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小姊姊》(交换人生之三)作者:安祖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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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偏爱小姊姊
【系 列】交换人生之三
【作 者】安祖缇
【出版日期】2023年04月21日
【内容简介】
许蕴秋在最爱的家人离世后,穷得只剩下钱
她心灰意冷,对人生已无眷恋之处,也没有牵挂的人
却意外走进了一间「恶魔」所开的神奇小杂货店
用尾戒换了个发夹,交换了另一个人的人生……
妳失去的,还会回来的!
屁啦,谁想要有一个沉迷赌博与酒精里的家暴父亲?
相较原主换了一手好牌,她却接收了一个烂爆的人生
一天到晚总有问题要她解决,想清闲都没门……
不过,余弦这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们八竿子打不着,他却老是在她身边转
家里有钱了不起啊,他仗着财大气粗来找麻烦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轻易就把他怼得说不出话──
交换人生之后,谈恋爱不在许蕴秋的计画里
她想要的是她上辈子未曾经历过的青春
偏偏余弦越看越可爱,不仅长得帅帅的,嘴硬心软
不知在傲娇几点的很有趣,搞得她芳心悸动
一时「意乱情迷」,把他扑倒吃干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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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柔和温煦的小小杂货店内,一名女郎拿着一只旧旧的发夹,凝心观赏良久。
她虽五官明丽,身材妖娆,年纪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却彷佛历经沧桑,神色间有股难以遮掩的疲惫。
「你喜欢这发夹?」女店员款款走来,轻声柔问。
女郎彷佛突然回过神来般,有些惊诧的抬头,「啊……这个发夹我有一个。」顿了顿,她修改──「曾经有一个。」
「不见了?」
她苦笑,「不见了。」
「那个发夹对你意义很深?」
「嗯……」她的眼神彷佛跌入另一个空间,有些空洞。「我女儿送我的,在我生日时,用她的零用钱买给我的。」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久远到她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时女儿还很小、很可爱,还会缠着她,用软糯甜腻的嗓音叫妈咪。
女店员静静端凝着她,等她说起自己的故事。
「那发夹不知什麽时候不见的,」她喟叹,「好像在预知我女儿即将离开我一样消失踪影。」
「令嫒怎麽了?」
「死了。」
「啊……」女店员发出抱歉的气声,「对不起。」
她摇头,叹了口长气,「我家人都离开我了,我的老公、女儿,还有未出世的孙子。」
女店员讶异地看着她,「你看起来很年轻。」竟然已经……不,是差点当外婆。
「我十六岁就生孩子了,年轻不懂事,高中也没读完,没想到早育是会遗传的,我女儿也是十六岁就怀孕,但她没有我的好运。我老公虽然当初也是个屁孩,还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但至少他有责任心,会赚钱养家,但我女儿遇到的那个直接跑掉了。」丽容现出愤怒,「我当初应该直接宰了他,让他去下面陪我女儿!」
发泄完,她的视线又落回发夹上,「这种发夹现在很少见了,一个多少钱?」她想买回去作纪念。
因为家人一个个离开,婆婆咒骂她是扫把星,她很难不受影响,怀疑会不会真是自己带赛了家人,害死了他们。
否则,为什麽她最爱的家人都死了,就她还苟活在这世上?
这个发夹虽看得出来曾被使用过,而且应该还用过满长的时间,但它就是会让她想起她苦命早逝的女儿,况且发夹上头的漆都斑驳了,就算赠送也不会有人想要了,不如就让她带走吧。
「我们这边都是以物易物的。」女店员解释道。
「以物易物?」
「用你身上的任何一样物品来换就可以。」
「头发也行吗?」女郎玩笑道。
「头发不行喔。」女店员回以微笑,望着这位已是万念俱灰,对人生毫无眷恋,仍不忘幽默感的女郎。
「那……」女郎想了下,「这个可以吗?」她拔下手上的尾戒。
尾戒是一个古钱币形状,黄金打造的。
在丈夫过世之後,成为单亲妈妈的她一肩扛起养家的责任,希望赚更多钱,所以买了这个据说有招财作用的尾戒。
要是她没有花过多心思在赚钱上,多关注女儿一点、多花时间陪她,女儿也许不会年纪轻轻就被臭男人骗走,还因为难产死亡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她叹气,深深懊悔。
「这个戒指……」女店员仔细看了下,「有招财的能力喔,你在工作上应该很顺利吧?」
「的确满顺的。」但她现在已经完全不留恋工作上的成就了。「给你吧,祝你的杂货店生意兴隆。」
「谢谢。」
女店员拿起女郎掌心上的发夹,在耳朵上方的位置插入、压下,「喀」的一声,虽然老旧,烤漆都掉色的铁制发夹仍坚守岗位,牢牢夹住浓密的发丝。
「你失去的,还会回来的。」女店员柔声道。
女郎当她在说笑。
失去的怎麽可能回来?
「从现在起,这个人的人生与她拥有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什麽?」她没听懂她的意思。
「Bye-bye!」女店员微笑道别。
「Bye-bye!」有些迷糊的女郎朝女店员摆了下手,踏出小杂货店──
「畜生,你还敢回来?」
一只马克杯突然朝她扔来,许蕴秋反射性的头一偏,险险闪过。
许蕴秋傻眼看着不明原因朝她怒声咆哮、谩骂脏话,还扔她东西的男人,眉头深深蹙起。
这男的是谁?
怎敢骂她畜生?
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没听过她庆元宫大姊头许蕴秋的名号?
她正要开口反击,突然有个人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後拉,猝不及防的她一个踉跄,连忙稳住重心才免摔倒。
「你怎麽回来了?」
回头,她看到一个面怀忧虑的中年妇人,又是一头雾水。
这人又谁啊?
还有──这是哪呀?
她记得她刚刚是在路边一家小杂货店,买……不对,是用尾戒换了一个充满回忆的发夹,结果走出杂货店後,人竟然不是在路边,而是在一间屋子里?!
她脑子还没转过来,一个大白天就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从一扇门後走出来,一看见她就破口大骂,还朝她扔东西,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你给我过来!」男人的手指凶狠地指着她,「给我过来!」
「别理他,你走!快走!」妇人推她一把。
「等等,」许蕴秋制止妇人一直推她的动作,「你能跟我讲一下现在的情况吗?」
「啊?」
就在这时,男人已经气急败坏走到她面前,手握上她肩头,硬将人转过来,另一手高高扬起,毫无意外这一巴掌就要落在她脸上。
然而他的一掌挥在了空气上,许蕴秋俐落的矮身,拳头握紧,朝男人心窝狠狠揍去。
「啊──」男人痛得大叫,抱着胸口,跪在地上,站不起来。
妇人吃惊地看着她。
「呼!」许蕴秋嚣张地朝拳头吹了口气。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国高中时,为了反抗父亲的权威,跑去混太妹。
混着混着,就跟地方上一个小流氓在一块儿,也就是她老公,後来因为怀孕了,只好退隐「江湖」。
不过打架的功夫,如同刻在她骨子里,每次只要有谁想对她动手动脚,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地面好像离她有点远啊,感觉好像长高了,身高一六三的她,似乎突然长到一七○了。
「晨辰。」妇人喊了她几次,她没回应,只好硬把她转过来,「你又打你爸,他等一下一定会发飙,又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许蕴秋张起疑惑的嘴,才想问她到底在说什麽,妇人又喋喋不休地接下去说了。
「你不是说你找到不错的工作,暂时不会回来吗,今天怎麽突然回来了?」妇人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不是在外头被欺负了?」
「不好意思,你到底在说什麽?」
爸?
地上那个还在哀号的男人是她爸?
有没有搞错啊?
她虽然很讨厌她爸,但再怎麽说,她爸可是大学教授,滴酒不沾,律己甚严,对子女更严,才不可能大白天就喝得醉醺醺。
地上那个男人,跟她爸比起来,根本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吧。
还有这妇人是怎回事?
半路认女儿吗?
猛然,一股强烈的尿意上涌,膀胱好像在瞬间胀到快爆炸的程度,她不得不按捺下满心的困惑,询问妇人,「请问厕所在哪?」
「在那。」妇人手指着厕所方向,「怎麽才多久没回家,就忘了厕所在哪……」
许蕴秋无暇听她困惑的碎碎念,抱着肚子,绕过还在痛苦呻吟的男人,冲进洗手间。
解放过後,她松了口气,穿好裤子……
「欸?我衣服怎麽变了?」
她竟然穿着一条一看就是路边摊二九九元的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不知道洗过多少次,都泛白了。
她做的是不能为外人道的工作,钱赚不少,爱美的她一直打扮得光鲜亮丽,从头到脚都名牌,绝对不会穿这样的廉价品,甚至褪色的衣物。
「难道我穿了思思的衣服?」
思思是她的女儿,全名陈思语,进入叛逆期後就很喜欢跟母亲唱反调,牛仔裤一堆破洞,T恤大到可以塞两个人,洗到起毛边还在穿。
两人的关系一直处於剑拔弩张的局面,直到思思怀孕,不负责任的男人落跑之後,许蕴秋没有任何责怪之意,也不逼她堕胎,反而全心帮思思度过孕期的不适,母女俩才重修旧好。
她有可能因为过度思念女儿,脑子记忆混乱,连何时换上女儿衣服,跑来陌生人家里的事都不记得吗?
满心困惑的她走来洗手台洗手,赫然看见镜子里出现一张陌生脸庞。
「谁?」她大叫。
就在这时,脑子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你想要的人生,给你罗。」
什麽?
她想要的人生?
她心一跳,豁然开朗。
难不成,她用尾戒换到的不是发夹,而是一个──
家?
许蕴秋虽然高一就因为怀孕辍学,从小到大的学校成绩也是一塌胡涂,但她只是不善於读书,人其实聪明反应快,很快的就搞清楚目前的状况。
她变成一个名叫乔晨辰的女孩,这女孩今年只有十九岁,家里疑似有个混帐老爸,至於混帐到什麽程度,目前还不清楚,不过看他大白天就喝得醉醺醺,还想对女儿动手,痛骂女儿是畜生,就知道铁定是个不事生产的烂人。
母亲是很典型的传统家庭主妇,丈夫再烂也忍气吞声的那种,要子女与她同样忍耐。
这个身体的原主似乎是受不了这个家跑掉了,而「误入歧途」的她,代替了原主,成了这个家的一分子。
什麽叫做「这是她想要的人生」?
屁啦!
谁想要有一个这样的烂老爸?
她真想把那个女店员揪出来狠揍两拳。
然而,当她了解目前状况,跑去那家杂货店所在位址「寻仇」时,却发现那里变成了韩国烤肉店。
她在附近找了很久,也问过店家,都说没看过什麽杂货店。
这下可好,「现年」十九岁少女的她,要怎麽回去原来的生活?
谁会相信她是三十二岁的许蕴秋?
验DNA都验不出来有半毛关系。
而且她身上吊诡的只剩下当初换的那个破旧发夹,原本肩上背的包包跟衣物都不见了。
如果包包还在的话,她至少还有钥匙可以回家,编谎说是许蕴秋或是思思的友人就可以了,就算有人提出质疑她也可以应答如流,但现在啥都没了!
她家的锁是很麻烦的那种,一般锁匠无法开,只能请卖锁的公司派人来处理,可她得先提出证明她是许蕴秋本人,否则不会有人理她的。
这不会意味着她本人就这样消失在这世界上了吧?
虽然她的确痛苦得想死,但从没想过会重新开始一个悲惨程度没差多少的新人生啊!
那这个乔晨辰原主呢?
死了吗?
难道这是电视上演的那种穿越?重生?还是夺舍?
她总是搞不懂这些名词的意思,不就都是灵魂跑到另个人身上去吗?
她万念俱灰的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想买杯饮料,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连一块钱都没有。
摸摸头上的旧发夹,她不由得感叹这个原主也太穷了。
现在的她真要回去那个穷到可能不知下一餐在哪的家吗?
不想回去啊!
但现在「一贫如洗」的她,还有选择吗?
还是回去找她的「大哥」?反正凭她的能力,一定很快又会在组织里获得一席之地。
可想想又不太愿意,她不想再回去重操旧业,她始终记得有次跟思思吵架,思思口不择言怒道:「你知不知道有个混黑道的母亲很丢脸。」
她当时觉得思思不懂事,甚至打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让母女关系崩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她到现在仍深深懊悔。
所以她是不可能再回去投靠大哥了。
呆坐了不知多久,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争执声。
百无聊赖的她转过头去,看见有两个大概二十出头岁的男生,在跟一个应该是国中生的男孩在吵架。
这是大欺小吗?
她好奇的走过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又不想回那个莫名其妙,一看就知不幸福不美满的家。
没想到尚未走近,就看到那名国中年纪的男生突然直直看着她,接着兴奋的大喊,「姊!」
他叫谁?
许蕴秋往後瞧去,除了她还有几个人看着吵架现场,她猜那些人中可能有他的姊吧……
可是他为什麽冲过来抱着她?
许蕴秋傻眼看着个子大概矮她十公分的国中生。
靠,难不成这是乔晨辰的弟弟?
「姊,你去哪了?」乔君卓激动的嚷,「都不回来!」
乔君卓的眼神融合着生气、委屈、感动与兴奋,刹那间,许蕴秋竟然觉得有点愧疚──奇怪,她又不是他真的姊姊,她愧疚个屁啊。
跟乔君卓吵架的两个男生走上来,其中一个问,「你是他姊姊还哥哥?」
许蕴秋眼神快速扫过二人,判定走在後面的那一个身材较高大的,目测身高超过一八○的那个,应该满有钱的,衣服上的LOGO不是仿品,是货真价实的名牌,比较像是大哥之类的人物。
前方那个矮了一截,身高约莫一七五的就一般般了,两人在经济地位上的悬殊,让许蕴秋推测一七五的应该是小弟。
「她是我姊!」乔君卓回头大喊,明显有了姊姊撑腰,较有底气。
「你们要干嘛?」许蕴秋话中夹杂着叹气声。
怎麽麻烦事这麽多啊?
「你弟欠我们钱。」
「你欠他们钱?」许蕴秋诧异的看着乔君卓。
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老爸给的好榜样啊。
「我……我不小心弄到他的车……」乔君卓因愧疚而低下头去,眼眶湿润,要哭要哭的样子。
「什麽车?」
「那台。」小弟指向路边的一台车。
许蕴秋一看,更想叹气。
保时捷的跑车,很好,非常好。
她连买饮料的钱都没了,怎麽付保时捷的修理费……嗯?
「是你车先违停的吧?」她看到路边有条显目的红线,而保时捷的车轮子就压在红线上。
妥妥违规啊!
先违规的人还敢大声,也太不讲道理了。
一听到许蕴秋这麽说,原本神态有些畏缩的乔君卓立刻抬起头辩解道:「他车突然停在红线上,我没注意才不小心撞到的。」
「你撞到哪?」许蕴秋问乔君卓。
「这里!」乔君卓立刻拉着许蕴秋来到车後方。
只见Porsche的P字下方有条小刮痕,可能是撞上时不小心刮到的,痕迹浅,稍微处理一下就好。
「这样好了,」许蕴秋叉着腰,大气的说,「这刮痕的修理费我们会付,但我们也会检举你们违规停车的事。」
「你敢检举?」小弟作势要打人。
「你敢违规停车我就敢检举,哪里不对了?」她又说:「我有认识的老板可以帮你处理,以免你坑我。」
这小小的刮痕花不了多少钱,甚至用蜡推一推就好了。
她自己也有一台保时捷,加上她开车凶狠,修车经验丰富呢。
「算了。」应该是大哥的那个男人推开了小弟,「这次不跟你计较。」他的目光毫不留情的上下打量两人一遍,「我看他们也付不出来。」
「……」许蕴秋憋屈啊!
她是被年纪小她差不多一轮的男生给看扁了?
不过身为一个社会人士,尤其现在又处於一贫如洗状态的许蕴秋很识时务的。
「那就这麽说定了。」许蕴秋拍了下乔君卓的肩,「走吧。」
唉,还是得回那个麻烦的家。
「余弦,这修理费很贵的。」王加适不服气的嚷。
名为余弦的男人弹了下舌,以眼神示意小弟……其实是他的同学王加适闭嘴。
「等等。」依然觉得不甘心的王加适手伸过去,搭上许蕴秋的肩,「不道谢……啊啊啊……」
下一秒,他人就躺在地上唉唉叫了。
「欸,抱歉。」许蕴秋朝他伸手,欲拉他起来。「没人跟你说,不要随便拍别人的肩吗?很危险的。」
一旁的乔君卓亲眼看着「姊姊」把个男人过肩摔,瞬间瞠直了眼,一旁的余弦更是惊愕的双眸瞪大。
这摔人的动作,这调侃人的话……怎麽这麽熟悉?
深感耻辱的王加适红着脸拍掉她友好的手,怒问,「你是男的吧!」
「……」有必要这麽不服输吗?
虽然这个乔晨辰长得真的有点帅,要不是她先上过厕所,确定胯间真的没有小GG,否则忽然在镜中看到乔晨辰的脸时,还真以为是个小帅哥呢。
不过乔晨辰五官虽偏阳刚,嗓音却意外的柔细,而她原本的嗓音是比较低沉的,尤其喝了酒之後唱起慵懒的爵士乐,可说是一绝。
「随便你怎麽想。」她懒得吵。
既然人家不想要她帮忙,她就不用多此一举啦,拉着乔君卓的手,绕过王加适走开。
「姊,」乔君卓兴奋地问,「你什麽时候会过肩摔了?」
许蕴秋抓了抓脸,尴尬的笑。
因为我不是你姊。
「你上次砍了老爸我就觉得你很帅了,现在更帅了。」乔君卓露出崇拜的眼神。
什麽?砍老爸?
乔晨辰干的事吗?
那屋里那个男人是谁?
「那、那爸死了吗?」难不成乔晨辰的阿母在丈夫死後就马上「讨客兄」回家?
「爸没死啊!」乔君卓眸中露出怨恨,「他如果死了就好了。」
许蕴秋这下明白为什麽那个酒醉的男人要一直骂她「畜生」了。
原来差点被砍死了啊。
乔晨辰会消失不见,也是这个原因吧?
许蕴秋摸了摸头上的发夹。
该不会,乔晨辰也换了一个人生去了?
「姊,你是不是最近学的?可以教我吗?我也想把爸过肩摔……」两「姊弟」的声音逐渐远去。
「你真要放过他们吗?」从地上爬起来的王加适怒气未消的询问余弦。
他和余弦虽是同学,但平常没啥交集,直到某天,他与校外人士闹了点纠纷,是余弦帮忙摆平的,自此後,他把余弦视为大哥,任凭差遣,即便余弦叫他无须把这种小事挂心上,他也坚持。
余弦有些无奈的挑了下眉,「我不缺这点钱,不用为这种事在那边吵。」
事实上,那个小朋友也只是因为走路心不在焉,不小心撞了车,碰伤了烤漆,没什麽大不了的,是王加适在那边大惊小怪,坚持要小朋友赔钱,还说这是教育的机会,他好几次劝他消停,是他理直气壮的说一定得让小朋友的父母负起赔偿的责任,才一直吵没完。
那小朋友的姊姊竟说出了跟「她」一样的话,连过肩摔的动作都同样的帅气俐落。
但她们长得完全不一样,年纪更是差了一截……
是巧合吧?
他摇了下头,苦笑。
也许是从哪部电视剧出来的流行语,刚巧两人都会说罢了。
那个人啊,他恐怕是怎麽找也找不着了。
透过跟乔君卓的交谈,许蕴秋总算弄清楚这个家的状况了──就是很老哏的赌博害人,还有酒。
虽然老哏,虽然历史殷监斑斑,但人类就是最不懂历史教训的了,总是一再反覆重演错误。
乔家原本情况还不错,乔爸从长辈手中继承了一个摊贩,卖面的,生意好到後来直接开店面。
通常人有钱,自己又守不住爱大嘴巴,就很容易招来坏朋友。
乔爸就是这种,做餐饮太累了,坏朋友用计让他觉得赌博好赚,再一步步请君入瓮,最後钱没了、店没了,还染上赌博恶习,输得惨就开始喝酒,喝到脑袋变坏了,情绪控管差了,一不顺己意就动手打人。
一家五口最後只能租赁在一间老旧的公寓,乔妈身体不好,靠做手工赚钱,主要的收入来源都是靠乔晨辰。
「她在工地打工?」许蕴秋诧异得差点喷出口中的红茶。
乔君卓口袋里有二十块,她很不客气的要走,跑去全联买了瓶保特瓶装红茶解渴。
她想,难怪乔晨辰体格挺结实的,甚至可以说壮,原来是在工地练出来的,加上个子算高,难怪那个「小弟」分不出雌雄。
但,十九岁的年纪就在工地打工,也太辛苦了吧?
这要是她女儿,她才舍不得……唉。
「她?」乔君卓纳闷地看着「姊姊」,「她是谁?」
「噢……没有啦,我是说我啦。」许蕴秋轻咳了两下喉咙掩饰。「那我这阵子都没回来,你们怎麽吃饭?」
乔君卓的目光更不解了,「你不是有汇钱回来?」
「什麽时……喔对对对。」原来乔晨辰有汇钱回来?所以乔晨辰还活着……果然是跟某人交换了人生了吧。
「姊你怪怪的。」乔君卓一对好看的浓眉因为困惑而蹙起,「你好像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
果然是亲弟弟啊,交谈个几句就发现不对劲。
「没啊……就发生了不少事情,所以可能比较不一样了。」许蕴秋语气敷衍,「人总是会变的嘛。」
「是喔?」
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是觉得她有些奇怪。
但她能怎办呢?
她哪知道用尾戒换个发夹,人生也跟着换掉了!
经由回到「家」的许蕴秋旁敲侧击,晓得原来这段时间,乔晨辰都有汇钱回来,而且钱还不少,他们都很有默契的不让乔爸知道这件事,以免他把钱拿去赌博。
不过乔爸因为没钱可用,一天到晚冲着他们发脾气,家里气氛十分糟糕。
她还听说本来乔妈有申请保护令,也想依此离婚,但是乔爸忽然改变态度,可怜兮兮的哀求乔妈原谅,乔妈心软,答应他後,又露出真面目来。
家里的钱一直被乔爸挥霍不够用,加上欠了一屁股债,乔爸怒责乔晨辰赚钱太慢,要她直接去卖身赚钱。
许蕴秋听了真是瞠目结舌。
所谓虎毒不食子,这个乔爸比禽兽还禽兽。
晚餐时,桌上寒碜,只有一盘冬季盛产的便宜高丽菜,以及一锅白萝卜肉片汤,肉片少得可怜,数数大概一人一片刚刚好。
原主乔晨辰不是有寄钱回来吗?许蕴秋纳闷。
听乔君卓说法好像还不少,所以他口袋里才会有零用钱可以让她A去买红茶喝。
还是为了不让乔爸发现家里有钱,只好继续装穷?
这生活也太苦了吧?一个屋檐下还要这样演戏,不过有这种老爸,也真难为这些人了。
吃饭吃到一半,刚睡醒的乔爸才揉着肚皮走出来,看到桌上简陋的菜色,又发起脾气来。
「这麽一点菜吃得饱吗?」乔爸大骂。
乔君卓不爽的说:「家里没钱啦,都被你赌光了。」
乔爸被儿子这样一怼,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打人。
乔君卓立刻跳起来,跑到沙发後面去──看得出来是长久练下来的反射动作。
「混帐,你给我过来!」乔爸指着儿子大吼。
乔君卓才不理他。
「干!这种菜能吃吗?」乔爸一怒,就把高丽菜盘打翻了。
许蕴秋瞪直眼。
都没菜吃了还打翻菜,这男人有病吗?
接着,乔爸的眼睛瞟向女儿,「你不会去赚钱吗?」
许蕴秋注意到乔爸是对着今年十三岁的小女儿乔君芯说的。
乔君芯跟乔晨辰长得不同,她长得像妈妈,还满漂亮的,五官小巧精致,一看到父亲瞪着她,立刻缩起肩头,大大的眼睛含着泪,要掉不掉的,有种楚楚可怜味,让人想保护她。
许蕴秋对乔君芯第一眼的印象极好,她让她想起女儿还会黏着她的时候,撒娇的声音可爱得心都要跟着一起融化。
「她才十三岁能赚什麽钱?」乔妈轻斥,把桌上的高丽菜用汤匙舀回去菜盘中。
欸,不会还要继续吃吧?许蕴秋皱眉。
她对入口的食物有洁癖,掉落盘外的菜是绝对不吃的。
「她长这样,肯定有男人想给她钱的。」
许蕴秋一愣,立刻明白乔爸指的是什麽。
他竟敢把歪脑筋动到年方十三的乔君芯身上?
难怪乔晨辰要砍他,就连她都想把他大卸八块了。
「你再说一次!」许蕴秋霍地站起,狠狠瞪着乔爸,「你要让你十三岁的小女儿怎麽赚钱?」
「晨辰,你爸说说而已。」乔妈安抚,怕女儿又冲动,把人砍了。
上回乔晨辰运气好,没砍中要害,要不为了这男人入狱,实在不值得啊。
没学乖的乔爸抽了抽嘴角,「不然你去赚啊。」
许蕴秋拳头握紧了。
「干嘛?又想砍我?」乔爸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率先去厨房拿了刀子,「有种过来啊。」
看到父亲拿刀,众人吓傻了──除了许蕴秋。
「智珩,你别冲动。」乔妈对着乔爸惊恐地喊,赶忙把儿女护在身後。
许蕴秋抠了抠眉心,烦躁感越深了。
她叹了口气,推开保护他们的乔妈上前。
「你说的,我过来了,你想怎样?」许蕴秋语带挑衅看着乔爸。
「姊,不要过去。」乔君芯边哭边喊,手还伸得长长的想拉她。
噢,可爱的君芯,是这麽的柔弱娇小,却还想救她呢。许蕴秋好感动。
「晨辰!」乔妈拉住她,用力摇头,要她别冲动。
只有乔君卓张着满心期待的兴奋双眸看着许蕴秋。
许蕴秋拍拍乔妈的手背,轻轻推开。
「没事。」语音刚落,猛地脚一抬,就把乔爸手上的菜刀踢掉了。
很好,人称秋姊的许蕴秋的宝刀……宝脚未老呢。
乔爸没料到许蕴秋竟会有这一踢,整个人傻住了。
乔君卓开心拍手叫好。
「老番颠!」许蕴秋猛然一个上前,手臂扣住乔爸的喉头,硬把人往墙上顶。
乔爸瞬间无法呼吸,脸迅速涨红。
「不要惹我,我没有耐性继续忍耐你。」她不是乔家人,对乔爸没感情,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你要不要回去给我好好吃饭?」
乔爸咬着牙,瞪着许蕴秋。
「要不要?」许蕴秋五指锁得更紧,乔爸觉得他快窒息死掉了。
「晨辰!」乔妈上前欲阻止,许蕴秋手一挥,乔妈连退後了好几步,还是乔君卓过来扶着她,否则人就要摔跤了。
「不就是你惯出来的?」许蕴秋不爽的骂,「都要卖女儿了,还说什麽说说而已,你有毛病吗?你是他们的妈妈耶,就算宰了这个王八蛋也该保护你的孩子不是吗?」
许蕴秋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因为难产过世的女儿,眼泪情不自禁掉出来。
早知道就叫她把孩子拿掉,说不定现在人还好好活着,即使母女的关系可能更恶劣也没关系。
她现在只怨当初干嘛支持女儿的决定,把那个孩子生下来,结果两个人都没了。
许蕴秋的手劲因伤感而松了,乔爸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反击,打了许蕴秋一巴掌。
「畜生,不孝……」
还没骂完,许蕴秋已反手回击了一巴掌。
乔爸直接被打摔在地。
许蕴秋有些惊讶的眨了下眼,看着自己发疼的手。
这身体比她原来的还要高大壮硕,力气更是比一般女孩大上许多,所以才能一掌就把乔爸打倒,否则以前的她打人虽然够狠,像乔爸这样的角色不会放在眼里,但还没办法一掌就把人打倒在地。
看样子这身子很适合打架呢。
「×你×的王八蛋!」许蕴秋朝他屁股狠狠踹下去,「当我吃素的?敢打我?你他×的×××……」连番不堪入耳的脏话吓傻了众人。
乔爸被踹得首度求饶。
大冷天的,许蕴秋却是满额冒汗。
她大喘了口气,停止踹人的动作,双手叉腰,黑眸横过屋内众人。
「从今天起,这个家我说了算,谁敢不听话,下场就跟这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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