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狼追剩女》作者:唐小兰
书 名:大野狼追剩女系 列:单行本
作 者:唐小兰
出版日期:2013年1月10日
【内容简介】
女人的心眼小,她的男人,想劈腿,门都没有;
男人的肚量小,他的女人,想分手,想都别想!
周蒋,家境优渥,长相俊美却不修边幅,轻狂不羁,
还是个爱到处拈花惹草的有钱大少爷。这辈子,他玩的女人不少,
不曾对哪个女人心动过,却很不长眼的看上,貌不惊人、
穿着俗气、品味土得掉渣的屠瑞瑞。这还不打紧,
教他跳脚的是,这女人都被他拉上床,里里外外啃了一夜,
她不但给他拍拍屁股走人,还很白目的给他装路人。
只是,这女人傻了点,他周蒋看不上的女人,他碰都不碰,
可惜,他看上眼还放在心上的,那她想逃,门都没有!
屠瑞瑞二十九岁,外冷心热,性格正经,一板一眼,
自认为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怎么会招惹上周蒋这兽性坚强的男人?
不但被他追得走投无路,初夜丢了,工作丢了,
还被他弄上床任他为非作歹,予取予求不说,还傻得把心也给丢了。
以为老天爷终于长眼了,却发现周蒋不过是跟她玩玩,
那她不玩了可以吧?什么?他不肯?那她逃走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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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只要一想到三个小时前的遭遇,屠瑞瑞就免不了为自己这二十九年“悲惨凄凉”的日子吸N下鼻子,并抹去两行辛酸泪再灌下一大杯的啤酒。
“就你这副死样,注定要做一辈子老姑婆!老处女!没人要……”小白脸的咒骂简直像魔咒一样,久久徘徊在她的心头。
擤了把鼻涕,她笑比哭还难看地伸手又要了五瓶酒。
凭什么?她的钱是她辛苦赚来的,凭什么借给他这个小白脸?而且表面上说借,其实就是有借无还,哼!不借不借不借……她的钱是用来敬老和养老的,不是用来资助小白脸、壮大吃软饭集团的!
就因为她善良好欺、就因为她朴实无华、就因为她有些闲钱……就只有走包养小白脸这么一条路了吗?
她是剩女,还是年近三十、不知情趣为何物的大龄剩女……她这辈子不会是真的没有好男人来爱她了吧?
其实屠瑞瑞的要求也不过分,只要对方不是小白脸、只要对方不是丑男、只要对方不是穷光蛋……最好就是才财兼备的骑士啦、王子啊之类的。
“对,我屠瑞瑞这辈子要嘛不嫁,要嫁就一定得嫁才财兼备的大帅哥!”醉眼蒙胧中,她咆哮一声,然后又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你来了啊,亏我还到处找你!”这时候,正从她前方经过的一群人中的一个忽然朝她喊了一声,然后迅速扒下缠在他胳膊上的两三双手,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她。
他落落大方地和她紧挨在双人沙发中,她眼神呆滞地看向他,“啊……啊……我还没有醉,对吧?”
他大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暧昧地笑道:“没醉,有我陪你,醉了也没关系。”
“嗯,一起喝,不醉不归,一醉方休……”屠瑞瑞歪着脑袋给了他一瓶酒,接着举起自己的杯子用力碰去,“干了!”
二十九年来首次沾酒的她其实早已醉透,此刻恐怕连自己的姓名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要是平常她怎么能让男人这么贴着自己呐!就算贴了也肯定是要大喊“非礼”不可的!
旁边几位打扮或妖娆或卡哇伊的女人急了,指着屠瑞瑞不施脂粉却算得上清秀可人的脸,向搂着她的那位蓄着山羊胡的粗犷男求证道:“周少,她是谁啊,绝对不会是你女友吧?”
问句中的吃惊成分毋庸置疑,她们不能相信,他,年仅二十七岁就已经扬名国际的艺术大师,同时还是出生自拥有着台湾最大律师事务所的周家,二少爷周蒋,竟然会找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穿着俗气、品味土得掉渣的村姑当女朋友,尤其她现在还喝着廉价的酒,连桌上的包包也应该是夜市上买的便宜货!
“没错,这位就是我家亲爱的,独特吧,我就喜欢这个菜呐!”周蒋自然地边喝边答,还边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怀里自嗨的绯闻女主角。
他要是演不了这点戏的话,自己恐怕早就被和她们一样的花痴们给你一胳膊、我一腿的拆带回家了。
如果有人问他,二十一世纪做哪种人最难?
他一定会回答,做富二代难,做有抱负、有理想、有成就,又恰巧长得还不错的富二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整天被动地大规模招蜂引蝶,就算肾上腺素批量生产也照样能够供不应求!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几次了?周蒋是真的记不清楚了,原本不过是来捧这间英式小酒吧的新老板兼老同学的场的,结果人家为了忙生意就把他晾在了一边,几分钟前他刚要离开,一群认出他来的女粉丝们,便像往常一样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而他偏偏又是那怜香惜玉的多情种,实在不懂得怎样拒“美人”于千里之外,所以……
周蒋蕴藏着煦日般笑意的眼睛,再次落在怀中醉鬼的脸上,她粉嘟嘟的鼻头还挺可爱,没描没画、没贴假睫毛的眼睛也透着一股清新灵透的美……不知不觉间,周蒋嘴角弯起的弧度更高也更柔和了。
所以他只是借她一用,让她被动地救自己这么一回而已,如此既坏不了他绅士的美名,也保全了他不愿再浪费的精力。
“欸!”屠瑞瑞小手一挥,飞溅的酒水差点浇灌了美眉们浓妆艳抹的脸,“你们哪边凉快哪边去,一个个……白骨精……狐狸精,把……把好男人统统都骗走了!”
在当下这个连男人都会修眉的时代,她屠瑞瑞最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美妆达人了,一个个打扮得都跟天仙似的,抢走了所有好男人的目光。
呜……男人都是外貌协会的!呜……女人与其下功夫修养内涵,不如多上美容院!呜……只恨她是过敏体质,用个睫毛膏全身都会起疹子!
在美眉们发飙之前,周蒋忙伸手按下屠瑞瑞的后脑杓,将她的小脸埋进自己怀里,才不疾不徐半开玩笑道:“亲爱的气量小,醋劲又大,你们还是自己去High吧,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美眉们的脸瞬间垮下,一副喝了消毒药水一样的表情。
周蒋又向她们挥了一挥手,她们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欸!”像只呆呆小白兔的怀中人突然仰起脸来,瞪住他,“胡……山羊胡……先生,你……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好矬的吗?不……懂化妆也就算了,怎么连……连胡子都忘了刮了呐!这样……这样是不行的!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啊?现在……满大街都是外貌协会的,长得不好不是你的错,长得不好还不懂化妆就是你的罪了!女人要好看,男人更要好看,否则你就Out了,否则你就Hold不住了……啊啊……懂吗?说好听了,你是粗犷不羁、有个性,可实际呐,是你邋遢、不修边幅、没品味!胡子大叔,我这可是金玉良言,你一定要给我好好记住了哦!”
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吗?周蒋笑了笑,她的这番话他老妈、他七姑、他八姨好像也常对他讲呐!
他看着她慢慢阖上的眼睛和微微张开的嘴巴,胸口竟然猛然紧缩了一下,然后微微发热……
◎ ◎ ◎
送到嘴边的美食,岂有不吃的道理。
周蒋一时头脑发热就将醉兔子带回了家,更将人家压在了他那张刚从丹麦空运回来的超级大水床上。
床晃荡了两下,他情不自禁地攫住了她粉嫩的唇瓣吮吸起来,她轻轻哼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回咬他,可能梦中正啃着美味的胡萝卜。
兔子被惹急了也会咬人!周蒋放开她,轻笑着边扯下领带边欣赏她闭目咂嘴的淘气样。
身上有个人压着毕竟舒服不到哪去,浅眠中的屠瑞瑞几次想翻身,却又始终翻不过去,难受之余终于渐渐醒了过来,可慢慢睁开的眼睛里面依然茫然一片,“嗯……走开……热……”
周蒋再也受不了了似的脱下背心,露出强健的体魄,俯身再次压了下去,嘴巴再次欺上,手也很不老实地在身下的娇躯上游走起来。
他与她,就像是相融的一团火,若即若离地纠缠在一起。
屠瑞瑞越是推拒,周蒋就越是得寸进尺,非在对方身上印下自己的专属记号不可,他热切地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埋头在她的胸前,薄唇含住她粉色的蓓蕾,好一阵慢舔轻咬,惹得初识情爱滋味的“纯白老醉兔”舒服得呻吟不止,而这几声轻重缓急的哼哼声听在周蒋耳里,简直犹如魅惑他心、勾他魂魄的人鱼之歌,激得他血脉贲张、腹下龙腾。
舒服之余,她如一团浆糊的脑袋似乎突然清醒了一下,“啊……不……不行,那里……不行……”
此刻的他已经如箭在弦,别说是她软糯无力的只言片语,就算是他老妈来了,也休想阻止他心中那头饿兽出栅。
屠瑞瑞试图用扭动来摆脱周蒋的手指带给她的颤栗感,“唔……不……不要……”
他以吻封住她的抗议,手指依旧徜徉在她的花心,里面已经有蜜液溢出,就着湿滑的蜜液,他又揉捏起她的花瓣并不时撩拨花瓣上方的小小核心,她的身体随之轻颤不止,残存的理智早不见踪影。
“嗯……啊……”她娇喘,双臂不禁环住他的脖子。
屠瑞瑞的指甲修剪整齐与指肉齐平,所以她激情的抓挠对周蒋而言完全没有痛楚,只有情趣,已然不是挠在他背上而是痒在他心里,为了止痒,他必须尽快占有她,只有她……才能治愈得了自己的饥肠辘辘。
这一夜过后,他将她吃干抹净,她丢了无数个第一次,包括初吻、初夜、初次呻吟、初次冶艳奔放……
但是,当屠瑞瑞睁开眼睛认清现实时,看着周蒋的睡脸,她又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他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位白马王子,不是她想要的,将与她共度一生的丈夫。
她虽然慌乱地逃进了浴室,心里却清楚得很,她告诉自己,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好了,搭捷运千次万次,难免一次坐错站,屠瑞瑞,没什么的,这在大众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的。
就在屠瑞瑞虚弱无力地扶着墙壁洗澡的时候,周蒋也在伸手摸不到枕边人之后,睁开了惺忪睡眼,然而很快又在水声的催眠下阖上了眼皮。
从浴室出来的小白兔穿戴整齐,像士兵一样站定在衣柜前,然后故作镇定地瞄向床上那位赤裸胡渣男,突然,她打了一个冷颤,就像被盆冰水从头浇下,心寒啊悔恨啊,她宝贵的第一次竟然就这么没有一丝美感地遗失了。
抓起藤椅上的包包,她头也不敢回地速速跑路。
门要关上的瞬间,胡渣男再次醒来,看着她“动如脱兔”般的矫健身影,迷迷糊糊地笑了。
直到“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等他想明白的时候,他可爱的猎物已经跑出了他的地盘,显然是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被子一掀,周蒋从床上弹起,抓了衬衫往腰上一围就跑去窗前了望,那只兔子果然已经狂奔至街上并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呵呵……”斜靠在窗边,他忍不住笑了又笑,直觉告诉自己,他与她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再次碰撞出更加……有趣的火花。
一只可爱的兔子,虽然老了一点点,但是味道确实很好,身体也很柔韧,那逃跑时的敏捷身手就足以说明一切,她……实在太好玩了,他想……这个女人,值得拥有。
◎ ◎ ◎
可怜的屠瑞瑞,很快又再次悲惨了。
载她的计程车居然半路抛锚了,而这个时间段以及这个路段,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辆空车。
在司机的建议下,她站在路边的林荫下等待他把车修好。
心一静,脑袋里立刻塞满了好多好多儿少不宜的画面,“啊……”她倚着树干,双手抱头摇晃起来,“啊,是幻觉,全是幻觉……”
手里拿着备胎的司机一脸莫名其妙地朝她看去,在确定她没有被雷打到的情况下,司机的内心开始挣扎,这位小姐精神可能有些问题咧,车修好后,我可不可以拒载啊?
“啪嗒!”屠瑞瑞的手机从口袋里滑了出去,与石头来了个Kiss。
看着刮花了萤幕的手机,她这才想到上班已经迟到了将近一小时。
她哀叹一声,一边想着请假的借口,一边拨了人事部的电话,好几十秒过去,手机里传出的却始终是一片刺耳的杂音,这就是她总是买促销品的下场,刚刚那一摔,果然让这台山寨机彻底报销了。
忧郁地将手机塞回包里,屠瑞瑞悲哀地想,今天的班是旷定了,明天,呵呵,就等着把脊椎骨弯成无数个九十度谢罪吧!
车子修好,司机胆战心惊地载着她重回大马路,半小时后,她总算回到了租住的公寓。
房间虽小但很舒适,坐北朝南,此时大片的阳光正洒在她的米色单人床上,她边走边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她安全的被窝。
“啊……舒服……果然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呐!”确实,屠瑞瑞两眼一闭,从兔子变成了乌龟,敢做不敢认。
◎ ◎ ◎
晚上,做足了心理建设的某只小动物外出觅食,以补充透支的脑力。
屠瑞瑞最常出没的娱乐场所,应该就只有夜市了,如果夜市也称得上娱乐场所的话。
她一般先从寿司卷吃起,然后是炸鸡排,再来是猪血糕,最后可能是一份铁板牛排,如果当天那位服务生够帅的话,也可能是一份麻油鸡,如果那天受了一肚子气的话。
总之,就在她大露齿龈、大口咀嚼的时候,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胡渣男,居然就出现在了百尺开外的烧烤摊子前面,而且还跟她很熟似的使劲朝她挥着手上的鸭舌帽。
哼,无耻!哼,流氓!哼,去死吧!
又气又恨的屠瑞瑞差点就将手里的叉子和刀子扔了出去,直到引来隔壁桌的客人的异样目光后,她才故作淡定地放下“凶器”,然后屁股离开凳子,矮下身子……故技重施起来,打算静静悄悄地溜走。
被硬要赔罪的老同学拖来吃宵夜的周蒋,心思本来就不在吃上,这下不管是心也好、身也罢,就都跟着身手依然敏捷的屠瑞瑞,一起迂回曲折地穿梭在人群里了。
“欸,二少你的……鸡翅!”同学转身寻人,周身百尺内外的人群中,已然辨别不出哪颗才是周某人的头颅,“姓周的,下顿你请,去杜拜吃海鲜!”
周蒋追着屠瑞瑞,有种回到童年的错觉,心情格外愉快,总是在快追上的时候犹豫一下慢上两三步,故意惹急她,让她跑得更像只受惊的小动物,惊慌失措地四处乱窜。
“你跟着我干嘛?胡子大叔!”一出夜市拐进小巷,她的腰杆陡然直起三分,回头便朝周蒋一通低声咆哮:“变态啊,跟踪我干嘛?我又不是有钱人,要宰肥羊找别人去!你再跟,再跟我就……就反过来抢劫你了啊!”她一步三回头,像受了惊的猫,戒备而警惕地盯着跟踪者的一举一动。
“女士,请教下芳名,在下周蒋。”他却依旧嬉皮笑脸地靠近,并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四周古朴的景色。
直到鼻子碰上墙灰,屠瑞瑞才意识到自己已是穷途末路。
她捶墙之际,周蒋再次好言相劝,“乖,过来大哥哥这边,请你吃烤鸡翅膀哟。”
“你敢耍我!”她怒瞪他,空有气势,忘了如果动起手来,以自己细白的四肢只有被人宰割的份。
“小姐。”他表情相当无辜。
“我不是小姐,你认错人了!”她继续作喷火龙状。
“令人尊敬的女士,如果你失忆了,我不介意帮你唤醒记忆,今天早上的太阳好好哦……”
“闭嘴!”屠瑞瑞一个猛扑,一手圈过周蒋的脖子,一手捂住周蒋的大嘴巴。
哈,她都不要他负责了,他还穷追不舍了是吧?呿,怎么她遇到的男人都是吃软饭那型的!不行,面对这样的恶势力与不良风气,她绝对不能妥协与屈服,还是那句老话,她的钱不是用来养小白脸的。
“欸,我告诉你,别想从我这里敲诈到一毛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她朝他咬牙切齿道,充分表明了自己对他的不屑与痛恨。
他伸手往她腰上一搭,痞子似的笑了。
“流氓!”屠瑞瑞气得踢了一脚,帆布鞋对上铆钉皮靴,痛的还是她,“啊呀!你这个卑鄙小人!”
周蒋捞起她松脱的手,逗她道:“既然流氓、小人我都当了,那我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劫财劫色了?”
她脖子一仰,“你敢,我跟你拚命。”
“好了,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及住址,我送你回去,开我的玛莎拉蒂。”他终于正经了。
“凭……什么……玛莎拉蒂?玛莎拉蒂!”她眯眼,难以置信眼前这位邋遢的胡子大叔,竟然会是个有钱人,“名车?你竟然开名车,偷的吧?”
“借的。”他想看她的表情。
屠瑞瑞为自己准确的判断力洋洋得意道:“我就说嘛,像你这种小白脸,不,是吃软饭的,怎么可能买得起那么贵的车呐!”
“是啊……”周蒋贼笑,放大嗓门道:“玛莎拉蒂是我表妹的,我开的是法拉利FF,买的时候好像是近两千万吧,还有,我家住阳明山仰德大道……”
“哼,胡扯,你明明住文山区,当我白痴啊?”她不屑,爱撒谎的男人。
“看来你的记忆没出问题嘛,害我白担心了。”他将手搭上她的肩膀,惬意地笑着,“法律又没规定一个人,不能拥有两套以上的不动产罗。”
“哈,这么说,你很有钱罗?”翻白眼,有钱人,有钱人了不起啊?
“所以,我要对你负责嘛,以后由我来养你怎么样?”
“噗!”屠瑞瑞往旁边挪了几步,嫌弃周蒋似的,“谢谢你全家,不必了,我自己有手有脚,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就靠吃夜市、路边摊,没想过天天出入高级餐厅享用鱼子酱、红酒?”这回换他冷笑了。
“你以为我吃不起高级餐厅吗?好歹我也在职场打拚了六、七年,赚的钱虽然不够天天吃大餐,但每周吃个一两次还是可以的,再说,法律也没规定高级餐厅就一定比路边摊做得好。”
“呵!三瓣嘴倒是挺能说会道的嘛!”
“谁三瓣嘴了?”屠瑞瑞小嘴一噘,眼睛一斜,狠狠地瞪着他。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小白兔啊。”这根本就是句肯定句。
“有你个大头鬼啊有!”她踢了他一脚,这回学聪明了,改踢在他的臀部。
周蒋马上大手一捞,将她拐带进怀里,不怀好意地笑道:“兔子,这是对我的邀请吗?”
“我不叫兔子!”她又往他结实的胸口捶了几拳,才知道鸡蛋碰石头的滋味……好痛哦。
“那叫什么,你又不肯告诉我。”他低首,几乎把脸贴上她的。
“屠瑞瑞,屠龙刀的屠,瑞雪兆丰年的瑞,拜托离我远点啦!”
“噗嗤!哈哈……”周蒋很不顾形象地嘲笑她,“小兔子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啊!”屠瑞瑞气得直跳脚,“你这只该死的恶龙,我要铡了你!”
他打了个呵欠,嗤笑道:“今年可是龙年,说话之前可得先三思啊!可怜的小兔兔!”
“放开我!”她吼道,她的魅力什么时候遽增到让男人死缠烂打了?真是朵烂桃花啊烂桃花,她要回家……好好心理建设一番……这一切都是幻觉!
眼看小兔兔应该真被自己惹恼了,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反思道:“你该不会真的对我没有兴趣吧?怎么讲我都算是要钱有钱、要才华有才华、要身材有身材啊!虽然,咳!我目前有女朋友,但是,我真的很中意你,如果你同意,我会马上和她断干净的,怎么样?”
这小妞有趣极了,看着一本正经的,实际上情商可能还不如现在的国中生吧!既然是他有生以来还未碰到过的类型,那就来征服看看吧!喜欢就要,不喜欢了就丢,他一向都是这么干的呐!
“啊!”屠瑞瑞大叫一声,受不了周蒋的轻率与薄情,“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借过!”
她步履坚定地走过他的身边,向车水马龙处走去。
她的气息渐渐消散,他转过身去目送她远离,再看上几眼,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怅然若失。
第二章
黑暗阴冷的夜晚过去后,又是一个既暖又明亮的今天。
屠瑞瑞以为自己的霉运也会跟着昨天一起终结,可惜……一切只是她以为。
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就连打扫清洁的阿姨也是,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工作很难找的啊!
屠瑞瑞朝他们点了点头,郁闷地笑了笑,“没关系的,我做会计这行少说也有六年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嘛!哈哈……”句尾的笑声简直比晒裂开的石头还要干。
“吱嘎……”经理室的门开了,围在屠瑞瑞身边的人群也马上散了,他们可不想重蹈屠瑞瑞的覆辙。
“哼!哈!”走出来的男人,脸上似乎还残留着女人的口红印,一边轻浮而无所谓地擦脸,一边对屠瑞瑞报以阴冷的嘲笑。
该死的小白脸!该死的狗男女!屠瑞瑞泄愤似的将办公桌上的私人物品丢进纸箱里,她被开除了,仅仅因为昨天无故旷职一天,她之前五年的尽职尽责就付之一炬啦?这幌子扯得很不高明,但谁教上司的职位比较高,尽管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谁又能不假装不知情呐。
司徒敏是她的学弟,当初也是自己介绍他进入这间科技公司的,但自从他爱慕虚荣的本性曝露无遗后,她便越来越疏远了他。
其实凭着出色的外表以及公司公关部部长的身分,司徒敏根本就没缺过供他挥霍的金主,可是三个月前开始,他的情人们一个个不是再婚了就是结婚了,导致他卡债高筑,再也无以为继他穷奢极欲的生活,后来可能也是病急乱投医,他居然打算让颇有些闲钱的老处女学姐屠瑞瑞来当他的“新饲主”。
屠瑞瑞是老实善良,但一不傻,二不蠢,长期做的又是精打细算的工作,自是任美男子如何哄劝、说得口干舌燥都仅有一个答覆,“门都没有。”
被“爱心”泛滥的“大姐姐们”宠大的司徒敏面子上挂不住,当场就翻了脸,指着她一丝不苟的发型与穿着,破口大骂了一大堆,“长这么大你总共照过几次镜子?是不是每次都被自己的衰样吓一大跳啊?清高,你一定以为自己像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吧?切!卖不出的滞销货,赶快买台电子秤好好秤秤自己吧!就你这副死样,注定要做一辈子老姑婆!老处女!没人要……”
如此这般,才有了前天屠瑞瑞花钱买醉的荒唐事,然而,不但自卑、郁闷没有消解,反倒丢了初夜。
前尘往事不可想,她摇了摇头,努力摆正心态,未来需要的不是后悔和抱怨,而是乐观和奋斗。
司徒敏踱到她眼前,带着报复成功后的喜悦,“老姑婆,台北不适合你,回南部种芋头去吧!”
抱起纸箱,屠瑞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鄙夷味十足地送了他最后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吧。”三百六十行每行都不是好混的,她就不信小白脸这行万年不倒了!
◎ ◎ ◎
身都失了,还怕失业吗?
屠瑞瑞走在街上,强迫自己把腰杆挺直了。
她要马上找到一份新工作,无关面子,仅仅出自金牛座的求生本能,她的生活必须稳定安逸。
所以,下午她便抱着履历去了台北最大的商业区。
在经历过九次直接被拒之门外、五次应征失败后,她才感觉到一丝虚脱,望着四周鳞次栉比的华厦高楼,她不甘地走去前面的广场休息。
日头正毒,她随便选了一处阴凉,才坐定就像个粗野大汉一样大口灌起矿泉水来。
“屠小姐,你跟我可真是有缘啊!”再熟悉不过的语调却选在这时候敲打了她的灵魂,颤了她的心,并教她喷了自己一裤子的水。
倒八辈子血楣才会跟这家伙有这份孽缘的吧!屠瑞瑞扭头盯着周蒋搭在她肩头的手,恨不得咬他一口,还真是冤家路窄了。
见她投向自己的目光依旧不善,他扬起的嘴角收敛了回去。
突然,她歪过脖子向他身后探去。
天助她也!大片的阳光正打在一幅征人广告上呐!
彷佛忘了周蒋的存在似的,她两眼发光地朝着广场正后方的位置小跑过去,那块嵌在玻璃幕墙上的金色牌匾“雅术逸术精作坊”,比巨星代言商品还醒目,路过的行人很难有不去注意的,待走近了,那延伸百尺的门面更是堪比宫殿般气势恢弘,大理石墙与落地窗间隔着平行铺开,里面的布置也是极尽时尚与典雅,根本分不清哪些才是出售中的商品,总之这间店说是一座艺术殿堂都不为过!
周蒋紧随其后,偎在她身旁陪她在门口往里探望了好久,最后终于忍不住插嘴道:“你是想借厕所吗?”
屠瑞瑞深吸一口气,“你怎么还没走?”
“我得保护你啊,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要是遇上飙车族的话一定玩完。”他笑答,其实就算她神采奕奕的,他想她也斗不过任何坏人的。
“哈,这里又不是香港,有什么古惑仔,当我傻瓜。”她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随后胡乱甩了下手,“我马上要去应聘这个什么……制图助理的职位,你这个扫把星最好离我远点,免得又被你害了。”
“你确定?”他往玻璃墙上一靠,笑问。
他是在怀疑她的能力吗?屠瑞瑞皱了皱鼻子,心虚嘴硬道:“我确不确定,跟你好像没有任何关系吧?”
周蒋耸了耸肩,悠闲地踱进了店里。
“呀!你这家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我对着干是吗?”屠瑞瑞边骂边赶到周蒋前头。
接待小姐朝他们笑得和气,屠瑞瑞忙说明自己是来应聘的。
“呃……”接待愣了有那么三分之一秒后,将手展向左后方道:“应聘的话,请上三楼,总经理室。”
“谢谢。”屠瑞瑞惴惴不安地向电梯走去,要是这家店总经理的作风也跟贾伯斯一样,不顺眼就不录用的话,那她是不是该去美容院化个美美的妆先?
就在她神游的时候,周蒋已经帮她按下了三楼键,等她回过神来看到他的时候,自然而然被跟踪狂似的他吓了好大一跳,“妈呀!你是鬼哦!”
他睨了她一眼,侧身将她困在自己与电梯壁之间,笑得暧昧,“经过那晚的了解,我是人是鬼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啊,还是你想再……深入了解一下?”
“你……你实在太不要脸了!”她使劲推开他,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了。
电梯门一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周蒋彬彬有礼地一躬身,“女士优先。”
这是在拍偶像剧吗?屠瑞瑞心里再抓狂也得忍着,必须忍着,否则他的阴谋诡计就要得逞了,至于是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她一时还真想不明白,总之,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必须先处处防范着,一夜情一次那是糊涂,一夜情两次那就是愚蠢了,她可不想自己的智商越降越低。
屠瑞瑞疾步快走,差点错过总经理室的大门,幸好周蒋及时拉住她,“小姐,到啦!”
“你这是要跟着我一起进去吗?”她双手抱胸,不耐烦道:“周先生,你到底想干嘛?”
他粲然一笑,径直推门而入,“进去不就知道了嘛。”
怎么这样?是要和她抢饭碗吗?不是开着豪华跑车的富家子弟吗?真是太不要脸啦!她气得嘴歪眼斜,心一横赶紧跟了进去,等她看清楚前方的时候,周蒋已经坐在满是盆景的凸窗前的老板椅里,优雅地跷着二郎腿,眯眼笑看着她了,她的脸色一下难看许多,就像被飙车族抢了包包一样。
“坐啊,屠小姐。”周蒋亲切地招呼。
“你是这里的总经理?”屠瑞瑞眼睛在桌上扫了一圈,看到了桌角上立着的他的名牌,顿时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扶着椅背坐进椅子,一脸的失落,她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样词句来表达此刻的心境。
“这家店是我的,我认为广告上的那个职位并不适合你,不过,你可以来做我的助理,总经理助理,怎样?”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独断专行的人,如今肯让她来插足他的生活,她是不是该感激涕零、感恩戴德呢?
很不友善地瞪了他一眼,她挺起胸膛,嘴角不屑地咧起,“哼,不怎样,本小姐目前还用不着你同情可怜,本小姐做了七年会计,你这里确实不适合我这样的人才。”
周蒋摇了摇头,轻笑道:“何必处处针对我?我跟你又不是有深仇大恨,所以你是嫌我这里庙小喽?那么,有家律师事务所正好在征会计,你有没有兴趣去试一下呢?就算你跟我有仇,也不会跟这么好的机会作对吧?录取了,你是凭本事吃饭,做得好与坏跟我无关。”
她是个讲道理的人,不是吗?屠瑞瑞小小思考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那家事务所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录用我?”
“有认识的人在里面做事,必须申明的是,我只是个介绍人,至于他们肯不肯用你,那就要看你符不符合他们的要求了。”他心平气和地回答,所谓的熟人就是他亲爸和他亲哥,以他在他家的受宠程度,有人敢不听他的吗?呵呵……这年头,哪里都不安全……兔子,乖乖待在本大爷的狩猎范围之内吧!
“那……倒是还行。”听起来不像是在坑她,便抬头正眼看他,“有名片吗?给我一张。”
拉开抽屉,他取出一张银光闪烁的名片递给她。
“谢谢。”屠瑞瑞仔细看了一下后才微微笑了笑。
周蒋发现自己的视线很难从她身上移开,从十多分钟前她进入他的视野开始,对她的渴望就没有停止过,且像一锅久熬的粥,越来越浓稠。
她却已经起身准备离开,“我走了,你多保重。”
“欸,你这个女人……”他放下二郎腿,双手撑在桌子上,终于有了点被激怒的味道,“留下你的手机号码。”
屠瑞瑞转头向他送出极欠扁的一笑,“才不要。”随后逃似的走掉,并将门摔得震天响,都被他摆布了那么多回,这次也该换她立在山顶,俯瞰他这道小小的风景啦!
周蒋想追却迈不开腿,恼了一会后才转身面向落地窗,由上面看着屠瑞瑞加入拥挤的人潮,向公车站走去。
真是个固执的悍女人,居然敢对他不来电!那就只好走、着、瞧了!
周蒋很快就打电话给他哥,死命纠缠地逼着对方空出了个会计的职位,尽管不免被那罗嗦的哥哥调侃了一顿,可这点代价还是值得的,毕竟这是第一个激起他征服欲的女人!
她是狡兔,他就是恶狼,兽性全开!
◎ ◎ ◎
早上九点,屠瑞瑞马不停蹄地穿梭在办公室里,收取着每位员工的业绩报表,马上就要到月底了,财会部必须尽快统计出每个人基本工资外的奖金额,因为是新进员工,所以这种跑腿的工作都是她的。
还记得初来乍到的那天,财会部副部长一脸傲慢地对她说:“一切从零开始,好好向各位前辈学习,早日通过试用期,成为我们这家全国顶级律师事务所的正式员工。”
凭藉着她一贯的刻板和认真,才一个星期就适应了新环境、融入了新团队,昨天还受到了组长的称赞,升为正职的事几乎已经是确定了。
“嗨!”
冷不防撞上一堵肉墙,屠瑞瑞也不理会是谁这么热情,只顾整理差点被撞飞了的文件夹。
“嗨!屠瑞瑞!”对方的热情不减反增,两只手臂很快就环上了她的双肩,亲昵得彷佛她是他的女友。
“喂!”她吊着眼角看他,在看清那张冤家脸后,克制不住地倒抽了好几口冷气,“你来干嘛?真是阴魂不散!”
屠瑞瑞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会与周蒋再次狭路相逢的,毕竟人家当初不就是这么设计的吗?拐弯抹角找了这么个“金屋”困住她,不就是为了接近她、控制她、摆布她吗?
关于周蒋的身家背景、丰功伟绩,她才进公司没满三个钟头,就已经从号称八卦王的组长那里知道了十之八九,组长还是个大白目,直言不讳她是靠了他的关系才能入职的,更好言相劝要她多学点妖媚手段,才能长久地抓住他这只大金龟婿的心。
他以为这样就能称心如意了吗?呸!门都没有!她是钻了他的圈套,但她一定会做出成绩来,教所有人刮目相看,让他被自己设的圈套给套住的。
周蒋依旧陪着笑脸,只是嘴角多了一抹捉弄,就在屠瑞瑞不屑地撇开目光,不愿与他对视的时候,他头一低,轻而易举地攫住了她不加粉饰、略显干燥,却不乏性感的两片丰唇,他这一举动替自己赚到了沁人心脾的甜蜜,同时也免不了教他挨了人生中第一个耳光。
本来忙碌的人群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突然静止下来,又蓦地齐齐扭过头看向了墙边的两人。
本来还算隐蔽的角落,现在俨然成了观众们聚焦的舞台中央,脸红脖子粗的屠瑞瑞忙拉着脑子一片空白的周蒋,闪进了楼梯下面的杂物间。
走了几步,周蒋终于记起男子汉大丈夫的尊严来,“欸,你这女人……”话才出口他就欲言又止、一脸怕怕了,“欸,别激动嘛!”原来是屠瑞瑞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破扫帚,看样子是就要往自己的身上挥来。
扫帚转了个弯,最后不轻不重地拍在了他的小腿上,屠瑞瑞在心里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宽容大度。
“兔子,你这次真的过分了哦!”他火大地指着她的鼻子,可她完全没有一点知错悔改的意思,他的心情陡然跌至冰河深海,一时难以察觉的寒冷。
“不客气,以后不要再靠近我就是了。”她急着转身,站在她的立场,目前最要紧的是认真工作,而不是他眼底那抹失落。
“给我回来!”周蒋长臂一展,马上将人逮了回来,可怜屠瑞瑞怀里抱着的文件,哗啦啦洒了一地。
不管她想不想要,他想要她这点他是在再肯定不过了,他将她按在墙角,粗鲁地吻她,灵舌蛮横地撬开贝齿,深深地侵入,掠夺只该属于他的她的味道,淡淡的绿薄荷的味道,这香味诱使他更加疯狂地与她纠缠。
屠瑞瑞的腰臀正被他的大手肆意蹂躏,她的口正被他的唇舌搅得酥麻不已,她的心,彷佛火山爆发了一样,挣扎着想要释放满腔的火热,时间停滞了,她感觉到他在亲她、吮她、咬她的脖子、锁骨还有胸口,她应该阻止他继续,可是她做不到,她中了他的催眠术,彷佛飘浮在云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羊入虎口。
周蒋的手已经来到她的胸罩后方,而前方,他已经将她的心口吻成了一片粉色,那是一片多么辽阔肥沃的白色大地,结出的果实又是多么的柔嫩水润,含在嘴里都能销魂蚀骨。
第一颗扣子的绷落声唤回了理智,两人同时由云端回到了地面,睁着越渐清明的眼睛望着对方,为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和怨恼。
周蒋很快就毫无防备地被盛怒中的屠瑞瑞推到另一个角落里。
“无耻,骂你混蛋都嫌抬举了你!”她整理着被他扯乱了的衣服,并对照着记忆擦拭着脸上、脖子上他留下的痕迹,包括味道。
无疑,他的自尊心又一次被她深深戳刺到了,眼神瞬间变得黑暗阴沉,可是当她的视线再次扫到他的时候,他的脸上却又浮现出轻狂不羁的嬉笑来。
“你!”屠瑞瑞这回可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么一个字,他这是在挑战她一向温顺纯良的品性吗?他这是在向她宣示着他的“玩得起”吗?这个混蛋,有几个臭钱就以为自己是坐拥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了?将女人、将她当什么了?玩具还是宠物?
此刻的周蒋却对她的愤怒不闻不问,兀自靠在墙上做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来,斜眼看着门口,淡淡地说道:“可惜的是,这儿的员工竟然一点偷窥的欲望都没有耶,否则你就要变成这里的名人啦。”
“有病!”她蹲下去捡文件,藉此打发对他的厌恶。
“怪不得你到了二十九岁的高龄,还嫁不出去。”他恶毒地笑,发着小孩子的脾气,却不察屠瑞瑞弯曲的背脊有几秒钟的颤抖。
“是啊,不够开放、不够妩媚、不够可爱,难道就没资格自由地、痛快地呼吸了吗?”说完也整理完,她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就走了,平底皮鞋竟然也被她踏出了铿锵有力的声响,震痛了他的耳膜。
周蒋愣愣地目送着屠瑞瑞消失在转角,过了一会,犹如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下了脑袋,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古董级剩女,也不知想到了哪段,他不禁笑了,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真是可笑。
他,周蒋的人生道路是不是太顺了?而她,屠瑞瑞是不是老天给他的最大考验呢?
◎ ◎ ◎
几分钟后,屠瑞瑞还在气头上,可周蒋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再一次伫立在她的面前,准确地说是由财会部部长热情引领着来到了她的小小办公桌前。
第一时间的错愕过去后,知道要公私分明的她一丝不苟地起身,朝上司鞠了个六十度的躬,“部长好,有事您尽管吩咐!”
“不必这么严肃,既然你跟二少爷认识,而二少爷又这么信得过你,一心一意地要把他的案子交给你这个新人来做,那你可一定不能辜负了他对你的期望啊……好好认真做。”
部长说得唾沫横飞,却并没有引起屠瑞瑞对这件事的热衷,反而加深了她对周蒋的成见,更加认定了,他就是一个平日里爱玩些以权谋私小把戏的纨裤子弟。
部长一走,她便把他晾在了一边。
闲坐十多分钟后,周蒋终于忍无可忍地拍响了桌面,“欸,你当我是空气啊,我是你需要服务的重要客户,懂吗?快拿正眼看我!现在、马上、立刻!”屠瑞瑞要敢再无视他下去,他发誓,他一定马上拖着她上会议室,教她认识下什么才叫真正的流氓。
挪开笔记本电脑,她平淡地问道:“这个侵权案,你觉得你损失了多少,需要向对方索赔多少?”
“这个图案,是我专门为了我的公司最近推出的夏恋系列七姿七彩瓷器,而设计的注册商标,结果那个萩麓村千里香农庄连宣传语都一起盗用,拿去做了他们农产品包装上的Logo,致使我公司名誉受损,此系列销售量减少了百分之十,马马虎虎,让他们赔个两千五百万吧。”
他微仰的下巴、轻慢的语调都教她看不惯,“二千五百万,你脑袋是不是被门用力挤压过了啊?”
“上周我为林城国际设计了一个Logo,报酬是一千万,夏恋系列中的一个白釉开片纹贯耳瓶的售价是十五万,而公司春季系列的陶艺品销售总额是五亿,你说我脑子有病没病?”周蒋心里憋着火,要是换了以前老早就踢桌子走人了,可是他这般隐忍退让,也没换来预想中蠢兔子的些许敬慕之情,更过分的是,对方的鼻孔似乎又不屑地鼓胀起来了。
好好的兔子不做,偏做猪!他暗骂,索性把屠瑞瑞想像成了粉红猪小妹,这样心里就舒服也愉悦多了。
“是,你站在食物链的最高层,你行、你厉害,可是你有没有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过,那只是个小村庄里的小农场,恐怕就算把他们自己卖了,也不够赔你钱的吧!”
“你应该做的,仅仅是帮我统计损失、列清条目,制作出索赔清单吧?”
“你的血一定是冷的。”看吧,他是少爷,跟她这种贱民根本就不是一国的嘛!
第三章
“你!”周蒋眯起了眼睛,缝隙深处透出道道凛冽的光来,“你是想被炒鱿鱼吗?”他是不是对她太好、太仁慈了?怪不得他在法国读博士的时候,教授总教育他不能对女人太和颜悦色了,否则她们就不会把你当人,而是当宠物看待!
“不敢。”屠瑞瑞却是异常冷静,吐字干脆俐落,“好吧,你说我记,我们把你要他们赔你的钱一笔笔都写清楚了。”她看着他,平静中夹杂着不耐烦,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点小钱,干嘛非跟那些苦哈哈的农民过不去?他们又不是很懂智慧财产权法,发个书面告知,让他们换包装不就行了吗?斤斤计较、小心眼,一点都不像外表这样粗犷豪放!
“我现在没心情了,等你把我哄开心了之后,我再考虑到底要不要配合,让你把你的工作完成吧。”他尤其加重了最后半句话的力量,好教她明白他才是她的“衣食父母”!
她气得一边嘴角都快被咬破了,久久才呐呐地问道:“你想怎样?”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她勉为其难,朝他比哭还难看地笑了笑。
“吃饭,陪我吃饭。”说完也不等她答覆,就起身走到她的旁边并将她从坐位上拉了起来。
“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屠瑞瑞依旧维持着尴尬的笑容,再这样胡闹下去,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拿起桌上的仙人掌猛砸他光润饱满的脑袋。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这家律师事务所的大、小Boss是我的谁,难道你不觉得在这里上班真的很好吗?”周蒋再次以权谋私,就是要看她苦苦挣扎,这样才符合草食系的宿命,注定要由他呵护、疼爱。
她最终还是输在了金牛座的务实精神上,乖乖地跟着他走了,反正又不是她请客,不吃白不吃!
坐上了周蒋的法拉利FF,屠瑞瑞有生以来头一次在心里承认了,她对有钱人也有着仇富心理,那个羡慕、嫉妒、恨啊,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呀!当然,今天坐豪华跑车的是她没错,所以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自己好威风、好拉风、好神气……然后突然就有了一种就算和周蒋交往也挺不错的“拜金”想法,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不经意的一瞥给毁了,周某人的那一头乱发让她想到了食人族,而他的那一嘴胡须则唤起了她沉痛的回忆,他的吻也是真的好扎人呀!
尽管这顿饭吃得她也颇为满意,可当周蒋在璀璨星光下再次向她提出,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甩了现任女友,然后以结婚为目的跟她交往的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了他。
虽然这里是高级俱乐部的聚集地,不过这个时间点人流量还是挺大,有点颤抖的屠瑞瑞挺直了腰,迎上他有点轻慢、有点阴郁、有点不羁的视线,她再次决绝地摇了摇头,“我的口味没那么重,像你这样的我可受不了,你还是多珍惜你所拥有的吧,你女朋友多可怜啊,动不动就要被你抛弃!”
“像我这样的?你倒是比我想像的还要了解我嘛!”周蒋嘴上傲慢、心里恼火,隐隐觉察到了自己的异常,在感情问题上他还从未如此“执迷不悟”过!就她这点姿色,让自己纠缠到如今都是抬举她了,既然事已至此,他应该可以大大方方地放手了才对啊?
周蒋深深睨了屠瑞瑞一眼,可是想要得到她的迫切竟丝毫都没减少!
着魔了,就像当初他执意走上以艺术为生这条道路一样呐!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难道他真的要喜欢她喜欢得至死不渝吗?
屠瑞瑞一边装平静,一边看了下手机后,故意提高了音量,“啊,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这里离我家还蛮近的,所以就……就不劳烦你送我啦……哈哈……谢谢,谢谢你请我吃好料,谢谢。”
周蒋的情绪还没调整过来,她却已经逃之夭夭了,都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谁知道鸡长着翅膀,收下贺礼就飞上了枝头,独留黄鼠狼在下面望毛兴叹。
她仓皇失措地上了计程车,遥遥地向他挥手道:“不用送了,不用送了,掰掰。”
他定在原地,风将他的乱发吹向了一边,露出他傲慢且恼火的眼睛。
刚刚是不是有那么一刹那,他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用自己的骨骼和血肉囚禁住她傲慢无礼的心?
她凭什么?凭什么拒绝他?凭什么对他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和影响力?
他抬头看向天上微弱的星星,吸了一口冷气后缓缓吐出。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答案,强烈的钝痛感却在心里蔓延开来。
◎ ◎ ◎
要了杯罗马洋甘菊茶,屠瑞瑞舒服地窝进了皮沙发里,她特地早到了一个小时,这样才有足够的时间来让自己困乏的精神休息一下,也免得辜负了周副总的好意。
说起来,她的相亲经验也算丰富,至今的战绩是三十三次完败!
这次可是小Boss看得起她,才给了她这样一个可以攀龙附凤的机会,所以尽管在接收到这份好康的时候,犹如灰雾罩顶、压根没听清楚对方的各项条件,可最后她还是一口答应下了周蒋大哥周恒的建议,约对方下午一点半在南山茶屋见个面、聊个天。
当时没头没脑的就答应了,这下子就更不想着用脑了,反正在她心里,是不会有比周蒋那个骨髓全黑的黑心混蛋再坏的恋爱对象了!
屠瑞瑞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派斯文和气的周恒,会有那样不修边幅的弟弟?你看人家多善良,就连员工的婚姻问题都放在心上,当成自己的责任来承担呐!不像某些人,根本谈不上有一丁点责任感,吃着满汉全席,还要惦记穷人碗里的稀粥烂饭!
啊呸!她干嘛要如此贬低自己啊!什么稀粥烂饭,应该是银耳燕窝红枣大补汤才对,而且她这口汤可不是他周蒋想喝就能喝到的,对,誓死不从!
面对着一杯冰茶,屠瑞瑞瞪圆了眼睛,目光就像是要为它加热一般着了火。
她完全有理由愤怒、鄙夷与不爽的不是吗?上周三下午五点十五分,他不是为她上了最生动的一课吗?她会铭记一辈子的,多情贵公子的情话可直接等同于狗屁,谁当真谁就是狗屎!
想她那天牺牲午饭时间提早了半小时下班,就为了买上一份马卡龙后,赶去向他周大情种表达自己前天晚上享用大餐的感恩,和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他的深深歉意!
哈,那天的她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事实证明,她的这一举动完全是多余,是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一时脑海里止不住地翻腾出当时的画面,落日余辉打到广场西面的大广告牌上后,又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了底下露天咖啡馆里的客人身上,而其中最醒目的一桌,正是以周蒋为首的一群富家少爷、小姐们,他们端着胎质细腻、精致考究的掐丝白兰瓷杯,品味着现磨现煮的蓝山咖啡或者三万一两的白云茶……那一刻,屠瑞瑞总算清醒了,她跟他,屠瑞瑞跟周蒋,他们清清楚楚地分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下一刻,就见一个美女撒娇似的揪住一缕周蒋那半长不短的头发,稍一拉扯,他便笑着扭过头来,随便而轻浮地吻了她紫藤花般的唇。
离开之前,屠瑞瑞还是忍不住朝谈笑风生的他多看了一眼,她的心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有点痛、有点酸、有点麻,最后只剩下了冷漠。
她不知道,周蒋到底爱谁、终将和谁携手到老;她只知道,那个女人一定比自己更适合坐在他的身边,陪他时而风花雪月、时而花前月下,只求曾经拥有而不求天长地久。
屠瑞瑞喝了一口茶,顺了一口气,又看了看时间,回忆已经完毕,就让过去的过去,现在不是时来运转、前途一片光明了嘛!是时候和那个家伙以及那个家伙带给自己的恶劣影响彻底说掰掰了!
寓意着新生活开始的相亲活动,在随后的一个小时内进行得可以说是相当顺利,屠瑞瑞怎么看怎么满意,对方没戴她讨厌的靛青色小礼帽,没穿她讨厌的七分窄管裤和尖头漆皮皮鞋,更没蓄上她最最讨厌的山羊胡,彷佛面前这位不再是稍显老成并有点像书呆子的大学教授,而是她一直以来魂牵梦萦的理想情人了!
她总是起个头后让对方把话连续不断地接下去,如此一来,既展示了他的博学又表现了她的温婉,最重要的是不用操劳到她的脑子,这样她就可以把快乐和享受的情绪一直保持下去了!
就在屠瑞瑞貌似听得聚精会神的时候,从她身边倏地扫过一阵凉风,随即一个人影落在了她与相亲对象之间的空位上,她听到他们俩在互相打招呼,她前一秒还像报废了的弹簧一样松弛无力的神经,在看到那人一身潮男打扮的瞬间,终于一下子恢复到了原始状态,就如同射杀猎物前最后一刻,弓弩上紧绷着的那根弦。
“嗨,好久不见,屠瑞瑞!”周蒋扭过头来跟她打招呼,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神里透着阴冷的嘲笑。
屠瑞瑞咬紧牙关后还是不禁打了个冷颤,几次想要避开他阴晴不定的逼视,但两人之间就像有着奇怪的磁场一样,她的感官、感觉统统深陷在他的眼神所散发出来的沉郁气质里,不可自拔。
“你们认识啊?”相亲对象段言明知故问。
身为周恒的大学同学,段言和周蒋认识也有好些年了,却是头一次见周蒋为了男女之情而伤神动怒,周二少不是素来多情却也薄情的吗?不会是真如周恒所说的,杨宗保终于碰上了穆桂英,这跟头一栽就是一辈子?
“不算太熟,是吧,屠瑞瑞,屠小姐?”周蒋明显是在讽刺,他也想克制,也想像个成熟理智的成年人那样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可是不行,他做不到不妒火中烧,不能不在乎她对自己的一再冷落,却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之前所做的压抑和反抗,在此刻看来除了可笑还是可笑,他现在才了解,他刻意迴避的这一个多星期的自我冷静期,完全就是个屁,纯粹就是自残自虐,自从遇见她这个冤家,他爱她、他想要她早已是不可违逆的事实!
屠瑞瑞的眼神凝滞,墨色在眼底一圈圈晕染开,“嗯……不熟,反正又不重要。”语调轻得好比浮云,更像叹息。
确实不熟,她的第一次给了他;确实不熟,记忆里他反覆提起,他爱她;确实不熟,她这九天以来诸多的胡思乱想,都是虚妄……她知道,这该是她的命,热烈的爱从来都不属于过于平凡的自己,所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怎样,换个地方吧?我请客,法国料理。”尽管她的云淡风轻一再让他心中的怒火热烈燃烧,但他的自尊心还没有低贱到能够允许他在熟人面前,彻底毁了自己洒脱不羁的华丽形象。
明知他中意这只老兔子还敢帮她乱撮合,事后又故意露口风给他,是他亲爱的大哥一手导演了这出好戏,为的不就是想看昔日情圣的自己今日痴情的卑微、落魄样吗?
他是爱了,可他也还是那个风流倜傥、优雅不凡的大艺术家周蒋不是吗?
屠瑞瑞突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向他们鞠躬,“先生们,抱歉,我头有点痛,就不奉陪了,告辞了。”
二十九年的人生经历告诉她,把握自己能把握的,把握不了的一开始就别奢求,因为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说完她绝尘而去,而他健步如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如盛怒的歹徒一般吼道:“你这女人,再敢无视我试试看!”
她扭头,怒意终于从眼底流泻了出来,“周先生,我跟你不熟,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周蒋又恨又狠地盯着她,在确定她无所畏惧之后,他强行拖着她离开了茶屋。
在他看来,对付她这样的铁石心肠,只有大刑伺候了!
他早该觉悟的,早该用吼的震住她、用赖的缠住她、用狠的绑住她……
屠瑞瑞被他甩进了车子,来不及呼痛,白色跑车就已经载着他们冲上了国道,她赶紧怕死地系好安全带,默默等着他发完疯后放她一条生路。
◎ ◎ ◎
半小时后,目的地到了,正是周蒋在文山区的那栋白色别墅,屠瑞瑞却不依他了,一下车就想往反方向逃跑,但还是慢了周蒋半步,随即就被揪着衣领逮了回来。
兔子瞪着精明闪烁的眼睛抗议道:“你这是绑架!”
“你本来就是我的!”恶狼回以充血的眼睛和沉闷的咆哮。
“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的第一次都给了我,你就是我的。”
“你胡说什么?”她窘呆了,气鼓的两颊红艳艳的,她身为女方、身为吃大亏的一方都不愿再追究此事了,他一个男人倒要以此为把柄敲诈、勒索她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为了你的第一次,我已经和女朋友掰了,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周蒋逼视着她,像要一口吞了她。
屠瑞瑞咬牙切齿道:“说谎,你说谎!你和你的女朋友明明还好好的,我上周三还见到你们在露天咖啡馆谈情说爱!”
“什么?上周三……我们早在你拒绝我的那天夜里就分了手,我比白开水还要清白!”
“花心萝卜!那一定是你又勾搭上了其他女人,总之,我上周三下午五点十五分确实看到了,你在你的店的隔壁的那家咖啡馆里,和一个美女亲了嘴!”她推拒他的拉扯,气得直跺脚,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正大发醋劲。
“那个……哦!那个只是同学聚会好不好,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啊?我们这些人都是搞艺术的,一个比一个张扬开放,蜻蜓点水式的亲吻别说是异性之间,就连同性之间也常会有的。”周蒋突然一顿,眼睛刹那光彩大放,开心地嚷道:“你在吃醋对吗?一定是吃醋了没错!”
这下换屠瑞瑞傻了眼、愣了神,竟乖乖地任他抱、任他亲、任他对自己胡作非为,不但奸没捉到,对他又爱又恨、又怯又惧的心思倒是曝露无疑了。
那天之前,她会不时因想起他的那张蓄着山羊胡的脸而笑得格外开心;那天之后,除了工作以外她很难打起精神,总觉得心里像被洪水洗劫了一遍,荒芜了,唯有对他的想念像杂草般无限蔓生着。
以前再怎么艰难,都不曾那样孤独过;以前再怎么无聊,她总能找到事情做,把自己哄开心了……在此之前,她认为自己是无条件的乐天派,但自从遇见了他,她才知道她不是,她变贪婪了,渴望为他所珍惜、为他所爱。
舌头在齿龈上扫了一圈,周蒋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有点小得意,兴奋得血液直冲脑袋,他现在就想向全世界宣布,屠瑞瑞在乎他,屠瑞瑞为他所有!
他像得到了生日礼物的孩子一样高兴,忽然将她拦腰抱起,不顾她的尖叫,迳自狂肆地咧嘴大笑,轻快矫健地朝屋内走去。
“今天你就嫁给我啦!今天你就嫁给我啦……”他唱着歌走上楼梯,走进卧室……将她欺在身下,一起躺在摇摇摆摆、清清凉凉的大水床上。
她的一双小手急忙抵制在他的胸膛上,恼羞成怒道:“姓周的,你脑子的结构是不是太原始了一点,我……我有说过我要和……你做什么吗?”
“你想我做什么呢?”周蒋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索性将她抱起坐在了自己腿上,双手搂着她的腰,不时勾弄着她瀑布似的乌发,温暖又暧昧,“警告你别乱扭,蹭错了地方后果自负啊。”他笑着逗她,爱极了她羞窘的模样。
屠瑞瑞发觉自己的手不知该往哪里摆了,挣脱不了,可是类似护住胸口这样的动作又显得十分傻气……最后她只好将手掌抵在他的两肩,尴尬得都快哭了,“我……别逼我啊,不……不然我就掐死你啊!”
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明显出卖了她低弱的战斗指数,他露出了个可以清楚看见他两排利齿的超大笑容,“掐吧,反正打是情骂是爱。”
“谁爱你了,少……少臭美。”他的目光太灼热,她撇开美目,撒娇似的声明,“可以交往看看,但不包括任何……激……激烈运动,可以先看个电影、吃个饭、喝个茶、旅个游等等,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嘛!”
从了就从了,看在周蒋三番两次大胆示爱的份上,也看在她对他确实有那么点好感的份上,更看在她二十九岁了都没真正谈过恋爱的份上!
沉思了几秒后,周蒋挑起一边的眉毛盯着她,盯得屠瑞瑞心里直发毛,他舔着唇魅惑地道:“可我是肉食动物,是精力旺盛的二十七岁正常男性,你让我天天吃素,你认为可行吗?”
“二……二十七,你才二十七,比我还小两岁呐!”屠瑞瑞惊讶得捧着他的脸,左摇右晃看个没完,他居然才二十七,那她……不就是老牛吃嫩草了吗?呜呼,实在太丢脸了!
“现在不是流行姐弟恋吗?而且根据医学统计,女性的寿命也比男性的长,所以我们很配、超配,配得不得了!”他抱紧她,嘴巴好几次都贴在了她来不及躲闪的小脸上。
“可恶,我后悔了,取消交往,取消!我要回去再好好想想!”姐弟恋耶,对她来说,这分明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嘛!她从来不是个洒脱的人,是个做任何决定前必须反覆考量,直到有了十足把握后才敢行动的老古板,她必须回去重新心理建设一下,否则她很难面对他、面对他们越加难测的未来。
“嘿,宝贝!”他猛地收紧手臂,猛地攫住她的嘴唇,狂肆地吻着她,掠夺她的芳香甜蜜,不让她的小脑袋瓜去深思那些无聊的世俗偏见。
“啊……不……”屠瑞瑞想抗议,但舌头已然不是她自己的了,他的舌头勾着她的做尽坏事,纠缠着放不开。
“嗯,宝贝,你惹火了我知不知道?你总能轻易地击溃我理智的防线,也总能轻易地撩拨起我心中的怒气、火气,还有无尽的对你的欲望,你知不知道?”她的沉醉教周蒋满意,他改为一小口一小口吸着她的舌、啜着她的唇,偶尔也轻啄她的脸颊与鼻子,她的一切本该属于他。
理智告诉她要推开他,可是她没有,她甚至用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头侧向一边,陶醉地被吻,迷醉地回吻,尽管动作青涩却足以勾起对方全部的欲火。
他顺势将她压回身下,在她清醒过来前再次疯狂侵占她的桃唇樱口,吞噬她的呼吸、霸占她的灵魂,除了他,她也想不了其他。
屠瑞瑞揪扯着周蒋的衣领,害怕他皮肤灼热的温度,像是要把自己烤干一样,她的肺在燃烧,她的唇与舌和他的牵扯出无数的银色丝线,淋漓地浇灌着越来越饥渴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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