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3-4-19 19:26

《夜不能寝》作者:朱轻

本帖最后由 叶子 于 2013-4-19 19:27 编辑

书  名:夜不能寝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朱轻
出版日期:2012年6月7日

【内容简介】
宠女人很难,太多太少都有错,好男人不好当;
哄男人很累,太多太少都不对,好女人真难为。

左严,出了名的脾气臭,脸从来都是臭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有三百六十六天是不爽的,发起火更是六亲不认,可惜,
一物克一物,当火爆男碰上伊秋水这女人时,也只能认栽。
这女人不美,顶多就是清秀,但他对她,
不只有点宠爱,有点埋怨,还多了点无奈。
怎么说他这钻石级的单身汉,论长相不差,论家世还算雄厚,
女人哪个不是挤破头一心想当左严的太太,可他偏偏哪家女人不想娶,
只想娶这位对他不冷不热的伊秋水。十年来,这女人床上勾引他时,
哪一次不是又娇又媚,岂料,一旦下了床,
完全将他这个“情夫”给踹到一边凉快不说,
还一次又一次扬言,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嫁给他,
如果换作别的女人,早教他左严甩个不见人影,
可怎么办,他这辈子就认定这么一个女人,她的初吻,他强吻了;
她的初夜,他强占了,那么她的老公,自然非他左严莫属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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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发表于 2013-4-19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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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震耳欲聋的低重音乐,朦胧不明的光线,激舞的人群,还有兴奋的尖叫声,一切的一切都明白地代表了两个字,夜店。

  “快快快,看这次轮到谁。”一群明显喝high的男男女女围坐在小桌前,眼睛都紧紧地盯着,在光滑的玻璃桌面上快速转动的酒瓶,神情既紧张又兴奋。

  在众人热烈的眼神下,酒瓶终于一点点地变慢,一圈又一圈,悠悠然地停了下来,大家随着瓶口指的方向望过去,一瞬间,群情激动,齐声吼了出来。

  “秋姐!”

  这是南台湾最最普通的一间夜店,没有昂贵的音响设备,没有奢华迷离的装修,但老板布置精心,环境舒适大方,很适合普通的上班族下班过来喝一杯,轻松一下。

  当然,也适合“快捷”货运公司的员工,在老板偶尔高兴的时候,请大家过来聚一聚,比如此刻。

  酒足饭饱后玩点小游戏助助兴,似乎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伊秋水人如其名,就如同一汪安静清澈的秋水一样,纯净秀丽,坐在完全喝茫了、玩开了的同事中,她浅浅的微笑显得特别动人。

  当酒瓶指向她时,随着众人激动的喊声,她握着酒杯的指微微地一动,稍一转眸,就凝入一双黝黑灼热的眼睛之中。

  左严大剌剌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手长脚长,嚣张地独霸着一整张沙发,刚刚还稍嫌不耐烦的脸庞此时已转为兴味十足,很明显,他对现在的情形感到非常有趣,因为这个男人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身子往前,倾听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秋姐,终于轮到你了!”

  “真是太不容易了,都快轮完一圈才转到你。”

  “你今天的运气也真是不错。”

  “快快快,真心话时间到了!”

  伊秋水将眼眸移回来,望向众人兴奋的脸,微笑。

  “规矩就不重复了喔,现在开始。”

  游戏其实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转酒瓶,瓶口指向谁,就轮到谁回答问题,只是这个问题问的是,第一次是几岁。

  鉴于这次有老板坐镇,大家都不敢玩得太开,只是由众人去猜,然后输的那人回答是或不是而已。

  这么无聊的游戏可以让大家玩得这么开心,可想而知大家的生活有多么的……压力大。

  至于压力的源泉嘛,伊秋水再度不经意地扫过那个独坐的男子,恐怕今晚大家这种又压抑又兴奋的怪异情绪,不是因为可以问到她伊秋水,而是,可以挖老板的八卦!

  左严破天荒首次吃完饭、酒喝一轮后,没有不耐烦地买单闪人,而是继续坐在这里一直到游戏时间,在大家提议玩这个时,他居然还点头没有开骂,那就表示,他也愿意参与。

  可以听老板辛辣的八卦耶,一瞬间大家的小心脏都跳得破两百。

  偏偏老板跟秋姐一样,运气都出奇的好,玩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轮到他,奇怪咧,难道酒瓶也知道谁付钱买它的吗?

  不过不管怎样,这次轮到大家第二好奇的人物,伊秋水,也算值回票价。

  “我先猜,我先猜。”业务部的小张率先举手,他刚进公司两年,业务能力不错,重点是,他曾经追过伊秋水,被佳人温婉地拒绝了,所以他这次抢先,众人都不觉得奇怪。

  “我猜二十五岁。”

  伊秋水微微一笑,“不是。”

  这么靠谱的答案居然不是?秋姐可是公司公认的贤妻良母耶,而且还保守得要命,猜二十五,大家都觉得差不多。

  “二十六?”一人一次猜测机会,下一个马上补问。

  “不是。”

  “二十七?”更保守一点。

  “不是。”

  这次大家沉默了很久,一个弱弱的声音轻轻地响起:“秋姐,你不会还是处女吧?”

  处女?

  怎么可能!

  ◎       ◎       ◎

  “啊!”娇滴滴的女性嗓音,听来让人骨头都要酥掉,“不要乱亲……”

  明明是抱怨的拒绝,却媚得可以,结果是引来男人一顿发狂的亲。

  纯男性化的卧房,布置简洁俐落,十坪左右的空间大小,铺着深蓝色床单的King-size大床显得非常醒目。

  安静的房间,急促的喘息尤为清晰,夹杂着黏腻的肉体拍打声,光滑的丝质床单被揉出脸红心跳的褶皱,漆黑发亮的乌发散了满枕,危险而诱人,深色床单上女子的皮肤越发雪白。

  光洁如玉的长腿被迫分开,高大而黝黑的男子伏身其中,一身结实坚硬的肌肉沾满了汗水,在浅橘的灯光下泛着野性的光,汗珠随着他激狂的动作不断地被滴落,灼热烫人。

  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庞因为欲望而微微地绷紧,散发着强烈的吸引力,他把女子的抱怨完全当成耳边风,被她嫩嫩的嗓音一撩,直接俯首在女子馨香的颈项间疯狂地啃,简直就是爱死了她光滑如丝的肌肤,腰间的动作因为贴近变得又促又重。

  “二十七?处女?嗯?”低沉而略带粗哑的男性嗓音在激情中的那种喘息,在她颈间皮肤里喷洒出灼热的气息。

  抬头,灼热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女人红粉绯绯的脸蛋,手掌在她雪白的胸前着迷揉着,“他们要是知道你十八岁就已经被我破处,会不会吓到?”低头,牙齿啃上她的颈项,“你这个女人,太会骗人了!”带点埋怨,带点宠爱,他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凶猛。

  “唔……”女人眉头皱了起来,强大的激情席卷而来,雪白娇软的身子被男人压得完全无法动弹,那又深又猛的撞击也让她喘不过气来,清澈的眼眸水灵灵的,脸颊绯红,嘴唇鲜艳。

  春色盎然,情欲滋长,活色生香地简直让人脸红到不行。

  美丽纤细的手从男人的腰间一点一点地往上抚,白与黑,柔与刚,强烈的对比在此时分外暧昧,厚实的背,结实的肩,线条紧实的脖子,一直深入到浓密粗发,然后狠狠一扯。

  “靠!”一阵粗鲁而愤怒的咒声从男子的嘴里吐出来,激狂的动作猛地顿住,他抬起头来,用力地大吼:“你搞什么鬼?”

  “我告诉过你不要乱亲。”美丽修长的腿儿顺势弯起来,趁男人不防,直接一脚蹬在他的胸前,将他踹离。

  “妈的!”男人又是一阵低咆,他们紧紧连接在一起的身子被迫分了开来,男人戴着保险套的灼热欲望还坚挺着,上面汁水淋漓。

  男人的视线从自己的腰间抬起来,怒火攻心,“伊秋水,你这女人又发什么神经?”

  “你吼什么吼?”娇娇嫩嫩的嗓音听来虽然不够力,但也直接回呛过去:“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耳朵聋了吗?”

  “靠,做爱连亲都不能亲,你鬼扯什么!”

  “我说不要亲脖子!”伊秋水白净的芙颜因为情欲而粉嫩嫩的,明明是在生气的,可水眸圆瞪的样子却又分外可人,“你这个混蛋每次都粗鲁得要死,害我一直要穿高领,你知不知道现在几度?啊?快三十度了,你是不是想让我中暑?”

  就连抱怨都娇得要命,男人的怒火被她那一瞪眼给瞬间浇熄,不过别的地方却燃起来了。

  “那换地方。”男人猛地扑过去,压倒,膝盖熟练地顶开她的腿,就着之前的湿滑,“滋”地一下很爽快地直接插了进去,前后不到三秒的时间。

  “滚……呃……”他的动作太快,猝不及防,她被压得差点不能呼吸,秀丽的眉紧紧地皱了起来,刚要开口大骂就被男人的吻给堵了回去。

  唇舌并用,口沫交换,密密实实的吻实在是让人想骂都没有空。

  赤裸的肌肤腻腻地摩擦到一起,他的吻一如既往的又深又猛,从来都不会温柔地细细吸吮,舌头冲进来就横冲直撞,与他此时身下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得让人想抓狂。

  可她已然习惯了他这样的亲热,并且……好吧,她承认,她是喜欢的,哪怕是被迫接受,但时间久了,还是爱上了。

  不知道吻了多久,她感觉到舌根都麻得失去感觉时,他才依依不舍地从她嘴里出来。

  黏黏的湿液被他舔掉,他的手肘撑在她的身侧,着迷地从她被吻得朦胧的眼,到泛着水光的唇,一直到她那被他撞得一起一伏的饱满酥胸,粗喘着低喃:“亲这里,呃?”

  这人什么时候礼貌到会征求她的意见了?

  果然,下一秒他的唇吻了上去,贪婪地含进那分饱满与雪嫩,急切地吸吮啃噬。

  “啊……不要在下面……”她气都喘不匀,但仍有自己的坚持,这家伙太结实了,全身都是硬硬的肌肉,她被压得重死了。

  他很干脆地抱着她翻过身坐起来,让她跨坐在他身上,继续埋首于她的胸前,口齿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来。”

  她来就她来,伊秋水在欲望方面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想要就要,没什么可丢脸的,何况在这个家伙面前,也没有必要隐藏,他们太过了解彼此,甚至,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对方。

  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纤细到不可思议的腰在他的腿上有节奏地扭动起来,这么多年,由生涩到熟悉,一点点地摸索,他们都知道要怎么做可以取悦自己,也取悦对方。

  “啊……”急促的呻吟声,甜到发腻,却是他最爱听的。

  男人的手搂抱住她挺翘的臀,稍稍使力帮助她起伏,这种姿势他可以进到很深,被她的紧窒夹得很爽,黑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陷入激情中的容颜,一分一寸都不舍得放过。

  微蹙的眉,水汪的眸,小巧的鼻,鲜红的唇,透明晶莹的脸颊染上的那抹粉,这样的娇,这样的媚,只有他看过,也只能是他看过。

  忍不住,实在是忍不住,抱她过来吻住她的唇,狠狠地需索,一直吻到彼此都呼吸不过来才喘着放开她,恶声恶气却又无比傲慢地宣布:“伊秋水,你是我的!”

  她望着他,从上往下地俯视,眼角带着媚色,唇上带着濡湿,妩媚却又高傲,就像女王看着自己的臣子一般,“你也是我的,左严。”

  ◎       ◎       ◎

  “呼,老板好可怕,我今天被他骂得心脏都快要停止了。”一道明显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声,在热闹的餐厅里微微地响起。

  “谁让你把报价表弄错的,这个错犯很大耶。”

  “对啊,老板不发飙才怪。”

  被没有同情心的女人们一顿吐槽,赵佩芬立刻沮丧得无以复加。

  “喝杯水,佩芬。”

  一杯清凉的柠檬水放到女孩的前面,立刻让刚刚从台风中心逃难出来的赵佩芬,感动得眼泪汪汪,“呜……秋姐,还是你最好。”

  伊秋水浅浅地一笑,将湿巾递过去给她,“给你点了排骨饭。”

  “呜……秋姐,没有你我该怎么办?”飙眼泪,飙眼泪。

  “应该说,没有秋姐,我们全公司的人都该怎么办!”同桌的另外三个女生同时发出感叹。

  他们是快捷货运公司唯“五”的女生,据说,老板天生讨厌女人,根本就没有打算招女生进公司,这几个名额还是秋姐帮她们争取来的。

  瞧,连工作机会都是秋姐给的,怎么不让她们感激涕零!

  唉,老板出了名的脾气臭,脸从来都是臭的,好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六天是不开心的,发起火来谁都不认,如果不是秋姐,她们早就吓跑了。

  不过,真要跑还是有点给它舍不得,毕竟他们公司小虽小,但待遇好、福利高、同事可爱,光这几点,就觉得忍受老板的脾气也……呃,求求老天让老板的脾气好一点吧,拜托拜托。

  “老板肯定是因为没有女朋友,所以每天才会心情这么糟糕。”刚刚被骂得苦不堪言的佩芬心有余悸地开始八卦。

  “唉,那天晚上本来有机会探到老板这个八卦的,结果……”业务部的美仪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就是就是,老板真的很过分耶。”

  “太霸道了。”

  一句话勾起众怨,大家一起抱怨。

  那晚,本来业务部某个白目突然开口问秋姐是不是处女,大家都沉默了,猛地想起来,自从进到公司就没有看到秋姐交男朋友,那么是处女的可能性真的超大。

  秋姐那么温柔,对公司所有人都那么好,他们如果当众让她难堪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于是大家就打哈哈把这件事带过,换下一轮开始。

  好死不死,终于轮到老板,大家的八卦因子瞬间被挑动起来,都心里high翻,表面努力镇定地等着听老板的初体验,谁知道……

  “敢打听老板的八卦,你们想不想要饭碗了?”

  某人很酷地丢下这句话,施施然起身买单,走人,走得那叫一个干净俐落,众人集体表演目瞪口呆,偏偏他们都很“俗辣”,没有人敢去开口抗议,实在是……唉,老板气势太强。他们这样算不算被虐习惯了,不知反抗为何物?

  “秋姐,你跟老板是同学呢,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感情生活?”

  伊秋水很平静地微笑着,轻声地反问:“你们说呢?”

  “唉,肯定是不知道。”小如叹气地说道,“看老板那样,就不觉得他会跟任何人说自己的私事,秋姐,你居然可以跟他同学这么多年,真是……”

  “辛苦你了。”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伊秋水失笑,“有那么夸张吗?”

  “有!”四个人一起点头。

  好吧,伊秋水在心底叹气,看来某人的脾气实在是坏得离谱,把这些小女生吓成这样。

  本来以为午餐端上来后,这个话题算是告一段落,谁知道美仪一边吃,一边继续说八卦,“你们有没有听说过Cindy姐?”

  怎么可能忘掉!身为老板助理的袁幼幼猛点头,“听过听过,这个印象太深刻,想忘掉都难吧?”

  Cindy可是他们“快捷”的传奇人物了,据说在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就进来工作,鼎鼎有名的大美女,艳光四射,美得堪称尤物级别,前凸后翘得让人流口水,关键是她的工作能力也是一把罩,短短三年就从老板助理升到业务部的主管。

  偏偏这个美女却爱上了老板,原本男的阳刚,女的美艳,站在一起简直要闪瞎路人的眼,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最最速配的一对。

  酷老板配美艳助理,哦,多么有爱的搭配,简直就是浪漫小说的现实版,不在一起都不应该,何况Cindy暗恋老板是整个公司都知道的事。

  应该不算是暗恋,是明恋才对,那忠心追随,誓死效忠的架势,全公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因为老板脾气实在太火爆,一般人都不敢接近。

  Cindy身为老板的助理,一直跟在他身边,喜欢他、爱慕他,却还是不敢表白,她很努力工作,努力表现,一直到升上业务部主管,才觉得自己有了表白的资格。

  谁知道因为一直纠结于表白的事情,一时疏忽在工作上犯了一个错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好死不死碰上那天老板心情不是不好,是恶劣!于是,没有意外地被飙了。

  美人当时接受不了,眼泪都掉下来了,“你就不能温柔一点,不要这么凶?”

  “要温柔找你男朋友去,我这里是公司,不是你自己家,OK?”

  “我……我还没有男朋友。”

  “那就去找,关我什么事?”

  “我……喜欢的是你。”

  “又关我什么事?我最讨厌公私不分的人,如果你做不到,麻烦你让给做得到的人,明白吗?”

  于是,美人伤心而愤怒地让位了,而之所以成为传奇,是因为,美人离职就离职吧,还把客户资料都带走再顺便跳槽到敌对公司,这招够狠,爱之欲狂,恨之欲死。

  当时老板气到不行,还是由秋姐出面安抚,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把他的怒火给平息下来,也幸好老板虽然脾气不好,但奇怪的是超会做生意,客户跟他关系都非常非常的好,所以Cindy的影响不算太大。

  不过,她成功地让对女人没有任何印象的左严,左大老板留下了印象,虽然,是坏的。

  这事已经传了开来,因为当时他们的对话,经过无意中偷听到的人的传播,就成了公司的传奇。

  “所以结论是,干嘛吃饱了没事做,要去暗恋老板呀。”

  “就算暗恋,也不要不怕死地去表白。”

  “就算表白,也不要连工作都丢了。”

  “就算丢工作,也不要卷资料跳槽。”

  四个小女生一人一句总结完,然后有志一同地看向伊秋水,“秋姐,你说,我们说得对不对?”

  伊秋水放下饭杓,拿出纸巾轻轻地擦干净嘴唇,才慢悠悠地开口:“我说,如果你们再不快一点吃,就会迟到了。”

  在一片大呼要迟到的哀嚎声中,伊秋水微微地笑了。

  ◎       ◎       ◎

  料多实在的鲔鱼沙拉猪排饭,配上清爽的麻酱拌黄瓜,再加一杯半冰的乌梅汁,在地面都被蒸得冒烟的炎炎夏日,看到这样动人的画面,让人想不食指大动都难。

  可偏偏有人不领情。

  “哼!”冷冷地一哼,外加漂亮的金笔被抛到桌面的沉响,明明白白地表示,某人火大中。

  伊秋水眉眼都不抬,将尚未退冰的乌梅汁递上去,“喝吧,清凉降火的。”

  “喝什么喝?我快饿死了你知不知道啊?”某人火大地拍桌子。

  “饿就快吃呀,这不是有东西吃吗?”

  “你搞什么鬼要这么晚才回来?吃个饭要吃一个多小时?你是跑到北极去吃饭了啊?”

  伊秋水平静地望着他,半晌,伸手收拾桌子,“不吃算了。”

  火上浇油,某人气得抢先一步抓起桌上的饭盒、饮料,“啪”地一下重重地扔进垃圾桶,抬头,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狠狠地瞪。

  伊秋水伸出来的手顿在半空中,足足停了十秒,然后,抓起桌上那某人最近刚刚买到,爱若珍宝的纸镇爽快地朝地上摔。

  一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四下飞溅的碎玉片,还有某人发狂的吼声。

  一把拉过她来护到怀里,确认那些乱飞的碎片没有伤到她后,他咬牙切齿地咆哮:“你这个疯女人,你敢摔我的宝贝?”

  “为什么不敢?”她用力地想抽出被握住的手,晶亮的眼眸里满满的挑衅,“你敢摔,我就敢。”

  “那个是饭盒,我的纸镇要几十万块,几十万块!你知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有没有金钱概念呀?

  “那又怎样?”这个蛮牛握太紧扯不开……好吧!

  低头,尖尖的牙齿直接咬上他的手腕,真的没有留力,那是完完全全的用咬的。

  “嘶,你敢咬我!”他另一只手掌搂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引来一顿拳打脚踢,桌面上的文件、物品纷纷落地,台灯也未能幸免,灯管爆开的声音听来真是分外清脆。

  用手,用脚,用牙齿;用搂,用抱,用嘴唇。

  狠狠地吻住,再被狠狠地咬伤,外加一记拳头直接送上眼眶,被疼痛刺激到的男人,火大的将她用力按倒在桌面上,用力地亲。

  嘴齿激缠,血液的腥味布满口腔,咬也要吻,打也要亲,钮扣扯落了,头发凌乱了,不知吻了多久,也不知道纠缠了多久,吻到他们都气喘吁吁,吻到他……硬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她的唇,他的手掌握在她胸脯上重重地揉,满掌的柔腻,微眯着黑眸,看她粉颊嫣然,看她红唇水润,乌发长长,突然,他的心情就好到不行。

  “放手。”她伸手去拉他在她衣服里面的手掌。

  他不肯,低下头一下一下在她唇上亲着,“坏脾气的女人。”

  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勾,“是说你脾气很好?”

  他的动作一顿,然后从她的胸前离开,往下滑握住她的腰抱紧她,朗声笑了出来,“你这女人。”

  永远都是这样,十岁初见,到现在,整整十八年,其实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第二章

  该怎么形容他们的缘分呢?

  从小学到大学,居然可以一直成为同学,从最初的陌生,到现在的亲密,一路居然也这样走了过来,人生最重要、最灿烂的十八年,他们一起度过了。

  现在抱她在怀里,那么讨厌女人的他,居然会觉得,很不错。

  “你很重呢,起来。”伊秋水伸手去推他,一个大男人,又高又壮,这样压在她身上,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看她秀眉微皱的模样,他也觉得可爱,这张在所有人眼里,只能称之为秀气的脸蛋,可在他的眼中,却如此喜欢。

  “怎么办,我好饿。”他的嘴唇在她的颈项间游移,着迷不已地亲吻,拉着她的手暗示地往下按,“都……饿了。”

  “活该!谁让你把饭盒给扔了的。”她不理他无赖的明示,直接抽手。

  这人脾气永远火爆到让人头痛,气死人了,为什么还要在大太阳下多走十分钟的路,去帮他买他最爱的食物,结果白辛苦一场。

  “谁叫你中午让我等那么久的?”

  “你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出去吃呀,一定要我给你带,带回来还发脾气。”她的声音天生娇软,就算抱怨,听来都像撒娇一样,特别撩人。

  “我忙得都没有时间去吃饭,你还让我饿,你这女人真没良心。”她的脾气对外人从来都是好的,温温柔柔,对他却永远是坏的,坏……对了!

  突然想到什么,左严迅速地爬起来,低头看到一地碎片中那洁白温润的碎片,立刻心疼地低吼:“我的纸镇,这个可是我花了很多心思才弄到的宝贝,才刚到手,你这女人!”抬头,狠狠地瞪她一眼,“你要摔不会挑别的呀。”

  伊秋水坐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头发和衣服,“哦,谁让它刚好在手边。”

  啧啧啧,真是可惜了,威风凛凛的蹲虎白玉纸镇,据说是明代的古董,花了某人一大笔钱,欣喜若狂地捧回来,一定要摆在眼前天天看到才满意,结果今天……欸,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内疚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你故意的!”他愤愤地指责,这女人表情太明显了。

  非常熟练地在两分钟内整装完毕,伊秋水慢慢地走过去,顺手也为他理了理衣领,“我该去上班喽。”午休时间已经结束很久了。

  “喂!”这女人未免也太不当一回事了吧。

  她很理所当然地没有听到,轻松悠闲地转身就走,关上门后,果不其然听到某件物品摔碎在门上的声音。

  唉,又生气了,这么爱生气,也不担心自己年纪轻轻就爆血管。

  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袁幼幼惊慌失措的脸,她不由微笑地抬手,捏了捏她圆圆可爱的脸蛋,“十分钟后叫清洁阿姨进去打扫吧。”估计整间办公室都会惨不忍睹。

  “学姐……”呜呜呜,学姐又把老板惹到发飙了,她倒是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人家不来了啦。

  果然知道得太多的人,总是会被当炮灰,她当年拜托学姐介绍工作,谁知道进来后,给老板做了两年多的助理,天天对着这位老板,对老板跟学姐之间的纠缠,时间久了想不懂都难,身为公司里唯一的知情人,这种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伊秋水看她害怕到快哭的脸蛋,不由失笑,“没那么夸张吧,他又不是老虎,不会咬人。”

  “老板比老虎还可怕!”

  好吧,形象扭转失败,伊秋水再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往办公室外走去,走几步突然想起来,“对了,给他叫个外卖,记得要买知味斋。”唉,挑食的男人最任性了,真没办法。

  啊啊啊,老板居然还没有吃饭?那岂不是代表着他现在的脾气比平常还要坏十倍?

  整间公司都知道老板如果饿了,脾气会差到离谱的境界,学姐,救命啊!

  十五分钟后,伊秋水接到了小学妹的哭诉电话,“呜……学姐,你不厚道,老板明明有在吃饭,你还让我叫外卖,害我被老板骂,他说他不付外卖钱啦!”

  在吃饭?难道……某人又把自己摔到垃圾桶里的饭盒给挖出来继续吃?真是……

  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来,心情突然变得无比愉悦,“乖,他会付的,你放心。”

  温柔地安抚完小学妹,她掏出手机,手指在平滑的机身上轻轻地摩挲,实在是忍不住,按了1键。

  “干嘛?”电话一接通就传来某人粗声粗气的不爽声,很明显还在火大中。

  “饭好吃吗?”

  手机那端的呼吸声倏地一顿,然后,“不准给她报外卖的钱!”

  在清脆的挂断声中,伊秋水的笑容分外明媚。

  ◎       ◎       ◎

  忙碌的工作过后,周休二日已经是上班族最最期盼的日子了。

  三十五度的高温,南台湾热情的阳光放送,可以在冷气十足的室内,舒服地窝在沙发上,喝上一杯清凉酸甜的柳橙汁,再捧着笔电大玩通关游戏,实在是……非常欠揍。

  伊秋水微眯着眼眸,看了看那个明显非常enjoy的男子,哪怕此时喝着他讨厌的甜味饮品,都没有异议,可见他有多惬意了。

  太不爽了!她的腰因为某人昨晚跟今天早上的乱来,酸得都快直不起来,还要做家务,他却可以舒服地在这里享受,凭什么?

  “左严,去买洗衣精,家里的都用完了。”

  某人沉迷在游戏里,眉眼都不抬,“浴室置物柜左下第三格,还有瓶新的。”

  可恶!

  “午饭的食材?”

  “早上已经买好了。”

  “水果?”

  “苹果、芒果、哈蜜瓜。”

  她凉凉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就、是、想、吃、葡、萄。”

  这就是找碴!男人慢慢地从笔电上抬头,漆黑的眼眸从她拎着洗衣篮的手,到清理到一半的地板,再到有几分凌乱的桌面,然后回到她的脸上,“伊秋水,我们可是说好了,在谁家就由谁负责做家务。”

  她不肯搬去跟他一起住,也不同意他搬进来,无数次火爆的争吵过后,两人终于达成共识,两边轮流,在谁的地盘就由谁负责的规矩也应运而生。

  “好累。”将洗衣篮往地上一搁,她直接躺进沙发里,腿间传来的酸痛感让她眉头皱起来,再加上腰部不适,一瞬间不爽情绪直冲而上,“喂,你去把地板清干净。”

  这女人摆明耍赖,“伊秋……”

  她翻身躺好,背对他。

  瞪着她的背,左严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半晌,笔电被重重地放到桌面,某人起身的动静很大。

  当有规律的吸尘器的声音响起,伊秋水唇角悄悄地上扬,心情愉悦地再度翻过身,抓过桌面的遥控器按开电视,端起桌上只喝了一点点的果汁,舒服地喝上一口,再拿过某人的笔电,继续他的游戏。

  这样才对嘛,长那么高、那么壮,不拿来干活实在太不应该了。

  啧,又是这种难度超高的游戏,这男人,真无聊。

  她退出游戏介面,想找一个轻松简单的游戏来玩,但是眼眸却不由自主地,移到那个熟练地做着家务的男子身上。

  全公司的人肯定都无法想像,他们就连看到背影都怕的老板,居然会有这么居家、这么贤慧的一面,啧啧啧,真是……

  伊秋水捧着笔电,望着那个强壮的男子,看他认真而快速地吸地,看他将略显凌乱的房间整理好,手脚俐落,做事爽快,就算做着这么不man的事情,却丝毫无损他的男子气概。

  原本的左严,不是这样的,至少,在她最初认识他时,她连想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看到他在她家里,为她做家务,所以说,人生、缘分真是再奇妙不过的事情。

  那他们这样应该算是什么缘?孽缘?

  从国小五年级他转到她就读的学校开始,他们的纠缠就没有停止过,国中、高中甚至大学,他们居然都可以念同一所学校,他明明是那么讨厌女生,从来都不正眼看任何异性生物的人,居然可以跟她从朋友发展到现在这样的亲密关系,想来也真是不可思议。

  “喂,窗帘要拆下来洗喔。”

  她真是坏心,就想将某人使唤得团团转,看某人气恼却还是走过去拆窗帘的样子,她的心,一瞬间充满又酸又甜的滋味。

  她在欺负他,好吧,她承认,可她莫名的就是喜欢看他那种,对全世界都不理不睬,脾气暴躁,却唯独拿她没有办法的模样。

  谁让这么多年在她身边的,一直是他呢,也只能是他。

  悠扬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从卧室把她的手机拿出来给她。

  “服务真好。”她笑咪咪地接过手机。

  他狠狠地瞪她一眼,“你等着!”

  她按下通话键时的表情,绝对称得上是愉悦的,“喂?”

  “很开心喔?”电话那头是她家的老大,她的母亲大人。

  “没有。”

  “哼,你开心,你老妈我绝对不开心。”

  “谁又惹到你了?”对自己妈妈的脾气,伊秋水实在是很无奈,十足十的火爆与刚烈,难怪跟某人相处得那么好了,眼眸扫了扫那个抱着一堆窗帘往浴室走的男子。

  “除了你还会有谁?”中气十足的开骂,“小姐,你算一算你今年多少岁了?再过六个月,你就二十九了,二十九,不是十九!你不要以为你躲到台南,我就念不到你、管不到你,我跟你说,结婚的事情我还真管定了。”

  果然又是为了结婚,从她二十五岁开始,她老妈就生怕她嫁不掉似的,逮到机会就念,实在是让她头很痛。

  “妈……”

  “喊阿嬷都没用!我不管,你在台南工作很忙没时间回来嘛,好啊,我迁就你,这次我介绍的男生就在台南工作,这样你总没有借口可以给我推推推了吧?我跟人家约好了,下周六你们就见见面,就这样,到时我再通知你时间地点。”

  “妈……”

  挂断声中她的呼唤完全无足轻重,握着手机,她的眉头皱得死紧,伊温柔女士的性格果然几十年如一日,可真“温柔”呀。

  “女人,让开一点。”一道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她的发呆,两只手掌抱着她挪出空位,然后挤到她的身边,坐定之后,将她搂入带着强烈男性气息的胸膛。

  没有任何思考,她的身体有着自己的意识,顺势躺好,头枕在他的大腿上,看他将笔电拎过来,下一秒左式怒吼果然又出现了:“伊秋水,你这女人,没有储存游戏进度就给我退出!你知道我花了多久时间才过到那关吗?”

  “不知道。”她很干脆的回答,然后伸手拍他的大腿,“你不要那么大声说话,我躺着会不舒服。”

  这女人!左严虽然气恼,但还是降下了音量:“你看你浪费我多少时间。”害他又要重新来过。

  “就是,你拿那时间去洗衣服,我刚刚就不用那么累了。”谁让他性格那么龟毛的,每一关必须要在三分钟内通关才肯进行下一关,这才叫浪费时间好不好,玩游戏那么认真是有奖可拿吗?

  “你还好意思说,你不过就是把衣服丢进洗衣机,等它洗好拿到阳台上晒起来,是有多累?而且拖拖拉拉,一点点小事做那么久还做不好,啧,女人就是麻烦。”

  随他说,她完全不介意,反正最后事情都是他做完的,而且这男人天生有效率,瞧,半个小时,他就把所有家务都做完了,不愧为“快捷”的老板,果然够快捷。

  眼眸从下往上,望着那个陷入游戏中的男子,他其实长得真的非常不错,浓眉微微地往上扬,这代表他性格很霸道,黝黑而锐利的眼眸,挺直的鼻子和坚毅的嘴唇,尤其是他还有一个男人味十足的下巴,线条阳刚,中间有个小小的凹陷,明确地告诉别人,他不是个容易妥协的男人。

  事实上,他的确如此,有坚持、有原则、有毅力、有头脑,还有……脾气。

  可对她,却统统没有。

  “伊秋水,你这女人故意的,对不对?”

  在他的低咆声中,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居然不知不觉在他的大腿根部徐徐地抚摸。

  哪怕是无意识,但她承认,这个动作绝对是赤裸裸的挑逗,欸,明明她只是看他而已,就……

  她娇柔地一笑,眼眸如水,干脆承认,“是故意的,怎样?”

  可怜的笔电很快就被抛弃了,男性强壮而高大的身体如山般压了过来。

  他不是个有耐性接吻的男子,但如果他吻她,就十足的认真与直接,舌头伸进来,吮住她的舌重重地吸,舌蕾与舌蕾的摩擦,口液相换。

  除了他,她没有被别人吻过,可她却明白,这世上只有他有这样的能力,只要一个吻,就能让她汪成一池任他掬弄的水。

  身子软软的、绵绵的,失去了力气,迷迷茫茫地回过神时,才发现她的衣物早就被他褪干净了,光裸的肌肤热热地摩挲在一起,让人的皮肤都泛起细腻的疙瘩。

  他一向性急,脸埋入她胸前重重地吸吮,手掌已经摸到她的腿间,试图侵略。

  “唔……不要……”她不依地合紧双腿,在他身下挣扎。

  “乖,很快。”

  “不要……疼……”

  他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她,“哪里疼?”

  “那里……”事实上,不是疼,是酸胀。

  昨晚他们做得太尽情,早上又来了一次,这男人一贯可恨的持久凶猛,做到后面她已经有些微的不适,这种感觉在几个小时后的现在越发明显。

  “我看看。”他神色突变,紧张地去拉她的大腿。

  她会给他看才怪呢!

  “不要!”不是做爱,不在卧室,而是光线明亮的大厅,就这样敞开腿给他看……就算她客厅的玻璃,都被某人变态地换成外面看不见的特殊材质,就算不是第一次,可是次次她都情愿痛死算了。

  “女人,我可没什么耐性。”他的脸冷了下来,不理她的别扭与任性,反正也习惯了,手腕略略施力,她非常不是对手地屈服了。

  啊,让她死了算了,伊秋水抓过抱枕捂住脸蛋,感觉到热气一波一波地袭上来,她快要燃烧起来了。

  “羞什么羞,都看了十年了。”他细细地打量那处娇弱,粉嫩的颜色,楚楚可怜的瓣蕊,些些的肿,因为他按在她的大腿根部而被迫大敞,那个神秘而销魂的密处怯怯地展露。

  那里,曾经无数次包裹住他,又紧又热,又软又嫩,濡湿敏感,带给他无限的快感和无比的满足。

  靠!冷气机是不是坏掉了?他的呼吸变得非常非常地不顺畅,口腔不断地分泌唾液,眼眸不由自主地紧紧盯着那里,舍不得移开。

  “到底要看多久啦!”娇娇的抱怨声中带着明显的羞窘。

  他用力地吞咽了下口水,试图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很沙哑,“有点肿,我去拿药膏。”

  他姿势非常僵硬地离开沙发,快速翻找出药膏,只用一个眼神就制住了那个想再度反抗的女人,让她乖乖地躺好,为她上药。

  清凉滋润的药膏,随着他的手指一点点地抹入她的体内,他的动作很熟练,这事自从他们发生关系后,就没有少做。

  因为他们身体尺寸的差异,再加上每次她都有让他发狂的魔力,所以哪怕刻意温柔,也难免……呃……

  私处那些微灼痛感和缓下来,伊秋水轻轻地吐了口气,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看到他漆黑的眼眸紧紧地盯在那里,又觉得不自在,可却又忍不住好奇,“那里是不是……很奇怪?”

  “不奇怪。”他细细地描绘,慢慢地摩挲,出奇的耐性十足,简直要爱不释手。

  “有没有……变……”热气熏到脸上,羞是羞的,却又想问。

  “什么?”他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抬头疑惑地望着她。

  “就是跟……第一次比……颜色……”她实在说不下去了,脸红如血,看杂志上说,那里因为摩擦,颜色会日渐沉淀,那她……

  他笑了,嘴角勾起来的样子分外邪气,“我认真看看,再告诉你,嗯?”

  好吧,她是脑子秀逗了才会问他这样的问题,可来不及抗议,却被他的唇舌给吻得全身一僵。

  “不要……左严……”

  抗议当然是无效的,他在她的腿间细细地品尝,一点一点用自己的嘴唇去慢慢欣赏,里里外外都不放过,一直吻到她浑身都颤栗起来,汁液淋漓,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欺身而上,在她唇间响亮地吻了一记,“很漂亮,宝贝。”

  她抖得很厉害,高潮的快感在体内冲击着,搂紧他的脖子,抬头找到他的唇吻上去,在他的唇内尝到了自己的味道,混和着药膏的薄荷味,明明是怪异的,可却意外撩人。

  一吻即罢,他粗喘起来,握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下带,意图明显,她娇娇地笑了起来,满足他。

  刚刚碰上,还来不及舒口气,摆在桌边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不管它。”他的舌在她的耳边热热地舔,手掌微微用力示意她继续,那就继续吧。

  偏偏铃声像是跟他作对一般,响个没完没了,他火大地抓起手机往地上砸。

  可就连上天都要跟他过不去,品质一流的手机不但没有砸坏,反而碰到接听键,一串流利而且中气十足的女性嗓音,从手机里劈里啪啦地传了出来。

  “儿子,怎么响这么久还不接电话?是不是还在忙工作的事?我都跟你讲了,那个小公司开不开都无所谓啦,家里又不缺你这点钱……”左母那明亮的嗓音清楚无比。

  靠!

  男人直接无力地瘫在她的身上,伊秋水真真切切地听到某人骂了脏话,她忍不住嘴角不断地往上翘,这实在是……有够搞笑的。

  她轻拍他肌肉结实的背,在他耳边悄声说:“起来,嗯?”

  他手掌握在她的乳房上,明显不情愿地揉弄着,当没有听到。

  “乖,去接电话。”好吧,男人就是小孩子,要用哄的。

  “左严,你有没有听到我讲话?”念半天的左母突然怀疑没有听众,在电话那头大吼着问。

  “去吧。”她伸手拉他的手掌。

  “左严!左严!儿子!”一连串急促的唤声,十足左家急躁性格,果然遗传是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左严低咒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从伊秋水身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手机,粗声粗气地应道:“听到了啦,又没有聋!”

  “呵呵,就知道你乖,不会不理老妈的。”左母得意的笑传出来。

  “讲重点。”

  “心情不好喔?”对自己儿子个性非常了解的左母,一听声音就明白儿子此时的情绪,一向爱儿子爱到不行的妈妈立刻顺儿子的意,“你好久都没有回台北了,下周回来让我看看,刚好你姊姊她们也会回来。”

  “看什么看,又不会多一块肉。”不说姊姊们还好,说了她们,他更加不会回去,一想到家里一堆的女人叽叽喳喳,他的头就痛。

  “不要这样啦,你知道我们都想你,就回来一趟嘛,反正你又没有女朋友,又不是没时间,儿子,你想想看……”

  “知道了,不要再说下去。”左严的耐性一向有限,在左母长篇大论前赶紧止住她,免得她兴起,遭殃的还是他,就说女人最麻烦。

  “你答应了?”

  “嗯。”

  “太好了,儿子,妈妈真高兴,我会煮你最爱吃的……”

  “行了,你快打电话去跟姊姊们说吧。”

  “对哦,你姊姊她们说了如果你答应一定要告诉她们,你看我这记性,我现在立刻打电话给她们,告诉她们……”

  “那就去打。”很俐落地转移掉左母的倾诉对象,左严挂断手机时眉头微皱,转身看到那个女人已经穿好衣服,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时,皱得更紧了。

  伊秋水眼眸瞥了他一眼,立刻笑了出来,“你怎么还在……激动啊。”

  他赤身裸体地站在那里接电话,电话讲完欲望居然还未消退,一直那么……呃……挺直,这也太夸张了吧,累不累呀?

  “看什么看,都是你勾的!”他狠狠地瞪她一眼,走过来拉她,“过来给我做。”

  “不要。”她兴致都下去了。

  “你敢不要!”他咬牙切齿,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走,“你这女人自己满足了就想把我丢开?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至于反抗嘛,如果反抗有用的话,那还要男人干嘛?

  第三章

  “学姐,你确定今天陪我逛街,老板不会不高兴?”袁幼幼右手拎着纸袋,左手挽着自己崇拜的学姐,第N次担心地跟伊秋水确认道。

  “放心,不会的。”伊秋水安抚地拍了拍小学妹的手,就算会,也不能如实跟她讲,袁幼幼有多怕左严,她再清楚不过,免得吓到她。

  “我不是很早以前就答应要陪你逛街的,今天刚好。”

  “可是……”今天周日耶,她抢了学姐,老板肯定会发飙的啦!呜呜呜,人家不想周一面对老板的黑脸。

  “别可是了,你不是说想买连衣裙的?那件颜色很漂亮,应该很适合你。”

  “哇,真的很好看,我要去试看看。”单纯的小女生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兴奋地拉着她往那家店里冲。

  周日的百货公司一如既往地拥挤,明明说是经济不景气,可来到百货公司就会怀疑经济是真的不景气,抑或是女人天生就有做购物狂的潜质?

  伊秋水在等待袁幼幼换装时,随意地打量着店里的衣物,再想起某人听到她今天要陪袁幼幼去逛街时的黑脸,唇角就忍不住的上扬,唉,欲满不求的男人,真是惹不起。

  因为她有点伤到,所以昨天她用手和口帮他解决,偏偏这男人性格古怪,就连身体也古怪,不是正常途径,他就是兴奋得……呃……不出来,时间久了她就手酸口酸,坚决不干了,哪怕他诱哄、威胁各种手段出尽,她都直接躺床上耍赖。

  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郁闷到快要爆炸,结果今天在知道她要陪袁幼幼逛街时,脾气全面爆发。

  当然,她觉得他太激动还是要适当冷静冷静,所以她出来留给他独处空间,瞧,她多善解人意,多体贴。

  不过如果这个被袁幼幼知道的话,只怕小女生会吓到脸都白了,所以还是算了。

  “学姐你看,好看吗?”换好裙子出来的袁幼幼,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嗯,很漂亮。”她柔柔地笑着,年轻真的很好,这样粉嫩的颜色穿在袁幼幼身上,青春洋溢。

  袁幼幼今年二十三岁,比她小五岁,是她国中的学妹,虽然念书时并不认识,但后来机缘巧合相识之后,才发现原来她们国中念的是同一个学校,彼此也算有缘,她真心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女生,懂事、活泼而且单纯,跟她在一起很舒服。

  “学姐,你也去试试,我觉得那件你穿肯定超好看。”袁幼幼指着另一件鲜红的长裙对她说。

  “是呀,这位小姐皮肤白,气质这么好,肯定可以把这种红色穿出来。”专柜小姐也跟着在一旁游说。

  “不用了,谢谢。”伊秋水微笑着婉拒。

  左严不喜欢她穿太鲜艳的颜色,说太惹男人的眼,他会不爽,其实哪有那么夸张,她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什么美女。不过刚好,对于衣服她自己也不是那么喜欢鲜艳的色彩,所以,干脆就顺他的意,对此,某人可是非常自得、非常满意,大男人心态完全满足。

  “那试那件,这个颜色很素雅,你肯定喜欢。”

  好吧,那件颜色不错,试就试吧,既然逛街,自然不能空手而回。

  所以说,女人天生都有当购物狂的潜质,整整六个小时逛下来,她们居然大包小包地拎得快走不动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实在不想动了。”袁幼幼瘫在柔软的沙发里,哀哀地叫着。

  “是谁一直说再逛一下下,再逛一下下的?”伊秋水将纸巾递给她,“把汗擦一擦吧,不然冷气吹到容易感冒。”真是服了这家伙,在冷气十足的百货公司里面,居然也可以逛到满头大汗,身体循环也太好了点吧。

  “学姐,你怎么可以还这么……”袁幼幼靠在沙发上,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伊秋水,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辞汇来形容,“这么好?”

  明明大家一起逛的街,明明一起走了整整六个小时没有休息,明明学姐也是累了,可她为什么却还是显得那么文静娴雅?

  对了,温婉如水,就是这个词,在一般人累到不行时,都没有丝毫形象可言了,可学姐不会耶,她坐在那里,笑颜浅浅,就让人觉得像一抹清凉的甘泉,透澈明丽。

  其实学姐真的称不上长得美,可那种恬淡的气质,却分外打动人的心,越看越觉得舒服,而学姐最厉害的是,所有的人都对老板退避三舍,只有她可以让老板的怒火平息下来耶,这实在是太强了!

  “你这家伙。”伊秋水被袁幼幼热烈的崇拜目光给惹笑了,她虽然也累到不行,但天生沉稳的性子让她除了在某人面前,其它任何时候都会端庄得体。

  “是不是很累?”

  袁幼幼点头。

  “是不是再也走不动了?”

  再点头。

  “不想逛了?”

  强烈点头。

  “有车送你回家好不好?”

  拚命点头。

  伊秋水拿出手机来拨号,响到第八声时,她唇边的笑更浓,好吧,某人在耍脾气,但她知道,他肯定不会不接她电话的。

  “干嘛?”果然,第九声时接起来,粗声粗气的,表示某人还在生气中。

  “我好累。”她低低地说道。

  袁幼幼的脸色瞬间变了,拚命在那头摆手摇头。

  “活该!谁让你跑出去逛街,还给我出去了七个小时二十三分钟!这种天气跑出去,简直就是脑子有问题!”

  嘴真毒,看来他心情真是超不好,可他越骂,她的心情就越明朗,唇角的笑也更浓,对袁幼幼哀求的目光无视之,“好累……”

  电话那头停了足足一分钟,然后,“在哪里?”火大,但却控制不住开口去问。

  就知道他虽然脾气坏,但脑子可是非常好使,伊秋水很愉悦地报上地址,结束通话后,看到一张泫然欲泣的脸。

  “学姐,你很坏耶。”袁幼幼泪光闪闪,“你居然是打电话给老板。”

  “咦,这次怎么这么聪明,一猜就准?”真是难得,她明明没有叫他的名字,才说了几个字,袁幼幼都可以知道她打给谁。

  “因为你只有跟老板说话才会是那种语气呀!”这个很明显的好不好,她又不是傻子。

  “什么语气?”

  “软软的、甜甜的,唉呦,我不会形容啦,反正特别娇就对了。”虽然学姐平时跟他们讲话也是温温柔柔的,但每次跟老板说话的语气就会特别不一样。

  “一听就知道你是喜欢他,爱着他的。”

  爱……着他?伊秋水仍是微微地笑着,但心底却深深地一沉,炎热的天气里,突然觉得浑身都在发冷。

  “不过这要知道内情的人才了解啦。”比如说她,嘻嘻,袁幼幼丝毫没有发觉伊秋水的不对劲,继续往下说:“但老板更爱你耶,真好,彼此相爱的人可以在一起,很幸福呢。”

  彼此相爱?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袁幼幼会这样认为?

  她跟左严,不过是因为,是因为……因为什么在一起的呢?

  ◎       ◎       ◎

  如果说袁幼幼在伊秋水打电话给左严时是惊慌,那么在老板大人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完全是惊恐了,老板的脸色在跟她们见面之后,完全变成了黑锅底,害她在车里简直就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坐如针毡”。

  漫长而沉默的三十六分钟后,终于到了她家门口,匆匆道谢,就赶紧抓起纸袋逃一般地奔下车,下车后才发现,原来自由的空气是这么甜美。

  啊啊啊,学姐,你真是太厉害了,可以跟老板相处这么久的时间。

  “说吧。”驶离袁幼幼家一段路之后,左严找了个有树荫遮挡的地方停下车,闷声闷气地开口。

  “说什么?”伊秋水涩涩地开口。

  “为什么心情不好?”这女人打电话时给他,还语气轻快得让他咬牙,等他开车飙过去才发现,她心情很糟糕,而他那个傻助理还丝毫不知情,在那叽叽喳喳。

  看到她不开心,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更恶劣,能忍到把小助理送回家之后才开口,算他有耐性了。

  原来,他看出来了,果然这个男人精明得可怕,她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伊秋水全身放松,软软地靠在座椅上,眼眸微闭,很轻很柔地开口:“左严,我只是没有意识到,原来我们竟然已经认识十八年了。”

  十八年,原来已经有十八年了,人生这么漫长、这么珍贵的青春岁月,他们都一起度过了,时间太久,就连最初他们是怎么熟悉起来的,她都已经忘记了。

  “又怎样?”他们认识这么久,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实吗?有什么值得心情不好的?还是她觉得时间太长,她已经腻了?想到这里,他脸更黑。

  “没怎样。”她的情绪从来都不瞒他,也瞒不过他,“我只是没想到,除了我妈妈,我居然可以跟一个人牵扯这么多年。”

  她没有解释,可他却已然明白,神色稍霁,她的身世、她的一切他再了解不过,难怪她今天心情突然低落了,不是腻了就好,他放心地发动引擎继续开车。

  车内一片安静,只有他与她,他神情专注,她静静依靠。

  没有低柔的音乐,没有情人间的轻言款语,可车内的气氛却是一片安谧,舒适而放松,只要他们在一起,只要有她陪在他的身边,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他都觉得是好的。

  其实不只是她,当年的他,怎么也无法想像,会跟那个柔弱的小女生牵扯这么多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她跟别的女生不一样的呢?他也不记得了。

  记忆里最深的,是她总是坐在那里,安静地看书,跟人说话却轻声细语,与他家里那群吵个没完没了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慢慢地,他愿意跟她讲话了,再后来就一点一点地熟悉,再后来,就在一起。

  他们的故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没有任何罗曼史的色彩,没有丁点的波折起伏。

  “或者,要怪A片?”

  不必睁开眼睛,也知道他在逗她,明明心情是不好的,可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往上扬了。

  是了,或者要怪A片,两个傻气的人,在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一起好奇地观摩了传说中的A片,顺便就一起体验了。

  很糟糕的第一次,笨拙、生涩、疼痛、流血。

  “事实证明,A片真的不是好东西。”两个傻瓜照“片”宣科的下场,就是到现在她依旧是印象深刻,也因为那次的体验,他们突破了原来单纯的友情,莫名其妙地在一起了,一直到现在。

  他右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指腹在她的掌心里暧昧地一抚,“是,我再同意不过了。”

  她的脸红了,这个男人绝对是实“干”出真知的类型,也突然意识到,被他这样东拉西扯一番,她的心情,又晴朗了。

  左严,其实偶尔,也可以温柔的,只是他的温柔太少见,所以珍贵,是不是应该庆幸,当年的伊秋水可以遇上他呢?

  ◎       ◎       ◎

  接下来的周末,本来以为左严回台北,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伊温柔女士大驾光临,直接压着她去相亲。

  没错,真的相亲,从洗头、护肤、做造型再到配好的长裙,伊秋水望着镜中的自己,无奈地皱起眉,“妈,就算再打扮,你女儿也只是姿色平平而已。”

  “少说废话,走!”一向急性的伊女士拉着她就出门了。

  在计程车里,伊母不放心的再次叮嘱:“我跟你讲,一会相亲给我好好表现,不许用你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招把人家给挡在门外……”

  “妈,那是餐厅,又不是我家,我哪里有办法挡别人在门外。”

  “敢顶嘴?”一记爆栗敲上她的头,“我怎么教你的?居然会顶嘴了,就说女儿不能离妈妈太远,一远就学坏……”

  “妈,我今年二十九了,不要再这样对我。”

  “你也知道你二十九了,啊?你都快三十岁了,都成老女人了,可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人家阿花都做了好几次妈妈了……”

  “拜托,阿花是只狗好不好?不要每次都拿狗来打比喻。”

  “噗!”计程车司机当即笑场,立刻惹毛了护短不要命的伊女士。

  “你笑什么笑?是怎样?敢笑我女儿?”她女儿只有她可以骂。

  “妈,你不要又跟司机吵架啦。”伊秋水赶紧在两人大吵前出声阻止,顺便“温柔可亲”地对司机说:“司机先生,麻烦你专心开车,谢谢。”

  明明笑容是温婉的,可司机却莫名地打了个冷颤,赶紧专注前方,不敢再分神。

  于是一路就在伊温柔伊女士的碎碎念中度过,一直到坐在桌前,望着对面那个笑得腼腆的男子,伊秋水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语到不知该说什么好。

  伊女士的品味,果然是一如既往地……好。

  “伊……伊小姐,你要吃什么?”结结巴巴,脸红到不行的男子,鼓了半天勇气将一张菜单递过来。

  伊秋水刚要伸手去接,就被伊母一记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她很随和的,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笑咪咪地望着脸红的男子,伊母满意到不行,在现在的台湾还可以看到会脸红的男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哎呦,就说宅男工程师最可靠,内向害羞,赚的还多,将来也不容易出轨,瞧她当妈妈的多为女儿着想呀。

  “那……我就点了……”男子脸庞更红,翻着菜单。

  他是很喜欢这次跟他相亲的这位小姐啦,斯斯文文,讲话又秀气,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太好了,这次相亲说不定可以成功喔,想到这里,他拿菜单的手都激动得有些抖。

  “好。”

  “蔬菜沙拉、香煎羊小排、白酒焗龙虾……”

  “她不能吃虾。”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了男子好不容易流利的话语。

  众人闻声都抬起头,看见了那个高大的男子站在桌边。

  他身材非常非常地结实,纯黑的T恤套在身上,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漂亮到让女人尖叫的地步,就连被衣料遮住的胸膛,都可以隐隐地看到那起伏的紧实,漆黑的头发剪得极短,为他阳刚的五官更添冷峻的味道。

  这个男人他不帅,可他就是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太让同性自卑了。

  是左严,不必抬头,伊秋水都可以知道说话的是谁,可问题是,他怎么会来?

  半晌,男子才回过神来,傻愣愣地问道:“为……为什么?”

  “因为会过敏。”左严嘴唇微微地往上勾,一手抚着下巴,似乎在回味般地补充道:“皮肤会变成粉红色。”唔,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泛粉,若桃花,美得不可思议,这女人就连过敏都那么勾人。

  “你……怎么知道……”男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你又是谁?”

  “我?”他很俐落地拉开椅子,坐在男子的身边,“我是伊小姐的同学兼好友。”转头朝伊母微微一笑,“嗨,伯母,好久不见。”

  “阿严,你怎么会来?”伊温柔非常喜欢女儿这个同学兼老板,这小子性格跟她很像,很对她的味,从小到大,经常跟着秋水回家来吃她煮的好料,所以他们之间熟到不行。

  “秋水相亲,我身为多年好友怎么可以不过来帮忙看看?”他笑得很自然地将自己出现的原因解释清楚。

  “小赵呀,这个是我们秋水的小学同学,后来念到大学一直都是同学,现在还是秋水的老板,是好朋友啦。”伊温柔对相亲男解释道。

  “喔。”相亲男很明显松了口气,是同学,还这么多年,难怪那么了解。

  “你好,我是左严。”主动伸手握了握赵某某的手,“赵先生不介意我来吧?”

  “不……不介意。”小赵开始飙冷汗,这男人气势为什么这么强?害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我比较了解伯母和我‘同学’的口味,不如由我点餐?”在说到同学两个字时,他的语气有刻意放缓,脚背立刻被对面的女子给狠狠地踩了一下。

  他完全没有反应,黑眸依旧望着小赵。

  “喔……好。”气势呀气势,小赵节节败退。

  左严很有效率地为在场的人都点好餐,然后微笑地望着隔壁,“这些菜,赵先生应该都OK吧?”

  “可……以。”他好想掏手帕出来擦汗。

  等上菜的期间,左严像是很随意地问道:“赵先生在哪里高就?”

  “在明渊科技。”说到工作,小赵总算觉得自己可以扬眉吐气了,明渊可是在电子业如此不景气的现在,迅速窜红的新贵呢。

  “嗯。”左严很赞同地点头,“李明渊人是真的不错,赵先生有一个好上司。”

  “李……”他居然直呼他们总裁的名字,难道……

  “喔,我跟他是大学同学。”

  “那左先生也是从事电子业的喽?”

  “我没有那么上进。”微笑,非常有礼貌地微笑,并且再次把问题丢回去,“赵先生年薪多少?”

  “呃……”

  “相亲不是都要先了解这个吗?”左严转头看向伊温柔,“伯母,是不是?”

  好小子,真上道,伊温柔给他赞许的一眼,但也不好意思直接承认,“一般都是先了解彼此的情况的啦。”

  “那就是了。”左严侧过头继续说:“年薪是最基本的条件了,所以,赵先生,你的是多少?”

  有人这么直接的吗?不过说到年薪,他还是有底气的,他可是主管,“加上年底红利,一般都会超过两百万。”

  “喔,原来是两百万。”左严的手指在桌面轻点,“这样不行喔,我们秋水的年薪至少是你的两倍,男人比女人赚得少,不是件好事。”

  什么?不是说女方是做会计的,现在台湾做会计的有那么好赚?可怜的小赵直接傻眼。

  伊秋水再度狠狠地踹他一脚,她哪有那么高的年薪?

  可某人依旧连眉眼都不扫她一下。

  “好吧,年薪这个就暂时不说。”明明什么都说了,还表现得很大方、很好说话似地就此带过。

  小赵居然也觉得感激,偷偷松了口气。

  “赵先生有房产吗?”

  “有。”

  “是吗?在哪里?”

  “台南。”他有一种被人审讯的感觉。

  “是自己买的还是跟父母一起住?”

  晕,松太早了,“跟……父母……”

  “也就是说,这个房产是父母的喽?”左严微微一笑,“依赵先生的年纪,其实应该有自己的房产才对。”

  他突然也觉得自己好没用。

  “那有准备自己置产吗?”

  “结婚……结婚的话,应该……”手帕,手帕在哪里?

  “是说结婚可能会置产对不对?”

  “是。”溃不成军。

  “那有考虑过在台北买吗?”左严笑着说道:“伯母和秋水都还蛮喜欢台北的,这样到时候,伯母就可以跟你们一起搬到台北去住。”

  什么?台北!柱子在哪里?他头好晕。

  “赵先生对未来有什么具体的规划吗?”

  “我……”费力地吞了吞口水,实在是顶不住了,小赵猛地站起来,“我突然想到我公司还有事情要做,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周末赵先生还有事要做?”左严笑得更明朗,“不过年薪两百万而已,李明渊想收买人命吗?真是的,下次一定要说说他……”

  “我先走了,再见。”小赵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奔了出去。

  “喂,小赵……喂喂……”伊温柔叫了半天,人家却飞快地跑不见影了,她直接傻眼。

  “真可惜,点的菜还没有上,赵先生就有事先走了。”某人还一副真的很遗憾的表情。

  “左、严!”伊秋水秀气的脸蛋气得都快要扭曲。

  他的双手抱胸地往后靠,很有闲情逸致地点评道:“其实我们聊得还挺愉快的。”

  愉快他个头!这混蛋肯定就是来捣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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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夜不能寝》作者:朱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