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3-5-13 18:13

《辣丫头的孤傲爷》(春光无限好3)作者:喜乐

书  名:辣丫头的孤傲爷
系  列:春光无限好之三
作  者:喜乐
出版日期:2012年11月16日

【内容简介】
唉,她不得不说,人在宫里,命不由己
要不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她根本不想踏进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怕地方
尤其还得伺候皇宫里大伙儿公认最难伺候的王爷
她日日钻研着要用什么古怪的食物让他出糗吃瘪
谁知道那一道道异域料理非但没有辣倒他
反而在她脑海里变成了挥之不去的记忆
她自以为在他的心里会有一个小小的一席之地
可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对她殷殷关切
下一刻却撒手不管,就算狭路相逢,也彻底无视
虽然如此,她仍旧为了帮他,成了皇上的女人
到最后甚至还赌上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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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发表于 2013-5-13 18:15

本帖最后由 叶子 于 2013-5-13 18:3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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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蓝大海平静无波,在月光下闪耀着神秘的幽光,透露着几许忧伤……

  今早刚刚被海啸袭击过的小村庄里杳无人迹,处处是断垣残壁,放眼望去,尽是死气沉沉的破败景象,几乎察觉不出任何生命的存在!

  距离这个不知名的渔村几百海哩远的海面上,有一艘巨大船只优游其中,船板上一群训练有素的船员各司其职,并没有因为眼前风平浪静而放松了戒心。

  舱房里,唯一的船医从下午开始就忙碌的穿梭在几个幸运被救起的村民之间,可惜有好几个都熬不过午夜,便宣告不治。

  直到晨曦初露,原本稍嫌拥挤的舱房里居然只剩下船医,还有一位临时的助手,另外,就是一个持续梦呓、高烧不退的女孩。

  女孩是跟一对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女同时发现的,彼此紧握的双手让人直觉的判断这是一家三口。

  而他们攀着一截断木,不知在海上漂流了多久,才让“破浪号”的船员们发现,救起来时早就已经严重脱水,体内也都有因为巨大冲击造成的内伤,可以说几乎只剩下一口气而已。

  “黄阿爹……娘……娘……颖儿听话……你们别送我走……别走……”

  约莫十三、四岁的女孩不停的在睡梦中哭泣呓语,要是她醒来之后发现她依依不舍的两位至亲在几个时辰之前纷纷逝世,是不是会更加痛不欲生?

  默默守候在一旁的两人默契绝佳的对看一眼,疲惫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怜悯与同情。

  “救救她!”原本只喜欢待在厨房里,却被临时找来当助手的炎默语,握紧了床上那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的手,面露祈求的看着不发一语的船医。

  船医的神情怜悯,眼神却坚定如巍峨高山,沉默的摇头。

  不是不救,只是无能为力。

  炎默语难掩失望的低头,让浓密睫毛遮掩住的水眸却彷佛看见一幕幕过往──

  这个在睡梦中嘤嘤哀泣,不愿跟家人分离的女孩,让她想起多年前不得不离乡背井、各分东西的家人们,想起雪影姊姊在逃亡的半途中误食毒果,神志不清的喊着阿娘的样子,想起哥哥姊姊们为了救雪影姊姊,不得不铤而走险,差点暴露行踪,而自己却只能无能为力的抱着雪影姊姊哭,恨不得自己立刻就能把雪影姊姊治好,却束手无策!

  当年的无助掐紧了炎默语的理性,让她冲动的握住这个女孩的手,彷佛看见差点回天乏术的姊姊炎雪影……

  “颖儿……颖儿……你听我说,只要你能醒来,能好好的活下去,不管你有什么心愿,我都会努力帮你达成!因为我有一个很厉害的阿娘,有一个很会做面具的大姊,有一个什么人都认识的大哥,还有一个什么毒都能解的二姊,至于我那个喜欢帮人按摩,还很会做包子的三姊啊,就更好玩了……”

  炎默语如数家珍的把她所有的亲人都介绍了一遍,连船医听了,都忍不住莞尔。

  炎默语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打定主意要跟阎罗王抢人!

  只要轮到她照顾这个自称颖儿的病人,她就会不厌其烦的说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还能掰出不同的诱因,就连原本冷眼旁观的船医都忍不住暗自佩服起她不服输的毅力了。

  “颖儿,你有没有听过十兄弟救母的故事?我阿娘说,只要每个人都把自己最厉害的优点表现出来,大家一起努力的话,天底下就没什么事情可以难倒我们,所以你要快点醒来,只要你醒来,我就去拜托我那些哥哥姊姊们一起帮你完成心愿。”

  对!就是这样!她长大了,再也不是只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孩了,这次,她一定可以帮得上忙!

  第三天的早晨,炎默语因为连续几天睡眠不足,显得精神萎靡,头昏脑胀,却仍是不死心的鼓吹床上的女孩快快清醒。

  因为船医昨天半夜过来查看时,相当乐观的判断,这个女孩的身体有明显的好转,唯一阻止她清醒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自己不想醒!

  炎默语听了信心大增,更加说得天花乱坠,简直要语无伦次了。

  “你醒醒……我教你做那些金发洋鬼子爱吃的菜,还有南洋岛屿上辣死人的冷盘,我还会烤香喷喷的大饼,上面的馅料随便你摆什么都行……”她扳着手指细数自己这趟出海学到的新菜色,越说越有精神。

  “你……真的能帮我?”床上的女孩突然睁开细长的双眼,嗓音犹如双脚行走在干燥的落叶堆般刺耳。

  炎默语却听得一清二楚,兴奋莫名的站了起来,“你终于醒了!等一下,我去叫船医来……”

  那个女孩却伸手扯住了她的衣服,那比婴儿大不了多少的力气成功阻止了炎默语朝外头走去。

  “你答应……我……再走……”

  女孩像是耗尽了力气,虚弱的阖上了双眼,说起话来断断续续,让炎默语听得很辛苦。

  “好,你快说,我们炎家的人一向说话算话。”炎默语很豪爽的拍拍自己还没啥看头的胸脯,神情之间有着超龄的坚定。

  女孩虚弱的扯了扯嘴角。眼前这个黄毛丫头的口头保证让她莫名的感到放心。

  “我要……回……去……”回去两个字女孩说得飘忽轻渺,掀起无限惆怅。

  炎默语听了跟着眼眶泛红,似乎也想起了自己离乡背井在大海漂泊前的安定生活……

  “好!我答应你,一定带你回去!”

  她在十三岁那年对着萍水相逢的上官颖发下豪语,却没想过当初一句冲动的誓约,会从此改变她的一生。

  天靖三年,元宵前夕,新皇下旨广纳天下美人进宫填补后宫空缺,这空缺一词,可以填上皇后,也可以填上宫女,就看个人的造化啦!

  这消息才传出来,就举国振奋,等到了预定选秀的那段期间,京城里更是聚集了数不清的莺莺燕燕,让人看得目不暇给。

  只不过那一张张美丽容颜里藏着多少的野心,又背负着多少家族的兴亡,就难估计了……

  京城北大郊处刚刚开张不久的春光小酒馆里,也有一对母女正在为进宫选秀作准备。

  “我说……小默默,你何必一定要进宫去蹚这淌浑水呢?”美艳不可方物的酒馆老板炎娘子戳戳眼前那张几可乱真的人皮面具,打从心里看这张平凡又陌生的脸蛋很不顺眼。

  她的小默默可是有一双乌溜溜又爱笑的大眼睛,哪是这样细长又无神的凤眼儿?还有一个圆润饱满、充满福气的鼻头,压根儿不是这种蒜头鼻!

  更别提那张嘴……她那大女儿的易容功夫是越来越好了,居然可以把一张樱桃小嘴给弄成这样一张阔嘴……

  炎娘子越看心情越差,差到想要伸手把那张人皮面具给撕下来。

  “娘啊,是你告诉我要说话算话的,我早就答应颖儿……”炎默语机灵的退后了一些。虽然离开了娘亲身边好几年,却没忘记娘亲有多么随心所欲,想修理人时,从不参考时间地点的。

  “就我所知,那个叫做颖儿的女孩半年多前就已经死了。”炎娘子悻悻然的收回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因为想起那个叫做颖儿的女孩,所以表情有些肃然。

  上官颖被救醒之后,就一直跟着炎默语留在破浪号上休养身体,可惜她受创太深,船医尽管医术卓绝,依旧受限于药物匮乏之苦,无法全力救治,让她落下了病根,不时就得卧床养病。

  幸好上官颖也挺乐天知命,并没有因此怨天尤人,还和年纪相仿的炎默语成了无所不谈的手帕交。

  但是她直到过世之前,都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世,等到接近弥留之际,才要求跟炎默语独处密谈,他们才知道原来当初不是救了一个普通的富家女,而是身分显赫的皇家幼女!

  那一天,炎默语也不知究竟答应了上官颖什么,只是突然吵着要上岸到京城来找自己的娘亲,后来才知道是为了达成上官颖的遗愿。

  “就是因为颖儿已经死了,所以我更要送她回去。”炎默语拍拍身旁那个绘有奇特靛蓝图腾的小瓷瓶,惹来她娘亲一阵恶寒。

  “你这丫头出海一趟回来后,倒是把胆子给养大了,居然连死人骨灰都能随身携带。”炎娘子有些迴避那个小瓶子,不过让她面露苦恼的,恐怕是上官颖棘手又尴尬的身分。

  先皇最小的女儿,当今皇上的嫡亲小妹,这什么人不好救,救这皇亲国戚做啥呢?

  炎默语没有反驳她娘亲的这番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把小瓷瓶给收妥了。

  “娘,我答应过她要送她回去的,而且我有大姊给的面具可以隐藏真正的容貌,有大哥安排的暗桩可以跟你们保持联系,还有二姊给的一堆药丸傍身……”炎默语性子里的执拗在这一刻展露无遗,把自己一挂哥哥姊姊们统统给扯了进来,就为了积极游说自己的娘亲点头答应让她进宫去。

  这次选秀是混进皇宫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炎默语打定主意要把握良机。

  “还有我做的包子让小默妹妹不会饿肚子。”有个瘦弱书生打扮的家伙突然走进房里说了这么一句,得意洋洋的笑脸在下一刻变成哭脸──

  只见炎娘子快如闪电的拧住了那只莹白的耳朵,很用力的转了转。

  “你这个当人家姊姊的就不会帮我劝劝她,还在这边卖弄自己的包子……你小妹要是真的进了皇宫,还怕被饿死吗?那皇宫是什么地方?还怕没得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就你那几颗包子,能派上什么用场啊?!”这个当人家娘亲的,明显把怒气迁怒在另一个孩儿身上。

  炎默语无比歉疚的看了三姊炎红书一眼,没想到会看见一脸委屈的炎红书朝她眨眨眼。

  “既然皇宫里这么好,那让小妹去待上一阵子,等她兑现承诺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带回很多值钱的东西。”炎红书用她一贯傻里傻气的模样说着这些话,倒是让她娘亲原本狰狞的修罗脸变了个样。

  “说的也是。”

  只见那头一转,炎默语看见的又是一张灿烂到令人心惊惊的笑脸。

  “我说小默默……”炎娘子无比慈祥的握住炎默语略显粗糙的小手,“你既然执意要进宫去,那千万记得要多捞点值钱的东西回来,当作你娘我日日夜夜为你胆战心惊的补偿……”

  话还没说完,炎娘子那双迷倒不少男子的晶莹双眸已经绽放出万丈“金”光。

  炎默语愕然的看着眼前一脸慈祥又不掩贪财的娘亲,又看了看娘亲后头那个笑嘻嘻又不无狼狈的小书生,突然噗哧一声娇笑了出来。

  “娘啊,您放心,我一定挑最值钱的回来孝敬您。”她的娘啊,果然还是老样子呢!

  ※※※

  一个月后,炎默语拿着大哥湛天帮她捏造的假身分,如愿在皇宫里待了下来,和她同梯次参加选秀的闺女们大都因为姿色平平或是家世欠佳等等原由,没几个能够晋级到让皇上选妃的那一关,大多数都跟她一样被编列成宫女,勉强和皇室沾了一点边。

  不过,应该也很少人跟她一样,欢欢喜喜的进了御膳房,就算累得倒头就睡,也甘之如饴。

  可惜的是,她顶多只能做一些刷刷洗洗或者跑腿之类的工作,还没能站在炉灶前好好的发挥长才。

  这一天,炎默语和其他人终于刷洗完堆积如山的锅碗瓢盆,大伙儿觑空到御膳房围墙边的草皮上吹吹凉风,顺便喝着甜汤,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笑着,享受难得的优闲时光。

  炎默语是这群人里头唯一一个新进小宫女,实在插不上话,也就站在最外侧静静的聆听,默默思索着自己进宫的目的。

  没想到甜汤才喝了两口,她就看见一个匆忙跑进御膳房的宫女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好心上前扶了她一把,却被骂得狗血淋头,还莫名其妙揽了个差事──

  “你这不长眼的丑丫头是哪里冒出来的?要是把我摔伤了,耽搁到琛王爷用膳的时间,你承担得起吗?”

  这个颇有姿色的大宫女得理不饶人的叉腰狂骂,不但扭曲了事实,还把责任统统丢在炎默语身上,让她百口莫辩。

  本来轻松热闹的气氛被破坏得很彻底,刚刚谈得兴高采烈的那几人忽然都噤若寒蝉,纷纷出于生存的本能瞄了对方腰间代表阶级的玉牌一眼。

  那是宫女里的最高层级,专门贴身伺候皇亲国戚的大宫女啊!

  “看在你是初犯,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我脚扭伤了,没法去给琛王爷端膳,就让你将功赎罪,替我端过去伺候琛王爷吧。”

  这大宫女唱作俱佳的说了一堆,到最后,炎默语终于听懂了这弯弯绕绕想要达成的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要找人帮忙跑腿送饭吗?

  这皇宫里的人是不是脑筋都有问题啊?怎么老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好复杂喔,直接说出来不行吗?

  炎默语在其他人或者莫名怜悯,或者隐忍不安,甚至冷眼旁观等着看好戏的种种目光下,端走了上官琛的午膳。

  她一走进那座位处偏僻的宫殿,就明显察觉到此处的气氛异常,脚步也不自觉的放轻了些。

  宫殿外头一名面无表情的守卫拦下她仔细盘问了好久才将她放行,示意她把午膳端进一间镶着紫琉璃门把的房间里面。

  炎默语很是机灵的点头,谁知道她一进到那间不知用了什么方式阻隔了光线,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屋里,放下午膳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就一整个爆发了。

  “娘的咧,这皇宫还真不是人住的地方!住久了,不是心里有病,就是脑袋有病,要不然就是两个都有病!难怪我的娘亲这么不愿意让我进宫里来,原来是因为这里的人都生病了!”炎默语大剌剌的在紫檀木圈背椅上坐了下来,肆无忌惮的自言自语了起来。

  “那个大宫女姊姊也真奇怪,自己懒惰就算了,不想走这么一趟就明讲嘛,有必要诬赖我害她受伤吗?我炎默语心地这么善良,好好说一声,我会不肯帮忙吗?唉……在外头生活多自在多快活啊……”哪像这里,做什么都绑手绑脚的,所有的喜怒哀乐还得遮遮掩掩的。

  她噼哩啪啦的吐尽了苦水之后也不贪懒,飞快抹了抹脸,换上恭顺平和的表情,推开门走出去,完全没发现她方才所坐的位置后方有扇精雕细琢的黄梨木屏风,屏风后头的织锦软榻上还躺了一个懒洋洋的男子,把她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她倒是发现那名守卫面色古怪的目送她离开,视线在她空荡荡的双手之间流连忘返,似乎有话想问她,又不想多管闲事,她也就当作没看见,哼着不知名的曲儿回到越来越熟悉的御膳房去。

  起码那些锅碗瓢盆不会坑她啊!

  至少那些鸡鸭鱼肉蛋豆菜……一个个在砧板上,也只有任她宰切的份哪!

  她的阿娘果然说的对!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怕地方,她是不是该好好想想怎么尽快完成颖儿的遗愿哪?

  炎默语一路想得入神,没发现一起在御膳房共事的几名宫女们看见她完好如初的回来时,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当其中一人发现她空手而回时,更是震惊不已。

  “阿语,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有你刚刚带去的饭菜呢?怎么没带回来?”眼尖发现异样的,是御膳房里一名资深宫女,平日里对这个其貌不扬,但是做事勤快的新进小宫女还挺有好感的,只不过为了明哲保身,没敢在稍早之前戳破炎默语被人刻意送去上官琛那里当炮灰的诡计。

  那上官琛是这皇宫里最难伺候的主子之一,又是近年来最受新皇倚重的得力助手,偏偏个性阴晴不定,难以捉摸,谁都怕一个运气不好,撞在枪口上……打了板子不打紧,就怕当场让上官琛给折磨到一心求死都没能答应。

  那名上个月刚刚调去腾云宫当差的大宫女采萝,八成早已得知上官琛是个不好伺候的主,才会藉机耍诈。

  炎默语看到人人脸上紧张又诧异的表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果然两手空空,倒是挺豁达的耸耸肩,回了句差点令人吐血的答案。

  “那饭菜都还没有人动过,带回来做什么?”要原封不动的带回来,她又何必走一趟呢?

  没想到大家听了,都倒抽了一口气,“什么?!”

  “你没伺候琛王爷吃饭?!”离她最近的一名宫女满脸匪夷所思的瞪着她。

  “琛王爷?哪一位啊?”她天天瞧得最多的就是锅碗瓢盆和残渣菜肴,难道里头藏了个王爷?

  “你……真的没见到琛王爷?”有人问得小心翼翼,脸上的表情却也不知是憧憬还是失望?是羡慕还是嫉妒?

  “我只见到一名面无表情的守卫。”炎默语被眼前这群人的反应给搞得一头雾水,心想有人规定她一定要见到王爷本人吗?

  这宫女们说起来也都是花样年华的年纪,谁不曾在夜深人静时幻想过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运呢?

  何况还是像王爷这样身分显赫的对象,等于是一辈子的锦衣玉食啊!

  炎默语有些不耐烦的摇摇头,“那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乌漆嘛黑的,谁看得见?”

  就在众人一窝蜂的还想要说些什么时,忽然有个稍嫌高亢的男声抢了话头。

  “刚刚是哪一个送膳到腾云宫的?”一个看来慈眉善目的公公匆匆走了过来,精明老练的双眼在这一群宫女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在众人一致的眼神之下定焦在炎默语身上。

  “是你啊……”人称姜公公的中年男子深深看了这个其貌不扬,连身子板都还没长开来的小宫女一眼,慢吞吞的转身朝外头走去,“跟我走。”

  不料这个不长眼的丫头双脚像是树根般紧紧缠在地表上,恁是不动。

  “请问公公是要带我去哪里?做什么?”这一开口,又让人有撞到头,脑壳坏掉的错觉啦!

  姜公公身形明显一顿,又慢吞吞的半转过身来睨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笑得让人打从心里发寒。

  “当然是去腾云宫伺候琛王爷用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怕是走得进去腾云宫,却走不出来了!

  炎默语在众人哀悼的眼神中,莫名其妙的离开了御膳房。

  俗话常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她炎默语也想说“人在宫里,命不由己”。

  炎默语微微的蹭了蹭左脚,像是想搔痒又不敢放肆似的,看起来就是局促不安的腼觍样,谁也看不出来她其实是因为偷偷藏在鞋底的那片金锁片刮着脚底板不舒服。

  那金锁片可是颖儿临终前亲手馈赠给她的礼物!

  “拿去给我奶娘……告诉她……我的嫁妆……在宝窟里……都是你的……”即使死亡步步逼近,但是上官颖神情平静,甚至带了一丝热切的看着炎默语亲手将金锁片带在身上。

  “金锁片……只能给奶娘知道……”上官颖用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费心交代后,就再也没有睁开过双眼了。

  其实炎默语答应上官颖的事情,要是开诚布公的跟娘亲或哥哥姊姊们说清楚,她也犯不着委屈自己在这里当个让人颐指气使的小小宫女,自然会有人帮她张罗,让她和那个奶娘偷偷见个面,顺便问问这个金锁片能打开的那个宝窟里究竟藏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皇家公主的嫁妆,要是统统送给了阿娘,她肯定会心花怒放的!

  可是人就是这么矛盾,就是想要证明自己也有那么点能耐,可以做到跟哥哥姊姊们一样令人拍手叫好的程度,所以她才会不顾娘亲的劝阻,执意要进宫里来,妄想找到上官颖的奶娘问清楚宝窟里的嫁妆究竟有些什么?

  硬生生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复杂到就算她想全身而退都有点难度。

  炎默语悄然无声的站在腾云宫那扇镶有精致琉璃的紫檀木门里,对于自己四周极尽奢华的摆设布置视而不见。

  回想刚刚被抬出腾云宫的那个浑身血淋淋的宫女,不就是稍早借故指使她送膳过来的那一位吗?

  不过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好好的,人怎么就只剩半口气了?

  炎默语神情肃穆的站在姜公公的后面,因为太专注在某些心思上头,也就无暇注意到对面一名紫袍男子打量的目光,更没发现姜公公早就喊了她好几声,还差点让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反应给气得浑身发抖。

  “姜公公,你先退下吧。”紫袍男子在姜公公高举起手来时,下了命令。

  姜公公迟疑了一下,飞快扫了一眼上官琛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便离开了。

  少了姜公公的身影挡在眼前,炎默语这才正视到那个男子的存在。

  男人浓眉大眼的五官虽然说不上俊美,但是双眼炯炯有神,目光凌厉,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愤世嫉俗的薄唇,好像随时随地都轻轻抿着蔑笑,高高在上的睥睨着众人。

  不过那双眼睛……倒是和颖儿的有些相像……

  仍旧心有旁骛的炎默语不闪不避的迎上那个紫袍男子阴沉又异常专注的眸光,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之后,神情傲慢的男子乍然嗤笑一声。

  “你是真的一无所惧?还是因为无知,才显得这么大胆?”普天之下,能这样和他轻松对视的人……寥寥可数。

  炎默语眼前突然浮现方才血淋淋的那个身影,想起自己可能会落得如此下场,便小心翼翼的垂下眼睑。

  “选哪一个答案才能不被处罚?”她才不要像刚刚那个大宫女一样,因为颖儿会对她很失望,而她的家人会很担心。

  男子脸上漾出明显的笑纹,眼里却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你现在倒是机灵,怎么刚刚进来时像个木头人一样?难道是故意要惹姜公公生气?”同时引起他的注意?这么小的人儿,心机就已经如此深沉?

  上官琛意有所指的提出假设,修长的手指在桌沿轻轻扣了又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心情不佳的前兆。

  炎默语全身寒毛直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却来不及阻挡自己把心里话说出口,也无力阻止眼前人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我为什么要惹他生气?”炎默语小脸垂得更低,明显在逃避男子越来越不友善的视线,“这里又不是可以随便生气的地方。”

  不过要是让她出了宫,就另当别论了。

  这个唯唯诺诺的小宫女让那副斜飞入鬓的浓眉颇为厌烦的微拢,突然没了耐性,“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收回自己教人捉摸不定的视线,恰好停留在桌上纹风不动的餐点上头,瞬间想起了一些有趣的记忆。

  “因为是我端午膳过来的。”炎默语停顿了一下,又赶紧补充说明,“那个叫做姜公公的让我来伺候琛王爷吃饭。”

  她状似怯怯的抬头偷偷睨了那名紫袍男子一眼,却不巧又被他那双火眼金睛给逮个正着。

  “稍早之前端膳过来的……真的是你?”仔细辨识之下,这声音听来应是没错,“怎么?不耐烦伺候我吃饭是吗?东西搁着就走了?”

  “不是……”炎默语悄悄按捺下忽然急促的脉搏,不无惶恐的摇头,“当时屋里好暗,门一关,什么也看不见……王爷,您当时在屋里?”

  炎默语说着说着,突然猛一抬头,心中骇然。

  也就是说……他什么都听见了?

  上官琛睨着那张即使多看几遍,恐怕也记不得的青涩脸孔,忽然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备膳吧,我饿了。”这丫头看似笨拙朴直,却还不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应该可以逗上一阵子。

  这个原本在御膳房打杂的小宫女,很快就会知道在这个皇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

  而他,是最不能招惹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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