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3-5-8 16:06

《带煞皇妃》(嫁到什么鬼地方1)作者:妮可

书  名:带煞皇妃
系  列:嫁到什么鬼地方之一
作  者:妮可
出版日期:2012年8月29日

【内容简介】
传言乔家四个子女生来皆相克,若不生离即是死别,
十五年前么子诞生后,乔家百余口一夕被灭门,
从此,赤落国的白凤镇渺无人烟,世人只知“乔家鬼镇”……
为求活命,乔静从小被送离乔家,到邻国做王爷养女,
但眼见年岁已大,本来预定的夫婿人选却一个个去见阎王,
明白自己命带刑克,她本无意成亲害人,
偏偏养父执意为她办比武招亲,引来一场腥风血雨,
只不过擂台上打得如火如荼,她的目光却胶着在台下,
那个一身白衣的神秘男子相貌俊美、气质清冷,
光一眼就震撼了她的心,令她眼中无法再容下任何人,
而他有心的两度深夜造访,更让她卸下心防就此定情,
可惜纵使两心相属,她仍不敢答应嫁给他,
不料他竟说自己是敌国“已死的”八皇子,不怕她来克?!
喔喔,既然别的男人她不想嫁,平常人娶她活不了,
她干脆嫁给他这“活死人”,住到墓中挖掘天大秘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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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发表于 2013-5-8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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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深夜,该是人们熟睡之际,偏偏乔府灯火通明,家丁奴婢莫不坚守岗位。

  不是他们舍不得睡,也不是他们家主人不准他们睡,因为乔府刚出了事,任谁也无法丢下主人们不管,回房安稳睡觉。

  夜半,一声声哀伤哭泣传入大家耳里,让人不禁鼻酸,无奈乔府有如被下了诅咒,二小姐不送给别人养不行。

  房间内,一家人全哭成一团,泪水止也止不住。

  “静儿,娘的心肝宝贝女儿,你别怨爹娘,为了让你平安长大,爹娘不得不将你送人抚养,到了人家家里要乖乖听话,别跟在家时一样耍大小姐脾气,这样才会得人疼爱……”乔夫人泪水直流,一边帮着女儿收拾行囊,一边谆谆交代着,话到伤心处泣不成声,心痛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即将被送养的乔静见娘伤心的模样,忍不住扑上去抱住她。

  “娘,我知道,您放心吧,您说的话,静儿会牢记在心。”尽管只有七岁,但已懂事又贴心的乔静努力克制自己难过的情绪,出声安慰,为的就是不想让爹娘为她担心。

  自从懂事之后,她就听不少府里下人议论纷纷,说她家被下了诅咒,爹娘陆续生下大哥、她与妹妹,以及前几天刚出生的弟弟后,都有不请自来的算命先生上门警告,断言他们四个孩子命中带煞、相生相克,男孩长大非妖即魔、嗜血残暴,女孩嫁了人,夫家不得善终。

  而有其中一个孩子的存在,家中就会失去另一个孩子,尤其她的小弟是带煞邪星,将会带着乔家走向灭亡之路,应及早亲手斩断他们的生命。

  算命先生说的话,爹娘当然是不相信了,爹甚至气急败坏的将他们送官严办,骂他们胡言乱语,破坏乔家和谐的感情。

  可没想到,算命先生说的话真的应验了!小弟才出生第二天,大哥便突然让人劫走,至今下落不明、生死难测,任凭爹娘如何请人四处寻找,就是没有大哥一丁点消息,大哥就好像自世上消失了一般,让爹娘难以接受。

  因此,为了怕她与妹妹遭受同样下场,爹娘决定宁可让乔家孩子们失散各地,也要保住他们的性命安全,明天……就是她离开爹娘身边的日子了。

  望着懂事的乔静,乔老爷疼惜地拍拍她的头,神情间充满无限担忧。

  他的乖女儿啊,可知道自己要被送往哪里吗?是距这里遥远的邻国幽垣国,而且说不定此去,他们一辈子再也见不着面了。

  不过这些话,他不敢向女儿说出口,他不知道以后当她想家、想爹娘、想弟妹的时候,要怎么一个人度过思乡的日子?他这个无能又无奈的爹,是多么想陪伴她长大啊!

  轻轻握住爹的手,乔静坚强地给他一抹微笑,而她的安慰,更让乔老爷克制不住后悔的念头,心想现在留下她还来得及……

  可是,当他想起算命先生所说的话,欲 口挽留的话语便又硬生生卡在喉咙。

  他再怎么想陪伴她长大,也不能害她跟大儿子墨儿一样惨遭不幸,送她离开手足身边远远的,是现在救她性命唯一的办法了。

  乔老爷与乔夫人紧紧拥抱即将离开他们的二女儿,三女儿乔钰则抱着出生不久的小弟弟坐在一旁嘤嘤哭泣,全家人整夜泪如雨下,陪伴乔静度过在乔家的最后一夜,直至天明…… 

  第一章

  十五年后,幽垣国

  段王府千金比武招亲大会—一块深红色镶金边的布条,上头写着这十个大字,明显张贴在段王府外空地上,吸引不少人群与小贩在此附近徘徊,场面热闹喧哗。

  这场比武招亲大会,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公开召告全国天下,段王爷似乎很担心来参加的有为青年不够多,甚至还藉由自己的人脉广发邀请帖到邻近其他三个国家,期盼能够在今日来此比武的江湖少侠中,挑选出他最为满意的乘龙快婿。

  为了保障女儿的终身幸福,避免被江湖败类娶回家糟蹋,也担心来比武的男子另有居心,所以段王爷明文规定参加者必须身家清白,比武前也一定要写一份家世数据于报名时呈上,好在比武结束后,拿此凭证调查胜出者的家世背景与人格品德。

  空地高筑起用来比武的擂台,擂台场边分站数名武术精湛的保镖围护,时间还未开始,王府仆人们忙碌地布置场地,段王爷则坐在擂台场边,神色哀愁地望着为宝贝女儿所举办的比武招亲大会场地。

  远远一处茶楼高台边,一名白衣男子斜倚楼墙靠坐着,目光慵懒地望向王府前的擂台场,嘴角抿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毫不在意自己成了茶楼内受瞩目的焦点。

  有一半的人是让他那张美丽妖艳的容貌所吸引,瞧他面容白晰细致几乎看不见一丝血色,还有双十足勾人的媚惑眼瞳,以及连男人看了都会流口水的迷人朱唇—可惜的是,经过他身边同样脸色苍白的侍童解释,大家知道了他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

  另一半的人,则是注意起他那身带着不祥感觉的穿着打扮,看他身上的布料材质不同于一般市井小民的粗俗,但却也没人看过皇族贵子有像他这副奇怪装扮的呀。

  他一身白色长衫,外头又加了件雪白长丝巾从头披到脚,活像已死的人拿白布盖住全身,只露出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美艳容颜,不是脑袋有问题的人,怎么会这样诅咒自己?

  茶楼内的人都看着他议论纷纷,而他老神在在将身后那些吵杂声当鬼哭神号,直到身旁的侍童忍不住出声提醒他。

  “爷,您能不能好好坐着?好多人都在看着您哪。”

  约莫七、八岁的小侍童苦恼的说。爷在墓中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有权利干扰他的喜好,但这里是外头的光明世界,而且还是一向与他们雪晏国交恶的幽垣国境内,虽然爷特地将全身遮掩包裹住,可好像只是更加显眼,这场招亲比武大会连他们雪晏国的人都知晓,一定也有不少国内高人在此徘徊,要是让人认出爷来怎么办?

  他已经极力劝告爷别太张扬,可是爷出了墓依旧当自己是王,根本不管他怎么说,唉。

  “他们一定没看过鬼吧?我不在乎让他们大开眼界,毕竟鬼很难得看见。”尤其是大白天敢出现的鬼更难得。左孟堂依旧故我,嘴角扬起隐隐自嘲的笑。

  “爷,咱们回墓了好不好?”侍童不安地东瞄西望,他讨厌外头的世界,外人的眼神好可怕,比鬼还可怕。

  “别急,等我看完这场表演后就回墓。”墓中生活枯燥乏味,他才不喜欢当个安分的守墓鬼。

  “爷为什么对那个新娘子有兴趣?出墓大半个月来到这里,就只为了看她一眼?”侍童问。从雪晏国到幽垣国路途遥远,他们一路上还得遮遮掩掩怕被雪晏国的人认出来,而来到幽垣国又要忍受大家对他们投以奇异的目光,他实在是不解爷在想什么。

  听见他的询问,左孟堂笑了出来,笑声异常诡异飘渺,让听见的人无不起鸡皮疙瘩,明明白日当头,四周怎么突然冷了起来?

  笑声停,笑意依旧,左孟堂才开始对侍童解释。

  “我听说这个新娘子很特别,长得很漂亮却嫁不出去,已经与男人订下十几次的婚约,可是那些男人还没娶到她之前就都先死了,并且死状还惨不忍睹,保有全尸算是幸运,有的头被硬生生砍断,有的手脚被拿去喂狗吃,有的剖腹生脏外露,有的……”

  他还没讲完,就听见身后不少人恶心呕吐了起来,他讽笑一声,停止将那些死人的惨状再仔细描述,免得吓得他们不敢上擂台比武。

  “反正与她订亲的男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就是。小鬼,你不觉得这样奇特的女人,不来看一眼很对不起自己吗?死了也无法瞑目哪……啊,我忘记我已经死了。”

  他左孟堂,就是专程为了这么特别的新娘子而来的,好一个命中带煞、克夫克得这么厉害的女人。

  “哦,我懂了,难怪她爹为她招亲招到雪晏国去,是想骗不知情的男人娶他女儿吧?可既然大家知道了这个秘密,怎么还敢来参加比武呢?”这不是送死吗?

  “小鬼,人的心思你还不懂,为了一己之欲,没有什么能让人害怕的。”段王爷是幽垣国皇上的三弟,能成为段王爷的女婿,等于是得到了平步青云的大好机会,怀抱美娇娘又坐拥高官,这么美的梦谁不作?

  “爷,那您也想参加吗?”爷为了她大老远跑来,怎么会甘愿只看她一眼?照他看爷的心思,爷对那个新娘子很有兴趣哩。

  “我?哈哈哈……”左孟堂闻言放肆大笑,笑得凄凉、笑得无奈。“你觉得有哪个女人这么笨,愿意嫁给一个已死的鬼?”纵使她是个命中注定会克夫的女人,也不想跟鬼冥婚吧?

  在雪晏国,谁不知道八皇子早已死亡多年,有碑有墓还有人祭拜,好笑的是就连他每年忌日,都还有念旧的宫女请法师为他超度。

  有好几次他几乎要忍不住,很想现身问问那些据说道行高深的法师究竟将他的灵魂引到哪个西方国度去了?但为了还能当个“自由的鬼”,他忍下了。

  “爷……我们是鬼还是人?”侍童一脸天真问着自己的主子。

  若是人,就可以娶人类新娘子;是鬼……就回墓中好好当鬼,永远也别出来了。

  回望侍童,左孟堂神色黯淡下来,伸手将他拥入怀中,目光放回远处擂台上。

  “我们是必须当鬼的人,不当鬼就是抗旨、是欺君。”更是如果让人知道他们不是鬼,便会落得死亡下场的可怜人。

  忽然间,左孟堂感受到身后一阵骚动,也听见远处擂台场击起鼓来,他拍拍侍童的头,转移这孩子的注意力,“喏,表演开始了。”

  孩子果然是最天真无知的,侍童马上忘了自己的问题,转望向擂台要看新娘子。

  左孟堂万万没想到,当段王府千金现身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像被雷打中一般的震撼,不自觉站起身凝望她娇媚的容颜,连该披身遮掩自己面貌身材的白丝巾落了地,他都没感觉。

  从小在雪晏国的皇族古墓中长大,尽管是偷偷摸摸的,他也已将整座雪晏皇宫的地理位置走透,宫中嫔妃侍女个个美若天仙,美人在他眼中已经不算什么了,甚至连三皇兄都曾说过他比宫中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来得美,而早看过自己容貌的他亦深信不疑。

  但,这还是第一次,他看见一个女人时竟会如此激动,差点连呼吸都给忘记了。

  她的美很清新脱俗,就像是画中仙子般遥不可及,他的视线深深被她的一颦一笑给吸引,心情也不禁为她的每一分表情、举止而转变。

  就像现在,她正向擂台下的人们微笑行礼,这让他觉得很不高兴,只因她的眼睛里没有他的存在,她的微笑分送给了在场每一个男人。

  原本轻靠木栏杆的大手紧紧一握,一段栏杆瞬间断裂成数块木片飞散,侍童还来不及回头,左孟堂已经使出从小精练的独步轻功从茶楼二楼飞跃出去。

  “爷?”发生什么事啦?看见主子没披上掩饰用的白丝巾,侍童担心地赶紧自地上捡起它,跟随主子飞跃出去。

  一时冲动来到擂台场边站定,左孟堂这才猛然回过神,看见侍童追上,他伸手接过侍童带来的白丝巾披上,牵着侍童走到场边观望。

  他不该这么莽撞的,他是个已死的鬼,难道要跟人抢新娘?

  抿着嘴自嘲地笑了几声,他眼神眷恋的凝望坐在段王爷身边、等着比武招亲大会结束的段千金。

  办这场比武招亲她开心吗?为什么此刻的她面露忧愁,令他看了揪心?

  或许她自己也知道,就算是举办比武招亲,选来的丈夫,一来可能不会是她看中意的男人,二来说不定还会害那个男人死于非命,他就是晓得她八成正为此于心不忍。

  奇异的,不知道是他的目光太过狂肆,还是他的装扮真的太过夸张,她竟直直向他这个方向望过来,与他四目交接,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锁定不远处那名将自身整个包裹住的奇怪男人,乔静—也就是当年赤洛国乔家被送养的乔静。眨眨眼睛一望二望再三望,疑惑今儿个天气并不冷,怎么有人会将自己包成那副德行?

  而虽然全身被包覆,她多少还是能看出他的体型高大修长,若说如此打扮是怕风吹生病,但瞧他站得稳稳的,那张比女人还美的容貌也并没有显现任何一丝病容,她觉得他并没有那么弱不禁风。

  见他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想他应该只是来看热闹,不是来参加她比武招亲的笨蛋。

  她不明白,大家明明都知道她命中带煞,已经克死了十几个男人,怎么还有人愿意赌那几乎是零的机会,想成为唯一能娶她过门的夫婿?

  爹爹为她举办比武招亲的用心她晓得,她的年纪真的不小了,跟她同龄的姑娘早嫁作人妇,孩子都生一、两个,而她却一直嫁不出去,让爹爹好伤脑筋。

  她也劝过爹爹别再帮她选夫婿,因为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命中带煞,算命师早就说过她若嫁人夫家不得好死,偏偏爹爹就是不死心,担心她不嫁人一生无依无靠,自己年纪渐大会无法照顾她一辈子。

  一生未娶、膝下无女的王爷爹爹很疼她,打从亲生爹娘将她送给爹爹抚养,爹爹根本不理会有关她的传闻,也不怕她会克死他,将她当亲生女儿一般捧在手掌心保护疼爱,让她既感动又感谢,也令她无法违背老人家对她的爱心。爹爹说他的心愿就是亲眼看她嫁个好男人,因此她再怎么不想害人,也提不起勇气向爹爹说她不要嫁人……

  话说回来,那个全身裹着白布的奇怪男人,是打算看她看到什么时候啊?

  他知不知道他的眼神很锐利、很慑人,让她坐立难安,看得她都不知道自己手脚要怎么摆了?她还是头一回,遇见这么不掩饰自己目光、大剌剌直盯着她瞧的男人。

  但这么一来又很奇怪,他如果对她有兴趣,何不上台跟其他男子比武,大大方方地将她娶回去?

  啊!说不定他不会武,所以才不敢上台比武?

  这就是爹爹的另一番苦心了,先前即将娶她过门的男人都死了,而且死无全尸,很明显是遭人毒手,所以爹爹说要为她选个武功高强的男人,这样才不怕她的丈夫又被人无故杀死,瞧,爹爹多么替她着想呀。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有人会想尽办法杀要娶她的男人,下手还异常冷酷残忍?她应该没得罪什么人才对吧。

  即使她本身也很不想嫁给那些男人,因为他们当中没一个是她喜欢中意的,可人命一条条消失,她心情实在无法不受影响,甚至怪罪自己……

  突然间,比武正进行到一半的擂台上,一名男子发出极为恐怖的惨叫声,吓得众人连同乔静将视线转移过去。

  这一望,她震惊地瞪着那个男子全身带血的倒下去,恐怕是……死了吧?

  眼光再移到男子的对手身上……居然是个少年?一个年纪看起来比她还要小的男孩子

  这一刻,别说是乔静吓得傻了眼,全场亲眼目睹那个少年举动的人皆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呼声—他竟然杀人了!

  这不是比武招亲而已吗?比赛规则说好纯粹比武不能杀人的,更何况那个少年年纪比段千金还要小,难不成他也想要娶新娘子?

  “大胆!来者何人?竟敢破坏我女儿的比武招亲—”瞧见少年瞪向他的阴冷神情,原本打算上前制止的段王爷竟紧张到呼吸一窒,一个字都不敢再说出口。

  至于乔静就像个木偶一般,僵硬地瞪大眼睛,望着那个少年久久无法回神。

  好熟悉……又好陌生的一张脸,他的相貌未脱稚气,表情却相当冷漠,眼神比刚刚望着她的白衣男子还要锐利,那是宣告杀人的眼神,眼中杀气毫不隐藏,他环视着擂台下每一个男人,彷佛在警告他们若是敢上台,他就……杀了他们。

  “你们还呆看什么?赶他下台啊!”段王爷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气急败坏命令着王府的保镖们。

  没看见有人想捣乱他女儿的比武招亲吗?一个个站得跟木头人一样不上前制止,象话吗?

  神秘少年望了下达命令的段王爷一眼,只见段王爷不安地吞着口水,而后少年又转望接受命令上台赶他的几名保镖,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真是找死!

  “不……”乔静站起身,想阻止爹爹的命令,她知道那些人一定会死在少年的手上,但是她连一个字都还来不及发出,那些保镖们一眨眼已全部倒地而亡。

  天哪……这样的状况吓得她腿软,无力地倒坐在地上,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那名不知跟她有何仇恨的神秘少年。

  她几乎可以确定,如此凶残冷酷的杀人手段,一定跟她那十几个无缘未婚夫的死有关系。

  “爷?”侍童拉拉主子的巾角。瞧爷冷着脸看着这一幕好半晌,他有没有打算要救那个新娘子啊?

  “他想阻止比武招亲大会。”左孟堂望着少年思忖许久,给了侍童一个答案。

  他不打算出手,既然那名少年想阻止比武招亲,这正是他所想要的,他也不要王爷千金当真选出一个夫婿,然后随便嫁人。 

  从那名少年的眼睛里,他看见很深、很深的孤独,而那份痛彻心扉的孤独他尝过,相当难熬且痛苦,夜夜啃蚀他脆弱的心灵,令他疯狂地想毁灭世上所有的一切。

  如今少年的举止看在他眼里,他只有佩服少年的勇气,毕竟他到现在还躲在暗不见天日的古墓里,当个见不得光的鬼。

  并且他也从少年望向王爷千金的眼神中,看见一丝极为隐密的情感,只是他看不出那份情感究竟为何,只知道那名少年对她无恶意,所以,他暂时还没有出手的必要。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段王爷心惊的问。这少年该不会真的要娶他的宝贝女儿吧?

  他此生第一次看见如此可怕的孩子,出手残忍毫不留情,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杀了那些原本活得好好的人。

  这样冷酷的杀人魔,是哪家父母教出来的孩子?太恐怖了!

  神秘少年望着乔静许久,之后转而望向段王爷,歪着头思考王爷提出的问题:他想怎么样?

  现场一片安静,每个人都在等他的答案,单看他此刻的天真举止,真教人难以置信他才刚出手杀了好几个大人,甚至无人看出来他是怎么杀人的。

  “我想……这样好了,一个一个比武太浪费时间了,段王爷,你的邀请帖上写着要为千金找个武术高强的夫婿,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打得过我的人才算通过比武大会,打不过我的人就只好去当阎罗王的女婿,比武规则很简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娶王爷千金的人就上来吧。”哦,不,是想找死的人尽管上台。

  好一段嚣张至极的狂言妄语,这小子是段王爷的打手吗?想不到段王爷居然搞这招来刁难?

  不少自尊高傲的江湖人士被少年这番话给惹毛,比武招亲的真正目的已无人放在心上,纷纷上台接下战帖,想要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顿。

  “这……”段王爷傻眼了,愣愣地看着许多人一同上台围攻那个少年,却连他的衣角都还没碰到便一个个兵败如山倒。

  “爹爹,算了,随他去吧。”乔静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是内心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那少年看来是在帮她阻挡亲事,这样正好。她原本就不打算真的选出一个夫婿来让她克死,也怕选出来的夫婿她不喜欢,只不过为了完成爹爹的心愿,她才勉强接受,这下子被这么一乱,她大概不需要担心会嫁给哪个阿猫阿狗了。

  段王爷当然也不能再说什么,因为少年的气势已经将他完全压制到底,甚至主动接手该是他负责主持的比武招亲大会……不,现在只能说是一场纯粹比武的武林大会,个个只为打倒那少年为目的,谁还管胜出的人将得到他的宝贝女儿作为奖赏?

  震惊一过,乔静从地上爬起来,坐回她的位子,目光下意识梭巡刚刚与她对视的白衣男子。

  她看见他仍在原处,而瞧见她在看着他,男子勾起一抹微笑向她颔首致意。

  红云瞬间浮上她面颊,她忍不住也微笑地向他点头回礼。

  她为自己竟能猜到他的意思而讶异。他是在向她恭喜致意,表示她原先担心的事现在有那个少年帮她解决,她不需要再烦忧了吧?

  突然,她有些想上前认识他,当作交个朋友也好,可现场这么多人在,她不好意思离场,尤其还是因特意接近一个男人而离场。

  忽然间,她身后传来哀痛惨叫声,回头一望,发现是个小男孩跌倒了,她连忙起身到小男孩身边将他扶起来。

  “小弟弟,你没事吧?”好可爱的孩子呀,乔静轻柔地帮他拍去衣服上的灰尘。

  “姊姊,谢谢你,爷说他会去找你的。”侍童呵呵笑着,传完话后就跑了。

  “爷?”她眨着眼睛,不明白他口中的“爷”是何人?

  接着小男孩跑呀跑的,竟然跑到白衣男子身边站定,他摸摸小男孩的头表示赞许,然后目光又望向她,给了她一个勾人的魅笑。

  霎时,乔静整张脸红透了。他……他居然要主动来找她

  第二章

  待在自己的闺房内,乔静绞着小手,望着窗外月色沉思。

  现在已近深夜,可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觉,脑中所想的,全是白天那位与她眉目传情的白衣男子。

  他说要来找她,不可否认她的确很期待,但他并没说要在什么时间上段府拜访她,她都等了一下午也没见到他的人影,他会不会不守信用不来了?

  其实,他们也没讲明真的要见面,或许他只是随口胡乱许下承诺,为了看她当时羞得无地自容的反应也不一定。

  “好呀,好恶劣的男人,最好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亏她对他挺有好感的,这么一想,倒是冷静了下来。

  她气呼呼的脸色逐渐缓和,承认自己当时的确对他有那么一点期待,只因他居然能猜到她心思,在她因那名神秘少年捣蛋、使比武招亲不成功而松了一口气时,是他立刻给她一抹微笑,表示她开心他也同乐,在那当下,她就觉得若不认识他自己会很失望,毕竟茫茫人海中只有他心有灵犀地注意到她的心思。

  然而,他应该是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了吧?还有呀,看他那副奇怪的装扮,说不定脑袋有点问题哩……

  乔静找了数个理由说服自己,要自己忘了只有一面之缘的白衣男子,她早过了少女怀春的年纪,就算每次婚礼都没办成,好歹她也跟十几个男人订过亲,实在不该再对婚姻抱持着期待和幻想,能找到一个敢娶她的男人就不错了,怎么还能奢望有个爱她、她也爱的男人来相守一辈子呢?

  抬眼望月,她的神情突然转为哀痛,因为想起了远在赤洛国的亲生爹娘、大哥、三妹与小弟一家人。

  如果她还在爹娘身边,爹娘会不会跟爹爹一样,为了她的幸福不计代价的公开招亲,务必要让她有一个好归宿?

  不知长她三岁的大哥是生是死?如果还活着,大概也早讨了妻子,生下小娃娃来玩了吧。

  不知三妹被送往哪一国、哪一家抚养了?三妹小她一岁,说不定比她还早成亲了呢。

  不知……她来不及看见他长大的小弟还在不在家里?算一算今年他也十五岁了,肯定是个翩翩美少男,邻家姑娘们争相要嫁的好对象。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们四个孩子这辈子人生的路坎坷难走,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找到一个好对象成亲,就像那首算命先生为他们将来命运所留下的诗一样—

  “缘依在,相克带煞无缘聚;情难了,一生牵绊无情言。怨纠缠,寂苦徘徊恨世间;仇一字,旅途漫漫相见散。命天定,国亲若非富即贵;爱何难?孤子皇儿心相随。盼乡思,总归落叶回根处;恨不得,似假而真无是非……”念着念着,乔静的泪水忍不住浮现眼眶,任凭泪水滑落,她无力地擦拭着。

  这首诗是乔家给她唯一的纪念了,她一个字也不敢忘,不会忘。

  “缘依在,相克带煞无缘聚;情难了,一生牵绊无情言。怨纠缠,寂苦徘徊恨世间;仇一字,旅途漫漫相见散。命天定,国亲若非富即贵;爱何难?孤子皇儿心相随。盼乡思,总归落叶回根处;恨不得,似假而真无是非。”

  乔静怔住,整个人傻在原地,毛骨悚然地听着身后男子重复念出那首诗。

  直到那人念完,室内恢复一片寂静,她还没回过神来。

  她不敢回头,这个时间、这间房间,理当只有她一个人在啊

  再说了,王府有哪个奴才这么大胆,敢在深夜闯入王爷的宝贝千金闺房?不被乱棒打死或是送官严办才怪!

  “不好意思,吓着段姑娘了,在下是白天约你私会的左孟堂。”见她迟迟不敢转身面对他,左孟堂失笑的先自我介绍。

  听见是“人”的声音,乔静总算安下一颗心,她慢慢的转身回头,果然看见是白天那位全身包覆着白巾的奇怪男人,二话不说张口就喊,“来人呜—”

  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个反应,左孟堂快一步以手掌捂住她的口,以防她将下人叫进房来。

  “呜呜呜……”被制住的乔静死命挣扎着,她万万没想到他说会主动找她,方法竟是半夜闯入戒备森严的王府,溜进她的房间当采花贼?

  就算她是克死十几个男人的带煞女,也不能受他如此狂妄的污辱!

  抓住他捂着她嘴巴的手掌,乔静没有留情,张口狠狠地咬他。

  左孟堂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吃痛地放了手,正好让她趁机呼叫求救。

  “救命啊—来人啊—快点来人—”她拚了命扯着喉咙大声叫喊着。

  他则一脸无奈地望着她。他真的没有恶意啊!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小姐快开门啊—”

  一时间,乔静房门口聚集了不少闻声赶到的奴婢、守卫,她凶狠的瞪了“采花贼”一眼,警告他他死定了,随即冲上前打开房门。

  “小姐?”房门外,一干下人紧张询问着她。

  “你们快把他—”乔静回头指向采花贼……咦?人呢?不过是打开房门这么短的时间,那个男人居然凭空消失了

  下人们好奇的往房间内张望,个个一脸不解,“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咳!那个……我大概是睡傻,作梦眼花了,对不起哦。”乔静欲哭无泪,都是那个卑鄙的男人害她在这么多下人面前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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