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3-4-25 20:23

《独占君床》作者:余萌萌

书  名:独占君床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余萌萌
出版日期:2012年7月12日

【内容简介】
男人得权时,春药算什麽,爱情更让人上瘾;
女人得宠时,任性又如何,爱情之前她专宠。

燕炔,燕国皇帝之弟,相貌出众,寡情冷漠,
为了帮皇兄灭了西显国,伪装商旅的他,
不过是在路边随手救了华容这傻女,谁知,
竟被迫娶亲,只因为这华容是西显宰相之女。
想他燕炔这辈子,不好女色,不喜淫威,
可也没想过娶个痴傻女子为妻。那为什麽洞房时,
他竟然很没定力地,拉着娇憨的她直往床上滚,
明知这不过是场骗婚,娶她不过是为了利用她。
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燕王爷很宠妻,
而且还宠上了天。当圣旨赐婚,他的傻妻被贬为妾时,
燕炔想,他的傻妻很笨,应该不在意才是。谁知,
她傻归傻,却是个大醋娘,不准他纳妾,
更不准他娶别人。虽然妒妇是大忌,虽然会被休,
但燕王爷竟然宠过头的笑说,那就不娶不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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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发表于 2013-4-25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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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洞房花烛夜,喜烛不时迸出几朵灯花。

  床上安安静静地坐着新嫁娘,顶着凤冠盖着红帔,完全无法窥看一点容貌,还好繁复厚重的喜服下,仍能看出窈窕有致的玲珑身段。虽然说娶妻当娶贤,但是容貌身韵也是决定夫妻和美的重要条件。

  走近床前的新郎,脸上却找不到一丝喜悦。

  燕炔此时何止是不高兴,他简直就是愤怒的!眉头紧皱,点点薄汗渗在额际,双手成拳紧紧握住,这西显国的宰相华屿,竟然在他的酒中下了媚药,是有多想将这个女儿嫁出去,才会急不可耐,连洞房花烛都担心他会作假。

  丫头、婆子们都让燕炔给赶出去了,现在房里就只有他和稳稳安坐在床上的新娘子在。

  燕炔走到桌前举起合卺交杯用的酒闻了闻,没有错,这里面也下了足够的媚药,包括现在香炉里燃着的都是催情香料。香应该燃起不久,估计是看到他前来时才点上的,新娘子才能继续坐得挺直,估计一会儿,就能看到淑女变荡妇的场面。

  燕炔有些卑劣地想,该不是这华容早就不是个黄花闺女,所以宰相府的人才会做如此安排,想趁他因为药物而沉迷在情欲里时,来个偷偷掩饰?想到这里,心里不自主地燃起一分厌恶之情。

  一手托起两个酒杯,走到床边,随意地拿起金秤挑开新娘的盖头,甩到一边,递过酒杯,“诺,来喝交杯酒。”

  一双清澈晶亮的大眼,纯净地看着他,无视他面前的酒杯,似乎在用力打量他的容貌,来来回回看着,直到将他俊挺的五官,以及左脸边的数道丑陋的疤痕全部收入眼底,才将抿紧的桃花般唇瓣松开,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乙哥哥,真的是你!”

  声音柔柔软软的,让努力压制媚药蠢动的燕炔眼神一暗,下腹似有团火在燃烧。

  可能是药性的关系,那双眼睛以及那分笑意,竟直直地撞入了燕炔的眼,让他的心脏产生了一丝麻痹感,他蹙了蹙眉,选择忽视。本来这媚药的药性,以他的功力还不至于失控,可是加上一个现成的软玉温香的大美人在面前,又不一样了。

  华容长得有一种很灵性的美,不是容光艳色,却楚楚动人。

  “喝酒。”将酒杯再往前递了递,交杯酒,不用他教了吧。

  玉白的小手乖乖地接过一个杯子,小兔子般的眼神又瞅着他,仍旧是灿烂的笑容,可能因为开始吸入情香的缘故,脸颊有些带粉,呼吸也微微细碎急促。

  燕炔一手搂住华容的肩,环过她拿着杯子的手,引着她匆匆完成合卺交杯的仪式。

  “不好喝……”小巧的粉舌尖伸出来呵气,在嫩红的唇间若隐若现。

  燕炔腹间的火焰瞬间燃得他双眼发红,迅速将杯中剩下的酒全倒入口中,俯下身去吻住她的唇舌,真甜,多汁而嫩滑!

  他将口中的酒强行喂入,就着他的涎液一同逼她吞咽,这个喂哺的动作饱含了太多情欲,他的唇舌肆意侵占她的柔软甘甜,本来只是一味地侵掠,他却被这触感弄得心头一荡。

  她又软又甜美,而且连闭上眼睛都不会,大眼忽闪忽闪地,眼波流溢,里面没有恐惧,尽是温柔,燕炔发现她眼底的柔软竟然传递给了他,让他本来冷硬的心忽然就有些放软。

  还是算了吧,这药性,也不是不能忍……

  他握了握拳,稍微撑远了身子,想离她远点,让旖旎的气息散去些,怎么知道她却不依,他才移开侵夺的唇舌,她却就着两人唇齿间拉出的一道银丝俯了过来,笨拙地学他刚刚的动作,亲近他。

  华容细碎地喘息着,小猫似地呜呜叫,脸颊染上一层更胜脂粉的艳色,她的主动让燕炔本来被唤醒的理智再次被欲望包围,他下腹的那团火再次燃起。而媚药的药性在欲望的纵容下渐显,软玉温香在怀,哪里还忍得住,燕炔将她重新扯进怀中,将他的热情通过唇舌的纠缠全部灌注给她。

  这样的唇齿交缠间,突然,燕炔发现怀中的人有些不对劲,她突然僵了僵然后整个人就软了起来,本来学着他在唇间戏耍的香舌也没了动静。

  燕炔赶紧松开,发现……她竟然被他吻晕了过去!想不到华容连换气都不会,看来是颗青涩的梅果儿。他是又好气又好笑,将她放平躺回床上,捏住小巧的鼻头用嘴给她度气,然后再将沉重繁琐的嫁衣一一解开。

  开始的时候,只是单纯地想着替她松开桎梏,却因为指下滑腻诱人的肌肤接触,以及越来越美好的景象而欲罢不能。

  于是很快,华容便如初生婴儿一般赤裸裸地呈现在燕炔眼前,他贪婪地打量着眼前美妙的景致,喉头因渴望而干渴。

  想不到,华容竟然有这样一副曼妙可人的身躯!

  媚药发挥了它的作用,晕过去的华容,口中不自觉地逸出娇细的呻吟,纤细的锁骨因她无意识地吞咽而诱人地突显;乳苞饱满,上面粉樱微挺;腰枝轻轻摆动,平坦的小腹和圆润的脐上浅沟,隐约已见薄薄一层花汗。

  她躺在红锦金丝重重霞帔上,不安地扭动着,纤长柔润的腿在烛光与红霞的映照下,散发着珍珠色的光泽,随着她轻轻地曲腿磨擦,饱满的桃丘以及多汁的芳华地带若隐若现。

  燕炔看得血脉贲张,眸光深幽,下腹肿胀如利箭满弦,紧绷得疼痛。

  他觉得自己被蛊惑了,用手抚盖住她一边的乳峰,感觉羊脂玉滑的细腻与恰到好处的丰弹,他用掌缘推挤揉捏,推高以唇舌含入顶端的粉樱,很淡的粉色美得纯净,小巧的樱顶只有豆粒大小,形状却圆润可人。

  燕炔往下探了探,华容的下身已经有些湿润,媚药在这枚青涩的果儿身上发挥了极致的作用,这可怜的人儿,如果今晚他不要了她,估计她会更不好过。初时被下药的愤怒,此时已经奇迹般的消失无终,现在燕炔满心满眼,只有眼前不着一缕的华容。

  他伸指进入她那美妙的花穴时,里面又热又紧,裹得死死缠缠的,一根指头都难以容纳。额上已见汗,忍耐使得燕炔有一种胀得欲裂开般的疼痛,可是他的手却有节奏地抽动着,努力让花穴流出更多花液,因为她是初次,他又太大,他要尽可能让她好受些,减轻一会带来的疼痛与伤害。

  等她湿润得差不多了,他才把床上娇娆的人儿双腿一托,嫩生生的白腿儿盘向他的腰际。

  他低声在昏过去的华容耳际说了一句:“一会要是痛得紧了,你就喊出来,好生忍忍,实在不成……就咬住我吧!”

  本来今夜,他完全可以不碰她的,但华屿竟然用了药,他能忍,她却不能。

  媚药下的女体已十分敏感,光是这样拨弄了几下蔷薇花似的瓣肉,里面就汩汩地又流出不少花液。

  解了自己的裤头,硬如铁般的硕硬随即弹跳而出,热腾腾地似乎也在兴奋地对身下的女体表示渴望,他自个用手滑弄了几下,让蘑菇头上渗出晶亮黏液,与她的花液混在一起。

  不犹豫,燕炔身子一顶,如利剑般破开合在一起的双瓣嫩肉,屏着一口气用力往前入去。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被压在他身下的华容睁开了眼睛,瞪得圆大,姣好的面容扭曲,像是窒息般全身紧绷,老半天才吐出一口气,“啊……”

  而此时,燕炔的硕大也仅仅是入了个头部而已,看她嘴儿微颤,一双杏目眨巴眨巴地盈满了泪水,像是有话要说。

  燕炔知道这个时候越犹豫是越折磨的,狠了狠心肠,低头将她的小嘴整个含住,顶开软软的唇,勾弄吸吮香软可人的丁香小舌。

  嘴里吸吮着她,含糊地安慰着:“乖……忍忍……一会就不疼了……”下面却不见含糊地用力破顶而入,可她的花道太过紧窄细嫩,已经被他伤裂,她的身躯因疼痛而颤栗,引发紧含着他的花穴也在一下下地收缩。

  “痛啊……”她小声地呜咽哀鸣隐约没入他的唇中,急促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有些痒。

  好紧好软,里面的软肉蠕动推挤,层层叠叠地缠绕而上,紧紧圈着他侵入的硕大,像有数张小嘴一直吮着他,快活的感觉直冲而上,让他后背发麻,差点儿就在取了她处子贞膜后就丢兵弃甲,尽数给了她。

  燕炔赶紧收紧气息,紧紧捏住她的腰侧,强忍住那阵酥麻。

  忍着不动,为了转移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过于放肆,手伸到两人结合处的花核,细揉慢搓,打着圈儿爱抚,并细细地打量被他堵着嘴儿的人儿,她的大眼中仍然噙着泪水,抽抽咽咽地,已经流了满脸。

  她没有怨意,只带了些不解和委屈,片刻间,又化为了难耐的迷乱神色,看来,只是被疼痛弄醒了一时的清明后,药性又渐渐主宰了她的神志,她也不再喊叫疼痛,只是依依呀呀地高低乱叫了起来,声音里染上了十足的媚意。

  他忍着在她体内不动,她却被媚药驱动着扭着身子,那处也一下紧接一下地吮弄着,他肿胀欲爆的快意哪里还忍得住,整个人一震一麻,脑中轰然一下,就这样丢了一发。

  燕炔恼怒地看着下身,虽然已经射过,可并未软下去,仍然紧堵着那花瓣似的入口,她的柔嫩初次被硬生生地破开,已经开始有些肿,虽然结合处紧密得像是没有一丝空隙,仍然有血混合着些许白液不断渗出。

  他天赋异于常人,分外粗长,虽然因快意而喷发,其实也只是入了一半多的柱体而已,还有部分未能全尽,就算这样,她也已经抵受不住受了伤。

  因为从小就服用多种药物的原因,媚药对他的影响并不大,可并未软下去的欲望再起,而这样半吊子、不上不下并不是燕炔的风格,被华容扭动着夹了几下,火热的欲望已经完全翘起恢复。

  可能是满室红艳艳的喜庆,让燕炔觉得自己今日的心分外的软,虽然欲望仍未得到抒解,可是担心身下的华容会受不住,他双手撑在床上,轻吐一口浊气打算拔出来就此作罢。

  可华容却不依他,长腿交缠在他的腰上,难耐地扭动,不顾身下溢出的血痕,主动磨擦起来。

  看着满脸通红,全身罩上一层粉色,尽是渴望的华容,燕炔微微一笑,“今日就满足你这不知厌足的小娃儿。”

  这次就着血液和他射出的润滑,他入得比之前要轻易了些,很是畅快,中间阻碍的薄膜在刚才已经被破坏掉,却还有些残余刮在他敏感之上。

  华容的花道很浅窄,他又太过粗长,这一入便入到了最里端的小嘴,强硬地抵开,更深入到温暖裹人之处。

  燕炔感觉太过畅快,扶着她柔嫩的腰际,仰起头放任欲望,开始后撤、顶入,来回抽动起来,水声润泽,劈啪地作响,床幔也因为两人的动作,而不住地摇动起来。

  粗重的喘息声,男人紧绷有力地动作着,上下起伏,每次重重的撞击,都使得身下的娇柔一紧,如果不是他紧紧握住她的腰,她早就被撞向床柱了。

  就算如此,华容也是一颠一颠地如艘遇上巨浪之船,起伏摇摆不定,胸前两团雪白的玉乳,上上下下地弹动,粉蕊含情挺立,不住地晃过燕炔的眼。

  下面被裹擦得肆意,痛快淋漓,快感一浪一浪地升温,上方的嘴里却干渴,像是缺了什么。燕炔低下头,脸埋进丰乳之间,享受柔软弹动在脸上的快感,双手也上前一边一个地揉捏住,细细地爱抚着、推挤着。

  这时的华容虽然身子被不断撞击摇摆,脸上却似乎十分愉悦,扭腰张嘴,抬臀相就。

  他在她胸前,呼着热气舔弄,轻声羞辱:“可还满意?看你这喂不饱的模样,真真勾人!”

  “嗯……啊……”她的呻吟却正如最好的答案,药性的支使下,再纯贞的处子,也成了荡妇一般。

  燕炔十分尽兴,华容的身体柔软曼妙,紧紧缠绕着他,两人身上滑滑腻腻布满了汗,又被她身下的霞衣,他身上的新服吸去。

  就这样折腾了一个晚上,喜烛早已在满室的淫靡中燃尽,黑暗阻挡不住情欲的弥漫……

  ◎       ◎       ◎

  直至天色发白,燕炔才从华容身上退出翻身而下,他站在床边,半是怜惜半是懊悔地,看着早已昏晕过去的娇娃。

  华容脸上潮红未退,满额的汗,点点渗在玉白的肌肤上,昨夜她在药物的驱使下不断地索取,此时情欲的气息稍散,她整个人软瘫在床上看上去恹恹的。

  心头一惊,燕炔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幸好,虽然是进气缓、出气急,仍然还有气儿,看来这场激动的情爱,对她来说还是太过了些。

  燕炔扬声呼唤:“来人。”

  等在新房外的丫鬟、婆子应声,开始陆续进入房内,领头的是华容的两个贴身丫鬟倚翠、绿莺。

  “小姐……”虽然被嘱咐过新房内可能发生的情况,可这两个未经人事的丫头仍然被华容那一身狼狈吓了一跳。

  燕炔本来暗自懊恼自己的失控,对华容的情况也颇为担心,可看到华家丫鬟那反应后,更多的是恼怒,“喊什么!还不快去找个信得过的大夫过来。”他就不信这下药的事,这些贴身侍候的人会不知情。

  在他几乎被强押着接受这桩婚事开始,他本就已经打定主意要狠了心对待华容,所以,即使昨夜两人缠绵,现在的他却硬是狠起心肠,不再往床上多看一眼。

  早朝归来的宰相华屿,听到女儿洞房花烛夜受了伤的消息,怒而揭桌,等到燕炔面色沉静,丝毫不显愧疚地站于他面前时,他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好……好……好你个……”一连说了多个好字,华屿牙关磕了几个回合,下面的话被气堵得无法出口。

  燕炔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卑不亢地说:“岳丈大人,非是小婿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昨夜有人往酒里下了药,还燃了催情香料,小婿也是身不由已。”他心内冷哼,这老贼敢下药,就要敢于面对后果。

  他并不想在华容身上发泄被逼婚下药的恨意,可对着华屿,可就没有这么好脾气了。

  华屿像是终于找回了声音:“下药!这是谁干的?查!”

  最后一字一出,原本只有华屿与燕炔在的书房,突然多了两个人的声音:“属下领命。”

  这应该就是西显宰相专属的暗卫了,燕炔早已感觉有两人屏气在暗,可作戏要作足,他面上仍然露出淡淡的惊意。

  华屿陷入沉默,燕炔也不出言打扰,一时间气氛僵默。

  不多时,书房门外远远传来下人慌乱的声音:“老夫人请止步,待小的禀过相爷再来为老夫人引路。”

  华屿听到了声音,脸上阴晴不定,瞪了瞪燕炔,又看向面前被打开的方匣中那块染污的血帕。

  下人声未停,就听到一妇人中气十足的骂声:“闪开!他是宰相,更是我儿,哪里我进不得去!”

  书房紧闭的门被推开,一华服妇人绷着脸进来,眼光在华屿与燕炔脸上扫过,迳自向前坐下。

  “给母亲请安。”华屿收了怒容,毕恭毕敬。

  燕炔仍笔挺地站着,一副任由对方打杀的模样,不失傲气。

  来人正是华屿的母亲华林氏,人称华老夫人,华屿是个孝子,她在府中地位超然。

  华老夫人冷哼一声,“不用派人查了,药是我让人下的。”

  “母亲!”华屿再孝顺,一想到女儿的惨状,也不免提高了声音。

  “容儿既然钟情于他,不管他是否来路不明,都只能入赘我们华家。”

  “那母亲也不能给容儿和他下药,您可知道容儿她……她……”眼前似乎又浮起丫鬟绿莺的泣诉,女儿的伤尽在私密之处,他做爹的也不能亲自去看,那惨况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这样,容儿怎能尽早和他圆房,生下继后的人。”老夫人眉头一皱,似有不忍,却一闪而逝。

  两人一问一答,都将身边的燕炔视若无物,燕炔心里冷笑不断,从华老夫人利用宰相之势逼婚,再到洞房下药,都证明她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在她眼中,他这个大活人,不比宰相府里一条狗来得高贵。

  华屿也是,堂堂西显宰相,竟然纵容家眷私下禁锢逼婚,这西显朝堂第一权臣的腐庸可见一斑。

  西显,国不久矣。

  “老夫人、岳丈大人,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请容许小婿退下去探视大小姐的伤势。”

  一副不愿介入他们母子争执的模样,燕炔出言告辞,和他礼貌十足的话不符的,是他冷冰冰的神色,半边俊美十足的脸如挂寒冰,更不用提另外半边伤痕遍布,分外狰狞了。

  华屿与华老夫人神色各异,等到燕炔离开,书房的门再次关上,华屿才恨恨地说:“母亲,容儿还小……”下面的话强行忍住,才没抱怨华老夫人擅自作了决定,将华容嫁给燕炔。

  “小?容儿已经十七了,放眼都城内外,你敢让谁娶她?难道你就甘心让你唯一的闺女孤独一生,华家最后一点血脉毁在她的身上?”

  “这玄乙绝非善类,并非容儿的良配,而且他究竟是否是漠国人,孩儿认为仍有待查证。”玄乙,正是燕炔在西显所用的化名。

  “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这些?可他是容儿这九年来首度愿意接近的男子,如果担心他来路不正、心怀不轨,等容儿有了身孕后,再做打算好了。”

  华老夫人像是在说一件无关要紧的事,的确,在她心中,华家要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掉,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华屿心里仍然觉得不妥,九年前妻子与独女华容同时出事,爱妻惨死,女儿也差点不能救活,他曾在妻子坟前立誓,此生此世不再另娶,来护华容一生安稳。

  因他是独子,所以华老夫人软磨硬施,却都无法逼他放弃誓言,于是一心一意地将传宗的期望,尽数寄托在华容身上。

  凭宰相府的权势,找一个肯自愿入赘的男人不难,可是华容从那年出事开始,除了至亲外,见到别的男性都会惊恐。所以也难怪华老夫人在终于见到一个华容愿意接近的男子后,就施了手段,掳人进府逼婚。

  华屿一直觉得燕炔出现的这事十分蹊跷,繁华大街上,华府女眷乘坐的马车会恰好惊了马,又这么多侍卫没能及时救援,却让一个异乡人将疯马制伏?可是事后他再三查证,却查不出什么和燕炔有关的痕迹。

  ◎       ◎       ◎

  这头华屿母子心思各异,那边燕炔沉着脸进入与华容婚后居住的凌烟阁。

  “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姑爷去哪里了,你乖,好好吃饭哦。”走进院落,已经可以听到屋里的声音,是那个叫绿莺的丫鬟,正以一种哄孩子的声音柔声劝慰。

  院子里本来候着几个婆子和丫鬟,看到前来的燕炔,却被他冷冷瞪一眼及要求噤声的手势,弄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华容的声音柔柔软软:“乙哥哥不见了,绿莺,我吃不得饭的。”如果说刚才绿莺的声音像在哄孩子,那么现在华容的语气语调,的确也很像个孩子。

  燕炔注意到,她刚才不是说自己不想吃、不吃,而是吃不得。

  “怎么就吃不得饭了?小姐,可以吃的。”

  “吃不得,就是吃不得。”

  “小姐,我记得了,姑爷说过,如果你乖乖地吃饭,他很快就会回来了;如果你不乖,他就不回来了。”这是另一个声音,属于倚翠。

  倚翠说的谎言十分拙劣,一听就能听出,可是华容却相信了,“真的吗?那我吃。”

  “为什么不吃饭?”问她的,却是踏进房里的燕炔。

  两个丫鬟赶紧福身见礼,华容却惊喜地扑了过来,“乙哥哥,容儿吃饭了。”像是邀功似的,仰起的小脸上满是喜悦。

  只是一动之间,可能又牵动了下身的伤势,转瞬间她又苦了脸呜咽:“疼……”

  燕炔有些想笑,又忍住,他眼光扫了扫在场的人,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他与华容虽然已经成亲,之前也见过数面,但每次都有很多人在场。

  第一次见面时救了她,他将她抱于身侧拦马截车,回过头来连她的样子都没看清,就被华府的人一拥而上将她带走。可之后的会面都是匆匆点头而过,说什么未婚嫁的男女是不能直接对话的。

  最后一次婚前会面时,华容听完他自报名头后说了一句话:“乙哥哥,和容儿一起玩好不好?”

  华老夫人听见,就黑了脸让人将她扶走。

  燕炔一直以为是华容大家闺秀的身分问题,哪里想得到,华府这样做,是为了遮掩她的举止怪异。

  此时的她像个孩子,哪里有一分成年闺秀的韵味。

  两个丫鬟在他的目光下瑟缩,倚翠勉强挤了个笑容,“姑爷,小姐她……”话才开了个头即被打断了。

  “都出去。”燕炔声音不带温度,手抚上华容仰看着他的小脸,细细摩娑。

  两个丫鬟相互对看了一眼,“扑通”两声,先后跪下。

  “求姑爷不要为难小姐!”这是绿莺,不断地朝燕炔磕头。

  而倚翠则当机立断,“姑爷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乙哥哥,是容儿做错了什么吗?”华容拉起他的手,看到绿莺已磕红了的额头,蹙起眉,扁着嘴可怜兮兮地问,每次她身边的人这样,都是奶奶板着脸告诉她,她又做错了的时候。

  倚翠眼里全是恳求,似乎在请燕炔哄一哄华容。

  燕炔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左脸的疤痕在微扬的嘴角衬托下更见邪气,他双目炯炯,甩开华容牵着他的手,“你,去吃饭。”

  “乙哥哥喂容儿吃。”

  被她的娇憨弄得有瞬间的失神,燕炔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好字,可在眼尾扫到房内两丫鬟恳求的神色时又改口:“我要一个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何用?既然自己不会吃,那就饿着吧。”他别开脸,让自己不要理会身前的华容,因为话锋突转的缘故,他显得十分冷硬。

  华容还没有说什么,两个丫鬟却变了脸色。

  “求姑爷让小婢侍候小姐用饭。”绿莺还是不停地磕头,泪水糊了一脸,额头已见血痕。

  华容当然懂得自己吃饭,但是方才不见燕炔,她正闹小性子,撒娇让人喂才肯进食。

  燕炔本来就没想着在这事上为难,也就顺势同意了让绿莺给华容喂饭,而他带着倚翠去了书斋。

  “小姐并非天生的痴傻,她在八岁时被人掳走,受了伤惊吓过度,就成了现在这样。虽然她有些异于常人,可是她很好、很乖、很善良,只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求姑爷善待小姐。”

  倚翠说话很有条理,举止落落大方,就连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出挑,看来华屿是专门调教好了放到女儿身边的,不知道是不是也打着让这两个丫鬟与华容同侍一夫的主意,以免以后燕炔纳妾会对华容不利。

  果然,见燕炔听完后不见悲喜,倚翠略略低了声音继续说:“小姐心思单纯,以后……就算姑爷再娶姬妾,她也不会……只要姑爷能对小姐好些,倚翠与绿莺愿永远侍候在姑爷和小姐身畔。”

  燕炔的脸色十分难看,倚翠深深叩首再不敢多话。

  殊不知现在燕炔的心里虽然震憾,却不是倚翠以为的被隐瞒了的愤怒,而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抑郁感陌生的浮起,那样可人的女子,竟然是个痴儿……

  第二章

  虽然华屿派了人紧守在燕炔身边,可到夜里,燕炔还是出了府。

  “爷,您真娶妻了啊?”从小跟着他的贴身小厮燕勤一脸的哭丧,就差没有勾着他的腿放声大哭了,“这几天都联络不上您,听到华府办喜事,还以为是假的。”

  这哪里是像听到他娶老婆的消息,分明就是听到他死老婆的嘴脸,燕炔一脚踢过去,“得了,闲话少说,先说正经的。”

  “这就是头一件的正经大事呐!爷您什么身分,哪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娶了正妻……”

  “谁说这是正妻,娶妻的人是玄乙,不是燕炔。”

  燕炔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燕勤听着却有些不适,觉得隐约像有一种立誓感,他的爷这是为了说服谁呐?

  燕炔心里的确在对自己说,别说华容是个痴儿,就算是健全的天香国色,事成之后,一样不能成为阻他路的人,要不是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他能这样轻易地任由华家那老太婆摆布?想都别想!

  燕勤虽然比燕炔晚来西显几日,但燕炔在明,他在暗,消息到他这里比到燕炔那更为及时,所以当知道燕炔即将成了华府的入赘郎君时,他就坐立难安了。

  堂堂燕国三王爷,与皇帝同母所出的爱弟重臣,怎么能娶个傻子当妻子?

  暗卫开始上来一一将近日要事禀报,完毕后,燕勤在最后做了补充:“爷,这西显不衰败才是奇怪,我们本来去联络他们的朝臣时,做的打算是最少得杀一半。没想到只是授与几分好处,那些人就迫不及待地投诚,如果不是宰相华屿大权牵制,估计西显早就窝里反了。”

  燕炔淡淡一笑,似乎这早就在他掌握之中,“这并不奇怪,国君无能软弱,外戚横行,忠臣良将早就被他们自己铲除得差不多了。”

  他有心对付西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布置已久,只是这次一时心血来潮,自己过来看看而已,没想到大街上的一个意外,他竟然在华屿面前露了脸,才将计就计地化暗为明,留在西显谋事。

  喝了口茶,又拂了拂袖子,燕炔问:“华屿家有痴傻之女,可曾探得一二?”

  自从知道华容的缺陷后,燕炔的心里一直有些不对劲,这感觉以前从没有过,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华容的模样和言行就是一直在他的脑中晃着,挥之不去,很是恼人。

  他思前想后,将之归诸为事情没有尽在他掌握中的缘故。

  宰相华屿为皇后一派,西显第一权臣,燕国对他关注已久,可直到今天,燕炔才知道华容有这缺陷,如果不是华屿掩饰得太好,就是他燕国的探子太过无能。

  燕炔这话状似问得随意,可燕勤和几个站立一旁的暗卫却不敢大意。

  燕勤小心翼翼地答:“华府大小姐平日里深居简出,连皇家贺典也从不出现,对外宣称是身体柔弱,暗里传闻是因为华屿政敌太多,因为太过疼爱这唯一的女儿,怕有不测,才将她藏了起来。那日爷遇上华府女眷出行,当时只是宣称是华老夫人携丫鬟去云恩寺里礼佛,从未听说华府大小姐也一同前去。”

  “云恩寺?听说虚云方丈医术高明……”难怪那天出事时,那辆不出众的马车,里面却用上了最好的材质,原来是装成丫鬟、仆从的车驾来掩饰就医的华府小姐。

  “正是,经过这几日查实,发现华大小姐的病,和九年前皇家秘辛有关。华屿的夫人是当时皇上最为宠爱的丽妃的亲妹,当日应邀带着华大小姐和丽妃、七公主、四皇子一同踏青,却中了埋伏被掳。等华屿带同皇家侍卫赶去营救时,只救回了昏迷不醒的华大小姐,其余人等尽皆惨死!这件事情据说是皇后下的手,所以当时被压了下来,华大小姐也是从那个时候,不再出现人前。”

  “华屿这么疼爱女儿,你觉得华容是个对付他的突破点?”燕炔瞥了燕勤两眼,问他的意见。

  燕勤点头,燕炔却微微蹙了眉,其实不用燕勤表态,他自己心里是雪亮的,就近日观察所得,华屿这人老谋深算,做事稳当,堪称滴水不露,幸而华容像是十分依赖自己,因为这样华屿才对自己放松了警惕,否则连近他身都不太可能。

  只是,利用一个痴儿,总会让燕炔心里不怎么舒坦,这事,他得再好好想想。

  他在西显活动的身分,是漠国商人之后,从小因体弱送去学武,二十岁回家从商,不久后却因为兵乱,全家毁于一旦。他死里逃生却被毁了半张脸,来西显是为了谋生,打算凭藉一身武艺,投身富贵之人身侧做一护卫。

  漠国是燕国和西显之间的一个小国,两年前被燕国铁骑所破,漠国人民流连失所,四处为家。

  玄乙的身分也是多年前就扎根安插在漠国,为破漠国所用,所以根本不怕有人去查证。

  ◎       ◎       ◎

  “乙哥哥,你看,我会画画哦。”

  “乙哥哥,这个字怎么念啊?”

  “乙哥哥,陪容儿玩好不好?”

  燕炔刻意地冷了三天脸,却没能冷掉这条尾巴,自从和他说破华容的病后,华府的人像是心安理得地将她往他这边塞。他进书房,她就在他旁边拿着毛笔画画写写,偶尔像小狗一般的黏过去,讨好地笑着,讨着他片刻的关注。

  燕炔想起府里姬妾曾氏养的那只短毛犬儿,也是那样黏人,只是那犬儿第一次往他身上黏去时,就被他一记冷眼吓到,从此不再跟着燕炔。可这华容却忒没眼力了,不管燕炔怎么瞪她、冷落她,仍然会不屈不挠地黏上来。

  燕炔想既然冷眼不足以让她自退,也就不为所动地老僧入定般,且由着她自己在身边笑闹了。其实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对她也不坏,毕竟她是无害的,在她身侧,他无需运用心机,且不仅不讨厌,有时燕炔还会看着她如花的小脸,回忆起新婚那晚销魂的滋味。

  华容一派天真烂漫,这三天两人奇怪的相处却意外的和睦。

  期间华老夫人来探望过两次,均满意地离开。

  华屿也来过一次,但华容却总有些怕他,瑟瑟缩缩的,一反在燕炔面前的活泼,最后华屿是叹着气走的,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燕炔一眼。

  她连自己的亲爹都怕,怎么就认定了他?是因为救命之恩吗?想到这里,燕炔放下手上正在看的书,向趴坐在他身边一小榻上,正努力挥毫的华容招了招手,“过来。”

  华容大眼睛一亮,将笔一扔,直接跨过画纸就向燕炔扑过去,可怜那枝造价不菲的紫玉狼毫笔,以及她擦过未干墨画之上的衣摆,一断裂,一染墨。

  “乙哥哥,你要找容儿玩吗?”亮晶晶的眼,扬翘得高高的唇角,小巧的鼻子皱啊皱的,却是因为纯然的高兴,脸上脂粉未施,却有几道墨痕,估计是画画时染上的。

  如果说洞房那夜,华容有十足的艳色,那现在的她,怎么看也只剩下三分美貌,太孩子气了。

  因为她跪扑在燕炔的脚下,手却举得高高地拽住他的手,嫩生生的手臂从袖里露出,青紫的瘀痕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淡淡的黄印,在嫩白的、脆弱纤细的手臂上,仍然显得触目惊心。

  前两天华容只要动作大些,就会不自主地弯一下腰、皱皱眉,今天却不妨事了。

  虽然膝上扑了个人,手臂也被扯着小幅度地摇来摇去,燕炔仍然坐得很稳当,他侧了头直视华容,淡淡地问:“为什么喜欢我?”

  如果说他还是在燕国那张脸也就罢了,可现在是经过伪装,半边完好、半边受损比鬼还吓人的阴阳脸。

  “你对容儿好。”

  “何以见得?”

  “你对容儿最好了。”

  “因为我救了你?”

  “嗯,乙哥哥救了容儿,容儿最喜欢乙哥哥了。”

  这样的答案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可燕炔还是觉得奇怪,他习惯了和肠子弯弯绕绕一样多思的人打交道,习惯了目的性思考问题,可对着一个心智受损的人,来来回回只回这么一句,再聪明的人也拿她没辙。

  他问不出什么,看着她袖下晃动的雪白玉臂,情不自禁地就伸出手去摩挲一处淡淡的印痕。

  她的皮肤真嫩,那晚其实他已刻意放轻手脚,却仍在她身上留下了这么多的痕迹。

  “疼吗?”

  “呼呼就不疼了。”华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颇有几分耍赖似地趴在他的膝头,高举着手臂伸到他眼前。

  燕炔身分特殊,自记事以来,哪有人会在他面前如此胆大无赖,一时间也觉得新鲜,顺应着她孩子气的要求,不仅往那处吹了口气,还凑上唇轻轻地印了一口。

  华容很高兴,笑得大眼微弯,他被她笑得心里像是有毛絮在拂,痒痒的,而且刚才唇触到的地方温软细滑,只是那一下轻轻的滑触,总有些意犹未尽,于是,他又轻轻地咬了一下。

  “痒……”他动作轻柔,华容不觉得痛,只是感觉暖暖湿湿,有些痒。

  燕炔笑了,又不轻不重地交替吮吻、啃着她手腕处的细嫩肌肤,时不时还伸舌舔弄几下,他在人前鲜有如此放松的时候,今天也算是破了他的例。

  书房的气氛渐渐就旖旎起来,这时华容突然冒出一句话:“乙哥哥,容儿饿了。”

  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只要看着似乎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她笑嘻嘻地看看他,又看看摆在他书桌上的几碟小点心。

  燕炔有些牙痒,感觉自己刚才的温柔像是打了水漂,“自己吃。”

  “乙哥哥喂。”

  燕炔拿起书遮在两人之间,“那别吃了。”

  华容看看他,又看看点心,脸一垮,原来跪趴在他膝前的姿势往后一松,改为坐在他跟前,扁扁嘴,低头摸摸肚子,也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扯他的衣角。

  燕炔拿的是本“西显列候传”,是少为流传的野史话本,因华屿有一座藏书室,里面就收了很多这种外头见不到的私藏。华屿并不限制燕炔在华府的走动,而华老夫人只要他不出府肯陪在华容身边,更是啥也不管。

  他一副看得很专心的样子,存了刻意不去理华容的心,好几次状似无意地将点心盘子端起放到离华容手边很近的地方,又因为她不肯伸手去拿,有些堵气地端开。

  这一来一去,他这样“看书”,就看了一个多时辰。

  书房门是开着的,中途有人进来了,低声在身边劝了一阵,又走了。

  有旁人在的时候燕炔目不斜视,一副不屑于去关注的模样。

  又过了一会,又有人怒气腾腾地进来,那股杀气之浓别说燕炔无法忽视,连身边的华容也惶惶不安地往他身后躲。可椅子后面是墙,不管她怎么躲,都只能紧贴着他,将脸埋在他背上。

  他感觉到一阵暖意和淡淡的温香袭来,衣帛相摩产生的声音,和她的颤抖都鲜明起来,她在害怕!

  他忍住将她护住的冲动,因为已从来人的气息中得知身分,所以只是抬头,直面华屿。

  华屿一身朝服,脸有风霜痕迹,似乎一进府就得了消息,连换衣整装都等不及,西显第一权相日理万机,还得为小儿女之事操心,难怪他脸上的怒气难以压抑。

  燕炔笑了,虽然这张脸被疤痕破坏了原本的俊美,却更添了邪恶勾人的气质,“岳丈大人,您这是来探望小婿吗?”

  华屿心里有气,还没回他,就见燕炔反手从背后扯出华容,“容儿,岳丈大人是你爹,怎么就这样生分,还不快上前拜见。”

  华容扭动着,竭力躲闪,脸上尽是可怜兮兮的哀求,泪已经在大眼中凝聚,扁着嘴嘟囔着看向燕炔:“乙哥哥,我不要……”

  华屿心里大痛,既心疼华容被燕炔这样对待,又痛心华容这样的躲闪并不是想挣脱燕炔对她的钳制,只是想避免和自己亲近,他脱口而出:“不要为难她!”

  “小婿遵命。”说是这样说,可是放开的动作却是慢吞吞的。

  “容儿,绿莺说你不愿吃东西,怎么了?”温声问女儿,眼神却犀利地瞪视燕炔。

  华容委委屈屈、瑟瑟缩缩地想往燕炔怀里钻,却因为燕炔不愿意再拉住她,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乙哥哥说别吃了……”

  燕炔眼角微不可及地缩了缩,有一种虐待小兔子的感觉,只是以前打猎时也没少射猎过兔子,哪会像现在一样感到不忍。

  “他是和你开玩笑的……对不对,玄乙?”

  “是,小婿的确是开玩笑的。”他突然伸手捏住华容的脸,看似很重其实却只是轻轻地掐着她两颊的嫩肉,“容儿,你去找倚翠、绿莺喂你吃点东西,我和你爹有事要谈。”

  华屿的眼眯了起来,这个明显挑衅的动作太过分。

  “不要,他想欺负你,我要保护乙哥哥……”

  燕炔失笑,她自己都怕得在抖,还说什么保护,可是华容自己却是相信了这番话,说完后似乎越想越有道理,张开双臂,脸侧开不敢往前望,却坚定地挡在燕炔身前,他只看到她发上的发饰在微微颤动。

  “没事的,没有人能欺负我,放心去吃东西,你不是饿了吗?”这时燕炔已经顾不上在华屿跟前,声音十分柔和。

  华屿看着女儿,却唤跟在身后的丫鬟:“绿莺。”

  “奴婢在。”一直候在门口的绿莺轻声回覆,上前先是给燕炔见了礼,才哄着华容:“小姐,姑爷有事想和老爷谈,你听姑爷的话去吃饭,姑爷会很高兴的。”毕竟是一直跟着侍候的丫鬟,知道华容最在意的是什么,得用什么方式去哄她。

  果然,华容听到这话,扭头去看燕炔脸上的神色,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会高兴。

  燕炔朝她点了点头,放软了脸色,华容才肯乖乖地出去了。

  ◎       ◎       ◎

  等不疑有他的华容跟着绿莺走了,一直僵直站在书房正中,进来时满身怒意似乎快要暴发的华屿,却像是突然一下苍老地泄了气。

  “我该称呼你为燕三王爷,还是燕五王爷?”

  “哦?”燕炔早知道华屿来者不善,却以为是借口他不喂华容,她就不肯吃饭的由头,没想到华屿却是来识破他身分的,他兴趣大涨,慢条斯理地放下右手始终执着的书,“我在家中,倒是排行第三。”

  “西显华屿,见过义王爷。”华屿躬身行了个对皇家应有的礼节。

  当燕炔毫不惊诧地承认身分时,华屿也冷静下来,见礼完抬起头,已是平静无波的脸色。

  “倒是让华相见笑了,竟然这么快就被识穿。”燕炔摆摆手,走出书桌,自在地将华屿引到一旁见客的椅旁,坐了主人位置,此时的他,不再是所饰演的落魄商人之子,而是一国之主的弟弟。

  “近来西显的朝臣,频频被外客密见,华屿虽然没有缘分得见,总也是能听说一二的。”

  华屿暗示燕炔,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这么隐秘。

  “本来就没打算瞒人,华相位高权重,不敢打扰。”

  “如果能成事,得一助力;如果不能成事,则扰乱视听引人生疑,这一石二鸟之计果然不必瞒人,义王爷好高明的手段。”

  淡然一笑,算是承认了的确持着这个打算,感觉华屿言犹未尽,燕炔安然静坐。

  “玄乙为燕,连身分其实也未曾掩饰过,义王爷真是好磊落的性子,容儿也算是有眼光了。”华屿像在夸奖,却是暗讽燕炔仍然从华容入了手近自己身。

  玄乙的身分,华屿派人查时确有其人,但得到消息后上下一串连想通,他不由得一身冷汗。

  玄家在漠国安身已久,根基参错深厚,如果全是玄乙这人所为,那么这个他不知道是燕国的哪个王爷,竟然是从黄口小儿时就开始做此谋算。所以当想到这一层时,他顾不上仍候着等他指示的心腹,匆匆赶回家中。

  一进府,就收到华容身边绿莺的通报,华容不肯进食。

  见到绿莺,她满眼是泪,跪在地上抽泣,说小姐说姑爷让她不要吃了,所以她就不吃。

  问不让吃的原因,绿莺哪里知道起源,只是担心地低头哭泣,华屿见问不出什么,心里本来也揣着大事,便立刻向凌烟阁赶来。

  一进书房,见到女儿恹恹地趴在一边的模样,为人父的担忧席卷了全身,对燕炔如此待华容的怒气占了上风,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燕炔不动声色,没有解释遇上华容利用她进了华府,只是凑巧,他的脸上似笑非笑,动作优雅,却有一分无形的压力在回旋。

  这种气势华屿已经很久没有在西显皇室感觉到了,这是皇者之气,皇家贵族独有的气质,而他是燕国的一位皇爷……果然,上天要亡西显,这势头,是怎么也阻不住了。

  闭上眼睛,片刻后,华屿才无力地开口:“义王爷,这些年华某在朝堂之上,也因为自保干了不少违心之事,早已经愧对西显百姓、先王以及华家先祖……华某死不足惜,只是容儿她……”

  “小女容儿,天性聪慧醇和,可八岁那年遭惨祸,从此天真单纯,我最疼爱是她,也不瞒王爷,容儿她遇上你不知是祸是福,但她一派纯然无害,以前是这样,以后必然也是这样,恳请王爷能善待她。”

  燕炔没有计较华屿将华容托付给他时,隐隐含着的威胁,以及凄然无奈的声音,而像是遇上什么乐事一般,笑着开口:“实不瞒华相,西显已成我燕家囊中之物,就算华相此番识破多做准备,也不过是让我多花费些精神而已。”

  “华屿……愿助义王爷成事。”

  “哦?华家历来是忠臣之后……”

  华屿笑得惨澹,道:“为了容儿,华屿不在乎成为遗臭万年之人。”

  见他这样,燕炔皱了眉,心里有些烦躁,这个时候,已经不在乎将真话告诉他:“和华容成亲,是老夫人硬行相逼,本王当时还不能泄露身分所以才便宜行事。洞房那夜本来也没想过要污了小姐清白,只是没想到华府小姐原是痴傻,老夫人为了掩饰而下药……”

  华容现在已经是他的人,又如此天真烂漫,不管西显之事最终如何,他都会将她带回燕国,这一点,燕炔却不想告诉华屿。所以现在华屿和他所谈的条件,燕炔并不看重,他的女人,他自有护住的道理,却绝对不会是因为华屿或任何人的相逼。

  华屿是聪明人,哪还需燕炔告诉他,现在事已成八九,燕炔已经不在乎华家的威胁了。

  “如果没有华某,义王爷的确也可以夺得西显……可是王爷可曾听说过西显有一神兵兵符存在?只要有兵符在,西显人就不会遭受灭国的命运,以后的西显仍旧会有再起之忧。恕华某直言,皇家内阁高束的兵符,早已不是真品,如果王爷想无后顾之忧,就必须掌控好西显的兵符去向。”

  西显兵符是当世不可思议之物,也是西显皇家镇国之宝,传说西显曾势大,全是因为有一隐秘之兵,其将帅齐心,用兵如神。

  这支军队助西显建了国后隐入山中,留下一块非金非玉的兵符,传说中如果有人能够解开兵符上的秘密,就可以得到常胜之师。这兵符世世代代当为西显皇室之传承,早就已经有了得兵符者得西显的说法。

  燕炔果然脸色微变,抚颔不语,虽然这些只是传说,而西显这数百年的式微,间接引证了兵符的存在没有什么实用性。可是毕竟传说对民间会有一定的影响,难保不会有有心人用此鼓动民众,所以如果不想以后生变,最好还是毁掉这个东西。

  他问华屿:“你的意思说,有你相助,我可以不用担心西显兵符的去向,也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夺城?”

  “义王爷无声息已破数城,探子均已被截除在路上,各守城官员也尽数归附,照常给朝中来折上表。可王都毕竟不比边城,所以华某敢与王爷换此条件,至于兵符……只要王爷答应善待小女,华某自然会给王爷一个交待。”

  华屿处境虽然凄然,但语中不无傲气,燕国再盛,燕炔再厉害,手下能人再多,华家仍然有冒死穿过防守线传来消息的人。

  各自再相看一眼,华屿起身,再次向燕炔躬身,“容儿就劳义王爷护她了,只求一生平安,不敢奢望宠贵加身。”这是一个父亲隐着泪意的请求,再卑微不过。

  说完,不再等燕炔的承诺,华屿一甩衣袖大步向外走去。

  燕炔面色不快,却也没有叫住华屿,他生平最不爱的,就是被人威胁逼迫,就连以前的父皇,现在的皇帝老哥,也极少逼他,可华屿开出的条件,很吸引人……

  第三章

  华屿一直在等,等一个消息,等燕炔表态。

  直到管家传话:“老爷,凌烟阁那头有消息,今晚姑爷已经在小姐房里歇下了。”

  得到这一句话,华屿眼一热闭上眼,像是要昏眩一般摇晃了下。

  他一直在赌,赌燕炔对西显势在必得的野心,但实在没有把握,不是胆子太小,而是完全不敢往下想,如果燕炔不肯,等待华容的将会是什么。

  燕炔除了洞房那晚,一直和华容是分房的,而今夜入了华容的房,等于给了他安心,他助燕炔不动兵获得西显建功,而燕炔用行动告诉他愿意护得华容平安。

  华屿安了心,却也没有睡,而是去了见华老夫人。

  遣散了所有的仆婢,只余管家一人守在门外,忠心耿耿的老仆身子挺立,就算听到房中隐约传来的哭声,也面不改容,不动分毫。

  直到天色发白,华屿才双眼通红地从母亲房里出来,一头本来只是两鬓略白的乌发,竟然银斑参杂,乌的少,白发见多。他不过三十五岁,正值壮年,颜色不逊双十青年,十分俊美。

  当年妻女出事,他一夜之间两鬓染霜,今日,更是一夜白头。

  ◎       ◎       ◎

  燕炔在书房考虑到燃起烛灯的时候,去了华容房里。

  华容正扭着身,坐立不安地让倚翠给她拿剪子剪指甲,她脸上尽是惊恐,可是仍然咬着唇乖乖地不叫出来,而绿莺则在替她梳着满头柔顺的乌发,一下下地,也似在安抚。

  倚翠一边细心地剪,一边哄她:“小姐,再忍忍,一会就好。”

  “污秽之物也敢留得这么长,难怪身体不好,浊气全留在里面了。”

  燕炔的声音平平,却仍然把倚翠和华容吓了一跳,倚翠手一抖,还好剪子不算锋利,只是碰到华容指间的嫩肉,破了皮却未见红。

  “哎哟!”华容痛呼一声。

  “小姐,奴婢该死!”倚翠也叫了起来。

  “没事没事,小姐别怕。”绿莺拉起华容的手看了看,也跟着叫。

  一句话引来一屋子女人叫唤,燕炔面对千军万马也不动容的脸,隐隐抽了起来。

  见到燕炔,手又痛,华容更是不愿将手给倚翠了,“乙哥哥,我手痛……”大眼睛又是忽闪忽闪地充满期待,似乎这样他就会过来哄哄她。

  倚翠和绿莺互看了一眼,起来行礼,“姑爷好。”

  “都出去。”

  华容眼里已经没有她们,两丫鬟不敢多话停留。

  等出了门,绿莺吐了吐舌,“倚翠,我怕姑爷,你呢?”

  “别多话了,守着吧。”倚翠的心犹自跳个不停,哪有不怕的,刚才被燕炔淡淡地扫了一眼,明明没有斥责,她却腿都软了。

  “乙哥哥,疼呢。”房里没别人了,华容更是举起手软着嗓子,一声声唤着燕炔。

  “怕疼还乱动。”拉过她的手细看,还好,只有淡淡一道红痕,“晚饭吃了吗?”

  华容点点头,邀功似的,“吃了,吃得好饱。”说完,憨憨地拍拍肚皮的位置。

  华容有一副好身段,她挺胸拍肚更是显得玲珑有致,燕炔顺着她的动作,往她胸前腹下扫了一圈,眼光顿时显得有些幽黑。

  因为在自家房里,华容穿得本来就单薄,而那晚火热的记忆,她在他手中揉捏的绵软,还有扭动的腰肢,透过薄薄的衣衫鲜明了起来。

  往桌上看了眼,有盘茯苓桂花糕,虽然不爱吃甜,燕炔仍然扬了扬颔,“我还未吃,端来给我吃。”

  华容高高兴兴地应了,乖巧地捧来举到燕炔面前,“乙哥哥,你吃。”

  “喂我。”

  “好。”华容小手立刻拈起块糕,笑着递至他的唇边。

  和华容待一起绝对是件轻松事,换了在燕国,如果他忙到没吃晚饭,想随意填腹,绝对会引来一堆人劝和大惊小怪地传膳。

  而华容却并不认为晚饭没吃,拿点心来果腹有什么不妥。

  燕炔就着她的手吃了两块糕,“茶。”

  华容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十分听话,捧着的糕点也未放下,就这样跑过去,抄起一杯丫鬟没来得及收走的茶,一手捧糕一手持茶,小心翼翼抿着嘴,连呼吸都几乎屏住,小小步地走回来,估计是她从来没有双手各自捧着东西,怕洒了茶,或倾了糕。

  茶是冷的,好在燕炔并不是个富贵王爷,饮完茶,又指指糕点,“还要。”

  看华容手忙脚乱,一脸苦恼,还是一手持着茶杯一手捧糕,却不知道要怎么拿糕点喂他的样子,他有些想笑,也不去提醒她,其实东西可以放下的,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苦恼,小脸皱得像包子一般。

  “拿不到……”她终于垮了脸。

  “要我帮你吗?”

  华容眼睛一亮,看着手上已经空空的茶杯拚命点头。

  燕炔哑然,她这动作看上去真的很像曾见过的那只短毛犬儿。

  “这样吧,我帮你拿杯子,你拿一样东西来换。”

  “换什么?”

  “衣服,我帮你拿杯子,你把里面的小衣脱了给我。”

  华容低头看了看,想了想,还是很苦恼,“我脱不到。”小衣外面有中衣,有常服,她想不出来怎么能脱下。

  “很简单,来,我教你。”燕炔笑得胸有成竹,率先走向床边坐着,然后慢慢地解了衣扣。

  不一会,他脱了外袍,又脱了中衣,然后指了指身上的里衣,“这样不就可以脱下来了?”

  解决了一个难题,华容高兴得将捧着的食盘、杯子一股脑地塞到燕炔怀里,开始并不熟练的脱衣。因为用心,她的额头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眉心和鼻梁皱着,小嘴嘟起,很引人怜。

  她几下拉扯,衣服的领口已经大开,肌肤半露,嫩滑胜玉。

  燕炔看她一会扭了结,一会又弄反了系绳,干脆就将东西放到一旁,伸手去帮她,动作间不时会触碰到她滑腻的肌肤,原本戏弄的心,却渐渐地演变成情欲的骚动。

  他不需要完全脱去她的中衣,就从敞开着的领口伸进去,解了系着的绳结,抽出仍带着她体温和诱人香气的小衣。

  “乙哥哥,你好厉害!”衣衫半褪的华容,并没有发现身边的人已渐渐成狼,没有小羊该逃走的自觉,反而拍手夸赞。

  燕炔一手继续探进去,无阻隔地捏玩起挺翘高耸的乳峰,另一手则伸入裙下将她的亵裤扯开。

  当他手心里的细茧摩娑她的柔嫩时,华容的身子顿时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乙哥哥,痛……”细碎的哀鸣,不堪忍受的声声逸出。

  燕炔的动作放软,某处却被她娇软的声音弄得越发的硬起,他更努力地去逗弄她的身体,让她接受欲望的挑动。

  他用大拇指的指腹不断地擦过她的乳尖,就着她软下去的姿势,将身体覆于其上,下方手也未闲着,原来干燥清爽的花瓣,禁不起如弹琴般的拨弄,慢慢溢出润意。

  他在她的耳下呵气,用舌头从耳后小窝,一路舔吮而下,到达另一个连着锁骨的浅窝流连不去。

  “不要,痒痒!”华容几乎是尖叫了。

  燕炔笑着制住她手脚的挣扎,“嘘,一会就不痒了,乖,我和你玩最好玩的游戏。”

  “小姐、姑爷,出什么事了吗?”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绿莺压低了嗓音,努力掩饰焦急。

  “滚!”燕炔喝斥声不大,却威胁力十足,“远着点,没唤人都不许靠近。”

  门外倚翠和绿莺赶紧离开。

  ◎       ◎       ◎

  门内华容也被吓了一跳,却因此止住了挣扎,她困惑地伸手,去抚燕炔绷紧的眉眼唇角,“乙哥哥,你是不是很难受?”他的样子,似乎在生气,又像在忍着某种痛苦,让她心里怪怪的,紧紧揪着,她不喜欢他皱眉。

  “嗯,很难受。”在她的手指抚到唇边时,张口含吮,“肿得发疼……”含着她的手指模糊地说,用下身肿胀去顶摩她腿间的肌肤,有些恶质地欺向她。

  果然有硬硬烫烫的一大块,在两人紧贴的身子中间,华容认真地想,肿了,有什么办法不疼呢?前几日她一睡醒,身子好多处痛得厉害,倚翠她们往她身上涂抹……

  一高兴,她倏然抽出被含得发麻的手指,将不设防的燕炔推翻了身。

  得了自由的她就想下床去翻箱子,“我拿那绿的药膏给你涂,凉凉的就不疼了……”

  正沉溺在软玉温香的燕炔,愣了下,很快就想到她说的该是薄荷膏,用薄荷膏去替男人那话儿消肿,亏她想得出来。

  下了床的华容却因为被褪下的衣物绊了,摔了个趔趄。

  燕炔将摔得跟包子一般模样的华容抱起,揽回床上,勾她的手去就身下的肿胀,“你如果要我不痛,就乖乖地听我的话……用不着什么药膏,你就能为我消肿去痛……”这话是用气音在华容的耳边说的,对着她的耳朵呵着暖气,诱惑意味十足。

  一面说,一面引着她的手去握他的硬挺,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一样刺激愉悦得很。

  华容信了,很努力地去按着他的指导,上下用力滑动,而燕炔这时就着她敏感的几处,唇指连动,转瞬间又弄得她软了下来,连手上的劲头也难以持续,由着火热的柱体颤动。

  “嗯,乙哥哥,容儿好热……好奇怪……”她声音已经带了些哭腔。

  “没事的,一会就舒服了。”

  “痛……”

  “多弄弄以后就不痛了。”

  “啊!你……你塞什么进来了,好胀!”她连连叫唤,往下一看更是心惊,“出去啊,不要啊……不要用棍子捅我……容儿害怕,不要用这么大的棍子捅我……嗯啊……”

  “可是不进去,我也好痛……你不是想我快些消肿吗?那容儿就得乖乖听话。”燕炔语气轻柔,循循诱哄,因为忍耐,他额上已见细汗,那副苦恼的模样倒也不用假装。

  华容一门心思地想他不要难受,看到这样,只好委委屈屈地颤着身子不再抗拒,只可怜兮兮地嘟囔:“那……那乙哥哥你轻点儿……哎哟……再轻点儿哦……”

  软软的嗓子,隐忍乖巧的模样,更是引得燕炔满眼通红,恨不得即刻化身为狼,将她吞入肚腹去。

  在进入之前,已经用手指带出了足够的湿润,但华容的身体还是要命的紧窒,进去时层层嫩肉挤压着、抗拒着,越抵抗越换来他难以抑止的冲动,她越是紧张,他越是进退维艰。

  不想看到她一味皱眉害怕的模样,他开始吮吻她耳际细嫩的肌肤,轻声说话逗她:“容儿好乖……乖容儿……你真甜……”

  手下也没闲着,一时去揉她柔软的乳,一时去抚两人的结合处,像弹琴一般地挑动着她身上的敏感地带,华容的花液一股股地溢出,沾得快速进出的硕大,也溢现一层白沫儿。

  她开始出现短暂迷蒙的失神状,眼中水汪汪地满是雾气,小嘴儿张张合合发出娇喘,脸颊开始隐约透出粉红诱人的色泽。

  他知道她已经情动,开始加快进出的速度,快意地撞击着,他也让她的腿圈着他劲瘦有力的腰间,带动她和他一同律动摇晃。

  她被快感征服,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苦恼模样,带着哭腔,嘴里胡乱地嚷着,夹杂着柔媚的呻吟。每当她声音过大时,他就会用嘴去堵她的声音,勾弄着她的舌尖,渡给她他的津液,然后从她口中获取更多。

  当她唔唔作声,身体放软时,他又会移到她的胸前,去吸咬软滑腻人的乳肉,吸吮嫩红挺起的乳尖儿,这样上下玩弄,很快华容的语声再也不能连贯,只能哼哼嗯嗯的乱叫。

  “好热……好烫……啊……太胀了……嗯……好胀……”

  她的眼神迷蒙离散,脸上再也不见平日里天真的神采,唇微张喘息不断,不时咬牙紧忍,不时抿唇难耐地吞咽,双颊满晕着朦胧带欲的艳色。

  燕炔的手最不得空,舍不下她如白桃般嫩泽的股肉,又忍不住揉捏翘立的乳儿,看着白桃似的股间留下红红的指印,就想把白生生的乳也捏出同样的色泽。

  他的快意就要到了极致,可华容仍因为青涩处于浮沉之间,他扶住她不自觉扭动的腰,埋首于她的颊边,在她耳间喘息,“好容儿,你快活不,我可弄得你快活?”一边问,一边去舔她的耳廓。

  “啊……嗯嗯……乙……乙哥……哥……啊……”

  他身下深埋在她体内的热硬,为了和她一同到达高潮而隐忍不动,却用手去寻她花间隐秘的小核。因为紧紧地含着他的硕热,那害羞的花核儿早已悄悄地露了头,他省下剥开瓣肉寻觅的不便,直接用指腹搓按下去。

  他揉按下去的瞬间,华容发出短促的尖叫,声音却似乎被捏在喉间,又惊又无法壮大成音,夹着他的那处嫩肉也开始收缩,一吸一吮一夹,又吐出润滑的液儿,极是淫靡。

  这一下像是有数张小嘴在侍候他炽热巨大的欲望,本来就强忍着的快意爆发开来,又遇上从里往外喷涌的一腔热液,烫得越发胀大,几下抽搐,燕炔浑身紧绷,臀部夹紧用力,小幅度地动作了十来抽,才放松地任由快意的极端喷洒而出。

  这期间他一直未放过对华容那已硬立肿大的花核的亵玩,她在他初按下去的片刻就已经到达了极致快感,却又被逼着继续一波一波像浪潮似的快意延续,等到他也泄出,放弃了对她的耍弄,才紧闭眼睛粗喘着气,浑身无力地瘫软下来。

  两人的下身仍未分开,他的硕大仍未完全疲软,而她下方的小嘴儿也仍一抽一抽地吮吸着。

  燕炔老半天才回神,未完全软下去的欲望又被吮得有些情动,他惊奇华容竟然是这样一个宝贝,这样的嘴儿,连青楼最红的姐儿也会羡慕的。这是能让男人死在她身上的名器,华容心如幼儿,身体却如此妩媚缠绵。

  洞房那夜因为药物的关系未曾发现,现在却让他欲罢不能,只是她被激情弄得几乎昏死过去,下面也隐约有些红肿,估计是禁不住他再来一回,真像是水做的人儿,如此娇嫩。

  燕炔略带不舍地作罢,从她身体里抽出,以免把控不住。

  随意披了外袍,走到门口开了房门,让满室欢爱的气息散去,开始唤人抬水沐浴和侍候华容擦洗。

  ◎       ◎       ◎

  如此又过了数日,已经布置妥当的华屿找人通知燕炔会面。

  两人一厢长谈后,燕炔不久即领着华屿备好的车马出城,有华屿的手令出城极是简单,饶是如此,燕炔也是细心地改了装容,又将马车围了个密不透风,以免漏了风声让人看到车内的三女,影响华屿行事。

  华府里自然还是有华小姐和姑爷在,却已经是华屿安排的替身。

  这期间,华府也用了个喜庆的借口,大肆将仆众遣回家省亲或打发到外地巡视华家的产业,整个华府内只留有至亲至忠的一些人。

  远在数十里外的燕炔,带着华容及倚翠、绿莺二婢,又等了两日,终于收到前锋传来西显华屿叛乱的消息,同时带来的,还有一封华屿亲写的字条,上面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

  绿莺不能留。

  华屿于当日凌晨带兵冲进宫廷,杀了帝后及所有懂事的皇子,只留下一个仍然牙牙学语的幼童,由宫人抱出,不久即送到燕炔手中。

  华屿反了,给了燕国兵将一个最好的理由,由已暗中归降的一干臣子领着,打着救助西显勤王的名义冲入都城。

  燕炔等了一天,才慢悠悠地通知将领于百里外发兵,又佯攻一日,让人将所有不服的西显旧将杀光。他没有跟着前去,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出了城后就不再打算进去,燕国自会有使臣派来收拾摊子,如果不是放心不下华屿这个人,此时他早已回国覆命。

  燕勤懂他的心思,早已布置周全,候在他身边,不断催促城中的战报。

  破城的捷报传来不久,终于得到华屿的消息。

  燕勤担忧地往华容待着的马车看了几眼,低声在燕炔耳边禀报:“华屿得到城破的消息后,提剑自刎,而华府水里下了毒,四十八口人全死光,据报……是华老夫人亲自下的手。”

  燕炔面沉如水,“可验过了?”

  “已经派人验过,的确没有留下活口,华老夫人自己也中毒身亡。”顿了顿,燕勤语气中带了些敬佩:“因为爷早已料到,所以已经按爷的吩咐,将华府一把火烧了。”

  “这事已了,通知大家整好东西,准备回兴都。”

  “爷,那个叫绿莺的丫头,如何处置?”

  “扔了。”想了想,又多说一句:“嘱咐下去,这几日少进荤腥,衣着从素装。”

  华屿,为了一己之私覆了一国皇室,可他是个好父亲;华老夫人虽是女流却能狠下心,这两人之死虽是意料中事,可是带给燕炔的撼动仍然是显见的。

  燕炔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看到华容对自己的怨怼。

  幸好华容她是个痴儿,幸好……

  ◎       ◎       ◎

  因为西显的事情已了,燕炔将自己的私卫人手几乎全部抽调回来了,整个营地支了十几个帐幕,拔营时百来人虽然进退有度,也着实耗了些功夫。

  起步不久,骑着骏马的燕炔在队伍的最前段,因多了女眷,行走的速度并不太快。

  突然听到后面传来马匹受惊的声音,然后是几声喧哗。

  “小心,别踩着她!”

  “停住!”

  “小姐!”

  燕炔勒住马头回身去看,发现华容从两队人马中间向他飞快地跑来。

  王府侍卫生怕马匹禁不住混乱伤着她,纷纷拉停着马,向两边避去,而这样又惊动了在边上的伫列,饶是这些燕炔一手调教出来的精英近侍再从容有度,也不免乱了队形。

  已经跑到燕炔跟前的华容,仰着脸看他,急切地问:“乙哥哥,绿莺呢?”

  燕炔冷着脸不答,看向跟着跑过来的倚翠和远处他让人找来的仆妇。

  华容身子轻灵,跑过来的速度很快,倚翠这时才到,气喘嘘嘘地拉住她的手,“小姐,你先和倚翠回去,我们到马车上等绿莺好不好?”

  远处两个中年仆妇也被侍卫带了过来,燕勤见主子满面肃容,抢先问话:“怎么回事?”

  两人浑身发抖地跪在地上,其中一个面色精明些的女人大着胆子颤声回覆:“回爷的话,小姐她这两天一直闹着要找绿莺,倚翠姑娘也劝不住,奴才……奴才一时口快,不小心漏了口风……”

  两天前收到华屿的字条,燕炔就让人带走了绿莺。

  倚翠和绿莺是华屿亲自挑选出来侍候她的,三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在华容出事后,更是从来没有分开超过一日以上,所以这次华容到第二天睡醒仍然不见绿莺回来,自然就闹着要找。

  倚翠多半知道一点什么,心里悲凄害怕也不敢对她说真话,一直哄着她,但脸上难免会露出伤心惶恐的神色。但因为所有的生活细处都是她俩侍候,倚翠和绿莺平日里对华容的侍候是各有倚重,所以不一会华容又会想起,又会闹着要找。

  燕炔虽然找了几个仆妇、丫鬟一同照顾,但这些临时找来的人哪及得上绿莺细心,而华容没有心机,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听到她们耳里却十分不是滋味。

  这天拔营返回燕国,华容一再喊着不能走,走了绿莺会找不到她们,回不来了。

  侍卫们听若未闻,倚翠好生哄着拉着,一同候在马车跟前的仆妇忍不住就说了句:“人都扔去喂狼了,再等也回不来了。”

  这下不仅华容变了脸色,连倚翠脸色也一下变得惨白。

  “人侍候不好,嘴巴也不牢靠,这样的人要来何用!”燕炔看也不看伏在地上发抖的两个仆妇,转头向燕勤淡淡地说了句。

  那两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连声磕头求饶,悔不当初,不该欺马车内的主子是个痴儿,多了嘴。

  燕勤听她们哭求得越来越没完,一个眼色,侍卫就将两个仆妇拉了起来,熟练地封嘴。

  华容皱着眉,小脸也很是严肃,她心心念念的是绿莺被拿去喂狼的事,已经没有精力再关注在他人身上,平日里她听过不少故事,狼会吃人,可怕得很。

  她仍然倔强地站着,不顾倚翠一直将她往回拉,伸手去扯住燕炔马口的缰绳,“乙哥哥,绿莺呢?”

  燕炔这才将眼光调向她,燕国义王爷冷冽的目光,可以让久经沙场的老将也头皮发麻,可华容却完全不惧,仍然紧盯着他要一个答案。

  “扔了。”燕炔的态度似乎在说一样无关紧要的东西,而不是一个大活人。

  倚翠虽然心里早已信了八成那仆妇所说的话,仍由不得捂嘴惊呼,但这一动作间,却松开了华容的手。

  “真的……喂狼?”华容呆了呆,甩开缰绳,撒腿往来路跑去,“我去把她找回来!”

  侍卫们不敢动,因为这个华家大小姐畏惧男子,除了燕炔,只要有男子近身,就会惊叫不已地蹲地缩成一团,所以马车周边完全不能有男子靠近,这也是为什么燕炔需要临时买来仆妇跟随的原因。

  燕勤有不下十种办法,能够制住那半痴傻了的华家大小姐,可是在燕炔未明的态度下,他心里暗暗叫苦也不能擅自作主让人拦截。而他尚如此,其他的侍卫在没有得到明确的指示前,更是不敢近前,于是华容竟然就这样跑了开去。

  燕炔一动也不动,只有眼底的几点寒芒让人知道他非常不悦,他看着华容疯了一般地跑过车队,也看侍卫们扯着马惊疑不定地向他望来,不敢去拦截。

  华容一直跑,直到远远地离开了人群,仍然不带停留,也不回头,她的目标是之前驻营的树林。

  倚翠浑身抖着,被燕炔气势压制得好一会不能动弹,看到华容已经离了很远,越来越接近林子的边缘,颤着身子终于想起要提脚去追。

  与此同时,却是一声马嘶,以及燕勤拔高了的声音:“站住,别动!”然后她被一扯一拉,人被拉入一副温热的胸膛。

  原来这时燕炔也动了,他胯下黑马神骏非常,几下开蹄,就已远远奔离。

  燕勤赶紧叫那命大的丫头停下,燕炔奔马时可不会管前方是否有人,如果他不拉住她,没准她当时伤于马下。

  马身数个起落,已经和华容并行,燕炔拉着疆绳勾着一边马蹬,并不减缓马速,单手一挽一勾,搂着华容的腰就将她抱离地面,侧骑在他身前。

  华容先是害怕地尖叫,转头发现是燕炔,整个人放松下来,可仅是稍愣一下,又开始不断地挣扎,“乙哥哥,放我下去,我要把绿莺找回来。”

  “你要敢去找她,那将你也扔下。”

  “不要!”

  “那就跟我走。”

  “带上绿莺好不好?”

  “不好,你要再任性,那我就不管你了。”

  华容苦恼地左右为难,她不舍燕炔但也认为绝对不能扔下绿莺。

  黑马没有燕炔催行,已从快奔转为慢慢小跑,而从黑马入林时,后方的侍卫已分出一队远远跟上,散成扇形守候在后。

  燕炔看华容不再作声,拉转马头就要回转。

  “乙哥哥……”华容却按着他的手,转头一脸认真的看他,“你让我去找绿莺,我找到她后,就去找你。”

  燕炔沉声:“你不怕找到她,我就扔下你?”

  “那是绿莺,那是我的绿莺!”她这么弱小,此时却散发着一分气度,让人不容小觑。

  看来得让她认清现实,燕炔决定带华容去亲眼看到绿莺的样子,才能让她懂得什么叫害怕,看她看到绿莺后,还敢不敢一再地叫嚣着要去找,要带着绿莺走。

  松了缰,双腿紧夹马肚,黑马带着两人向不久前驻营的地方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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