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非诚勿试》(等爱大男人1)作者:有容
书 名:女人,非诚勿试系 列:等爱大男人之一
作 者:有容
出版日期:2012年6月27日
【内容简介】
他是个粗鲁汉子,不是斯文绅士更不懂怜香惜玉那一套,
自少年起就在工地讨生活,拚到现在成为建设公司总经理,
不过被视为上流社会异类的他,一般大家闺秀可看不起,
这回他一样抱着被打枪(或打人枪)的心理准备来相亲,
哪知这与他不对盘的千金却答应和他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天呀!一切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他该怎么对待她?
找她去酒店约会她不怕,见她差点被欺负他反倒恼死自己,
明明对红豆严重过敏,她做的红豆羊羹他偏要吞一堆,
结果就是很糗的住了院,还发现几日不见意外的想她……
他就知道,每次他气呼呼她都很淡定,果然是他的克星,
可她既说他不是她的菜,会嫁他也是因为不可能爱他,
那他都还没为她私下和别的男人吃饭兴师问罪,
她就为了小模主动上前亲他便不理他,这是在演哪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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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夏天真的好热,热到让人受不了。
暑假的第二天,梁棋英和二房母女一家三口便到美国度假,体弱的大老婆和年方七岁的小女儿,反而是在外公家度假。
美其名是度假,有一住就几年的吗?明眼人都知道,所谓的度假其实是分居。
梁棋英从不掩饰对大老婆的冷落,毕竟利益联姻没有感情做基础,他又碍于父母之命和公司当时的难关不得不娶这个正妻,只是这桩婚姻同时也是他向父母争取让外头子女得以认祖归宗的筹码。
这个婚结了,梁家的难关过了,梁棋英外头生的孩子认祖归宗了,他便很理所当然的把大老婆踢到一边。所幸他碍于女方家族的势力和父母的压力,没胆让外头的女人正名,也不敢把人带回来,可他几乎长年住在为外头女人买下的别墅那里,放长假也是带着那一家子去外国旅行。
小女孩年纪还小,却是很清楚明白的把这些属于大人世界里的爱恨情仇看在眼里,那些其实和她无关,可她却从里头学到好多教训。
妈妈曾经告诉过她:爱情,谁先动心谁就输了,最大的赢家永远是那个不爱的人,不爱了最大。
爱情是什么?动心是什么?这些她都不知道,不过,赛跑的时候不都是先跑先赢?吃东西的时候更是这样,就连选礼物不也如此?爸爸送的礼物她都是捡阿姨那边的姊姊选剩的,她心里晓得,真希望哪天礼物是由她先选。
可是,为什么谁先动心谁就输?她不懂。
不过她知道,妈妈是输家,也就是说,妈妈和爸爸,是妈妈对爸爸先动心喽?
因为输了,妈妈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房间里,像是惩罚自己的失败似的,她多想陪妈妈,想要妈妈抱抱她。
妈妈的怀抱好香好温暖,有时候会亲昵的抱着她、亲亲她,说她是妈妈的小公主。可是大部分的时间,妈妈看着她,看着看着就哭了,总说为什么她要长得这么像妈妈?如果她多像爸爸一点,他就会对她们多点关注。
妈妈后来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外公把她们母女接回来同住,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住在外公家的原因。
大人的世界烦闷,小女孩只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变成大人后,她一定不让自己过得这么不快乐。
外公虽然疼她,却是个很严肃的人,用的佣人也很严肃,唯一不严肃的是她的“输家妈妈”,可是妈妈宁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愿意陪她玩,所以她只好自己打发时间。
她爱画图,喜欢观察东西,例如一张桌子,当它正面看是这样、侧面看这样,踩在椅子上由上俯看时又不一样。她甚至会躺在桌子下由下往上看,看到的样子又不同,很有趣、很好玩。
而且她不但看,还会动手画。
外公家大房子旁边的大空地在建房子,外型已经慢慢显现出来了,她会偷偷的在工人上工前或下工后跑到工地玩。
她喜欢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想像,这里要布置什么、那头要放什么……想像不用花钱,却可以得到很大的开心。
这一天,她又起了个大早,然后跑到隔壁的工地玩,她前些日子打量过房子的外观,想了一下就坐在一叠高物上用铅笔画下来,接着再把之前想到做隔间的方式也画出来……
她上过画画课,本来和同龄的小朋友一起画,后来老师说她是天才,外公就把她丢到他的朋友那里学画,还高兴的请人订制了只属于她的铅笔给她当生日礼物。
她手上的绘图纸很快出现了房子的简单透视图,画得正起兴,忽然有道大黑影盖住了她要的光线,而且有个大嗓门喝道—
“小鬼,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女孩整个人几乎跳起来,急忙回头看,这一看又是另一个惊吓—是一个黑抹抹的大个儿!他头发是黑的,脸也黑抹抹的,脖子是黑的,连奶奶都是黑的……等等、等等……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看到他的两点?
小女孩惊吓过度的直盯着大个儿胸前高高贲起的两点看……
“喂!”看什么看?
“啊~啊~色、色色狼!”小女孩吓得手上的笔和绘图纸全掉了,脸色铁青。“你你你没有穿衣服,奶、奶奶还那么大!”
大黑个儿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拜托,他从四点多就来帮工头处理一些较粗重的工作到现在,拜托,热得要死,打个赤膊有什么关系?“什么叫奶奶大?我又不是女人,这叫胸肌!”不是很多女人都觉得汗流浃背的猛男很性感?果然是小女生,不懂得欣赏。“你来这里做什么?偷东西呴?”
这次的工程建的全是高级别墅,用材都是一流高档的,无论钢筋石材或是进口地砖,全都是小偷眼里的好货,可以卖到好价钱。
前几天工地才丢了些东西,主任气得跳脚,扬言非要抓到小偷不可。
“我才没有!”
“地上的地砖少了一堆,你把它偷渡到哪里了?”
“才不是!”
“要不天刚亮,不是来偷东西,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你也是来偷东西的吗?天刚亮,你还不是在这里?”
小小年纪倒是伶牙俐齿。“我是这里的工人,我来工作。”
“我、我也是来工作。”
“果然是小偷。”他撇了下嘴。小女孩长得清秀,像是出身极好,可是七早八早出现在这里真的很可疑。“你家在哪里?我要联络你的家人。”见她身形微动,果然是作贼心虚的想逃走,大个儿早一步要抓住她,但手才触及她的手,她洁白锐利的牙就往他手臂上狠咬。
他吃痛得手一松,小女孩就身手敏捷的往前跑了好几步,顺手扒起地上一把沙往他脸上招呼,当他回身一躲,她正好得以拉开彼此的距离。
看不出来,这状似乖巧的小丫头很有当混混的素质。
大黑个儿接着拿了根木棒要吓唬她,小女孩拚命跑,眼见逃不过就往高处爬,结果怎知那“高处”竟是空的,只是用帆布盖住的器材,帆布一掀,真正的小偷居然现身了!
小偷眼见逃不掉,恶向胆边生的抓住了小女孩。“喂,你别过来!”
大黑个儿眼一眯,“放了那个小孩。”
“那你也放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我把东西带走。”
大黑个儿注意到外头停了部车子。“偷东西是犯法的,那小孩也是无辜的。”
小偷的三角眼鬼祟地打转,更加扯紧小女孩的衣领,令她快不能呼吸似的拚命挣扎。“放下你手上的棒子,退到房子的二楼。快点!”
忽然,车上接应的人急急忙忙的说:“大哥,有人来了!”
小偷头子分神了三秒,大黑个儿紧抓住机会便用木棒往他头上猛地一击,被击中的小偷头子昏了过去,大黑个儿连忙把小女孩扯过来护在怀里,“别看,你赶快回家。”
“他、他会死吗?”女孩吓得连说话都在抖。
“死不了,你快回去。”他控制了力道,且那人看起来皮粗肉厚的,死不了。
小女孩乖乖的不敢回头,跑到一定的距离后才转头说:“谢谢你,黑肉叔。”
大黑个儿闻言脸部抽搐,差点没扑倒在地。“快回家—”
“喔。黑肉叔,谢谢。”
这小女生是怎样非得对恩人这样一再的言语侮辱吗?黑肉叔?听起来像哪里的名产!他是黑了点……好吧,可能因为身材高大,看起来比较“臭老”,可有到“叔”字辈的程度吗?
他他他才十七欸!是真的青春少年兄,他以为十来岁顶多被叫“大哥哥”呢。
约莫一个小时后,经过一番折腾,送医的送医、送警局的送警局,大黑个儿再回到方才和小女孩拉扯的地方,地上的纸笔像是她忘了捡走的。
他拾起一看,浓黑而霸气的眉一扬。
这丫头,很不简单呐!
地上还遗落下一支铅笔,白色的笔身有着烫金边的蔷薇图案,那朵小蔷薇很可爱,让他想到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是美人胚子,假以时日长大后,会比盛放的蔷薇更美吧?只不过,这朵小蔷薇年纪小小,眼力却不好—
黑肉叔?有够○○××的!
第一章
十六年后—
德利建设五楼的第一会议室,主管们鱼贯的进入,大伙儿有志一同,很有技巧的觑向主位的位置,看到顶头上司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千年不变的中国式丝绸材质外套以及鼻梁上的墨镜,又很有默契的一起将脸低下。
墨镜……唉,只要看到头儿脸上的墨镜,就像预告今天的会议将在枪林弹雨中度过一样,每个人的心情也会跟着紧绷,胆战心惊。
头儿习惯戴墨镜,可在光线偏暗的会议室里,他心情好时也会摘下墨镜,显然地,今天他心情非常不好,非常非常的黑暗。
也对,今天可是头儿在看到这次建案室内设计图后,第一次与室内设计公司开会,天晓得他对这一回的设计图有多么唾弃。
德利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建设公司,公司内各部门各司其职,一般而言,头儿不会亲自参与和外头委任公司事务的会议,都是部门主管与会后再向他报告,可这回他却主动参与,因为设计公司的设计师是个难缠的狠角色,几经沟通不良又碍于合约无法退案,头儿只得亲自出马了。
其实……实际的状况是公司内的主管们对室内设计没意见,人家设计师的设计颇有味道,只不过和之前德利的一贯风格有所不同,但话又说回来,这一回客户的诉求也和以往不同呀。
头儿的眼光一向精准,可惜他并不客观,甚至有所偏好,不巧的是,这回设计的淑女风正是他所无法接受的。
设计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头儿,公司主管又怕头儿,所以,综合诊断的结果,让设计师对上头儿也许是最好解决问题的方法。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们将集体心悦诚服的服从活下来的那头虎……
大伙都坐定后,设计公司的人员也入坐,气氛一下子冷凝了起来。
对方为首的人员绑着马尾,一身中性穿着,开口道:“我是瀚海室内设计的代表,也是负责这次‘玫瑰园’案子的设计师Leo,对于玫瑰园的设计,我们虚心接受德利的建议,不过我们也有自己的坚持。我的话说完了。”语毕,Leo眼睛看向德利一字排开的大阵仗,等着对方发言。
是听错吗?怎么好像隐约听到极压抑的抽气声?
浑厚低沉的男子嗓音响起,在突然安静下来的会议室里更显宏亮威严。“你们的坚持是什么?”
Leo说:“坚持自己的设计也是负责的行为。”
坐在头儿两旁的德利主管正怀疑自己听到咬牙的声音,下一刻头儿的脾气果然爆了。
“负责?你他妈的那设计是什么鬼!一个令人想吐的作品,让人吐到底就叫负责?”
“……”
“那些花俏设计像是女人的内裤缝了一堆蝴蝶结、加了一堆的蕾丝,看了直教人反胃,一点实际作用也没有。重来!那些设计图全部重来!”
负责的设计师冷着脸不发一语。
“你是怎么?哑巴了吗?我说了半天话你连个屁也不敢放!”
深呼吸一口气,Leo说道:“我放了屁你的心情会变好、沟通会比较顺畅吗?如果不会,我干么丑化自己又吃力不讨好?再者,女人的内裤缝了一堆蝴蝶结、加了一堆蕾丝,那也是设计,你不懂得欣赏,不见得没人会喜欢。照赫总的说法,凡事只求实际作用不求美观,建设公司的建案也不必请建筑师和室内设计师了,就泥沙和一和隔间隔一隔就好了。”
两人对峙,情况有点失控,如果不是碍于逃亡会死无全尸,在场主管都很想逃啊!果然,观虎斗绝对要隔山,临场感太强,心脏会不够力。
“你、你这娘娘腔!设计出来的图和你一样娘味十足!”
“我本来就是女人。”
“你—咦?”本来蓄足了火药量要再爆发,对方的话让赫墨言愣住,他看了一下旁边的主管,压低声音问道:“他是女人?”
“是的。”
“这设计师叫Leo?”方才他好像有听到“他”这么说。
“是的,她叫Leo。”
“这个设计师和之前‘绿岸禅风’的室内设计师是同一个?”那个室内设计师的风格他一直很欣赏,原本还想说要秘书为两人安排一个认识的机会。
“是的。”
“也就是这个Leo和那个Leo,是同一个Leo?”
“……是的。”
“他、他是女的”
“头儿,她一直是女的。从前是、现在是,未来应该也不会改变。”Leo是女人的事给头儿的打击有这么大吗?一名德利主管心想。
Leo这名字偏男性,她穿着打扮也偏中性,第一次见到她,他也以为是很娘的男人,没办法,这些搞设计的人还真有不少是玻璃圈的,然而只要再多看几次,就不会觉得Leo是男人了。
通常给人中性感觉的女人都不会是美人,只能说有个性,可Leo……说实话,她很有可能是得天独厚的例外,而说“可能”,则是因为他也没见过她女性化的打扮。
Leo的眉宇带着英气,那双美眸更是生得俊,五官中就数那对眉眼最吸睛,当她刻意打扮中性,又戴了副大黑框眼镜时,一般人真的会被她的“伪装”给唬了过去。但多看几次,就会注意到除了英气中性的眉眼,她的其他五官都细致柔媚,尤其是那张玫瑰色的樱桃小口,更是娇艳欲滴到引人犯罪……咳。
“……”赫墨言第一次尝到说不出话的感觉。
他是个粗鲁汉子,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那套,可却也知道把女人当男人骂有多么不妥,光是用的字眼就不能随心所欲,不能随心所欲的骂,骂人就失去快感。
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Leo说:“赫总,这回建案是专为单身女性设计的小坪数套房,我放入了一些女性化的元素,自认不过于花俏,你若觉得不妥,我们可以再讨论,可是,我们真的还是希望能保留客户的主要诉求。”
赫墨言仍皱着眉。
“赫总也许对我的设计有意见,但你方才不也说了娘味十足吗?不管你喜不喜欢,我的设计都彰显出女性化的感觉,不是吗?”
他正想着斯文一点的反驳词,可是……他奶奶的,他在会议上开骂,什么时候还得斟酌字眼了?
“至少就你的‘内裤论’来说,我的设计绝对不会让赫总错认而买回家穿—当然,个人的特殊癖好,咱们今天就暂且不论了。”
赫墨言一时语塞,第二次说不出话来。
瀚海的人马有人不小心笑了出来,德利的主管没人敢笑,脑海中却不约而同出现了铁铮铮的赫墨言身上穿了件蕾丝内裤的合成图,主管群几乎全憋红一张脸,一时间咳声四起。
会议又进行了近半个小时,瀚海的人员先退出会议室,等一下他们还要和“玫瑰园”建案的人员开一个小会。
德利建设的每个楼层都设有一个提供员工、访客歇脚的咖啡座,落地窗、舒适的座椅和自助式的咖啡机一应俱全。
“真羡慕德利的员工,环境好、福利好,光是这免费的咖啡座就让人觉得幸福满满。地下室的员工餐厅菜色也好好,每顿饭票十块,一年以上的员工还免费。”瀚海的助理设计黄小丽羡慕的表示。
另一名设计师Maya不以为然的说:“才怪!要是我,才不要在这里工作咧!老板长得像黑道,脾气又那么恐怖,方才多亏是Leo与他应对,要是我,大概结巴的被骂哭了。厚,那个人超恐怖的。”
“可是我觉得他长得很有型欸。”
“有型?”Maya 赶快用手在黄小丽眼前挥了挥,“你看得到我吗?黄小丽,你是眼盲了噢?那款的叫有型?除了体型异于常人的高大,他连穿着都异于常人,厚!那身‘寿衣’不是躺进去棺材的人才要穿的吗?”
“小姐,一堆好野人都喜欢那种中国风好吗?”
“那是老或死好野人,年轻的不会这样穿。”
“我就看过。”
“黄小丽,你今天是和我杠上就是了?”
“反正我就是觉得他又高又酷的,超想看他摘下墨镜的样子。”人一高穿什么都好看,她觉得不错看呀。
“小丽,别发花痴了,你当戴墨镜的男人都像偶像剧的那些贵公子喔—戴着墨镜是型男,摘下墨镜是花美男?现实生活中的墨镜族,无非不是想掩饰自己的缺陷啦。”
“缺陷?”
“墨镜下搞不好藏着一双眯眯眼或是三角眼,也许还是‘目光如豆’的两点族呢。”
“真的吗?”
“没错。Leo,你说啊,看我说得中不中肯?Leo?唉,又来了。”得不到回应,Maya似乎也习惯了。
Leo随身会携带一支铅笔和素描簿,一有空就画,她不爱画景物,常常是锁定一个物品为对象,如咖啡杯、一朵花或一张桌子,然后就着该物的各种角度画,现在八成专心素描,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吧?
正当两人都放弃Leo会加入她们的话题时,手上仍进行着咖啡杯构图细部修整的人突然开口了。
“那一位墨镜下的眼睛长得怎样我不知道,但是,他是上流社交圈赫赫有名的人物。”
黄小丽开心的问:“他在上流社会很有名吗?是不是那个圈圈里的F4?”
“拜托,有名气分很多种好吗?丑到出名、坏到出名、花到人神共愤、垃圾到让人想吐口水……这些都是出名。”
黄小丽横了Maya一眼。“Leo,你快说是哪种出名?”
“这个嘛……毒瘤,他是上流社会里的毒瘤。”
“毒、毒、毒、毒……”黄小丽瞠目结舌得说不出话。
“毒瘤。”后头接着的却是Maya的狂笑声。
较之这两人南辕北辙的反应,Leo却在心中叹息。
她是有苦说不出,在公事上不对盘,没想到私事上和那人还得有交集……
真是的。
宾士S600平稳的行驶在东区宽广的道路上,司机不断的由后照视窥视后头高大的老板。
赫墨言皮肤黝黑,五官称得上端正俊美,可惜脸上的“非善类气质”很难让人把他和贵公子、出身良好做连结,否则光凭身材高大和眉宇轩昂,一般人是绝对不会把他归类成混混或地痞流氓的。
大哥……没错,赫墨言给人的第一个印象,活脱脱就是电影里那种走出来很有气魄的黑道大哥,一身中国风服饰使他显得更深沉难捉摸,而今天他才上车,就把外衣上的两颗扣子打开。
贴心的司机把冷气一再调大,到了第四回,他忍不住地问:“老板,还是很热吗?”他知道老板非常怕热,但有怕到他都感觉“畏寒”了,老板还觉得热吗?
赫墨言继续打开里头的绵麻衬衣。“不是热,是痒,痒到我不只想扒光衣服,连皮都想一并剥下!”痒啊~痒到受不了。
“你又吃到……”
“不要讲那两个字!”会更痒。
“不是在开会,怎么还会吃到那东西?”真的欸,过敏得好明显。
“这种热得要死的天气,出现的甜品怎么可以少得了它?”
“不要吃就得了。”
“没办法啦,它对我有致命吸引力,没看到还能说算了,都端到你面前了,不吃觉得对不起自己。”
厚!老板脖子上的过敏很显眼耶……“要不要先去看医生?”
“不用了。这样一来一返,时间上会来不及。”赫墨言看了眼腕上的表。“你待会在饭店外等我一下,不会太久。”
“老板,你今天是去相亲吧?不会太久?”司机糊涂了。老板要他等一下,可是老板的爸爸却要他把车开走,现在他要听谁的?
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真的很宝。
“你看过哪一回我相亲超过半个小时的?相亲这码子事不就是彼此碍于无法出口的难处得见上一面、互打一枪,然后就可以俐落干净圆满落幕的事?”
他—赫墨言,素有上流社会“毒瘤”之称,是上流人士口中粗俗无文的暴发户,别人在后头怎么说他的,他又不是没耳朵!
但话又说回来,他是父母不详的孤儿一枚,平民出身的他国中就到工地打杂,天生高头大马,国小就有一百七的身高,在男同学还没开始抽高时,他就开始长,别人开始长了,他当然也在长,别人停止长了,他还在长……别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总之,拜高头大马之赐,他在建筑工地打工还算顺利,加上自身勤劳,工头在薪资上也没亏待他。高中毕业后,他就到建筑工地工作,一路由工人、工头、工地主任往上升,之后还上夜校补学历,自学考上建筑师,受到现任老板的赏识成为左右手,甚至接班人。
别人常说他运气够好,只有一路一起走过来的兄弟才知道他花了多少心血、多少努力。
某名人说的好:要能被利用,才能看到机会。
英雄不怕出身低,他对自己的一切都很自豪,只是,所谓的上流社会那些人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你从哪里毕业的,比你有没有才能更重要;你的身家背景好不好,更胜过你有没有领导才能、能不能让你的员工获得比别人更好的福利。
那个圈子,他只能说,他适应不良。
婚姻大事他其实没多大的想法,他虽出身平凡,却不会想娶一个千金来自抬身价,看得对眼的话,管他什么上班族、顶客族、打卡族、萨德克族……只要不要草莓族和银发族他什么都好啦。
目前为止,除了年少轻狂的初恋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家闺秀外,看得上他的永远只有特种行业的名花或是槟榔西施。
他反省了很久,真的很久,可能……和他这张“大哥脸”有关吧?
大哥旁边总该站个大姊或大波,是不?
相对于他的没想法,他的“老爸”想法可多了,无法忍受他的不在乎,多次洗脑、谆谆教诲,说他已经恶名远播,必须赶紧止血,而最快的止血法就是娶一个血统纯正的名门闺秀,就像黑道想漂白总得来这么一招—虽然他不是黑道,可是长得够黑,一样得进行漂白……哇哩咧,那叫美白吧?
然而,他对谁都可以我行我素,唯独对这个老人他真的没辙,尤其老人最近身体不好,他顺着他就是了。
要相亲是吧?人选找好他便负责出席,反正他这个人就是粗鲁无文,不会给人好脸色,不会说什么场面话,被打枪通常是半个小时以内的事。
“可是……”司机仍在犹豫。
“嗯?”
“没事。”司机把话吞了回去。有些状况还是不要多嘴的好,免得坏了局,有的时候老的发威可是比小的还恐怖。
老板这回想彼此打一枪就圆满结束的如意算盘,大概打错了,因为他只要敢掏枪,绝对会被疯狂扫射,死无全尸……
约莫二十分钟后赫墨言进了饭店大门,他提前几分钟来到约会的咖啡座,跟带位的服务生说明自己约了人,可显然对方还没到。
才坐下,他的手机就有简讯传进来,他低头一看—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下,这次的相亲再无疾而终,以后你的休假日就全部充公相亲用。
赫墨言一怔,小心翼翼的注意了一下四周,果然在某个角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那个老爸还真的跟来了!
不过老爸说的那是什么话?相亲失败他的休假日就全部充公相亲用有没有那么过分的事啊?正要起身去抗议,一个着浅色裙装的纤细女子已朝他走了过来。
对方的年纪非常轻,细致的五官在一头大波浪长发的衬托下更显出娇柔的女人味,穿着微露香肩的缇花衬衫和绵麻长裙,脚下踩了双平底娃娃鞋。
这女人除了是个美女,还是个十分妩媚的“自然美女”,看惯了精雕细琢无瑕妆容的他,突然看到一张完全不受彩妆污染的脸,不禁呆了呆,有点不太适应。
“请问,是赫墨言先生吗?”女子说话的调调少了她外表赋予人遐想期待的娇嗲,反而出奇的冷漠平淡。
这说话的调调他在哪里听过?赫墨言皱了下眉。“是。你……”
梁冬薇在心中一叹。原以为他认出她了,认出她就是在会议上和他过招的Leo,但原来没有。
其实取个男性化的英文名字和打扮中性并不是她喜欢故弄玄虚,真的是工作需要,一来可避开一些骚扰,二来,开始接工作后,她深深的体会到较之女设计师,客户真的比较信任男设计师,有些客户一听说设计师是女的,甚至连作品都不看便直接否决。
赫墨言忘记相亲的对象姓什么,犹豫了一下才问:“你是梁小姐?”梁……雪蔷?
“……是。”他还没认出她?梁冬薇知道自己工作时的中性模样和平常的女性化穿着相差很大,可有差这么多吗?
在她微微颔首后,赫墨言重新坐了下来。
彼此沉默了好长的时间,他原先想好的打枪术在某人的监视下根本没敢使出,事出突然,他只好反主为客的当枪靶。
幸好这女人看起来就是那种出身豪门的娇娇女,这种型的看到他这款草莽粗犷男不会起什么化学变化。
只是……这女人他见过吗?为什么她那双眉眼他像是在哪里看过?他很努力的回想,老爸强迫他收下对方的资料时,里头有相片吗?
可问题是,那份资料至今还原封不动的躺在他抽屉里,他连拆都没拆开,就算里头有相片他也不知道吧。
依稀记得老爸说过对方是梁棋英的女儿,不过可能是对她那个野心家老爸不感兴趣,连带的,他也不想知道他女儿的事,只不过梁棋英的女儿长得还真不像她老爸。
才这样想,他手机又有简讯了—
你是按摩的吗?大饭店里头戴什么墨镜摘下!
赫墨言傻眼。到底谁在相亲呐?女方没意见,他老爸倒是像学校里的训导主任一样严格。但摘墨镜要选对时机好吗!在对的时机摘墨镜会让人觉得帅,在两人相对无语之际莫名其妙地摘下墨镜,真的很奇怪。
手机再度来讯—
快!
赫墨言沉着一张脸,愤愤不平的摘下墨镜。
梁冬薇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摘下墨镜的双眼,她怔了怔,想起之前小丽和Maya曾经讨论过他墨镜下“真面目”的事。
原来,赫墨言墨镜下的眼既不是三角眼,也不是“目光如豆”的两点族,而是闪闪发亮、楚楚动人噢,他那两排如扇的长睫毛可以放几根火柴棒?
老天!他给人的感觉一向很Man,甚至带了点道上色彩,和他牵扯上可做联想的字眼不外乎—霸、强、悍、雄、猛、勇,谁想得到他居然有一双很深邃、异常勾魂的美丽眼睛……
梁冬薇的手不自觉地拿起他搁在桌上的墨镜。“你、你还是戴起来吧。”这样她没法子谈事情,会忍不住手痒的想拿起纸笔画他的眼睛、数他有几根睫毛。
这男人的眼真的美得很吸睛,妖孽啊~
上流社会的毒瘤有双桃花勾魂眼,这消息不知道能不能换钱?
怎知赫墨言拿起她递来的墨镜要戴回去,她却又先一步将墨镜夺回。
“等一下!”没收墨镜,她快速拿出纸笔。
“做什么?”
“你的眼睛真是太有型了,我可以帮你画素描吗?”所有的形容词中其实“妩媚”最贴切,可她想,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喜欢这个词。
“你到底……”
“拜托、拜托,一次,就这一次就好,当我欠你一次人情。”
“开什么玩笑?”赫墨言紧锁浓眉。他没事干么当雕像供人作画?
眼见他就要拂袖而去,简讯再度出现—
人家都拜托你了,配合她,要摆什么奇怪的姿势都摆给她,下一次讨人情,直接要她嫁给你。(你们的谈话内容我都听得到!)
赫墨言再度傻眼。这臭老头!是在哪里安了窃听器吗?
他深吸了口气,压低的声音带了些咬牙的语气,“有型的眼到处是,你看过什么‘无型的眼’吗?”
“可是你的眼睛真的很特别。”
“我……”简讯震动又来了,赫墨言不必看都知道八成是威胁的话语,咬了咬牙,他说:“请问,我要配合摆出什么奇怪的姿势吗?”
梁冬薇一愣,讶异他态度的转变。“可以吗?那你侧过身去,脸转个三十度,然后视线往下压,用不可一世的眼神看向我。”
“你确定这种眼神看起来不会很欠扁?”
“是很欠扁啊,但很适合你。”
也就是他看起来很、欠、扁这个女人好像一点都不怕他呴……
仔细观察一番后,梁冬薇就开始动笔,大饭店的咖啡座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对赫墨言投以好奇的眼光,当他是奇怪景观,害他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催感。
“咳,久仰赫墨言先生的大名……”一面画,她决定还是出声才不会太尴尬。
“你是指我是上流社会‘毒瘤’的这个名声吗?”他早麻木了,要引起他的自惭形秽门都没有。明明是健康的正常细胞,却被一些不正常的人说他是毒瘤,啧啧啧,误会可大了。不过光凭这第一句话,他就可以断定她是梁棋英的女儿没错。
“是不是毒瘤,得要多找几个人诊断过,我说的‘久仰大名’是指你的相亲纪录。”
喔?这女的很有趣啊。“我很恶名昭彰吗?”
梁冬薇画了一会儿后说:“有兴趣听吗?”她暂时停笔,想了想而后答,“粗鲁不文、态度恶劣,根本不知道‘斯文’是何物,‘女士优先’对你来说,就像外星语;长得像男版‘卡门’,人家是横的卡门,你是直的卡门……听说你还混过道上,身上的刀伤、枪伤族繁不及备载,多达几十处。”
有那么多伤喔?对方拿的是无影枪、无影剑吗?还有,几十处刀枪伤都还杀不死,到底是他太厉害,还是对方太肉脚?
赫墨言似笑非笑的说:“我这么赫赫有名,你还敢来?”
不急着彰显胆势,梁冬薇说:“还有更有趣的传闻。听说你看女人的品味异于常人,槟榔西施女友有一卡车,酒国名花情妇少说有四、五人,和多位美艳女星也有牵扯,换女人就跟换衣服一样。”
这点赫墨言扬眉没否认,喜欢他的确实都是这些女人。“那又怎样?”才这样说,他的手机又有简讯传进来—
第二章
梁冬薇接起手机,等着对方开口。
“那个……”低沉的嗓音犹豫再三,和平日的快言快语有很大的出入。
“你想约我吃个饭吗?”她扶了下工作时常戴的大黑框眼镜,没发觉自己脸上有着许久未见的顽皮笑意。
“不是、不是,你……”
“嗯?”
深呼吸一口气,赫墨言再也受不了这样娘们似的自己,一鼓作气的说:“梁小姐,我觉得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答应来和我相亲,而且还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的女人,是不是你们家给了你什么压力?或者我家老爸对你施了什么压力?没关系,你老实告诉我,我来处理。”他的头很痛啊~最近为了相亲成功这码事,他真的吃不下、睡不着。
为什么一切和他想像的都不一样?之前他相亲屡战屡败、屡败又屡战的丰富经历,在这回的相亲中怎么压根没半点“参考价值”?
他相亲成功了冒着被打枪或是打人枪的想法来相亲,他却有了个相亲来的、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女朋友
厚!这比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更惊悚。
最恐怖的是,他本来要吓女方的话全都给老爸听了去,成了最佳证人,每天盯进度似的问他小俩口进展。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这人可是你们那什么上流圈的毒瘤喔。”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就是我们一点都不配!”这女人不会是玩真的吧?老实说,他对她这种千金小姐最没辙了,两人站在一起,他活似被请来保护她的保镖。
“没关系,才子佳人、郎才女貌这些世俗评价本来就不是我看重的。更何况,对于任何事情我一向有自己的评断,你是不是毒瘤,也该是我说了算吧。”
这女人!这下他算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吗?不怕,使出最后一招,他就不信没办法让她离得远远的。
如果不是老爸那关难过,他直接说清楚讲明白就好,也不必累得让女方主动拒绝了。奇怪的是,这女的有这么中意他吗?莫非他太小看自己的魅力?
梁冬薇打开抽屉要拿出文件时,忽然看到常随身携带的素描簿,于是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上一次帮你画的素描有部分还要修一下,你有时间吗?喝杯咖啡的时间就够了。”
“好啊,时间地点我选,到时候联络你。”正好,这个约会后,只要是女人绝对会离他离得远远的。
结束通话后,梁冬薇凝视着素描簿里的双瞳出神,出神到有人走了进来她都没发觉,直到手上的本子忽然被抽走。
“哈哈,被我发现了。”Maya忙把本子翻过来看。“只有一双眼?不过好漂亮的眼睛,神情很骄傲、不可一世……哗~会勾魂呐!这是男还是女?”
“你不是说被你发现了?我也想知道被发现什么。”
“哎唷,就是最近发现你私人的那支手机常响起,我和小丽才在猜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我吗?还有个人以为我是男人呢,我这型的没人要啦。”
“你是说德利的那个猪头喔?拜托!那种只能戴墨镜遮丑的男人懂什么美感?Leo可是宜男宜女的美人呢。”言归正传,“这双眼究竟在画谁?呵,我知道了,在画罗先生。”
“谁?”
“罗政宇先生啊,不是吗?”Maya是梁冬薇大学直属学姊,对于学妹曾经的那段恋情记忆可深了。
“他?”梁冬薇将素描簿拿回来,端详了一下。怎么会突然提到他?有这么像吗?“不是他。”那人一样有双好看的眼睛,可少了赫墨言那股特殊的神韵。
罗政宇是高她多届的学长,在室内设计界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两人曾经短暂交往过,后来分手了。分手的理由对外人而言一直是个谜,对被要求分手的罗政宇来说也是个谜……不,也许他早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没想到自己劈腿的事会百密一疏的被她无意间知晓。
那段情说她被伤得很重,也不尽然,只是印证了母亲生前说过的话,而她,不想再爱人了。
“不是他,那到底是……”
梁冬薇笑了笑,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个路人甲乙丙,瞧你认真猜的。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Maya 回道:“差点忘了,德利真的很过分欸!今天他们负责的孙经理打电话来说,这次建案他们打算再加入另一个室内设计师,实在是欺人太甚。”
德利建设和瀚海室内设计有签约,因此设计费才得以压低,如今他们对设计不满意,却没有说不用他们的设计,而是另找设计师,这算是另类毁约,重点是很伤人。
梁冬薇皱了皱眉。“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处理。”关系到她作品的问题,她不会轻易妥协。
她不是不能沟通的人,也不是个活在自我感觉良好中的天兵,这一次的室内设计作品她自认尽心尽力,连德利参与此次建案的几位主管都十分中意,偏偏赫墨言一句话,其他人就都不敢多说话。
看来这个男人,真的需要再教育。
看了眼豪华气派、富丽堂皇的建筑,梁冬薇依约前往和赫墨言约会的地方。她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身上的穿着一如平常工作时。
这是酒店吗?她好奇的扬着眉。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会约论及婚嫁的女友在酒池肉林的地方见面?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呐,她若猜不出来就枉叫梁冬薇了。
这个赫墨言真有趣,明明就对这桩相亲百般不愿意,却似乎为了什么不可抗拒的因素而屈就,而她高度怀疑那个“不可抗拒的因素”,就是德利的赫老爷。她对赫家了解不多,却也多少听闻过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父子的事。
后来他又“以进为退”的出奇招,用一个月为期限,想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要求吓退她,逼她当场拒绝。
但她当然不会如他所愿,有好戏可看,她干么舍弃机会?更何况到目前为止,她还用得到“赫墨言论及婚嫁的女友”这个身分。
其实,她对这位赫先生也没兴趣,同样是被半逼着来相亲的,她大可拒绝后一拍两散,终结这场闹剧。可她想,一旦她拒绝,老爸一定很快的又替她物色对象,除非雪蔷找到了金龟婿,得以替扬鼎补资金缺口,她的相亲警报才能解除。
她向来与父亲不亲,应该说,对于他明明不爱母亲却又想利用外公家资源、婚后更没善待母亲一事,她一直无法谅解,所以即使她碍于外公的情面无法拒绝和人相亲,也不希望自己被父亲当成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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