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3-5-16 19:40

《贫妻出头天》(夫君莫敌3)作者:风光

本帖最后由 泪娃儿 于 2021-1-18 19:15 编辑

书  名:贫妻出头天
系  列:夫君莫敌之三
作  者:风光
出版日期:2012年12月19日

【内容简介】
她头一天进王府,他就命她去厨房偷馒头,
基于害怕,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还把自己的那颗也给了他,
此后他像是缠她逗她上了瘾似的,大半夜溜进她房里硬要陪睡,
时不时对她毛手毛脚,搂抱亲吻从没少过,总让她又羞又恼,
本以为他被派去戍边,她能换得好一段平静的日子,怎料才三年就回来了,
不过经过这番磨练的他,更显挺拔不凡,
当然,欺负她的本领也更高超了,居然扬言要让她属于他?!
其实她哪里不懂他的明示暗示,又何尝不想追求真正的幸福,
然而她只是幸得王爷收养、将来得嫁给他大哥的童养媳,
更别提她无法辜负王爷王妃当初给予她栖身之所的恩德,
可让她不敢正视自己情感最关键的原因,是多年来的那个梦境,
那恍若他俩的前世,他为了权势,背叛了对她的承诺,
甚至连她的性命都可以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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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发表于 2013-5-16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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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司徒尊今年十五岁,已经懂得很多别人不懂的事—— 比如因为他是荣亲王次子,而且母亲是一名侍婢,所以当不了世子,只是个闲散郡王,属于亲王的一切荣华富贵,注定不属于他;又比如每个人的期望、关注及欢颜,也绝落不到他身上。

  荣亲王育有两子,长子司徒谨个性软弱、体弱多病,府里上下对他多有呵护,就怕他哪天不小心升天了。次子司徒尊则相反,或许是受到了长辈偏心的刺激,从小便十分努力,文武兼备、仪表堂堂。

  可是,司徒尊却总是得不到应有的赞美或注意,即使荣亲王的封地冀州民风尚武,民间对司徒谨的软弱颇有微词,也无助于提升司徒尊的地位。

  这一天,府里所有人都集中在前厅里忙碌不堪,整体的气氛是欢欣喜悦的,然而过了两进门来到后院,却是冷冷清清,无人闻问。

  司徒尊便待在这里,躲避那些令人烦躁的吵杂。

  今儿个王府迎进了个娇客,听说是父王生平至交的遗孤女,因为父王感念好友在战场上舍身救他的恩德,便将人接进府里,准备以后嫁给司徒谨做新娘。可笑的是,这名娇客今年才七岁,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接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更别提大哥那古里古怪又高傲自大的性子,会乖乖接受这种安排?

  “看来以后这件事有得吵了!”司徒尊冷笑着,不屑于这一切。

  但当他故作悠闲的四处散步、最后却本能的停在厨房门口时,一股阴郁袭上他的心头,令他再也无法往前一步。

  他从起床到现在都快午时了,什么都没有吃,肚子饿得直打鼓,但身为堂堂荣亲王的次子,他哪里有脸走进去厨房要东西吃!

  就在他踌躇不定之际,眼角突然闪过一抹小小的影子,令他觉得有些蹊跷,身形一动,当他再次回到原位时,手里已拎了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小女孩。

  他将她拉高,仔细打量了一番—— 小小的脸蛋精巧可爱,尤其那尖下巴与圆润的粉颊,令人好想狠狠的掐一把,只不过那圆大双眼里盈盈的泪水,让他收了这个念头。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将她放下,恶狠狠地问,心想这该是哪个下人的女儿,趁着外头在忙的时候到处乱跑,被他逮个正着。

  “我……我……肚子饿……才会偷跑过来……”小女孩被他的气势吓得泪花乱窜,唯唯诺诺地道。

  “肚子饿?你来偷东西吃?”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我……没有要偷,只是厨房的嬷嬷要是看到我,一定会生气的,我还在想办法……”小女孩哭哭啼啼地道。

  司徒尊眉头一皱,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忍受她哭泣,便喝道:“住嘴!”

  小女孩脖子一缩,硬生生止住声,小手还急忙抬起,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

  他直盯着她,忽地灵光一闪,硬扯出一个贼笑道:“你进去偷两个馒头!”

  “两个我吃不完……”她有些胆怯地道,这个大哥哥笑得她心里毛毛的。

  “我说两个就两个,快去!”他指着厨房门口,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小女孩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这么乖乖的溜进了厨房,她只知道自己好怕这个大哥哥。

  好半晌,她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真的摸出两个白白胖胖的馒头。

  司徒尊早已饿到头昏眼花,但他的身分让他必须端着架子,不好向下人要东西吃,所以方才他真考虑着要进厨房偷东西,如今有了这个傻女孩替他当打手,他当然乐得坐享其成。

  所以当他看到她手上的馒头时,二话不说硬是抢了一颗来,张开大口吃得津津有味。虽说这馒头有些冷了,但却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美味。

  小女孩傻眼的看着他如饿狼吞羊似的,居然两三口就快要把一个大馒头吃完了,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仅剩的馒头,摸了摸饥饿的小肚子,而后毅然决然地怯声道:“这个……也给你吧?”她举起了手上的馒头递给他。

  虽然她也好饿,但这个大哥哥显然比她更需要食物。

  “给我?”司徒尊停下了进食的动作,诧异地望着她,“你不是肚子饿才来偷东西?怎么要给我?”

  “早上……嬷嬷跟我说,说晚上就有很多好东西可以吃了……”她咽了口口水,不知为什么,对他的惧怕令她退了一步。

  他心忖她说的也没错,府里来了个娇客,即便年纪小,但因身分特殊,父王摆个宴席欢迎不为过,宴罢那些残羹剩饭,下人也能分到很多好东西吃。心中有了定见,因此他不客气地从她手上接过馒头,继续风卷残云的吃起来。

  不过,这馒头似乎越嚼越有滋味了,从小到大他想要什么,都要自己抢、自己争取,像这样不求回报、也不知身分对他好的,还真只有她一个人……

  他边吃边看着这小女孩,她好像也越来越顺眼了。瞧那眉清目秀的模样,长大了应该也是个小美人,个性虽说怯懦了些,却是善良温顺,横竖有他在,也没人敢欺负她,不如以后讨来做老婆好了……

  正当他这么想着,并将一个小女孩盯得瑟瑟发抖时,远处突然传来喊人的声音——

  “芙姑娘!芙姑娘!你在哪里?快点儿回来,要带你去晋见世子呢!来人啊,你们快去后园找找,怎么就不见了……”

  小女孩听到这声音,脸上惊惶之色更盛,嗫嚅道:“糟了!他们来找我了!”

  司徒尊的心情陡然变得十分复杂,剩两口馒头是怎么也吃不下了,涩涩地问道:“晋见世子?你是今天进府、以后要许给我大哥的那个小女孩?”

  “许给你大哥?那是什么意思?”女孩头一偏,表情困惑又天真,十分可爱。“我不知道你大哥是谁,不过我是今天才进府的,他们说要带我去见世子……”

  突然,他觉得心都凉了,难得他看上了一个小女娃,以后居然也是哥哥的!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吗?

  遗憾、感伤、痛苦、自怜,各种情绪冲击着他,这几年来不公平的对待,似乎在这一刻全数爆发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

  “容……容芙……”小女孩怯怯地答道。

  “容芙,一朵小芙蓉花,我记起来了。”他深沉地道,这句话其中包含的心思,远超过一个十五岁少年所能承受的。“我是司徒尊,你要永远记得这个名字,因为以后这个名字会陪你一辈子。”

  “司徒尊……”容芙愣愣的望着他,却不明白他的用心。

  然而找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她急得扁起了嘴,最后有些不情愿地道:“我……我还是自己去找他们好了,你也快走吧!否则让他们看到我们在一起,说不定会被骂的。”

  她还弄不清楚司徒尊的身分,只知道自己是偷溜的,偷来的馒头还全被这人吃了,要是被发现一定很惨,不如她自己出来承认,至少还能保住一个人。

  容芙举起小脚就这么跑了,而司徒尊并没有动,仍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但目光却越来越沉重。

  她确实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就这么让给了大哥那个病痨子,他甘心吗?

  从此刻开始,十五岁的司徒尊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容芙,而这个莫名的坚持与羁绊,延续了好久、好久,彷佛两人的缘分自前世就已经开始……

  第一章

  晋王的婚礼,宾客云集,出入王府的全是一些高官权臣。

  在这京城里,名号不是那么响亮,或者上朝时站不到前三排的,甚至还挤不进晋王府大门。

  晋王是当今皇帝的次子,武功高强、文采卓越,替朝廷立了不少功劳,气势甚至都压过了兄长太子兴,若非身为次子,太子之位肯定易主。

  不过晋王从未让人觉得他觊觎太子之位,反而尽全力辅佐太子,提出不少有见地的施政方针,甚至北方异族袭境时,他还主动请缨至边塞御敌,立下保家卫国的大功劳,他的谦逊与不居功,使他的声望如日中天。

  所以他的婚礼冠盖云集,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晋王前途无量,未来肯定会成为股肱之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重要的是,晋王妃是当今丞相的女儿,这门亲事等于是朝里两个最大势力的结合,前来逢迎拍马的人又怎么会少。

  一场热闹风光的婚礼过了,新郎晋王来到喜房,坐在床边、等候已久的新娘子允媞一听到他进门的声音,突然一震,而后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晋王来到她身边,用金杆小心翼翼地掀起了她的盖头,凝视着她精巧美丽的容颜,他突然低声笑了。

  他终于娶到她了。为了这一天,他殷勤追求,讨好丞相,建功立业,可都是为了她,当他真的得到她的时候,居然感到有些飘飘然。

  两人深情对望,在烛光映照下允媞娇艳如花,而晋王更显得俊逸出尘。

  她一开始简直不敢相信杰出如晋王的男子竟会如此垂青于她,更狂热的追求她,弄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当然,她也幻想过嫁给他这样的伟岸男子,当愿望成真后,她倒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王爷……”她含羞带怯地偷望他,“允媞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王爷那么优秀,怎么会看上平凡如允媞……”

  “你太自谦了,所以看不见自己的好。”这话晋王说得真诚,她的单纯、善良与温柔体贴,都是他望尘莫及的,有时候甚至他都要嫉妒起如此纯粹的美好。“在婚前本王便承诺过你,必然会一辈子对你好,如今成了亲,这个承诺依然不变。”

  允媞的心都化了,“王爷如此情深意重,允媞该怎么报答?”

  “你只须信任我,便是最好的报答。”晋王深深地望着她,没有人知道他这句话带有多么深的意思。

  “所以王爷不会骗允媞吗?”她天真地问,又有些担忧地道:“万一哪天我年老色衰,王爷纳了侧妃……”

  晋王愣了一下,突然搂过她的娇躯,在她唇上狠狠一吻。

  “这是给你的惩罚,谁教你乱问问题。”他用指腹怜惜地轻抚着她被吻得红肿的樱唇。“会问这种问题,代表你不够信任我。”接着,他摇了摇头,好气又好笑地道:“自我开始追求你,天下谁不知晋王对丞相千金情有独钟?我为你特地至南海苦寻三十颗同样大小、白晰无瑕的珍珠,做成了链子相赠;在边塞打仗时,也不忘为你带回狼王最钟爱的宝石弯刀;甚至为了与你结亲,还到了万佛寺斋戒三日,祈求神明保佑我俩的婚姻。全京城的人都知我做了这么多傻事,全都只是想求得你允大小姐的青睐,咱俩的亲事几乎要成为京里未婚青年男女的楷模了,你还敢问那么蠢的问题?”

  她摸了摸挂在颈上的珍珠项链,动容一笑,窝进了他的怀里。“好嘛,是允媞不对,问了个笨问题。允媞该相信王爷不会骗我、不会纳侧妃,以后不问了。”

  她迷人的处子香气窜入了晋王的鼻间,令他有些蠢蠢欲动。

  花了那么大功夫得到的佳人,如今已在他怀里,成为了他的妻子,他究竟有什么好忍耐的?

  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轻轻扶着她躺上了喜床。

  接着床帐一落,遮住了夜色中的无比春光。

  春宵苦短,洞房花烛夜,两情相缱绻,时间再怎么多也不够用。

  然而沉浸在激情与爱情之中的允媞却没有注意到,在这似梦似幻的一刻中,晋王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

  两人成亲数月,日子过得只羡鸳鸯不羡仙。

  允媞一直以为她与晋王是相爱的,并且坚信不已,即使常有人在她耳边嚼舌根,要她多注意晋王在外头的举动,她也充耳不闻,认为这必是他人故意中伤晋王,挑拨她与晋王的感情。

  因为王爷告诉过她,由于他位高权重,眼红的人不少,所以总是会有些风言风语,她千万不能相信,且成亲当日他承诺过的,他会永远对她好,不会骗她,也不会纳侧妃。

  不过即使再信任晋王,这几日允媞也觉得他着实古怪了些,不仅好几天没和她同床共枕了,她甚至找不到他的人。

  府里也不明所以地忙碌了起来,处处张灯结彩贴红纸,好像要办什么喜事似的,但她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却什么也不知道,问了管事,只换来支支吾吾、不清不楚的回答。

  上下都问不到,允媞有些闷了,再好的脾气都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终于逮着了机会,她将一名拿着一叠红纸欲往大厅去的婢女叫进房里,这名婢女叫春花,平时与她关系不错,她相信应该能从她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春花!”允媞难得板起脸,自从嫁入王府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对下人摆出主子的威严。“你告诉我,这阵子府里究竟在忙什么?王爷又到哪里去了?”

  春花彷佛受了很大惊吓,冷汗涔涔,欲言又止地道:“王妃……春花不能说,您这么问,令春花很为难。”

  所以事情和她有关,要瞒着她?允媞心中的好奇更重了,于是加大了威胁。“若你坚持不说,我也只好把你遣走了,毕竟王府不需要一个欺上瞒下的下人。”

  春花惊惧得直接跪了下来,“王妃开恩!这……是王爷交代大伙儿不许说的。奴婢说了得罪王爷、不说得罪王妃,王妃要春花怎么做嘛……”

  “你说!”允媞心里沉了沉,“我不会告诉其他人此话出自你口。”

  咬着下唇,春花迟疑了好一阵,才像豁出去一般道:“王爷这几日是在忙……忙着要娶侧妃的事。”

  “什么”允媞脸色刷白,霍地站起,椅子都被掀翻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你别胡说!王爷答应过我,他不会纳侧妃的。”

  春花有些怜悯地看着王妃,“王爷就是怕王妃受了太大刺激,才要我们瞒着的。要进门的侧妃是成国公的孙女儿,光论地位……怕是不输王妃您呢!这么有来头的人,愿意委屈做小,又对王爷的仕途很有帮助,所以这婚事是势在必行了。”

  “对仕途有帮助?他已经位极人臣了,还有我这个丞相之女为妻,难道还不够吗?”

  连对方是成国公的孙女儿都说得出来,允媞相信春花不会作假,所以,作假的是晋王?难道他的承诺全都是谎言?

  那么她是不是能推论,他对她的山盟海誓也只是敷衍她,他娶她和娶成国公的孙女儿目的一样,只是为了扩张他的权势?

  允媞顿时觉得浑身发冷,眼前忽地晃过一片黑影。他怎么能将她骗得团团转,让她献上了整颗心,再轻易地敲碎?

  “不……不可能的……他不会骗我的……”她疯狂地摇头,失控地朝春花吼叫着,“告诉我你是骗我的!”

  “这……这是掉脑袋的事,春花不敢乱说……”春花急忙否认,看到如此失了仪态的王妃,她开始后悔自己太多话,也担心自己事后不知会受到王爷什么残酷的惩罚。

  “我去问他、我去问他……”泪水不停地流下,止都止不住,允媞心痛到都快站不稳了,跌跌撞撞着一路往晋王的书房狂奔而去。

  *******

  “……喜服不必像上回那么华丽,简单隆重就好,毕竟是纳侧妃。”晋王对着一老者交代道。

  老者恭敬地点头,“是,王爷近日为了婚事忙碌,都清减了,还请王爷要多多照顾身子。那么草民就依照上回的款式,再改简单一点儿,喜服不镶金边……”

  老者的话才说到一半,书房的门突然砰的一声被粗鲁地推开。

  晋王不悦地抬眼一看,却在看到哭得面红耳赤、状似疯狂的允媞时,心中一紧。

  他挥挥手屏退老者。“就按你说的做,你先下去。”

  老者心知官家事知道得越少越好,便机伶地退下,然而在他要踏出门口的那一瞬间,却被允媞拦住。

  “我认得他,他是京里有名的裁缝不是?咱们成亲的喜服便是出自他的绣坊。”她口中说的是那名老者,双眸却是含泪瞅着晋王。“所以你又要成亲了?喜服改得简单一点不镶金边,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尊重我这个元配,没让侧妃的亲事办得比王妃还风光?”

  “李师傅,下去!”晋王仍面不改色,只是口气变得严厉了些。

  可怜的李师傅被允媞拦住,这又推不得,着实进退两难。

  偏偏她死活不放他走,还继续激怒着晋王,“为什么他要走?他在这里,证明了你的不忠与善变吗?你承诺过我什么你还记不记得?”允媞说到后面,几乎是哭叫着了。“你说过不纳侧妃的—— ”

  晋王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有了杀气。“李师傅,下去!”

  李师傅这下管不了这么多了,急急忙忙推开王妃的手,走得比飞还快,就怕这条老命成了晋王盛怒下的牺牲品。

  晋王望向允媞,沉默了须臾,让自己的心情缓和一点,才故作若无其事,用以前那般温柔的态度对着她道:“我的王妃,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忤逆夫君?这次我原谅你的擅闯之罪,要再有下次,恐怕要请出家法,连我也保不住你了。”

  “你还想骗我?”允媞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冷血的男人,会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永不变的人?“不!应该说你一直都在骗我,从没有停止过!否则你就不会在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以后,又纳了侧妃!”

  她见晋王没有反应,便当他默认了,更激动地上前一步,揪着他的袖子用力摇晃。

  “你为什么要骗我?玩这种爱情的游戏,欺骗一个女孩子,你不心虚吗?”

  “放开!”

  晋王将她往旁边一推,她尖叫一声,恰好倒在软榻上。

  允媞又气又恨,全身瑟瑟地发抖,她很想冷静、很想理智,但她却控制不住内心的那股狂涛,把她对他的爱全转成了恨,想铺天盖地的卷向他。

  见她终于安静了些,晋王才冷冷地道:“我是要纳侧妃,那又如何?你仔细回想我曾与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你我不会纳侧妃,更别说我会为了你一个女人,放弃整座森林。”

  她的泪都要流干了,一下子便将软榻上的红色垫子沾湿了一大块,加深了颜色。

  那是他办喜事的红,但这种鲜红化成的深红,彷佛象征着她心头的血就这么汩汩地流出,干涸在他的残忍上。

  回想起来,他确实没有这么说过啊!他只不过是用一种似是而非的说法让她相信他不会纳侧妃,更误导着她以为他真的爱她,爱到可以放弃全天下。

  允媞瞠着泪眼瞪着他,这一刻,她真的恨他。

  晋王彷佛被她的眼神杀了一刀,觉得心口有种赤裸的疼痛,她的目光控诉着他的无耻与自私,他却硬是要自己别开脸,不能让她的眼神动摇了他。

  “老实告诉你吧,”他走上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好像替她掀盖头那天,只不过一个是浓情密意,一个是虚情假意。“若非你父亲是丞相大人,我也不会选择你当我的正妃。”

  他冷笑一声,将手放下,背对着她走到窗边。

  “如今丞相的权力已全到了我手里,我不需要再对你们允家人虚与委蛇,但是允媞,你真的很不聪明,你把这件事挑明了讲,不是刻意让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变得更难堪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真的不懂。“你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需要什么权力?”

  “你说到重点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什么我身具如此才干,却还要在一人之下?只因为我是次子,就当不了太子、登不了帝位?我辛辛苦苦打天下,最后却是为他人作嫁?不,我无法接受!”

  他眯起眼,一种不甘的愤怒狠狠压过了对她的些许歉疚,让他的心更加坚硬如铁。

  “所以我娶了你。”他回过身,深深地望着她,对她,他确实动心过,才能忍受她眼下如此放肆,只是这份感情交杂了太多心机与阴谋,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究竟爱她有多少。“然后是成国公的孙女儿……叫什么来着?哼哼,你瞧,我对你好多了,至少自始至终我都知道你是允媞,那女孩儿只是我的一枚棋子罢了。”

  “你……”允媞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你要造反?”

  “不,我只是取回原应属于我的东西。”晋王冷哼。“你放心,一旦事成,你便会是皇后,你的地位是谁也动摇不了的,这是我给你的保证。”

  “我发现,我一直都错看你了。”如今这个被功利蒙了眼的男人,真的是她爱的那一个吗?允媞不断摇着头,她不敢相信。“你已经疯了!为了虚幻的地位,你宁可牺牲自己的爱情……”

  “对我来说,爱情才是虚幻的,只有地位才是最真实的。”晋王面无表情,冷酷地道:“总之,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本来不想这么早让你知道,怕你坏了我的好事,但既然你自己找来了,我便告诉你,七日后我将迎娶侧妃,你要出席就出席,即使不出席,也要乖乖的做好你王妃的本分!”

  “你好残忍。”允媞哭得红肿的双眼发疼,她手握着颈上的珍珠项链,苦楚地质问:“你告诉我,你真的爱过我吗?在你千辛万苦才能送我这条珍珠项链时、在你抱着我情话绵绵山盟海誓时,甚至在你我鱼水之欢、你要我替你生百子千孙的时候,你—— 真真切切的爱过我吗?”

  晋王不语,因为他发现这个问题他竟答不上来。承认了便是软弱,不承认却是卑鄙,好像不管怎么答都是错的,所以他只好沉默。

  他的反应令她苦涩地笑了—— 一个非常凄美、非常沉痛的笑容。

  “我会自己找出答案的。”

  不再和他多说,她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起身离开。

  然而此时的两个人都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之时,竟是一场延续至来世的遗憾。

  *******

  浔河边。

  这是一个战场,以浅浅的河水划分成两界,一旁是隆起的小山崖,另一旁是一望无际的野草原。

  身着黑衣的军队声势浩大,带着雄壮的呼喝驾马踏入了河水中,激起的水花立刻被身旁同伴的马儿踩下,化成更大的水流向两旁飞溅,轰隆的蹄声、叫声与水声,几乎要震得山崖都塌下来。

  白衣军在草原旁严阵以待,却被黑衣军惊起的声响扰得心头惊乍不已、惴惴不安。好一会儿,当黑衣军接近河岸的时候,白衣军整齐地执起弓,箭如暴雨射去。

  黑衣军举起了盾牌,毫不畏惧的继续前进,箭雨彷佛更增添了他们的勇气。

  而白衣军直到敌人已经非常接近了才大喝一声,迎了上去。

  一眨眼的时间,两军便已战成一团,鲜血染红了河水,断肢残干遍地,有的甚至随着水流远远漂去。马儿的嘶吼与悲鸣,恰恰与人的哀号与尖啸交错,惨烈得连天地都为之动容。

  黑衣军的主将晋王立在山崖上,冷酷地看着这一切,不时下令变换攻势,打得白衣军节节败退,而白衣军被截住后路,甚至连潜入草原的机会都没有。

  只要胜了这一场,王位就是他的了……晋王表面冷静,但心中却不住转着一个念头—— 这天下、这朝廷,还有谁敢忤逆他?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忍了太长太长,终于可以登上最高的位置,迎接王者的荣耀。

  与晋王交战的白衣军是他兄长太子兴的私军,也是太子最后的数千兵马。晋王在几年间慢慢收拢歼灭太子的人马,与朝中重臣结盟联姻,就是为了取代他登上王位,如今太子已走投无路,再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称王。

  凭什么他不是嫡出就不能当皇帝?他明明比起太子更有才干,也更有能力,世人皆惋惜晋王非嫡,否则天下由晋王领导必欣欣向荣。于是他沉潜许久,谋定后动,牺牲了所有可以牺牲的人事物,只为了这一刻。

  就在战事一面倒之际,白衣军团中突然出现欢呼声,晋王目光一凝,只见远处驰来数百名白衣人,往战区中心移动,而原本几乎溃败投降的白衣军见到他们,居然士气一振,又奋力抵抗起来。

  太子终于现身了?晋王眉头一皱,随后又想到就凭太子剩下的这数百人,又能起什么作用?芥蒂瞬间化成了讥讽,那目光中的冰冷又添了几分。

  待太子越过战区、越来越靠近崖下时,晋王的表情渐渐变了,当他看清被太子绑住挟持的人竟是自己的王妃允媞时,不由心中一凛。

  终于太子来到了眼前,与晋王的距离不过是三、四丈的崖高,因此说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太子愤恨地抬起头瞪着晋王,大喝道:“你这逆贼!竟大逆不道图谋篡位,如今你的妻子已在我手上,还不快喝令停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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