晨曦愤怒的呼喊和巴掌声同时响起,打得比齐措手不及,脸偏向一边。
这是比齐生平第一次挨巴掌,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他慢慢地转过脸来,将视线重新调回到欧阳晨曦身上,才发现她根本无畏无惧,好似只要是为了欧阳夜幕,她随时可以把命豁出去。
一股强烈的妒意,顿时侵袭他的胸口,强烈的程度几乎要把他的胸口撕碎。他好痛,真的好痛,他不明白他的胸口为什么会这么痛,就好像有人掐住他的心脏不让它跳动。
“可恶!”他粗暴地攫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到面前,欧阳晨曦的手腕很痛,却强忍着不出声,不愿跟他示弱。
两人四目交接,迸出强烈的火花,只是这火花带着恨意并不美丽,却依旧能激起比齐对她的欲望。
“你听好了,公主殿下。”比齐决定顺从他的欲望不再刻意压抑,反正她也不会感谢他。
“今后无论是死是活,我都不会让你抛弃我,你这一生注定都要跟我在一起。”他大声宣示,随后抱起她展现他的占有欲,让她明白他绝对不是随便说说,有关她的一切他都要拥有,即使只是一根头发。
这天,距离他们的大喜之日只剩下短短六天,六天可以发生很多事,也可能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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