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很多》(危情2)作者:莹枫
本帖最后由 叶子 于 2013-8-1 19:14 编辑书 名:爱你很多
系 列:危情之二
作 者:莹枫
出版日期:2012年6月7日
【内容简介】
温文俊帅、举止优雅、和蔼可亲、绅士有礼……
在众人的眼里,他就是这样完美无瑕得不像个凡人
教同性嫉妒又望尘莫及,让异性憧憬且爱恋不已
殊不知那是因为他擅长伪装,演技好到没有丝毫破绽
加上她的私心偏颇,默默承受唾弃并扛下所有责难
暗地里为他做尽了坏事,掩护他唯利是图的邪恶本性
不惜成为令人讨厌的刽子手,和无所不用其极的坏女人
只希望能待在他身边,心甘情愿的任由他予取予求……
唉,爱上他不仅是错误的选择,也是不幸的开始
她不曾奢望飞上枝头变凤凰,却管不住为他跃动的心
明知要认清两人的分野,反而在情感的漩涡中挣扎不休
无奈他竟然无视她的付出,不屑一顾的践踏她的真心
冷漠无情的将她推向其他男人,直接戳破她的美梦
面临这进退维谷的情势,她难堪得无以复加
终於决定展开反击,不再追逐不属於自己的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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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好人。
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表面上看来,他温文俊帅、举止优雅,十足一个英国绅士一样,事实上,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而已。
哪儿有利可图,他都会毫不犹疑的朝哪儿进攻,当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得罪人,而是任由她四处树敌。坦白说,她不太介意,反正老早就声名狼藉,也不差那一点点流言。
他依然是所有的人心中最和蔼可亲的老板,她代替他成为人人讨厌的刽子手,受万人唾弃。
她知道这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为他扛下所有责难,所有的人认定他完美得不似凡人,就连她也开始相信他是如此的一个人,完全忘却他本来就是一个极度邪恶的男人。
还好,她始终是最清楚他的真面目的人,不论他如何伪装,她始终明白他不是一个可供遐想的对象。
这一点,她很清楚。
※※※
“她真的不知所谓!竟然公然勾引季总。不要脸!方才藉着递文件去扫季总的手背,真下贱!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一名女主管忿忿不平的说。
季总可是公司所有女员工憧憬的对象,大家都深知他不会是她们能拥有,也明白配得上他的只有千金小姐,但现在竟被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霸占着,害他被玷污了,她们怎么能容许她乱来?
“就是嘛!她当这儿是什么地方?季总才不吃她那一套。”另一名女人轻哼。
“可是地方都被她弄得乌烟瘴气了。”有人撇撇嘴,一脸鄙夷。
“但是话说回来,留她下来干嘛?又不是有什么过人的才干。”还有人边说边拿出化妆品补妆。
“对嘛!那女人还以为自己美得不可方物,其实看了就教人作呕!”
她们都没有留意,要是没有那女人的存在,生活将有多苦闷。
同一时间,大厦顶楼的休息室正上演激烈的情欲戏码。
尖锐的快意从身上传来,汇聚成一股难以言喻的甜美感受,蒋思凡的下腹猛地抽紧,半眯着眼,承受他越趋激烈的抽插。
她很清楚自己对他而言不过是发泄欲望的工具,在欢愉过后,他仍是可以不含一丝情感的在众人面前责骂她办事不力,甚或任由所有的人在背后说她淫秽,他也不会为她解释半句。
所以,相对来说,他只该是个带给她欢快的男人而已。
身体深处扬起熟悉的巨浪,她没有抗拒,两手紧紧攀着他的背,更是迎向他,口中不住吐出娇喘。
两道不同音阶的轻喘渐渐的融合在一起,在激越的嘶喊声中,两人被激情淹没。
喘着气,勉强睁开眼,看着他怡然自得的穿回衣物,相较之下,她就显得狼狈极了,然而没有时间让自己平复下来,只能匆匆穿上衣物,却发现他已重新投入工作之中。
“还没弄好吗?”季仲凯没有抬头,淡淡的问。
蒋思凡没有开口,仅用关门声回答他。她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并没有因为她离开而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他一直都是这样,可以在这一秒激越,在下一秒已平复过来,不像她,往往久久不能自己。
身体深处仍涌起阵阵的灼热感,她对于身边经过的人的古怪目光一概视而不见,走向资料室,想在里面好好的收拾情绪。
她随便拿起一份文件,漫不经心的翻阅着,应该麻木的,为何仍要花这种无谓的时间?
经过这么多年,为何还未习惯?他的碰触、气息,亲吻时的惯常动作,她可以如数家珍,偏偏却控制不了心坎的颤动。
反观他,依旧从容不迫,优雅如昔,令她心生怀疑,是否曾被他拥抱过?要不是他激情时的脸容早已刻印在心版上,或许她会以为那不过是个作了近五年的旖梦。
有时她真的想请教他,到底是怎样做到面不改色?好让她学习一下。
为自己愚昧的念头失笑,答案很清楚,她的投入是导致失败的因素,应该懂得这是见不得人的身分,两人态度上的区别,明显的反映出他从不将自己当做一回事。
思及此,她早已紧蹙的眉头更是宛如打上死结一般分不开。
每次亲热过后,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扬起自嘲的笑容,她一遍又一遍的忠告自己不要动情,要认清两人的分野,记住他淡然的态度,彷佛一次又一次的拿着刀子往心窝刺进去,烙下一道又一道无形的伤疤。
这些,即使他知道,眉头还是不会皱一下吧?
犹如一桶冷水往身上浇,她的心坎隐隐作痛,方才的浑身火热已换上无止境的寒意,还要多久才能学会冷然面对?
※※※
啜饮一口薄荷酒,蒋思凡半眯着眼,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
想起公司四窜的流言,她都知道别人在背后怎么说,却从来没有理会的打算,反正就算她将真相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别人认定她是坏女人不要紧,视季仲凯为无瑕的绅士也无所谓,即使数年以来她暗地里为他做尽坏事也没关系,毕竟这是她的分内事。
因此别人怎么看待她并不重要,她一直很清楚自己跟他没有长远发展的可能,也不曾奢望飞上枝头变凤凰这种戏码发生在她身上。所以就算别人认定她在觊觎“季夫人”的宝座,她也要了解自己的定位。
对他,她什么都不是,然而有一点是不容忽视的,她的确日益管不住为他跃动的心。
“小姐?”一道男性嗓音忽然在她的上方扬起。
蒋思凡抬起头,看了一眼,高大俊帅是唯一想到的形容词,只是她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无所谓的耸肩。“随便。”
男人坐下后,突然伸出手,向她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方旋。”
她有些失笑,没有理会他。
男子不以为意,再一次自我介绍。
她不禁莞尔,“你不觉得很唐突吗?”她看起来很轻易便能搭讪?
“我会称这是直接。”“唐突”两字太沉重,不过是个名字而已,说出来对她一点损失也没有。
她但笑不语。认识朋友,也得看看对方是怎么样的人,她觉得这男人不是现在看起来那样的无害。
“戒心那么重?也对,你这么漂亮,担心是正常的。”他扬起手,要两杯酒。“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一杯酒可以吧?”
继续无视他,她依然故我的啜饮酒液。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介绍了自己。”方旋耸肩。
“是吗?”她终于开口反问,并没打算跟在酒吧相识的人深交。
“相信一见钟情吗?”他相信。
“呵……”蒋思凡仅用讪笑回应。那是用来哄骗小女孩的话,她早就过了作梦的年纪,爱情有时还不如面包可靠。
“我是认真的。”
她再呷一口薄荷酒,“你有自由相信,同样我也有权利否定。”拿起包包,准备离去。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没有阻止她,他小声的说。
听不清他的低语,她稍微回头,却发现他已然不见,不在意的耸肩,踏着一贯的步伐离开。
走至酒吧一角的方旋脸色转为冷冽,坐下来,“看够了?”
一人摇晃着酒杯,面带微笑的看向他,“她挺惜字的嘛!”
方旋关掉身上的窃听器,“不是早就知道?”端起已不再冒气泡的香槟,呷了一口。“你肯定她可以?”
他不语,若有所思的啜饮酒液。
“你真的认为蒋思凡有利用价值?不过是私人助理,就算她和季仲凯有任何私情,又有什么作为?”这样的女人,随时会被抛弃。
“她很聪明,不是吗?她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得到,什么不可以,就算她真的对季仲凯有任何非分之想,也该是想想而已,何况要是季仲凯知道你对他的私人助理有兴趣,你猜他会怎么做?”他倒想看看季仲凯可以有多狠。
方旋紧皱眉头,“就算他真的想,不见得蒋思凡会答应。”
“你以为她在季仲凯的面前有多少说‘不’的筹码?季仲凯又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要合作?”想到近半年间或收到的信函,方旋终于明白为何他会有这样的自信。“季仲凯的野心倒不小,他有这么想将季氏推上更高的地方?”
“他的野心很不错。”正好省下不少工夫。
“是吗?”方旋低语。
利用别人的爱情,真有他的作风。
偶尔她会想,要是他不曾送花给她,那么她会更容易抽身。又或者换个角度,原来她是那种随便一束花便可以收买得到的窝囊女人。
“怎么了?不喜欢向日葵?”见她捧着花束发呆,季仲凯漫不经心的问。虽然专注于路面的情况,但他仍以眼角余光打量她的神情。
他明明曾在她家中见过插着向日葵的花瓶,因此才会挑这种花送她。
蒋思凡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想事情而已,花很漂亮,多谢。”将花放在身前,微微一笑。
不可以想太多,这是手段之一,为了令她更全心全意的奉献一切,一束花实在太便宜了。她暗忖。
然而指尖的轻颤却出卖了她,他实在是个很狡猾的男人,轻易的掌握了她的喜好,从不吝啬让她知道他有多留意自己,让她对此渐渐有所期待,却又适时摧毁她的期盼。
在确定她并非讨厌花束后,他开口,“这个礼拜陪我去四季的宴会。”
“咦?”她有些讶异。“为什么?”
一直以来,季仲凯都独自出席所有的公开场合,她相信这是因为他忌讳让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她连被艳羡片刻的机会都不曾有过,怎么能不讶异他突如其来的要求?
“有时要来些出人意表的举动。”他解答她的疑问。
“是吗?”显然他的回答并未令她满意,不过没有追问,反倒勾起一抹笑。
“生气了?”他轻笑,一副看清她的心思的模样。
即使努力维持平静,她的脸颊还是不争气的染上绯红。说生气倒太过严重,她只是在意他为何对自己有所隐瞒,一直以为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会展露最真实的一面,换个说法,就只有她一人才知道平常的他是个戴着虚伪面具的人,也许是他的表里不一令她着迷不已吧!
她享受这种为她专用的时光,却又难以自制的埋怨布下陷阱的他。
季仲凯猛地煞车,在她来不及反应时,倾身给她一吻。
“唔……”她轻轻挣扎,但不一会儿便沉溺在热吻当中。“嗯……”
放开脸红气喘的她,他的大掌来回抚摸细滑如丝的脸颊。
“别生气了。”他缩回手,靠着椅背。
“我没有。”她撇开脸,“只是讶异而已。”这是她所坚持的。
她没有他的好演技,也明白要掩藏心思是多么困难的事,因此从来只是坚持不开口说喜欢。无论如何,只要不开口,他们之间依然存在藩篱阻隔着,这样一来,她仍然有抽身的机会。
“你在生气。”他坚持己见,同时松开领带。
几乎一整天都在开会,好不容易撑到下班,他当然得找些乐子让自己高兴一下。
也只有在蒋思凡的面前,他才会表现出个性中阴暗的一面。外人一直以为他是个没脾气的滥好人,呵呵……那不过是表相,真实的他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而已,唯权力利益至上,哪儿有赚钱的机会,便会毫不犹疑的往哪儿进攻。
他从来没有在别人的面前展露本性,习惯端着无害的笑容,和煦的与周围的人打交道,既保持一定的距离,又能轻松的取得想要的东西,这种毋需树立敌人也能得益的行径完全符合他的做人宗旨。
然而,自从五年前遇上蒋思凡以后,一切都变了样。她本来只是季氏每年大量录用的员工之一,但是凭藉着聪慧,很快便获得晋升的机会,在一次偶尔的情况下,他见识到她做事的狠劲,而他身边就是欠缺了这样的人,一个可以完美的配合他的行动,为他挡下所有流言蜚语的人,因此他擢升她为私人助理,过快的升迁当然惹人疑窦,冲着她而来的是非不绝于耳,只是她从来没有为自己辩护,任由别人误会。
就算在发现他的真性情以后,她依旧完美的处理他吩咐的每一件事,由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她对自己动心了。
她聪明的不曾透露,任由他予取予求,他明白这是她消极的防御,以为只要不开口,藩篱便不会消失……这些地方显示出她有天真单纯的一面。
他的乐趣也许是来自她怎样与情感搏斗吧!理智上她明白喜欢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偏偏情感却走上违背的道路。她挣扎的模样正好满足了内心某个空虚的位置,才令他毫不吝啬的以自身做为诱饵,看着她如何在漩涡中挣扎不休。
这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他也不过是记性比较好,刚巧记住她的喜好而已。
“我没有。”蒋思凡也不嫌烦的重申,偏着头,望他一眼,才发现他此刻的性感模样。
平常整齐的衬衫领带已松开,宽厚的胸膛在一起一伏间若隐若现,散发出来的热度辐射在她身上,令她的体温渐渐升高。
他戏谑的看了她一眼,并不想跟她纠缠下去。“思凡,我饿了。”
她还想坚持下去,可是在看见他的表情时,轻叹一声,“去我家吧!”她退让。
他并不需要向她交代什么。默念这句如同咒语一般的句子,她的胸口微微抽痛,垂下眼睑,不让他看到里头来不及敛去的情感。
他吻了下她的发际,边发动车子边说:“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好不好?”
还可以说什么?他用这种如丝的语气,加上动人的嗓音,她唯有点头。
在他的面前,她从来没有说“不”的权利。
※※※
用衣香鬓影来形容现在的情况是最贴切不过的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政要富豪都聚集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宴会厅里,各自举杯套交情,尽管都面带笑容,然而大家都很清楚那不过是应有的礼貌,没有任何意义。
挽着季仲凯的手臂,蒋思凡努力的维持微笑。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自然,他低头询问。
“没事。”她摇头,“要跟纪先生他们打招呼吗?”
“不用了。”反正经常见面,不要连在这种场合也一起行动,而且他们也有自己的正事要办。“你这么不想跟我独处吗?”趁没人留意之际,他朝她的耳朵呵气。
她敏感的缩了缩肩头,以小到不能再小的嗓音说道:“别这样……”
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虽然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但还是禁不住为得以跟着他前来窃喜不已,即使不断的告诫自己,对他而言这不过是顺手,她仍然高兴了好几天,甚至刻意打扮得美美的,只为了可以将他衬托得更出色,也希望在别人的眼中,他们现在是相衬的。
至少,这样会令她有一刻的快乐。
须臾,司仪透过扩音器令众人的目光调回临时搭建的舞台上。
“各位来宾,欢迎大家出席今日的宴会,现在有请四季集团亚太地区副主席方旋先生为大家说几句话。方先生,请。”
望着有点熟悉的身影,蒋思凡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酒吧的那个男人?
只是人相似吧!她跟舞台的距离这么远,“方旋”又不是什么特别的名字,说不定随便掉下一个招牌就可以压死好几个,所以不用在意……
就在她想确认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亚太地区副主席已经发表了要说的话,早已不在舞台上。
“怎么了?刚才一直在发呆?”季仲凯淡淡的开口,“不习惯这种场面?”
她缓缓的摇头,“没事。”回以一个微笑,“我去补妆。”然后优雅的离开。
季仲凯望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调回目光,朝正走向自己的男人举杯致意。
“季总,真的很欢迎你。”方旋笑意盎然,“这个场地还不错吧?”
“当然,堂堂四季集团,这么一个宴会怎么可能将你们难倒?”季仲凯笑说。
“话可不是这么说,毕竟我们是初到贵地,一切事务都处于摸索阶段,怎么也及不上季总经验丰富。”方旋边说边呷一口香槟。
“哪儿的事?有谁敢怀疑你们的实力?反而是巴不得跟你们扯上关系才对,只怕你们看不上眼。”季仲凯不着痕迹的打量方旋的表情。
果真深藏不露,令他更好奇对方会如何处理先前用做试探用途的书信。要是能成事,固然是好,倘若不能,于他也没有任何损失,只是要多花一点时间而已。
而他,并不差这点时间。
“呵……季总似乎话中有话。”方旋笑道,转移话题,“季总,今天又是独自前来吗?我早就有所耳闻你那零绯闻的事迹,果真一如传闻,是硕果仅存的好男人。”
“这是大家过誉了。”
“是吗?不过也对,每个人总有一、两件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方旋淡淡的说,“季总,失陪了,祝你今晚玩得愉快。”
“不要紧,你也是。”季仲凯目送他离去,心思早就飘向那个久久未曾回来的人身上。
方旋才刚走,蒋思凡便回到他身边。
“这么久?”他的语气隐隐含有一丝怒气。
她并没有留意。“对不起,在盥洗室耽搁了一会儿。”
回想起方才的情景,因为向来不携伴出席任何公开场合的他挽着她出现,她理所当然被很多专程来见他一面,希望博得他的青睐的名媛淑女视为眼中钉,也因此花了不少时间才走出来。
“是吗?”他当然了解因由,可是她应该更快回来才对。
难道她不晓得自己今晚有多美丽?他从不知女人经过悉心打扮后可以美到这么一个惊人的地步,彷佛感受到周遭有不少朝她投射过来的目光,当中有不少存有歹念的,聪慧如她,难道没有察觉到?
“我可以去外面透透气吗?”她仰起头,询问他。
受不了射向自己的视线,那让她有万箭穿心的感觉。
季仲凯没有说什么,放开手,让她翩然远去。
走到与宴会厅相连的露台,蒋思凡吁一口气。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她没什么仪态的倚着露台围栏,双眼不断的往会场内审视,每个人都戴着假面具,彼此的嘘寒问暖也不过是形式而已,笑容背后都是深谋远虑……季仲凯正是这种人,表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却有着最坏的心眼,她有时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和他在一起?
一起?
她蓦地低笑,要修正一下字眼,他们并没有交集,只是有时选择向彼此的身体寻求慰藉而已,过后就各自回到本来的轨道继续生活。因此,她不该对季仲凯带有任何其他情感,就算有了,也不过是自讨苦吃。
或者是她看得太透彻,他们才能够维持这样的关系,明白自己的身分,清楚他的为人,无论怎样,她都不会越过那一道鸿沟,只是想是这样想,她始终是个普通的女人。
也许女人到了某个年纪就会希望谈个恋爱,和心爱的男人结婚,为他生下一儿半女,过着平凡但幸福的日子……她也不例外,或许是厌倦了这种日子,明知道不可能开花结果,仍要蹉跎岁月。
即使知道他的真面目,她还是不能自制的被他吸引,越是跟自己说没有可能,就越是想他们之间的可能性。
“我们又见面了。”男性的嗓音蓦地响起,接着一杯冰冷的香槟递到她的眼前。
蒋思凡转头,看着方旋,礼貌的接过酒杯。“谢谢。”
“小姐,我想听的不是谢谢。”方旋难得找到空档,又见到她只身走至露台,自然跟着出来。“要我再一次自我介绍?”
啜饮一口香槟,她摇头,“我从来没有答应什么。”
“我喜欢你的决绝。”
她的脸颊因为他直接的话语而火热,好一会儿才开口,“玩笑?”
“我说过对你一见钟情了。”他重申。
“有吗?”她反问。
如果她仍是十四、五岁,仍停留在那种容易作梦的年纪的话,也许会毫不犹疑的相信他的说词,只是她已经过了那样好骗的年纪,又或者是季仲凯令她学会认清现实。
在季仲凯的身边差不多五年了,甫大学毕业便进入季氏工作,没多久就成为他的私人助理。她曾经想过嫁入豪门的情节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也曾经对他存有幻想,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知道童话式的爱情并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什么缘呀分呀,老早就抛诸脑后,然而此刻却又被方旋勾起回忆。
季仲凯曾经说过她笑起来很美,所以有一段时间她总是端着笑脸看他,可是后来知道那不过是他说话的一种方式,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她并不特别。
因此,她偶尔会为自己做过的傻瓜行径感到羞耻。
在见识过季仲凯的真面目以后,她才发现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是喜欢用微笑包藏真实的念头,善用温文软化他人的敌意,说他是披着羊皮的狼一点也不为过。
这样的男人,根本不会希罕她的爱。明白了以后,她知道自己得收敛感情,不应宣泄出来。
“有。”方旋肯定的说。
“那谢谢你的错爱。”
这个男人的笑容很真诚,真诚得太假了,既然有本事坐在这么高的位置俯瞰天下,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对人说爱?还是说,她看起来很需要这种虚情假意?
可不是吗?明知季仲凯偶尔说出的甜言蜜语不过是一种诱饵,她还是傻得相信了,将之记在心底,在寂寞时拿来安慰自己一遍又一遍。
安慰自己,即使那是假话,也总比什么都没得到来得好。
呵……她真的很懂得自欺,再也没有比她更好操控的傀儡了。
垂下眼睑,蒋思凡掩去骤然出现的伤痛。
“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方旋忽然转换话题。
她睁大双眼,对上他的眼,为他的提议感到诧异极了。“即使连我的名字也不知道?”
“你与谁一块前来,又引起了怎么样的骚动,还需要查证什么吗?蒋小姐。”这是喧宾夺主呢!
骚动……吗?
“既然知道了,那么你一定是知道我不会为你带来任何好处。”
“好处?我不喜欢如此功利的字眼,不过真要说的话,有没有好处,应该由我决定。”他回以浅笑。
功利?嗯,她也被传染了,一切行动都得在算计之中,没有利益的,连看也不愿看一眼。
她露出苦笑,但是在看到他的笑容后,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不安,令她有种亟欲逃离的感觉,而事实上身体也已有所行动,却被他拉住。
“我是认真的,有兴趣过来四季吗?我保证待遇不比你在季氏差,而且我是真心希望你过来帮我。”眼角余光瞥见正走过来的季仲凯,方旋放开她,并轻声的说:“我知道要你立即回答是有困难,我会等你的,迟些再答覆我吧!”
他转身,离开露台,正巧与季仲凯迎面碰见,仅仅点了下头,就返回会场。
季仲凯走向蒋思凡,“怎么我不知道你和方旋是‘好’朋友?”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何方旋会那样抓住她的手?他不自禁的望向她的手腕。
她并没有留意他的语气,只是摇头,“刚巧遇上,说了几句而已。”
“才刚遇上就聊得这么投契?”放眼整个会场,高官政客、富豪名流比比皆是,为什么方旋独独和蒋思凡聊天?
“前阵子在酒吧碰过面,那时还不知道他就是四季集团亚太地区的副主席。”她不认为有必要隐瞒,反正事实如此,只是方旋刚才说的话也要说出来吗?
她当然不会认为季仲凯在听过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对他来说,她的去或留并不那么重要。失去她,他很快可以找到别人补上,从不认为自己独一无二,像她这样的傀儡,真是顺手拈来。
“是吗?”很好的理由,可是为什么他就是有种不对劲的感觉?特别是刚才那种特殊的气氛,像是谁也打扰不了他们。
“对了,可以走了吗?”不知为何,她觉得跟方旋对谈耗尽了剩余的体力,不想待下去了。
“你说呢?我还得跟其他生意上的伙伴打招呼。”季仲凯朝她伸出手,意思再明显不过。
要求遭到否决,蒋思凡很快的挂上笑容,顺从的挽着他的手臂,却想起方旋说过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季仲凯难得动气,“想这么做的话,怎么不干脆派你底下的人去?”
在这样一个深夜,正是好梦正酣的时候,偏偏有两个大男人不睡觉,反而聊起一些不相关的事,到最后却演变成各执一词。
“你以为我不想吗?”尹庭弈耸肩。老实说,这是最后的一步棋,从来人最难控制,只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安插一个亲信在四季,做事也比较方便。”
“做事?是替你查案才对吧!”季仲凯冷哼一声,“你不肯死心是你的事,但是别拖他人下水。就算另有内情又如何?即使让你找到凶手又怎样?既然当日警方判定了是意外,那么所谓的真凶早就将所有的证据销毁,你以为还可以找到什么去证明真凶是谁?别说你认为方旋就是凶手,他有必要这么做吗?不过是一个莉莉而已,这种女人死一百个也不会有人关心。”
“即使是一个,也是人命。而且你我很清楚莉莉的死绝不是警方说的那么简单,如果对方真的连杀人也敢,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干不出来的?难道你不好奇莉莉会突然出现的原因?她临死前不是说过有人很痛恨四季园吗?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一天不弄清楚整件事,他一天不能安然。
“在意又如何?单凭你一个人,可以查到什么?既然人都死了,再纠缠下去,对大家有什么好处?这么简单的利害关系,你会看不出来?”季仲凯就事论事。他们都知道这世界很黑暗,政商勾结、非法勾当并不算什么,真要是规行矩步,只怕早就销声匿迹。
“要是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们呢?前阵子纪氏的股权出现了变更,就在大家专注于莉莉命案的时候,虽然涉及的股权数目不多,但这到底是碰巧,或是有人特意声东击西,还是未知数,是不是要到无可挽救的时候才惊醒自己当初怎么不早一点有所防范?”对方的最终目标已昭然若揭,当然,大前提是真的存在那么一个敌人。
季仲凯不由得思索这件事的可能性。“就当你说的都是事实,有必要拖别人下水吗?她只是外人而已。”如果事情如同他的推测,那么他们绝不能坐视不理,然而他也不想让没关系的人牵涉其中。
毕竟,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外人吗?”尹庭弈呵呵笑着,直截了当的问:“这种小孩子也不会信的谎言,难道你觉得我会当真?说到底,是不舍得,还是怕她会坏事?”
那天的宴会,他也获邀出席,自是见到那个一直被收藏得很好的女人,是不解季仲凯何以忽而公告天下,不过留意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令他不由得出现这么一个念头。
而且,听说是个聪明的女人。
“我说了,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调查,我不会阻止你,要办也麻烦找你底下的人去办。”季仲凯重申立场。
他一直将蒋思凡与方旋聊天的那一幕记在脑海里,就算她解释两人曾有一面之缘,但是以方旋那种身分,绝不可能缺女人的,他不否认当日的她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可是会场内多得是美女,为何独独跟她谈话?
这跟他并没有关系,她只是个有利用价值的女人而已,她要跟任何人交朋友并不需要得到他的同意,他只是一直善用诱饵,将她捆绑在身边。
“我也说过,你以为我不想吗?”尹庭弈回嘴,“现在说的是靠关系,四季没有任何公开招聘的消息,没有任何关系,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进去吗?我见那天方旋跟你的助理小姐言谈甚欢,才说他们说不定早就认识了,也许可以利用这层关系……”
“他们并不认识。”季仲凯脱口而出。
“喔……”尹庭弈拉长尾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是这样吗?我看到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说到底,方旋要是对她没啥兴趣的话,应该是不会搭讪吧?”
“你倒看得仔细。”他知道尹庭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也不否认这是个可行的方法,只是他并不希望蒋思凡去一个他触不到的地方,特别是在他知道那儿有个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存在。“也很卑鄙。”
何况,蒋思凡不见得会答应。这种被人视作货物似的买卖,有谁会接受得了?想必他会被当成卑鄙至极的小人吧?就算是这样也无可奈何,会被挑上也是因为她的聪慧,所以她应该明白的,但是……明明不该有任何感觉,他竟然介意她怎样看自己。
“及得上你吗?你不也一直在利用她?”尹庭弈无所谓的耸肩。“我只是不想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时才想对策,而且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季仲凯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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