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15号》(恶邻13 鬼邻居篇4)作者:舒格
书 名:霸王15号系 列:恶邻13 鬼邻居篇之四
作 者:舒格
出版日期:2013年2月19日
【内容简介】
白天他是牙医诊所所长,晚上他是酒吧老板
主业副业横跨日夜两界,赚钱就像在印钞票
全身上下带着成功人士的自信与睥睨众生的傲慢
霸王气势一开,无论男女都会对他俯首称臣
这回却在自家酒吧遇上难缠的泼辣女挑衅
瞧她衣着打扮俗气又没品味,让他倒足了胃口
她还讽刺看上他的人铁定是瞎了狗眼
是可忍,孰不可忍!没有人能爬到他头上撒野
抛开顾客至上原则,下达禁令将她列入黑名单……
原以为她一如来来去去的各式各样女人
很快就会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但他失算了!
无论在诊所或是他的另一家酒吧都能遇见她
连那间他想买下重新改建的“鬼屋”,屋主也是她
这已经不能用缘分或巧合来解释,根本是活见鬼嘛──
就说这女人邪门得很,而且跟外表不相衬的危险
明明看不顺眼她的差劲品味、惹麻烦的功力
可她一双黑亮眸子超会勾人,一不小心魂就被她勾了去
唉,他讨厌麻烦,可这一次不自找麻烦都不行了……
链接:http://www.yqtxt.net/thread-22637-1-1.html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宝石拖鞋,这两年夏天流行了起来。
说穿了,是普通夹脚拖鞋上用巨大的人造宝石加以装饰。看似五彩缤纷,华丽高贵,但无论如何,也只不过就是一双拖鞋。
对楚恒来说,穿着拖鞋在公共场所出入,是一件很没有格调的事。不管那双套着鞋的脚有多白嫩诱人。
当然,随口批评陌生路人的衣着打扮也不算多有格调,所以他只是在心里不以为然而已,这点自由该有吧?反正这些在酒吧独坐、或三两成群眼睛一直到处乱飘的年轻女子,坐在这儿,不就是要让人看的?
偏偏,他这样自以为低调的批判眼神,老是惹来不该惹的风波。
“一个人坐?等人吗?”娇滴滴的嗓音响起,“请我喝杯酒,我就陪你坐到你等的人来,好不好?”
楚恒在心里叹气。又来了。
“不好。”语气懒懒的,嗓音低沉性感到让人入耳酥麻。回答却毫无温度。
吧台后,正低头擦水晶酒杯的酒保,闻言,嘴角微微扭曲。
“哎哟,这么小气?为什么嘛?”艳女发起娇嗔,一面撩动长发,刻意往他这边倾了倾身,角度算得刚刚好,香水味、发丝跟乳沟争先恐后抢镜头。
“没有为什么,我不随便请陌生人喝酒的。”
酒保嘴角扭曲得更严重,不过他很聪明的继续保持静默。
“哎哟,只要我们再聊一聊就不是陌生人了呀,你说对不对?”再接再厉,君子动口,小人动手,而撒娇的话就两者皆动才行。涂了大红指甲油的玉手,大胆按上搁在吧台边的男性手臂,还上下游移着。
突然──
“哼,真恶心。”
陌生的嗤之以鼻,虽然软软糯糯,却清楚表达出声音主人的不悦,也让如火如荼的搭讪突然冷掉。
“你说什么?”大红指甲油艳女像被踩中痛脚,一扭身,尖声反问:“你讲谁恶心?啊?给我说清楚──”
“看谁回应,就是讲谁罗。”说着,一双微眯的猫眼瞟了过来,视线与楚恒的一碰上,立刻转开。
楚恒可没那么客气,放肆大胆地从头打量到脚,目光聚焦在那双干扰他一个晚上,害他连艳女搭讪都没心情回应的纤细白嫩的小脚上。
偏偏那么漂亮的脚,就正穿着超没品味的,闪亮亮的宝石拖鞋,而且全体还是塑胶制的,质感粗糙廉价到极点。
实在太可惜了,楚恒真的倒足胃口。要不然,他本来考虑要破例──
“莫名其妙,我跟谁讲话关你屁事?你插什么嘴?”大红指甲油艳女抓狂了,骂声越发高亢吓人。
不过看来这穿着宝石拖鞋的妞儿也不是省油的灯,面对明显要发酒疯的艳女毫不退缩,“你马上就要丢大脸了,只要是有点良心的人都会看不下去。”
呃,意思是袖手旁观的都没良心吗?楚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
“我丢脸又怎样?啊?到底又怎、怎样?”艳女舌头都大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我就是这么笨、这么傻,蠢到极点,瞎了狗眼……”
“你确实很瞎,尤其在看男人方面,瞎到爆。”毫不留情的批评丢回来。
“喂──”误中流弹的楚恒准备抗议。这指桑骂槐也太严重了吧。
“不关你的事,请你不要插嘴。”硬生生截断。好厉害,楚恒居然遇到一个可以打断他讲话的人了。只见她转头继续教训艳女:“错一次两次就算了,你要一直蠢到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笨死了、没大脑,活该被抛弃。”
“我、我……”
艳女被骂得哑口无言,突然嘴一扁,脸一皱,下一瞬间──
“呜呜……哇!”居然大哭起来!
“哭哭哭,遇到事情只会哭,有用吗?你用点大脑好不好,还是说你的大脑已经被夜店或酒吧的劣质假酒泡坏了,就像这些笨蛋一样?”纤手一挥,把已经都停下来看着两女对骂戏码的其他客人全部包括在内。
是可忍,孰不可忍,楚恒站了起来。“两位小姐。”
“叫你不要插嘴,听不懂啊?”骂得很凶,嗓音却很甜美,配上那双瞪圆了的大眼睛,居然让楚恒一瞬间闪了神。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足蹬廉价塑胶夹脚拖鞋、正凶巴巴骂人的陌生女郎,在闪闪发光。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及时回神。
“请不要大声喧哗,这样会打扰其他客人。”
楚恒的嗓音低沉,说话慢条斯理,感觉很平常,却隐约有一股凛然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就会照着他的话去做。
对方也很干脆,瞪了他一眼之后,拉着哭得花了脸的艳女就要走。
不料艳女吃她一拉,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加上又喝多了酒,摇摇晃晃到无法控制,直挺挺地往前摔倒,然后,居然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哗啦啦!她摔倒时还顺便撞翻了两张高脚凳,吧台上酒杯杂物等被手挥到,跟着落地,一时之间场面无限混乱!
“喂,喂!你起来呀!”刚刚还在大骂的女孩,此刻蹲下身,急着要拉人,却是拉了好几下都不得法,对方还是文风不动,竟像是昏死过去。
楚恒皱起眉,脸色阴郁。他生平最厌恶的,就是所谓的“尸体”。
不是有谁死了,而是这种没酒量又爱喝,在夜店放浪形骸,喝到不省人事,倒在地上准备被人抬出去的丑态,有个难听的形容法,叫尸体。
年轻女孩变成这样,不管本人再美再辣,都会完全失去吸引力。
“请你们离开。立刻。”楚恒的语气冷到结冰。
“你这男人,为什么一直罗唆?”那位小姐又急又气,顶了回来,“不会来帮忙,还在旁边嘀咕什么?没看到她都这样了吗?”
“我天天晚上都在看。”冷冷丢下一句,楚恒不再多说,眼神一回,对酒保示意。
嘴角一直抽搐忍笑的酒保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玻璃杯,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什么也没多问,就熟练地指示:“我来搬脚,你把手穿到她腋下,对,由后往前,我说一二三,我们一起使力把她抬起来。”
一分钟之后,那双很干扰他的廉价宝石拖鞋,从楚恒的眼前消失了。
十分钟后,酒保已经收拾好刚刚被艳女跌倒时顺便造成的残局,比如打翻的酒杯或掉了一地的餐巾纸和杯垫。四下落回原来的平静,懒洋洋的爵士乐再度占领所有人的耳。
三十分钟后,他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想那双拖鞋。
太荒谬、太可笑、太干扰他了!
“我说老板……”真正冷眼旁观了一晚上的酒保忍不住开口,唇上两撇小胡子好像在跳跃。
楚恒哪可能看不出酒保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先发制人道:“什么都不用说。”
“真的不用吗?”酒保笑嘻嘻地说,一面递了一杯冰水过来。
是,楚恒确实是这间酒吧的老板,但他不喝酒。像这样的默契,共事多年的他们一定有的。就像酒保也大胆假设,老板会想听他继续。
“刚刚那两位小姐呢,应该说只有一位?对于造成我们店里的混乱感到非常抱歉,也愿意做出补偿。”
楚恒哼了一声。“是吗?看不出来她有歉意。”临走前不但骂他,还瞪了他好几眼呢。
“当然有。”酒保像是变魔术一样,手上突然多了一张小小名片,先装腔作势研读一下,然后在老板面前晃了晃,“小姐名叫颜雅淇。颜小姐要我估算损失后,直接跟她联系,她会全额赔偿。老板,这种事呢……是不是请您定夺?”
看着那张递到眼前的名片,楚恒停了一秒。两秒。三秒。
他同时也感应到,有人的两撇小胡子又因为忍笑在跳动。
“你去处理就好了。”
别说接过名片,楚恒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像这样莫名其妙的鸟人、鸟事,他看过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桩了,有什么好多说的!
他的生命里,不需要没品味没质感又廉价的女人,或拖鞋!
★★★
数日后,城市的另一端,一样是深夜,却很静谧。
颜雅淇惊醒。然后,就睡不着了。
近来常常这样,睡意只要一被打断就狠心远去,不再回头。就像毫不犹豫地抛弃她的,不爱她的人。
想到这里,胸口一阵闷痛,让她透不过气。
白天可以用别的人事物转移注意力,但像这样夜深人静时,只剩她与自己的思绪,翻来覆去到最后甚至生气起来:明明这么累,为什么睡不着?为什么?全世界都要跟她作对吗?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像今夜──
与其说是看见,倒不如说是“感觉到”,有个不明物体在半空中,从她鼻子前面约十公分处掠过!
真正惊恐的时候,是叫不出来的。颜雅淇倒抽一口冷气,像是装了弹簧一样从床上弹跳起来,倒退好几大步!
蟑螂!有蟑螂!而且是会飞的!
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刻夺门而出吧,不管到哪里都好,就是不要跟蟑螂待在同一个空间。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不打开灯面对现实,把蟑螂歼灭的话,难道要让它占领这房间?让它在这里生生不息的繁衍下去?
有时她也很痛恨自己这么务实;偶像剧或小说里,不是都会出现英雄来救美吗?女主角不是负责放声尖叫就好了?
开灯、找武器、心里极端害怕,却又要硬着头皮在房间里巡视,翻动被子时手都在发抖,深怕一只小小的蟑螂就对着她冲出来──
“半夜不睡觉,你在做什么?”突然,有人在门口好奇地问。
“哇──”被吓得忍不住大叫,手上苍蝇拍跟杀虫剂同时落地,颜雅淇转身恶狠狠大骂:“倪夏生你才莫名其妙半夜不睡觉到处乱晃鬼鬼祟祟的奇怪了到底是想干嘛啦!”
一口气连珠炮似的完全不间断骂完,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雅淇,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耶。”回答可怜兮兮,小媳妇一般。
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天,但想到这位小姐在酒吧闹的事──而且还不只一次,倪夏生已经连续闹过好几家夜店跟酒吧了──颜雅淇还是一肚子熊熊怒火。
这个烂摊子,到底还要她收多久?!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跟这个喝酒没酒品、光长了火辣成熟身材没长大脑的蠢女划清界线,一辈子不要见面!
偏偏倪夏生是她表妹,她们俩的母亲是亲姊妹,而当年,两人是一起被送出国读书的,在异乡相依为命过了六年,这种关系,拿大刀来也斩不断。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一去夜店,就让人提心吊胆?那天晚上我一收到你简讯就知道不对,害我立刻冲出门,穿着拖鞋一路飞奔到酒吧,脸都丢光了!”
倪夏生头低低的,乖乖挨骂。“我以后不敢了。”
“以后以后,每次都说以后不敢,可是又每次都出这种乱子!明明知道没有酒量,你为什么要喝?明明知道夜店都是些牛鬼蛇神,一天到晚去那里泡!你到底有没有学习能力?”
“我心情不好嘛。”倪夏生一脸落寞,语带哽咽,泪珠儿都快掉下来,“只是想出去散散心,找人聊聊天而已。你那么忙,我又刚被甩……”
颜雅淇张开嘴,又气馁地闭上。她吃软不吃硬,每次只要表妹一装可怜,她就没办法继续气下去了。
“照你这种乱闹法,再不用多久,台北的夜店跟酒吧你都不能去了,到时看你要去哪找人聊天?”虽然火气消了一些,颜雅淇还是板着脸,冷冷说。
一听,倪夏生知道表姊软化了,立刻堆满笑容,在她身旁坐下,亲亲热热黏在颜雅淇身边,抱着她的手臂。“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不气不气……不过,说到那间酒吧,其实不错耶,气氛很高雅,而且酒保挺性格的,我想──”
“倪夏生!”怎么死性不改啊?颜雅淇真想拿杀虫剂喷她!“你忘记那个老板有多机车了吗?”
想到那个“老板”,颜雅淇又是一阵火冒上来。那种带着睥睨口气,虽不算差但就是令人不舒服;全身上下都带着菁英的傲慢感,看着她们的眼光彷佛是看着蟑螂──
“老板?什么老板?”倪夏生一脸迷惘。她根本不记得了。
“就是那个……算了。”她决定不要多说,不值得在这种人身上多费唇舌。
两人陷入沉默,肩靠着肩,在房间门口静静坐了一阵子。
“不过小淇,你为什么半夜不睡觉,在房间里乒乒乓乓的好像要拆房子,而且还大叫?很吓人耶。”半晌,倪夏生小小声问。
“因为我刚看到一只蟑螂!”说到这,颜雅淇声音突然再度飙高,“而且不是普通的蟑螂,它还从我眼前飞过去!我还能继续睡吗?可能吗?”
“是哦,还好。”听者没被高亢语调影响,只拍拍胸口。
有人因此怒了,“你有认真听吗?什么还好?看到蟑螂有什么还好?难道台湾有习俗说看到蟑螂之后都会中乐透吗?”
“不是啦,我只是……”倪夏生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小心翼翼说:“我以为你又半夜醒来睡不着,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雅淇突然哑口。
这个看似神经粗、没大脑的表妹,也有她细腻的一面,语气中的忧虑清清楚楚;更糟的是,居然又被她说中。
“不是就好啦!”没大脑的小妞又活泼起来,“上次我朋友还说,要是半夜看到蟑螂,他很愿意一通电话就到府服务哦!台湾男生真的都好可靠喔。”
颜雅淇教训表妹:“那是因为他想追你,到府服务,还不知道谁服务谁呢。你倒是想想看,外婆,你妈,我妈……哪一个靠过男人?应该说,哪来的男人让她靠?外公?姨丈?我爸?别闹了,一个比一个烂。”
确实。她们的世界里,都是女人当自强,得到男人庇荫照顾的部分,少之又少不说,还有时会受到牵连拖累。也难怪颜雅淇态度不佳、口气不善。
“别这么说嘛,人家外公可是还留了遗产给我们呢。”说是这样说,倪夏生语气却很敷衍随便,带个大大的呵欠,显然也不是很希罕。
“哼。”颜雅淇再度嗤之以鼻。“不过就是分剩下的破房子,光地点就鸟不生蛋。拜托,你该不会被这种小动作给收买了吧?”
“你都不好奇吗?不想去看看?”
“完、全、不、想!”
★★★
“哇──”
同样的声势惊人尖叫声,划破空气。
不过不是在半夜,也不是在公寓内,这儿,是窗明几净,装潢简洁俐落却极有质感,乍看很像五星级饭店的──牙医诊所。
候诊室满满都是人,此时闻声纷纷抬起头,面露诧异神色。
此间牙医诊所颇有名气,医师团队坚强不说,诊所所长本人更是有名的技术好,看过的患者从达官贵人、演艺人员到普通市民都极力推荐赞赏。大家都知道所长的最大坚持是“舒适”,所以居然有病人不但痛,还痛到惨叫成这样,这实在太反常!
诊所里陷入死寂的几秒,这几秒无比漫长。有时候,听不见跟听得见一样可怕。里面的人,到底怎么了?或者该说,被怎么了?
“为──什──么?”又是凄厉的叫喊声,令人不寒而栗。
随即,砰的一声,通往诊间的门被大力甩开。
“请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所长被口罩蒙住半边脸,语气比谁都冷静。
而发出惊人叫声的,是一名身穿典雅套装、看似知性的长发美女。光看外型实在很难想像她会这么激动和失态。
只见她掩住嘴,泪水奔流,完全不看周遭环境或前方,从候诊室的众目睽睽前小碎步跑过,离开了。
这就是“泪奔”吗?实在令人傻眼。
颜雅淇也在傻眼的人群中。她手上提着甜点礼盒,站在门口,第一百次怀疑自己是走错地方了。
她是代替不成材的表妹去酒吧赔偿兼道歉的。酒醒之后的倪夏生胆子也随之烟消云散,死皮赖脸硬是要颜雅淇代劳。
“你还有羞耻心吗?你不是说酒保挺可爱的?那──”
“可是好丢脸哦,就是因为人家很可爱我才不想再去,拜托拜托拜托拜托拜托拜托啦!”
她就是禁不起人家求,尤其是表妹,所以,很没用的又被拗了。
硬着头皮在酒吧刚开门、客人还不多的时候提着礼物去拜访,没想到,那个留着小胡子的酒保笑咪咪对她说,他自己也只是伙计,要赔偿要道歉,请直接找老板谈。
“那请问你们老板现在在吗?有没有空呢?”颜雅淇客客气气地询问。
酒薄☆甚愉悦地告诉她,老板不在这里,还给了她一张名片。
“我们老板在这个地方兼差,你可以过去找他。一点都不麻烦,真的。”收下了颜雅淇带来的新鲜水果塔,酒保当场打开来吃,一面好心指示。
所以隔日,颜雅淇在这里出现。
可是……她光在外面看到一整片闪亮亮的落地玻璃,里面用色高雅、设计感强烈,还使用多种石材的昂贵装潢,就开始怀疑起自己,也怀疑那位酒保的话,加上一进门,就看到这媲美本土剧的夸张一幕……
应该是走错了吧?为何酒保给她一张牙医诊所的名片?他们老板在这里兼什么差,难道是当牙科助理?但现在的牙科助理不都是年轻漂亮、穿短裙,甚至还可以戴假睫毛的可爱妹妹吗?
更何况,“楚恒”这种名字,应该是男性吧?
但人都来了,临阵脱逃不是她的个性。颜雅淇硬着头皮上前,在冰凉的大理石柜台前,轻声询问:“您好。我想找一位楚恒先生,他在吗?”
助理小姐们果然都长得很可爱,超亲切地问:“没问题,请问有预约吗?健保卡麻烦一下──”
“嗯?健保卡?”
“还是是第一次来?那请填一下表格。如果一定要看我们所长楚医师,我们要先帮你约诊哦,他诊很满的。”
“所长楚医师”,这几个字她听见了,没怎么听懂,有点傻在当场。
啪!有人弹了一下手指,响亮的声音引起众人侧目。
“你,过来。”被口罩遮去表情的所长,也就是楚恒本人,此刻指着一脸讶异的颜雅淇,对她做个手势,“进来我办公室讲话。”
那人的指令有种霸气,好像全世界都要听他的──也难怪,人家是这里的所长!她依言越过候诊室,在众人注目中走了进去。
所长办公室小而精致,跟可怕的诊疗区中间有喷雾玻璃以及盆景相隔;但里面诊疗区有其他医师正埋头工作,嗞嗞嗞犹如小型电钻的声音陆续传来,让颜雅淇神经都绷紧了。
好可怕的地方。到底有谁能在这里长期工作?会崩溃的吧。
“你有什么事?”楚恒拿下了口罩,冷冷问。
“我、呃,是那个酒保先生给了我这边的名片,要我直接来跟老板谈论赔偿的事宜。”说到这,她又赶快补充:“我表妹前几天给大家添麻烦了,应该也有打坏或弄脏酒吧里的环境,非常抱歉。”
楚恒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冷冷看着她。
这位,也是酒吧的老板?还是牙医师,还是诊所的所长?
他确实长了一张菁英脸,挺鼻配上薄唇之外,一双略长的眼透出锐利审视眼光,似乎所有细节在他眼前都无所遁形。
他是在怀疑她的诚意吗?被那样的眼光看得浑身不舒服,颜雅淇硬着头皮说下去:“请问大概要多少钱呢?我们愿意全额赔偿。”
楚恒开口了。“一千万。”
“什么?”颜雅淇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一千万?台币吗?”
只见有人倨傲地点了点头。“就是一千万,台币。”
然后,等着她愤怒爆炸,像之前那样大骂他一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不是今天的第一次,在半小时前楚恒才被另一个女人痛骂过。不但就在他办公室里又哭又闹,最后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演出一个伤心欲绝、大哭跑走的戏码。
太没有格调、太失水准了!当然不是在说对方,而是楚恒在痛骂自己。他怎么会看走眼,交到一个这么激动的“女朋友”?虽然他们只是一起出去喝过几次咖啡、看过两次舞台剧,专业上也有些交集而已。
所以,他此刻对于女性,尤其是会骂人的女性,容忍度是空前的低。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位颜雅淇小姐……也是会激动起来连珠炮似乱骂的那一款。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天在酒吧看到的,明明就是个一双夹脚拖鞋走天下、衣着打扮都非常随便的俗气女啊,但现在在他眼前这一位,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身穿简单的衬衫和长裤配上低跟鞋,颜色都很素净,式样也不突出,简单来说就是便宜货,但完全就是楚恒欣赏的低调路线;加上她身材实在姣好,腰细腿长,简单的上班族服装穿在她身上,硬是有种妩媚感。
最重要的是,她其实有一张很乖巧甜美的脸蛋,态度也很和婉客气,和她那夜火爆骂人的形象一点也不搭轧。
原来,她白天是这个样子的啊……果然进了夜店、酒吧,人都会变样。楚恒的理论再度得到印证。
只见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依然看着他,对于那个“一千万”还没完全消化掉的样子。楚恒突然一阵烦躁。他宁愿她也大骂或大叫,不管是叫他去死或开始讨价还价都好,就是不要这样──
“没听清楚吗?我要求的赔偿是一千万台币。只收现金,不收个人支票或刷卡。”他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付不起?觉得太贵?那也很简单,我也可以一毛钱都不收,既往不咎,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所以她没呆掉嘛,很迅速地反问。
“不要再踏进我的酒吧。不管哪里,我都不欢迎‘尸体’。听清楚了吗?”
该生气了吧?该回骂了吧?该有点情绪了吧?楚恒这样暗暗想着。
“我表妹那天只是……”说了一半,颜雅淇颓然放弃,表情有点沮丧。“算了,我听到了。真的很不好意思造成你的困扰。这里是一点意思,希望够用。”
说完,她把甜点礼盒以及一个小信封轻轻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不争辩也不多说,对他默默鞠个躬谢罪,然后,转身出去了。
是假象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落差?但实在看不出她有压抑或勉强的模样。这位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他还是走了过去,拿起那个小信封,打开一看──
里面是三张千元钞票,以及一张他当时看都不看的名片。就像是有什么魔法一样,又在他眼前出现。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